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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榆一听,顿时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她在聚仙殿的时候就已经报了名字,感情他还不记得。那这两天他在心里叫她什么?那个人?还是无名氏。
池榆没好气地说:“我叫张三,也可以叫李四。”
晏泽宁低头,“抱歉。”
见晏泽宁已经服软,池榆见好就收,“我叫池榆,池是池塘的池,榆是榆钱树的榆。”过了一会儿,池榆接着问:
“我昨天瞧见你身上还有血,我那里有伤药,给你包扎一下吧……”
晏泽宁清浅地笑了,“不碍事,那些血都是海妖的。我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了。”说着,他下意识去碰肩膀,谁料经他一碰,肩膀上渗出丝丝血迹,他吃痛闷哼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我又忘了……”他苦笑道。
池榆摇摇头,去架子上拿了药箱,让晏泽宁自己把衣服脱了。
晏泽宁坐着,忸怩不肯脱衣服。
“这……成何体统。”
池榆挠挠头,看着刚搭好的布,心生一计,“这样吧,我们隔着布,你把需要包扎的地方伸过来。”
晏泽宁沉默不语。
池榆看着此情此景,总觉得这个角色是不是错位了。
她五官拧成一团,又说:“那我包扎的时候闭上眼睛好不好,双重保险,这样总行了吧。”
晏泽宁斟酌半天,才颔首同意。
失去了眼睛,他的耳朵变得更加灵敏,对于肢体上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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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更加敏感。
他听见布那边的衣物翻折的窸窣声,布料的撕裂声。他身体一向是微凉的,就算只是人指腹的温度,他也觉得灼热异常,指尖到他的小臂,然后到肩膀……到腹部,药敷上去,药草特有的苦味氤氲着他的鼻腔,好像开辟出了有别于这片天地的新空间。
他的思绪在放松,在游离,在被苦味清洗,在安静下来。
“好了,腰上的你自己栓吧。”
有什么东西扔在了他的腿上,一摸,好像是布条,腹部上的伤口已经抹好了药,他拿着那布条,缠在腰上,摸索着包扎好了。
过了一会儿,池榆估摸晏泽宁弄得差不多了,就自己拼板凳铺床,吹了蜡烛睡觉。
第二天,池榆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动静给弄醒了。她起床拨了拨头发,开门一看,一群人抬着几个箱子朝小木屋而来。
为首之人头戴玉冠,衣着华贵,剑眉星目,气势不凡,池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晏泽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站在她后面。
为首之人一见晏泽宁,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池榆默默让开,躲到一边。
那人对着晏泽宁就行了一个大礼,“晏兄,有礼了。”
晏泽宁回了礼,两人前后走进了小木屋。那人一沾凳子就迫不及待说明了来意。
“晏兄,我此厢前来不仅是来表达谢意的,更是表达歉意的。”
池榆支起耳朵听。
原来那人以前左右看不顺眼便宜师尊,没事就去找茬,便宜师尊忍让了下来,那人却变本加厉,用手段孤立他,打压他。师尊也毫不计较,待人如常。
“以前是我的过错,晏兄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现在想来,我真是被魇住了,一直和晏兄作对。晏兄如今的状况,都是因为我。”
那人站起来,又给晏泽宁行了大礼。
“晏兄以后的吩咐,我在所不辞。”又说,“门外是一些身外之物,晏兄如不嫌弃,就收下吧。”
晏泽宁道:“无期你切莫记在心上,我所做的只是我想做的而已。东西我就收下了,祝你仙途坦荡。”
池榆见那人听了便宜师尊的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眼睛中还夹杂着悔恨。
池榆敢打包票,如果那人的自尊允许的话,他立马就会给晏泽宁狠狠地磕上三个响头。
而眼下,他把视线移到了池榆身上,“你便是晏兄的徒弟?”
池榆点头。
他立即对池榆耳提面命、再四告诫。
“如果你敢怠慢晏兄,休怪我不客气。”
池榆很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轻蔑。
池榆觉得耳熟,这句话她好像听过。
不过她还是认为如果他真不放心的话,大可亲自来照顾。
“啊对对对,我会照顾好他的。”
话音未落,寒光乍闪,利刃指向了池榆的喉咙。
“你就是这样称呼你师尊的?可想而知平日里你对你师尊也算不上恭敬,今天我就替你师尊教训你。”楚无期怒发冲冠。
晏泽宁起身制止他,他却说:“晏兄你就是太心善,才被人蹬鼻子上脸。”
说到这儿,楚无期脸一热,像是想到了什么,才听了晏泽宁的话,悻悻放下剑。
晏泽宁让楚无期坐下,楚无期依言,他们交谈了一会儿,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一直到中午,楚无期才走。
楚无期前脚走,池榆后脚就把门关了。
刚才真是快要把她给吓死了。
晏泽宁却笑了:“记住了,在外面你一定要叫我师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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