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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穿成废柴小师妹》20-30

    破陣

    地脈深處傳來的異動近乎無限的放大,一時間頭頂碎石飛落,所有人不得不主動運起靈氣抵禦飛石亂擊。

    這樣逼仄的空間裏容納了不下數十人,倘若窄道一旦坍塌,又是不小的麻煩。

    方才經歷過生死一瞬,轉臉又生變故,陸時鳶那點薄弱的修為哪裏經得住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

    此時她已她唇色泛白,不覺繃緊脊背,五指發緊,然這下意識的發力很快叫商姒發現了。

    商姒側目,略擔憂朝人望了一眼,手上使力輕輕回握了一下。

    “我沒事,方才已經服了丹藥,靈力在緩慢恢複。”察覺到商姒刻意的安撫,陸時鳶嚅唇輕語。

    而另一邊,人群正騷動着。

    “搞什麽啊,不出說昆侖主峰已經數百年不曾有過異動了嗎,怎麽我們一來就碰上這樣的事。”異動還在加劇,眨眼的功夫腳底的岩面已經出現蛛絲般的裂紋,這樣的變故讓衆人無法再坐以待斃。

    很快,有人嘗試沿來時的路出逃,不想飛出百米後如同撞上一層無形阻礙,金光乍現的同時,人也瞬間被阻了回來。

    不一會兒,連同在衆人腳下蔓延開來的蛛網裂紋也泛起了古怪的金芒,這些裂紋乍一看無厘頭,可稍有眼見力的一看便知這是陣法紋路,每一條延往邊界的裂紋都是有規律的。

    恰巧,此次諸門派中專精陣法的紫霄洞也來了數位陣師,為首的清月長老當即一語道破了其中的玄機:“我等腳下這金紋,像是陣法紋路,在場諸位見多識廣,可有知曉此陣是何來歷的?”她沉聲開口。

    “你們都不知道,我們又怎會見過?”

    “清月,你們紫霄洞不是專研陣法嗎,你即便沒見過總有的能耐吧?”有人出聲提議,此話一出,頃刻間數十雙眼睛全都聚焦落到了紫霄洞衆人身上。

    清月頓感壓力重重。

    她擰住一雙秀眉,靜默片刻以後往前邁出了一小步:“既如此,我試試可否。”

    言罷,她雙手飛快捏掐法訣,腳下邁動一種奇異的步法沿岩面金紋往前,可前進不過數米便被一道強大的能量擊倒在地,連唇角都噙了絲絲鮮血。

    “清月師叔!”紫霄洞一衆弟子見狀,蜂擁上前。

    陸時鳶出于好心,也從靈戒中取出幾顆先前畫秋送來傍身的靈藥,來到清月長老身前蹲下。

    然而清月只是捂住胸口輕咳兩聲,無力露出一個苦笑:“咳咳……諸位,清月才疏學淺,實在沒見過這般奇怪的陣法。”

    “看來紫霄洞虛名在外也不過爾爾。”不遠處,一直沒有出過聲的俊美男子兀自發言,輕輕嗤笑了一聲。

    他容貌出衆,又是極為突兀的那種陰柔美,渾身上下那股蓋不住的狐貍氣叫人根本不用費力分辨。

    自淩淵之後陸時鳶便對狐貍沒什麽好感,管他銀狐還是九尾狐,開口總是這般惹人厭的口氣,她将手中靈藥送至清月身前,立時擡頭譏諷了回去:“紫霄洞不行,你行,你怎麽不去試試?”

    俊美男子朝她睨來,一雙狐貍眼危險眯起。

    恰巧這時,商姒踱步過來,狀似不經意就接住了陸時鳶的話,懶懶開口:“時鳶,瞧你這話說的,素聞九尾狐一族能人輩出,你又怎知他們不敢試呢?”

    兩人一唱一和,倒是把開口說話的男子直接推到風口浪尖。

    此時地脈深處的異動暫時停止,餘下衆人只是被困無法脫身,尚未有生命危險,是以看她們雙方對上倒紛紛看起了戲來。

    有相熟的人戲言開口,拱火道:“程放,都被兩個女人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能忍?”

    程放是男子的姓名。

    不過他并不入套,只無所謂笑了笑:“二位姑娘不必激我,我自問沒有這種能耐。”說完,他識趣地閉上了嘴,總算沒有再說更加難聽的話加劇矛盾激化。

    實在是商姒修為莫測,方才一劍擊殺海狼那一下讓在場衆人都心有餘悸。

    有觀禮過三年前那場邺都大婚的人倒是将人認出來了,其餘就算認不得這位邺都女君的,經過方才那遭也心中有數,這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場面一時靜了下來。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清月也已經調息完畢穩住了身上的傷勢,餘下,就只待下肚的丹藥發揮效力緩慢恢複了。

    她被身邊弟子攙扶着站起身來,朝陸時鳶望去:“你叫陸時鳶是嗎,我對你有印象,上屆論道會的時候你很出彩,多謝你這兩顆丹藥助我穩住傷勢。”

    “清月長老,那都是以前了,如今的我是個什麽樣子你也看到了。”陸時鳶彎了下唇笑笑,一句将話題帶過,看起來并不願意提起諸多以往輝煌的時刻。

    清月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于是注意力轉而落到了陸時鳶旁邊的商姒身上:“既然時鳶能夠只身出現在此,那麽想必身邊這位一定就是邺都女君吧?”

    二人那場大婚三界皆有耳聞,商姒的身份細一聯想便可知。

    只見商姒沖她友善地點點頭,态度并未像面對風行時那樣倨傲,喜惡分明。

    有過清月被撺掇着當了個出頭鳥沒讨到好以後,一幹人終于等靜下來,開始各做打算。

    關系親近一點的,譬如紫霄洞和青城府這樣的修仙門派平日素有來往,現下遇到難題,自然而然就結伴一起出謀劃策,而妖族世家那邊定然首選同族。

    如此,人與妖很快暫時分成兩個鮮明的派別。

    “是上古絞殺大陣,大陣一起,除了硬破之外無法可解,若要以尋常之法嘗試解陣無異于自尋死路。”見一衆人等苦思無果,商姒也不故弄玄虛了,直接出聲言明了大家目前的處境。

    聽她這麽開口,氣氛立時陷入一片死寂。

    紫霄洞是專研陣法不錯,可如今世上現存的上古大陣不多,這位清月長老一眼看去年紀不大,又怎會有那般的能耐?

    至于商姒為何就能知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歷代邺君所學所閱,又豈是區區凡修可比拟的?

    倏爾,有年輕弟子開口辯駁:“不知你這番說辭可有什麽憑據?我等眼下被困于此并無任何生命危險,說是上古絞殺大陣,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阿姒說話不需要憑據,你要信便信。”一直謙和有禮的陸時鳶這會兒聽到有人不識好歹,忽然皺緊眉頭,不客氣地開口。

    如此護短的反應倒讓商姒略微詫異。

    她心情甚好地轉了轉腕上的金鈴,朱唇微張,很是自然地朝陸時鳶貼近:“時鳶說的就是我要說的,諸位眼下還能安然坐在這裏與我閑談,不過是因為我等此番誤入陣內,大陣暫時無人操控,一旦布陣人有所發覺,那才是惡戰的開端,與其有空與我在此争辯,大家不如想想一會兒大陣開啓自己有幾分存活的可能性。”

    輕描淡寫一番話,讓所有人陷入恐慌裏。

    而陸時鳶則是趁其它人争論商讨之際,與商姒悄悄退到了一側的角落裏,二人小聲交流着:“阿姒,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妖界的陰謀有關?”

    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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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淩淵死後妖界的動靜就小了很多,這幾年安分守己,看不出任何端倪,可如今竟然在昆侖主峰的山脈內,發現了一座上古絞殺大陣!

    試問什麽的人才能當世修仙大派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布下一座絞殺大陣?

    此事細一想就令人頭皮發麻。

    而陸時鳶所詢之事,商姒也給不出個明确的答案,她搖了搖頭:“尚不知曉,不過這樣的絞殺大陣一旦發動,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時鳶你一會兒跟緊我不要亂跑。”

    脫離了衆人的視野範圍,商姒眼底難得出現一絲凝重感,方才那副一派輕松的淡然模樣早已不複。

    陸時鳶鮮少在商姒臉上看到這般神情,她愣了愣,才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給你的黑鐵令放好了嗎,內裏有我注入的三道神識,如若遇到性命之危,它可暫時将你護住。”一句兩句的叮囑,商姒似還不放心似的,她捏住陸時鳶的手心好好檢查了一番對方身上的護身法寶,這才稍稍安心了一點。

    時間分秒即逝,全部的人都陷入到等待的焦慮裏。

    商姒曾在期間嘗試着,然而陣眼內蓄起的能量實在過大,她一時也無法。

    而這段時間裏,四周不知何時逐漸泛起霧氣,一點一點,從起初的并不明顯,到後來能見度越來越低,這才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濃濃的大霧很快覆蓋整個空間,直到他們幾乎難以尋見彼此。

    即便一直緊挨在一起,陸時鳶也還是和商姒走散了。

    “阿姒?”手中青霜劍越握越緊,陸時鳶放緩呼吸,極為謹慎往前移動。

    一遍遍的輕喚無人回應。

    前不久還聚在一起的那些人仿若忽然一下憑空消失一般,頃刻間便沒了蹤跡。

    不僅如此,就連上一秒還在身邊的商姒不過一個轉頭的功夫,也走散了。

    這場莫名其妙的大霧好似會吃人,明明原本逼仄狹窄的空間,在起霧以後好像怎麽走也走不到頭。

    “阿姒!”陸時鳶又喊了一聲,大霧蒙蒙,她的聲音從遠方蕩了回來。

    她看見不遠處似有模糊的人影,于是幾下快步往前,可待行至跟前以後人影的輪廓也跟着消失不見,轉頭,那熟悉的人影又出現在另一處,青絲紅裙,真假幻滅。

    “是幻境。”吃過前一次虧,陸時鳶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吸入的霧氣裏有古怪,她索性不再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轉,而是迅速席地而坐調動周身靈力開始抵禦白霧的侵襲,同時往口中送入兩顆靈藥。

    然而這一切反應得有些遲,周遭大片大片的濃霧像是活的一樣開始一點點朝她有意識地聚攏,而商姒的聲音也開始自四面八方不斷響起——

    “時鳶……”

    “陸時鳶,我在這裏。”

    “陸時鳶?”

    陸時鳶緊閉雙眼,略感吃力。

    不久後額間也開始冒出薄薄一層細汗彙集珠,沿臉頰緩緩滴落。

    理智在不斷提醒大腦這些聲音都是幻覺,真的商姒并不在這,然而不斷入體的白霧如同有魔力一般,開始慢慢蠶食她薄弱的意識。

    “時鳶,你睜眼看看我啊,今日是你我成婚的大喜日,你忘了嗎?”商姒含笑的聲音于耳畔再度響起,陸時鳶眉頭一松,竟然出現了片刻的晃神。

    趁她這一下松懈,這些白霧聚攏成,開始不要命地順着七竅鑽入她的體內。

    陸時鳶恍惚間覺得自己好似被一只手掐住喉嚨,就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她驀的睜開緊閉的雙眼,瞪大了眼睛望向半蹲于身前的“商姒”,對方一身大紅刺目的喜袍與三年前那身并無兩樣。

    不論五官眉眼,皆是這三年來與她朝夕相處的人沒錯。

    面前的“商姒”目含秋波,臉上的神情妩媚動人,一只手早已輕輕撫上她一側面容,二人距離之近,幾欲親上,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不對,這是幻境,你不是商姒!”陸時鳶咬牙,忽然擡手召動身側的青霜劍,嗡鳴一聲劍身出鞘,在瞬間刺透“商姒”的身體,霧氣凝聚而成的人像又在頃刻間四散而去。

    然這一下似是抽幹陸時鳶體內最後一絲靈力,她整個人終于支撐不住往一旁栽倒下去。

    下一瞬,劍身掉落在地,發出清脆一聲響,方才稍淡去一些的白霧又再次重新聚攏過來……

    陸時鳶又一次進入到了六識封閉的狀态。

    同三年前在蓮清池內走火入魔的那次一模一樣,恍惚中,她似是被拖入到了另一個空間裏,又來到了寒山之巅那座四季如春的小院內。

    半浮于空中的視角仍舊古怪,陸時鳶嘗試性地轉了轉頭,發現自己似乎是藏在一顆大樹上。

    這時,院內的小木屋被人從內裏推開,一身紅衣商姒踩着輕快的步子從裏頭走了出來,邊走,邊側身同身後的人說話:“蒲音,你前些天教我的術法我不到一日便會了,實在簡單,如何,你是不是也該履行諾言随我一同下山游玩?”

    院內傳來的是陸時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音色,然而如此輕快略帶些驕意的語氣是她不曾聽過的。

    彼時的商姒稚嫩年少,鋒芒未斂,渾身上下都寫滿了肆意與驕縱。

    “你既說你已經會了,那你就在這院中演示一遍給我看看。”倏爾,半開的門的木屋裏走出另一人來,略帶笑意的聲音裏藏了些許無奈。

    這二人的相處片段陸時鳶不是第一次見了,只不過這一次看到的片段,更為清晰,也更具體,甚至是還聽到了對話的聲音。

    此時小院裏商姒已經走出到中央的位置,聽蒲音這樣要求,她也不多話,擡手輕輕一揮便是漫天花雨落下,粉色的花瓣飄飄灑灑,落滿了整個院子,不消片刻她二人的肩上,衣衫上,全部都是。

    女子攤開掌心接落半片緩緩飄落的花瓣,盈盈一笑,回身朝蒲音望了過去:“怎麽樣,是不是很美?”

    然而蒲音只是搖搖頭:“商姒,我教你用來對敵的殺招你就這樣用?”

    “術法學來不止有對付敵人這一種用法。”商姒不以為意。

    虛景裏,這二人相處極為自然,熟稔而又親昵的姿态讓陸時鳶看得出神,她怔怔望向那位名為“蒲音”的前輩,忽而又想起三界內盛傳自己與對方容貌相似的流言。

    怎料這時,商姒驀一下轉頭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來,就好像真的能看見她一樣。

    陸時鳶被這一眼看得靈魂都輕顫了一下。

    卻不想年輕的商姒不僅沒有收回眼神,反而抿唇輕笑,将雙手背于身後,朝她所在的方向歪了歪腦袋:“阿錦,那你來說說,我說得對不對?”

    阿錦?

    聽着這個陌生的稱呼,陸時鳶忽地生出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不知怎的,前兩次都靜止不動的視角開始在片刻後開始上下浮動,似是聽懂了商姒的話,明明視野中的紅衣女子明明就站在院子中央一動不動,卻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陸時鳶隐約感覺到是自己所處的這個視角在主動靠近,一點又一點,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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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就連站在一旁的蒲音也朝她望來。

    陸時鳶也終于在此刻反應了過來想要開口問詢商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哪想自己壓根發不出半點聲音。

    漫天的花瓣雨終于落完,商姒又偏過頭去與身側之人說說笑笑。

    景象同之前數次一樣開始慢慢虛化,陸時鳶封閉的六識逐漸恢複感知,來自外界動靜讓她一點點蘇醒過來。

    睜眼,周遭大片濃霧不知何時已經散去。

    她略有些吃力以手撐地從地面上坐了起來,環望四周,目光所及之處衆人零零散散倒了一大片,看起來像是都中了那場大霧的招,而頭頂本該是灰暗的石壁,現下擡頭一看,稠密的血霧狀絲網蔓延無邊際。

    商姒呢?

    蘇醒以後陸時鳶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找人。

    她拎起身側的青霜劍搖搖晃晃站起身來,開始一個個确認那些躺倒在地上的人的身份。

    眼前所見的場景不可謂不慘烈,人妖兩界來了不少修為不俗之輩,此刻全折于此,商姒身為邺君修為不俗是沒錯,可身處大陣之內難免多受掣肘,陸時鳶不确定對方是不是還能安然無恙。

    然而商姒那身紅衣實在過于顯眼,陸時鳶幾乎不用費什麽力便确認下來對方并不在這些中招的人裏。

    既然不在這,那人去哪了呢?

    陸時鳶秀眉擰緊,剛想要嘗試着遞出傳音看看是否有效,這時,整個大陣所處的空間都顫動了一下。

    空間不穩,這說明是有人在竭力。

    而他們這些人當中,有能力做到這個地步……陸時鳶擡眸,眼神鎖定到正前方那大片血霧所覆之處。

    方才這一下可撼動陣身的能量便是從這片一眼望不透血霧中傳出來的。

    好似是要刻意印證她的想法,倏爾,空間又顫了兩顫。

    下一瞬,那片濃厚的血霧頃刻間炸開,刺眼的金光亮起,一尊瑩綠透亮的鬼頭玺印在數息之間放大無數倍。

    陸時鳶擡頭怔怔望向那尊巨大的鬼玺,只覺一股強大的威壓臨身,自己連擡擡手指都變得無比困難。

    她重重呼出兩口氣,執劍的手悄悄收緊,安靜站在原地遙望血霧散去後空中浮現的那抹倩影。

    只見商姒整個人浮于半空那尊巨大的鬼玺印下,雙瞳泛起靈異的金光,衣裙獵獵,額間點畫的花钿在此番情景下如與一身紅裙相融一體,紅得妖冶,整個人好似入了魔一般。

    以玺印為中心,方圓數十米內的血霧如同見了天敵飛快散去,然印身金光所照之處,整方大陣內的血霧都被吸盡。

    似是以血霧為滋養,金光更盛了。

    “給我破。”商姒右臂輕擡,出口的聲音漠而冷,無情無欲。

    仿佛能聽懂她的話,話音落地,那方巨大的玺印朝上迎擊那層無形的大陣防護罩,陸時鳶眼睜睜看着這層先前令數位大修束手無策的防護罩開始出現絲絲裂紋。

    一下,兩下,玺印只用了兩下便将這座令人忌憚的上古絞殺大陣給破了。

    大陣破去,陣內所化內景在頃刻間化作虛無,陸時鳶側目一看,自己所處之地又變回了方才逼仄幽暗的山道。

    興許是功成身退的緣故,那方巨大的玺印在大陣破開的瞬間便斂起金芒,縮變成它原本該有的大小,落回了商姒手中。

    将玺印收回靈戒,商姒也飄然落下。

    陸時鳶也在這時快步上前。

    然而本該是以邺君之雅姿施施然落地的商姒在站穩以後望向正朝自己走來的陸時鳶,唇邊的笑方才漾起,忽然,一口猩紅滾燙的鮮血“哇”一下自口中吐出,與那一身紅裙融于一體。

    “阿姒!”陸時鳶見狀也顧不得許多,一個飛身就落于商姒身前将人摻住在一旁坐下。

    商姒狀态并不好,在坐下以後又接連吐了兩口血。

    這讓陸時鳶瞬間慌了神,自從識得商姒以來對方向她展示的從來就都是強大,厲害的一面,以至于陸時鳶差點都忘了商姒再強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并非不死。

    “畫秋給的東西呢,我找找,應當有治內傷的……也不知對你有沒有效……”她從靈戒中翻出七七八八一大堆的靈藥,細一分辨後不由分說一顆顆送到商姒唇邊。

    然商姒剛吞下去兩顆,驀一下又彎腰吐出一口濃濃的血。

    陸時鳶見狀,喂藥的手不自覺開始輕顫,就連聲音裏都帶了幾點哭腔:“商姒,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快要死了啊?”

    死寂的山脈深處,只聞她們二人起伏不穩呼吸聲。

    商姒本來還在因為體內無端肆虐的靈力而難受,待聽得陸時鳶這一句問出口以後,驀的笑出了聲。

    “時鳶,我沒事,”她微微仰頭,伸出舌尖輕輕舔去唇角的鮮紅,一雙美眸稍稍彎起,佯作輕巧模樣出言安撫道,“只是方才調動邺都大印的時候調動了大量靈力,體內靈脈有些承受不住,需要适應一下。”

    說完,她直起腰來,将躺在陸時鳶掌心裏剩下的幾顆靈藥捏起,送入口中:“這座絞殺大陣有人在外操控,它想将我擊殺于此,不過也多虧操陣者未曾以身入陣,不然,我也無法如此輕易了。”

    都用上邺都大印了,還說輕易?

    陸時鳶鼻尖隐隐發酸,一雙紅唇幾欲咬破,滿眼全是慶幸與疼惜。

    原來她們這些人紛紛中招倒地卻并無大恙不是因為這座大陣能量不夠,而是殺招全沖着商姒一人去了。

    思及至此,陸時鳶五指攥緊,眸色也黯了黯,她此刻腦海中想的全是自己這樣弱,往後又怎麽能在危急時刻幫到商姒。

    每次都全靠商姒一個人,三年來,全是商姒在單方面的幫她。

    然而商姒并不知她此時所想,反是故意錯開了話題,問道:“你呢,與我走散的那段時間可曾遇到什麽麻煩?”

    “我……”見商姒問起,陸時鳶又再想起自己曾在虛景中看到的場景,她眼神閃爍兩下,輕輕搖頭将事情一句帶過,“我中了那場大霧的招中途昏了過去,再醒來,就看到你在了。”

    只字不提自己所見之事,也不知是怕提起後商姒會想起往事,亦或是會想起某個人。

    三年來陸時鳶只道自己并不在意外界傳言,也不在意商姒與那位前輩的關系。

    她也的确以為自己當真不在意,可今天這遭再次入景,她的心思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二人的手仍牽在一處,各懷心事,陸時鳶在心中默念“阿錦”這兩個字,想要開口直截了當的問詢阿錦是何人,又不知從何開口。

    突然,山脈深處發出“砰”一聲巨響,她們幾乎是不約而同朝動靜傳來的深暗處望去。

    按理來說大陣已破,與她們一同入陣的那些人此刻陷入昏迷尚未蘇醒,這山道內應該沒有其他人了才是。

    除非……

    二人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相同的猜測。

    方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那位奇奇怪怪的老道,他走快,大陣啓動的時候應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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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內,且離開的時候還順走了那株萬年何首烏。

    “去看看。”商姒當即有了決斷,作勢欲起。

    陸時鳶卻扯住了她的袖子:“可是你的傷……”

    “不礙事,不是還有你在嗎?”商姒明豔的五官化開笑意,她彎腰,拎起被陸時鳶随手放在一側的青霜劍,濃密的長睫微微顫動着,“時鳶身上那樣多的護命法寶,想必危急時刻也不會丢下我,對吧?”

    明明此去存有未知的風險,偏要這般輕描淡寫,不過是因為那株萬年何首烏對自己來說實在太重要。

    陸時鳶斂眸,內心深處對強大實力的渴望感再一次瘋狂滋長,可面上卻仍是波瀾無驚,順從着自商姒手裏接過劍柄:“那便去看看,我瞧那老道也不像是會作惡之輩。”

    話雖這麽說,陸時鳶半路已經開始清點自己靈戒裏的東西了。

    商姒方才那話雖說實在開玩笑,但她當真了,若是有什麽意外發生,她即便是拼上性命也決計不能再讓商姒受傷的。

    二人往深處走去,前方空氣中蘊含的靈力越來越濃,還飄着一股撲鼻的藥香味。

    商姒不免懸起一顆心,暗道那瘋老道莫不是原地架爐把剛到手的那株何首烏給直接煉了,那她們此行可不是白跑一趟?

    這樣的念頭不久就得到了驗證。

    拐過最後一個分岔口,兩人來到了一處較為寬敞的溶洞,洞內瑩泛着靈光的鐘乳石随處可見,若非親眼看到,任誰都不敢相信似是這樣的山脈中竟有這樣一處靈地。

    商姒很快注意到洞正中央的地方擺放着一個藥爐,就在她們正要上前查看時,一道人影從旁閃身而出——

    “害呀,又是你們兩個小丫頭啊,怎麽跟條尾巴似地甩也甩不掉?老跟着我做什麽這是!”

    來人穩當落于二人身前,擋住了去路。

    這人衣衫褴褛,滿臉灰撲撲的樣子像是煉丹半途藥爐忽然炸了被波及到,只是這一身雖然破破爛爛,也掩不住那張皙白俊美的臉蛋,若是換上一身錦衣,再別上玉冠,活脫脫就是一副人間美少年的模樣。

    可問題是,這位突然冒出的美少年身上穿的竟是方才她們見過那老道的衣服。

    再加上這頗為熟悉的語氣,陸時鳶茫然了。

    她鎖緊眉頭,臉上的神情極為古怪,伸出指尖遲疑地指向眼前的人:“你……”

    “如何,可是被我的俊美神顏給迷了眼,都忘了要說些什麽了?”打斷陸時鳶的話,俊美少年撩了撩自己散落的鬓發,滿臉得意。

    “……”兩人同時沉默了。

    “前輩?”半晌,陸時鳶試探着開口。

    只見男子下颌微仰,雙手背于身後挺直了腰板,一副“可不就是我”的樣子。

    還真是

    捋清楚眼前就是她們要找的人,陸時鳶也顧不得對方為何忽然間就變作眼前這副模樣了,她為難地開口:“前輩,您取走的那株萬年何首烏對我來說确實很重要。”

    “它對我來說也很重要!”男子雙手抱肩,不為所動。

    倏爾,見二人锲而不舍他幹脆滿臉不耐地擺擺手:“已經被我煉了,你們不用白費心思了。”

    “煉了?”商姒輕哼一聲,一點不客氣就戳破了男子的謊言,“據我所知,煉制返顏丹所需的靈藥裏并無萬年何首烏這等天地寶材,更何況這等開了靈智的靈藥又豈是你說煉就煉的?”

    沒想到商姒一眼就看破自己的謊話,男子急了:“我不管,我說煉了就是煉了,你們休要再打它的……”

    話說一半,上一秒還在和人耍無賴的少年臉色乍一下變得十分難看:“糟了,這些個麻煩精怎麽來了……”甚至顧不上繼續和商姒二人争辯,他神色慌張,就要朝另一條路逃走。

    然而陸時鳶和商姒一左一右似是早料到一般截掉他的去路,雙方不得不再次交手。

    不消片刻,另一條通到此溶洞的山道裏傳來逐漸靠近的人聲與腳步。

    此處是昆侖地界,且又是人家家門口,出了事自然驚動一衆弟子長老前來查探。

    也不知為何,商姒明顯感覺昆侖派這群人出現以後男子的招式更急了。

    “掌門師兄,這人用的好像是我們昆侖內門弟子才會的純陽功。”昆侖派衆人站在一旁看他們雙方交手,不一會兒,就有長者看出了端倪來。

    他們低聲私語,不一會兒,人群正前方,一位身着掌門服飾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朝正與商姒二人交手的少年開口了:“閣下究竟是何人,藏身于此有何企圖,又為何會我昆侖派不傳的純陽功?”

    “哎呀,小雲道子你煩不煩啊,問東問西的,這麽多年過去還這麽絮叨!”見被認出,少年突然收招十分不滿地叫了昆侖掌門雲卿的小名。

    “師祖!是你嗎師祖!”這個隐秘的稱呼一出,雲卿當即心頭一震!

    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年輕的美少年被昆侖派一衆長老圍在中間直呼“師祖”,甚至還有的當場跪下抱住他的腿老淚縱橫了起來,場面不可謂不混亂。

    商姒和陸時鳶見這老道算是暫時不會再跑了,于是也靜候一旁等待這場認親結束。

    待到合适的時候,商姒自會亮明身份同雲卿提出以物易物的想法。

    不過親眼所見如此荒誕又真實的一幕,陸時鳶還是沒忍住同商姒耳語八卦。

    她壓低了音量,悄聲詢問:“阿姒,這位前輩真是那位據說早已仙逝的昆侖老祖嗎?”

    “是吧,方才那一聲響應當是丹藥練成的動靜,這老道應當是在煉制返顏丹。”饒是商姒這樣見多識廣的,也還頭一回見這樣的陣仗。

    這樣也就不難解釋對方的模樣為何前後差異這般大,定然是丹藥剛出爐就進了肚子。

    昆侖老祖林霄……商姒曾在長姐繼位的時候聽過一兩回這人的事跡,倒也是個能與如今荒誕行徑匹配得上的人。

    但陸時鳶顯然還不能理解。

    怎麽其它門派的師祖師爺都是一些仙風道骨的人物,到了昆侖派這就都變了,幾百年來絲毫不管自己這幫徒子徒孫們的發展便罷了,竟還偷偷躲在地底下練些奇奇怪怪的丹藥。

    正想着,忽然,人堆裏傳出一聲驚疑不定的聲音——

    “陸師妹?”

    突如其來的喊聲打斷了陸時鳶與商姒的私語,她怔愣了會兒,循聲望去。

    只見昆侖派一衆年輕弟子紛紛讓出一條道來,人群後方,一位青衫玉面的溫潤少年執劍走出,滿面喜色來到陸時鳶身前站定,語氣中透出難掩的欣喜:“陸師妹,當真是你!你上昆侖怎不與我說一聲?”

    “自三年前聽聞你被邺都那位女君抓去,我就一直憂心你的安危,這幾年來,外界盛傳那鬼面女郎将你擄去不過是貪圖容貌色相,你……”聽這位昆侖派少俊話說到一半,陸時鳶忽然猛地咳了起來。

    眼前的少年見狀不明所以,還以為陸時鳶是哪受了傷,連忙關切。

    反倒是一旁的商姒半虛着眼眸笑意不達眼底,她任由陸時鳶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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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自導自演,只勾了勾唇角,音色微涼:“時鳶,嗓子若是實在不舒服的話我可以給你看看。”

    “亦或者,讓你這位師兄給你看看?”

    若說前半句話的時候陸時鳶尚覺得還好,可那後半句話就如平地一聲雷,炸得她瞬間頭皮發麻。

    陸時鳶立時直起腰來,驀一下就停止了咳嗽:“不用了,阿姒,我突然又好了。”

    V章三合一了,這幾天的更新時間都調整到晚上十二點。

    本章留評給大家發個小紅包,畢竟正劇仙俠這樣的題材本來就挺冷的,非常感謝一直看到這的你們

    心動

    也是這一句,少年才有空注意到陸時鳶身邊還站着一位:“陸師妹,這位姑娘是?”

    “她就是你方才所提貪圖人家容貌與色相的邺都女君,對吧,商丫頭?”見這邊有熱鬧可湊,林霄擺脫昆侖派那群長老三兩下就跳了過來,沖着面前這位自己的不知道第多少代徒孫嘿嘿壞笑,“小子,你是誰的徒弟,怎麽這般沒眼色當着人的面說壞話,誰教你的?”

    說着,他伸手大大咧咧搭上少年的肩膀,用不大不小的音量湊到對方耳旁,“悄悄”開口:“別怪師祖沒提醒你,商家的女人,個個心眼都小的很,你要是打面前這小丫頭的主意,我跟你說,得藏嚴實點千萬別叫……”

    掩耳盜鈴的把戲,在場的衆人各個耳聰目明,将林霄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昆侖派衆人更是滿臉尴尬,可讓他們沒轍的是眼前這位輩分太高,他們甚至無法出聲訓斥。

    待林霄一番“理論”說完,這才注意到商姒面上已經冷下來的表情,于是整個人緊忙又退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似是怕極了商姒會殺人滅口的樣子。

    自從百年前那次以昆侖為主場的論道會以後,昆侖派就很久沒這麽熱鬧過了。

    各門各派有頭有臉的人物一一在他們的地界上出事,包括妖界來人在內……平日雖總說着人妖不兩立,可這些妖族世家的子弟在昆侖派的家門口險些被人用大陣誅殺這事,後續還牽扯着一堆麻煩事。

    雲卿這個現任掌門與一衆長老被攪得頭大,好在山上可居住的空房也夠,這些人在這休養個十天半月以至痊愈不成問題。

    除此以外,最令他們無可奈何的就是林霄的态度了。

    “師祖,您老人家從咱們藏寶閣裏偷走了那株萬年何首烏也就罷了,若不是那株靈藥突然開了智,也不會引起這麽多事端,于情于理您都應該出面和兩界人士解釋一下才是。”在外肅氣凜然的昆侖派掌門一大把年紀了,白發白須,偏偏跟在一個外貌看似不過弱冠的少年身後眼巴巴地求着,還一口一個師祖。

    這情形,要多怪有多怪。

    可林霄并不買他的帳,甩甩衣袖,還覺得自己這個後輩很煩:“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往前走了兩步,他又回過身來叉腰大聲數落跟在自己身後的雲卿:“別以為我不知道,小雲道子,你就是想讓我出去背黑鍋!再說了,我拿自己家的東西那叫偷嗎,那叫嗎?那叫拿!”

    昆侖山脈濃郁的靈氣外溢,原以為是有驚天靈寶出世,不想是這位昆侖老祖藏在在自家地頭裏玩煉丹游戲,以至兩界來人衆多,這才誤打誤撞觸發了誅殺大陣。

    只是這個誤會太大,若沒個身份鎮得住的人出來好好解釋,昆侖派也無法收場。

    偏巧林霄又是個油鹽不進的。

    數落完自家人,他轉臉又朝侯在一側尚未開口的二人:“商丫頭,你也別擱這杵着了,有空你還是去療療自己身上的傷,那株萬年何首烏我說什麽也不會給你的,你雖為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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