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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当初你师祖选择你继承他的衣钵, 就是希望用杀戮之心压制你的血脉,叫人不会看穿你的出身。”
“没想到,你还是觉醒了魔骨, 更唤醒了魔域深渊之下的杀障。”
这句话犹如在众人耳边砸下了一记惊雷——
北境玄门之首, 昆仑剑尊北堂寒夜,居然生有魔骨?!
一时间,他们看北堂寒夜的眼神变了。
虽然玄门现在跟魔域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剑拔弩张, 一见面就要斗个你死我活, 但这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前提之下的缓和。
魔修全都有着极强的破坏欲,生性残暴又缺乏约束。
每每过境, 他们就在人境烧杀抢掠,肆意侵犯。
每一个魔修手上都沾着血,每一个门派都与他们有着新仇旧恨。
如果是门中弟子被魔修侮辱, 往往会选择自我了断, 绝对不会生下带着□□者血脉的孩子。
北堂寒夜倏地看向他,深黑的眼眸中透着一股死寂:“你说什么?”
周遭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见到他身后的黑红雾气怒张了一下, 又猛地像是被什么力量定住,缓缓地变化起来。
楚倚阳听见他声音里的紧绷,心中默然。
对别人来说,修为进境已经达到这个地步, 血脉纯粹与否或许根本不需要在意, 可是对北堂寒夜来说,这却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个答案。
他从不知道为什么亲生母亲要那样对待自己。
但一切今天似乎就会有一个答案。
在他的心口, 楚倚阳的手仍然停留在上,指尖的傀儡丝只要轻轻一收束, 对他没有防备的北堂寒夜就会受他操纵,不会听到这种让他心碎的事情。
可当看到北堂寒夜的眼神,楚倚阳却知道自己不能。
这是他被困一生的问题,就像拴住小象的那根木棍,哪怕他现在已经如此强大,如果不拔掉,他就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站在蓬莱岛主身后,见北堂寒夜此刻仍然清醒,轩辕大司座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上前一步,想让蓬莱岛主不要在这里多说:“岛主——”不管要说什么,都等带北堂回了青叶山城,见了宿剑尊再从长计议。
然而北堂寒夜却撑着手里的乾坤剑,胸口与楚倚阳的手分开。
堆叠的衣袍下摆上黑色的魔气涌动,一路上行,将紫色的法衣浸染成近黑的颜色。
楚倚阳支撑着自己从地上坐起,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上面。
深渊边上,狂风渐起,北堂寒夜站直了身体,两眼死死地盯着蓬莱岛主:“岛主方才所言何意……回答我。”
蓬莱岛主迎着他的目光,轻轻地叹息一声:“魔骨仙躯,本就杀性深重,修行起杀戮道来,进境自然也比旁人更快。你的父亲身为魔修,论强大,整个魔域恐怕无人能出其二,如果不是他对你母亲有情,就凭你师尊也不可能留得住你。”
听见一境之尊的身世,从其中品味出了极其隐秘的密辛,猜测到他的魔骨继承于何人,在场的修士——包括轩辕大司座在内,都微微变色。
再看已经收回了重伤的伴生魔蟒,摇晃地起身的晏寻,众人就明白他方才为什么用尽手段也要将他们挡在外面。
先是被操控来到了这里,杀死了驻地里的魔修,又用心头血激活了魔域深渊之下的黑红雾气,此刻再从蓬莱岛主口中听到自己的身世之谜,种种情感冲撞在一起,令北堂寒夜本就被破开过一次的剑心越发生出裂痕。
他听到那些充斥在耳边的无边杀戮在这一瞬间成倍地扩大。
而在这其中,一片衣角火红,映入他眼中。
他站在原地,低头朝着楚倚阳看去。
只见为了他来到这里,将他从困住的梦境里唤醒的人左边脸上的血泪未干,血迹和红衣衬托得那张脸越发苍白。
但是那双颜色较常人浅淡的眼眸却前所未有地专注地看着他。
里面没有对面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世之后流露的厌恶跟恐惧,只有无力回天的疲惫。
蓬莱岛主的声音还在不疾不徐地在他耳边回响:“情之一字,哪怕是最强大的魔修也难以参透,只可惜,一切都是因艳毒而起的悲剧。这些年,魔域禁了一切与合欢宗有关的人和事——”
晏寻的声音响起,其中仿佛还带着血沫:“你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我们魔域的事,跟你们蓬莱岛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就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而北堂寒夜已经被蓬莱岛主话中的两个字触动了神经。
艳毒。
又是艳毒。
把两个本来不应该在一起的人捆绑到一起,让他的母亲生下了他这个不被期待的、令她一生痛苦的产物。
他看着因为受伤、还没有积攒起力气起身的楚倚阳。
甚至连他们两个也是。
在他胸膛里,原本因为找到了他而欢喜的心情也像火焰一样熄灭。
他们之间的开始,也是因为艳毒。
本来就不应该产生联系,所以面前的人才会一直躲避,用那么多的谎言来避开他的注意。
在两人静默地对视的时候,站在七情谷主身后的修士中,忽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安静:“我们不需要一个杂种来做我们北境玄门之首!”
这一声仿佛一粒石子投入湖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霎时间,仿佛所有人都找到了勇气,向这从来都高压强势、一手遮天的昆仑剑宗发出了抗议。
“对!我们不需要一个魔修来当剑尊!”
“魔修都是一路货色,只会残暴杀戮!他是魔修,身上有魔骨,走不走火入魔都没有差别!”
“他这些年杀的人还少吗?就是你们昆仑的其他剑子人选,也是被他杀光的吧?”
“杀人魔!滚回你的魔域去!我们北境不需要你!”
轩辕大司座勃然大怒,转身喝道:“住口!”
然而没有用。
这些人就好像找到了一个缺口,像苍蝇闻到了血,一股脑地朝着北堂寒夜宣泄他们这些年在昆仑剑宗的强势统治之下积攒的压力与不满。
他们脸上的狰狞表情越来越明显,声音也越来越响。
因为知道昆仑剑宗这一次是错的,而不管他们现在怎么骂,昆仑都不可能拿他们怎么样。
对面的杀神就更加不足为惧了,有蓬莱岛主在此,就算他要暴起杀过来,也要过蓬莱岛主这一关。
北棠寒夜耳边回响的疯狂嘶语更响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乾坤剑,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耳朵,脸上神色的变化在疯狂与清醒之间切换。
这些往日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言语,此刻却犹如刀风剑雨。
一句句落在他身上,几乎令他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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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前他为北境做过多少事,无论守卫过他们多少回,现在都被彻底地推翻。
反倒是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现在好像都成了他剑下枉死的鬼,由面前这些活人来为他们声讨。
“北堂!”
有人抓住了他,一个与那些混乱的杀戮疯狂、跟那些恶毒诅咒完全不同的声音穿过了他混乱的心神,落在了他的耳中。
“不要听!不要去听!”
楚倚阳强撑着起了身,抓住了北堂寒夜的手臂,他看着面前的人抬起头,那双原本深黑的眼眸现在里面写满了疯狂,其中一只已经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他呼吸一滞,被北堂寒夜反手抓住。
那些正在叫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说先前北堂寒夜看起来还是清醒的,那么现在,他正在滑向疯狂。
他黑色的那只眼睛里残存着最后的清醒,望着面前的人,可是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更多走马灯一般的画面。
昆仑的风雪,秘境的雨夜。
他杀死过的,他守卫过的。
那扇永不开启的石门,还有面前的人三番五次的推拒。
他紧紧地抓住楚倚阳的手臂,像是抓着他在这人间最后一根浮木,却挣扎着不知要把他拉进自己,还是将他推远。
徐妄已经来到了晏寻身边,跟他一起焦急地望着楚倚阳,还有在崩溃边缘的北堂寒夜。
这世间没有人能够在陷入杀戮的疯狂之后再一次清醒地回来。
“少主——冷静!”狂风之中,晏寻向着神色在疯狂与清醒之间来回拉扯的北堂寒夜喊道,“我们回魔域去见主上!总会有办法的!”
他这一声彻底坐实了北堂寒夜的身份,想起魔皇狱修罗的恐怖,再想到他们方才对北堂寒夜的叫骂,已经开始有人心生后悔。
“所以是他……”
楚倚阳听见面前的人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四个字,“秘境里把你绑到我面前的……是他。”
“我不会去见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去见他!”
疯狂与清醒的拉扯间,北堂寒夜听见了耳边响起的疯狂笑声。
他以为那是从杀戮的战场上响起的幻听,可是迟了片刻却意识到,这声音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深渊边上的黑红血雾在失控边缘凝聚又铺展。
北堂寒夜化成血瞳的那只眼睛里,血色凝成实质,从眼中流下。
连接在两人之间的血契传递过来了北堂寒夜的情绪,楚倚阳几乎要被那庞大的苦涩的绝望所打倒。
“北堂——”他勉强发出了声音,希望在北堂寒夜彻底陷入疯狂之前将这句心声传递过去,“我不恨你,我甚至不在意……只是我不能……”
那一红一黑的妖异眼眸望着他。
然后,握在他手臂上的五指松开了。
血雾聚拢过来,附着在他的衣袍上,让那紫色的衣袍化作了黑红相间。
手握乾坤剑,北堂寒夜一步一步朝着深渊退去。
“他要跑!不能让他跑了!”
身后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声音,可是楚倚阳站在原地,作为离北堂寒夜最近的、甚至在他心上还缠绕着傀儡丝的人,他只要一掌就能够把他打下去,让一切按照原本的剧情进行。
但他却不想。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剧情至上,而是希望北堂能够顺利离开,哪怕之后陷入疯狂的他会在整个四境三海掀起轩然大波。
然而,他身后却响起了破风声,一道极其熟悉的气息急掠而至。
楚倚阳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见到带着毁灭性雷光的鞭影重重地击在北堂寒夜的胸口,一鞭破防!
紧接着,一道红影闪现在了北堂寒夜面前。
那张艳丽却料峭的面孔映入他眼中,她的眼中挟着无尽的怒火,一掌将他打落深渊!
应秋水来得突然,出手太快,众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她立在深渊边缘,还未有出一口恶气的感觉,就听见耳边金铃一响,红衣闪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跟着跳了下去。
渐浓的黑暗中,北堂寒夜睁开眼睛,听见了那在他所有的低潮、黑暗跟快乐里听到过的铃声——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2021/11/13 1:12:00
哎呀,全文完了好像
抱木 2021/11/13 1:12:07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木 2021/11/13 1:12:10
哪有!
十七 2021/11/13 1:12:1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
抱木 2021/11/13 1:12:18
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感谢陪伴到这里,后面没什么好看了(???
就是北堂从克制的高岭之花变成随心所欲不加控制的魔皇,四处约会四处跑,闪瞎眼的度蜜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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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距离魔域深渊边上那场风波, 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关于昆仑剑尊走火入魔,陷入杀障,而且还身负魔修血脉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整个四境的修士茶余饭后的话题, 都绕不开这个轰动北境的事件。
原因无他, 一是剑宗继任大典结束还没有多久,所有人都还记得这位神子的风光。
当日大典,何其耀眼。
哪里想到他转眼就跌落神坛,而且还被打入深渊, 生死不明。
哪怕是昆仑这样的仙门, 也是疲于应对这场风波。
幸好前任剑尊还在青叶山城坐镇,昆仑事务还有可以指望的人。
而他们绕不开的“再者”, 就是合欢宗大长老前一刻才亲手把走火入魔的剑尊打下去,下一刻金铃公子居然就跟着跳下去了。
本来合欢宗在除魔卫道这件事上居功至伟,若是昆仑剑宗因此被拉下了, 这个北境第二大宗门说不定可以上位取而代之, 可偏偏金铃公子这么一跳,事情顿时就变了味。
一个普通人能嗅到不同寻常,一群普通人凑在一起, 能够还原真相。
之前北堂剑尊——不,北堂寒夜发出昆仑令要找人,难不成这昆仑令里要找的就是金铃公子?
若真是这样,那就说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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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啊!
为什么合欢宗大长老会悍然出手?
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对, 只是合欢宗大长老反对, 才被强行拆散的吧。
她既是金铃公子的师父,又是他的亲姨, 行事向来杀伐决断。
认为是耽于情爱影响了金铃公子的修行,甚至令他在秘境中重伤、修为境界倒退, 于是勒令他跟当时还是剑子的北堂剑尊分开。
至于为什么北堂剑尊会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金铃公子……那也不奇怪,合欢宗有那么多的密药,难保不是一剂灌下去就洗掉了他的记忆。
众人把种种线索一拼凑,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
“碍于师命,金铃公子一直不能跟意中人见面,也不能暴露身份。”
“何止啊,他还要延续原本的婚约不能退呢。”
“可是当看着师父把自己心爱的人打下深渊绝地,他如何能忍得了?”
“忍不了啊,这不是也跟着跳下去了?”
撇去昆仑剑宗包庇魔修血脉,肆意妄为到让这么危险的存在坐上剑尊之位不说,单论这两个主角的爱情,真是四境三海这么多年来最曲折动人的故事了。
哪怕是修士,对这种原本生在神坛上、如花隔云端的人堕入红尘的纠葛,也丝毫没有抵抗力。
顺应广大人民的喜好,酒楼茶馆里甚至迅速地流行起了一批话本,全是对这段爱情的重新审视,全新解构,挖出了许许多多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恋情回溯细节。
无论是跟金铃公子有过婚约的天山弟子傅月舒,还是在金铃公子身边出现过的鬼王宗少主、魔域城主——甚至瑶池少主,都成了故事里的配角。
有时候,前任昆仑剑尊要跟天山弟子抢,有时候要跟鬼王宗少主抢,有时候要跟魔域城主抢,还有的时候甚至要同时跟他们四个抢!
——情节之激烈,剧情之狗血,是让楚倚阳本人看了都要大开眼界的程度。
不过四境人民百无禁忌,就是仗着里面最核心的两个主角都已经死了,不会爬上来跟他们对峙。
魔域深渊那种地方,掉下去是决计没有活路的。
否则当时见自己的弟子跳下去,合欢宗大长老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更不会在想跟着跳下去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也正是因为看着自己的弟子当面跳下去,给她带来的打击太大,合欢宗大长老离开魔域深渊之后就在合欢宗闭门不出,他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写话本。
否则落入她耳中,不光是那些写话本的,就是他们这些听话本的,也摆脱不了合欢宗的报复。
合欢宗,正殿。
距离深渊之变已经过了数十日,而应秋水回到合欢宗,上了碧海青天没有再露面,也已经数十日。
坐在宗主的位置上,在这个时节处理着越发繁多的事务,应沧海的神色中也带上了疲惫。
她挥退了左右,从座中起身,朝着碧海青天的方向看去。
劫心跳了深渊绝地,她们断了跟他所有的感应,不知他如今是死是活。
而原本为着他来合欢宗,情愿待在碧海青天的鬼王宗少主也没有再回来,现在在上面的就只有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去的长姐。
应沧海眼中的忧郁之色更深了。
光影变幻间,她的眼眸都呈现出了一种深黑近墨的蓝。
她在原地化作清光,上了碧海青天,落在一如既往清冷荒芜的宫殿中。
金红衣裙落在枯黄野草上,顺着荒草中的小径,她走向了记忆中的房间。
长姐果然在这里。
应沧海一进来,就见到了她在帘幕后走动的身影。
鲜红的衣裙拖曳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赤着脚,如同幽灵在这个宫殿中游荡。
这一幕,跟当初她承受着孕育一个孩子带来的倒错折磨,几乎神智崩溃、走火入魔,不得不以凡人身躯在碧海青天度过了怀胎十月,在这里生下了劫心时的场景重叠。
那个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光着脚四处游荡,好像只有从这个躯壳里逃离,才不会感受到那种令她整个人都要崩溃的痛苦。
应沧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还好,等到劫心渐渐长大,又认在自己膝下,跟无法接受为了救回好友而跟对方有了肌肤之亲,还怀上了身孕这件事的长姐分割开来,长姐总算恢复成从前的样子。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她这个样子,却没想到丧子之痛会令她又再次陷回了心魔中。
应沧海在原地站了片刻,等帘幕后的人察觉自己到来之后才出声:“长姐。”她向她走去,边走边轻声道,“你已经把自己关在这里很久了,你——”
有着忧郁眼眸的美人抬手掀起了帘幕,看向站在后面的人。
如烟如雾的光芒中,背对着她站在那里的应秋水缓缓地转身。
她的容颜依旧美丽,但是散落的长发却化成了雪色。
衬着红衣,惊心动魄。
姐妹二人的目光仿佛隔着数十载的光阴相遇,两人都没有说话。
应沧海攥紧了手中的帘幕,过了一会儿才松开。
她走过去,一如当年地抱住了她。
隔了很久,青丝尽化白雪的应秋水才像魂魄入壳,自言自语般地道:“我错了吗?”
“不。”应沧海抱紧了她,难过地道,“你没有错。”
这些事,从来都是天意弄人,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
魔域,深渊。
深渊边上又来了新的守卫,在谨慎地探索了几日,搜寻跳下去的两人踪迹之后,一无所获的守卫也就渐渐放弃了搜索。
魔域中人生来就知道,这里是一片死地。
这片深渊深不见底,扔一颗石子下去听不到回声,而且这片死地形成的原因特殊,整个区域都禁魔。
不管是修为多高的魔修或者魔兽,掉下去都是凡胎肉.体。
只要落入其中,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们原本担心的是激活了杀障的北堂寒夜掉下去,深渊会不会再起什么异变。
不过连着数十日都是风平浪静,深渊边上的守卫就再一次放下了心。
深渊之下,无风无光。
这里像是黑暗的最深处,抬头仰望不到深渊之上的星月,脚下踩着的地面是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生物形成的腐殖层,柔软地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但这里却不是完全没有声音。
黑暗中有微微的铃声,还有脚步声。
就好像有两个人,在这个令魔修也谈之色变的地方行走。
“第四十一天了。”系统说,“你这样跟着跳下来,剧情都打乱了,你想好要怎么做没有?”
“船到桥头自然直。”一片黑暗中,楚倚阳看着自己视野里亮起的地图,沿着深渊底部朝着魔域的方向走,“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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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办法的。”
在他跟系统说话的时候,身后幽微的铃声就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当日跳下深渊,他动用了自己的本命加护,脚踝上的金铃碎成了几截。
出自合欢宗的顶级法宝金光加在北堂的身上,减缓了他的降势,让楚倚阳在空中追上了他。
北堂寒夜唤醒的黑红雾气也在这个时候从他身上脱离,化作了羽翼,将楚倚阳轻柔地包围。
或许就是这样双重的加护,让他们掉入这个无尽深渊之后,只是受了冲击昏迷过去,并没有死。
只不过等到一醒来,楚倚阳就发现这个深渊绝地果然禁锢了所有的力量。
他们两个都变成了凡人。
他身上的法宝、储物袋全都不能用了,可北堂寒夜滑向疯狂的趋势却没有停下。
他在这里是个没有力量的疯子,等出了外面,就会变成整个四境三海的噩梦。
按照原著剧情,这个问题得见了狱修罗才能解决。
眼下哪怕同是凡人,楚倚阳也不想面对一个陷入杀戮疯狂的北堂。
幸好,在这种绝境里,楚倚阳发现自己的傀儡手套竟然还能够用。
他于是用傀儡丝束缚了北堂的心脏,将他定格在了疯狂与清醒边缘,心碎了但又没完全碎的状态。
傀儡术一发动,被他唤醒的黑红雾气重新凝聚在了他身后。
他的眼睛仍旧保持着一黑一红,那滴血泪凝结在他的眼下,如同一个标记。
他仿佛被冻结在了时光之中,成为了一个傀儡美人。
楚倚阳在他们落下的地方找到了金铃的一截,看着身旁目光没有焦距、也没有动作的北堂,干脆把剩下的这一截塞到了他手里。
现在,只要北堂跟在他身后走,楚倚阳就能听见铃声。
在深渊之下的黑暗中走起路来,也不至于安静得要把人逼疯——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狗勾他最喜欢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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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无形的傀儡丝漂浮在空中, 犹如手套主人触觉的延伸,在黑暗中感应着潜在的危险。
在发现所有的法宝都报废、就只有这只手套还能用的时候,楚倚阳就对它有了全新的审视。
这件超越了天级法宝的存在, 在残缺的状态下也表现出了出众的特质, 可是却没有成为阴阳翻覆眼的镇压物,而且其中一只在落入幽冥之后,又出现在那个面具人手上——
这让楚倚阳很难不怀疑它们的真正来历。
或许,这本来就是属于幽冥的东西。
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到了晚上, 两人已经走了一整天。
代表他们的红点在地图上只移动了很短的距离, 前路仿佛无穷无尽。
他们在这里走了一月有余,还没有要走出去的迹象。
一看清时间, 楚倚阳就感到了身体的疲惫。
哪怕他们变成凡人,体魄也要比一般人强健许多,但他还是决定劳逸结合。
“今天就走到这里了, 找地方休息吧。”
他一停, 身后的铃声就跟着停了。
黑暗中,红衣公子转过身去,探向北堂寒夜的手。
多日相处的默契再加上傀儡丝的联系, 他一伸手就找到了北堂寒夜的所在,将那修长的、带着茧的手指轻轻地握在了手中。
楚倚阳并不想像原著里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一样,用对待一件物品、对待一个傀儡的方式来对待北堂。
北堂寒夜现在是有浅层记忆的,哪怕他的本我被送回了那个冰天雪地的梦境中, 在其中沉睡, 这些冰存的意识也会将外界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等到他的神魂一苏醒, 就会重新融合。
深渊底下很冷,但北堂寒夜的手却很暖, 在将那修长的手指拢入掌心的一刻,就是楚倚阳在这片死地里真切地感觉到活气的时候。
只不过在拉起北堂寒夜,向傀儡丝勘察到的平整干燥的背风处走去时,楚倚阳后知后觉地发现北堂寒夜的手中少了什么。
铃铛不见了。
奇怪。
楚倚阳有些困惑,刚刚铃声明明响了一路,等到他们停下铃声才停下,不可能是掉在半路上了。
他想着,牵着北堂寒夜来到了选定的休息处,又拉着他在平整的石面上坐下。
然后,他从怀中拿出了一颗不用灵力就能自己发光的珠子。
这颗鸽子蛋大的珠子一拿出来,光芒就幽幽地照亮了这片黑暗。
这是楚倚阳从青叶秘境的山洞中出来以后,就随身携带的新收藏了,比起要点火来,这样的夜明珠更方便。
黑暗中一泛起柔和的光芒,北堂寒夜的脸就瞬间被映亮。
昔日冠绝四境的俊美剑尊如今安静地坐在他面前,依旧是眼睛一黑一红,眼下凝着一颗心碎血泪,从五官到神情都透着傀儡特有的非人气息。
在夜明珠的光亮中,他的目光像是落在楚倚阳的脸上,又像是没有在看他,乌黑浓密的睫毛如同被定格住一样,一动也不动,美貌如同虚幻般脆弱。
楚倚阳看了他片刻,然后敲了敲系统:“截图。”
“……”
系统生动地传达出了升级后获得的新情绪。
在照做的同时,它问楚倚阳:“你的专业呢?”
红衣公子欣赏着面前这不像真实造物的美貌,答道:“我打了一辈子仗,难道就不能享受享受?这是我这些年最接近休假的时候了。”
被困在这里,也暂时不用担心弟弟那边会有什么变故。
只要在这片黑暗中找到路,想办法把主线剧情拉回正轨上就好。
等到系统把眼前的这幅画面截好图了,楚倚阳才松开北堂寒夜的手,拿着夜明珠去找自己的铃铛掉到哪里去了。
明珠的光芒落在黑底红纹的衣袍上。
楚倚阳的目光在上面扫过,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截铃铛在哪里。
带着微妙的表情,他伸手拿起了挂在北堂腰间的昆仑令。
在系着昆仑令的绳子上,那截铃铛正被绑在上面,跟昆仑圣物一起缀在前任剑尊的腰间。
楚倚阳心情复杂地抬头,看向北堂。
面前坐着的傀儡美人似乎也被他拿起昆仑令的动作吸引了,正低垂着眼睛看着楚倚阳手中的昆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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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半截铃铛。
把它跟昆仑圣物放在一起,楚倚阳深深地觉得自己的铃铛何德何能。
但是深渊之下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北堂既然觉得把铃铛跟昆仑令绑在一起更令他安心,那就随他去吧。
红衣公子想着,将手里的昆仑令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绑在上面的铃铛因为这个动作跟昆仑令轻轻相撞,在幽静的世界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北堂抬起了眼睛,那一红一黑的妖异眼眸仿佛月亮追逐太阳,永远跟着楚倚阳的动作而转。
确定了铃铛没掉,也确定了北堂身上的傀儡术还在起作用,今日他也没有出什么问题,楚倚阳这才把手里的夜明珠放在了地上,然后伸手从这个傀儡美人的背上解下了包裹。
北堂寒夜安静地坐在原地,任他动作。
在他们掉下来的第一天,搞清楚状况之后,楚倚阳就用北堂寒夜的乾坤剑把储物袋给捅破了,里面的东西顿时散了一地。
经过上次山洞的事之后,他就怕再遇上这样的问题,因此在储物袋里准备了辟谷丹。
随手扯了一块布料,把有用的东西都打包了起来,楚倚阳就把它背在了北堂寒夜背上。
现在,他是受他所操控的傀儡,背一下这些东西不算什么。
楚倚阳自己也收拾了一个包裹的衣物背着,然后带着北堂寒夜在深渊底下开启了寻找出路的旅程。
北堂虽然有浅层的意识,有体温,但其他方面却跟傀儡一样。
他不会累,不需要进食,也不会出汗,哪怕在深渊底下再走上几个月,他身上的法衣也不会染上任何的脏污。
可是楚倚阳不同,虽然辟谷丹可以解决问题,而且深渊底下也足够冷,就算不停地走也出不了什么汗,但两天换一次衣服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一路走就一路换,换下来的衣服都被丢弃在深渊之下——
左右也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能够活着掉下来,见到他扔下的东西。
这样走了一月有余,楚倚阳背着的那个包裹里面的衣服已经替换光了。
于是剩下的东西,就都背在了北堂寒夜身上。
同往常一样,楚倚阳解下包裹,取出了辟谷丹,倒了一颗服下。
丹药入腹的瞬间,他就感到了饱足,身体积累的疲惫也被驱散了不少。
他盘算了一下剩下的辟谷丹还能支撑几个月,忽然察觉到北堂寒夜的目光。
独吞当然不是他的风格,楚倚阳于是举起了手中的丹药瓶子晃了晃,问道:“要吃吗?”
不知理解了他的话没有,那双形状优美的异色眼瞳只是在明珠微微的光芒中望着他。
楚倚阳便倒了一颗,喂到他嘴边:“吃吧。”
北堂寒夜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低头张口,把喂到了他面前的辟谷丹叼走。
然后,他喉结一动,把它咽下。
辟谷丹没有什么味道,可楚倚阳看着这一幕,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幼年版的他吃到酸葡萄的样子。
不知如果是在这个状态下把酸涩的葡萄喂给他,这张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他想着,掌心感到了北堂寒夜的温度,有点痒。
楚倚阳想道,北堂身上仿佛所有的部分温度都比他要高。
他收回了手,看着面前只剩下一点本能意识、本我在那个冰天雪地的世界继续沉睡的人,然后开口道:“出身决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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