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庭轻叹:“能不能坐稳?”
男人身形高大,逆光站在她跟前。
那瞬间。
姜疏宁朦胧的思绪间,那股始终存在的愧疚,在傅西庭似乎温柔的视线下,终于达到了顶峰。
这句对不起,究竟是为了她母亲,将傅西庭拉扯进黎家设下的陷阱,又蓄意接近算计;还是此时此刻,自己麻烦他了。
姜疏宁脑子昏沉,想不明白。
好在傅西庭没有追问。
他掌心朝上递给姜疏宁,嗓音浅淡:“手给我。”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姜疏宁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只手,僵持片刻,才抬高双臂,声音轻软:“抱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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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须臾。
傅西庭弯下腰,打横将人抱起来。而姜疏宁的手,非常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脖颈,偏头贴了上去。
寂静的月色下。
姜疏宁的脸靠在他肩头,薄裤包裹着纤细的小腿,脚跟勾着高跟鞋,从傅西庭的臂弯里垂落,轻轻晃动。
明明是接近一米七的身高,眼下却这样娇小。
傅西庭按亮电梯,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恍然间,他的脑海中飞快划过数年间的许多画面。
-
上楼回家。
姜疏宁始终不太舒服,身形蜷缩,睫毛不停颤动。
从进门到医生来,她多少还留着一些意识。直至输上液,后面医生又跟傅西庭说了什么,姜疏宁都没再听清。
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临近十一点,姜疏宁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缓慢清醒后,发现傅西庭正在给她拔针。
他低垂着眼,神色散漫又不失稳重。
轻微的痛感袭来。
姜疏宁没忍住嘶了一声。
听见动静,傅西庭抬眸看向她:“醒的还挺及时。”
“我掐着点儿呢。”姜疏宁声音有点哑,“特意等你摸我手的时候,免得趁我睡着干坏事。”
“干什么坏事?”
“那我这不是醒来了。”
对上姜疏宁有些可惜的眼神,傅西庭按着她的手背,哂笑:“我可没有奸.尸的癖好。”
闻言,姜疏宁抬腿踢过去。
傅西庭捏住她的脚踝,薄被滑落,露出姜疏宁细瘦白净的脚趾,不安分地动了动。
傅西庭眯了下眼:“刚退烧就又开始造作是吧?”
“那又怎样。”姜疏宁的脚尖试探,挠了挠他的腰腹,骄矜地抬起下巴,“你上钩吗?”
话音刚落,床铺忽而塌陷。
眼前笼罩上一片黑暗。
傅西庭折起她的腿,力道适中地压在身前,顺势捏住她的双颊,狠狠亲了下去。
两人呼吸交缠,姜疏宁溢出甜腻的闷.哼。
高烧刚退,再加上这样重的亲吻。
很快,姜疏宁就承受不住了。她睁开蓄满水汽的眼睛,伸出手推搡傅西庭的肩。
“等……等一下。”姜疏宁呜咽。
傅西庭气息略有不稳,支起上半身,目光阴鸷地落在姜疏宁的脸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那你也轻点儿呀,我疼嘛。”
姜疏宁委委屈屈地缩在他身下。
眼眶通红,下唇发肿。
模样尤为可怜,一看就是被用力亲吻过的。
傅西庭极重的沉了口气。
闻声,姜疏宁心头打颤。
含着生理性眼泪的目光朝傅西庭望去。只见男人眉目低垂,眼底淡淡的疲惫与无奈,莫名令姜疏宁心安。
四目相对。
傅西庭松开她的手背,低下头克制着动作,指腹蹭过泛着水光的唇,亲了下她的眼皮。
“娇气包。”
又亲了会儿,傅西庭离开了房间。
姜疏宁平躺着,手背遮盖住发红的脸与眼尾。
想到刚才的情形与在车上时,她大放厥词说的那些,傅西庭竟然都没有同她计较。
反倒言行举止间,带着姜疏宁看不懂的无声纵容。
调整好状态,她起身跟了出去。
奥森花园与长陵大厦那套大平层的布局不同。姜疏宁走出房间,穿过一条并不短的走廊,才看见客厅。
客厅是下沉式。
坡度和缓的台阶连着半开放式厨房,整个屋子明亮又大气。傅西庭站在洗理台前,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搅动着白色小汤锅。
空气流动,淡淡的梨香飘散。
姜疏宁靠站在角落,怔忡地望着他的背影。
思绪逐渐放空。
眼前的这个男人,矜贵又神秘。
是江北城商圈内,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子党。姜疏宁不算多了解,也知道傅西庭身边的位置有多诱人。
可他此刻却耐心地煮着梨汤。
是不是做给她的,姜疏宁不太清楚。
但也记得,昏睡前医生的那句,“喉咙炎症引起的发热,可以煮点雪梨汤润润”的话。
愧疚与负罪感逼近她的理智。
姜疏宁掐着手心,下唇被咬扯的泛起白,脑海中那根名为退缩的弦来回晃动,她有一点犹豫。
凭什么,傅西庭得为了黎家与她母亲而买单。
视野里的背影忽然侧身,姜疏宁条件反射地后退。
她站在了拐角处。
思绪回笼,厨房里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过来。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西庭懒散一笑:“带回家怎么了?你身边来来回回那么多,我就不能找个人消遣?”
骤然间,姜疏宁呼吸微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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