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分别交了两件祖上的灵宝,也毫无例外的通过了,但他们只是接过了守卫手中的斗篷与黄金面,并没有离开。
队伍很快便到了桃夭这里,而她却犹豫了一下,她咬了咬唇,无意识地攥了攥裙裾,看着有些心绪不宁。
她其实并没有像师兄师姐那样的上古珍宝可以呈递,唯一对她而言可以算是珍贵之物的东西,便是师父送她的那块用桃木雕刻的木鱼了。
但那并不贵重,那只是一块很普通的木鱼,是师父亲手刻给她的,祈祷她永远平安。
在桃夭的脑海里,自己收到那块木鱼时的心情仍是历历在目,仿若沉寂下去许久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声悦耳的啼鸣,如朝阳般温暖的气息充盈着她的心间,让她忍不住弯起唇角。
她还记得白缪那时还很不客气地嘲笑了这份礼物,在白缪看来,师父明明都已经是上神了,送礼怎么还送这样一个寒酸的东西,再者,他们本身就是神,还需要向谁祈求平安呢?
白缪并不知道,其实是她一直喜欢这种凡间的小玩意,所以师父才刻了这条木鱼送给她。
桃夭没有说话,她只是很小心翼翼地将那条木鱼收起来,贴身地藏在自己的荷包里,那条木鱼就这样一直伴随着她,足足百年。
师父是将她从一切苦厄中带出来带出来的人,她一向很崇敬他,所以对于师父给的东西,她一贯都很珍惜。
这块木鱼对她来说很重要。
可据她所知,交给判官的东西,一向是有去无回的,桃夭不由得皱起了眉,她其实并不想把木鱼交上去,可是又别无他法,缚妖索虽然贵重,可却是武器,她不可能将自己置于一个手无寸铁的险境中。
或许是因为她在前面犹豫了太久,那个人族少年竟然兀自错过了她的身子上了前,从桃夭的视角看去,他似乎只是交了一块寻常的石头,但那判官居然都不曾看一眼便让他通过了。
她不禁有些奇怪,但终是回了神,咬了咬牙,将木鱼放在了石桌上。
木鱼落在石桌上的那一刻,判官原本波澜不惊的眸中竟猝然怔了一下,他的目光无法抑制的被那木鱼吸引住了,眼中清晰可见的狂喜涌了上来,几乎能将那木鱼烧出一个火洞。
桃夭全然不解于他的反应,但莫名的,她蓦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那种感觉在心间弥漫着,逐渐扩散开来,仿若自己方才做错了什么。
可根本不等她细想下去,那判官仿佛怕她反悔似的,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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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木鱼收进了宝袋间,然后,他的神色又在顷刻间恢复如常,只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桃夭几乎被守卫推攘着接过了斗篷与黄金假面,白缪立刻迎了上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判官,极其小声道:“你怎么把那块木鱼交上去了,那不是师父送给你的吗?”
桃夭只好撇了撇嘴,示意自己很显然并没有其他的珍贵之物。
白缪这才止住了话头,略带可惜地叹了一声。她是明晓自家小师妹有多么宝贝那块木鱼的,若非各人只能呈递属于自己的物品,她便也能替她交上些别的物件来。
勾黎站得离桃夭有些远,他几乎只能看见她被白缪挡住的一截衣角。原本,以他的距离是听不见她们二人的对话的,但说不清是故意还是什么,他刻意的向那个方向听了听。
于是他很快便捕捉到了一个词,“师父”。
桃夭唯一的珍视之物,是她的师父送的,而那,仅仅是一块木鱼。
先前那股被生生压制下去的不悦感无端泛了上来,在心间不断翻滚着,然后愈加扩大,周遭的一切响动此刻在他的耳膜中都化作了恼人的噪音,原本温暖适意的阳光似乎也变得灼热刺人起来。
勾黎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眸中寒芒锐现。
那种没有价值的东西,也值得被她珍视?
而后不过一瞬,他似乎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情绪上的短暂失控,他于是即刻止住了这个念头,只是冷然的披上了玄色斗篷,然后戴上了黄金假面,再也不发一言。
他一向善于操控自己的情绪,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那股极端的烦躁与不满却仍是一直挥之不去,连带着深埋于底的恨意一并涌了上来。
神族。都是神族。
勾黎垂下眸,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到她的身影,并且报复性地也将她归于了神族一类,即便他知道她并不是。
那些血腥的记忆再度翻涌起来的时候,那条让他厌恶无比的木鱼也在其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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