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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20(第2页/共2页)

落一地,起身?就?走。

    几个宫女嬷嬷吓得噤若寒蝉,张贵妃抚着?她拱起的腹部,不急不躁,“随他去吧,丽嫔如今已怀有龙种,若是再封妃,将来运气好再诞下皇子,位列四妃更是容易。本?妃在皇上?身?边熬了数年才得来这个位份,凭什么她轻轻松松就?能够得来。”

    说罢,张贵妃低声吩咐身?旁的嬷嬷几句,那?嬷嬷听得冷汗连连,“娘娘,当真要这样做吗?”

    张贵妃眯了眯眼,斩钉截铁,“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你按照我?做的便是。”

    却说另一边,陆深终于将媳妇迎回了王府,在仪官的引领下,在王府的前厅拜了天地。

    一路沈书晴姐皆盖住盖头,只瞧得见脚下的方寸之地,可她心?里却无比踏实?,因为她知晓他的丈夫就?在她的身?侧,等到夫妻二人拜完天地,陆深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入洞房。

    两个丫鬟打着?六角宫灯走在前面,陆深牵着?沈书晴走在后?边,往他们的洞房走去,陆深手里的凉意传过?来,沈书晴低声问他,“怎地手这般冷啊?”

    陆深唇角抿笑,并不告知他真相,只笑着?逗她,“你不在的日子,王府没人料理本?王的起居,叫本?王害了病,你说怎办是好?”

    他五石散的余毒,孙太医手,还要十日才能罢黜干净。

    沈书晴竟是信了大半,有些慌乱地绞起帕子,“那?可怎么办啊,可有叫太医看啊?”

    陆深看在眼里,越发促狭地一笑,“太医看过?了,说我?这是害得相思病,取了媳妇就?能好。”

    沈书晴这才知晓上?了当,当即挥起拳头去锤他胸膛,却整个拳头被握住,男子将她拢在身?前,暗哑的声音自头顶发丝间传来,“书晴,过?了今夜,你便是我?的妻,不许再耍赖了。”

    沈书晴从他这话?中,多?少听出了些无可奈何,想?起自己听来的两人过?往,心?中蓦地一软,“好,我?答应你。”

    得了满意的答案,陆深这才松开她的手,这时两人已将沈书晴送到贴了大红喜字的新房门口,“本?王先去宴客,等下再回来陪你。”

    因着?陆深丢了官位,今日来婚礼的不多?,皆是些近亲,拢共才七八桌,其中女宾占了两席,陆深挨个在男宾席敬酒,贵太妃则招呼女眷。

    贵太妃好久不见钟灵,见她孕像已显,气色看起来也好,也替她感?到高兴,“灵儿,你总算是有了好归宿,姑母也就?放心?了。”

    当初钟灵一根筋一样抓着?沈书晴不放,事事皆要针对她,贵太妃也着?实?是给自己这个侄女儿吓坏了。

    说来也是奇怪,谢允这人成婚前眠花宿柳,成婚后?不知是泰山大人位高权重,竟是叫他收了心?,再也不曾去外面瞎逛,一回到谢府便陪着?妻子。

    钟灵如今有子万事足,丈夫待她也算温柔,是以性子也豁达起来,“从前是灵儿想?不开,往后?不会了。”

    另一半的男宾席,李照玉喝得酩酊大醉,谢允与他也算旧时,打算扶着?他去客房休息,可李照玉却撇开他,踉踉跄跄到隔桌正与人敬酒的陆深面前,忽然向他身?上?栽下去,陆深作为主人家伸手去扶他,没想?到被他一把?抱住肩,吓得陆深一个激灵,“林墨,李兄醉了,将他扶去客房。”

    李照玉嘴里说着?没醉,可却将口中的酒水吐在了陆深的喜服上?,陆深甚是爱洁,当即便拧着?长眉推开他,却被他箍得越发紧,两人身?量相当,李照玉低声呢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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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入了陆深的耳里。

    “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则,我?会将她抢回来,我?说到做到。”

    等小李子将人扶下去,陆深看着?那?个歪歪斜斜的身?影,不知不觉扬起了唇角,这人还真是含蓄过?了头,这话?有什么不好直接说的,还非得装作耍酒疯。

    摇了摇头,陆深借着?去换脏衣裳的由头,离开了宾客席,走过?九曲十八拐的连廊,去到了春华苑他同沈书晴的新居。

    只陆深的身?影一出现在角门,站在门口的红菱便瞧见了,她推开门缝,瞧着?自家小姐正坐得一丝不苟,正紧张得扣着?手指玩,完全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当即笑着?提醒道?:“小姐,姑爷来了。”

    只她话?一落,便瞧见自家小姐身?形一颤,险些盖头皆要闪下来,更是捂着?唇偷笑。

    陆深来到新房,便看见自家媳妇这般可人儿的模样,心?中一股暖意升起。

    爷,妾身身子弱。

    早在红菱那一声后, 沈书晴便变得坐立不安起来,带关门带起的?风吹进屋,沈书晴更是紧张得揪住床铺上的褥子, 当?男子身上的?酒水气迫近时, 沈书晴已经紧张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要成婚了?, 今夜过后,她将是这个男人的妻, 要与这个男人生儿育女,将终身托付于他,从此以后与他荣辱与共,甚至性命相连。

    这是何等的枷锁, 她有?些害怕。

    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盖头下的方寸之地?, 听着沉着的?脚步声, 男子的?皂靴很快立在跟前,她撇眼去看一侧高几上搁着的?挑杆, 却发现男子并没有?去拿,而是绕过她, 往一旁的?耳房去, “瑶瑶,你等为夫片刻。”

    不一会儿,隔壁浴室香胰子的?味传来,沈书晴知晓他是去沐浴了?,哗啦啦的?水声听在深书晴眼里, 当?即又忆起那些糜乱的?画面, 再想到接下来他沐浴过后两人要做的?事,沈书晴又开?始面红耳赤起来。

    虽然知晓这是为人妻子应尽的?义务, 可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却也明?白今夜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她已许了?陆深这场婚事,自然要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沈书晴僵直这背脊,紧张地?等待着陆深的?靠近。

    不几时,陆深穿着一身宽松雪袍寝衣出来,若是沈书晴没有?盖头,便可以他一身墨发披散在肩头,瞧见他若隐若现的?莹白锁骨,以及他鼻尖挂着的?晶莹水珠,还有?那纤长睫毛下的?目光灼灼的?凤眸,有?着难以言喻的?魅惑之感。

    尽管看不见人,却也听得见他步步逼近的?步伐,男子深沉的?呼吸渐渐靠近,女子小手开?始微微发颤。

    陆深瞧见她发抖的?之间,忽而勾唇邪异地?一笑?,“瑶瑶,你在害怕?”

    窘迫被?窥破,又瞧见男子渐近的?影子,沈书晴攥紧了?膝盖上的?喜服,哆哆嗦嗦,“我哪有?,我,我为何要害怕?”

    “你是我丈夫,我为何要害怕你?”

    倏然,她惊呼一声,陆深架住她的?胳膊,几步将她抱至墙边,一手将她的?双臂按在头顶的?墙壁上,而后他另一只手缓缓揭开?盖头,眼里似有?火苗,肆无忌惮燃烧着她的?眉眼,鼻尖,唇瓣,再往下,不多时,他眼中迷雾渐起。

    “你害怕我?”

    “还是害怕这种?事?”

    大约是后者,沈书晴只顾着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发问,也来不及回答。

    只听阵阵裂帛声起,沈书晴想要捂住甚么,却刹那间就只剩一件雪色抹胸,半遮半掩着婀娜的?身躯。

    他竟是直接向雪软吻去,羞得沈书晴一个满脸通红,偏开?脸去用脚去踢他,“爷,你这是醉了?吗?”

    方才他一进屋,便是浓重的?酒味,想来是喝多了?,才这般不着调。

    自从沈书晴失忆以来,陆深待她皆是温言软语,何曾像今日这般急切没有?任何耐心,定?是他喝醉了?的?关系,沈书晴如此在心里替他解释。

    陆深并不理?会她,只捏住她送上门的?玉足,从下欺负到上,在女子声声的?告饶中,很快便抵达秘境森林,只稍微一欺负,便叫女子身子软得一塌糊涂。

    “爷,妾身身子弱,还请爷多加怜惜。”

    沈书晴脑海中闪过一幅又一幅的?避火图来,却都不及眼前来得兵荒马乱,只得无力地?耷在他的?怀里,低声求饶,盼能多一分温柔。

    陆深这才作罢这般欺负,转而扣住女子不堪一握的?柔韧细腰,将女子似小鸟一般带入金丝楠木的?架子床,帐幔翩跹落下,最?后一丝遮挡冲破帐幔落在窗前的?春凳之上。

    细细密密的?吻似久旱后的?春雨,洗刷着女子秀丽的?眉眼,鼻尖,下颌,在唇瓣上稍做逗弄,便失了?那耐性想要长驱直入,却被?女子将纤细玉指竖在了?他薄凉的?唇瓣上,摇了?摇头。

    两人每回接吻,便有?如潮记忆涌来,沈书晴实在不堪重负,索性杜绝了?这个源头,陆深虽有?纳闷,却也照做,只将阵地?转移向下,再向下

    女子不多时便周身汗津津的?一片,可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男子的?汗水自鼻尖滴下,落在女子深陷的?锁骨窝处,锁骨深处的?红痣在高涨的?情绪下越发殷红诱人,男子迷离的?眼神肆无忌惮扫视着她,女子羞愧不堪却被?男子掰正过来,“看着本王,记住本王的?样子,不许再将本王忘了?。”

    沈书晴脑中已是一片浆糊,却依旧乖乖巧巧地?看他,他紧绷的?下颌微微抬起,脸颊不断往下滴落着灼热的?汗珠,那汗珠一滴一滴滴在自己脖颈间,灼烫得她一阵一阵地?战栗,她又羞得偏开?头,却被?男子捏着下颌重新正对他,被?迫看他压着眉头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无奈地?看着自己,而后还看见他将自己的?寝衣退下,露出结实的?胸膛。

    随着那胸膛慢慢的?靠近,沈书晴再次地?闭上了?眼睛,她似一只海上漂泊的?孤舟,而陆深则是那掌舵的?水手,上下浮沉要驶去哪个方向,皆只能由水手说了?算。

    当?夜,小厨房备水的?丫鬟就没有?停歇过,每每刚准备下值,就瞧见红菱一脸促狭地?过来要水,“王爷和王妃如今是小别胜新婚,你今儿就别想着歇息了?。”

    果然,当?夜就闹了?一整宿。

    隔天,沈书晴睡到日上三?竿,贵太?妃原本还想做戏做全套,连新媳妇见婆母的?见面礼皆准备好了?,结果被?陆深派人来告知,人还睡着不曾醒来。

    贵太?妃见过两人蜜里调油起来的?模样,遂便叫人将新妇的?见面礼,一只上好的?羊脂白玉桌子装入锦盒,叫人送去春华苑。

    礼待到时,陆深已经起身,还有?余力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剑法,见贵太?妃跟前的?小丫鬟过来,便收了?锦盒,却并未进去打搅,直接往书房去。

    这个时候,林墨从宫里带出一个小希,张贵妃要对丽嫔娘娘动手,问陆深是否要过问,丽嫔自从怀上龙种?以后,就不大听话,林墨担心丽嫔将自家主子供出来,可陆深却斩钉截铁地?道:“她并不知本王底细,供出本王又如何,她若是个聪明?的?,便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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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出本王,对本王不痛不痒,可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林墨还是有?些担忧,陆深却简短回复了?他四个字,“予夺先予。”

    林墨刹那便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这是要给丽嫔更多的?恩惠,以求将来她付出更多,又想到丽嫔的?把柄握在自己主子手里,便心里再无顾虑。

    沈书晴醒来时,已是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筹备婚礼的?一个月,陆深已将粮草分批运送至了?回纥的?边关,一切按部?就班进行,雪灾如约而至,回纥的?探子回报,如今回纥的?大王正在为今年百姓过冬的?粮食发愁,原本梁朝赠与的?粮食是可以解燃眉之急,可这一场连绵不断的?雪来的?太?过突然,冻死了?回纥半数的?牲畜,没了?这些牲畜,来年回纥的?口粮更加无以为继。

    若是陆深没有?猜错,下一步,回纥便会按照惯例,将矛头指向南梁,强盗惯来皆是强盗。

    正如陆深所说,回纥的?大王纳奇正在召集大臣商议南下攻打梁朝之事。

    高大的?宫殿里,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臣,突然那站出来跪在大王面前,“大王何必听信一妇人之言,大王难道忘了?,数年前被?梁朝贤王将我军逼退之喀什草原之事了?吗?”

    这妇人正是纳奇新得的?美人和慧公主陈映月,她才到回纥不到两个月,便因她一身不同于回纥女子的?嫩肉以及娇俏容颜,很快便成了?大王跟前的?红人。纳奇起初来担心她是梁朝派来的?奸细,直到陈映月将在路上一早准备好的?梁朝边关布防图递交给纳奇,纳奇方才将她当?做自己人。

    陈映月为了?报仇,自回纥出现雪灾之后,便多次游说纳奇南下。

    喀什草原已是回沪的?腹地?,当?年那一站,整个梁朝的?军队在贤王的?带领下,打得是军情激昂,若非当?时的?梁朝皇帝下召将人召回,势必会乘胜追击至回纥都城。

    或许是梁朝压根看不上回纥这片苦寒之地?,才将贤王召回金陵,回纥休养生息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勉强从那一场战争中缓过来,许多大臣并不愿意再度挑衅梁朝,毕竟贤王当?年代?军杀敌的?铁马铮铮还在许多臣子的?眼里。

    纳奇摆了?摆手,“如今的?梁朝,早已不是从前的?梁朝,贤王自退朝堂,如今他们西面为吐蕃所牵制,南边为倭寇所焦灼,他们再也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对抗我们,此乃我们报当?年之仇的?千古良机。

    尔等不必再劝说。”

    听丫鬟说沈书晴醒了?,陆深忙丢下手中的?工务,去到了?上房,彼时沈书晴正在碧心的?服侍下穿衣,虽然隔着屏风,陆深亦是瞧见她的?双腿打颤,顿时摸了?摸鼻子,心想昨儿夜里也的?确是过分了?。

    沈书晴穿好衣裳出来,坐在支摘窗前的?妆奁前,对镜梳妆,当?看到细嫩肌肤上的?红痕时,当?即撇过头嗔怪地?瞪了?陆深一眼。

    陆深深知己过,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从她后背往下看去,是触目惊心的?殷红,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我们瑶瑶是玉做的?人,碰一下就碰坏了?。”

    沈书晴用手肘抡他胸膛,没想到却伤了?自己的?手肘,顿时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都怪你,这般不知轻重,现在我全身都疼。”

    陆深忙拽住她的?胳膊,问:“全身都疼,那那处也疼?”

    沈书晴听出他言外之意,顿时红着脸嗯了?一声,嗔他:“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一点轻重也没有?。”

    陆深面露愧色,心想她已不是处子之身,却受了?这番罪,想来是自己太?过火了?一些,下回可得注意一些。又想到之前听军中那些混子说过,有?些妇人事后的?药膏,便只是林墨去问孙太?医要。

    林太?医一听,当?即老脸一红,却也只能低声应下。

    当?夜,陆深再度回房时,手里便揣着这样一瓶药膏,想着今夜亲自给她涂上,也算是给她赔罪。

    沈书晴昨儿夜里被?他折腾怕了?,这会子一看到她,就往后退了?几步,“王爷,今夜不行,真不行,你容我缓几天。”

    擦药

    未免被他再?折腾, 沈书?晴索性躲去临窗大炕上看嫁妆单子,嫁妆单子很长,字写得又小又稠密, 沈书?晴很快便打起来呵欠。

    陆深在她对面,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炕几, 他倚在一个凭几上看书?,见女子眼皮子快撑不?开, 当即起身,“困了?那安置了?”

    这句话吓得沈书?晴刹那间清醒了过来,她摆了摆手,“不?必, 我今日要将这些都熟记于心?。”

    她的嫁妆,直到成?婚前一日, 都还在不?停地添置, 也是看了嫁妆单子,才发现李照玉添了一把古萧, 陈六娘添置了一幅头面,大舅舅添置了一幅字画, 陈十七添的是倭国产的珍珠一斛, 连钟灵也添了几匹云锦。

    看到钟灵的添妆,沈书?晴问陆深,“昨儿你见到钟家表妹了吗?”

    陆深昨日没有去过女宾席,并?没见到钟灵,又知晓沈书?晴与钟灵向来不?对付, 是以?问她, “怎么想?起问她?”

    沈书?晴将整个盛放嫁妆单子的锦盒递给他面前,“她给我添妆了, 可她成?婚我并?无添妆,你说?我要回她甚么礼好??”

    陆深没想?到钟灵竟会主动示好?,这倒是十分难得,可想?起谢允那个鼻孔朝天?的性子,遂摇了摇头,“不?必理会她。”

    沈书?晴不?记得她与钟灵的渊源,只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是以?有些惆怅地垂下头。

    陆深察觉出?她的不?安心?,便道:“我会告诉母妃,叫母妃去周全,你不?必放在心?上。”

    陆深随意?地将盛放嫁妆单子的盒子推回给沈书?晴,却瞧见李照玉添妆的那只古萧,顿时掀起眼皮子看向沈书?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道:“你知道你表兄为何赠你萧吗?”

    陆深可是记得大佛寺那一日,李照玉用?萧吹奏她最喜欢的那曲《寒山渡》,心?中始终难以?释怀。

    沈书?晴哪里知道啊,她失忆了,也是成?婚前几日李照玉来添妆,她才知晓她还有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表兄,那个表兄有些奇怪,只放下这只萧就走了,甚至都不?给她多说?几句话,“我跟这个表兄不?熟,他好?似不?善言辞,添妆后?就离开了,连娘亲留他用?午膳,他都不?肯。”

    听到“不?熟”两个字,陆深唇角那是亚也压不?住,失忆了也好?了,从今往后?就只记得他一个,失忆了好?啊。

    “你那个表兄是我曾经的下属,是个极好?的人,想?必那日是有要事在身,你别同他计较。”他可不?会蠢到在她面前说?李照玉的坏话,非但如此,他还得说?尽他的好?话,方才显得他的大度。

    哪知沈书?晴只注意?到“曾经”二字,顿时垂下头,怯懦抬眼去瞧他,娇声道:“对不?起啊,都怪我,害你丢了官位。”

    陆深放下手中的书?册,压平了唇角做苦涩状,“瑶瑶,本王如今无所事事,成?了一个废物王爷,你该不?会嫌弃我吧?”

    沈书?晴连连摆手,“王爷本是朝中泰山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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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妾身才一朝跌落神坛,妾身怎会嫌弃王爷呢?妾身心?疼王爷还来不?及呢?”

    陆深眸色深深看不?清任何情绪,郑重其事道:“可本王如今没了官位,正所谓坐吃山空,往后?本王怕是供养不?起你如今的富贵日子,即便如此,你也不?介意?吗?”

    沈书?晴将那个盒子推到陆深面前,豪气干云道:“我外祖给了我好?多嫁妆,大不?了我养你啊!”

    陆深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又想?起从前他在葫芦巷演过她的外室,当即从善如流地随意?拉开她的嫁妆一看,就那十来个矿山也怕值个几十万两,再?往后?拉,却只有些值钱的铺面、庄子,还都是金陵的,再?其他就是一切物件了,真正能够决定民生?大计的药材、粮食商行倒是还捏在他自己手里。

    真是个老狐狸,现如今还给他留了一手。

    沈书?晴见他漫不?经心?,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态度,是以?试探道:“这些嫁妆,够养活我们一家子了吗?”

    她眸色清澈,紧紧抿着唇,认真中带着一丝忐忑,看得陆深心?里发笑?,她还真当他要她养不?成?,是以?唤林墨将他的财物册子也搬过来。

    光是登记的册子,就摆满了半个暖炕,陆深随意?拿了个箱子打开,“这一箱子是王府库房的名册,你要甚么,直接叫林墨去取便是。”

    “这一箱子,那是京城琉璃阁的账册,琉璃阁在京城共开了十家,每一家铺子月入一千两银子,往后?你要做衣裳,直接找邱姑姑即可”

    “这些箱子便放在这里,等你看完了嫁妆单子,慢慢看,不?着急。”

    沈书?晴看见炕上占了半张炕,垒了半人高的箱子,这要看到何年何月,当即两眼一抹黑,“王爷,妾身困了,我们还是先歇息吧。”

    两人躺在床上,未免陆深闹自己,沈书?晴坚持一人盖一个被窝,可她才掖好?被子,陆深便钻了进来。

    “你做甚么啊?不?是说?了今夜不?行?”

    “我给你擦药。”

    沈书?晴抢过药瓶,“我自己来。”

    可又想?起自己去触碰那里十分奇怪,想?了想?还是将瓶子塞给他,“那还是你来吧,轻一些。”

    陆深勾起一边唇角,得逞地一笑?,他先是用?指腹取了一些药膏在掌心?揉化成?油状,这才又用?指腹沾了药油往她那处伸去。

    温热的药油,粗粝的指腹,往嫩肉上一触摸,刹那间便叫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借着支摘窗外照进来的银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做甚么?”

    男子眼神是难得的清澈,显得颇为无辜,“擦药啊?怎么了,不?舒服?”

    说?罢,他指腹转了个圈,“这样呢,舒服吗?”

    女子嗔了一声,揪住他的衣襟,彻底软在他的怀里,“你快些,我难受。”

    “难受啊?”难受就对了,陆深的摩挲始终不?肯停下来,时而缓慢,时而急切,“如何,还难受否?”

    女子哼哼唧唧,说?了些甚么,到后?来自己也不?清楚,忍不?住时,只得张开贝齿,去咬男人的胸膛,浪潮过后?,男子的身上留下了许多或深或浅的压印。

    陆深本只是想?要替她“擦药”,取悦她,没想?到也被这一阵阵的啃噬将火引了起来,“瑶瑶,我也伤了,你也替我擦一擦药。”

    女子抬起雾蒙蒙的水眸,潮红的一张脸,连头发丝皆是濡湿,发出?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颤,“啊,你也要擦药啊,怎么擦啊?”

    陆深耐心?教她,将药膏取在掌心?,揉化成?了温热的药油,再?往更烫的地方裹去。

    等两人重新沐浴过后?,躺在一个被窝里,沈书?晴再?也睁不?开眼睛,趴在他腹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望着女子恬静的睡颜,替她将颊边濡湿的发丝拨向耳后?,陆深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女子本就不?聪慧,好?容易被他欺负狠了以?后?,吃了苦头长了些智,如今一失忆,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还要好?骗。

    直到最后?,都还以?为两人是在擦药。

    还好?遥儿像他,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若是像她,将来可怎办是好?。

    隔天?,大雪依旧,陆深不?必上朝,却也没有荒废自己,照例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刚拿起长剑挽了几个剑花,林墨便急匆匆地从外边走来,看那脚步生?风的模样,向来是有极重要的事情禀报。

    可这时,沈书?晴刚起身,正推开支摘窗看向自己,陆深立刻将长剑给到林墨,吩咐林墨,“备早膳。”

    林墨还想?说?甚么,却被陆深淡淡扫了一眼,当即禁声,下去吩咐仆从备膳。

    这还是沈书?晴嫁入王府来,第一回与陆深用?早膳,几样粥品,几样点心?,还有她爱吃的樱桃煎,沈书?晴发现,自从那日她表露过对这道点心?的喜欢后?,每一顿的饭桌上皆能看见这道菜,可吃久了也就厌烦了,是以?她一筷子也没有夹。

    陆深觉得有些奇怪,将樱桃煎的碟子往她跟前一推,“不?是喜欢吗?”

    沈书?晴勉强夹了一块佐小米粥,而后?怯生?生?道:“爷,我吃厌了,往后?别摆这道菜了。”

    陆深看了林墨一眼,林墨忙低声应是。

    后?来,饭桌撤下,陆深要去书?房,临走前给沈书?晴安排了任务,他指着临窗大炕上的那一堆箱子,“这几日你将这些账目理清楚,母妃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迟早有一日这些账目是要交给你手里。”

    沈书?晴看了一眼那堆得小山似的账目,似有听到心?碎的声音,“红菱不?是说?,这些庶务,从前皆是你亲力亲为?”

    “你凭什?么都甩给我啊?”

    从前陆深却是是惯着他,当时形势还不?够迫切,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事成?,她将来是要做国母的,怎能一点也不?理事。若是事不?成?,他也总能将她保下来,到时候离了他,她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可要如何在这世道活下去?

    “你乖些,等你理好?账目,我带你去你外祖的温泉庄子上去休息几日。”

    沈书?晴扁了扁嘴,他只不?过扫了一眼她的嫁妆单子,便将她外祖给她准备的温泉庄子都熟记于心?,分明这些账目只他半日功夫就能理清,却非要她一笔一笔去记。

    不?过沈书?晴还没有去泡过温泉,闻言也是有些意?动,便疲懒地答了一个好?字。

    用?过早膳,陆深在去到书?房,听林墨禀事,却是原来昨儿夜里,张贵妃欲对丽嫔下手,放火少了承乾宫,丽嫔因为提前得知了陆深送的信,临时起意?去了皇帝所在的乾清宫,躲过了一劫,然昨儿夜里宫里的风大,吹得还是东风,火势没控制住,一步步蔓延,连烧了半数宫殿,烧死了宫人无数,还包括皇后?的嫡子二皇子。

    皇帝震怒不?已,当即将有关人等拖入掖庭,掖庭手段残忍比之刑部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今日卯时已正式结案,是乃张贵妃为了暗害丽嫔而为,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烧死了二皇子。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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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是皇帝唯一的嫡子,若非皇帝才登基几年,二皇子又还年幼,早就将二皇子封为了太子。

    张贵妃意?图谋害丽嫔肚子里的龙种,又害死了皇后?的二皇子,便是皇帝素来宠爱张贵妃,也当机立断将她拖入了掖庭,张贵妃肚子的胎儿已经七个月,当夜就早产了,是个死胎。现如今,皇帝活着的皇子还有三个,皆是位份地的妃嫔所出?。

    “现如今,皇宫烧了大半,皇帝今日早朝宣布要将火灾涉及的皇宫全部推倒重建,便是现如今未被波及的宫殿也要重新修缮一新,叫户部拨银子,竟是十万两之巨。”

    要知道梁朝国库,这几年因为连年的灾祸,各地税收锐减,今年的国库甚至是入不?敷出?,国库所剩的银子不?过百万余两,若是战事起,这些银子还不?知能够支撑多久,皇帝竟然想?要大肆修缮皇宫,一时之间群臣激昂,甚至有个御史当场撞了柱子,以?死来要挟皇帝收回成?命,自然御史没死成?,此乃后?话。

    恰那死谏的御史被带下去不?久,边关又来急报,说?是回纥已挥兵南下,并?向梁朝下了战书?。

    听到这里,陆深才眸色微变,“通知舅父,叫他的人,在朝廷派兵之前,务必要抵御住回纥的攻击。”

    战火一触即发,如今梁朝四面楚歌,接下来的金陵也将风云诡谲,陆深自己倒是不?怕,左右他自小便是这般过来,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妻儿老小。

    这日午膳时,沈书?晴看着陆深一顿饭下来沉默不?语,似有心?事,便问他;“爷,你在想?甚么啊?”

    陆深用?湿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认真与沈书?晴说?道;“今后?金陵恐怕不?太平,你去颍川住一阵子,可好??”

    能不能怀得上,我可说了不算。

    沈书晴并不知朝堂之事, 只当?才成婚两日,丈夫便嫌弃了她,顿时扁了扁嘴, 当?即就红了眼眶要落泪, 吓得陆深连忙喊停,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

    陆深不论是从前, 还是现在,接受不得女子的眼泪。因着她母亲也爱哭的缘故,他时常哄他母妃,是以?他曾立志不会娶一个爱哭的妻子, 不想世事难料,他的妻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无?可奈何, 陆深本已歇下, 也只得起身去给他找来湿帕子擦脸,“这般爱哭, 若是哪一日,本王不不在了, 你岂不是得眼睛哭瞎?”

    陆深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沈书晴的眼泪便似放闸的水,汹涌而?出?,“你要把我们?母子送走,留在这里,是不是就想到了这一日?”

    “若是这般, 你又何苦要与我成亲, 岂非害我白白做一个寡妇?”

    “我还道?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只顾自己的斯文败类。”

    这话越说也是不着调, 陆深只得将她按倒在怀,好生温声相哄,才将人宽慰好,“离不离开都随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不几日,陈望舒同陈十七一同来春华苑,陈望舒是在成亲当?日便回到了王府,今日陈十七来,是奉陈老爷子的意思,将沈书晴母女以?及陆遥接去颍川,如今梁朝外有强敌,内有灾患,眼下金陵还风平浪静,指不定何时战火几灾情便会?波及金陵,到时候再要撤退便难了。

    沈书晴舍不得丢下陆深一个人,倒不是她才这些日子就对他情深似海,实则是她既然认了他为夫,便没有扔下他不管的道?理。

    “娘,就不能将王爷和贵太妃一起接过?去吗?”

    陈望舒是隐约知晓陆深的野心,从前听不曾失忆的沈书晴说过?一些,是以?劝她道?:“王爷有王爷的事要忙,你顾好你和遥儿才是正经,而?你母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未必愿意同我们?一起回去。”

    陈望舒从前便与贵太妃有几分?交情,后来又做了儿女亲家,更是亲密无?间,自然对她的秉性有着几分?明白,果?不其然,当?沈书晴提起在此事时,贵太妃果?断拒绝,“母妃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金陵,恐怕是不能适应颍川的日子,书晴你不必管我老婆子,只管顾好你和遥儿便好。”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贵太妃知晓儿子走的路异常艰难,又怎会?舍他而?去。

    因?为陈老爷子下了命令,沈书晴才不得不离开,与陆深商议此事,陆深对此并无?异议,“到时我叫林墨护送你们?母子去颍川,到了记得每日给我写信。”

    “至于我母妃,恐怕也得要拜托给你。”

    “我问过?母妃了,她不愿意去颍川。”

    陆深道?:“我去劝她,她会?应承下来的。”

    只有确保他的妻子、儿子,母亲安然无?恙,他才能够安心搏命。

    因?距离离开的日子只有五日,这一夜,陆深紧紧拥着她入睡,就仿若只要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一般。

    她失忆后,两人才刚甜蜜不过?几日,乍然又要分?开,陆深自是不舍,可大局当?前,又不愿意妻儿老小跟着他犯险,只得以?这样的方式,彰显他的不舍与依恋。

    男子身上的冷竹拢过?来,温热的气?息厚重地吐纳在耳边,沈书晴知晓他没有睡,便问他:“王爷,你不是眼下并无?官职在身吗?不然你同我一起回颍川。我外祖只有我娘一个女儿,你若是愿意同我回颍川,想来我外祖也是十分?高兴。”

    暗黑中,陆深冷眸微微撑开眼皮,勾起一边唇角,“本王去颍川干嘛?做你的赘婿?”

    沈书晴自然不会?以?为陆深会?当?她的赘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金陵。”

    这个小妇人自己尚且管不好自己,如今竟然担心起他来了,陆深心里似被?甚么东西?不轻不重撞了一下,他闭上眼,在她的脖颈之间猛地吸了一口,是好闻的栀子味,他得记住她的味道?,往后不知多少个日夜,他皆要无?法触碰她,也闻不到她的香味。

    “不必担心,你才不到十八,生得花容月色,本王不舍得叫你当?小寡妇。”

    小寡妇,哪有咒自己死?的。沈书晴当?即手肘一顶他的胸膛,男子佯装吃痛,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沈书晴察觉不妥,慌忙侧过?身,“弄疼你了?”

    却被?整个儿按住肩膀,借着月光,他似孤狼一般的眼盯视这她艳红的唇瓣,渴望地看了好半晌,知晓女子并不愿意他亲她唇舌,是以?粗粝的大掌将她的寝衣宽至双臂,开始埋首吮吸她雪白的脖颈,以?及雪颈下的洁白肌肤,直至碰至一片雪软,女子倏然仰面喟叹一声,“爷,你这般不知节制,可不是养身之道?。”

    离别在即,往后便只能当?和尚,趁着还能沾点荤腥,自是没有白白浪费的道?理,更何况他有自己的道?理在,“书晴,再给我生个孩子吧,走之前再怀个我的孩子,我算过?了,这几日刚好能坏上。”

    自从生了遥儿,两人也曾多次同房,一则是陆深曾问孙太医要过?男子用?的避子药,若无?避子药时皆不落在里头,想的便是才生了遥儿不久,叫她养好身子再说,且也因?上回她的难产一事心有余悸,虽然事后知晓不过?是她服用?了假死?药所致,可只要一想到那一幕,即便是假的,也着实叫他胆战心惊。

    最近孙太医替她请平安脉,再三确认下,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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