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现在知道疼了?”红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干脆哭了起来,“寻常小姐便是破了一丁点皮,也娇贵得要在床上躺个几日,如今倒好,一下子放了这么多血......”
“问题是,他配吗?”
“他可有给过你一点好脸色?你就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你做这些,到底图甚么?难道真的是报恩吗?”
红菱的连珠炮语,沈书晴没法子招架,干脆转过头去,等将脸蛋完全藏在了暗处,才任由泪珠无声落下。
“就是报恩嘛!不然还能是为甚么?难不成是因为爱他?他对我又不好,我还没有这么下贱!”
不承认对他的爱意,是她最后的清高与骄傲。
陆深在主屋养伤的日子,沈书晴也在西厢的书房偷偷养伤,是以并不曾到她跟前去叨扰,也实在不想再去惹人厌烦。
可沈书晴一连十几日不出现,反倒让陆深生出了惦记,毕竟从前沈书晴恨不能眼珠子直接粘在他身上,热切如火的眸光陡然抽离,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于是,这日晨间小成子替贤王的胳膊换药后,贤王破天荒地问起了她,“是不是那一日,本王的话说重了,她才不愿过来侍疾?”
小成子憋着笑意,点了点头,“或许是吧,毕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脸皮薄也是有的。”
又想到林总管与她炖汤的殷勤,也打算卖林总管一个好,又火上添油道:“王爷有所不知,王爷受伤那天夜里,沈姑娘整宿没睡,隔天起身的时候,听人说她眼睛肿得像个烂桃儿。”
陆深阖上眼眸,想象了一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顿时勾唇一笑,“这像是她能做出的事,她本就是个爱哭包。”
一向清冷自持的王爷竟然笑了,小陈子犹豫了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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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地问:“今儿一早,皇庄上送来许多瓜果菜蔬,其中有几个西瓜瞧着甚好,奴才叫厨房切了一并备在早膳里。”
他顿了顿,才道:“奴才若不叫上沈姑娘一同来用膳,也好叫她尝尝鲜。”
小成子说这话时,一只悄悄打量着自家爷,见他眸光躲闪转向一边的,闷闷地答:“随你吧。”
竟是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
小成子撇撇嘴,知晓自家王爷这是口不言心呢。
小成子来的时候,沈书晴刚传了膳,听说贤王要宣她共进早膳,嘴上还没答应,手却实诚地放下了筷子,眼里的光灿若星辰。
红菱眼瞧着沈书晴在妆奁里不停挑选簪子头面,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贤王可真是个男狐狸精啊,她搁这里劝了十几日,人家勾勾小指头就跑了。
“小姐,你若再磨蹭,王爷只怕早膳都用完了。”
沈书晴这才痛定思痛地放下十只手也抓不过来的首饰,只选了一只素色翠玉簪,本是想要搭配同色系的绿衫,又想起本朝的风俗非正室不可穿绿色,眼神登时暗了暗。
她将翠玉簪换成了白玉兰花簪,绿衣衫换成了丁香色短襦及竹青色罗裙。
末了,她揽镜自照,却直直蹙眉,“红菱啊,我怎地觉得我气色不比从前啊,你说我要不要涂一下口脂?”
红菱懒怠理她,只在门口不耐烦地踱来踱去,连个眼神也欠奉。
沈书晴好容易从箱子里翻出来一瓶不曾开封的口脂,用尾指尖沾了些许红泥,往樱唇稍稍抹去,再度对镜一笑,依旧觉得美中不足,又寻来螺子黛细细描眉一番。
这才满意地盖下镜面,在窗前的空地上,牵起裙摆转了一个圈,“怎么样?红菱,我这一身打扮可还过得去?”
红菱见她一幅花孔雀开屏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笑道:“美若天仙,行了吧?”
红菱将沈书晴送到门口,便直接折回去了西厢的书房,她不想看到自家小姐小心讨好的模样。
沈书晴自廊下踏上阶梯,却有些近乡情怯不敢上前,攥着袖子不住地左顾右盼,希望能看到林总管或是小成子,好同他们一同进屋。
正这个时候,听得里间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王爷,你那日受伤,为何不回王府,偏偏要留在这葫芦巷,还一直不曾传出消息,倒是叫我等好生担心一场。”
沈书晴倒是没有深想过,不过还是竖起耳朵一听,就听贤王道:“回王府做甚?叫她担心吗?”
“她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再知晓我受了重伤,指不定会如何气急攻心......”
只他还不曾说完,便听见门口传来声响,顿时长眉一拧,眼尾上扬的凤眸淡淡往外一瞥,便瞧见沈书晴落寞地跪坐在地上,抬起眸子直勾勾地看他,眸子里不再有往日的热切与缱绻,只剩下空洞与茫然来。
他来葫芦巷,是害怕王妃担心。
他接她来葫芦巷,也是因着王妃身子不好,生不了孩子,才要她代劳。
是以,初见那日,她说起去母留子,他才如此反应过度,却是因为正中下怀,恼羞成怒吧!
便是今日召她相见,也不过是为了延绵子嗣罢了。
沈书晴,他爱的从来都是他的妻,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生子的工具,而你居然妄想得到他的爱。
简直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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