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叶静他们这种想买户口的操作说了一遍,问需不需要花钱,温明征说:“宋婶婶本来就是干部,非农业户口,比你说的那种情况容易的多,你就放心吧,不用花钱,走得是正规调动流程。”
宋柚说:“那我就放心了。”
“不用你操心。”温明征很有把握地说,“落实工作,迁京城户口,转粮油关系,等到她退休能在京城领退休金。”
他的声音平稳笃定,虽然听起来要做的事情不少,但宋柚相信他们肯定能办好。
——
宋柚的选修课不多,选择余地不大,张文雅的艺术概论课就是其中一门选修课,宋柚可不想她在分数上拿捏自己,当然不会选这门课。
而且张文雅一点都没艺术气质,就是个很有生活气息的中年大妈非要谈艺术的感觉,讲课水平也一般。
这天下午放学,宋柚很意外张文雅会来找她。
多年没见,张文雅竟变得这么老了,原来勉强可以说是秀气,现在眼角、额头上都是皱纹,发际线处头发都白了一半,五官也已经模糊不清。
要是宋霜降跟她站一块,看着能比她年轻十岁。
宋柚没有废话,直接问张文雅来找她有什么事儿。
张文雅朝四下看看,提议说:“宋柚,我们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儿说。”宋柚语气生硬。
“这正好楼门口,人来人往的,我们往荷塘那边走走。”张文雅的语气很意外地带了点讨好的架势。
宋柚跟她一块往人少的地方走,在气势上她必须压过对方,于是说:“不要占用我太多时间,有话快说。”
终于走到那片荷塘,现在是吃晚饭时间,压根就没人,张文雅先是说:“宋柚,你虽然就在京城呆了一年,可那一年我是把你当亲闺女看的。”
宋柚像看陌生人一样打量着张文雅,嗤笑:“张老师可真能说笑话,不用套近乎,有什么话直接说。”
张文雅觉得现在宋柚真是翅膀硬了,婆家硬气,她自己又是华大学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好拿捏的小姑娘。
她终于决定不再拐弯抹角,用近乎悲伤的语调说:“你爸也太狠心了,他觉得自己有机会当院长就马上跟我离婚,我爸都被气得一病不起,我爸之前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我又离了婚,我们娘仨都被人指指点点。”
宋柚声音很平静地问:“张老师,你们离婚的原因你比谁都清楚,你又何必来找我说这些事儿。”
张文雅脸色灰暗,目光不聚焦地浮在水面上不说话。
见对方不说话,宋柚问:“张老师,你来找我到底打算说什么呢?”
张文雅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说:“你能不能跟你爸说说,给我爸留点尊严,不要否定他的成就跟研究成果,老人家最受不了这个。当年,你爸从农村来,要不是我他只能回你们县城,要不是我们一家他能有今天吗?他是踩着我们一家的肩膀升上去的啊,他怎么能不记恩情呢!
再说,这么多年我跟他是有感情的,我心里有他,且只有他,你能不能跟你爸传个话,我们完全有可能复婚,能够一起生活,他压根不听我的任何解释,我想现在他只肯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去说说。”
宋柚冷冷地上下打量张大小姐:?给你养了二十多年孩子还不够?不是应该觉得侥幸吗,还想奢求什么!
十几岁时跟张文雅一年时间的相处,对方很矫揉造作,对宋柚并不好,却偏要在家属院塑造一个可敬的继母形象。
比如她不爱做饭,就在众人面前夸奖宋柚做饭好吃,让宋柚做饭。
她夸宋柚纯朴,就能心安理得给她穿江瑜的旧衣服。
她在众人面前说她福气好,又多了个闺女,说她特别喜欢宋柚,回到家就指使宋柚做家务。
别的后妈能名目张胆的坏,她需要经过包装。
真不知道这个大小姐脑回路是什么样的,她怎么会认为宋柚会帮助她。
宋柚完全不跟她客气,回怼道:“张老师,我真想不到你这样高高在上的院长之女如今会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境地,不就是离婚吗,其实你可以依旧保持你的骄傲跟自尊,这还能让人高看一眼。
你不要说江教授是依靠前张院长当上古生物学院的院长,他本身就非常优秀,你也不看看他的科研成果有多少,是前张院长为了你们的婚姻考虑,一直压制江教授才对吧。你不觉得是前张院长为了闺女的幸福控制了这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吗?你自己跟张院长是什么样的人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宋柚加重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她就停了下来,给对方留出了充足的反驳时间。
江远鹏真是韬光养晦,前些年他一直在写书,运动结束他立刻出版了《古生物学简史》这本书,另外一本《史前动物》也待出版。他今天的地位跟前张院长有关系,但更重要的还是他本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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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众。
张文雅瞠目结舌,她结结巴巴地说:“宋柚,想不到你质疑我们的人品,我想不到一个普通学生能质疑张院长的人品,你这是墙倒众人推。”
宋柚语气冰冷:“德高望重的人多的是,你自己都说了墙倒众人推,那说明质疑他的不只有我一个,你们不如反思墙倒众人推的原因。”
张文雅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才七八年,等以后环境再宽松点,宋柚也不用遮遮掩掩,没准会直接把这事儿说出来。
“至于你说的感情就更可笑了,江教授现在有实力有地位,你才觉得有感情,要是他是个三线普通电工你会觉得有感情吗?再说,你们为什么离婚,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张文雅脸色黑黄:三线普通电工?
所以宋柚已经知道这件事,说是不往外透露这件事,江远鹏迫不及待把这事儿告诉她亲闺女了吗?
她觉得在宋柚面前宛如透明人,毫无尊严可言。
这次来找她想让她帮忙说和简直是自取其辱。
最后,宋柚毫不留情又补上一句:“张老师,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又不会劝说江教授跟你复婚,我对你们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你还不明白吗,你在他心中的地位还不如我妈。我妈在江远鹏心中是个可敬的人,可你在他心中只是一个笑话。”
张文雅差点没被宋柚的话呛死,她愕然站在原地,脸色堪比黄土,非常难看,一团愤懑之气在胸口郁积,堵的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可怕的是,宋柚说得很对。
她垂着头、弯着脊背,还不到五十岁,步履就略微蹒跚地沿小路走向远处。
但宋柚觉得她自作自受。
晚上从公婆家吃完饭回来,宋柚把跟张文雅见面的事情说了,她觉得有必要让韩承知道她跟这些人的来往跟她的态度。
韩承说:“你小时候根本就不爱说话,现在你的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
他觉得宋柚小时候傻乎乎的,现在年纪也不算大,可看问题特别透彻,变聪明了似的。
“怎么,你喜欢温文尔雅的有涵养的媳妇对不,你嫌我没教养了?”宋柚嗔道。
韩承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说:“你想什么呢,我不过说你能说,你扯上我,我觉得这样挺好,没必要对人一团和气。”
宋柚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之所以能随心所欲的跟人说话,一是因为我有实力,我能把工作做得很好,我能高分考上大学;另外一方面就是我妈、公公婆婆还有你都特别宠我,特别是你,让我有安全感,觉得踏实,我才能不用顾忌地回怼不喜欢的人。”
本身没有实力,又没有强大后盾的人也没有底气任性地说话,甚至很难做到不卑不亢,估计只能唯唯诺诺或者无能狂怒。
韩承被媳妇夸了,软糯清甜的话一直让他甜到心里。
看他扬着嘴角笑,宋柚说:“我都快被你们宠坏了。”
韩承脸上笑意更浓,修长手指戳着她带着甜甜笑意的脸颊说:“那能怎么办呢,你已经这样了,就继续宠着吧。”
这一周宋柚空余时间除了写论文,还抽空去图书馆看关于明清家具的书,大致了解这个时期的家具样式跟名贵木材。
韩承连着忙了有俩月,下一个周日也休息。星期六晚上宋柚就跟他商量去寄售店看看,买不到合适旧家具的话再去买新沙发。
韩承不愿意买旧家具,他说:“买新的不好吗,干吗买人家用过的旧的。”
宋柚说:“旧家具不用票。”
韩承说:“我多给你找点票不就行了。”
他虽然这样说,可既然宋柚要去,他就给她当司机。
“前门那家寄售店最大东西最多,有三层楼,正好等毛豆跟豆包学完棋咱们一起去,这家你要是买不到二手家具,报国寺附近还有一家。”韩承提议。
他还真不嫌麻烦,宋柚点头说好。
俩孩子现在周日也忙,上午八点去学棋,下午豆包要去华大家属院找老画师学书画,另外他们还会跟抗抗一块跟秦老爷子学擒拿格斗。
周日早上七点多钟,他们跟秦老爷子的勤务兵一起出发带孩子去学棋,到九点钟学完抗抗由勤务兵带回去,俩兄弟走路到胡同口。
宋柚朝他们俩招手:“快上车,咱们去寄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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