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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逆洄》23-30

    暗香浮动(十五)

    无羁生?的很好看, 集霍嫱和詹兆清的优点于一身,身体颀长,容貌俊昳。

    他的五官, 除了一双眼睛和霍嫱长的一模一样之外, 其余都像极了詹兆清年轻的时候,尤其是他优越的鼻梁骨,简直是詹兆清的翻版。

    而他和霍嫱,是少有的双生胎。虽然性别不同, 但面容很是相似。

    其实, 无羁那双眼睛,不仅仅和霍嫱一样,还和他年少时一样。

    只不过, 宫变那年,他从悬崖落下时,不知道?被?什么尖锐东西划破了脸。

    从眉尾到鼻梁骨, 斜长的一道?疤痕。就连救下他的那位游医都说, 伤口再深一点的话,他那只眼睛都有可能失明。

    只是那个时候,他正经历着比眼睛失明更为?骇人的事情,正受着比险些失明更重的伤,身上的刮伤刺伤更是不计其数。相比较而言, 脸上这道?浅显的疤痕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他登基后没多?久,太?医院也曾献上过几罐祛疤淡痕的药膏,他嫌麻烦, 只偶尔想起了才涂一下。

    如今, 那道?疤痕依旧有些明显。

    时过境迁,他年复一年劳累, 眼尾早早长了好道?鱼尾纹。

    再加上他少年时期便深知藏拙的重要性,为?了避嫌,他鲜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旁人只记得他如今的相貌,哪里还记得他少年时期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纵然?无羁这浑小子生?了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纵然?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太?极殿内,也很少有人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如今的朝堂暗流涌动?,生?的不像霍家人,倒也算几分福气。

    霍循心中暗暗庆幸,庆幸他的长相随了詹兆清,而不是霍嫱。

    他静静看着无羁,目光逐渐悠远。

    无羁和他一样,才出?生?就没了母亲。

    他小时候,是在旁人的嫌弃厌恶的眼神下长大的。他不想让无羁也经历这些。

    所以?,关于无羁的身世,霍循准备瞒一辈子。

    恍惚中,霍循仿若在他身上看到了霍嫱和詹兆清。他们夫妻二人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恩爱依偎在一起,冲他浅笑。

    当即,霍循想起那年初春,他们夫妻二人初识的画面。

    当年,詹兆清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他也只是在坊间听过几句的美名,以?及偶尔他从秦执年那里借书时,扉页上写?着詹兆清的名字。

    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只偶尔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就连秦执年也得从他手里借书。

    一日,他携女扮男装的霍嫱一起去太?学借书。

    恰逢休沐,当时的翰林学士的夫人,也便是秦执年的夫人,遍邀京中贵眷,于太?学山下的金光湖旁设宴打马球。

    他们兄妹二人刚好路过,而霍嫱平日里又鲜少出?宫,没见过这般市井热闹。

    她再三央求他陪她一道?去看,霍循拗不过,只好陪他前去。

    最后,这场马球赛的冠军,便是詹兆清。

    那时,他只是觉得詹兆清当真如坊间传言那般,不仅学识渊博,容貌俊秀,就连马球都打的这般好。

    也是那时,那场金光湖边的马球赛场上,詹兆清骑在马背之上意气风发的时候,霍嫱对他一见钟情。

    只那时,霍循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更为?确切来说,当时他一心只有圣贤书,半点风月之事都不通,看见霍嫱满脸通红,只当是太?阳光太?过毒辣。

    后来,霍嫱跑去太?极殿央求先皇赐婚时,他才意识到,这两人早背着他心意相通了。

    下意识的,霍循朝那两道?虚影伸出?了手。

    无羁立在一旁,安静看着。他依稀觉得,陛下看他眼神有些奇怪。

    若是旁人看来,一定会认为?,陛下视线的焦点聚在他的身上。而无羁正对着他,能清楚看到他的视线。

    他看他时,目光并不是集中的,有些涣散,反倒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人。但此时,他身边没有其他人。

    尤其是他把手伸向他时,无羁心里更确定了。因为?他的手并不是直冲他而来的,而是擦着他的胳膊过去的。

    无羁心里有千万思绪缠绕,但他一个字也没说,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微微侧身,攥住了他伸来的那只手。

    凛冬已过,初春将至。

    太?极殿内门?窗紧闭,火盆不熄,就连覆在他身上的锦衾,都是极为?厚重的冬被?。

    可就算这样,他的手依旧很冰,每一根手指都透着十足的凉意,似乎这股寒气渗到了他的骨缝里。

    无羁抿抿唇,手上的力度稍稍加重,语气带着几分狡黠,说:“陛下这般看着我,是觉得我身上这套银甲很好看吗?”

    其实,当无羁的手触到他指尖的那一刻,霍循就回过神来了。随着他攥着他手的力度的加重,他脸上的笑意也随之加深,尤其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后,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霍循微微颔首,轻嗯了声,说:“是挺合身的,何处弄来的?”

    无羁上前一步,把他的手放在锦被?上,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略带骄矜:“一个月前,我耍枪赢了祁师父,他特意送我的,刚好合身。”

    霍循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也甜丝丝的。

    这套银甲,原本就是他专门?差人按照无羁的尺寸打造的。从设计,选材,锻造,尚衣局足足花费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他只是寻不到合适的理由送出?去,便趁着年关给?一众将领论功行赏时,将这套银甲赐给?了祁放。

    目前这世上,知道?无羁身世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祁放便算其中一个。

    祁放和霍循一样,当年的事情,一直压在心里。他更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寻找小世子。

    秦执年寻到了人后,他便第一时间去看了。虽然?祁放没了右臂,但依旧死?皮赖脸收无羁做了徒弟,教?他武艺。

    而所有的恩赐里,只这套银甲不符合祁放的尺寸。

    登时,祁放就猜到了霍循的用意。

    没多?久,这套银甲就到了无羁手里。

    “祁师父?祁放吗?你耍枪赢了他啊?朕记得,他的枪法?,整个大内,可是无人能及的。”霍循顺着他的话,像是在哄小孩儿一样。

    他这么一说,无羁反倒有些腼腆了,“陛下休要说笑了,祁师父他是让着我。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能比得上祁师父啊。”

    霍循但笑不语。

    世人都说,外甥似舅。单单是不经夸这一点,就像极了他。

    同时,他也是了解祁放的。

    祁放这个人,向来是个耿直的,根本不会因为?无羁年龄小就让着他。以?往,祁放每次来太?极殿同他说无羁的事情,言语中也都带着几分自?豪,说他武艺日益精进,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如果?祁放当年没有丢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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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无羁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他是真的相信无羁方才说的话。

    难怪秦执年说他近些时日又练上骑射了。

    “休沐日不好好在家里休息,穿成这样,这是去哪了?”说完,霍循用帕子抵着嘴巴,又低咳一声。

    无羁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腼腆一笑,说:“闲来无事,去京郊猎场练骑射去了。”

    “可有猎到什么了?”霍循又问。

    “猎到只野山鸡,徐总管已经拿去小厨房了。陛下您不知道?,那只野山鸡可大个了。”

    “是吗?那朕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

    说来也怪,自?打被?秦执年收了徒后,他也隔三差五陪师父他老人家一起进宫了好几次。

    他也就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有点紧张。

    确切地说,他只是在来皇宫的路上紧张,见到皇上后,他身上的紧张感就莫名消失了。高位上的那个人,他看着莫名感到亲切。

    后来,就算是他无意闯了天大的祸事,被?告到皇上面前,他也再没有那般紧张过。

    他有一种直觉,一种皇上非但不嫌弃他是草莽出?身反而心里很喜欢他的直觉。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没有错。

    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进宫来挨骂,但他依旧觉得,皇上让他感到异常亲切。

    有时候,他觉得在皇上面前,甚至比在师父面前都更让他感到自?在,不拘束。

    就像现在这样。

    无羁上前一步,蹲下身,仰头看着霍循,问:“陛下今日唤我来,应该不是为?了罚我吧?”

    霍循一听,就知道?他一准又是惹了什么祸事。他眸子轻敛,薄唇微弯,道?:“罚,怎么不罚。做了错事,就得挨罚。”

    虽然?他很心疼他,但从不纵着他。大错重罚,小错轻罚,无一例外。

    无羁听了,脸当即就耷拉下来了。

    “坦白?从宽,说说吧,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无羁低声嘟哝了一句:“我把黄晃教?习前些时日从极北苦寒之地运来的鱼给?烤了。”

    “什么?”声音太?小,霍循没听清,无羁只能重新又说了一遍。

    “我把黄晃教?习前些时日从极北苦寒之地运来的鱼给?烤了。”

    意料之外,噗嗤一声低笑从他头顶发出?,霍循很是开怀的笑出?了声。

    就连在偏殿内和秦执年说话的徐成听到,都微微怔住了神。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陛下笑的这么开怀了。

    “陛下这是不准备罚我了?”无羁又问。

    他如今正值年少,眼睛里还有没有被?世事所磨灭的光芒和朝气。看着这样的无羁,霍循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罚,怎么不罚。”话落,霍循伸手,微微蓄力,敲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这就完了?”无羁问他。

    霍循点点头,“在朕这里,完了。至于黄教?习那儿,待你出?宫后,务必记得去同他赔罪。至于他如何罚你,朕就管不了了。”

    无羁正暗暗窃喜,忽然?又听到霍循问:“那鱼,好吃吗?”

    “好吃,特别鲜。陛下也喜欢吃鱼吗?回头我偷”

    “偷?”

    “不,讨。回头我再向黄教?习讨来一条,带来给?陛下尝尝。”无羁连忙改口。

    “你不怕黄教?习拿戒尺揍你了?”

    “不怕,我皮实的紧,大不了再给?他揍一顿。”

    舅甥二人在内殿相谈甚欢,无羁的话,引得霍循频频低笑。而偏殿里的两个人,气氛却迥然?不同。

    偏殿内,秦执年和徐成对坐低语,桌案上的茶杯里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水也慢慢转凉,他们也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方才,我和无羁进宫时,那位可是专门?候在宫门?口等着我们呢。如果?不是无羁聪明,险些被?他套了话去。还有假山后面那几只耗子,贼眉鼠眼的,也太?猖狂了些。”

    秦执年紧皱着眉毛,满脸都写?着不赞同。

    徐成听了,脸上也布上一层阴翳。自?打陛下登基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过像现在这样的憋屈日子。

    这些年,他久居深宫,人心这种东西,他早已经看得透透的。

    “秦太?傅有所不知,太?极殿里的这些人,平日里看起来恭敬温顺,背地里指不定受了那位多?少好处。御书房的线人来报,那位就连陛下平日里喜欢用什么餐食,药后喜欢吃三颗蜜饯儿这种事情那位都知晓了。”

    徐成缓了口气,又继续说:“自?打陛下的病情加重后,那位也就越发猖狂,大揽了朝堂的全部政务不说,甚至堂而皇之差人监视太?极殿。如若不是陛下这些年在朝堂上稳扎稳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朝堂怕真的被?他一手遮天了。”

    这些话,他平日也只是压在心底,除了偶尔和霍循嘟哝几句外,根本不敢与旁人道?,就连他那几个干儿子,他也是半个字都没透露出?去。

    而今,也算是不吐不快。

    徐成想起无羁,又想起如今端坐在御书房的霍珩,不禁发出?感叹:“同样都是太?傅的弟子,怎的这两人的品性就差这么多?。 ”

    秦执年听了,无奈苦笑,却半句辩驳之词都说不出?口。

    “徐总管之言,亦是老夫夜半所思啊。”话落,秦执年深深叹了口气。自?霍珩摄政以?来,他的本性就越发显露无疑。他每每想到这些,更是夜不能寐。

    “一个人的心性如何,许是老天一早就定好的。一个自?小锦衣玉食,却是个阴狠毒辣不容人的性子。另一个,自?小流离颠簸,却拥有一颗这世间至纯至善的赤子之心。又或许,是因为?生?长环境所致。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秦执年将他这些时日思索来的答案说了出?来。

    徐成下意识跟着点头,又说:“如此说来,倒真的要感谢那位救下小先生?的姑娘了。就连陛下,都时常念叨,说想来那姑娘也是个心性极好的人,不然?又如何能把小先生?养成这般心性。”太?傅可曾见过那位姑娘?”

    秦执年摇摇头,颇为?遗憾地叹了句:“未曾有缘见过真容。幸而在无羁的书房中,偶然?见过他亲手画下的温姑娘的丹青,可谓是惊艳决绝。”

    “可惜了,咱们差了这么多?人,竟在境内寻不到半点她的踪迹。莫非,这姑娘是异族人?”

    秦执年听了,想也没想,再次摇头,道?:“单从画像来看,不像异族。”

    徐成嘟囔了一声:“这便奇怪了。莫不是她还是隐世的仙女,会飞天遁地不成?”

    秦执年又说:“无羁那小子嘴巴严的紧,他很少向别人说起温姑娘的事情。”

    说起无羁,徐成忽然?想起陛下今日宣秦执年进宫的目的。他又往前倾了倾身子,凑到秦执年耳边,用更加细碎的声音低语:“太?傅,陛下今日寻你来,是想同你商量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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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宜。”

    太?傅捋了捋胡子,说:“此行目的,老夫已然?猜到了。”

    “陛下膝下无嗣,有意从旁支过继一位世子来继承皇位。”徐成说完,端起已经放凉了的那杯茶水,轻抿一口,润了润有些发涩的嘴巴,也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一个准备。

    秦执年边听边跟着点头。

    陛下的身体状况一日不日一日,为?了江山社稷,选嗣立储是迟早的事情。

    “霍珩?”这个名字,秦执年很是不情愿地说出?了口。他有点不敢想象,自?己未来的君主会是这样的人。

    徐成摇摇头,秦执年一头雾水。除了霍珩,再也没有适龄的皇家子弟了。

    忽然?,秦执年脑海里闪过无羁的那张脸。莫非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徐成意味深长说了一句:“太?傅莫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位。”

    秦执年先是看了徐成一眼,随即瞥向屏风那处。其实,他一早便猜到过陛下的用意。

    自?他登基后,因为?后宫和子嗣的原因,没少被?朝堂上那些老顽固施压。

    可这些,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无羁的下落。

    当时,他和祁放负责在外寻找小世子的下落。他刻意清楚感觉到,每每那些老顽固逼他逼的紧些,他想要寻到无羁的心情也就愈发急切。

    当时,他就猜到,陛下许是这般用意。

    可自?当他把无羁找回来后,陛下并没有即刻认下他。再加上近些年朝堂的局势愈发扑朔迷离,他还以?为?,陛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陛下的意思?”秦执年问。

    这个问题,徐成没有回答。他又抿了口茶,说:“当年宫变时,北安王被?叛军围剿,以?身殉国。已怀八月身孕的北安王妃却始终杳无踪迹。太?傅可知,这北安王妃是何人?”

    秦执年叹了口气,说:“怎会不知。北安王妃乃安平驸马的胞妹詹兆君是也。那场宫变,着实害了很多?人。詹家老太?君得知他们兄妹二人的噩耗后,急血攻心,三日后不治身亡。”

    因着和詹兆清的交情,秦执年对北安王妃和詹家老太?君的遭遇很是愤慨。但他不过草木之人,对这些事情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当时寻找无羁的下落时,顺便查找詹兆君的下落。

    可惜,他寻遍了四海,也没能寻到北安王妃的踪迹。

    每次想起詹家的人,秦执年的情绪便会低落很久。还好,他找到了詹兆清唯一的血脉。这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秦执年长舒一口气,仰头叹了句:“也不知北安王妃如今是否尚在人世。”

    看着秦执年眼尾的那抹晶莹,徐成有些于心不忍。

    “往事不可追,太?傅还是莫要伤神才好。”话落,他摸出?一张帕子,递给?秦执年的同时,又凑在他耳边说了第二句话。

    “太?傅暂且宽心,陛下已将北安王妃已经寻到了。”

    秦执年听了,连呼吸都缓了几分。他瞪大了双眼,一把攥住徐成的胳膊,低问:“此话当真?”

    徐成郑重其事点点头,又说:“不仅如此,北安王妃还诞下一女,现如今过的也算安稳。”

    “如此,北安王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秦执年说完这话,想起方才和徐成讨论的问题,又问:“立储之事,和北安王妃又有何关系?”

    “北安王妃于宫变一个月后诞下一对龙凤胎,王妃因王爷之死?,心有郁结,不愿再涉及凡尘,携子女于京郊寒山寺带发修行。陛下.体恤”

    徐成话没说完,便被?秦执年打断了。

    “等等。方才总管不是说,王妃只诞下一女,怎的”

    话说到一半,秦执年忽然?坐直了身体,眼睛下意识往屏风那处瞥去。

    也是,北安王妃乃詹兆清嫡亲胞妹。

    那小子又是他詹家嫡亲的血脉,他们姑侄二人血脉相连,长得无论多?么相像,也能说的过去。

    那时,再将他过继到陛下名下,如此一来,他就能名正言顺用皇姓,继皇位了。

    圣人总言,大丈夫自?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古以?来,随母姓之人大有人在,也并非是大逆不道?。

    秦执年正想着,又听到徐成说:“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需得将那背后之人一网打尽。”

    “徐总管如此说,莫非陛下已有了证据?”背后之人是谁,秦执年一早便猜到了。可惜,那老狐狸实在狡猾,又心狠手辣,每次都能被?他溜走。是以?隔了这么多?年,依旧不能将贼人绳之以?法?。

    徐成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太?傅且宽心,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话音方落,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不约而同闭上嘴巴。

    不多?时,小太?监端着两盅鸡汤过来。

    “干爹,鸡汤炖好了。全程我都亲自?看护着,旁人谁也不曾碰过。”

    “给?我吧。”徐成起身接过,小太?监安静退下。验毒,试吃,每一道?工序徐成都是亲自?负责的,确定这鸡汤无毒后,他才端着进了内殿。

    内殿。

    无羁一边霍循捏腿按摩,一边接受着霍循对他近期在太?学所学的课业的提问,画面很是温馨。

    徐成端着鸡汤进来的时候,恰逢无羁有一道?题答不出?来。

    “怎么,答不上来了?”话落,霍循低睨一眼,神情平淡,无羁却无端感受到一阵威压。他明白?,这是来自?高位者与生?俱来的气场。

    方才陛下问的问题,事关朝堂稳定,事关民生?福祉。

    他心里虽然?有些想法?,但暂时还没想到要如何具体操办,故而一时有些答不上来,脸都憋红了。

    徐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替无羁解围。

    “陛下,鸡汤熬好了,可要趁热饮一碗?”

    闻言,无羁微微转头,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陛下,这就是我早上猎得的野山鸡熬的汤,可鲜了,您快尝尝。”说完,无羁起身站在一旁,连忙给?徐成让了个位置出?来,生?怕陛下会揪着方才那个问题不放。

    徐成把餐盘端到床榻旁的短几上,他掀开其中一盅,用白?玉汤匙搅了两下,正准备盛一碗出?来。

    氤氲的热气从温热的汤盅里飘出?来,涌入在场所有人的鼻腔。尤其是连早膳都还没用过饥肠辘辘的无羁,肚子里的馋虫都被?这香味勾出?来了。

    “好香啊。”霍循叹了句,余光瞥到默默在一旁吞口水的无羁,眼里闪过一抹细碎的笑意。

    “徐成,吩咐小厨房,传午膳吧。今日,朕要宴请秦太?傅用午膳。”

    徐成闻言,盛汤的动?作微顿,侧目看了霍循一眼。当即,他就猜到了霍循的用意。

    他是想和小先生?一起用膳。

    徐成没有即刻应下,他担心陛下的身体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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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会撑不到用膳结束。

    霍循知道?他担心什么,偏头和他对视一眼,徐成会意,即刻点头应下,“好,奴才这便去吩咐。”

    徐成又重新把汤盅盖好,端着退了出?去。

    顷刻,内殿又只余下霍循和无羁二人,霍循打量的目光又落在无羁身上。

    当即,无羁心中一紧,方才那个问题他依旧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无羁根本不敢抬头,他低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忍不住心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他正专注祷告,耳边忽然?传来霍循的声音。

    “你。”

    “啊?”无羁仓皇抬头。

    “出?去,朕要穿衣。”说完,霍循朝他摆摆手。

    “好。”

    确定不是问他方才的问题,无羁松了口气。他转身正要出?去,脑海中又回响起在偏殿时徐总管和老师说起的话,他的脚步骤然?顿下,又折返到榻前,说:“陛下,徐总管不在,不然?还是我帮您吧?”

    霍循听了,冲他摇头,说:“不用,你先去吧。”

    无羁这才一步三回头走出?去。

    午膳准备的很丰盛,但无羁全程没吃两口。

    明明方才徐成端着鸡汤进来的时候,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厉害,可坐在餐桌上的时候,他却没什么胃口。为?了不让陛下和师父他们担心,他才多?吃了两口。

    暗香浮动(十六)

    同样吃的很少的, 还有陛下。

    他?好像格外喜欢喝那只野山鸡炖的汤。除了鸡汤,整顿饭,他?再也没有用?过其他?东西。

    无羁见?霍循放下汤匙后, 就一直没有动筷。他便也停.下来, 说:“陛下,您这么喜欢喝山鸡汤。等下次休沐,我多给猎几只给您送来好不好?还有野兔子,烤了特别好吃。”

    霍循接过徐成递来的帕子, 擦了擦嘴, 说:“好啊,刚好小?厨房做的膳食朕都吃腻了。”

    徐成听了,默默垂下眼, 没有说话。

    他?哪里是吃腻了,是根本吃不?下饭。吃了吐,吐了又吃, 循环往复而已。

    霍循才停.下, 无羁和秦执年也都?纷纷放下了筷子。霍循见?状,冲他?俩说了一句:“你们吃,不?用?在?意我,我喝点茶。”

    说这话时,他?甚至都?没自称朕, 他?是真的把这顿午膳当做简单家宴。

    徐成把热茶端到了他?面前,秦执年和无羁听了,也只好重新执著。

    除了之前几次, 无羁陪老师一起参加了几次宫宴之外, 这是他?第一次私下里和陛下一起吃饭。

    全程,霍循一直很安静。这让无羁有点诧异。

    在?此之前, 由于他?顶着秦太?傅亲传弟子的虚名,免不?了要和师父一起参加宴会,去应酬那些朝堂上声名赫赫的大人物。

    尽管他?并不?喜欢这些。

    但秦执年毕竟身在?朝堂,无论如?何,这些应酬都?免不?了。

    在?他?的记忆里,但凡是有点权势的人,在?饭桌上,总是喜欢滔滔不?绝。

    要么,是炫耀自己过往功绩。

    要么,是倚老卖老肆意说教小?辈。

    就连师父老人家,也偶尔会在?饭桌上批评他?和秦未林琅他?们。每每这个时候,他?们几个总是食不?下咽,难受的紧。

    渐渐地,他?也就越来越不?喜欢参加这种应酬,倒是林琅与他?恰恰相反,他?向来喜欢这种热闹,故而每次大宴,他?都?会随着师父一起去参加。

    而他?和秦未,性子沉稳,素来不?喜欢这种热闹,故而每每遇到这种情况,能推的便全都?推了。他?和秦未总会称病不?出?,而后一起溜出?去吃酒。

    他?原以为,但凡是有权有势的人大都?喜欢在?饭桌上喋喋不?休。可如?今,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天下最为尊贵、权势也最盛的男人,好像有点例外。

    除了他?方?才主?动同他?说了几句话外,自始至终,他?都?在?安静用?膳,也没有不?停扫过来打?量的目光,这让无羁很自在?,心里对他?的好感?度也骤然倍增。

    直到所有人都?放下了杯盏,霍循才开口说话。

    “朕听闻,太?傅近些天来食欲不?振,可是太?学的学子们太?过顽皮了?”

    秦执年笑着应他?:“陛下安心,老臣无甚大碍。”

    “刚好,前些时日南服崖州进贡了几筐望果①,味道酸甜,很是开胃。徐成,差人去取些来,给太?傅他?们尝尝鲜。”

    徐成应下,抬步走去外面,吩咐人去冰库取。

    没多大一会儿,宫人端了两个偌大的果盘进来。

    其中一盘,只用?清水洗过,望果的皮上还有晶莹的水珠悬在?上面。另一盘,被削了皮,切成了块,黄澄澄的,色泽鲜艳,汁水浓郁,单单是闻着,都?忍不?住口齿生津。

    “给我就好,你们暂且退去。守好太?极殿,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来叨扰。”

    徐成接过果盘,遣退了宫人,给在?座的三人一人盛了一碗,又在?果肉上浇了两勺牛乳,第一碗递到了霍循面前,第二碗递给了秦执年,并说:“此果乃崖州特产,太?傅快尝尝。”

    “多谢徐总管。”秦执年笑着接下。

    第三碗,也是盛的最多的一碗,果肉都?有些冒尖了。

    徐成把碗放在?了无羁身前,说:“小?先生,奴才见?您方?才就没吃多少?,这碗给您。”

    无羁闻言,冲他?笑笑,并再次同徐成道了谢。

    除了师父和皇上,徐成是第三个让他?感?到亲近的人。他?身世坎坷,自小?波折,受尽了这世间?冷暖。旁人对他?好坏与否,真诚与否,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他?能从?徐成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对他?的真诚。

    徐成是皇上身边最为亲密的内侍,权势滔天。而他?只不?过是太?学的一普通学子,三生有幸才拜入了老师门下。

    按理说,他?本不?用?如?此对待他?的。

    徐成冲他?浅笑,又退回到皇上身后,低头,垂眸,静候。

    皇上似是没心思吃这些东西,只浅浅用?了一口。

    但他?并没有即刻放下汤匙,似是担忧他?放下汤匙后,桌上的另外两人会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无羁只看他?一眼,便能猜到他?的心思。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它,汤匙碰壁,叮当作响。

    这清脆的响声听在?无羁耳中,他?只觉得心安。

    无羁的目光又落在?老师身上,他?正持着汤匙往口中送。

    新鲜的牛乳和果肉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再加上皇上一直搅拌着他?那碗,香气更是不?停往无羁鼻腔里钻,他?单单是嗅着,口齿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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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也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无羁全程垂着脑袋,没有看见?在?他?把汤匙往嘴里送的那一瞬间?,坐在?他?对面的皇上不?经意抬头,目光落在?他?毛绒绒的头顶,别提有多柔软。

    无羁抬起头的一瞬间?,恰逢对面那人垂下眼帘,一脸平静,手指依旧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白玉汤匙,仿若从?来没有抬起头。

    一时间?,在?场的诸位,谁也没有说话,只偶尔发出?汤匙碰壁的叮当作响的声音。

    俶尔,一阵悠远的钟声自远处传来。

    站在?霍循身后的徐成骤然抬头,瞥了一眼窗外,随即弯下腰身,在?霍循耳边低语,道:“陛下,到时间?喝药了。”

    “嗯,好。”

    霍循轻声应下,抬眸看了无羁和秦执年一眼,站起身,说:“太?傅,你们稍后,朕去去便来。”

    话落,霍循转过身,丝毫不?顾及那两人关切的目光,自顾往内殿走去。

    “太?傅,小?先生,你们若觉得无聊,可去偏殿稍后。”说完,他?紧追上霍循的脚步。

    秦执年和无羁站起身,眼睛眨也不?眨地落在?霍循身上,尤其是无羁。

    恍惚中,他?看到皇上的身影一晃,脚步虚浮,几乎要摔倒。

    无羁心下一紧,他?下意识迈出?步子,刚想追过去,秦执年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老师,陛下他?”无羁的话没说完,秦执年手上微微用?力,打?断他?的话,并冲他?摇摇头。

    下一刻,徐成已经大步追到皇上身侧,一手搀扶着他?的胳膊,另一手则圈上了他?的腰身,揽着他?一同隐入屏风。

    秦执年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长吁一口气,转头对无羁道:“走吧,咱们去偏殿。”

    无羁刚想随他?走,一阵急促又低沉的咳嗽声从?屏风内传来。

    他?猛然顿足,全心听着内殿的声音。

    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刻意压制着。伴随着咳嗽声一起的,还有一阵有规律的轻微拍打?声。

    纵他?看不?见?,也能猜到,此时定然是徐成在?轻轻顺着他?的脊背。

    秦执年微微侧目,把视线从?屏风转到无羁脸上。

    他?那双漆眸,此刻浸满了氤氲的水汽。

    秦执年想起他?们两个的血缘关系,神色晦暗。

    或许,瞒着他?身世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错的。若是等陛下故去,无羁再知晓自己的身世,那时他?心中定然有悔。

    可这是陛下的决定,他?并无权干涉。

    秦执年再次叹了口气,又攥紧了他?的手腕,说:“走吧,陛下定是不?想让咱们看见?他?虚弱的模样?。”

    无羁点点头,跟上老师的脚步。

    可他?的视线,却一直盯着屏风那处。

    秦执年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隐隐升起一股冲动。

    他?一生忠义,从?未做过有悖于君王的事情。

    可这一次,他?想把无羁的身世告诉他?。

    无羁这一生实在?孤苦,自小?没了双亲不?说,就连救下他?的那位温姑娘也神秘失踪,久寻不?到踪迹。

    而陛下,是那浑小?子仅余的至亲了。

    想到这里,秦执年又想起午膳前徐成说起的北安王妃。

    之前,他?久寻她不?到,便以为她死了。却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依旧能听到她尚在?人世的消息。

    如?此,这浑小?子便有亲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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