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溥这样的阁老重臣却始终老神在在,不发一言。
皇太子那句话反过来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悟到的。
皇帝不想说话,上奏的臣子胡乱扯一通,慢慢竟安静了下来?
弘治感到惊奇,今日怎么没有形成一哄而上,满殿附议的场景?
他眼睛不禁飘向一边的徐首辅。
老头儿双手插在袖口,半低着脑袋,皇帝从上面看下去,除了能看到脸颊上的老年斑,其余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他不动作,皇帝也要找他。
“徐爱卿,依你之见,这事该如何办理啊?”
徐老头儿躲不掉了。
他慢悠悠的晃出队伍,抬起胳膊,“启奏陛下。臣要向陛下贺喜!”
“喔?”这话没头没尾的,弘治皇帝听得不是很明白,“朕有何喜啊?”
徐溥语速极慢,“臣已听闻,宫中处处在传,太子殿下不忍陛下批阅奏疏之辛劳,欲为陛下分忧!殿下之孝,岂非我主之喜?岂非大明之喜?”
夸儿子的话,是越多越好的。
弘治皇帝展颜一笑,“是有这么一回事。赖祖宗庇佑,朕的皇儿很是明理懂事。”
皇帝认了。
满朝文武自然一齐跪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徐溥的话,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着急的大臣听了便知道:太子已露向学之心,陛下又宠太子如此,那这事还有什么问题?
皇帝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认了太子孝顺这事,
自然就是认了儿子要读书认字的心意,
既然儿子有此心,你这个当父亲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后拦着不让儿子求学上进?
古往今来,这么糊涂的人也没几个吧?
徐首辅的话似乎词不达意,完全偏题,但似乎又把最关键的意思给说了出来?
明年春暖读书,不仅是皇帝的意思,也是太子的意思。
皇帝也不是太笨,有了首辅大人的同意,他的底气足了起来,“太子孝顺,已流露出心向圣学,为君父分忧之意,列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太子……
太子只是个孩子,而且这事儿是真是假?
朝堂上的人心理嘀咕,却也不好在这个场合直接发问,总不能说皇帝你说谎,或者让太子过来证明一下吧。
下边,谢迁出列,“陛下,臣有本启奏。微臣听说殿下已能背诵半篇《大学》,在民间这也是千里难寻的少年天才了,想来剩余半篇也用不了几日,因而奏请陛下选定教授殿下诵读圣学人选。”
原本众人还有疑虑,
但谢阁老一下子又把事情往前推了一步。
太子背诵半篇《大学》之事自然是内外皆知,谢阁老说的对,下半篇也是要有人教的,总不能还是找左中允吧?
堂堂太子找个老师自然不缺,但现在并未正式出阁讲学。这样的话,由谁去,总归是皇帝点个头才算名正言顺。
于是原本还在关心什么时候出阁讲学的臣子们,心又提了起来。盖因这样每日和太子相处的机会,虽然只是临时,但一日之师,那也是师。
“谢阁老此言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
……
此时的坤宁宫,
朱厚照正在陪自己的母后聊天。
皇后母仪天下,自己又是高贵雍容,一身母性的光辉让人感觉很温暖、很愿意接近。
“照儿。母后听说过那个左中允杨廷和,此人虽有小才,但只是赐同进士出身,你要读书习字,为何只叫了个学识一般的小官教你?”
……
“阿嚏……”想要低调几日的杨廷和连续不断的打喷嚏,他觉得鼻子痒,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好的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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