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道:“虽难,却不至于毫无头绪,若是郡主真的把孩子送走了,定会留下什么信物或是能证明身份东西来让父女相认,但那孩子的身上显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沉吟了一瞬,又道:“南诏王引我来南诏,自然不敢随便糊弄我,如今孩子的身上什么信物都无,要么就是她偷偷藏了起来,或是丢了,亦或者是在养父养母那处,要么身份就是假的。”
童之沉思一息也瞬间反应过来,严肃道:“我立即安排人去调查。”
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裴季喊住了他:“这事暂且不急,先说说昨晚与云霄交手的细节。”
说罢,裴季转身行至桌旁,神色自若的坐了下来。
童之提起茶壶,往裴季方才用过的空杯盏中倒入茶水:“昨夜回来后侄儿也想了一宿,除却觉得他的实力有所保留外,却是找不到与杀手有关的招式,或许小叔多虑了?”
裴季握住杯盏,略有所思的摩挲着杯壁。
正在思索间,对面的房门又开了,随后又关了上来,裴季眉宇一抬,想起了华音两次见云霄的反应。
原本倒是没仔细往深了想,现在细想了想,华音失忆了,可若是重要的人,应是觉得熟悉。
她或是因觉得云霄熟悉,才几番盯着打量?
此事还需她亲自确认,但想起云霄那人,微微眯起了眼眸。
拿起杯盏,浅啜了一口后放下杯盏,倏然眼睫一抬,目光陡然凌厉:“不,我信我的直觉,恶狼自会看恶狼,哪怕披上人皮,也不会嗅错同类的气息。”
华音用了早膳后,便有婢女领了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姑娘一身南诏宫女的衣服,样貌精致,不像是寻常农家夫妇能生出来的孩子。
入了屋中后,小姑娘便一直垂肩低眸,没有乱瞧,很是乖巧。
华音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反应迟钝的抬起头,迷茫的看向面前貌美的女子,似乎听不懂她说什么。
一旁的婢女用南诏话与她转述道:“小夫人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回道:“奴婢名唤木瑜。”
婢女正要转述,华音道:“这句我听明白了。”目光打量了一眼木瑜身上的宫女装束,转而吩咐婢女带她去做几身衣裳。
婢女带着木瑜出屋子,打开房门的时候,恰好遇上对门刚从屋中出来的裴季,低下头唤了一声“大人”
华音听到声音,往门口望去,与裴季四目相对,微微颔首,然后收回目光继续用膳。
裴季略一挑眉,本该下楼出去的,但却是走进了华音的屋子。
行至桌前,坐了下来。
“昨晚,你是故意的。”他语气肯定。
裴季忽然这么一说,华音疑惑地看向他:“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
裴季身体微微往前倾,手臂放置在桌面上,微眯眼眸:“昨晚行/房的时候,你说伤口疼,是假的。”
还在屋中与还站在房门口,且能听得懂大启话的两个婢女顿时红了脸。
华音:……
脸皮子还是比不得他厚!
华音转而看向还在屋子的婢女,支开她:“你也与木瑜一同去做衣裳。”
婢女闻言,连忙一福身退出门外。
而后两个未出阁的婢女红着脸,几乎是架着木瑜离去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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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印为夫》山有青木
傅知宁出身高贵,又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称,却处处透着古怪
得罪她的丫鬟无故落水,轻薄她的纨绔横死街头,就连奚落她几句,都能一转身摔断腿
人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年过二十都无媒人敢登门
傅知宁却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天煞孤星,不过是她同魔鬼做了交易——
他为她报杀母之仇,佑她一世安稳
她每逢初一十五,焚香沐浴,以纱遮眼,静候他的到来
一连三年,她都不知那人身份
直到宫宴那晚,她不慎跌入掌印百里溪怀中,嗅到了熟悉的檀香味
傅知宁:…
性子阴诡权势滔天的掌印太监百里溪……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傅知宁:…为了保命,装不知道吧
百里溪:呵
男主视角
百里溪十七岁获罪进宫,成了人人都想踩上两脚的阉奴
只有昔日邻家妹妹,抓着他的手含泪叮嘱:清河哥哥,你得活着
为了这句话,他从淤泥里挣扎而出,踩着尸山血海往上爬,一步步活到今天
他该远远瞧着她,护着她,最好两不相干,最好形同陌路
可她不该在那个雨夜,哽咽着来招惹他
招惹了,就不该试图逃离
五十四章 [V]
华音把婢女都支开了,才起身去把房门关上,略恼地转回身望向已经在她屋中闲适饮茶的裴季。
姿态闲适,神色淡然得好像是在自己的屋中一样。
华音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杯盏上,眸色微转。
“我记得在府中的时候,大人从不碰兰茵院的一水一食的,现在大人就不怕我在茶水中下了毒?”
裴季晃了晃手中杯盏,余下半杯浅芽色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而摇荡,嘴角忽勾起了一丝笑意。
望着他的笑意,华音觉得莫名其妙:“大人笑什么?”
裴季低眸望了一眼起了杯中茶水摇晃着的茶水,轻悠悠的道:“兰茵院,真是让人怀念的小院。”
华音愣了愣。
她怎觉得他言外之意是——你还记得你是兰茵院的主人呐?
华音自顾自忽略这言外之意,言归正传:“大人真不怕我下毒?”
裴季把余下的半杯茶水饮尽,长指一翻转空杯,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他抬眉望她,反问:“那么,你下.毒了吗?”
华音应道:“那倒没有。”
裴季放下杯盏,敲了两下桌面,往对面的位置看了一眼:“坐下,有事问你。”
华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到裴季对面,坐了下来。
裴季翻了个杯子,倒了茶水后推到了她的面前。
裴季客气起来,华音却是立即警惕:“大人有话直说,莫要如此客套,有些瘆人。”
裴季面色淡淡的盯着华音,半晌后,华音还是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早间沏的茶水,现在还有些温热,在这凉秋饮用刚好。
“你对云霄,有什么看法?”裴季问。
茶水才入喉,听到裴季的问题,险些被呛,好在与裴季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镇定得极快。
镇定从容的饮尽了杯中的茶水,放下杯盏后,华音抬起目光,平静的望向他:“大人昨夜在马车之上,不是已经问过了?”
裴季指腹摩挲着杯沿,盯着华音,缓声道:“第一次在客栈见到云霄,你不禁多瞧了几眼,昨晚宴会之上,你又瞧得目不转睛的,可是对这云霄有印象?”
华音正欲开口,裴季又道:“想清楚再说,你若是有所隐瞒,便是在浪费我对你的信任。”
裴季的信任么……
忽然提起信任二字,华音视线余光瞧了眼在他手上把玩的空杯,随之想起昨晚二人在榻上云雨的方式,似乎也与在裴府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最明显的就是在云雨间裴季露了许多破绽,让她能动手且定能伤到他破绽.
裴季是已经开始信任她了么?
迟疑了两息,华音直视裴季:“大人确定要我说实话?”
裴季眉眼一抬,给了她一个“你难道还想说假话不成”的眼神。
华音继续试探:“那我说了,大人可不要生气,或是怪罪我。”
裴季眉头微蹙,已有不耐之色,但还是点了头:“应你便是。”
华音舔了舔唇瓣,踌躇片刻才呼了一口气,垂眸道:“其实对于云霄,我有些说不清楚的好感。”
华音心虚的同时,抬眸看向裴季。
只见裴季面沉如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解释:“只是觉得他这人给我的感觉很和善,倒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
裴季的脸色有些黑沉,华音忽觉得她有些越描越黑了。
昨日之前不知晓,但昨晚之后知晓裴季对自己许是有了感情,再联想到第一次见云霄多瞧了几眼就被他摆了冷脸,昨晚宴会上也是差不多。
华音猜测他大概是……醋了?
裴季轻嗤一笑,慢悠悠的道:“你这般急着解释作甚?”
华音腹诽若自己还不解释,你还不怀疑我有红杏出墙的想法?
华音提起茶壶,往他的杯中倒水,边倒边道:“我这不是怕大人会误会么。”
裴季却是拨开了她倒的茶水,把方才的话还给她:“无事献殷勤,怪瘆人的。”
华音:……
沉默了两息后,华音索性端起茶水,当着裴季的面自己饮了,然后略微用力地放下了空杯。
“咚”的一声,也显现出了她略为不好的心情。
裴季看了眼被她放下的杯子,再抬眼看他,语带嘲弄:“怎么,可是觉得心虚,或是真觉得那云霄风流倜傥,心生好感了?还是因失忆之前就认识他,还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
听到这讽刺的话,华音心底有怒意涌现,想要反驳,但偏生她又失忆了,说什么都毫无依据。
且他出尔反尔的事情,她还没仔细计较呢,如今又说这样的话来揣测她,算什么信任。
华音深呼吸一息,沉着脸道:“我知道大人怀疑云霄,可我失忆了,我不能随便下定论的指控云霄。我只能说我确实觉得他有几分和善,而且还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为人和善而已。”
话到这,华音第一次朝着裴季下逐客令:“我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人该出去了。”
裴季却也不动,轻笑:“可是被我说中了?”
华音沉默两息,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华音道:“既然大人如此喜欢待在这,我离去便是了。”说着就转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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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走,她走便是。
在门口与童之遇上,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过长廊,在楼梯玄关一拐,步下阶梯。
童之看着华音的背影消失,收回目光看向屋中脸色沉沉的小叔:“大人,九姨娘似乎生气了。”
“脾气是谁给她惯的?”随即“呵”了一声,冷声道:“是我给惯的。”
“大人确实在惯着九姨娘,若是在盘阿寨抓到九姨娘的时候,直接关押起来,九姨娘倒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越发的有恃无恐,还刚当着大人的面摆脸色了。”
裴季冷睨了一眼童之。
童之识时务的抿紧唇,不再言语。
片刻后,有锦衣卫上报:“大人,九姨娘要出客栈,说是要在南诏街上逛一逛。”
童之闻言,看向小叔。
裴季眉头一蹙,思索片刻,看向童之:“你安排几人随她一同出去。”
童之诧异间,又见小叔叹了一息,吩咐他:“带多些银子出去,她若看中什么,便买了。”
童之转头与锦衣卫道:“你先下楼候着。”
锦衣卫颔首,转身离去。
锦衣卫离去后,童之才转望回裴季,表情肃严:“小叔,九姨娘最终可会成为侄儿的婶婶?”
裴季与童之相视半晌后,起身走出了华音的屋子,回了自己的屋中。
童之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无奈一叹。
今日段瑞有邀,小叔一会也该出门了。
华音心中沉闷,想出去走走。
裴季让人跟着她,也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但却没想到随行的锦衣卫道:“出客栈前,童管事给了银钱,道是九姨娘看中什么,直接买便是,若是不够银钱,便直接报上客栈的名字,送货过去再结。”
华音微微蹙眉,这应是裴季的意思。
他可真有意思,这行径可不就是打一棍棒再给一颗甜枣。
等逛了小半会后,华音才回过神来。
她在裴季面前却不像是在裴府时那般小心翼翼了,脾气上来了,也没有全数往心里压下去了。
如此转变,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了逛街的心情,便寻了间茶馆,上到二楼,寻了个靠着凭栏的位置坐下。
依靠着凭栏往街市望下去,忽见一间铺子的牌匾写着“南北杂货”几个字。
华音微愣,忽然想起在盘阿寨的时候,那金家姑娘给她的小铁片。
以防能在遇上凶险的时候有条活路,华音随身带着那小铁片。
另外,她头上的簪子虽简单,但也是金簪,就是手镯都是最贵重的。
这些首饰都是值钱的,以备不时之需。
但现在她自然是不会逃跑的,毕竟裴季可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还有那些杀手也在暗处盯着她,估摸也等她落单时下手。
若是她逃离裴季,那才是给杀手有机可乘的机会。
小二送上茶水和茶菓,华音收回了目光,正要饮茶,却与前方桌子的云霄对上了视线。
华音:……
要是被裴季知晓她与云霄一同出现在这茶楼,以他多疑的性子,没准还以为她与云霄在接头。
云霄朝着华音温润一哂,随之点了点头。
华音也不好当做没看到,也笑了笑,回以点头示意。
云霄有风度,也没有过来打扰或是套近乎的打算,让华音松了一口气。
裴季怀疑云霄,恐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再加上她对云霄的感觉,很难不让人怀疑云霄的身份,所以还是避免接触的为好。
锦衣卫也早已发现了云霄。所以暗中观察了云霄与九姨娘的举动,若是他们有人在桌面或是哪处留下信息,自然不会逃得了他们的这双眼睛。
华音因云霄也在,便没有坐太久,约莫坐了一刻就离去了。
华音出了客栈,便打算去南北杂货探一探虚实,也不再留意茶楼里的云霄。
云霄靠着凭栏而坐,目光似不经意扫了一眼刚出茶楼的华音。
此处是离客栈最近的茶楼,他这几日日日来饮一杯茶,便是看能不能遇上外出一逛的华音,不承想竟真遇上了。
若是刺杀裴季那日知晓那女子就是她,他自然不会把朝她射出一箭,如今回想万般后悔,此时最为万幸的是她还活着。
那倩影消失在了一间南北杂货的铺子中。
这时,街上有小厮打扮的人走进茶楼,云霄见到小厮身影,也就收回了目光,端起茶水浅饮等候。
片刻后,小厮上到了茶楼的二楼,朝着云霄行礼唤了声“大人。”
“何事。”云霄面色浅淡。
小厮:“有客自远方而来,现已入南诏王城。”
云霄淡淡启口:“知道了。”
多日前,他派人送信回血楼,让鬼医速来南诏。
原本以为还需等一些时日,但却比他预计的要来得快。
放下了杯盏,转而往南北杂货望了眼。
她即便不再行刺裴季,也必须恢复记忆,如此他才能帮她从裴季那处脱身,不然等血毒蛊发作,将痛不欲生。
再者,若是她长久待在裴季身旁不行动,恐怕就是有失忆这个理由,血楼不会放过她。
?
作者有话说:
华音: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
裴季:呵。
五十五章 [V]
南北杂货,顾名思义便是大江南北的东西,在这间铺子都有来卖。
华音在南北杂货的铺子中逛了约莫一刻,买了许多东西后,让锦衣卫给提着。
又逛了别处,把锦衣卫带出来的银子全给花了,华音才打道回府。
许是买了东西发泄了情绪,也没有那么气恼了。
回到客栈已是晌午,从婢女口中得知裴季在她之后也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华音也没有问他去了何处,用过午膳后,便回房准备歇晌。
婢女把小金银送回到了华音的屋子,道:“昨夜童管事吩咐奴婢看着猫主子,半夜的时候一直在扒门叫唤,想是像小夫人了。”
猫主子这个称呼还是童之喊起来的。
起初婢女疑惑地问过童之。
童之温笑的抚摸小金银的脑袋,道:“日子过得比我等还滋润,不是猫主子还能是什么?”
华音把小金银抱了过来,小家伙一入怀中就蹭着胸口,看得婢女心惊,忙提醒:“小夫人小心些,莫让它蹭到了伤口。”
华音顺了顺小金银的脑袋,笑道:“我有分寸,你去歇晌吧,等我醒来再唤你。”
婢女应了声,随后退出了屋子,阖上了房门。
婢女离开后,华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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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小金银,给它喂了小鱼丝后,便转身走到床榻,躺在榻上细想云霄的事情。
若是云霄有问题,那么云侧妃也会有问题。
先前童之已经把宫中的关系说清楚了,在这南诏王宫中,一个王后,三个妃子,而这其中南诏王最宠爱的便是这云侧妃。
一个月里边,便有大半月是去星逻殿的,可见对其有多宠爱。
若是南诏王把裴季要来南诏的消息告知了云侧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以南诏王那样的懦弱无能,为了稳坐王位都能逼死自己的发妻,还有什么荒唐事是做不出来?
若是他们兄妹二人真与杀裴季的杀手是一伙的,那么上一次刺杀裴季,又险些杀死她。还有在乌蒙城刺杀她,威胁她若是不在王城杀了裴季,死的就是她的这些事情,那么应该也有他们的份。
想要杀她的人,为何她会觉得有善意?
华音想起云霄,疑惑之色越来越凝重,也越发的想知道自己与那云霄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没有记忆,关于以前的记忆与认识的人都像是盲人摸象,毫无头绪。
她想细查,必定要从云霄的身上开始查起,可单独寻云霄不安全,且也不合适。
云霄是男子,而且以裴季的占有欲来看,似乎不太高兴她与云霄走太近。
再者裴季不仅疑心重,还观察入微,她仅是多瞧几眼云霄,便让裴季瞧出了端倪,生出了怀疑。
若是与云霄单独见一次面,恐怕裴季真的会把云霄当成杀手的奸细。
既然从云霄那处无从下手,那唯有从云侧妃那处下手了。
差不多也要进南诏王王宫寻大巫医看诊了,届时在旁敲侧击。
小金银吃完了小鱼丝,跳上了床榻,蹭到华音的枕边打呼噜。
华音的思绪被它那响亮的呼噜声打断,没好气的望了眼睁得一双无辜大眼的小金银,抬手摸了摸它的头颅后,便也就拉起被衾歇息。
日头逐渐西移,华音睡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了,就是小金银也趴在了她的枕头旁睡得香甜。
忽然,华音那双原本放松的手忽然捏住了被衾,渐渐用力攥紧。五官也开始皱了起来,神色逐渐痛苦了起来,隐隐有薄汗溢出,脖子开始绷紧,经络很是明显,开始发出难受的呻/吟声。
汗水越发的多,几乎汗湿了软枕。
梦中痛苦,但却是醒不过来,小金银在床头不安的叫唤个不停。
裴季回到客栈,正欲回房,便听到华音的房中传出小金银那不安的叫声。
思索片刻,还是转身去敲了华音的房门。
敲了几息没有回应,隐约听到里边的喘息声,面色微变,裴季当机立断地踹开了房门。
疾步朝着放下床幔的大床走去,痛苦的□□声很是明显,两息便走到了床榻外,倏然掀开帐幔,便见华音一脸痛苦之色。
裴季脸色骤然一遍,弯下身子伸手轻拍了拍华音的脸,叫了两声“华音”。
见华音没有反应,裴季思索了一息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拉开华音的衣襟。把她身上的小衣拉下后,便见她心口的位置有一小块的血丝网,
是蛊发作了!
是中毒了,还是单纯的到时候发作了?
裴季无暇多想,正要给华音拢好衣服,门口忽然传来童之的声音:“大人,怎了?”
因为踹门声,童之与婢女都同时出现在了门口外。
裴季一喝:“莫要进来,立马备马车进王宫,率先派人进宫,让大巫医准备好。”
童之瞬息会意是九姨娘的蛊发作了,没有迟疑,立马转身去准备。
裴季迅速地把华音的衣服收拾好,再而把她抱了起来,快步地往门口走去。
出了房门,小金银也跟着跑了出来,绕在裴季的脚边,差些踩到它。
裴季脚步未曾停,但却是沉声吩咐身后的婢女:“看好它。”
婢女虽然担忧刚伺候不久主子,但也还是慌忙去抓小金银。
女主子偏爱这猫主子,便是大人平时也会投喂,而且就算它怎么闹腾大人,也没见大人生气,可见这猫主子的地位不一般。
若是这猫主子跑丢了,她们可担待不起!
裴季到了楼下,等了片刻,童之偏架着马车到了客栈外。
裴季抱着昏迷的华音入了马车中,沉声与童之道:“快些。”
入了马车内,裴季低头看向满脸是汗水,脸色苍白的华音,眉头紧皱了起来。
取来马车内小抽屉中的棉帕,擦去她脸上的汗水,但忽然意识到自己伺候人的动作,倏然一顿。
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棉帕,又看了眼华音,心绪忽然复杂了起来。
为何这么着急?
为何要如此体贴?
她与他来说,若只是为了借她抓住要杀他的人,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要杀他的人也不只是一方势力。
华音忽然急喘了起来,痛楚彻骨似的,蓦然抓紧了裴季搂着她腰间的手。
裴季愣了一瞬,低头望向她的握着自己的手,一眼后才抬眼看向她的苍白的脸:“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若是旁人,对他还没有一点用处之前,他怎可能先谈条件,还如此优待?
温柔乡……
好像自己先一脚探了进去。
裴季呼出了一口浊息,缓声开口道:“答应过给你解蛊的事情,定会做到。”
反握了她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汗水。
华音似乎听到了裴季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视野模糊,如梦如实,也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望,华音费力的开了口:“要是解不了蛊,我做了鬼也会缠着大人你的。”
裴季脸沉如水,眉头紧皱:“都到这地步了,你还能说这种浑话,看来也没有多疼。”
“疼……疼死了,像有人拿刀捅我的心口一样。”因为疼,声音颤抖,就是双眼开始有泪水溢出。
裴季见她如此,面色极为不好,便是疼得快要再次昏迷的华音也感觉得出来他心情非常的差。
很差很差。
裴季掀开了帘子,看了眼现在大概所处位置,随而说:“疼便别说话,大概还要一些时间才到王宫。”
虽然心情极差,但语气却稍霁。
华音察觉到自己握住了裴季的手,而裴季的手也握住了自己的手,心头微微一荡。
暗暗松了力道,裴季似乎感觉到了,收回目光望向华音。
“握住。”语气强势,收紧手掌,不容她松开。
华音想了想,还是顺了他的意,再而握着他的手,闭上双眼:“我休、休息一下,疼。”
裴季低低沉沉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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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爱星逻殿的那一间屋子。
遣退众人,只余裴季在房中,由裴季拉开华音的衣裳,只微露血丝网。
在那血丝网中,隐约可见有细小的活物在不安的躁动。
翻阅了几日古籍,同时也在给云侧妃查找解蛊方法的大巫医瞬间脱口而出:“是血毒蛊。”
大巫医知道了是血毒蛊后,也不耽搁,便立马让药童去取来了有所毒性的药粉。
药童匆匆而去,急急而回。
得了药,大巫医迅速地往小炉中加了水,放了药粉,再放入金针用火煮。
水煮沸后,大巫医才取出金针。
拿着金针走到床榻,正要施针的时候,被长臂挡住了动作,顺着长臂望向那神色凛冽的裴季,对上那双冷冷的目光,不禁背脊一凉。
裴季目光暼了眼他手上的金针,冷声问:“可会有危险?”
大巫医已不止第一次施针了,便毫不犹豫地摇头:“下官用性命担保,绝无危险。”
华音看向裴季,心情有些微妙。
那遗失的记忆中,似乎好像很久没有人这般紧张自己了。
裴季迟疑了一瞬,还是松开了手,让大巫医下针。
数针落在了心口的位置上,过了半晌,华音的疼痛逐渐减轻,脸上也恢复了些许的血色。
约莫过去了一刻多,华音已好了很多,神志也清明了许多。
待华音心口的金针取出后,裴季把被衾盖到她的身上,再而看向大巫医,目光凛冽:“血毒蛊,可有解蛊的法子?”
大巫医暗道若是有解蛊的法子,那云侧妃身上的血毒蛊早就解开了,又何须等到今日?
面色有些忐忑的回道:“这血毒蛊之所以百毒不侵,原本就是用上百种毒物的血养出来的,这蛊在宿主的体内最长能休眠一年,而期限一到都得服用那毒血,不然后果如何,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
“解蛊的法子。”裴季只想知道这一个结果,不想知道后果如何。
大巫医犹豫了一下,回道:“得先得到那毒血,才有机会引出血毒蛊,但血毒蛊一旦宿在人体,就很难取出,便是有毒血,也不能一定引出血毒蛊,除非是下蛊之人,不然很难顺利把蛊取出来。”
华音不大清楚大巫医在说什么,抬眼看向裴季。见他那双眼似乎像是要结冰了一样,便知解蛊一事很是棘手。
大巫医忽然想起什么,喜道:“不过我有一位极为擅毒蛊的友人,他可喻为毒蛊王。若是他出手的话,没准能调至出百毒血,还能把蛊顺利取出。”
裴季眉梢一挑,问:“那人现在在何处?”
大巫医道:“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七年前,他行踪飘忽不定,七年来几乎了无音讯,但今日我突然收到了他的来信,他说他现在在南诏,还约我见上一面。”
裴季闻言,侧目看向因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而脸色有些许茫然的华音。
沉吟了几息,望向大巫医,问:“你与那人约了何时相见?”
先试探,再用人,裴季的一贯的谨慎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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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V]
大巫医与友人约定申时在酒楼见面。
裴季早已等候在了酒楼之中,静候大巫医口中的蛊王。
约莫黄昏,有牛车停在了酒楼之外,赶马车的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身穿着洗得泛白的红衣少年。
牛车停下后,扶着一个破旧布衣老翁从牛车上下来。
老翁蓄着一把花白的胡子,大概六七旬之间。身形佝偻矮小,头发花白,眼窝凹陷,眼眶四周泛黑,身上挂着许多瓶瓶罐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常人,更不是正派人。
二楼雅间窗户微敞,裴季探究的目光从老翁身上的罐子掠过。
身后的童之低声道:“这些罐子里边装的应该都是蛊虫,这老翁看着似乎有些邪乎。”
一老一少入了酒楼,裴季收回视线,暼了眼身后侧的童之:“蛊毒祸人,难道还能正气凛然不成?”
说罢,阖上了窗户,转身落座。
半晌后,童之转首望向门口,从微敞的门缝望着楼梯口上来的两人。低声疑惑道:“这人真能解九姨娘的蛊?”说到这,脸上的疑色越发的重,继而低喃道:“这所谓的蛊王出现得实在是太巧合了。”
裴季嘴角略一样,勾出一丝嘲弄:“若真是巧合,有所谋划才正好,那才说明是有备而来,也是真的有办法解蛊。”
话到最后,裴季的嘴角拉平,语声沉沉:“华音并未中毒,身上的毒蛊却发作了,便说明距离毒蛊彻底发作的时间也快了,等不了大巫医慢腾腾的解蛊了。”
童之略一偏头:“大巫医是单纯的被人利用,还是说别有用心。”
裴季沉吟了片刻,道:“今日大巫医看到华音毒蛊发作,没有丝毫犹豫或是思索,脱口而出便是毒血蛊。还有从他没有丝毫迟疑的用毒针压制毒蛊的手法来看,很是娴熟,像是已经重复过多回了。”
童之闻言,琢磨了小叔的话,两息后,脸色变得微妙:“王城中也有人中了毒血蛊不成?”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而道:“那只能说明南诏王的亲信中,谁身上有这毒血蛊,谁便是奸细。”
裴季思索间轻敲了敲桌面,低声道:“若是大巫医能把毒血蛊给解了,那奸细未必会继续受制于人。”
“大巫医虽没有解蛊的方法,但大概有能压制毒蛊的法子,现在也不必太冒险让这人给九姨娘解蛊吧?”
裴季摇了摇头:“身有毒血蛊之人既能为南诏王亲信,那便是在南诏待了多年。这么多年都解不了毒蛊,依旧受制于人,也说明这蛊需得神通广大,或是下蛊之人来解才行。”
话到最后,那一老一少已经上了二楼,入了那对面的雅间。
看着雅间的门关上,裴季才缓缓的道:“我倒是希望这人就是下蛊之人。”
如此,解蛊才为顺利。
在扎了毒针后,华音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了许久才醒。
在昏睡前,裴季就出了宫,把她留在了宫中。
但在他出宫前,却是面色肃严的与她说:“我既应允过你,会帮你解决毒蛊,便绝不食言。”
不仅留下这句承诺,同时也留了两个锦衣卫。
华音心想若是就她拖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待在这王宫中,也不知那有不正常收集癖好的南诏王会动什么心思。
南诏王对裴季与她来说,倒是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最大的危险就是那些杀手。
华音轻呼了一息,撑着床起身,坐在床榻之上,转而看了眼门窗,天色似乎才刚暗不久,还有少许光亮。
收回目光之时,不禁回想起今日裴季送她进宫前的事情。
抬起右手,目光落在了掌心处,手掌略一收,刹那间,脑海中忽然浮现裴季反握住她这手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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