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姐,外边雨更大了,晚上我住你这边吧。”
陈郁打开门:“随你便,除了最东面的那间房,其他你随意挑。”
“我想和你睡……”陈聆微垂首,捏着指节纠结道。
“你都多大了?”陈郁叹息。
“我才二十七岁嘛。”陈聆小声道,“没有规定说年满二十七岁就不能和亲姐睡一张床了。”
陈郁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晚间时分,陈郁收到了助理发来的下午没处理完的文件。
她虽然被陈聆强行拉去早睡了,奈何眠浅,轻轻一声震动就能将她吵醒。
陈郁没开灯,打开衣柜随意摸了一件开衫披上,等到了书房,才发现是纪惜桐的遗物。
纪惜桐去世了快十年了,所有遗物都被陈郁亲手整理好了封存在了给她预留的房间内。前段时间搬家,可能雇来的阿姨摆错了地方,将东西全都放在了陈郁的卧室。
陈郁每天只从最左侧的柜子里挑选西服套装,已经很久没有开过最右侧的柜子了。
她拢紧了米色的开衫,掌心落在了心口,记起了纪惜桐穿这件衣服时的模样。
纪惜桐很白,笑起来脸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气质也很乖。
她曾经穿着这件开衫和陈郁走在初秋铺满红叶的人行道上,也曾经穿着它等候在陈郁教室外的走廊里。
米色和纪惜桐很搭——乖巧里藏着成熟和温婉,透着道不清的书卷气。
阳光明媚的午后,陈郁无数次支着下巴,静悄悄地打量正在看书的她。
多数时纪惜桐都能觉察到她的视线,继而抬眸,冲她温柔地笑。
小小的梨涡绽放在光亮下,令陈郁不住地心颤。
陈郁记不清自己是何时从回忆中抽离的,只记得思绪清明时,眼角已经留下了泪痕。
处理完公司的事已经很晚了,她的心口闷闷的,眉心也在隐隐作痛。
陈郁枕着小臂,在书桌前休息了片刻,不知不觉间便陷入了浅眠。
入睡前,她的思绪有些乱,连带着梦境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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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
现实和梦境交织着,略显荒诞。
她梦到了纪惜桐坐在她的车上,制止了她抽烟。她们一起来到医院,送了纪母最后一程。
梦里的纪惜桐并没有哭。
她很平静地接受了一切,由陈郁牵着走完了医院和葬礼的所有流程。
陈郁带她回家时,纪惜桐却顿住了脚步,望着她的眼眸充满了眷念和不舍。
“我只是带妈妈离开。”
纪惜桐的话被风吹散了,陈郁亦被风吹醒了。
办公前,陈郁为了保持头脑清醒,打开了书房的窗。夜里雨停了,风却起了,凉意飘了进来,吹走了陈郁的睡意。
天蒙蒙亮了,边际处泛起了鱼肚白。
陈郁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臂,挑了身衣服到盥洗间去。
从这里驱车到墓园,至少需要两小时。陈郁默算了下时间,换好衣物便出发了。
早晨的天和昨日的傍晚一样阴蒙。
陈郁在最早开始营业的花店里精心挑选了几朵百日菊放在了副驾驶上。
到达墓园时,她取下了花束,走过潮湿的小道,来到心爱的人长眠之处。
天又落雨了,枯黄的叶被风卷着落满了墓碑。
陈郁轻轻拂去了他们,单膝半跪着放下了花束。
再直起身时,衣领已经被雨打湿了。
“惜桐。”陈郁喃喃道,“妈妈走了。”
黑色墓碑上的人绽着梨涡,笑靥如花,一如年少时的模样。
相片没有掉色,同十年前的没什么差别。
凉风吹红了陈郁的眼眶,她的眼睛涩得难受,怎样都无法摆脱这种被难过灼烧着的感觉。
“公司扩大了,换了位置。”陈郁缓缓道,“为了通勤方便一点,我也搬了家。”
沉默了良久,陈郁道:“我每天都用很多事情填充时间。”
“可越是这样,我越想你。”
鼻尖的酸涩感愈发清晰了,陈郁喉头略有些发哽。
“我好累。”
“很想好好休息一次了。”
陈郁温热的掌心覆上了冰凉的墓碑。
她深深地凝望着绽着梨涡的人,用轻似耳语的音量温柔道:
“等交接完,一切就好了。”
百日菊纯白的花瓣随风摇曳,像是轻巧的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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