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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颓废师姐重回巅峰》80-90

    第81章 “你把她忘了。” ◇

    那个人影轻慢缥缈, 逐渐消失,绍芒在梦海中循迹找了一圈,毫无所得, 迷蒙之间像是被人拥住了,身子暖和了些, 竟深睡了。

    殷彩在后窗外听动静。

    整座院子除了云宝鸢的梦话之外,什么声响都没有。

    她候了会儿, 穿过重重花影, 回到自己房中。

    周扶疏给她的那份鹿肉是烤好的, 连花椒粉也撒上了。

    这跟葡萄酒里撒盐没分别。

    殷彩看不上,找了个不用的储物戒,把东西放了进去。

    等她收拾完毕,准备入睡时, 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殷彩。”

    殷彩很久没听过这个声音, 身子一僵, 手里的储物戒差点丢出去。

    周扶疏衣裙曳地, 彩冠明净,嗓音温和。

    殷彩早知道会遇见她, 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可真的相见时,又无所适从。

    她不自禁抓紧了手里的储物戒, 没有回头。

    周扶疏走近了些, 笑道:“怎么不看我?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殷彩心里难受,好像指腹被谷子的芒针戳出血。

    周扶疏又上前几步,影子笼着她。

    殷彩如受惊幼鹿, 迅速转身, 拔了背上的大刀。

    刀横在二人之间。

    周扶疏照样笑着, 似乎是知道殷彩不会伤她,和颜悦色:“久别重逢,你送我这么大的见面礼?我可受不住了。”

    殷彩泄气地收了刀,很没出息地退开了。

    她的长相与殷元洮越发相似,幼时的鼻涕虫长成这般清潋若玉的模样,中间隔了将近百年时光,多少让人唏嘘了。

    周扶疏见她躲开,就不往上贴了,另找了处地方坐下,“鹿肉你不喜欢?”

    殷彩背过身,勉强回道:“都是杀孽。”

    周扶疏闻言,轻笑出声,“杀孽?弱肉强食,怎么叫杀孽,这世道,吃人的都有,何况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鹿。”

    她说话从来不中听,区别在于,从前是表里如一地坏,现在是笑嘻嘻地杀人如麻。

    殷彩想劝她,但话到嘴边又没说什么。

    天下谁都能指责周扶疏,只有她不成。

    周扶疏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拿捏长辈的姿态,“别随着旁人和我置气,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殷彩道:“你——”

    周扶疏蹙眉,坐直了身子,“生哪门子的气?我看看你,你能少块肉?还是能脏了你?”

    殷彩急道:“我没这个意思!”

    周扶疏紧蹙的眉舒缓下来,“那你过来么,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来找你,你担心什么呢?”

    殷彩勉强走了过去。

    周扶疏平静地看了她半天。

    殷彩不禁拘束起来:“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么看着?”

    周扶疏道:“不然呢?”

    殷彩年纪大,但经的事少,别人一百岁时已经尝尽宿世诸苦,她却不是。因此她不懂世上有些情意是见上一面就能心满意足的。

    周扶疏望着她半响,蓦然起身,腰间的佩饰流苏簌簌垂坠,她神色难辨:“我该走了。”

    殷彩微愣:“刚来就走?”

    周扶疏道:“我还有事,你早些歇着吧,明日事还多着呢。”

    殷彩看着她清瘦的脸,惊觉这张脸从来没变过。“你有什么事?”

    周扶疏摆手,全然一副不可说的样子,待她走到门口,正要幻化法术时,殷彩突然道:“你有去看过我娘亲吗?”

    周扶疏站在门口,像是当头一棒。

    慢慢回身,“没有。”

    这样简单冷淡的两个字,殷彩不知怎么回答。

    她不是很想哭,可一生唯有泪多,有一次小黄把她堵在灵田出口不让走,她哭的像死了爹一样。

    周扶疏倒是见惯她热泪滚滚的模样,习以为常了,“我送你去云霄派之前就说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浅薄,她只做你一世的母亲,以后别向我问她了,我也不再记着了。”

    殷彩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你把她忘了?”

    失魂落魄地又重复一遍:“你把她忘了。”

    周扶疏闭了闭眼,拢了拢袖子,再没说什么。

    就在她离开之时,又听殷彩说:“要是娘亲还活着呢?”

    但周扶疏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便没有停留。

    殷彩苦恼地抱着断水刀,失意到睡不着觉。

    天边的月散了金光,逐渐变得纯白,胆战心惊的一夜过去,到天明了。

    尽管昨晚已经领略过饭堂的粗糙,但众人哪里知道,天下竟有厨子连馒头都能蒸的如此倒人胃口。

    云宝鸢死死盯着碗里的粥,“这真是给人吃的?”

    绍芒叹道:“比赈灾的粥还稀。”

    云宝鸢深表赞同,最终也没能喝下去。

    绍芒吃个馒头如遭酷刑,但为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愣是挺到最后全咽了下去。

    一出饭堂,众人都面如土色。

    几人正准备去学堂,一名男修突然截住去路,捧着几只白底青釉小瓶,笑着道:“师妹们,刚才的早饭不好吃对吧,我有几瓶蜂蜜,你们可以吃来试试,能去去苦味。”

    几人齐齐皱眉。

    那男修两道眉笑在一处,整张脸显得十分拥挤,表情谄媚,“快收下呀。”

    他把手往前一伸,面露期待。

    云宝鸢直肠子,再加上连着两顿吃糠咽菜,心情不爽,站出来推了他一下,“喂,你该不会想给我们下毒吧?我们可都是有门有派的仙子,身子金贵,不比你这种没处去的,吃的东西哪能如此随意。”

    熟悉的人知道云宝鸢并没有用身份压人的意思,只是心情过分的差,说话也就无暇顾留情面。

    但生人听了,大多觉得她未免太仗势欺人。

    而奇怪之处在于,这个男修丝毫不怒,依旧笑眯眯的。

    “宝鸢仙子莫怪,师兄只是担心你们初来乍到住不惯,略尽点绵薄之力,若仙子不爽,我不再做也就是了。”

    周围人原本都因为饭堂的食物生闷气,这下遇到这桩不平事,所有的气并在一处撒了,都为这名男修打抱不平。

    奈何云宝鸢身份特殊,众人也只敢窃窃私语,不敢大声。

    云宝鸢气的心肝脾脏轮着疼。

    绍芒看了眼献殷勤的男修。

    长相不算邪气,甚至有种超越年龄的慈祥,可能是因为长的显老,但同时也能看出此人一肚子坏水。

    这样矛盾的两种气质竟融合在一个人身上,丝毫不显突兀。

    绍芒认出来,此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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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昨夜扒门的男修。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无端献殷勤的绝非好人,何况璇衡宗最是讲究男女大妨,怎么说都是女仙吃亏。

    但有位散修看不下去,出来指责云宝鸢,“我来说句公道话,就算宝鸢仙子在曳影门是金枝玉叶,可这里是璇衡宗,修真学院人人平等,曳影门的金子砸不到璇衡宗弟子的头上。”

    云宝鸢气性本就高,不屑于分辨这些,所以云曦宁多次嘱咐,意在让她低调行事,可云宝鸢不是能受气的人,这男修不论相貌还是气质,都是她最看不上的一类。

    此人夜访一事还没个说法,现在又来送什么狗都不舔的蜂蜜,真是可笑极了。

    偏看热闹的人非要把她拉下水,堵得她没法张口。

    那名男修神色黯然,先是向那位散修道谢,接着又向云宝鸢致歉,道:“宝鸢仙子请海涵,师兄当真没有旁的想法,是我想的不周到,日后不会了。”

    他说完就要伤情退场,绍芒却喊住他。

    此刻他若走了,旁人都以为她们仗势欺人,难免落下话柄,此番来璇衡宗本就危险重重,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男修听到绍芒的声音,微笑回头。

    绍芒看到他的脸,感到一阵不适,但强压住未显露,和声和气道:“敢问道友姓名?”

    男修一张脸笑得皱在一起,“吉谛,吉利的吉,谛听的谛。”

    听到这个名字,绍芒眉峰浮上疑云。

    不过当下没再深想,“吉谛师兄用心良苦,宝鸢仙子哪会不感激?师兄今日此举,是想让宝鸢仙子警惕生人之物,我们都明白,这些原本我们门里的师姐都教过,原该和师兄说明的,云门主和我们聂掌门交代颇多,重中之重的一条便是尊长护幼,我们都记着教诲,师兄送我们蜂蜜,我们固然感激,却不能收,只因学院三十余人,我们几人的资历实称不上名,怎能越过诸位道友承吉谛师兄的情呢?这是万万不能的,请师兄见谅。”

    一番话说得掏心掏肺般,吉谛的脸霎时间绿了。

    周遭原本为他撑腰的眼神也都转为怀疑和诘问。

    他面上的温色慢慢退去。

    绍芒这样一说,众人都觉得他怠慢人,且有奉承云霄派和曳影门之嫌。

    看来孤立这几人的事,行不太通。

    去到学堂门口,云宝鸢才松了口气,对司翎萝道:“翎萝姐姐,来时我阿姐让我保护你,但现在我觉得,绍芒可以保护我们俩。”

    司翎萝却不像她那样扬眉吐气,眉心纠着,“这个人不对。”

    云宝鸢和殷彩都转头看她:“半夜偷偷扒在别人门口,能对吗?”云宝鸢已经恨透了吉谛。

    绍芒略沉思一会儿,说道:“他绝对有鬼。”

    司翎萝看着她:“璇衡宗让这样的弟子进仙府,也不知是什么算盘?”

    她试探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绍芒明白她的意思。

    师姐是担心她会被荊晚沐算计。

    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荊夜玉,那也就知道荊晚沐是她的姑姑,两人曾并肩携手,降妖除怪,若荊晚沐旧事重提,她真能不为所动?

    若是旁人如此担心,她只会付之一笑,可师姐也这样想,她就不免要好奇曾经的荊夜玉是什么人了?

    难道是她太冷漠了吗?

    她对荊晚沐没有任何感情,若非要扯出点不同寻常,那也只是敬佩她在乱世之中自立为尊的气魄。

    第82章 ——褚含英! ◇

    公开课一事却也巧合, 此次主讲的宗师正是半年前在云霄派开课的那位。

    那次的公开课讲了暗器制作,绍芒将自己制作的金丝给了摩芸,摩芸凭此得到暗器阁的赏识, 得了三十块上品金色灵石。

    绍芒听这节课,真是感悟颇多。

    世事难料, 不到一年,她身边人事俱变。

    曾以为要一直雕琢摩芸这块废石, 熟料一个预知未来的梦让她半途觉醒。

    但祸福相依, 若她不是荊夜玉, 这些奇事就不会发生,可此生的遗憾既已修正,那势必有另外的情意难宁。

    那位宗师不知怎么话锋一转,从暗器理论讲到人生得失。

    她以自己的人生故事为例, 讲的意趣横生, 众学员纷纷泪湿衣衫。

    绍芒游离在这幅感人画面之外, 侧头看到冷淡不语的司翎萝, 纠在一起的心也放开了。

    她是荊夜玉,所以得了寻常人得不来的机缘, 做了那个梦。因为那个梦,她知道司翎萝一直在她身边。

    在她出神之际,司翎萝轻扯了扯她的袖口。

    绍芒抬眼, 司翎萝将装着小黄的储物袋给她。

    又用手比划几下, 示意她无聊了可以摸狗玩玩。

    绍芒微愣,旋即真的伸手去摸。

    小黄在里面没有玩伴,孤单使一条狗度日如年, 眼见一只手探进来, 它想也不想就把脑袋放在绍芒掌心。

    绍芒也很配合, 摸得轻柔又不失热情,小黄快把尾巴摇断了。

    学堂外树木掩映,已至晌午,阳光晒在青叶上,波光粼粼如海面碎影。学堂内帘影轻动,松木弥香,暖意融融。

    那位宗师仍在动情讲课,云宝鸢过分捧场,涕泪横流,找绍芒要了一块手巾。

    就是这样不合时宜之际,绍芒竟然找到了荊夜玉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

    司翎萝原没想听课,脑子里除了绍芒就是璇衡宗漫山遍野的奇珍草药。

    绍芒不由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储物袋里送。

    小黄见两位主人都来宠爱它,可它只有一个脑袋,实在无法满足这两个贪心的女娘,思来想去,机智地将脑袋调了个头,娇臀撅起,给两位主人一人一个屁股蛋摸去。

    自然,它得到的只有两巴掌。

    小黄被打的伤心了,伤心之余又觉得有点爽。

    两人坐在第五排,共用一桌,这点小动作照理说逃不过宗师的眼,但这位宗师沉迷于忆往昔,连今日公开课的主题都忘记了。

    绍芒对这些前情没什么兴趣,又见司翎萝也没听,两人便抓着小黄一块儿玩。

    一直到公开课结束,那位宗师还洒泪不舍,直到饭堂敲钟,她才依依不舍地挥袖离开。

    这堂课把三十几位学员听得精神振奋,有人往自己课桌上刻了个善字。

    在饭堂的两次经历都不堪回首,许多人都选择中午不吃。

    折回寝院后,云宝鸢眼睛都哭干了,要了司翎萝的药水润眼。

    这个场面让殷彩那颗早夭的好奇心复活了。

    “那个故事真的很感人吗?为何我听着却没什么触动?”

    云宝鸢眨了眨眼,刚滴到眼里的药水滑至脸颊,她粗鲁地用手背擦掉,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一向心软,听不得别人的凄惨过往。”

    殷彩‘哦’了声,也没当这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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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心肠冷硬地话,听过就过了。

    云宝鸢的感动也仅限于感动而已,她并不会在听了这么一堂课后就开始不要命的修炼。

    修真学院的具体安排还未出来,云宝鸢中午稍稍休憩了会儿,便去外头石桌边坐着了。

    经过早上的冲突,她已经有些预感,在璇衡宗决不能松懈。

    荊晚沐还未现身,那些长老宗师大约也是不敢冲在宗主之前,所以没来找晦气,可他们不能来,不代表……他们手底下那帮当狗的不能来。

    他们当年对司翎萝恨之入骨,这些年碍于聂神芝没能动手,背地里必然将司翎萝身边的一切都摸的一清二楚,此刻还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阴沟偷窥,她得多仔细些。

    绍芒推开院门,正准备悄无声息去找司翎萝,扭头就和云宝鸢四目相对。

    云宝鸢还以为是谁大中午不睡觉,一看是绍芒,当即觉得很合理,呷了口茶问:“又出去练什么法术了吗?”

    绍芒面露尴尬,直接避而不谈,“这个天气正适合睡午觉,你没睡吗?”

    云宝鸢道:“我有件正事要办,不宜多睡。”

    她来时自己带了好几套茶具,那些好茶更是藏着没敢示人,生怕人找她要,但绍芒与司翎萝却是例外,她会主动给。

    见她拿出青玉小杯要邀她共饮,绍芒忙道:“多谢仙子,不过我找师姐有要紧事。”

    云宝鸢轻挑眉毛,就把泛着幽荧光华的小杯子放回去了。“你们云霄派的同门之间,情意都这么超越常人吗?”

    绍芒微微一笑,不做解释。

    见她直奔司翎萝的房间,云宝鸢悄悄看了一眼。

    叩门三下,里面并无应答。

    绍芒在门口站了会儿,又叩了三下,还是没回应。

    云宝鸢拂开一只往茶杯里飞的蝴蝶,道:“怕是出门去了,山里那么多奇珍异草,眼馋了么。”

    这话一说完,她自己都大为吃惊,紧接着就是一阵后怕。

    立马站起身来,连大冬天的璇衡宗出现蝴蝶都顾不上嫉妒,疾步行至绍芒身侧:“虽说翎萝姐姐对此地很熟悉,但——”

    绍芒道:“师姐怎会对这里熟悉?”

    云宝鸢又吃一惊,彻底吃饱了:“你不知道?”

    绍芒猜测又是一些往事,便不追着问,手中运力,轻轻推门。

    云宝鸢望见她手心的黑金灵光,眉心一跳。

    修仙的人极少有这样醇厚的黑金灵力。

    她不是第一次见绍芒用灵力,可以往都一看而过,今日不知怎么,心里突突直跳,仿佛噩兆似的,总觉得不详。

    绍芒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急道:“师姐不在。”

    云宝鸢后背发凉,额上已经布满冷汗:“不会吧……”

    难道那帮人已经动手了?

    这可怎么是好?

    她也只敢在那些弟子跟前蛮横些,可完全不是十来个老东西的对手啊。

    云宝鸢完全没有处理这些事的能力,她还以为守在院子里就能挡住一些找茬的贱人,可却没想过司翎萝不见了该怎么去找。

    绍芒速速定神,安抚道:“先不要慌,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外面找,暂且不要惊动别人。”

    她了解司翎萝,若是被人掳走,一定会留下痕迹让她知晓,屋内一切整齐无异,也许、也许师姐只是出去走走。

    云宝鸢听她的话,将门关好,一颗心跳的乱七八糟,比偷了几十万灵石还虚。

    绍芒并不是很信任她,也只盼着能快些找到师姐。

    璇衡宗水深,此事若让有心之人知晓,恐怕要拿住她们的把柄,污蔑她们窥探璇衡宗内密。

    午后时分,整座山头静谧至极,偶有鸟啼也很快消失,日头照在山中,草木都闷出沁香。

    在镜姝城已经下过雪了,齿雨城却还这样鸟语花香。

    修真学院附近遍寻无果,绍芒愈发心慌意乱。

    当她身上汗津津时,云宝鸢的声音突然出现,做贼似的喊着:“绍芒?”

    绍芒不由蜷握双手,走出去应道:“我师姐回来了吗?”

    云宝鸢看到她额上全是汗,唇色些微泛白,顿了会儿,这才回道:“回来了,不过……”

    她声音压得很低。

    绍芒向她道谢,“我先去看看师姐。”

    云宝鸢只觉得一阵风穿过。

    转眼小道上只剩下她一人。

    在肤施城时,她就觉出了不对,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一闪而过。

    但那太荒谬了,所以闪过去后,一去不回。

    怎么可能。

    且不论修行之人大多断情绝爱,单说她们师出同门且都是女仙,就不大可能了。

    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又动了那么多次气,把她的脑子整出毛病了。

    她又想到纷纭镜上有一套体修的动作,据说可以提高智商。

    于是边做边走,到了寝院。

    绍芒勉强镇定下来,推门进去,见司翎萝脸色煞白,垂眸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

    她心有千万的急切,出口却只问了句:“师姐去了何处?”

    司翎萝轻轻抬脸,嗓音沉闷:“出去走了走,你在找我吗?”

    绍芒一看便知,她有事相瞒。“去了哪儿?”

    司翎萝道:“就是灵田旁边的药圃。”

    绍芒淡色:“我刚从那边过来,却没见你。”

    司翎萝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蜷,“也许是…正好错开了。”

    绍芒走过去要摸她的发,司翎萝静坐不动,绍芒不明所以,轻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司翎萝唇角上扬,笑意很浅,“我们至今连荊晚沐都未见过,怎会出什么事?”

    绍芒又问道:“当真吗?”

    司翎萝点头:“我何时骗过你?”

    绍芒低头去看,却觉得她的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看不清。

    心里的担忧不减反增,又微觉愠怒,因着二人之间仿佛生分了,便想去吻一吻对方。

    可司翎萝却避开了些,伸手搭上她的肩,“今日不行。”

    绍芒微怔,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儿,便伸手将她的发髻整理好,轻声道:“没事,师姐,下次出去一定要告诉我。”

    她拿出中午挖的草药,叭刘一七期伞伞零四追更锦江婆文放在桌上,道:“不知师姐需不需要,这些药灵气很足,可以存放三月。”

    说完她便出了门,又将门扣好。

    司翎萝拿着那些草药看了许久,这才走到床边,找出一些伤药。

    当她解下衣裳时,肩头一道狰狞的血痕,泛着紫光。

    绍芒才回自己的房间,暮荷剑突然震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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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法术压了半天,暮荷剑的剑鸣却愈发狠厉。

    昨日在山底时,这把剑也有异动,璇衡宗究竟有什么东西?

    拔剑去看,只见原本金色的灵力被紫火压制,火苗迫不及待要吞舔什么似的,跃动不停。

    绍芒蓦然记起,这把剑中还有一个魂体!

    ——褚含英!

    剑从她手中飞出去,停在空中,紫火收放自如,碎焰如星。

    绍芒的手心被烫到,但她此刻却顾不上了。

    紫光大盛,那道魂体像是受到什么感召,挣剑而出。

    一墙之隔。

    司翎萝正在和聂神芝通讯。

    聂神芝看着她肩上那道血痕,道:“要想祛除毒液,这药得连敷三日。”

    司翎萝默了片息,道:“多谢。”

    聂神芝脸色阴晦,“到这个地步,你还要以身犯险?”

    司翎萝没看镜子,盲上了药,绑了纱布,施法点了香,掩盖药味。

    “若你是我,你也一样会这样做,我只要尽我所能。”

    聂神芝不解地看着她,看她点香时手痒,也点起安神香。

    “半年前我跟你说,我真心希望有一日她心中有你,但现在,她心中有你,你却还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司翎萝像是淹在袅袅烟雾中,看上去有些缥缈。

    她不回这句话。

    聂神芝助她祛毒,她不可能在这时和她吵,但却也无法认同她。

    不论绍芒心里有没有她,她都要尽自己所有去为绍芒博一条生命。

    “为了她能活,你宁肯自己去死吗?”聂神芝伤神,安神香貌似起了反作用。

    司翎萝道:“我在禁地看到了褚含英的尸身,荊晚沐为何这样做?”

    聂神芝苦笑:“我早就离开璇衡宗了,你问我,我怎会知道?”

    司翎萝明白,她是不想说。

    聂神芝皱着眉,敛眸道:“翎萝,你要护好自己,记住我的话。”

    话到此处,通讯切断。

    第83章 “不曾受伤。” ◇

    褚含英破剑而出, 带给绍芒的震撼堪比小黄劈叉。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绍芒早将万妖客栈的灵芝草抛之脑后,更别提自出场后神神叨叨说了三句词的魂体。

    绍芒抬剑看了半天, 目露失望。

    暮荷剑委屈地想要辩解,但还没学会人话, 只能胡乱蹭主人的掌心,以示忠情。

    绍芒见状, 也就不为难它了。

    有些人活了几十年, 尚且不太会说人话, 她怎么能对一把剑要求这么高呢。

    就这样说服自己,绍芒警惕地后退几步。

    虽说褚含英在万妖客栈出手相助,但毕竟敌友不明,还是防备些。

    褚含英伸着手臂活动筋骨, 魂体的紫光逐渐淡了, 那双眼睛和记忆中一样, 瞳孔浅似琉璃, 眼神纯然,眉细而弯, 双唇丰盈,长相是如此亲和淡妙,气质却异常冷冽。暮荷剑欺软怕硬, 在褚含英面前全然是块很谄媚的废铁。

    绍芒几不可闻地叹息。

    褚含英终于将她身上的紫火收尽, 轻眯了眯眼睛,目光渺渺落在绍芒身上。

    略微一顿,说道:“多谢你的宝剑。”

    道谢的态度并不诚恳, 估摸着是刚修养完毕, 嗓音慵懒, 像偷鱼被抓包后还理直气壮的猫。

    绍芒掂了掂自己的宝剑,很快将其收入符中,道:“道谢免了吧。”

    空口道谢有什么意思。

    “下次出来之前能打声招呼的话,我感激不尽。”绍芒转身坐下。

    褚含英是魂体,压跟不用脚走路,飘到绍芒跟前,“我昨日没跟你打招呼吗?都用紫流火烫你了。是你把我忘了,不然就该知道,能让这把剑不听你的话,那一定是我干的,你不懂高人之道了。”

    绍芒唏嘘:“我不懂高人之道,但我懂礼貌。”

    褚含英刚出来,迫不及待想大展身手,但问过之后才知,最近并没有邪物现世。

    绍芒心想,现今应该除掉的是荊晚沐和周扶疏,但说到底这两人也是正道中人,褚含英这个妖族少主还能颠了正道的仙首?

    不过话至此处,绍芒又是不解,“你说你是妖族少主?本人并非阅毕典籍,但必读书目也都烂熟于心,却从未听过什么妖族少主。”

    褚含英倒挂在床幔上,捧着帐幔上的茉莉花刺绣看了半响,抽空回道:“那才好,要是真的出现在你们正道典籍之中,那真是我的不幸。”

    她自己倒挂着,头发扫在绍芒脚底下。还好是魂体。

    绍芒道:“此话怎讲?”

    褚含英道:“这个刺绣好丑,我绣的比这好看。”

    绍芒一惊:“你会绣花?”

    褚含英谦虚:“略懂一二。”

    “刺绣很深奥,光针法就十几种……”

    绍芒道:“我们还是聊聊您的身份。”

    褚含英立时站端正,震惊地瞪大了眼,“你真的全都忘了?”

    绍芒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褚含英点头:“荊夜玉,我们俩可是世人眼中的宿敌,当初你飞升生灵神,多少人为我扼腕叹息啊。”

    绍芒疑惑:“你不是妖吗,为何也能飞升成神?”

    褚含英解释:“看来你们修真界普遍心胸就针眼那点儿了,连我们妖族的光辉历史抹的一干二净。”

    绍芒一听便知,这里面有事。

    “洗耳恭听。”

    褚含英道:“远古时期,神、仙、妖、魔、鬼和人各占一界,之间虽有小打小闹,但也无伤大雅,可人族一直对我们妖族虎视眈眈,就在两百年前,他们捕杀刚化形的小妖,占领我们妖族的山头,行径可谓暴虐无道,那我们妖族自然要反抗。”

    说到这里,她有点伤心,“人族捕杀我们,我们回击,杀了回去,但你猜之后怎么样了?人族竟将此事闹到神君跟前,非说我们残暴不仁,杀人如麻,神君派人下界来看,确实发现妖族在杀人,神君也不问前因后果,就要将妖族拘禁三万年。”

    “将妖族拘禁三万年?那在这期间化妖的怎么办?”绍芒没料到还有这一段往事。

    褚含英神色黯然:“化妖是很难的,得先修出灵识为怪,由怪修人形才能化妖。若真的倒霉点,在这三万年之间化妖了,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任人捕杀,没人给个公道。当然,它们也可以选择去杀人。”

    她是魂体,不能饮茶,否则绍芒此刻一定敬她一杯。

    “那你……”

    褚含英道:“我自幼贪玩,神君封我们妖族之前,我在符离城跟人家投壶玩。”

    绍芒道:“那你没有掩藏身份吗?人妖两族既有这样的深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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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你在符离城岂不是……”

    褚含英道:“我当然没有暴露身份。知道妖族被封后,我就到处流浪,想寻个时机搭救同族,机缘巧合跟着一帮散修开始修炼,当时我们还没个名头,无宗无派,你不一样,你和荊晚沐已经有了璇衡宗,门下弟子无数。”

    但万事最忌讳一家独大,荊夜玉炙手可热,深受敬仰,与此同时,嫉恨她的人也排成了长队,要是串成糖葫芦,再刷点糖霜,卖给吃人的魔族,那魔族上下绝对没有一个牙口好的。

    而当你嫉恨一个人时,你完全不用在阴沟里狰狞发怒,大可以选择一把趁手的兵器,替自己征战。

    这些糖葫芦们选择的兵器就是褚含英。

    散修中,唯有褚含英最为出色。

    但她也没出色到跟荊夜玉一样。

    可大家看不惯荊夜玉又打败不了她,只能疯狂吹嘘褚含英的厉害之处,许多人连褚含英三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就视褚含英为榜样,推举她为散修之首。

    褚含英的智商全都用来掩饰自己的妖族少主的身份,哪有工夫再管这些,于是被当枪使。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夕之间竟变成家喻户晓的名人了。

    紧接着,修真界流传着许多她和荊夜玉的故事,有人言之凿凿,说荊夜玉嫉妒她是后起之秀,千方百计地打压她。

    褚含英也很懵,她连荊夜玉的衣角都没碰到过。

    当日的仙首之争,真是让一帮无关人士操碎了心,岂料魔族进犯,荊夜玉在符离城死身救世,飞升成神,褚含英则是身份暴露,被绑上弑妖台。

    往日追捧她的人全都面目狰狞,说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荊晚沐成为仙首的第一件事就是处死褚含英。

    “但我知道我没死,荊晚沐把我的魂魄和暮荷剑封印在一起,我的肉身不知在何处。她并不想杀我。”

    褚含英这样说着,和当日一样茫然。

    绍芒听完后,终于明白这位妖族少主的前情往事。

    所谓祸福相依,真是难说。

    妖族被封,褚含英恰好躲过,看似是幸。

    而之后又被迫卷入修真界的波云诡谲,却比封入妖界还要凄惨。

    绍芒道:“这么说来,我们并不认得。”

    褚含英略一思索,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我就是莫名其妙被人推出来,人人都说我是后起之秀,早就强过了你,但说着话的人甚至不知我修的什么道。他们为了贬低你,完全可以追捧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不过,你直至今日才知道我的事,我却早就知道你的一切。”

    绍芒微笑:“暮荷剑不如送了你。”

    褚含英摸着下巴:“你怎知是暮荷剑和我说的?”

    绍芒不紧不慢:“你在剑中动静这么大,它丝毫不提醒我。以往它最护着我,但唯独对你这样特殊,或许你们封印在一起的这些年,早就情谊深厚。”

    褚含英道:“不全是如此。我认得它时,它还是一只神兽,名唤砚迩,在凡间历劫,被你和荊晚沐救了。符离城中,你死身散魂那时,我被魔族伤到,妖力快封不住了,它帮我疗伤。它是你的神兽,却能救我,可知你待我从没恶意。”

    绍芒正要问神兽化剑一事,褚含英却突然闭了闭眼,毫无感情地说道:“困了,想睡。”

    她熟门熟路回到剑中。

    绍芒半天没话说。

    闷坐一会儿,她还是去敲响司翎萝的门。

    这件事要告诉师姐。

    司翎萝已经处理好伤口,早就琢磨着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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