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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38(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难得》130-138

    第131章

    午夜小岛书店今天人头攒动。

    巨大的电子屏上放着读书会的宣传视频。

    黑色封面的《噩梦》占据了一大半的画面,两个女大学生路过时,其中一个拉住了另一个,指着视频说:

    “哎?这不是你昨天推荐我看的书吗?今天有读书会哎。”

    “啊!真的哎,作者也会出现吗?”

    “你看,写着呢,‘作者混沌带领你进入奇妙的噩梦世界’这意思应该就是会出现吧。”

    “听说混沌是个超级大美女,走走走,陪我去看看!”

    这是新锐作家混沌的第一场读书会,也是她第一次以作者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有人从国外飞来就为了见她一面,有人正巧路过便在一旁听上几句。

    无论是她的读者还是路人,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混沌这人名字起得阴沉,人却像春花一般明艳。

    裴醒坐在普鲁士蓝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书,面对着一百多位读者,有问必答。

    一开始大家的问题都很传统,比如“写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灵感”,或者是“想要表达什么”。

    每个人都有一个“朋友”,身为作者需要更多的“朋友”。

    裴醒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

    “这是我一位老朋友的故事。最开始我只是想将这个故事,这段感受记录下来。讲述是重点,表达不是。每个人在这个故事里会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经历非常私人的情绪。所以我一向不喜欢去阐述自己究竟想要传递什么,读故事的人会有自己的体会。有人能感受到美好,有人更能体会苦痛。好的坏的都属于读者自己。作者无权,也没必要干预。”

    众人听完她的话,神色各异。

    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女人,看裴醒看得目不转睛,嘴角洋溢着了然的微笑。

    裴醒继续翻手里的提问卡片。

    这些卡片是主办方提前为她征集来的问题,她打算在读书会上一一解答。

    “下一个问题是……得了联觉症的主角很可怜,即便在家都会受到侵扰,更不用说走入人群之中。无数的声音、色彩和夸张的元素都会伤害她。或许远离社会,居住到无人的荒山中会是她最后的归宿。这是个悲剧故事吗?”

    裴醒念完卡片,读者们都有些失落。

    这个问题说中了一部分人的感悟。

    “主角的确容易被突如其来的波动打扰,就像书里说的,她也曾经害怕人群,逃避人群。但是换一个角度想,她能看到一个人的底色,知道谁值得深交,谁值得爱。所有的谎言在她面前无所遁形。联觉是病症,却也是普通人无法拥有的超能力。在我看来,这个故事不算悲剧。”

    方才紧锁眉头的人,此刻得到了这个温暖的答案,似乎宽慰了不少。

    裴醒笑道:“说不去多阐述,还是阐述了。介意的各位可以当做没听见。”

    场内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时,裴醒和坐在角落的易织年对视了。

    商场内冷气开得很足,穿了一件披肩的易织年甚至有点冷。

    她挽着裴醒一起去吃午餐。

    裴醒问易织年:“你第一次看书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作者吗?”

    易织年:“也不是,当时我都不知道你有联觉症,只是单纯被那本书吸引。没想到是你写的。你说你成天要赚钱,要泡在实验室里,还要运动,居然还有时间写小说?”

    裴醒:“那会儿还是挺闲的,没有小羽毛在手边时不时能揉一揉,闲着也是闲着,写本书解闷。”

    “那现在有小羽毛给你揉了,你还会写吗?我还挺想看你写新的故事的。给你说,白境虞也很喜欢<噩梦>,不过她不知道你是作者。”

    裴醒有点意外,白境虞居然会喜欢……

    裴醒:“写故事不能急的,得有灵感。”

    易织年手机在口袋里震,拿出来看,是杨清的微信。

    咩咩:【易织年!你还活着吗?这周末再见不到你人,我就要报失踪人口了!】

    自从易织年恋爱后,要忙的事呈几何级数增长。

    从启丰离职之后一边上着课一边还要打理酒店,更不用说和裴醒搬到一起住,晚上的时间基本被占满,不是和裴醒一块儿研究怎么做点好吃的,就是互相吃来吃去。

    只是有件事她挺不解的。搬来一起住的裴容比裴醒都要粘她,吃什么做什么所有打算都要问她。那天裴容居然拿了两条小裤裤问易织年哪条适合她,可将易织年吓坏了,直接拒绝提供太私人的意见。

    易织年去问裴醒,她妹怎么这样。

    裴醒倒是不觉得奇怪,“裴知免养出来的女儿多少都有点毛病。”

    易织年:“……”

    裴醒骂起自己来也不嘴软。

    总而言之,易织年和裴醒甜蜜同居的日子就像蜜月,很难想起别人,“别人”里自然包括杨清等人。

    和杨清这帮大学同学每次聚会就是吃喝玩乐,这种单纯消磨时光的活动适合无所事事的单身人士。还有可能遭遇类似言同学这样的不明生物,对易织年的吸引力本来就不大。

    易织年之前借口说自己在找新工作,忙得脑袋都掉了,实在没空。

    当初杨清表示理解,可敷衍了好几次,杨清估计发现了端倪,这回不好再拒绝。

    裴醒有点疑惑,“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在跟我谈恋爱呢?”

    易织年:“……这事儿吧,有点难开口。”

    “难开口?”

    易织年不好意思说她那一届有多少人对裴醒如饥似渴。

    要是知道女神被她拿下,还甜甜蜜蜜同居中,也不知道微信会被怎样轰炸。以后她和裴醒再去参加同学会,不得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且,曾经的师生关系变成恋爱关系,说起来就挺暧昧的。

    易织年寻思了一下,其实她是怕麻烦,但看上去裴醒好像有点介意自己被雪藏。

    易织年立即改口:“倒也不是难开口,得找个适当的时机开口。”

    望着不远处的裴醒“哦”了一声,“适当的时机已经来了。”

    易织年没想到裴醒还挺着急,小脸微红道:

    “现在么?那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我也……”

    易织年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裴醒扭到了十点钟方向。

    和杨清以及一大波大学同学对视了。

    易织年:“……”

    杨清看着挽着裴醒的易织年:???

    就在易织年被同学们联合“审判”的时候,日头西斜,流光渐敛,山水澜桥七号院里一只鱼上钩了。

    姚聆:“哟,是鲫鱼,今晚给小林做个红烧鲫鱼。”

    最近姚聆迷上了钓鱼,从早钓到晚,除了钓鱼就是遛遛狗,看看书,不然就睡觉。护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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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松不少。

    舒泉有空就陪着姚聆钓鱼,一贯很有耐心。

    今天是连轴转的舒泉半个月以来第一天休息。

    钓鱼的时候她们会随意聊聊天,舒泉会借着聊天的契机看看姚聆的记忆状况,顺便帮她梳理一下正确的时间线。

    今天姚聆的话格外少,聊了几句就累了。

    天色向晚,一阵带着水汽的风从湖面上吹过,姚聆忽然说了句:“小敏什么时候回家啊?都这么晚了?”

    舒泉并不想跟姚聆多说舒敏的事,只道:“她在外面工作,很忙。”

    “很忙……嗯……她是这样的,忙,一直都忙。”

    姚聆说的话有些零碎,说几个字便思考一会儿,似乎在记忆里拼凑一些意识。

    过了一会又看向鱼,“小敏爱吃鲫鱼,给小敏做红烧鲫鱼。”

    舒泉说:“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她扶着姚聆往屋里去的时候,门铃响了。

    舒泉觉得有些奇怪。

    林恃不可能按门铃,陈幻她们来之前都会说一声。

    她们家除了亲近的朋友之外,很少会有人来访。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不太熟悉的人甚至不知道她们家地址。

    舒泉将姚聆带回卧室之后,走回门禁前,从监控视频里面看见了一个粉棕色头发的女人,长相很陌生。

    那女人直视着摄像头,就像在和舒泉对视。

    “你好啊舒小姐,有空吗?能不能出来聊两句?”

    是季弦。

    夕阳笼罩着公路,正在开车回家的林恃心情不错。

    她没抽烟,正吃着草莓口味的软糖。

    舒泉对草莓味似乎情有独钟,这些草莓软糖也是她放在林恃车里的。

    林恃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说:芽芽真是小女孩的口味。

    不过有糖在手边,能有效帮助她戒烟。

    林恃心情好,有迹可循。

    她不仅成功地将GlobalTech签了回来,更是用季弦相同的手段重拳回击,以高价抢走了季弦势在必得的订单,甚至将她合作多年的老客户顺手挖走。

    不就是烧钱,林恃有的是钱。

    多年前她被季弦坑了那一把之后,是负过债,但并不影响这些年厚积薄发。

    林恃天生就是个赚钱的能手,加上多年单身朋友也没几个,少了很多花钱的途径,也没什么烧钱的爱好。加上没什么需要耗费时间的事儿需要做,赚钱就成了她唯一的兴趣。

    三十岁那年,她投资物流行业大赚一笔,那一笔的数额足以让普通人几辈子不用发愁。她爷爷和外婆留给她的不动产全都在她名下妥善维护着。

    朋友们都觉得她身家过亿,其实是小看她了。

    有本钱也有两位热心的投资人助阵,林恃走在路上被小鬼咬了一口,以她睚眦必报的个性,必然要端了小鬼的老窝。

    林恃回家的路上在计划着怎么逐步敲打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护工还在,以往这个点钟护工已经下班了。

    林恃觉得不对劲,“舒泉去哪了?”

    护工说之前有一个女人来找舒小姐,舒小姐带她去会所的咖啡厅了。

    这更怪了,无论是陈幻还是易织年她们,舒泉肯定会留她们在家里聊天,怎么可能到会所的咖啡厅?

    所以,舒泉并不想这个人进门。

    林恃:“你见过这个人吗?”

    护工说:“没见过,一个粉棕色头发的女人,年纪大概跟你差不多大。”

    林恃一听,本来已经脱下来的外套又重新穿上,半个字没说,转身扎进血一般的夕阳中。

    季弦,居然找到她家来了。

    林恃额头上有根青筋隐隐在鼓胀。

    竟敢上门骚扰舒泉。

    会所的咖啡厅就在林恃她们家后面,紧挨着一片恒温泳池的花园。

    来这儿吃饭喝咖啡的,基本上都是业主认识但不想带回家的不速之客。

    舒泉和季弦坐在角落里。

    服务员送来咖啡的时候还向舒泉打招呼。

    “舒小姐晚上好,二位请慢用。”

    季弦饶有兴趣地看着离开的服务员说:

    “这儿的物业挺尽职尽责的,不仅能记得业主,连住在业主家的人都能叫得出姓氏。舒小姐,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吧。”

    舒泉并不想对她话里的嘲讽做出什么回应,只说:

    “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季弦一张略长的脸,眼睛也细长,眼间距比一般人狭窄,即便什么表情都不做,也很容易让人觉得她面带奸诈。

    季弦的美甲很漂亮,敲击在桌上的节奏感却像某种催人心烦的暗示。

    “林恃应该向你提过我。我和她从小就认识,算起来是青梅吧。林恃小时候很爱笑的,你没见过,比现在的她要可爱很多。”

    舒泉双手握着咖啡,不予置评,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和林恃家很熟悉,两家算是世交,她爸妈对她给予多大期望你这种出身可能无法想象。就算这些年她一直跟家里斗气,可那是她爸妈,她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吧?小舒,我知道你是个挺老实的姑娘,没道理看着两个老人为了你们两个人操碎了心。你放她回去,我会跟她爸妈好好说说,不会为难你。”

    在来之前舒泉就已经猜到,这个人说话肯定会颠倒是非,故意让人生气。

    所以这会儿即便强词夺理的话很让人恶心,但是舒泉忍着没表露出来,保持着疏离且冷静的语气。

    “如果你真的是她的青梅,那你应该知道林家四分五裂是因为什么。如果季小姐只是想故意说这些糊涂话,那就到此为止吧。”

    舒泉将咖啡放下来的时候,季弦“啧”了一声:

    “我知道你现在能住进林恃家里,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不会这么轻易退出。好吧,这样说好了,你肯定知道她爸妈最想要的是什么,一个孩子。都不用林恃自己生,只要做一个试管婴儿就行,用一个试管做出来孩子就能得到林朝晖所有的家产,上哪儿能找到这么一本万利的事儿啊?到时候林恃多少也会分你点。只要从林朝晖上身薅下来一根羊毛,你和你全家几辈子都花不完。”

    季弦喝了口咖啡,眉心皱了皱,继续道:

    “哎呀真甜。小舒,别再拖了,就这个月吧,我可以帮忙联系医院,动作快点林恃下周就可以去取卵。林朝晖身体越来越差,你再不赶紧行动起来,错过了机会以后真没地儿哭去。”

    季弦说完之后,舒泉并没有给予回应,而是安静地看着她。

    季弦:?

    舒泉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林恃?”

    季弦神情微微一变,随即嗤笑一声:

    “和这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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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系吗?”

    舒泉:“我想知道,对于一个这么信任你的人,你是出于什么心态去骗她?”

    季弦靠到椅背上,讥讽的神态已经不愿意隐藏了。

    “你是来替林恃打抱不平的?我为什么骗她,不就是因为她好骗?我没你那么幸运,当年我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感情,到头来,她对我一点都不动心……”

    很久没想起来的往事骤然往心上压,季弦发沉的眼眸忽地从桌面转向舒泉,直刺她的双眼。

    “我付出的成本太多了,到最后能拿走的就是那点身外之物。多吗?我觉得不多。”

    舒泉:“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喜欢谁,对方就一定要以同样的情感回馈你。不然你就觉得对方辜负了你,可是当年你是真的爱林恃吗?”

    “你真可笑,你爱一个人不求回报?你是菩萨?那你图什么?爱个什么劲?你骗骗林恃就算了,别最后把自己也骗进去。别告诉我你对林恃是真爱。”

    舒泉心口深深地起伏,她很少骂人,但此刻她憋不住,也不想憋了。

    “可笑的是你。林恃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能被你欺骗。可想而知那时候她有多信任你。是你辜负了她,你该为自己的无耻感到羞愧。”

    舒泉的坚定让季弦有种错觉。

    仿佛这个女人真是为了林恃当年被背叛的事愤怒不已。

    当初季弦在林恃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怎么明示暗示地追求林恃,林恃都没有允许她越过朋友的那条界线。

    眼前这个普通到丢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女人,她凭什么?.

    S城的四季中,唯有盛夏来得最猛。

    前几天早晚还有些凉风,今日已是火伞高张。

    陈幻在家闭关,所有的精力都扑在竞争商业街项目上。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窗帘都懒得拉开,活像只吸血鬼。

    空调从早吹到晚,家里的电费暴涨,陈幻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手里晃着电子笔。有时候工作太投入,以为手里夹着烟,不过脑子地将电子笔往嘴里塞。健身房都没时间去,她的3D肩都有变柔和的趋势。

    幸好结果她还算是满意。

    她将概念和草稿给白境虞看,白境虞很喜欢她简约中低调的科技感,超前的先锋理念非常突出,却不会让人看不懂。

    白境虞捏着草图,欣赏道:“像一朵赛博芍药,在湿地公园边绽放。还是我最喜欢的奶油碗。”

    看白境虞似乎挺喜欢的,陈幻更有信心了,指着商业街往公园的方向划。

    “我的想法是从商业街连一条芍药花海,从浮桥到湿地公园,一定很美。”

    白境虞想象了一下那画面。

    “嗯,会是S城未来的打卡圣地。如果我是潘烟桥,我会选择这个方案。”

    白境虞很少夸人,没想到一说好话还挺有迷惑人心的效果。

    陈幻被她夸两句,感觉自己已经拿下这项目了。

    白境虞将手写的概念和草稿放进文件夹里。

    “正好,今晚带上。”

    “今晚?”

    “今晚潘烟桥包下了MAR办她的私人聚会,所有想要竞标的团队都能来露脸。算是前哨战吧。这个潘烟桥也挺恶趣味的,想要看人争到她面前。”

    白境虞用文件夹点了点陈幻,“今晚你跟我去,给我打起精神来。”

    陈幻精神一拔,“好!”

    另一边,博旭设计。

    总监收到了舒敏再次递交的设计稿。

    很奇怪,这次主题清晰审美高级,和她之前交上来的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总觉得……

    总监摸着下巴,思索着。

    总觉得舒敏的设计稿风格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

    难道又是模仿国外的知名设计师?可是又不太像。

    这次的风格自成一派,自洽又独特,不像是抄袭来的。

    不对。

    总监仔细再看一遍。

    他想起来了,难怪觉得眼熟,他以前见过这个设计稿。

    是陈幻的作品。

    他见过,是陈幻没有公开过的设计。

    咚咚咚——

    舒敏在外面敲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总监:“进。”

    舒敏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还没进来先观察总监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异样。

    不像是又对设计稿不满意的生气。

    这是什么表情?

    惊愕中带着些琢磨的意味。

    舒敏壮着胆子坐到他对面。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这份设计稿的问题,舒敏得试探一下。

    “韩总,今晚潘烟桥的酒会你能带我去吗?带着我的设计稿一起,先探探她的口风。”

    韩总监看着舒敏,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着:

    这是陈幻的作品。

    你偷了陈幻的作品占为己有。

    当初陈幻坐牢的事就让人觉得很蹊跷,不会是你吧……

    舒敏扬着笑容,“嗯?”了一声,等待韩总监的回应。

    韩总监眼皮不受控制地跳着。

    他想到了他刚刚出生的一对双胞胎孩子,还有三百万的房贷,五十万的车贷,每个月数万元的开销……

    如果能抢到这个顶级商业街项目,他所有的负债将一步填平。

    韩总监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

    “当然得去探一探。”

    韩总监点了点设计稿,“毕竟,这是一份很有竞争力的设计稿。”

    第132章

    季弦确定,舒泉今晚之所以愿意和她出来,不是对季弦的来访目的心知肚明,她并不想合作以获得最大的利益,她的确是为林恃来打抱不平的。

    季弦不想再跟舒泉啰嗦。

    “不要说废话了,我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谢鸣鹤答应给我一个亿,只要你能离开林恃、林恃能留下一个孩子给林家,这一个亿就是我的。一个亿,你知道一个亿有多少吗?你有没有想过林恃为什么会将你留在她身边,不是因为她爱你,她不会爱任何人,我已经试过了,她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别那么天真……”

    舒泉也不想跟她继续没有营养的对话,站起来要走。

    季弦一把拽住她,“等会,我还没说完!”

    会所的门被推开。

    服务员看见七号院的业主林小姐来了,微笑着上前问她:

    “林小姐,几位?”

    林恃已经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舒泉。

    那个背对着她的粉棕色头发的女人,不用看正脸,也能一眼确定就是季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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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恃一边向季弦走去,一边将墨镜摘下,折好,放在服务员的托盘里。

    与此同时挽起袖子,活动腕关节。

    服务员:?

    季弦拉扯着舒泉道:“……她留你在身边只是需要你为她打杂,初创企业当然少不了特别能够吃苦耐劳又不求回报的人。连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最佳人选。等到林恃的公司稳定后,她就不会再需要你了,到时候你能分到多少钱?”

    舒泉挣了两下,没能挣开她的桎梏。

    就在这时,舒泉的注意力已经慢慢从季弦的脸上往她身后转移。

    “如果你和我合作,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这一个亿里有你的一份。一千万,我分你一千万,足够你原地退休,后半辈子什么也不做买套属于你自己的房子轻松享乐。”

    舒泉已经看到了正在逼近的林恃。

    表情恐怖的林恃。

    舒泉:“你,先放手。”

    “不够是吗?一千五百万?最多两千万,不可能再加了。这是我的底价,毕竟这里面很多事都需要我来操作,你不……”

    季弦突然不说话了。

    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想往后看,后脑勺忽然被人大力摁住,用力砸向桌面。

    季弦毫无防备,那力气又大得完全不容反抗,季弦大叫一声脸颊重重撞在桌面上,“咣当”的闷响之后,是玻璃杯接二连三掉在地上碎裂的声响。

    整张桌子都在震颤着,像一场恐怖的局部地震。

    季弦一下就放开了舒泉,连舒泉也被吓了一大跳,感觉季弦的脑袋已经被当场砸裂了。

    季弦当然还活着,只是眼冒金星鼻尖剧痛,糊了一桌子的鼻血。

    她拼命挣扎着想起身,可是摁她的人力气实在太大,像千斤的巨石扣在她的头上,完全无法撼动。

    林恃像从天而降的凶神,用身体的力量压制着季弦。

    “好久不见,一见就是特意来恶心我,恶心舒泉。”

    林恃甚至还带着笑,手背上青筋浮起。

    “季弦,记得我之前怎么说的吗?下次再见到你,我会宰了你。”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被吓傻了,舒泉都怔在原地。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林恃。

    林恃揿着季弦的脑袋不撒手,另一只手操起手边的花瓶。

    竟敢来找舒泉说这些恶心的话。

    舒泉是她的底线,唯一的底线。

    季弦你怎么敢?

    眼看着花瓶要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下来,季弦惊魂一颤,大叫着。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这条命会就此交待在这儿。

    一秒、两秒、三秒……

    三秒之后,季弦还活着。

    花瓶没有落下来。

    舒泉从林恃身后紧紧抱着她。

    像一只惊魂未定的小鹿,瑟瑟发抖间还是扑上来抱住了发疯的野兽。

    舒泉紧扣着林恃的腰,用尽全力控制林恃。

    她真的怕林恃会做出无法挽回的血腥的事件来。

    “林恃,不要这么做……她不值得,她不值得的。”

    舒泉的声音带着颤意,林恃极窄的视野在舒泉的拥抱中慢慢地恢复。

    是啊,她不值得。

    发了狠的身子缓缓从极致的紧绷中脱离,林恃将花瓶放下,把季弦往旁边甩。

    季弦被她丢到椅背上,头皮剧痛,鼻血直流,难以置信地看着掉了满地的头发。

    “滚。”

    林恃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季弦捂着头,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捂着鼻子迅速离开。

    “季弦。”

    舒泉对着季弦的背影说:

    “别把你一厢情愿的想象按在林恃身上。她知道什么是爱,更知道谁不值得爱。你不值得,从来都不值得。”

    季弦腮帮咬得发紧,没吭声,加速离开。

    偌大一个咖啡厅里半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着,生怕触碰到林小姐那根敏感的神经。

    一名大胆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上来问道:

    “请问……二位需要帮忙吗?”

    林恃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礼貌地对服务员摇了摇头,甚至道了谢。

    离开会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刚才我是不是很可怕?”林恃牵着舒泉走到水岸边,“吓到你没有?”

    舒泉:“是有点被吓到,但我更怕你会因为冲动而吃亏。”

    刚才林恃的确想要将花瓶砸下去。

    那是她二十七岁那年就想干的事。

    林恃抱着舒泉,亲她的额头,呼吸流荡着舒泉气息的空气。

    舒泉是她孑然半生好不容易遇到的爱。

    是她灵魂的寄托,重新在人世抛下“信任”之锚的依仗。

    是她唯一愿意停泊的彼岸。

    林恃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舒泉。

    林恃说:“你先回家,我需要去B城办些事。”

    舒泉攥紧她的手,“B城?你要办什么事?”

    林恃不想对舒泉有任何隐瞒,“我要去办一件恶事。”

    “恶事……”

    “季弦为什么会一而再地找麻烦,你刚才也听到了,她受了谢鸣鹤的利诱,而这一切归根结底是林朝晖在怂恿。我要去B城彻底解决这件事,还你一个清静。”

    舒泉脑海里很难不生成一个林恃将林家拆个片甲不留的画面。

    不知道会不会像刚才对季弦那样,一声不吭上来就砸人脑袋。

    生怕下次见到林恃会是在局子里,舒泉担忧道:

    “林恃,你不要为这些人断送自己的前途,咱们一起想想好不好,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吧……”

    林恃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去找林朝晖拼命吗?放心,法治社会,我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林恃不会骗她的,无论好的坏的都会跟舒泉直说。

    舒泉安心了一点,不过她不放心林恃一个人去。

    “让我跟你去吧,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我都想陪在你身边。放心,我不会碍事的。”

    林恃单枪匹马惯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去解决所有事。

    不过从现在开始,她也该习惯身边多了一个能够并肩作战的人。

    护工还没有回家,舒泉和她商量,今天晚上就住在家里照看照看,回头工资另算。

    她俩买了去B城的航班,出发之时林恃给高寒打电话,希望能借她的车一用。

    高寒一听都激动起来。

    恃姐这是要来大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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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陈幻和白境虞有重要的事要出门。

    出门前陈幻给陈幼打电话,让她去芽芽姐或者年年姐家蹭顿饭吃,她们肯定会收留她。

    陈幼说:“你俩放心忙去吧,不用惦记我。”

    陈幼不打算去麻烦别人,放学之后自己溜达到小吃街去,随便吃了碗八块钱的拉面。

    吃完拉面后在熙熙攘攘的小吃街慢慢踱步。

    后背一阵阴森的凉意,陈幼回头。

    从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上扫过去,没有人在注意她。

    但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又来了。

    如影随形。

    陈幼心事重重地拽着书包带继续低头走,完全没有发现迎面过来一群少女,直接撞到了为首的女孩胳膊。

    对方被撞得冒了一句脏话,两人一对视,发现居然是熟人。

    刘莎莎“哟”了一声,“这不是咱们幼姐吗?别来无恙啊。”

    陈幼懒得和她多说,想要绕着走。

    刘莎莎拦她,“别就这么走了呀,能遇见都是缘分。走,我请你喝杯奶茶去。”

    说着刘莎莎就想揽她的肩膀,被陈幼抬手给推开。

    “不必,我不想喝奶茶。”

    刘莎莎还挡着路,陈幼盯着她,眼神凶了起来。

    “找事?”

    “哪敢啊,你和你姐都那么凶,我敢惹你吗?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真没别的意思。而且今天裴容也在呢,多难得的机会啊,正好是咱们化敌为友的好日子不是吗?走走走我请客,给点面子。”

    陈幼:“如果我不想给呢?”

    刘莎莎身后的一个高个短发女孩骂了句脏话,就要往前冲,被刘莎莎推了回去。

    刘莎莎顶着一边的腮帮,用力点了几下脑袋后,咽下这口气,还真打算走。

    看来陈幻酒吧摁她那一次给她教训还挺深刻,小流氓遇到真正的大流氓,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散不了。

    刘莎莎搭着裴容的肩头,招呼着姐妹们要绕着陈幼离开的时候,陈幼发现裴容正在偷偷看她。

    陈幼:“慢着。”

    刘莎莎难以置信地回头,“还有什么指教啊?”

    陈幼看着裴容说:“她留下。”

    刘莎莎嘴角抽动了一番。

    行,你牛掰。

    刘莎莎放开裴容,给陈幼留下一个威胁性的眼神。

    刘莎莎那帮人走了,陈幼双手抄在校服口袋里,嫌弃地对裴容道:

    “和这些混混玩在一起很有报复的快感吗?”

    裴容神色一动。

    陈幼懒得和她多说,转身就要走。

    “我没有再和她们一起玩了!”

    裴容对着陈幼的背影喊道。

    陈幼慢悠悠地走着,也没回头。

    “只是刚才无意间遇见,刘莎莎非拉着我,我其实一直在找借口离开的。年年姐说刘莎莎那帮人不务正业,不适合当朋友,我还当着年年姐的面删掉了刘莎莎的微信。我真的没有再搭理她们。我答应年年姐不会再交坏朋友,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裴容字里行间都在说“年年姐”。

    听得陈幼火大。

    陈幼两步跨上来拽住裴容的书包,将她往人少的巷子里带。

    裴容被她一下子丢到台阶上坐着,想起身,陈幼踩在面前的石墩子上,单臂搭着膝盖,慢慢伏地身子。

    裴容身子缩了起来,害怕道:“你干嘛……”

    陈幼说:“我发现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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