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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7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听说师父灭过世》160-170

    第161章

    “魔君…大人?”恒子箫茫然, 因?为上次盲剑不许他叫爷爷,所以他便也和宫里的其他人一样视他为魔君。

    这称呼又有什么不妥么?

    盲剑下?颚微抬,月白缎带之上, 锋利的眉宇间露出两分冷愠之色。

    “神子, 你对剑某的名字有何不满么。”

    恒子箫愈发错愕, “怎会……”这话从何说起?

    “那你为什么不叫剑某的姓名,竟给剑某安上一个猫狗都能用的统称,你,是在蔑视剑某么。”

    “我…”恒子箫顿时语塞。

    他想起师父向他介绍这位二十八魔将之首时说的那句话——

    「按理你该叫大爷。但他应该更喜欢被叫剑爷, 你就叫他……剑大爷好了。」

    恒子箫顿悟, 似乎寻找到了和盲剑说话时的关巧。

    他马上改口,“见过盲剑大人。”

    “呵,剑修,恒子箫。”盲剑转身,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 一字一句地念过他的名字。

    “剑气箫心么,真是起了个好名字。难怪你一来, 剑某便成故剑了。”

    说罢, 他抬步便走, 一刻都不愿和恒子箫久留。

    “……”恒子箫目送他阴冷地离开。

    想了想, 还是没有?告诉他, 自?己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取的。

    师父身边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古怪。

    虽然司樾说了, 恒子箫可以随意走动?,可他始终没有?去到柳娴月的故宫。

    那里仿佛是一处禁忌, 不止是恒子箫,任何宫仆都不会进入西宫。

    中城一日赛一日的热闹起来, 街道上陆续挂起了黛紫色的锻花、灯笼,转眼间便到了月底,混沌界举界欢庆,庆贺他们的主人回归。

    宫外办了祭典,宫内也设了一场酒宴。

    到此为止,从前?的十三?文臣和二十八将,能来的全都齐聚了宫中。

    只是当年和天界的那场大战,除柳娴月外,还有?六名文臣武将折损在了天上。

    除此之外,这三?千年间亦有?几人逝世?。

    开宴之前?,媿姈来问司樾,那些空出的席位要不要撤了。

    难得喜庆的日子,空那么些座儿,看了难免叫人伤怀。

    司樾说:“留着罢。”

    媿姈照办了。

    她在自?己身旁给恒子箫添了张座儿,因?不是正式的席位,所以和她隔得很?近。

    柳娴月的席位空了,文臣一列,媿姈便是首席。

    恒子箫左侧是带着她的媿姈,右侧正是鬼芝。

    她还是那一套层层叠叠的繁裙,雪色的长睫瞌着,闭目端坐在喧闹的大殿上,自?成一道冷清的结界。

    媿姈左前?方、对面的武将首席便是一身黑袍、脸蒙白缎的盲剑,盲剑之后是媿姈,随后便也空了一位。

    到七位时,恒子箫又见到了熟面孔,乃是在城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鬼面良璞。

    红枫赤枫今日终于回归了御前?侍奉的本职,两人难得伴在司樾身旁。

    大殿之上摆一把宽大的玄金宝座,司樾斜倚上面,右肩靠椅背,双腿半盘半立,一条胳膊肘着扶手,捧了一把瓜子,咯哒咯哒地磕着,没有?半点正型。

    她磕完的瓜子皮往地上一丢,在落地之前?就化成飞灰,消失在空中,不留丁点痕迹,免去了打扫的辛苦。

    恒子箫见到了混沌宫给司樾赶制的新?衣,一件茶白的广袖开襟,她直接套在了短装的外面。

    开襟上似乎是绣了什么精致大气的图纹,但襟摆一半被司樾压在屁股下?,一半滑下?座椅,浅浅地垂在地上,难以看到全貌。

    媿姈见了直叹气。

    包括司樾在内,这场宴会众人都算是盛装出席。

    门口的宫仆正扯着嗓子一一通报进场宾客的姓名。

    恒子箫忽而听到一个熟悉的称谓——

    “湘泽领主,嬖姬大人到——!”

    嬖姬这一名字恒子箫印象深刻,除了字意之外,他也确实很?好奇传说中被师父宠幸的混沌界绝美到底有?多么不可方物。

    不提别的,就他左右的媿姈、鬼芝,还有?对面的媿娋,已是世?间罕见的美人。

    混沌界美人如云,到底是什么样的容貌,才会出类拔萃到被冠上“嬖姬”之名。

    门口传来环佩玉击之音,恒子箫望去,视野之内,一瞬便被来者的身影所霸占。

    她披着云肩霓裳,裙畔坠长短白玉环,云鬓层叠,簪钗琳琅。

    只是步态身形,便知其国色天香,可那脸上却戴着一骨瓷面具。

    从额到颈,女子的面容被严严实实地遮蔽了起来,连眼睛都被蒙着。

    白色的骨瓷之上,以红线勾勒出了一对妩媚的眼眶,点以水滴泪痣,一侧描有?似白鹭兰的红纹。

    她身后跟着两名女子,其中一名正是在鸠山遇见自?称嬖姬之女的蛇妖。

    嬖姬步至殿中,敞袖而拜,只道四字:“叩见我主。”

    她身后的二女也跟着跪下?。

    司樾抬手,“起来罢。”

    那蛇妖偷偷抬眸,瞄了司樾一眼,接着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只盯着母亲的衣角,拘谨得浑身发僵。

    虽然魔主不计较她那一巴掌,可她永生难忘。此时再见,难免忐忑尴尬。

    如恒子箫所想,嬖姬起身后走向了文臣的席位。

    她不是武将,否则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去求人帮忙。

    嬖姬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她款款坐下?后,司樾戏谑地冲狄虎挑了挑眉梢,“眼熟吗?人家可差点成了你丈母娘呢。”

    狄虎举盏的动?作一滞,被众人盯着,他嘟嘟囔囔地小声嘀咕,“怎么还提这茬儿……”

    “这会儿除了提我不在时的事?,还能提什么。”司樾吐出一口瓜子皮,“难得团聚,要么你们谁来起个话头,大家聊聊。”

    底下?众臣纷纷垂眸。

    尴尬的不止是狄虎,在座除了媿姈媿娋和鬼芝外,全都放弃了司樾、放弃了从前?的霸业,离开了混沌宫。

    媿娋抱着胸,颇有?两分好学生看差生被骂的兴味,她是不可能圆场的。

    恒子箫瞥向媿姈,以为她会出来说点什么。

    但他想岔了。

    “既然如此,剑某有?话不得不说。”

    魔君盲剑竟成了第一个开口打破僵局的好汉。

    “哦?”

    盲剑抬眸,被长带蒙着的双眼转向了司樾。

    “混沌界向来强者为尊,你被囚禁三?千年,如今是否还有?凌驾我等之上的实力,尚未可知。”

    这话一出,令僵局僵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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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添一层寒意。

    “怎么,”司樾倒是来了兴致,她收了瓜子,坐直了身子,“你要和我打打擂台?”

    “不,”盲剑说,“剑某无意称王,是替旁人说的。”

    说完,他便下?颚微收,漠不关己地高坐一旁,等着别人来接这死寂的话局。

    “好罢,”司樾挽起袖子,“毕竟是三?千年没见了,我向来善解人意,理解有?人会有?这个心思。来吧,今儿正是机会。”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后,渐渐有?了两分蠢蠢欲动?。

    盲剑所言的话题,虽然禁忌,可也确实是众人心中所想说的。

    三?千年不见,谁知道司樾变成了什么样。

    众魔余光交视,皆有?试探之心。

    “主君。”

    突然间,一道清婉的声音响起。

    第一个站起来的,竟是一纤细瘦弱的女子,她欠身作揖,“水袖冒犯了。”

    “水袖!”媿姈惊呼出声,满目不可置信。

    司樾抬手,阻拦了媿姈。

    恒子箫见那女子一副昆曲青衣扮像,标标准准,如雕刻摆件活过来似的。

    一副水墨长袖堆叠在腕口,脸上浓妆,嗓音不唱便已醉人三?分。

    和狄虎等人相?比,水袖的腰尚不及他们胳膊粗细,站在一群大魔之中,显得愈发娇小。

    可恒子箫注意到,她的座次竟领先狄虎数位,排在前?三?分之一!

    司樾起身,身旁的红枫一拍壁上的机关,两边坐席蓦地向外挪开,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如此机关,可知在混沌宫,比武打斗已是一种司空见惯的常事?。

    水袖率先走上空处,步步如烟,烟如莲。

    可她走得太轻盈,没有?人气儿,只有?一身扮相?,轻得诡异。

    司樾走下?了台,抬手挽袖,“老规矩,不用客气。”

    恒子箫以为这话是对水袖说的,可却发现?师父的余光落在两侧,并不只对水袖一人。

    在司樾后脚离开最后一阶台阶的瞬间,场上那低眉顺眼的青衣倏尔一动?。

    恒子箫看不清她是何时出手的,只一刹那,两行丈长水墨袖蓦地贯穿宴厅,如帷幕一般遮蔽了他的视线,袖口朝着最前?方的司樾迅猛击去。

    先前?的水袖堆叠在女子挽间,谁也想不到它有?竟如此之长,好似两副江山画卷,惊心动?魄,一眼难以穷尽。

    第162章

    司樾就在那最后一级台阶前, 双脚丁八站着。

    她挡手格开水袖,反手卷住袖口向后扯来。

    水袖转身收袖,那水袖上的水墨色倏尔活了似的, 化作一抔真?正的水墨, 从司樾手中溃散流开, 又在空中重凝为绸,搭至水袖臂间。

    刚一回收,水袖立刻旋身,将袖正推而出, 第二次击上了司樾的面门。

    司樾俯身, 自两袖之间穿行而过。

    恒子箫在外?面看不见,这水袖之内大有乾坤。

    长得没有尽头的水袖不仅遮蔽外?界视线,更遮蔽内里。

    若是常人,已陷在两翻水袖中沉沉浮浮,晃觉身处惊涛怒浪之中, 越是挣扎越是不得其法,最终平白?溺死在水袖之间。

    但司樾这一双魔眼已能洞晓前后十世事?, 又岂会被一对水袖迷住了眼。

    在她眼中, 水袖的行迹一清二楚, 她穿行其中, 直捣水袖胸腹。

    发?觉自己的咒术已被司樾看破, 水袖即刻翻身,双臂抬起, 小臂外?旋,双袖同时外?绕。

    长袖迅速外?旋起来, 一圈圈袖波挡在她身前,阻挠了司樾的进攻。

    司樾眸中紫芒一闪, 于眼花缭乱的袖波之中,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两段袖口。

    在水袖溃散化水之前,她将两袖交叠,三下五除二地打了个死结,丢在一旁。

    水袖动作一滞,死结之后收袖便慢了半分,不待她整理清楚,司樾已然?提拳冲至面前。

    那劲瘦的拳头就要袭来,水袖连连退却,忽有一道红光将她笼罩。

    一柄血色红伞悬于她头顶。

    文臣席间,伞女起身出战,双手交叠于身前。

    和这柄红到刺目的罗伞相反,高?挑的伞女通体白?裙,脚下白?履,腰束白?色腰封,头上象牙长簪,就连皮肤也苍白?若纸。

    除了这柄红伞,她全身上下唯有一头垂至脚踝的长发?是鸦色的。

    罗伞投下的红光虽护住了水袖,可在司樾一拳之后,轰然?破碎,化为片片红星,消散在了空中 。

    一直阖眸的伞女微微睁眼,瞳中露出两分怔色。

    伞光虽破,却也给了水袖半分喘息。

    这时间她终于收回了被打成死结的长袖,可如此近的距离,与她不利。

    司樾一击不成,自然?还有第二击。

    她顺势后旋踢腿,脚背鞭上水袖的太阳穴。

    近距离之下,水袖的长袖如花片一般迅速回转起来,形成了一道水墨色的屏障。

    司樾这一腿踢在长袖上,被不断翻飞的水袖以力卸力,往前一带,错开了力道。

    恒子箫对曲艺了解不深,但也知道这是袖技当中十分经典的一技——片花。

    高?速翻飞的片花袖乱人眼睛,根本?看不清行迹。

    凡有力触之,皆会被其带偏方向?。

    这样的防术比纯粹的结界护盾更加灵活,也更加高?效。

    即便是司樾,在不出全力的情?况下,想要轻松打破这活动的水袖也并?非易事?。

    她数次出拳,快拳如雨,皆被那翻转的片花袖挡下。

    但每挡一次,水袖的脚步便会后移半步。

    待五步之后,水袖不再?一昧防守,她连退数步,朝司樾面门猛地双手推袖——

    轻薄的杭绸骤然?蒙脸,司樾脚步一顿,双□□格于脸前,虽未后退,重心却已后移。

    趁着这一机会,水袖纵身腾空。她跃至大殿之上,双手横开外?推,两抔水墨长袖赫然?向?外?荡开,长得惊心动魄。

    那袖□□了一般,横向?飞出,贴着两边的席位,将空地围成一圈,两袖口于司樾身后相接,形成了一个整环。

    司樾站在圈中,眼角上挑,睨了她一眼,笑了声,“何必呢。”

    水袖瞌眸,下一刻,她的身体化为一缕墨丝,场上只留两卷首尾相连、形成闭环的水袖。

    那缕墨丝如游鱼般投入地面。

    坚硬的玄石地板在墨丝投入之后,荡起了一分漾。

    滴答——

    须臾之间,天地翻转。

    被水袖圈起的空间整个倒转翻下,大殿中央徒留一片水镜。

    被水袖圈在中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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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樾亦随之翻转,被封进了水下世界。

    自席上看,不过是一滩池水,可水下内藏乾坤,尺幅千里,自有一番天地。

    恒子箫身姿一倾,担心地往水下望去。

    旁边的媿姈向?他解释道,“这是水袖的独门秘籍,水墨乾坤。本?质是一幻境,别担心,你师父她最不怕的就是幻境。”

    “既如此,水袖为何还要施展这一技法?”恒子箫问。

    “虽迷惑不了她,可水镜下的世界是水袖所造,她在里面犹如创生之主般,可以得到加持。”

    “原来如此。”恒子箫又不免担心,“那师父……”

    媿姈掩唇而笑,目光指向?中央地面上的水镜,从那里可以窥见镜中的世界。

    “你看她,连武器都还没拿呢。”

    恒子箫同媿姈一同望去,不等他看清那镜中世界,一片刺目的红光便在殿中亮开。

    伞女双手结印,血色的罗伞布在水镜之上,它自空中旋转着,每转一圈都扩大几分。

    转眼间,伞面便完全覆盖了整片水镜。

    十八道伞骨自伞中伸长,如牢笼一般定?在地上,伞布化为血雾,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伞骨架上。

    “这是怕你师父从水镜下逃脱,加了层罩。”媿姈适时地向?恒子箫解释了伞女的用意。

    “水袖的这方水墨乾坤,不仅可以增益她自身的功力,凡得她准许的技法,都能在这里得到增益。”

    “这样的幻境,最多能容纳几人?”恒子箫问。

    媿姈眸色一暗,低声道,“千军万马,亦不在话下。”

    恒子箫愕然?。

    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看起来摇风摆柳一般的水袖,座次会排在前列。

    于从前不停征战的混沌宫而言,水袖在战场上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眼下,水镜之中正成胶着势态。

    化为墨丝的水袖紧追着司樾,如蛇如索,欲缠绕绞断她的身体。

    水镜之名并?非夸张,镜下全然?是水。

    即便入阵者是如司樾这般不受幻象影响者,在水下行动也不如地上方便。

    司樾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追着自己的墨丝。

    此情?此景恒子箫十分眼熟,昔日司樾对战岳景天时,也是这般逃跑的。

    旁人逃窜,必是惊慌失措,可司樾每每跑路,脸上却挂着两分笑。

    “诶呦——”司樾抬腿,一缕墨丝自她膝窝下飞去,只差毫厘便能沾上她身。

    又两缕墨丝朝她颈部、腹部飞来,司樾惊呼出声,可声音中听不见多少惊。

    她也不跑了,就站在原地左躲右闪,动作说不上是狼狈还是滑稽,好险避开了那些墨。

    每每墨丝将要卷上她的身体,又总是差那么一厘。

    “来来来。”司樾笑着,冲水中的那几缕墨丝勾手,拉开马步,躬下上身,双手撑在膝上,浑然?把水袖当做牛来斗。

    即便只是墨丝,恒子箫也似乎隐隐看出了一分薄怒。

    大殿之上,忽有一道凌厉的琵琶声响。

    媿姈一惊,错愕地看向?对面的媿娋。

    媿娋勾着笑,交叠双腿,怀中抱着一琵琶,殷红的指甲正快速在弦上拨弹。

    “旁人就算了,你又掺和什么!”媿姈惊道。

    “你管我。”媿娋琵琶声不减。

    在那铿锵的琵琶声下,墨丝的速度几乎翻了一倍,五道墨丝同时在水下飞蹿,胜于箭矢,厉于雷霆。

    凤鸣鹤唳的琵琶声快如雨点?,又密又疾。

    不知是媿娋的魔力还是乐曲本?身节奏使然?,自她加入之后,这场水下的追逐战愈发?紧张刺激了起来。

    “欸——欸”司樾躲得也愈发?迅速,拉扯数十回合后,扑空的五道墨丝自上下左右后五个方位同时向?司樾冲去,速度之快,以恒子箫的修为根本?看不清行迹。

    终于,在水墨乾坤和琵琶的双双加持下,这一次水袖如愿以偿地卷上了司樾的四肢脖颈!

    琵琶一紧,墨丝触之即收,死死地缠绕着司樾的身体,不断向?内收扯。

    司樾被墨丝捆住的皮肤不断下陷,看着那下死手的勒痕,恒子箫呼吸一屏。

    眼见墨丝就要将司樾分肢成块,下一刻,司樾蓦地散作一团雾气,抛了肉.身,化在水里,叫那墨丝无?处使力。

    恒子箫刚松一口气,对面武将席上,突然?投来一注蓝芒!

    水袖的前一席位,一身锦袍的儒雅贵公子抬手,他肩上伏着的冰色鬼蛟蹿至场上。

    小蛟一头扎入水镜,入水时不过两尺长短,进入水镜后,瞬间化为五丈恶蛟!

    全身布满冰晶鳞甲的鬼蛟盘旋水下,张口吐冰。

    霎时间,水被冻成坚冰。

    化为雾气、融于水中的司樾亦被冻结其中。

    “漂亮!”有人拍案叫好。

    众人引颈,端倪着水下的情?况,看司樾是否真?的被冻在了里面,无?法出来了。

    底下安安静静,等了好半晌也没有半点?动静。

    良久,有迟疑声响起:“还真?被冻住了?”

    没有人回应这问。

    司樾突然?回来,他们虽尚有疑虑,可谁也不觉得司樾真?的会败给任何一席。

    这场比试,与其说是在质疑司樾,不如说是久别重逢的一声问候。

    如今她真?的被冻在里面,众人皆错愕茫然?。

    迟迟没有下文,席上的蛟侍瞌眸,抬手唤道,“收。”

    这一声不是为蛟,而是说给水镜的主人水袖。

    水袖放了行,恶蛟破水而出,又变回两尺不到的小蛇,一溜烟回到蛟侍身上,盘踞在他肩头。

    又过半晌,依旧没有动静。

    水镜之下,可以清楚看见冻在冰里的团团紫雾,众魔都知道,那就是司樾的原形。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仅仅如此了么……”

    “嘶——”这声叹息之后,蛟侍倏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发?出的声音太过突兀,众人朝他看去。

    就见那头向?来乖巧的小蛟正扒着蛟侍的脑袋撕扯他的头发?。

    蛟侍素来矜贵,有公子玉之称,从头到脚无?有不雅之处。

    可此时他那紫金冠被扯得歪去了一边,头发?也断了不少。

    他反手覆上小蛟的背鳍,抽气忍痛安抚道,“乖,莫闹、莫要闹。”

    捣乱的小蛟不仅不下来,还一口咬住他拇指上的玉扳指,叼下后便往旁座吐去,砸在了双板鬼的头上。

    “嗷!”赤面的双板鬼捂着头痛嚎一声,一拍桌子,怒道,“蛟侍,管好你的虫子,它疯了不成!”

    正柔声安抚小蛟的蛟侍顿时面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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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余光斜去,“放尊重些。”

    “它尊重老子了吗!”

    “息怒息怒,两位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和气。”夹在两人座间的邪笔书?生连连劝阻。

    众魔之中,赤面板斧鬼脾气出了名的暴躁,比之狄虎还甚,方才那声“漂亮”的叫好声也出自他口。

    “哼,”好歹书?生劝下了,赤面板斧鬼愤愤一哼,将砸中他的玉扳指扔回去,“拿走你的破玩意儿!”

    他本?已是作罢了,可这一扔好巧不巧,正砸中了蛟侍头上的小蛟。

    小蛟发?出“嗷呜!”一声悲鸣,蛟头一歪,无?力地从蛟侍身上滚了下来。

    蛟侍大骇,捧着发?软的小蛟惊呼,“贝儿!贝儿!你别吓我,我的蛟蛟宝贝!”

    “一条蛇而已,让鬼芝看看就是了。”对面的嬖姬淡淡道,“不管如何,还是先把主君放出来罢。”

    “什么叫一条蛇而已。”蛟侍抬眸,双眸染上了红意,“啊——你身后倒是有一条蛇。”

    蛇女身旁的义妹顿时拔剑,“竟敢对阿姊无?礼!”

    “我说错了么,”蛟侍抚着奄奄一息的小蛟,冷傲道,“区区千年蛇妖,给我的贝儿提鞋都不配。”

    “……”嬖姬微微抬额,骨瓷白?面上红线勾勒的眼眶对上了蛟侍,“这话,过分了些。”

    “就是,”赤面板斧鬼一下子找到了队友,马上反击,“一条宠物?而已,反正你还有一条。”

    “够了!”蛟侍怒不可遏,“你们,欺人太甚——”

    他一掌拍向?身前的酒案,半丈长的案桌飞过中场,砸向?了嬖姬身前。

    “母亲小心!”蛇女方才不敢出声,因为对方是高?于母亲席位的武将,可此时她不得不出手,拔剑挡在了嬖姬身前。

    嬖姬尚不足以和蛟侍对峙,何况她的女儿。

    这一下,蛇女半分都未能挡住,径直被案桌撞向?了殿柱,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嬖姬霍然?起身,看了眼昏死的女儿,再?度望向?蛟侍时已冷了脸色,“你!”

    她双手兰指结印,群畔环佩叮当作响,数枚白?环浮于身后,朝着蛟侍凌厉射去。

    蛟侍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他华袖一翻,便将白?环悉数挡下,再?度翻袖,数十白?环反朝嬖姬射去,尽数还给了她。

    由蛟侍奉还的白?环,力度数倍于文臣嬖姬。

    她躲闪不及,防御不住,同为文席,伞女立刻出手,将水镜上照着的罗伞收回,挡在了嬖姬身前。

    伞面外?一阵乒乓重击之声,那玉环在伞上砸出凹陷来,力道绝非小可。

    嬖姬得救,舒了口气,朝伞女一点?头,示作感谢。

    “人参、何首乌。”鬼芝静坐着,吩咐身后两个小童,“去看看。”

    两个小家?伙立刻跑到昏死的蛇女身边,扯下自己的头发?,喂进她嘴里。

    有了两个小家?伙的救治,蛇女很快苏醒痊愈,可由她引发?的骚乱却停不下来了。

    “公然?对文臣下狠手,”伞女幽幽望着蛟侍,“你坏了规矩。”

    “就是!”赤面板斧鬼立刻操斧上场,“老子都看不过去了!让我来替你们教训教训这小子!”

    “我的蛟蛟宝贝都这样了,还讲什么规矩!”蛟侍人如其名,鬼蛟是他的逆鳞,一旦触发?这一逆鳞,他便再?也不是什么儒雅贵公子,只是疯子而已。

    “谁让你带它出来的,活该。”有一少女轻摇着手中的团扇,遮掩着唇鼻,“我很早就想说了,人多的地方难道不应该禁止宠物?入内么。又吵又臭的,我都不想待了。”

    “宠物?和动物?不好区分。要是禁了宠物?,那动物?化形的妖魔不也进不来了么。”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不管是妖魔还是宠物?,凡是动物?都又吵又臭的,这就是所谓的‘狗改不了吃屎’吧。”

    “什么!臭婆娘你再?说一遍!”

    “你叫我什么?”

    “五千多岁的老妖婆,叫你臭婆娘怎么了?”

    少女于掌心停扇,盯向?对方的眸子阴冷了下来。

    “所以我才说,动物?都又吵又臭的,该给点?教训。”

    嬖姬、蛟侍和赤面板斧鬼那里的战局还没平息,这边又拉开了新架。

    大殿上飞剑走珠,你来我往地打成一团。

    “别管有的没的了,”狄虎起身,一掌拍在桌上,“快把主君放出来啊,别冻伤了!”

    旁边的魔质疑道,“她真?的会被冻伤么?”

    “不会冻伤,但可能会宫寒吧?”

    “我们妖魔本?来就宫寒,全身上下都寒……对了,她原来有子宫啊。”

    “我不知道,我猜的。”

    一时间打架的打架,唠嗑的唠嗑,还有喝醉酒的摔杯耍疯。

    醉魔自开场就抱着酒坛畅饮,他喝空了三四十个坛子,晕乎乎地对邻座举杯,“来,来啊,小子,你怎么…嗝,不喝呢……”

    邻座是鬼母带着鬼童。

    她歉意地对醉魔笑笑,“抱歉,小儿尚不能饮酒。”

    “不能饮酒?嗝!”醉魔怒道,“不能饮酒也算男人?来来来,喝一杯!”

    鬼母为难道,“真?的不行啊大人,小儿年幼。”

    “来嘛来嘛,我最看不起不能喝酒的人了。”

    “……”

    几番推脱不得,鬼母沉了脸色。

    她一把握住醉魔伸来的手,咔哒一声碎响——女人隔着男人的手,将酒杯捏了粉碎。

    “大人,”她一字一句冷声道,“妾身说了——小儿不能饮酒。”

    她骤然?张口,整张脸裂成两半,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醉魔的头颅!

    没了头的醉魔动摇西晃着,反手摸自己的脑袋,嘴巴在鬼母口中说:“好黑呀,我的头……我的头呢?”

    “诶,今天的舞宴什么时候开啊!我要看美女!”那边开始嚷嚷了起来。

    “这边加菜!”

    “这边也要!”

    “腻死了,怎么还是这些菜啊,为什么主君不招个会做饭的呢,变来变去就这几盘菜,都吃了几千年了。”

    “就是啊媿姈,你是怎么办宴的!”

    媿姈扶额,头疼欲裂。

    混乱之中,被蛟侍安置在座椅上的昏迷小蛟倏地睁开了眼。

    那圆眼咕噜噜地转了一圈,继而起身,四条小腿飞快倒腾着,从座下一溜烟地钻过,趁人不注意时跑到了媿姈和恒子箫中间。

    “我就猜是你。”媿姈丝毫不意外?跑来的小蛟,轻嗔道,“好端端的宴席,都乱成一锅粥了。”

    那小蛟嘿嘿一笑,“哪次不是乱成一锅粥,三千年没见面了,让他们好好亲热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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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恒子箫却是一惊,又看向?那水镜中的被冻得结结实实的雾。

    若师父在此,那冰中的雾是……

    “不错,鬼蛟还在那儿呢。”司樾乐道,“这里已经乱了,走,我带你俩出去逛。”

    “罢了。”媿姈抬眸,看了眼恒子箫,复对司樾道,“总得有人看着。你带子箫出去吧。外?面正热闹,你头回来,好好玩玩。”

    后半句话是对恒子箫说的。

    恒子箫看向?司樾,征求她的意思?。

    司樾钻进了他怀中,摆了摆蛟尾,“快走快走,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又要被群殴。”

    恒子箫冲着媿姈颔首示意,“姈姑姑,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去吧。”媿姈弯眸,冲他摆手,“看着点?你师父。”

    第163章

    媿姈所言不虚, 城外果然是一片载歌载舞的欢庆之景。

    恒子箫进出过三回中城,已大致掌握了城中?路线。

    他出城一段后,询问司樾, “师父, 我们去哪儿?”

    司樾从他衣襟里钻出?来, 化为一道紫雾后恢复了人形。

    “跟我走。”

    她脱了身上那?件显眼的外袍,卷巴卷巴扔进了空间里。

    出?了巷子?,眼前是一副灯火璀璨的繁市之景。

    街道璀璨如水晶。

    空中?飘浮着?各异的灯笼,或鸟鱼花卉, 或宣纸竹骨或玻璃琉璃, 又或者只是十分朴素的一簇鬼火而已。

    这是个无星月夜,然?这城中?的点?点?灯火构建出?了一片繁茂的星空,更胜于月。

    街上往来行人不知几何,形态各异,有类人者, 有类物者,更有模糊一团, 飘飘忽忽的无形者。

    大妖小鬼, 千姿百态的混沌界生灵汇聚在这座城里, 容貌不一、种族不一, 可?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这儿, 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而欢庆。

    地上车马辘辘,花团锦簇;

    空中?更有画舫浮行, 自?舫上传来高低乐声、彩声,仅是一闻, 便可?知晓其中?热闹。

    子?箫抬眸,一队游鱼从他头上游过。

    大鱼身边环绕着?数十小鱼, 鳞片斑斓,鳍若羽翼,在空中?摇尾时亦发出?趵趵之音,煞是可?爱。

    一艘张灯结彩的画舫从他们头上行过,撒下星星点?点?的亮光。

    司樾抬手,那?亮光落在她掌心,化为一块糖。

    “看来是有大财主经过了。”她仰头,把那?块糖扔进嘴里,转头对恒子?箫道,“别客气,去拿罢,不拿白不拿。”

    恒子?箫张目望去,四周行人都停了下来,伸手去接那?舫上落下的星光。

    一点?淡黄的星芒落在他指尖,顿时化作一片鱼形的酥 。

    恒子?箫咬了一口,和煌烀界的桃酥一个味道。

    “师父,这是……”

    “点?星舫。”司樾道。

    “自?混沌宫建成起那?一年起有的,随后每逢庆典、婚嫁、晋级、升官等喜事都有,平时也有,全看有无慷慨大方的老爷经过。”

    那?点?点?星光随着?画舫一路撒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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