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寺里讲究佛门规矩,男女分住在不同别院中,连珠被派去伺候韦茵柔。
从道场回来,韦茵柔就神色恹恹,许是因为思念亡母,她半夜还哭了一场。
连珠没睡熟,听见她抽泣,连忙起身掌灯,打了水来给她洗脸,韦茵柔不好意思道:“多谢连珠姑娘,怪我将你吵醒了。”
韦家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女儿也是温柔似水,连珠和表小姐说话,生怕惊扰了她。
“表小姐不必客气,寺里蚊虫多,我去为你寻一些驱虫香来。”连珠温声安慰,留给韦茵柔平复心绪的时间。
等她拿了香回来,韦茵柔已经平静下来,安稳躺在床上,连珠要吹了灯,却被她拦住了。
“连珠姑娘,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韦茵柔小声问道。
连珠一顿,点了点头。
韦茵柔坐起身,慢慢红了眼眶,“连珠姑娘,你娘是不是对你很好?你想她吗?”
她娘?
连珠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张满脸愁苦的妇人脸庞,她淌着泪祈求,“二丫,不是娘不要你,你弟弟就要死了,有了银子,他就能活了……”
她娘待她好吗?
或许曾经好过吧,但最后还是将她给卖了,她那时不明白,自己是五个姐妹里最乖巧的那个,为何爹娘却偏偏选中了她。
“我不记得了。”连珠缓缓摇头。
韦茵柔面露愧色,许久才道:“对不住,我只是有些想我娘了。”
她环抱双膝,默默流泪,连珠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为她披上外衣,以免着凉。
连珠去小榻上躺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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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她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一个冬日,六岁的她和八岁的李翊坐在一起看书,李翊一字一句地教她,“无父何怙,无母何恃。意思是没有爹娘便没有依靠。”
她跟着读了两遍,忽然间嚎啕大哭。
李翊慌了,不住地给她擦眼泪,最后她哭湿了他半边衣袖,王妃都被惊动了,以为李翊欺负了她,把李翊抓去训斥了一顿。
那日夜里,她睡在李翊房里的小榻上,感受到李翊半夜起来看她睡觉。
他以为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道:“你爹娘很坏,没事儿,以后我帮你揍他们。”
明明说着恶狠狠的话,声音却十分稚气,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小世子冻得吸溜两声,狠狠打了个喷嚏。
……
醒来以后,连珠很是怅然。
同样兴致不高的还有哭了一夜的韦茵柔。第二日一早用过斋饭,韦茵柔提出想要去后山莲池给韦夫人点一盏莲灯,因后山不远,韦氏便答应了,让连珠陪着她一起。
连珠陪王妃来过,因此认识去莲池的路,两人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先在小僧人处取了莲灯,再前往池子里放灯。
看着池水轻柔地将莲灯送走,韦茵柔总算松了一口气,放灯前她诵了三遍往生经,期望在地下的母亲能收到这份心意。
回去要穿过一条林荫小道,韦茵柔不小心踩滑,扭伤了脚,连珠将她扶到水亭中,请小僧人帮忙给王妃报信,自己则寸步不离守着她。
连珠温声安抚着韦茵柔,忽然身后响起了一记熟悉的声音。
“呦,这不是连珠嘛,你家世子呢?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呢?”
来人一身富贵,一手摇着扇子,一手牵着一只毛发油亮的狼犬,挑衅地看了过来。
连珠认得,这是李翊的仇人陈清淮。
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此时周围人烟稀少,陈清淮又带了十来个随从,她不能和他硬来。
只好先诈一诈他。
连珠强装镇定,将发抖的韦茵柔掩于身后,冷声道:“陈二公子若无事,烦请快些离去,我家世子稍后就来,切勿再伤了和气。”
陈清淮恨李翊恨得牙痒痒,上回不过说了两句玩笑话,就被李翊揍得鼻青脸肿,此时碰到了落单的连珠,岂会放过。
身旁的小厮凑上来,眉飞色舞道:“爷,她背后还有个小美人儿呢。”
陈清淮眼一亮,忽然沉了脸,装模作样道:“连珠姑娘藏着什么人呢?我可听说这附近有山贼出没,莫不是被你藏匿了,快些让开!让小爷捉了这贼。”
说罢,他便要上前,韦茵柔小声道:“连珠姑娘,别管我了,你快些逃吧,再找人来救我。”
连珠不肯丢下行动不便的韦茵柔,更何况如今这状况,她不可能逃的出去。
陈清淮扑了过来,连珠眼疾手快,一脚踹中他的脆弱之处,陈清淮惨叫一声,怒不可遏。
“你这小贱人,小爷今儿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陈!”陈清淮高高扬起手。
眼看这一巴掌就要落在连珠脸上,一颗弹丸大的石子儿破空而来,“啪”的一声砸在陈清淮手上。
“啊!”
陈清淮惨叫一声,半只手掌鲜血淋漓,他愤怒转头,却见李翊站在亭外,脸上结了一层寒霜,冷冷将他瞧着。
“陈二,你是想找死吗?”李翊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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