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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大猫是如何养成的》180-200

    第181章 心甘情愿

    李南落的心霎时软了下来, 却不肯点头。

    他不想回答,有意刁难般回道:“这话说得不吉利,你这大妖多久的寿数, 说这些还太早, 再说,谁要与你同死。”

    他口中还是这么说, 夜苍穹却已经不会当真, 要是还慢慢腾腾地等他点头, 不知要等到何时去,眸色顿时深幽。

    李南落眼看着他转过来,“唔——”猝不及防, 嘴上便被堵住了。

    夜苍穹这时候没有一点歉疚的意思,顺着腰抱住了他, 将他抱起, 唇贴着唇,一路走, 一路亲吻,嘴唇轻碰,时而贴紧,时而分开。

    到了卧房门口的时候, 夜苍穹的舌尖试探性的碰了碰, 李南落立时习惯性的缠住了他的, 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想起自己原是想要驯服这头野兽的,顿时又退了开去。

    夜苍穹意犹未尽, 舔了舔唇,却不敢有半点抱怨, 只叹息一声,“我是猫儿妖,你便是猫儿崽。”有时他这主子比他还要傲气。

    李南落只当没有听见,嗓子哑了,不欲多言,可心里还转悠着夜苍穹的那句话,这意思,便是要与他此生此世了,心里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咀嚼,越嚼越泛出一丝别样滋味来。

    不想承认,他竟然也同那些为情痴狂的俗人一般,为了这些许甜言而心神不宁,于是在夜苍穹面前愈发板起脸来,不想让他得意。

    心里却在想,原来说和不说真的不一样,当夜苍穹背过身为他取手炉的时候,不禁嘴角微勾。

    夜苍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离开,心中有愧,对李南落失了那种笃定,才会有这样的心魔,如今已经做错了事,索性放下所有,一心一意打算只好好看住了眼前人,其他什么都不想顾了。

    也就是从这时起,彻底成了李南落的小厮,无论端茶送水,无不亲自服侍,堂堂大妖,沦落到要化作原形才能哄人。

    李南落知他有意表现,便也有意刁难,好似只为了看清夜苍穹的真心似的。

    沈寒三知道原委之后,也不再责怪夜苍穹,甚至对于李南落的刁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既然是妖物作祟,岂能责怪亲近之人。

    旁人兴许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如何,夜苍穹却知道,无论如何被他差遣,他都甘之如饴。

    “是你自己说的,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不会走。”李南落的理由充分。

    “是我说的,我不走。”夜苍穹回答得也十分肯定。

    虽然是中了妖狐的迷障,但也不是全然失神,他依然记得李南落对他大吼的话,他所恨为何。

    怪不得,他对他虽然亲近,却不再如过去那般全心信赖,那个曾经什么都告诉他,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少年,已经被他自己亲手弄丢了。

    取而代之的,孤身一人高坐万鸾殿的大妖师东野侯。

    东野侯或许依然对他有情,却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类或是妖物。

    所以夜苍穹真的半点都不介意,无论怎么被刁难,差遣,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如何伤过他,李南落如今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就不过是在要补偿,不过是求心安,不过是在撒娇委屈,不过是……为了让他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真的不会走。

    他就心甘情愿,为了让李南落相信,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一日,是李南落又要他走,理由是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无关的人不该留在万鸾殿。

    夜苍穹一贯的耍无赖,又变成大猫儿模样,赖在地上,李南落继续拿他无可奈何,继续对他生气,夜苍穹就继续用猫儿模样哄他。

    玹琴看了全程,这戏码不知上演了几回,他这个旁观的也都看腻了,这两位大人怎么就乐此不疲呢?

    玹琴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侯爷大人,好像越来越享受折磨叶大人了,夜大人也越来越享受被折磨了。

    不过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敢开口的。

    于是万鸾殿内一片和谐,东野侯说一不二,某国太子太傅俯首听命,根本就不打算再回去了,甚至险些要插手膳房的活计,只为了亲手给侯爷大人做一碗面。

    李南落也没想让他做到这般地步,正在担心夜苍穹将厨房烧着的时候,外间的事终于有了消息。

    叶墨槿托人问话,问李南落,九尾妖狐受伤逃窜,是否是夜苍穹出的手。

    这话托人传来的时候,李南落正靠在榻上,面前摆着一个膳桌,桌上放着一碗面条,洁白如玉,上头搁着一个勉强煎成形的鸡蛋,几粒葱花,汤是厨房惯常备着的鸡汤,面条却是夜苍穹亲手揉的面做的,也是他亲手煮的。

    除了那煎蛋卖相不佳,好似缺了点油水,有些粘锅,看着烂糟糟的,其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毛病。

    “你吃吃看,能不能入口?”夜苍穹放下卷起的袖子,看似平和的眼神里藏着献宝似的热情。

    把筷子递给了他,“你喝了几日的粥了,问了沈医师,今日可以吃点面食,好消化,也于伤口无碍,就是油腥还是沾不得,所以鸡蛋的模样难看了些。”

    又提他的伤处,李南落简直想堵住他的嘴,却抵不过手里这碗汤面的吸引,夜苍穹亲手做的……

    盯着李南落用筷子挑起面条,看他吃了一口,夜苍穹紧张地等他开口,李南落却并不开口,又吃了一口。

    “尚可。”中肯的给了个反应,其实李南落许久不碰这些吃的,日日喝粥,嘴里早就淡得什么似的,鸡汤面对他而言,只要能吃,怎么都好吃。

    一碗面条,吃得慢条斯理,这是李南落的习惯,即便再好吃,再喜欢的,也不会失了仪态。

    夜苍穹就陪在他身边,看他吃面,看他喝汤,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吃完,就差亲手喂他。

    在李南落昏睡期间,他怀着满腔的怒火和歉疚,还有满满的恐惧和杀意。

    怒火是对他自己,歉疚是对李南落,恐惧亦是因为李南落,他要是真的失去他,该如何是好?

    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所以夜苍穹也不再去想,他需要转移注意力,他需要为这次的事讨一个公道。

    九尾妖狐,是最好的目标。

    夜苍穹仔细回想过,是何时中了九尾妖狐的迷障,思来想去,还是落在韩昭炀身上。

    韩昭炀显然是被九尾妖狐所迷惑,不论他说的那些是梦境还是九尾妖狐所幻化,狐妖都已经在他身上种下标记。

    而他与韩昭炀对质之时,有一瞬确实被妒意冲昏了头脑,也就是那一瞬之间,足够九尾妖狐下手。

    百年一尾,九尾妖狐,已近千年,千年妖狐不是寻常小妖可比,但要对付夜苍穹这样的大妖,只有趁着他大意之时,所以才先找上了韩昭炀。

    夜苍穹一旦明白缘由,便很容易找到九尾妖狐的行踪,妖物都有自己特定的气息,就如面鬼追寻妖狐行踪那样,夜苍穹也从妖狐在他身上留下的妖力追踪到了九尾妖狐的踪迹。

    宫阁高处,城楼之巅,冷月高悬。

    九尾摇曳,绯红的双眼,浑身纯白如雪,九尾妖狐立在宫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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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一直都在这个皇宫大内,还有何处比皇宫更欲望横流,更人心叵测?这是最适合妖狐藏身之处。

    妖形对妖形,一只如狮如虎的异兽,碧眼之中似若流光,巨大的身形在屋檐上落下暗影,长长的兽尾左右甩动,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九尾妖狐对着狮虎般的大猫妖,只一眼便知道自己不可力敌,其实它早就知道,若非如此,也不会用那样的手段。

    “许久不见,你似乎变了很多,若是当年,你可不会轻易掉入我的迷障呢。”妖狐一双上扬的狐狸眼,眼珠转动,一开口,俨然相熟。

    夜苍穹有些意外,却根本没有追究的兴趣,雷霆般的妖气冲天而起,直冲九尾,他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上来就是一下重击。

    利爪如电。

    九尾妖狐万万没有料到,本来还想套套交情,它的妖力迷人心智见长,并不擅长近距离的交手,立时往后逃窜,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

    夜苍穹冷笑,他就是被这玩意儿害得失去理智,哪里还会再次落进陷阱,那一声长啸引来心中一阵震颤,千百种欲望从心底翻涌上来。

    而夜苍穹早有准备,他对于自己内心的黑暗并非不知,那里有太多深埋的情感和可怕的野望,还有许许多多记忆的碎片,他从未好奇,也半点都不想去了解。

    有一种本能,叫他不要去深究。

    夜苍穹张开妖域,拦住九尾妖狐的去路,对那些涌上的欲念和记忆全然不顾,怒吼声里,身子腾起巨爪飞扑——

    寒光划破黑暗,九尾妖狐腾身才避开,后一爪已经接上!

    夜苍穹要发泄心中怒意,出手愈加冷厉,利爪如刀,身形如风。

    虎啸声中,九尾妖狐身上渐渐出现了血痕,夜苍穹一爪子一爪子地拍过去,每一次都避开致命之处,就好似猫儿戏鼠。

    拿住要害却不下手,还要残忍地戏弄,直到猎物筋疲力尽,生不如死。

    九尾妖狐岂会看不出他的意图,心里颤抖,不住咒骂,口中却服了软,讨饶道:“陆吾,就算你记不得以前,你也该知道我啊,你竟如此不念旧情吗?”一边发出呜呜声响,眼睛里红色闪动。

    夜苍穹根本不理会它说什么,虚空之中空气炸裂,一个闪现,野兽腾身,利爪撕开九尾妖狐的后肢,白毛上血色霎时混成一片。

    这一次伤得最重,九尾妖狐惨叫一声,没料到这一次迷障未能对夜苍穹起效,夜苍穹绝了它的去路,他本来就是来取它性命的。

    发现对方是认真的,九尾妖狐这才急了起来,尖声大叫,“陆吾!你不想做神仙便罢了,怎还巴巴地跟着个人类?!不过是伤了他点皮肉,你就下此狠手?!”

    什么陆吾,什么神仙,夜苍穹听到心里竟不感到意外,好似一切理所当然,但动作丝毫没有变缓,张开利齿,扑向妖狐。

    九尾一下绷直,整个身上的长毛都因为恐惧而炸开,发出嘤嘤怪叫,却依然逃不过那一口咬在了长尾上。

    九尾剧烈一甩,整个身子划出一道血色,硬生生挣脱一个长尾,牺牲百年妖力,在夜苍穹的妖域上冲出一道孔隙,身子一摆,急急逃命而去。

    夜苍穹咬住了妖尾,冷哼一声,直接将百年妖力吞吃下去,舔了舔唇边妖血,眸中金光四射,流光溢彩。

    妖狐的妖力,与旁的小妖不同,算是大补,脑中又有些景象浮现,夜苍穹置之不理,那是千年之前的事。

    他早已知道,他活了已经不止千年。

    心里记挂着李南落,身形一动,他就回到了万鸾殿。

    他离开不过片刻,谁也不曾发现,自此之后,他也再也没有出过万鸾殿。

    此时听叶墨槿托人传话,李南落相问于他,他这才露出一丝阴鸷笑容,“不错,是我干的,可惜被它跑了,不过它也不会太好过,千年妖力,损失百年,也够受的,正是捉它的好时机。”

    叶墨槿既然来问,定然是发现了九尾妖狐的踪迹,应该是受了伤才会被他发现,不知是否拿下,李南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放下手里的汤面空碗,他终于对夜苍穹放缓了脸色,“谢谢。”

    这声谢意,是因为汤面,也是因为夜苍穹所做的事,他似乎每次都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为他做一些事,此后也从来不说。

    他不需要他感谢,也从不对他说,李南落反而更为动容。

    “你我之间,何用言谢。”夜苍穹递了个帕子给他,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他,目色温柔,“为我主子效力,乃天经地义。”

    李南落几乎想要避开他炙热的注视,眼神却不听使唤,目光所至,好像外头照进的阳光也变作了金线,将视线缠在一起,丝丝缕缕,纠缠不休。

    “往后,你就赖在此地,不准备走了吗?”李南落轻声相问。

    夜苍穹一愣,这意思……连忙答道:“早就说过不走了,哪里也不去,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那就留下吧。”用帕子抹了嘴,李南落若无其事地放下,看了他一眼,唇边露出点笑意。

    第182章 密道

    东野侯一点头, 夜苍穹终于名正言顺,留在了万鸾殿内。

    要是问起他的身份来,他也自有话说, 一个大妖, 留在他的妖师身边,伺候他的主子, 需要理由吗?

    魏无雍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平白多了个大妖做助力, 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介意这大妖留在宫中。

    听说九尾妖狐就是夜苍穹在宫里给抓住的,还重创了那妖物, 皇宫大内有这般厉害的大妖做看守,还不用花宫里一分银子, 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夏栖国赵崇云那里, 自然也知道夜太傅不会再回来了,得知他留在了万鸾殿, 就连郭晓之也顿足叹息,如此助力,竟平白给华胥国的人占了去。

    赵崇云更是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直接掀了桌子。本想着将夜苍穹带来, 能在华胥国有所作为, 没想到竟为他人作了嫁衣, 不由怒极, 自觉大失颜面。

    他的太子太傅,竟情愿到华胥国侯爷这里做一个被使唤的妖物, 李南落等于是在他打的脸面!

    李南落并不在乎赵崇云怎么想,夜苍穹对赵崇云无意, 对夏栖国也无情,那么无论夏栖国还是赵崇云,便都不足为虑。

    反而是九尾妖狐,只要一天不死,皇宫之内就有祸患,也不知叶墨槿查的如何,自得到夜苍穹的答复后,便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九尾妖狐可能来自雷泽,可能便是雷泽用来谋算孟柯国的关键,万不可留这妖物在宫内。

    要是妖狐使出妖力,叫魏吴央,或者是魏无雍神智丧失,等若是不费吹灰之力窃取了华胥国,想想都叫人头皮发麻。

    可那二人,却是叶墨槿无法查探的,李南落心思一转,看向了夜苍穹,“陪我去夜探乾心宫如何?”

    “你的伤才好些,这就待不住了?”夜苍穹为他掩了掩了被子。

    夜深人静,李南落躺在卧房的床榻上,身上盖着暖被,一双眼睛看着窗幔顶上的缠枝纹,目光闪动,才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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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的黑发垂在肩头,还透着点润泽水汽,更显得乌发墨黑,还有那一缕白色,是夜苍穹一直看不惯的。

    他知道,是当年逃亡之时李南落年纪尚幼,却忧思过甚,这才把那一缕发熬白了。

    “躺久了,也该动动了,我的妖力已经恢复,自然之力取之不尽,疗伤也快得很。”李南落躺了这些时日,百无聊赖,两国谈判结盟,早就已经结束,夏栖国半点没占到便宜。

    一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为何你还要睡在地上?”他的手朝着旁边指了指。

    夜苍穹还是半坐地上,地上铺了床褥,他晚上就是这么睡的,就如陪夜的丫鬟,睡在床榻边的空处。

    夜苍穹伸手过去,抚了抚他的发,又捏住他伸出来的手,竟有些委屈模样,“不睡地上,要我睡去何处?外头的罗汉床离你太远,我不喜欢。”

    “怎么不睡上来?”李南落的指尖温暖,房间里也暖如春天,可还是怕夜苍穹睡在地上浸了寒气。

    “你怕是第一个担心大妖受凉的。”夜苍穹有些好笑,心里却又熨帖无比,这是李南落心疼他了。

    李南落做势要往里挪,夜苍穹却拦住他,“我不怕冷,独怕自己忍不住。”

    什么忍不住,忍不住什么?李南落一下就明白了,往里的动作停了,扫了夜苍穹一眼,“禽兽。”

    他低声骂,夜苍穹低声笑,他确实就是怕真的同床共枕,自己又忍不住做些什么,未必会很过分,却不能保证不做。

    李南落垂了眼,好似阖眼睡了,夜苍穹熄了灯,正要朝地上躺下去,床上的人却往里缩了缩,空处一片地方来。

    高床软枕,心仪之人,夜苍穹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宽衣躺了上去,掀开被子顺手就从后面揽住了缩在里面的人。

    手臂揽住了腰身,让李南落的背脊贴着他的胸口,“暖不暖?”

    “你要是想为我取暖,该变个模样才是。”李南落口中不留情面,夜苍穹却不会真的变作个猫儿样,都躺上床了,要是他再问,便是他蠢。

    “那——这样呢?”让李南落转过来,夜苍穹在黑暗里看到一双发亮的眼,手指顺着耳廓摸过去,轻轻捏住了下颌。

    没等他做什么,李南落的唇已经压了上来,只是唇舌交缠,没有旁的,床幔里却好似春意更浓,暖意更甚,浅浅的鼻息交错,夜苍穹的手牢牢按着李南落的腰身,紧紧贴着他的。

    察觉到点异样,没等李南落说话,夜苍穹自己先退开了,实在忍不住,他又想做禽兽不如的事,只能忍住。

    “可不要在这时候撩拨我。”夜苍穹清了清嗓子,有些哑。

    “我就是撩拨了,你又待如何?”李南落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幽黑的眼瞳,在黑夜中无比深邃,“我还未消气,你说怎么办?”

    “我的好主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怎么蹂躏折磨我都可以。”夜苍穹装作委屈巴巴,逆来顺受模样,回答起来却毫不犹豫。

    早就等他这句话,李南落双眼一眯,“下次让我在上,我就原谅你。”

    夜苍穹在黑暗中看了他好一会儿,李南落由他看着,直到他点头,“就是这个要求?好,我答应你。”

    他答应得爽快,李南落捏了捏他的耳朵,又亲吻了一下夜苍穹的唇,“乖。”

    堂堂大妖躺在这里,竟被当成个猫儿,又是揉耳朵,又是拍着脸夸奖,李南落自然是故意的,夜苍穹一点都不动气,还半眯起眼来,好似享受的很。

    他越是顺从,李南落反倒不舍得折腾他了,曾经在少年的他心中,这个大妖就如神祇一般,无所不能,他到此刻还记得那时候天空烈火熊熊,夜苍穹从天而降,身形修长,状似天神。

    如今,当初倾慕的大妖就在他身旁,任由他驱使。

    盖上锦被,躺躺好,李南落在被窝里伸出手,无声无息,夜苍穹的手指伸了过来,两人的手在被窝里,捏在一起。

    冬至,这一天终于到了,百姓家家户户都买了祭祖用的各色吃用。皇家则要祭天,朝廷有十多日的休沐日,前头几日,在魏吴央面前的几位重臣,还会被宣到宫中,一同参加皇家的祭祀。

    这是陛下的恩典,能有幸被传召的,便说明在陛下心中有了分量,也是在朝廷里说得上话的大臣。

    李南落就选在这一天,他说要探乾心宫,不是玩笑。

    所有人都知道,东野侯简在帝心,可惜此次因为被妖狐所伤,不能出席祭祀大典。

    李南落就是用这个借口,趁着宫内都忙着祭祀,比起以往人要少上许多的机会,准备探访魏吴央所在的乾心宫。

    此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只带上夜苍穹一同前往。

    祭祀仪式要花费一天时间,这里天还没亮就开始忙了,在吉时之前,一干人等便已跑去大祀殿,祭祀天地,祭祀祖先。

    李南落和夜苍穹隐匿身形,避开守宫的护卫,来到乾心宫。

    乾心宫内,被留下的宫人们各司其职,不敢稍有懈怠,气氛竟半点都不松懈,叫李南落有些意外,好在,他和夜苍穹只要愿意,就能避开寻常人的耳目,这点对他们倒也不难。

    放出面鬼,查探是否有妖狐气息,李南落这么做是出于谨慎,他始终有种感觉,宫里时常有视线关注他,这也是他一直没有离开皇宫,搬入相国府旧宅的原因。

    可面鬼一无所获,李南落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夜苍穹只是陪他跑这一趟,主子有令,他跟在一旁也不过是为了安全,在他看来,妖狐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作妖。

    既然来了,李南落也顺便在魏吴央的寝殿内查探了一番。

    这个魏吴央,当年对他步步紧逼,后来又荣宠加身,他与其之间自有一种默契,如同交换,他给予他地位,他给予他大妖师之力。

    至于相国府的旧案,李南落暂时归咎于归梧栖,蛊雕是归梧栖的妖,一切根源,便都算在归梧栖头上。

    四处巡视,夜苍穹竟在无意间发现一处古怪,野兽对流动的空气最为敏感,天性便会寻找活路,而在这宫殿内,竟有一处不该有气流通过的地方,有着一股活气。

    李南落稍一探究,就发现一处开关,那竟然是个密室。

    魏吴央所在之处,竟有密室?!李南落面露惊异,毫不犹豫走了进去,并非是他大意,而是如今已经很少有什么能伤到他了。

    至于妖物,有夜苍穹在,哪里还需要担心什么小妖。

    他一步走进去,里头别有洞天,两面火把燃烧着,密室是个通道,长长延伸,不知通往何处。

    李南落与夜苍穹对视一眼,事到如今不可能再退出去,索性顺着密道继续往前。

    密道尽头,是一座宫苑,竟然在地下,却处处嵌着夜明珠,将暗无天日之处,照的宛若白昼。

    李南落越来越好奇了,自他成为东野侯,魏吴央就很少宣召他,两个人凭着点默契,没有太多交流。

    魏吴央是个明君,行事却叫人难以捉摸,当初对大内近卫下了追杀之令的是他,后来让大内近卫不再插手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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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怀疑过魏吴央,却苦无证据,且说不清魏吴央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一位君王,会自己害死自己的肱股之臣?

    他爹李佑并非权臣,也不握有军权,从未威胁皇位,魏吴央没有动机。

    所以李南落仅仅是怀疑,如今,到了这个密室之中,他忽然心口狂跳,似乎隐约察觉到,真相就在自己眼前。

    夜苍穹上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李南落点点头,两个人一言不发,悄无声息地进了那宫苑之中。

    远处隐约有说话声传来,似是争执,有个声音很是熟悉,李南落一皱眉,是魏无雍?

    身为太子,他不去祭祀,为何在此处?莫非这里和大祀殿也相通?

    夜苍穹见他犹疑,当先往前去了,李南落连忙跟上,说话声传来的地方,门扉合拢,两个人影映在窗棂上。

    李南落伸手,挑开一丝窗户,看到了里面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确实是魏无雍,还有一个……

    夜苍穹也见到了那两人,一侧首,李南落面露惊异,直直看着那个人影,一时间竟不能自控,失声喊道:“大哥?”

    第183章 所谓天命

    里头的人听见声响, 站在魏无雍对面的年轻男子不再说话了,转了过来,露出一丝复杂神情。

    他不开口, 魏无雍也静默, 随即低声问道:“南宫,该让他知道了?”

    “事已至此, 也隐瞒不下去了。”被叫作南宫的男人, 穿得随意, 青衣束发,面容清瘦,脸色有些苍白, 整个人有种阴郁之气,一双眼睛深沉如水, 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 看着李南落猛地推开门,向他走来。

    李南落的兄长, 李况,死于相国府血夜,相国李佑的长子。谁都知道相国府只留下李南落一人,可如今, 李况分明站在李南落面前。

    李南落的心里, 还存着兄长自小带他读书习字的记忆, 记忆中的嫡庶之分是假, 可兄弟情谊是真,儿时身子弱, 也有过由兄长背着满屋乱跑的时候。

    更小些的时候,骨头还没长好, 不让捏笔,只能看字,他便巴巴地趴在李况的书桌上,闻着那墨香,看着字帖上一笔一画落下,心里羡慕,有一回看出神了,脑袋磕在砚台上,血水流进了墨水里去,李况急得满面通红,还要强作镇定,胡乱掏出帕子按了他头上的伤口,颤着声命人去请医师。

    长兄如父,李佑身为相国,并不能时时看顾,多半时候还是李况带着他,手足情深,形影不离,直到李况到了志学之年,忙于课业,两人这才渐渐疏远。

    “大哥!”李南落仔细分辨,先是惊异,再是惊喜,“你真的还活着!”上前一把将那人抱住。

    “我活着,一直活着。”不知该叫做李况还是南宫的男子,微微颔首,相比起李南落的欣喜,他十分镇定,合拢了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夜苍穹不喜欢这种镇定,这人看李南落的眼神,就似同在看自己的所有物,有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好似李南落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

    不着痕迹的走到李南落身侧,夜苍穹等他退开来,在衣下抓住他的手,用了用力,要他小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算夜苍穹自己是个妖,也不能保证其他的妖不作妖,毕竟才出了九尾妖狐的事,一切都需要小心。

    李南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仔细审视,眼前之人确实是他的兄长李况,身上也没有妖气。

    “叫我南宫吧。”曾经的李况目光闪动,看了夜苍穹一眼,依然很平静,“这位想必就是夏栖国的夜太傅。”

    “夜苍穹,不是太傅,是他座下的大妖。”从上往下打量着南宫,夜苍穹抱着手臂回答的很干脆,也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打量。

    南宫在他的注视之下,居然神色不变,只是笑了笑,才对李南落说道:“没想到你我会在此相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爹呢?难道他也没死?”李南落镇定心神,首先想到这一问,要是真的如此……

    他的眼底有一丝希冀,盯着李况想要个回答,李况看着他,没有说话,于是李南落便知道答案了。

    其实也并不意外,只是今日太过不平常,才叫他生出不该有的希望来,李南落很快恢复过来,立时想到身边的夜苍穹。

    魏无雍知道他和夜苍穹之间的事,那他兄长是否知道?要是李况知道,又是个什么态度?拽着夜苍穹的衣袖,他想开口,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夜苍穹好似知道他的为难,只眯着眼笑着站在那里,然后忽然问道:“既然你是李况,为何又自称南宫?”

    这个问题显然问到了点子上,魏无雍和李况对了个眼色,仿佛是在确认是否就在今日要说出一切。

    从两人之间的神情看来,他们并不陌生,显然魏无雍早就知道李况还活着,可他从未提过。

    李南落神色不动,倘若李况与太子熟稔,那相国府血案,是否与皇族无关,否则,他大哥如何能淡然处之。

    “糟,时辰到了!外头的祭祀!”魏无雍却神色一变,忽然跳起来,急急忙忙整理衣冠,“你们先聊着,再不出去父皇怕是要宰了我!”

    就算魏无雍平日再乱来,对于祭祀之事也丝毫不敢大意,今日祭天,哪能误了吉时,他匆匆而去,去往宫苑的另一边。

    李南落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这个地下宫苑里有去往各处的通道,可为何宫内需要这么一个四通八达的密道。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一坐。”李况比李南落镇定,伸出手来往里引。

    一步步石阶,进了里面,也悬着宫灯,屋内锦绣和外面宫室一般无二。李况,也即南宫,踏着地上的厚毯,引他们一路走,到了一个如同水榭的亭阁里。

    手边一池锦鲤,桌上一壶清茶,这个宫苑他如此熟悉,再看他苍白面色,像是久不见光,分明就是常住这地下宫苑之中。

    外头一排排明珠照着,熠熠生辉,里面一座座宫灯,笼着细纱,将眼前照出一片蒙蒙光华来,南宫安然坐下,李南落坐在他的右手边,夜苍穹却不落座,他就站在李南落身后。

    这个李况出现的过于蹊跷,旁人看李南落都是能驱使无数妖物的大妖师,在夜苍穹眼里,他是变强了,可心肠还是不够硬,对他如此,对相国府里的人更会如此,凡是与他过往相关的,他从未忘记,这种牵绊也从未断绝。

    这是人类的通病,也是人类的宝贵之处,难以用好坏来界定,所以夜苍穹准备亲自看着,若有异状,他会在李南落下决心之前及时出手。

    南宫盯着李南落,李南落由他看着,兄长没有死,实在叫他大为高兴,可心中疑虑并未减轻,反而越发浓重。

    “既然你要我叫你南宫,那便南宫吧,敢问……你为何还活着?”李南落捏起茶盏,问得很浅淡,“当时所有人,除了我,应该都死了,正是因此,再加上那蛊雕伪装,我才会被当作凶手,假若兄长未死,为何不为我分辩?”

    此为关键。

    夜苍穹有些意外,李南落一开口就直指要害之处,这是最大的问题。

    南宫似乎也没料到,他问得如此直接,有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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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讶,随即叹笑道:“你当真不是当年的孩子了,这个问题,问得好。”

    李南落手里捏的茶盏慢慢放回桌上,惊喜过后,理智重回,“既然问得好,不如请你来回答这个好问题?我被通缉之时,兄长在哪里?”

    “当时我在宫中。”南宫也不隐瞒,他一手拿出个罐子,取了些鱼儿的饵食,洒在池子里。

    饵食是细小的虫子,鱼儿在水中蜂拥而来,南宫冷眼看着手中蠕动的虫饵,下一刻被鱼儿吞入腹中,“我在宫中,在陛下身边,其实,你是冤枉的,陛下一直知晓。”

    李南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陛下知晓,却也依然要下令通缉我,是因为蛊雕化作我的模样,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这话好像有些讲不通。”

    南宫手中那一罐虫饵,只放了一小撮,便引来鱼儿争相涌动,水面再不复原先的平静,他笑了笑,盖上盖子,拍了拍手,“你答得不错,其实陛下是有意为之,我们都知道你是冤枉的,可天下人不知道,朝廷百官不知道……”

    “你便只能背上罪名,忍辱负重,一个人走上逃亡之路,也只有如此方式,方能逼出你的潜力,如李相国那样保护你……你如何能有今日?”南宫一下站起来,朝李南落摊开双手,往他身上一比,面露赞叹,好似看一幅完成的画作,一件珍宝。

    李南落不动声色,由得他打量,心却往下沉了沉,“已经达到了你们的目的,所以我便不费吹灰之力,证明了清白,魏吴央随即昭告天下,我不是凶手。”

    “不错,其实这并不难猜,我想你早有察觉,倘若真的想将你缉拿归案,大内近卫岂会轻易撤回,当时你的能力已经觉醒,察觉到这一点,陛下和我都觉得,可以不用再逼你了。”

    “你已经陷入这个妖物所在,野兽之道,不用外力,也自有天命,推着你往前走。”

    南宫说起天地之力的时候,神色之间似乎还别有含义,李南落灵光一闪,莫名想起一个地方来。

    “天命,归梧栖?”

    南宫微怔,没料到李南落竟敏锐至此,听他说出三个字,神情一紧,“不可妄言!”

    “又是一个被归梧栖吓大的人类。”夜苍穹方才一言未发,此时突然开口。

    “不可嘲弄天命!”听他语出嘲弄,南宫面色大变,“你可知晓,因为归梧栖的存在和庇护,华胥国才强盛至今!就连陛下都不敢妄言,夜苍穹,收起你的不可一世!”

    他压低了嗓子,说得又急又快,声色俱厉。

    “归梧栖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连魏吴央也受其牵制?”这是李南落不曾料到的,眉间一蹙。

    他忽然想到,“太医局!太医局的存在就是为了归梧栖?那些炼妖师,那些药物,全是为了呈送给归梧栖,是不是?”这么一来,太医局所有的不合理之处就都说通了。

    “归梧栖与四国无关,妖物并无国界,归梧栖身负天命,是为了天下安定而存在,甚至一直以来,隐隐之间都在相帮各国皇家,稳固地位。”在南宫眼中,归梧栖不可违逆。

    李南落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我记忆中的兄长,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你叫爹李相国,却对这归梧栖奉如神明,你说你是南宫……哪一个南宫?你为何不是李况?”

    “我当年是李况,如今是南宫,其实我是谁并不重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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