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说等天气好的时候,就把不听话的大公鸡吃掉,免得早早起来打鸣。
不过现在嘛……
唐丝丝转头往院子角落里看。
那里是收拾整齐的禽窝,有鸡鸭鹅。而唯一的大公鸡正昂首挺胸,豆豆眼转来转去。
“其实打鸣也挺好,”唐丝丝念叨着,觉得这样院子里也热闹几分。
刚这样想,大公鸡就仰头咯咯叫了起来,震的唐丝丝一只手捂住耳朵,所以没听清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她就坐在院子门口的小马凳上,当侧头往村口方向望的时候,才发现是一群人骑马而来。
马蹄声阵阵,惊的院子里的鸡鸭鹅支棱着膀子乱跑。一只鸡跑出去,吓的唐丝丝手里的糖块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小孩顿时眼睛红红,蹲下来不知该不该捡起沾了灰的松子糖。
而那群骑马之人从她面前飞驰而过,扬起一片灰尘,将本就脏了的糖又裹上一层土。
她抬起头,与最后的骑马之人对上视线。
还没有院门高的小孩扎着两个发鬓,圆圆的眼睛漂亮的像是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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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少年一愣,心道妹妹正好缺个丫鬟,也不知这户人家是否愿意。
“想什么?还不快些?”
前头传来傲慢又嚣张的声音,但气息平稳,完全不像是在马背上。
少年笑了笑,暗道京城里什么样的孩子没有,怎么愣神?
也不怕得罪了前头的傅长黎。
“世子,这就来。”少年收回视线,紧随而上。
村庄里鲜少有人家养马,因此不少人都出来看。有人议论道:
“莫不是前些日子从这路过,华盖马车那户人家?”
“我瞧着像,马背上各个都锦衣华服,想必是世家大族,才有这么多贵公子。”
“我听赵屠夫说,山根底下的庄子翻新了,可气派了!应该就是那户人家来避暑。”
“打头那位穿着青蓝袍子的小公子,长的真俊呀!”
“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村民们吵闹了一阵,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过多久就到了做晚饭的时辰,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远远瞧过去,有种世外桃源之感。
春雨一手扶着腿,艰难的往回走。
大概是要下雨,所以她腿隐隐作痛,走起路来更难受。不过此刻,她左手手心肿胀如蜂蜇,倒显得腿部没那么难受了。
回到院子,就见院门半开着,而离开前还高高兴兴的小姑娘,正坐在门槛上抹眼泪。
“姑娘,怎么了这是?”
春雨顾不上身上的疼,赶忙凑了过去,急的脸色涨红道:“是村里的铁蛋又来招惹姑娘了?”
铁蛋年十岁,村里小霸王,日常就爱欺负村里小孩。
小姑娘眼眸红红,垂泪摇头。看的春雨一颗心疼的不行,温柔询问道:“那是身上不舒坦?”
说着她还探手去抚小姑娘的额头,没见发热。
“是松子糖。”
唐丝丝伸出小小的手指,指着她身边模糊不清的“土块”。
“我留给春雨姐姐的松子糖,掉地上了。”
大病初愈的小姑娘声音细细颤颤的,听的春雨心里发紧,抱着唐丝丝心生怜惜。
“我的姑娘哟!”
怎么就这么命苦?怎么就这么懂事?
一时间悲从心来,春雨泪珠子往下掉。
“春雨姐姐,你哭了吗?”
“没,我没哭。”
春雨快速抹了一把眼睛,立刻露出一张笑脸。
小主子还小,物质匮乏便罢了,她不想让小主子整天郁郁寡欢。
嫩芽一样的年纪,就该高高兴兴的。
“姑娘,我给你念信好不好?”
唐丝丝眼睛登时发亮:“真的?”
不过随即暗了下去,小声的道:“爹爹和长黎哥哥已经许久没来过信了。”
“没关系,以前的信还好好的,信物也在我这,姑娘想不想摸摸信物?”
“好!”
唐丝丝想都不想,立刻站起来,比春雨还急迫,拉着她的手进屋里。
若说着世上有谁最惦记她,除了春雨以外,就是爹爹和长黎哥哥了。
进到屋里,唐丝丝拿来板凳,认认真真的扶好。可爱的小孩做什么都是可爱的,她的小手紧紧扶住凳子,小脸紧绷抬头,一双澄亮的眸子看向房梁处。
春雨瞧见小主子的乖巧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赶忙将房梁藏着的信件和信物拿下来。
取到微凉的信物时,春月叹了口气,但还是把一个平平无奇,寸许大的鸟儿木雕取了下来。
唐丝丝两只手珍重的捧住,翘起唇角看来看去。
“若是怕掉了,就上炕坐着。”
唐丝丝乖巧坐好,总算能用手指来回摸着木雕了。
“春雨姐姐,先念爹爹写的信。”
“好。”
“吾儿丝丝,为父在边关一切都好……”
信很短,春雨几下就念完了。
捏着又薄又发黄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折叠好。
连个信封都没有,直接被包在油纸包里。
春雨低头,从寥寥几张纸里抽出一张,道:“我再给姑娘念傅世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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