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火锅店生意兴隆,价格实惠便宜,地段也好,隔两条街就是左阳大学,一到晚上和周末,到处都是年轻人。
若是没有提前预约,在晚上很有可能没有位置。
不过几人是这里的常客,从开业起就时常光顾,老板特意留下一间小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是把原先的杂物间腾出来了。
逼仄的房间,没上漆的毛坯墙面,只简单在中央放了一张方形桌,掏出一个圆洞。
房间内挤进四人后就没什么富裕空间了,张开手臂都能打到对方,这样的房间必然是无法提供给正常顾客的,但对于乔司几人来说,忙碌一天,有个热闹地方落脚,就已经足够了。
几人常来光顾小店,也曾在客人酒醉闹事时出手帮忙,安排在这样一个房间,老板心里也过意不去,经常会在点菜时打个折、多上点菜,还在几人的推脱下,执意在狭窄的空间里,安装了一台电视。
乐清道,“哎,老样子上菜,少了我们自己再加点。”
“好嘞,姐。”
在热气腾腾的房间里,把电视当作背景音也挺好的。
从对着包厢门开始的位置,逆时针的顺序,分别坐着:晓天、乐清、乔司、大熊。
电视机挂在大熊背后的墙上。
几人都是身高腿长块头大的体格,一人坐一方仍是有点挤,桌子下的腿经常磕碰到一起。
“狗熊,你踩我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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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踩回去了。
晓天痛呼,“你长长眼睛,踩错了!”
大熊一脸得意样,长腿硬是别扭地收在凳子底下,只要对方踩不到他,他可以一直忍着这个姿势。
也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对不起。”乐清这句道歉也没什么诚意。
乐清面上无所谓,脚尖一直在往对面试探。
乔司一派淡然,这样的闹剧回回都会上演,就是幼儿园小朋友都玩腻了。
她眉头皱了起来,瞥了乐清一眼,“你踹到我了。”
此时桌面下的战局在乔司的加入下,形势更加复杂。
乒乒乓乓的,这时候已经不是冤有头债有主了,能踹到谁就是谁。
砰——
砰——
桌子起起伏伏,像飘在海面上。
咚——
“停战!”
乔司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将桌脚压到地面。
中队长的身份在此时也是有用的,“吃完再说”
几人安静了,服务员进门上菜。
四人盯着红彤彤的肉菜,不知谁说了一句,“幸好陈大没来。”
偶尔大队长也会来,本就不富裕的位置更加雪上加霜,大队长人不高,但体型宽敞,占一边的位置可能还不够。
这几人没一个想他来,从入警开始说到现在的高光时刻,他们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这似乎是每个中年警察的通病,在氤氲的热气和虚假的起哄下,再精明的中年男人都会油腻起来,像个失忆症患者,一遍又一遍向年轻警察倾诉那不知被几经修改美化过的经历。
听得乔司几人都学会了捧哏。
“哎哎,”晓天侧过身坐在棕红色长条凳上,二郎腿翘起。
几人预感到他要做什么嘴角开始翘起,“你们现在条件是真好啊,什么都有,这装备那装备的。”
他拿起漏勺子,在还没放任何东西的锅底中捞了捞,什么都捞不起来,“我那时候就像这锅汤,外面看着光鲜亮丽的,警服穿起来好像很威风一样,实际上里面屁点东西都没有。”
乐清笑眯了眼睛,“不是你这样子讲的,”
她也翘起二郎腿,左腿特意斜下去降低高度,右腿膝盖搭在凳面上,“喏,二郎腿要碰到凳子上,他腿短撑不了这么高。”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放菜,锅底的辣味已经飘了出来,大熊嗅了嗅,口齿生津,嘴里仍然不忘谴责乐清,“你说说你,这顿火锅欠了多久。”
乐清端起桌角的一大盆米饭,敲在他面前,“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晶莹剔透的米粒堆得小山一样高,盆底磕到桌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那尖端的米粒向下滚落了两大块,撞上底盘后弹了起来。
趁它们还没掉落到桌面,大熊眼疾手快的接住,扔进自己的碗中,抱怨道,“轻一点嘛,浪费可耻。”
如果说人这一生中,能够肆无忌惮的吃米饭是一种福气,那除了发育时的青春期,便是特警队这帮年轻人了。
乐清也是这个打算,饭吃得越多,菜就点得越少,结账的时候心就没有那么痛。
平日里众人大多吃得都是食堂,一周会抽出一天来吃火锅,永远都是火锅。
乐清猛得意识到为什么几人的聚餐永远在火锅店了,只有这家店的米饭可以无限续盆!
她看着埋头吃饭的大熊和晓天,眼角眯起,深深的嫌弃:一群饭桶。
每人的脸色都与红油的锅底又得一拼,左阳市人并不怎么能吃辣,但几人都是人菜爱玩,实在太辣了就用米饭解辣。
“咳咳,”大熊呛得满脸通红,嗓子像是有蚂蚁再爬,密密匝匝的,又痒又咳不出来,“老板,再来两盆米饭。”
砰——
大熊身后传来一阵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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