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谢谢叔叔。”盛时安说着,咳嗽两声,“叔叔,我喉咙不舒服,下次再和你们聊。”
“好。”程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他说着,迟疑了下,挂断电话。
“怎么挂断了?我还没和盛时安聊呢!”程颂颂不高兴。
程昊也不想。
“下次再聊。”他心不在焉回他一句,伸手捏住一只汪汪队小狗,把它挂在滑索上,看着它滑下来:是挺好玩儿。
以及,又是舅舅?上次去节目组那个人?
“既然有了,就不用拆了。”盛淮把快递箱放到地上,往角落推了推,贴快递单那面靠墙角。
“别墅那边有了,爸爸家这边还没有,我可以在这边玩。”盛时安偏偏和他对着来。
“那多浪费,你一个人有几只手?不如把它送给附近的孩子。”盛淮反驳。
他反驳得有些心不在焉。头盔是怎么回事?程昊怎么得来的这里的地址?
他感谢他在节目上回护裴昱,可,糕点、玩具……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用心。
“附近没有小孩子。”盛时安看一眼舅舅。
“怎么没有?送给冯大爷家的囡囡就好。”盛淮也看一眼他。
他到底是真喜欢这玩具,还是故意给他添堵?
应该就是喜欢吧?他再早熟,也才四岁。
好好的为什么要提囡囡……盛时安被戳了心窝子,怨念地看了眼舅舅:
“囡囡才多大?”
囡囡确实太小,不过,裴昱倒是从中得到启发——玩具送给干预中心正合适。
“这个我送给别人,再另外给你买个别的,好吗?”
他询问盛时安。
当然好。爸爸说什么都好。盛时安点了头。
裴昱放下心,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其他都装好了,就剩药盒。盛淮也来帮忙——主要是看看他都在吃哪些药。
两人刚开始动手,盛时安又开口了:“程叔叔人真好。”
嗯?两人又都顿住了。
盛淮接触上盛时安的眼神,心里又一阵怀疑:怕不是,这孩子真在给他添堵?
裴昱没跟盛时安眼神接触,心里闷闷的:“他哪里好?我也……不差的。”
不就是玩具吗?他明天就去给崽买!
盛时安小脸僵了僵:他不是那个意思!
盛淮则笑出声来:“阿昱当然不差……”
盛时安花了一路,试图解释“程叔叔人虽然不错,他还是更喜欢爸爸”。
但因为他感冒,裴昱老让他“多喝水,少说话”。
他心里忐忑,加上本来就感冒不舒服,人一直蔫蔫儿的,吃完饭就一个人爬到沙发上,双目无神,自闭地反思起自己来。
张伯拿感冒药给他吃,他也没个反应。
“生病要乖乖吃药。”裴昱坐过来,接过感冒药,递给盛时安,还端着水杯,看起来,是打算喂水给他喝。
盛时安立刻“活”了过来,就着裴昱的手,乖乖把味道古怪的药水喝了下去,又咕咚咕咚吞了几大口水。
吃完药,他感受了下头上的退热贴,大眼睛骨碌一转,身体软叽叽往沙发上一倒,“虚弱”地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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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哈欠。
“困了就回房睡觉吧。”裴昱说。
“嗯。”盛时安点点头,但没动弹,略紧张地蜷蜷脚趾,看向裴昱:“爸爸……抱。”
盛淮瞥他一眼:“要是病得厉害,明天帝都就不要去了。”
那怎么行?盛时安立刻支棱起来:“我已经好了!只是为了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
盛时安确实好了。跟裴昱不一样,他这场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到现在,只是感觉有点儿困。
——像大半夜没睡觉似的。
裴昱抱他回房间,给他讲了一本书,他模模糊糊说了声“晚安爸爸”,搂着玩偶,果真呼呼大睡起来。
一夜好眠,第二天出发时,他连蹦带跳,精神焕发。
H市距离帝都不算太远,落地后又有车来接,一分钟没耽误,中午时,一家三口已经乘船在某皇家园林游湖了。
裴昱不喜欢人多,乘船游玩这种方式很适合他。
船是仿古设计,但其实是电动的,也不需要费力去摇去踩。
有盛淮控制方向,裴昱不需要操心,他和盛时安惬意吃吃零食喝喝酸奶,聊聊湖边园林建筑,然后,缓缓打了个哈欠,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垂。
“困了?”盛淮有些后悔,早知道先去酒店休息。
“不困。”裴昱昂起脑袋——五秒钟,又对自己妥协:“这里很舒服,我想躺一会儿。”
他说着,在船上躺下来,舒展四肢。
今天阳光明媚,但湖上的风并不燥热,吹在人身上是真的舒服。
裴昱不困——只是想闭目享受一会儿。
“爸爸?”五秒钟后,盛时安小声叫。
“算了,让爸爸睡。”盛淮起身,把自己的防晒衣盖在他身上,又拿身体帮他遮住直射面庞的阳光,静静看着他,目光温柔宠溺,又带着隐隐担忧。
取消了剩下的爬山逛园林行程,游完湖,盛淮直接把盛时安送到酒店,把他交给陈峰带:“你上去睡个午觉,我和爸爸……出去看场电影。”他说着,伸手覆上裴昱手背,“恩爱”地抓住他的手。
关于裴昱的病,两人商量过,决定不告诉盛时安,以免增加他的心理压力。所以看病的事,自然要瞒着他。
盛时安没有多想,愉快点头,小手一挥:“去吧,你们多玩一会儿,别太早回来!”
孩子这语气,怎么跟老父亲似的……陈峰牵了他进酒店,不由自主想。
不过,这孩子还以为盛总夫夫两个是去约会的,唉,也不知道裴先生的病要不要紧。
从前的检查结果大多可作参考,但医生评估过裴昱情况,还是给他开了几样检查。
看到有穿刺,裴昱手指不由自主在腿侧叩击起来。
“怎么了?”开始没注意,在穿刺室外等候时,盛淮才注意到他静不下来的手。
“怕疼?”他一时心疼,没有多做考虑,伸手握住他几根跳动的手指。
“不怕!”这种话题的反应上,裴昱嘴一向比脑子更快。
嘴还挺硬。盛淮下意识笑了下,又放平唇角。
笨蛋,以前是不是受了很多罪?
“怕疼也没什么丢人的。”压下杂念,他安慰他。
“我真的不怕疼。”裴昱条件反射般答。
做骨穿会打麻药,其实没多疼,他就是不喜欢那个过程,而且,这种不喜并没有因为经历过的次数变多而减少,反而一次比一次更重。
不过,被盛淮握住的手渐渐平静下来,裴昱安心了很多,就像……哥哥在他身边时一样。
“谢谢你,盛淮哥。”
他反常地不觉得被碰触难受,任由他握着,甚至在进房前,依赖家长的小孩儿一样,紧紧抓了下盛淮的手腕。
不做算了。那一瞬间,盛淮想。
然而,医生开的所有检查,裴昱一项不漏,乖乖都做了。不过,检查结果大多并不能立刻出来。
仅就他先前的检查,医生的说法和本地医生没什么区别,只是针对他最近抵抗力差的问题,建议用上有免疫调节作用的药物,需要每周注射两次。
也不需要到帝都,本地就可以注射。
盛淮稍微安心。
做完检查,天已经擦黑。
看裴昱有些疲惫,盛淮打消了带他们去吃某家米其林餐厅的念头,让陈峰订了饭送到房间。
“爸爸,程颂颂家就在帝都,他说要来找我们玩!”一进房,盛时安就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你告诉他我们在帝都的?”盛淮蹙眉。
“不是。”盛时安看了舅舅一眼,他只是想拿程叔叔“刺激”他一下,没想真引狼入室,把爸爸叼走,“中午有人在景点拍到我们,传到网上去了。”
还有这回事?盛淮看了陈峰一眼。
“相关图文已经撤下去了。”陈峰忙答。
盛淮这才放心,把注意力又转回盛时安身上:“你答应程颂颂了?”
他脸色有些严肃。裴昱折腾一下午,正需要好好休息,如果盛时安真答应了程颂颂见面,那——他就自己带他去。
看看想见面的,究竟是程颂颂,还是他程昊。
“约的几点?”他沉着看了眼腕表,下意识正了下领扣。
“没约几点。”盛时安又看了舅舅一眼,故意拉长调子,“很遗憾,程叔叔和程颂颂他们正好也出去旅行了……”
很遗憾?盛淮没什么反应,裴昱倒是愣了愣:“你……很想找程叔叔玩?”
也对,程昊是比他更会带崽崽,每次他打游戏,崽崽们都很喜欢围着他看……裴昱抿了抿唇角,不大高兴地把一个小奥特曼从口袋里掏出来——
医院有商店,他顺手给崽买的。
盛时安呆呆接过奥特曼,看见裴昱一脸失落,急得想哭:“爸爸,我不想!”
他才不想找别人玩儿,那句话是说给舅舅听的啊!
盛淮勾了下唇角:“好了,别缠着爸爸,爸爸累了。”
他说着,自己却追上裴昱,嘘寒又问暖……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某游艇上,程颂颂正遗憾。
“怎么,盛时安就这么大魅力?颂颂都不想跟哥哥姐姐一起玩儿了?”程昊大嫂、程颂颂的大伯母苏元霜笑吟吟问。
“也不是。”程颂颂看了大伯母一眼,“我想跟盛时安玩儿,爸爸也想找裴叔叔玩儿呀。”
“哦?”苏元霜看向程昊,眼神戏谑。什么妙人啊,脸上有疤,还能叫她这位小叔子动了凡心?
“我没有,别瞎说。”程昊面红耳赤。
程牧抬眼仔细看向他,心里一沉。
他这个弟弟,不认真时,放诞不羁,万花丛中过,也绝不会脸红一瞬。
“你来真的?”只有两人时,他小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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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说什么?”程昊明知故问。
“你浪荡了这么多年,想动真格的我不拦着。”程牧看他一眼,“不过他是有孩子的,我丑话说在前面,颂颂的利益,他们父子不能动。”
程昊脚步一顿,手掌有瞬间紧握成拳:“你只是颂颂「大伯」,是不是管的太宽?”
“你不用点我。”程牧声音冷静。他是程家下一任掌舵人,从小高压下成长,城府远比程昊深沉,并不会轻易被他激怒,“如果是你亲生的孩子,自然和颂颂一样,没有血缘,怎么等同?”
亲生的?程昊气笑了:“我是不如大哥会生。”
“你——”
“我养的孩子,就是我亲生的。我有多少,就给多少。大哥日理万机,不用替我操心。”
程昊说着,挤开程牧,一边快步追向前头的几个孩子,一边心头烦恼:他有多少都愿给,问题是,他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今天这么难得的机会,偏偏他又错过了,早知道不来这劳什子家庭聚会!他现在订机票回帝都,还来得及吗?
“楼下五十米,有一家进口精品超市,再就是半公里外,有家大型连锁,想逛哪个?”吃过饭,盛淮温声问。
裴昱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什么。
“也不是……一定要去。”他讪讪说。
“没关系,买点水果回来吃。”盛淮说着,拿出口罩递给他:“去近的那家,好吗?”
刚才是他疏忽了,大超市人太多,简直就是病毒集散地。
虽然觉得裴昱不会选择人多的场合,以防万一,他还是直接开口建议。
裴昱点了头。
于是三人这趟“旅行”,总算有了第二个目的地:楼下某家小型超市。
这个目的地不大像样,盛时安却很高兴,又很……难过。
前世,舅舅很忙,他和爸爸关系又不和,他印象里,他们从没有一家三口一起逛过超市。
倒是爸爸走后,舅舅……爱上逛超市,每周带他去,从一排货架到另一排货架,买一些家里并不缺的东西。
有时候他望着货架尽头发呆,就仿佛,在等着谁,会从货架那头突然冒出来。
他那时才知道,舅舅再忙,每周都和爸爸逛超市的,舅舅还说,爸爸提过,什么时候能带他一起逛一次……
“安安?”
重重咬了下唇,盛时安尝到腥甜味道,努力憋回眼泪,迈动短腿,跟上两个大人。
直到脚下一空,他被舅舅提了起来,放到爸爸推着的手推车里。
“想吃什么?西瓜会不会太凉?”他听到舅舅站在爸爸身边问。
他还是眼里只有爸爸,没有他这个小孩儿,但——盛时安抹了下眼睛,欣慰地弯弯嘴角:加油啊,舅舅。
晚饭吃得早,逛完超市,时间也还早。
“爸爸,舅舅,我想回房间看动画片,你们再去逛一会儿吧。”盛时安懂事地说着,并朝盛淮挤了下眼睛。
小鬼,跟谁学的……
不过,盛时安这话,说的倒正中盛淮下怀。
他略微紧张地看向裴昱:“我还要去买点东西,累不累?不累的话,陪我去一趟,帮我选一选?”
“哥,你要买什么?”坐上车好一会儿,裴昱才想起来问。“我不大会……选东西。”
能让他承认“不大会”的,是真不大会。至少他哥买东西,从来禁止他提意见。
“没关系,这个你肯定会选。”盛淮说着,摸出一张画展的邀请函。
“你要买画?”裴昱愣了愣。
“对。”邀请函是孟归给他的,他本来没打算接,看到地点在帝都,时间又正巧,心一动,就接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画?”裴昱十足认真地问,“我画给你啊。”
“我可不想房间像个儿童房。”盛淮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
笨笨的,但是好乖。
唔,像儿童房也不是不行……他动摇了下,但很快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办画展的是我一位朋友,今天的目标是买一幅捧场。”还有,带他逛一逛、散散心。
裴昱这才明白:“我会好好帮你选的。”
他说的郑重,盛淮开始高兴,忽然又有点儿担心:也别太认真,伤神。
“你随便选一幅就行,别看太久,我们早点回去休息——”进展廊时,他帮裴昱又加了一层口罩,唠唠叨叨叮嘱,可裴昱等不及他把他口罩拉好,已经鱼游入海,投入地看了起来。
说起来,离开学校后,他很久没逛过画展了。
因为社恐,也因为身体不好。
但他是喜欢逛的。
这个展的风格他也喜欢,看着……怎么还带一丝丝熟悉?
连续看过两三幅画,都给他同样的感觉,他终于往签名处看去:star。
“盛淮?”一道清冷干净的声音传来。
盛淮和裴昱同时回头。
“你好,黎星。”盛淮惊讶一瞬,很快不显山不露水地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他这个画展主人在,恐怕难免要应酬几句,不知道他家小社恐会不会有压力。
他想着,就见他那位温文尔雅的老同学,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不偏不倚,走到……裴昱面前:“阿昱?”
他的声音和眼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盛淮心莫名一堵。
“师哥。”裴昱叫了一声,自然亲切。
盛淮手指攥了攥。
“好久不见。”黎星目不转睛看着他,张开双臂,“抱一个,可以吗?”
“我们也很久不见。”盛淮深吸口气,横插进两人中间。
一没洗手、二没消毒,他想抱谁?
乔木好歹还知道先给自己喷一遍消毒液呢!
第54章
“你们两位?”看着盛淮和裴昱,黎星纳闷地问。
世界真小,他们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竟然有关联?不知是什么关系……
黎星想着,听到盛淮的答案,猛地呛咳起来:伴侣?!
怎么就惊讶成这样?
虽然是假的,他跟阿昱有这么不般配吗?
盛淮眸中闪过淡淡不悦,伸手扣住裴昱的手:外人面前,总还要装得像一些,谁知道审核会不会暗中调查,注意到某些细节,让他们功亏一篑。
裴昱手指动弹了下,盛淮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他又安静下来。
黎星这回是真惊讶。
裴昱不喜欢别人碰,即便是教他画画时无意碰到他的手,他都会立刻躲开。
他观察过,他并不是对某人如此,而是一视同仁。
但礼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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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接触,只要提前打过招呼,他也会接受。
视线又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黎星不动声色,和他们叙起旧——主要是和裴昱。
盛淮大致听明白了,黎星是裴昱油画系的学长,也跟裴昱师从同一位导师,当初帮导师带过他一段时间。
剩下的,盛淮就听不懂了。
黎星拿他在国外艺术圈子的见闻和所学大谈特谈——盛淮明明记得他这位老同学是斯文安静的性子,从来不知道他还是个话痨。
偏偏裴昱听得很投入,回应也不少,竟也像个小话痨的样子。
盛淮烦闷且无聊,带着商业假笑,碰了碰大约是充实展览用的一组小型黏土雕塑。
那是一组色彩明艳、奇形怪状的迷你小花盆,张牙舞爪的,很艺术,一看就不能真养花那种艺术。
盛淮随手拿起一只看了看,又放下。
“你对当代写实主义怎么看?纽约艺术学院这些年还在持续推进这种运动。”
“我一直都喜欢……具象简单的表达形式——”
裴昱说着,无意看到盛淮动作,顿住话头,从和黎星的交谈中抽离出来,伸手碰了碰那只拳头大的小花盆,把它严丝合缝推回原本的位置。
接着又转回头去和黎星说话。
盛淮看了他一眼,隔了一会儿,再次伸手,“欣赏”起另一只花盆,并再次随手放回去。
裴昱手指敲了敲,再次从谈话中抽离出来,把花盆好好归位。
盛淮勾勾唇,一辈子也没幼稚放纵过的人,像找到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专心”听着两人讲话,越是听到慷慨激昂处,越对人家的花盆雕塑兴致浓厚,甚至接连捧起好几个。
黎星彻底住了嘴。
看着裴昱认认真真把花盆一只只摆好,他神色复杂看向盛淮:“兴起做的一点小物件,你要是感兴趣,就拿几只走。”
“不用了。”盛淮一脸稳重。“家里风格不适合。”
他说着,看向裴昱,低声跟他说话:“时间不早,安安发消息催我们回去了。”
裴昱立刻点头,跟他一起,向黎星道别。
“还要在京几天?”黎星问他们。
“明天就回去了。”盛淮答。
“那巧了,我也正要回H市一趟。”黎星笑容满面,“阿昱,盛淮,我们回头见。”
见什么,他很忙。
不过,裴昱看起来……很高兴。
坐上车,盛淮正出神看着裴昱,就听他断断续续,闷声咳嗽起来。
“跟人家就有那么多话聊?”喉咙都聊干了。
盛淮说着,拧开保温杯,递上来。
看着裴昱乖乖喝水,他叹了口气:“你要是喜欢跟他说话,以后请回家慢慢聊就是。”
在那里吹着空调,一站站那么久。
慢慢聊?裴昱怔了怔:“不用。”
“什么不用?”盛淮没明白。
“不用……慢慢聊。”裴昱认真跟他解释,“偶尔……聊一次,就够了。”
好不容易熬到毕业了,要是还得像从前在学校里那样,被话痨师哥拉着说话,他会受不住。
“偶尔,是多偶尔?”盛淮心思一动,看着他问。
“一年……一次?”
学术交流,倒也不用那么频繁。
“一年一次?”盛淮忍笑。知道他社恐,不知道他这么社恐。
“不合适吗?”裴昱不大确定地问。
当然不合适,小没良心的,枉费人家对他那么亲切热情。盛淮想着,却弯弯唇角,宠溺地揉揉他脑袋:“不会,随你心意来。”
盛淮说“随他心意来”,可又不是真的完全愿意随他心意来。
到第二天赶回H市,裴昱依旧有些咳嗽,盛淮便极力劝说,想他在家休息,裴昱却不肯。
送他们到紫荆巷,盛淮前脚刚走,裴昱后脚就带了崽去“刷墙”。
——干预中心的墙绘还没完成。
因为昨天和前天都没开直播,盛淮虽然说他已经跟节目组商量过,裴昱还是觉得违背约定不好,刷墙时就开了直播。
【安崽安崽安崽!】
【两天没见,很是思念!】
【乖崽感冒好了吗?】
【姨姨亲一个mua! 】
一开播,观众的热情留言就挤满评论区。
“感冒好了,谢谢大家。”盛时安礼貌回复。
【爸爸呢?】
【安崽和爸爸是感冒还是偷偷去玩了捏?昨天可是有人抓包你们哦】
有人提起昨天的八卦,但很快又被其他内容压下:
【今天安安和爸爸播什么?】
【场景有些熟悉……】
【该不会……又是刷墙吧?】
“是的。”盛时安聪明地规避掉那些询问八卦的,回答后面的问题:“今天我又和爸爸来工作。”
【“工作”?】
【崽啊,你敢不敢让摄像头对准爸爸?】
好好的大画家,真当刷墙工不成?
盛时安看了眼裴昱,见他面对着墙,放心把摄像头转过来:“爸爸真的在刷墙。”
【好家伙,真的在“刷”墙……】
不过是用的画刷。
裴昱原本是用喷漆的,因为靠近哥哥的作品,为了跟哥哥细腻繁复的风格衔接,今天这面墙他改用了颜料和刷子,颜色也大多只用黑色。
【老师的风格好可爱!但是,不打型直接莽吗?】
裴昱插画家身份曝光,观众里多了些新人,一眼看出门道。
因为作为“画布”的墙面太大,墙绘大多是要先打型的,用诸如粉笔之类勾勒出轮廓,或者直接上投影,然后才上颜料铺色。
可裴昱面前的墙上,完全没有任何轮廓线。
【即兴发挥?】
【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即兴发挥的话……老师可以让我们定制吗?想看老师画小熊猫!】
【触发记忆了哈哈,话说安安你的熊猫小扇子还在吗?】
当然还在。
被他收在他的宝贝盒子里,连同程颂颂那把一起。
那是爸爸送他的第一个礼物,对他意义重大。
他其实不想爸爸再画小熊猫给别人。
但,这想法太自私,他没有说出来,还是乖乖向裴昱反映了观众的留言。
裴昱想了想,点头答应,但限定了主题:“只有……小动物才可以。”
于是先后有观众点了猫猫鸭鸭兔兔一堆……裴昱笔刷不停,画到盛时安都急了:“你们别点了,我爸爸手都要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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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
【爸爸画得太好了,我们有点忘乎所以,安安别气!】
虽然是即兴发挥,还要一刻不停应付观众“点菜”,但这面画到一半的墙绘依然构图和谐、风格突出,极其憨萌。
【这面墙在哪里?姨姨要去打卡!】
有观众兴奋地问。
盛时安没有回答。
这里离爸爸家不远,又是给那些和爸爸一样的小孩儿们上课用的,盛时安知道不能让外人打扰。
时间差不多了,他装作没看到那个问题,匆匆结束了直播。
“爸爸,你休息一会儿。”
“嗯。”裴昱答应一声,却没立刻从梯子上下来——刚才有人点了小狗,他脑子里浮现小黑的样子,三两笔把它画下来。
画完,他才觉得哪里不对:今天,怎么没见两只小狗过来?
蹙了蹙眉,裴昱从梯子上爬下来,问盛时安:“看到狗狗了吗?”
盛时安也摇头:“是不是在门卫爷爷那里?”
多半是了。
收好东西,裴昱带着盛时安回家。
走到门岗,却顿住脚步,犹豫再三,还是敲响门卫的门。
“收工啦?小裴老师。”大爷乐呵呵问。
裴昱点点头,看向他的值班室:“小黑?”
“小黑?哦,你说那俩狗崽子啊。”大爷摸了把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我这儿不方便养他们,送回老家给我老伴儿养去了。”
话音刚落,裴昱手指快速敲动起来。
脸色更肉眼可见的焦躁。
他不喜欢这个变化。非常不喜欢。
哥哥喜欢小黑。哥哥想养小黑。
小黑走了,哥哥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他不想哥哥把小黑养在家里,但更不想哥哥见不到它。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一时处理不好信息和情绪,急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请问您老家在哪儿?”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沉着镇定,方寸不乱。
“舅舅?”盛时安惊喜。
片刻后,盛淮带裴昱和盛时安上了他的车,去追狗。
小黑被送回H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
驱车一小时左右,就能赶到。
“别急,大叔都说了给你养,肯定能要来给你。”路上盛淮安慰裴昱。
“不,不急。”
不急?是谁的手都快把裤子抓烂了?
盛淮忍不住,又抓住他不老实的手。
有些动作一旦做了就仿佛形成习惯。
而他,在短短两天多了一样习惯:几乎每次看到裴昱的手,都想抓在手心。
车子颠簸了下,裴昱几根手指在他掌心颤了颤。
盛淮心弦也颤了颤。
轻微麻痒爬遍全身,他瞬间松了松他的手,却又忍不住,继续握住……
“小黑,是你吗?”站在一处老房子前,裴昱看着灰扑扑大变样的小脏狗,不大确定地问。
“你问它,它还能答你不成?”盛淮险些笑出声来。
“是小黑,爸爸。”盛时安很确定。不是小黑,不会这么热情地围着他们打转。
还有另外一只,明显也是小白。
裴昱也从狗狗的五官特征辨认出它的确是小黑没错,大大松了一口气。
盛淮上前跟那位老太太交涉,给她转了一笔账,把小黑买了下来。
“小白……能不能也一起?”盛时安小心翼翼问。
他喜欢小白,也不想小黑和小白分开。
盛淮看他一眼,点头答应下来。
盛时安欢呼一声,高兴地抱起小白。
裴昱却看着地上围着他鞋子转圈圈的小黑,迟迟下不去手抱。
“怎么了?”盛淮问。
“你,你抱。”裴昱磕磕巴巴看他。
好脏。盛淮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小泥狗,又看了眼盛时安:胳膊太短,抱两只有点儿为难他。
算了,盛淮伸手,捏住狗狗后颈,把它拎起来。
“叶公好龙?”上车坐好,盛淮好笑地看向裴昱。以为他一定要养,是有多喜欢,结果——
裴昱紧紧靠着座椅靠背,紧张地看着盛淮怀里的小黑,生怕它忽然脱离掌控,扑上来舔他一口。
好在它虽然闹得厉害,一直被盛淮稳稳压制,无法靠近裴昱。
“没有叶公好龙,是我哥想养。”裴昱解释。
盛淮明白过来。
“那送回别墅那边,让张伯先照料,等知远出院再交给他?”见他确实紧张不敢靠近狗狗,他立刻安排好。
这样最好不过,裴昱自然答应。
狗狗这时大约也闹累了,被盛淮顺毛顺的舒服,在他手上安静下来,甚至闭上眼睛呼噜睡起来。
“怎么和你一样……”盛淮下意识勾唇。
“哪里和我一样?”裴昱大为不解。
盛时安回过头来,看了眼在舅舅膝头睡着的狗狗,无语地看了眼舅舅,清清喉咙提醒他。
救命,舅舅好难带……
“没哪里。”盛淮含糊过去,跟他说起正事:“叶阿姨邀我们过去吃个便饭。”
他提前结束工作来找他,原本就是为这事。
前几天他致电叶知秋问过裴昱一些情况,就一直有跟她保持联系。
对方是裴昱的长辈,又一片好心,他下意识不愿拂了她面子。
“长辈一片心意,我们不好推脱。”怕裴昱不乐意,他耐心引导,“你要是累,我们只去坐坐就回来。”
裴昱摇摇头:“不累。”
他主要是怕叶阿姨提什么婚礼的事……
不过,现在倒也无所谓:现在,盛淮在他眼里是“自己人”,不存在尴尬的问题。
叶知秋果然又提了婚礼的问题,不过也只提了一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理解。”
她说着,看了眼裴昱腕上的五彩绳,眼里带笑:“小昱转性了?肯戴这些了。小时候你生病,你妈妈去给你求的平安符,你嫌痒,说什么也不肯戴。”
是很痒。
以及,他小时候不懂事。
“是祈福用的。等下雨,就摘。”裴昱说着,把手放到桌下,又呆呆看了眼腕上的彩绳。
奇怪,丑不拉唧的,想到要丢掉,怎么还怪舍不得?
“奶奶,是舅舅给爸爸编的!”盛时安时刻不忘替舅舅刷好感。
“哦?”叶知秋看了盛淮一眼,脸上笑容深切了好几分。
“我也有,我的是爸爸编的!”刷完好感,盛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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