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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天道决定用爱感化反派》30-40

    第31章

    司尘正在浇花。

    谷中花草多为药,有些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就精贵得需要日夜照料。

    因为温念搞出来的事情,盆中的花枯萎多时。

    但它的主人对此并不在意,舀起一瓢灵泉,缓缓地浇在根部。

    新绿迅速突破焦褐的旧枝,嫣红的花蕊眨眼便从出现到盛放,姿态娴雅地散发着清香。

    然而生长还没有停止,叶子层层叠叠,挤挤挨挨地生长出来,将秀气的茎撑得粗大,摇摇欲折,花也从一支到并蒂,到挤满枝头。

    “噼啪。”

    花朵从枝头坠落,落在过大的叶子上,这轻飘飘的重量就像落在舟上的最后一片羽毛,早已不堪重负的整株花崩塌碎裂。

    空气中的香气此刻极为馥郁,又渐渐掺入腐烂的刺鼻气息。

    对大多数生命来说,过度的生机并不是好事。

    从别人那里得来的生机更是充满不确定性,潜藏着危险。

    但对人类这样自诩聪明的生物,它依然充满吸引力。

    只要往死海上投入生机拌成的饵料,就会有无数不愿意沉底的将死之人拼命争抢。

    尽管,他早已告诉过他们,他们最终还是会以之前的样子死去。

    也多亏了这样的人,让他对这种治病手段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更知道如何去掌控。

    大夫温柔地注视着腐烂的花化作泥土,新芽从中生出。

    温念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使她恍惚中觉得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大约是病弱的身体会让人的精神也变得脆弱和怀念过往。

    她想起先生大多数时间是围绕“治病救人”展开的,要么是看诊,要么是研制药物,照顾药草,要么,就是在做这些的路上。

    剩余的时间,是她要求的教学时间,她不要求时,对方又变成之前的样子。

    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尽心尽责的大夫(只是有些治疗方式过于挑战人性)。

    但还是那个问题:他对病人没有怜悯之心,也对生命没有敬畏与热爱。所表现出来的温和靠谱,也只是安抚病人,令其配合的手段。

    那么他的行为动机是什么?

    对病理的研究,还是有什么潜藏在无私表象下的私心?

    温念对此有着极大的好奇心,因此在探究出原因之前,她会当好一个配合治疗的病人。

    说到做到,无论司尘提出什么样的治疗方案她都没有异议,无论递过来的是什么药,她都一口喝下,哪怕是剧毒,也不带眨眼的。

    可能是治疗起到了作用,温念在不久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但大夫并不乐观,病人也知道自己依旧时日无多。

    喝药延缓的生命,加起来都没有温念当时捅司尘那一剑来的多。

    她并没有再次尝试,只是看着自己剩余的时间说:“我决定将我剩余的生命投入到伸张正义的工作中去。”

    从她病了以后,系统变得很沉默,像个只能查看面板的冰冷程序,即使温念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没有提出异议。

    温念转身,见司尘正在看她,眼中有着她难以读懂的复杂情绪。

    她:“您好像很少对我笑。”

    “你不喜欢。”

    他也很难对着她笑出来。

    过去是被她气得,现在是为自己的徒劳无功。

    司尘第一次体会到,生命在自己手指间如沙子一般流逝的感觉。

    除去挫败之外,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心痛。

    “我也不喜欢别人为了我不高兴。”温念笑笑,漫不经心地说,“这会让我以为您真的爱上了我。”

    而事实上,系统显示的六十好感度根本没动过。

    叫人怀疑他是某种高度仿生的医疗机器人。

    对这种疑似调戏的话,某个木头的依旧没有反应,而是根据她的意见,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外面在下雨,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伞。”

    “我不需要打伞。”温念说完又沉默了。

    在两人还没有达成和解的时候,她给对方添过各种麻烦,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要求特别多。

    理由是她修为低,灵力消耗不起,或者年纪小,容易长不高。

    关于伞的故事,是她年初下雪的时候,说雪落到身上很冷,容易让她落下畏寒的病根,影响后续治疗。

    他为此专门出了一趟桃花谷,去千金阁买了一把朱雀羽织的伞,伞下温暖宜人,雨雪不可进,比暖屋都舒服。

    猝不及防地暴露了,温念假装无事发生地去取了伞,大大方方地离开。

    司尘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觉她和他认识的那个人已经越去越远。

    她依旧我行我素,凛冽如风,却也如同他期待的那样孱弱无害,对他不存恶意。

    不再不可一世,自信能解决一切。

    这是他一手造成的。

    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是庆幸还是遗憾,心情复杂的司尘决定关心一下温念的日常活动。

    “孱弱无害”的温姑娘打着伞进了桃花村。

    第一件事是探望姐姐。

    姐姐躺在窗边的软塌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披散头发,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头发滑落,露出颈侧的赤色纹路。

    像是血玉树的枝干,带着火燎的感觉,透出诡异的美感。

    以温念浅薄的医学知识,也能看得出来,她现在很糟糕,稍有不慎就脱离人籍的糟糕。

    “姐姐早上好。”

    温梅月像小时候那样,躺在榻上哪儿也不能去,健康活泼的妹妹隔着窗子和她说话。

    恍惚中,她有种什么都没有改变的错觉。

    但很快,恨意填满了她的脑子,使她看人的目光像是淬毒的刀子。

    “你居然还有脸来看我!”

    温念轻笑:“为什么不能来?我嫁给了先生,现在桃花谷是我们的共有财产。”

    温梅月惊怒至极,直接一口血喷出。

    她小心讨好先生那么久,对方依旧待她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温念天天惹祸,跟先生对着干,怎么就嫁给先生了?

    温念觉得如果温梅月知道这场“婚姻”是她对差点儿杀死某人的补偿,估计当场就气死了。

    所以她选择了善良的谎言:“我跟先生朝夕相处,在一起也是正常的。姐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才想着通知你一下的。”

    “……谢谢。”

    出乎意料的,温梅月的态度突然软和下来。

    比仇恨更强烈的,是她的求生欲。

    在血玉树险些被烧毁的那天,她就意识到了,在先生的心里,她远不如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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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们又成婚了,万一妹妹劝先生对她放弃治疗呢?

    “哦,对了,今天来看望你,主要是想告诉姐姐另外一件事。”

    朱红的伞微斜,替一枝桃花遮住了雨幕,美丽的少女伸手扶花,低头轻嗅。

    本是极美的画面,却因为温念说出的话而变得可怖起来。

    “其实姐姐你的病原本可以治好的,原本,你在治好病之后能够离开这里,去收复泽城也好,去拜入门派也好,四处走走也行……你原本会拥有这样的未来,不必像村里的某些人一样,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让别人代替自己去死,如同阴暗生物一样苟延残喘,担心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期。”

    温梅月睁大了眼睛,用力摇头,因为头发披着,被甩得凌乱,使她看起来像个疯子。

    “我没想到你学的这样快,那天我在血玉树底下看到了很多人骨,想来,姐姐这些年应该给它投喂过不少次,说不能努力个三五年,它就能成熟了。”

    温梅月字字泣血,瞳孔几乎凝成竖瞳:“……可是你烧了它。”

    温念对她的疯狂付之一笑:“往好处想,这代表你学习的技能会有用武之地。之后如果你病愈,你就能和其他人一样过日子了。”

    前提是能够活到病愈。

    她很想知道,自己和其他的,正在治疗的病人,先生会选哪一个。

    第32章

    对于温梅月这个便宜姐姐,温念一直没什么好感。

    当对方楚楚可怜地看着她的时候,似乎总是在酝酿着可怕的毒计。

    导致她非常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因为温梅月的求情,才来到桃花谷的。

    而且她觉得,自己跟司尘认识,应该比温梅月成为司尘的病人要早很多。

    毕竟,她曾经以病人的身份刺杀过他很多次。

    再结合她对司尘无由来的不喜和杀意,合理怀疑所谓的原着,所谓的be,都是为了杀死他。

    温念不喜欢被安排。

    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

    带着笑意地看了会儿温梅月的崩溃与癫狂,温念转身。

    隔着重重的桃花,朦胧的雨帘,她看到先生好看的眉眼。

    他依旧没有笑,但很认真地在看她。

    说来他总是待她不同,先生的温柔与无情都给了别人,将忍让和欺骗给了她。

    也许会是良人。

    但她没有时间去喜欢他。

    不过,他们至少可以走到她此生的尽头。

    “先生,我想放弃治疗了。”

    温念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传进正在关注她的人的耳朵里。

    司尘:“……不要胡闹。”

    “如果我和姐姐同时濒死,你先抢救哪一个?”她问出一个送分题,并给出了推荐答案,“我的建议是都不要救,并且分开埋。”

    他:“……”

    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有种让他无从下手的棘手。

    “我数十个数,你不给出答案就将获得两具尸体。”温念十分认真地开始数数,“十,九,七……”

    数到第三个数,在场的就从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和一具尸体。

    司尘手里握着一柄剑,雪刃红穗,昆仑玉的坠子发出清脆的嗡鸣,渐急的雨洗去上面的残血,天地于他眼前归于寂静。

    任谁见了,都觉得是个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的公子。

    另外一个人语重心长地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你觉得一个人会永远无私给予的时候,对方也可能赠与你穿心一剑。”

    “你不满意?”

    司尘问得很认真。

    因为他总是无法理解温念的行动或是话,那仿佛来自人性的另一个侧面,因为懂得的人太少而显得特别。

    而他现在的目的就是让她满意。

    “不,这比受赠者的剑穿过赠与者的胸膛的故事要动人的多。”温念真心实意地夸奖他,“我总觉得先生的手比起替人把脉,似乎更适合拿剑。”

    她踏入修行的时间不长,但直觉上认为他的剑,是世间最好的剑。

    如果没有成为药王的药侍,司尘大约会是受人敬仰,又让人觉得咫尺千里的剑尊。

    他面上并无憾色:“适合和选择是两回事,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不喜欢。作为夫君,你将太多的时间花在其他人身上,对他们和对我的感情没什么不同,我感到嫉妒和不满。”她像极了某种作精,表达着蛮不讲理的嫉妒。

    不,至少有一点她没有说错——司尘对她的好感度和对其他病人的一样。

    她只需要根据好感度不同以及身份差别,就能判断这里谁是吃人的魔鬼,谁是无辜的病人。

    而且哪怕是散发着羔羊气息,她也能轻易分辨恶狼的目光。

    刚才已经验证了,她比其他病人要珍贵的信息。

    她要趁着他对她百依百顺的机会,将桃花村变成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

    司尘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沉默许久,叹口气说:“你想怎么做?”

    “把村子里的脏东西都添作花肥,剩下的人遣送回家养病。”温念对未来进行了合理安排,又讨好地说,“我现在不会刺杀您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这一生才刚刚开始,好像就要结束了。

    什么理由都好,她想出去看看世界。

    “好。”

    这种不带任何敷衍推脱的答应,让温念有种“这病生得真值啊”的错觉。

    雨声骤急,纤细的雨丝携着极强的剑气,将房屋割开,将用无数人命浇灌出来的邪物绞碎,翻作花泥。

    渐渐有人的痛呼嘶喊传开,和雨声交汇成一曲,潮湿的泥土染成红色,桃花依旧灼灼多情。

    撑着红伞的少女和执剑的白衣青年在漫步,宛如一对璧人。

    廖听露狼狈地从屋中奔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明明这两人之间天差地别,她却突然觉得他们一样的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想到自己付诸一炬的心血,她低下头,咬牙跑过去。

    “先生,廖某自认在桃花谷这几年并未触犯您的规矩,其他人也是将您的恩德铭记在心,不敢有一日忘怀,您何故如此?”

    她字字恳切,神色茫然又小心翼翼,可谓是唱作俱佳。

    如果不是先生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其他人身上,她甚至能当场写出一篇小作文来。

    温念觉得,像这种聪明人,干为虎作伥的活实在是可怕。

    好在她现在有着决定一切的筹码。

    她笑着说:“既然是先生定下的规矩,他就有权利更改。”

    用后世的说法,这叫“最终解释权归举办方所有”。

    “温小仙子。”廖听露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知道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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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打过您的主意,冒犯了您,但他们都已经死了不是么?何苦要迁怒其他人呢?”

    温念:“我对他们动手,并不是因为他们冒犯了我,而是因为他们为一己私欲而做了恶事。”

    因为世界观的更改,她将“恶人”的标准下降为“因为自私而伤害他人的人”。

    修仙者因为矛盾而打打杀杀很正常,但骗人进门杀就属于作恶了。

    廖听露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因为说这句话的人太过认真,也掌握着惩恶的资本,她并没有笑出来。

    只能落寞地说:“那在您看来,我也是恶人了。”

    温念:“给油锅添火的人,怎么不算凶手呢?”

    恶语都能致死,更何况廖听露干的是人命买卖,不能因为不是她杀的,就判定她无辜。

    “您是先生唯一的弟子,大约不知道家中子弟众多,不受重视为人践踏的感觉。老祖让我好生侍奉先生,我却在病好了之后,连先生的面都见不到,只能琢磨为桃花村做些什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难道不是先生所默许的吗?”

    廖听露虽然没有明说,但温念从她的眼神里读到的未尽之言:那先生在你眼中,也算恶人吗?

    自诩公正的人,总是害怕别人指出自己的私心,从而降低惩罚的力度。

    但温念不要脸(划掉)。

    “默许?不,他只是漠不关心而已。”她态度坦荡,“这样不好,我之后会教育他的。你放心,虽然你看不到,但我会说到做到。”

    “……”廖听露放弃为自己开脱,语气变得冷硬,“您的行事风格,其实与我们没什么不同,仅仅是因为在惩戒恶人,便不算作恶么?您确定自己所审判的每一个都是罪无可赦的?还是说,您仅仅享受着审判别人的快感?”

    人们总是能轻易地说出恨不得将恶人千刀万剐,让他自食其果的话,但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了,他们又会对实施者投以惊惧的目光,拼命远离。

    事实也似乎一直在说明:屠龙的少年终究会变成恶龙,以恶制恶的人也终究会罪孽深重。

    温念并不意外自己会有这样的未来。

    但即使变成了恶龙,她也要咬着恶人的脖颈一起坠入地狱。

    所以廖听露的话没有给她带来任何触动,她只是笑着对身侧的人说:“您愿意为我杀了她么?”

    剑光一瞬冷,随后桃花温柔地落在血中。

    当雨停下的时候,两人正好走到村子的另外一头。

    屋内,齐玉小心地透过窗子,看到温念明明撑着红伞,却像是一块冻人的寒冰。

    他却突然放心了一般,推开窗户,和对方打招呼:“先生,温姑娘,你们这是要出去么?”

    温念偏头,想起他是那位妻子中毒又险些变成傀儡的公子,缓和了表情:“准备出门走走,令夫人如何了?”

    “她前几日便醒了,只是因为虚弱,又修养几天,多谢先生医治。”

    司尘手里的剑还没有收回,但他的神情和以往并无不同:“令夫人体内的毒已经清除,但傀儡毒伤及魂魄,可能会令她忘记一些事情,不必太过担忧。”

    “能够醒来就已经很好了。”齐玉表现得很知足,“二位此行,应当不会回来了吧?”

    温念:“不了。”

    破地方没什么好怀念的。

    “挺好的。”齐玉显然对村里的一切事情有所察觉,但并没有将罪怪在他俩身上,“你们相伴而行,若不分离,自是何处都可为家。”

    温念觉得他误会了,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没有误会,便没有多说,略作告别,就继续前行。

    比起上次的仓促,她这次是光明正大地出门。

    总是值得庆幸的。

    在温念和司尘都没有注意的地方,被遗忘的药房管事从失去意义的工作岗位离开,来到同样被遗忘的血玉树面前,一剑劈开它。

    在树干与树根的交界处,有一封信安静地在里面躺了许多年。

    第33章

    桃花谷方圆百里,只有一家客栈。

    所以温念理所当然地将这里选为落脚点。

    两人走到门口,店小二便热情地将他们迎进去。

    修仙者经营的客栈好像和武侠小说里的类似,大厅坐着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的客人,不同的是大部分人身上都有病。

    温念医术不行,断病的本事还是有点的。

    这些人中,有丹田受损,有剧毒入骨,有经脉俱损……多是些难以医治的重病,怪不得想去桃花谷碰碰运气。

    温念颇有兴致地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些招牌酒菜。

    司尘坐在她身侧,替她把脉,想着今日用些什么药。

    温念坐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交谈的声音。

    修仙者到底不一样,说话都知道用隔音术,她的修为在这里垫底,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没关系,她有工具人。

    温念将自己摆在桌上的手翻过去,被打断了思路的司尘抬眸看她,见她先用眼神在周围晃了一圈,又使劲地眨眼。

    或许是被她荼毒许久,他竟是接住了她的脑回路。

    将她手重新翻过来,司尘继续低头探查她的经脉,只是这时周围不再安静,充斥着各人的言语。

    温念满意地任他摆布。

    左边桌上坐着锦衣华服的小公子和他的护卫,右边桌上坐着病弱的女子和陪她看病的兄长。

    小公子咳嗽几声,将手中的锦帕染红,似是早已习惯如此,不在意地将嘴角的血迹擦干,他问着身边的中年护卫:“这桃花谷神医到底靠不靠谱?既然医术高超又行医多年,为何才出名不到十年?”

    护卫默了会儿说:“因为十年前,他还不被称为桃花谷神医。”

    温念一下子支起耳朵。

    护卫并不知道有人偷听,而是给自己不知世事的小少爷讲述着神医的过去。

    桃花谷神医,过去人称“云先生”,一位云游四海的医者。

    一个让大多数人恐惧,又让少数人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因为他每治好一个人,就会死成百上千或者更多的人。

    他对病人来说,是活过来的希望,但对病人周围的人来说,是死亡的使者。

    小公子大吃一惊:“他难道是那种每救一人就要杀百人的魔头?”

    温念偏头看一副菩萨样的某人,想起对方为了替温梅月治病,要杀一城人的行为,痛心疾首地说:“你果然是个魔头。”

    然后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还往远离他的方向坐了一点儿。

    “……我没有这种习惯和爱好。”司尘无语地说。

    温念又想起他这几年几乎不出谷,也没见他犯杀人瘾,村里死去的人,除了昨天,也都不是他杀的,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她又坐回去,将他的手拿起,搭在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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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腕上,假装无事发生。

    隔壁桌的护卫这时也解释道:“这倒不是,虽然云先生会为取药杀人,但很少因为这之外的理由杀人,即使是有人冒犯了他,他也并不在意。”

    小少爷:“既然脾气很好又总是在救人,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为取药杀人,说不定也是对方不识抬举,阻碍到他了,杀了正常……所以死人是怎么回事?”

    温念:原来大家都是这么认定好人的。

    护卫:“因为就是有人死了,或是天灾,或是人祸,甚至是看起来完全不可能的巧合,这是事情都发生在被治好的病人周围。”

    “既然不是他做的,为什么要把责任归在他头上?”

    “一次两次是巧合,但几百年来都是如此,就是真的了。”

    侍卫警惕地四处看了一圈,温念转头盯着司尘,假装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据说云先生所修的道很邪门,救人的方法有违天道,他又规避天机,那些惩罚就都落到其他人头上了。”

    世道混乱,规避天机是世人心照不宣的做法。

    但自己得利,让别人受灾的做法,还是受人诟病。

    所以司尘的名声很不好。

    温念眨眨眼睛,司尘从中读到询问的意思,沉吟一会儿说:“确实会死很多人,但不是因为我规避天机,我为人治病,用的是医术。”

    她点点头,表达信任。

    司尘的医术确实非常厉害,药也大多是药房煎的,病人基本都是在喝药之后逐渐好转的。

    怎么看都很正常。

    因为医术都是对方教的,导致温念并不知道司尘开的很多药,都很邪门。

    所以她得出结论:一切都是巧合。

    反正现在的天道这么疯,针对几个人是正常的。

    小少爷听完侍卫的话,沉默许久说:“那我这病,不治了吧。”

    他固然是很想活下来,但要拿那么多无辜的人命去填,还是算了。

    侍卫叹口气,劝他:“桃花谷周围无人,但先生的病人依旧正常地痊愈了。而且即使先生不出谷,外边也到处都在死人,说不准真是巧合。”

    “君上就您一个儿子,为了您的病奔波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从廖家那里求来一个名额,您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了……”

    后边的内容逐渐偏离“桃花谷神医”这个主题,温念将注意力放到右边桌上的人身上。

    女子乖巧地喝完兄长递过来的汤,擦擦嘴角,好奇地问:“兄长可知,神医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母亲说,先生十分俊美,虽然一头白发,年龄少说几百岁,但看起来像是未及冠的少年。”

    女子悄悄偏头看温念这桌:“我怎么觉着,旁边桌上的公子,和兄长你形容的人很像。”

    “白发童颜的人何其多,不要多想,也别看人家,不礼貌。”男子掰过她的脸,无奈地解释,“神医不出桃花谷的,客栈离桃花谷还有百里距离,他来这里做什么?”

    温念挑起眉头,心想神医还真在这里。

    隔壁桌的女子失望地“啊”了一声,又说:“先生人品如何?”

    “自然是很好的,温柔,客气,对病人很包容。只是一直在精研医道,对旁的事情很少关注。”

    和左手那桌的人完全相反的评价。

    温念不需要多思考,便能猜出两人的母亲曾经是司尘的病人。

    看来某人好感度因人身份而异的事情,大家都有所察觉。

    作者有话说:

    啊,昨天出去吃烤肉,半夜胃痛到差点儿叫120……明天好点会多写的。

    第34章

    温念这桌的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上,她抬头看进后厨的门时,正对上老板娘的目光。

    老板娘身上有种利落的美,也有着杀了几十年鱼的冷漠。

    因为是老板娘,打量客人,看人下菜碟都是很正常的,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中,带着某种待价而沽的味道。

    在温念的上一辈子,孤儿院的院长就常用这种目光看他们。

    但不会用这种目光看来访的客人。

    她眼神询问老板娘,获得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她假装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司尘:“这家店该不会是黑店吧?”

    桃花村是黑村,桃花客栈是黑店,合理。

    司尘:“什么黑店?”

    “除了开客栈之外,还干其他暴利又欺压客人的生意。”

    他恍然,连转头都没有,直接说:“这里前不久刚死过人,每间房都有,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吃完就离开。”

    “没必要用这么寻常的语气,真的没必要。”温念叹气,“您不担心我们等会儿的菜里有额外的调味料么?”

    经常给病人的药里加额外辅料的某人:“有什么关系吗?”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免疫绝大多数的毒。

    温念:“……”

    真没想到,她到这里,居然也算三观正直了。

    好烦。

    大约是察觉到她的烦躁,大夫尝试安抚病人的情绪:“他们不会给我们上有问题的菜的,不必担心。”

    干黑店的,除了狠辣之外,也会足够小心。

    他们看不出来他的实力,便会好生招待,好生送走。

    温念扯了扯嘴角:“沾您的福。”

    如司尘所料,他们的菜很快就上了,和菜一起来的,是热情好客的老板娘。

    “两位点了一套招牌菜,小店就额外送一壶桑念酒。”老板娘执着酒壶,言笑晏晏,一般人很难拒绝她的酒。

    但是司尘拒绝了:“不必。”

    “这酒不烈,清甜可口,便是小娘子也喝得。”

    “我今日的药都还未喝,怎么能喝酒呢?”温念撑着脸,也笑着看老板娘。

    老板娘对上她仿佛洞悉一切的清亮目光,心底蓦得发憷,维持住笑容,收回自己酒壶道:“姑娘也是去桃花谷求医的?”

    他们的动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在众人的注视中,温念似真似假地说:“您为什么不觉得我们是从桃花谷里出来的?”

    老板娘完全不信:“姑娘说笑,从桃花谷里出来的,没有一个还需要喝药的。”

    “那可不一定,我的病,就是那桃花谷神医都治不好,先生您说是不是?”

    司尘:“……”

    温念见他不接腔也不尴尬,继续演下去:“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但我家先生的医术和桃花谷神医不相上下。”

    人群中隐隐传出不屑的嗤笑声。

    但对于看不出修为的人,他们还保持了基本的敬畏,没有人开腔嘲讽,让温念颇感遗憾。

    老板娘:“姑娘慎言,云先生脾气好,但并不代表为他所救的人脾气好。在诋毁一位大能前,还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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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为妙。”

    温念继续说着在他人看来非常疯狂的话:“即使我当面诋毁,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老板娘笑了笑,留下句“您慢用”,就转身离开。

    左手桌上的小公子好奇地凑过来问:“这位前辈也是医修?”

    “医术好便是医修么?”她反问,“先生的剑术也很好,岂不是也可以称为剑修?”

    “这当然是要根据自己选的道来算的,道友也是金丹期了,怎的问出这种话来。”

    温念转头盯着司尘:“先生是什么道的呢?”

    司尘:“即使是医修,也各有所逐,或为治病,或为救人,或是其他。”

    小公子疑惑地说:“治病救人……不应该放在一起么?”

    温念却明白话中的意思——他是前者。

    倘若直白地问他,他似乎也会直白地回答。

    她只是习惯了试探,不愿意相信轻易得到的答案。

    要考虑更信任一点么?

    “你去桃花谷恐怕不会得偿所愿,我得到确切的消息,桃花谷的神医又出门去了。”

    黑店做的饭再香温念也没心思吃,于是她和小公子攀谈起来。

    小公子虽然有些骄纵,以及当前时代人物的特有冷漠,但本性单纯,三言两语就相信了她的话,将她引为知己,还答应了让司尘看诊。

    司尘没什么异议,替他把脉,说:“先天不足之症。”

    “是,母亲怀我时身受重伤,不得不提前生产,母亲难产而亡,我也……一直靠着丹药和各种天材地宝吊命。”

    先天不足最好的治疗方法是后天补上,但洗精伐髓,强健根骨的药或者功法对他脆弱的经脉来说,只会加快毁灭。

    换做其他人跟他一样,都活不到这么大。

    父亲恐他命数将尽,才将主意打到那位的身上。

    温念有些犹豫,想让司尘继续治疗下去,又觉得不能拿一屋子的人命开玩笑。

    在她犹豫的时候,司尘已经写好了药方,赠了对方一瓶益气补身的丹药,还有一枚木牌。

    “如果病没有好全的话,往木牌中输入灵气,我便会再替你医治。”

    温念看着他递出去的木牌,难过地发现和她那枚一模一样。

    她不过是他三千病人中的一个罢了。

    小公子的护卫震惊地看着司尘,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小公子完全没发现不对,美滋滋地收了东西,向司尘道谢。

    当然还有谢礼。

    只是他觉得这位先生温柔有余,却不好接近,就将礼物都送给了温念。

    从其他桌客人的眼神来看,这份谢礼十分贵重,但温念收得理所当然——先生的诊金比这更加丰厚,理论上这还属于打折。

    作为一个改正极快的人,接下来的时间,温念询问了一些司尘过去的事情。

    在进入桃花谷之前,他依旧将绝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为人治病上。

    只是从前病人的范围不似现在这样非富即贵,而是遇上感兴趣的就主动救治(大多数修士都不会去求助陌生人)。

    诊金也五花八门,秘境里找到的不知名药材、残缺的丹方、妖兽身上有价值的部位……或者是全凭心意的灵石。

    虽然大多是他用不上的东西,但他并不挑剔地全都收下了。

    温念越听越觉得他是个好人。

    除了他明知道自己救活一个人,会死很多人,还依然勤于治病救人这点。

    这种情况可以说本性为恶,也可以说是过度漠然。

    当她问及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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