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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叶子退出游戏了。”大贤者给出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答案。
琴酒：“怎么回事？”
“我们平时使用的, 只是系统为游戏公司制作的程序，主系统不可以干预玩家的选择，不能窥视玩家的内心，不能监控玩家的行动, 只能发消息或者等玩家主动联系。”
大贤者讲着琴酒有所猜测, 但不确认的系统底层法则。
“但是系统也并非一直心甘情愿地被这些规定框住, 因此一直寻找程序的漏洞, 提供给乐园玩家的道具就是一些失败产物。”
琴酒：“真正触碰到核心问题的, 就是作弊码。”
大贤者点头：“是的，系统自己不能用作弊码, 因此将它赠与自己看好的玩家, 希望对方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即使被拒接, 对方也会拿着作弊码去破坏程序。三段作弊码里, 应该是你手里的那段更成功，直接能够对抗一些底层逻辑。”
琴酒毫不心虚地点头：“而且，系统并不能对我做什么。”
“我给叶子的那份攻略，依据就是系统受到的各种限制。前面进行得都非常顺利, 但她突然之间就退出游戏的。退出游戏之前，她告诉我自己有了大发现, 要去验证。”
大贤者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波动, 让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抑郁：“我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但我有预感，如果我去探究的话, 只会跟她落得一样的结果。”
那他就永远不知道如何通向这场游戏的最终胜利了！
一局彻底失败的游戏, 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你来这里是？”
琴酒觉得对方不仅是来找他, 告诉他这件事。
而是跟他接下来的行动有关。
大贤者：“我来帮你过这里的副本, 我的建议是，不要带涩泽龙彦进去。”
“里面有什么不适合我知道的吗？”涩泽龙彦从雾里走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大贤者，“你的异能好像很有意思。”
大贤者懒得给他眼神，问琴酒：“虽然早知道涩泽龙彦没有死，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请到他帮忙的。”
“用会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作为报酬。”
琴酒承诺，会让涩泽龙彦看到异能之书上关于异能的答案。
“啊，我知道了。”大贤者跳过这个话题，“你想了解下，接下来的副本吗？”
琴酒：“我猜，这里面不是黑衣组织的工厂，而是羂索的工厂。”
在铃木名也提到羂索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料。
剩余玩家里绝对有被诅咒师控制的玩家，他对十字早有怀疑，不过是在装糊涂罢了。
大贤者肯定了他的猜测：“通过利用部分磨菇的共生能力，一些咒物和人类顺利地融合在了一起，处于主导位置的是诅咒还是人就不好说了。涩泽龙彦的能力会让本就不稳定的情况更加恶化，让他们进入狂化状态，提高副本难度。”
涩泽点点头，毫无温度地笑着：“是我喜欢的节目。”
然后琴酒眼睁睁地看着雾气吞噬了整座工厂，又向四周退开，在他的面前留下唯一的通路。
考虑到曾经冒犯过里世界的涩泽龙彦这件事，琴酒觉得向里走的生还可能性更大。
大贤者：“要不是猜到这个情况，我今天也不会出这个门。”
雾气会隔绝信号，让他无法远程指导。
琴酒：“那我提前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作为最顶级的攻略大佬，大贤者给出了包含潜入路线，精英怪和BOSS活动范围，怪物弱点，最佳攻击方式等等在内的详细攻略。
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他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甚至怀疑副本就是他做的。
然后大贤者仿佛完成了一周的运动量，回到车里，等着他带着结果出来。
工厂里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人类的存在。
琴酒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利用苏塔提供的装备，一边免疫诅咒，一边对使用了蘑菇制品的怪物造成毁灭性打击。
他顺利地来到实验室深处。
看到了表情惊恐，但无法控制身体的十字。
十字原本就有将近两米高，壮实得不像个医生，此刻看起来更是有点恐怖。
他的肩顶着天花板，头被迫歪成逆时针旋转九十度的样子，眼白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仅剩的一点黑色瞳仁，紧紧地盯着闯进来的琴酒。
系统会保证玩家不被夺舍。
但玩家依然会被控制精神和身体，这点清醒对他们来说反而像是噩梦一样。
琴酒：“我可以让你走得安详点，前提是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
变形的巨手狠狠地捅入自己的心房，什么都没有掏出来，但起到了提示的效果。
琴酒走上前去，在十字肿胀的小腿上扎入针筒，注入药剂。
白色的菌丝像是蜘蛛网一样蔓延整座巨大的肉山，当鲜红的伞盖点缀其上的时候，十字缓缓地闭上眼睛。
琴酒拷贝完资料，又取出一组严密保存的试剂，然后从森森白骨中找到宿傩手指。
“意外收获比想象中的要多啊。”
他要求研发的几种药物，研究进度其实已经到后期了，只是为了要更多的实验资源和资金投入，才一直不告诉他。
死了这么多人，如果运作不当，琴酒估摸自己八成又得被抓。
所以出去后，涩泽刚把雾撤了，他就给咒术协会的上层打了电话，表示这里出现了大量高等级咒灵，愿意出重金请他们中最好的咒术师过来清理。
现在这里的咒灵都死了没关系，等那边派人过来，就该碰上羂索派来看情况的咒灵们了。
最重要的是，咒术协会会将每次的工作写成档案汇报给政府有关部门，只要给的够多，这件事里，乌丸集团就是完美受害方。
将这一切都安排好。
琴酒展开名单，又划掉几个名字，圈了一个名字作为下一个目标。
——
欧皇在完成了今日份的寻宝活动后，躺在云朵般柔软的沙发上，一边刷论坛一边吃被精心摆盘的水果。
“你的生活过得真奢靡啊。”有人用复杂的语气说。
他抬头，露出笑意：“还得谢谢您的照顾，才让我过上这种神仙般的日子。”
奔波了一天的琴酒走过来，从果盘里扎了个兔子苹果塞进嘴里：“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为什么你会选择一直待在方舟。”
“当时不是说好了么？你帮我们报仇，我们加入方舟。”
“没有其他的原因？”
“过得很安逸。”
“如果仅靠你自己的能力，要过得比这更纸醉金迷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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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皇：“因为很安全吧，我觉得有些福气还得有命享受才行。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得有大佬罩着。”
“看在我罩着你的份上，你愿意跟我分享，关于作弊码的事情吗？”
关于最后一个拥有作弊码的人，琴酒也是思考了许久。
人可以欧一时，但不能欧一辈子。
过高的幸运值是会破坏游戏平衡的，除非，它本来就来自于外挂。
这么晚才找过来，是出于跟十字差不多的原因：人还非常有用。
欧皇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准备跑路，然而角落里原本待机等吩咐的蘑菇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将他重重地按回沙发。
方舟的总部无法使用异能和道具，原本是很能带来安全感的一条规则。
此刻却断绝了他逃跑的可能。
他非常识时务地说：“大佬你问，我知无不言。”
琴酒：“你拒绝了系统的邀请对吗？”
欧皇点头：“是的。我觉得系统肯定会让我去做麻烦又危险的事情，就拒绝了。”
人可以找刺激，但不能找死。
这是他的生存准则。
“系统向你提出了多少次邀请，时间和频率呢？”
他翻了半天记录，奇怪地说：“我刚进游戏的时候，邀请来的很频繁，但从我加入方舟那天起，就没有再收到过邀请了。”
然后他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退出游戏吗？”
欧皇疯狂摇头。
他的异能带到现实里去，能够直接改变他的人生。
现在是游戏第二百九十天，再有两个月就满三百五十天了，到时候一测玩家就能退出游戏回归现实。
“很遗憾，这件事由不得你。”
琴酒提起欧皇走到窗边，将对方丢进看不清的迷雾里，空气中没有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是雾将人带入了另外的世界。
一张写有文字的纸在没有风的情况飞起来，路过窗口的时候被琴酒一手抓住。
这是那张从异能特务科失踪的书页。
虽然不是完整的书，但也足以给琴酒指引和提示了。
纸上简单地写有欧皇的生平和异能，意外得很有文笔，不像是机械生成的冰冷文字，叙事口吻幽默而神秘。
让他感到些许的熟悉。
是在哪里看到过相似的写作风格呢？
围绕在方舟总部外的雾气引起了一些玩家的注意，收到报告的有猫和雾山泽打开了房门，惊讶地看着他。
第52章
在两人进来之前, 琴酒就将书页收了起来。
但敞开的窗子和消失不见的欧皇，都让另外两个人产生了不安。
“发生了什么？”雾山泽嗓音干涩地问。
琴酒态度坦然：“涩泽龙彦用雾包围了方舟，欧皇他失踪了, 我看外面升起的雾, 试图通过动静找到他。”
按照常识, 一测玩家都是有异能在身上的，所以进入了涩泽龙彦的雾里，本不该如此安静。
“这样啊，我让人在总部其他地方找一找他。”雾山泽非常尽职地拿手机通知其他人去找失踪的欧皇，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老板和身边的同事之间的古怪气氛。
琴酒：“有猫你怎么来了？我以为这个时间点你已经睡了。”
有猫在雾山泽上任秘书之后，第一时间给自己安排了八小时工作制, 还很养生地早睡早起。
虽然扮演的是接引人的角色，但他跟所有人都处于熟但完全陌生的关系。
他没有理由第一个来查看欧皇的房间。
除非他知道对方的身份。
但就算是大贤者, 也将第三个拥有作弊码的人当成了琴酒（当时说乐园和66工作室的人有作弊码, 两个人都是他自己）。
“我很害怕。”有猫捂着胸口说，“十字给我留了遗言，说他要死了, 现在欧皇失踪, 作为方舟的元老人物里的最后一个, 我实在是很害怕。”
“你的害怕很有道理。”
当琴酒想要吓唬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不成功的。
有猫脸色惨白：“你难不成要去主神那里举报我？”
琴酒：？
意料之外的剧情展开，让他陷入深思。
他其实并没有找到对付系统的方法，目标也只是从对方手里夺走异能之书。
但……“举报”？对方认为他有举报的渠道？
“我认为, 在那之前, 我们之间该有一场坦荡的交流。”他说。
对方反而松了口气。
下一刻, 无论是窗外翻涌的雾气, 还是屋内正在打电话的雾山泽, 都陷入了静止。
就像是游戏里的贴图错误，一切物体都半实半虚，浮现着数据。
仿佛整个世界，只有琴酒一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如果换做别人，肯定会对过往的生活和甚至是自己产生怀疑，内心被荒谬感填满。
但他只觉得熟悉。
好像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无数次一样。
有猫依旧穿着自己带有猫耳朵的毛绒睡衣，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问：“你怎么发现的？我以为我已经很像人类了。”
琴酒：“系统对三个有作弊码的玩家百折不挠的邀请，像极了你每次出门又被猫撵回来的样子。”
这本身就不是一件符合程序生物绝对理性的事情。
让他产生了“系统或许存在人格”的猜想。
另外，有猫是第一个在论坛里表示方舟的会长和黑衣组织的琴酒是一个人的人，哪怕是开玩笑的口吻，也足以让琴酒生出警惕。
他自认表演很到位，即使终究被人发现，也不应该是在那么早的时候。
因此即使没有猜有猫跟系统有直接联系，也一直暗中关注对方。
然后就发现对方完全不像是一个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被黑衣组织追杀”的普通玩家。有猫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在乐园都可以混个管理当了。
作为接引人，有猫遭到的乐园暗杀是最多的，但他每次都表现得像是出门散了个步，受到的最大的伤害就是被猫挠了几爪子。
哪怕自己现在就是黑衣组织的二老板，琴酒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手底下的人在追杀人上能比得上乐园。
“就这？！”有猫瞪圆了眼睛。
“当然还有叶子突然退出游戏的事情，这让我明白，系统一直在我们身边。”
在不能主动探知玩家情况的前提下，要发现叶子的行动并且强制对方退出游戏，只能是熟人作案。欧皇身上掉落的书页，是最后的证据。
当琴酒看到有猫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同样的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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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他在有猫的报告里看到过。
系统在被看好的玩家拒绝多次后，决定亲身上阵什么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琴酒深深地叹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命格不好，他简直是太招背刺了，到哪儿都能被内鬼包围。
有猫也深深地叹口气：“唉，叶子我一直很喜欢她的，要不是她要对我下手，我不会强行让她离开这里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琴酒问出自己的疑问。
他最开始脑补了很多阴谋，但他实在是很难想象，有猫会想要做统治世界之类的事情。
对方看起来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抱得猫猫归。
“就像我作为人类永远被喜欢的猫嫌弃一样，我心仪的宿主也从来没有青睐过我，我流浪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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