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着她回来?。
宫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五皇子直接被晏长裕当场诛杀,小陆氏倒是还留着一条命,不?过已被押进了天牢。洪文帝还苟延残喘着。
平息了昨夜那场宫乱后,晏长裕只去了福清宫一趟,便一直守在?了福宁宫。
小陆氏给洪文帝下的是无解的毒,而且为?以防万一,量下得极重,洪文帝的身体?完全被这毒药侵蚀了。
也就是说,洪文帝没救了。
晏长裕把杂事处理完后,听了太医所说,最后,让太医用银针唤醒了洪文帝——当然,这又会缩短洪文帝的寿命。
待洪文帝醒来?,晏长裕便把昨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
“五弟已经被儿?臣当场格杀,陆氏被关进了天牢,父皇可要见罪人?陆氏?”他甚至连皇后都省去了,换成了冰冷的罪人?二字。
洪文帝虽然中了毒,昏迷不?醒,但实际上并不?是没有意识,隐约也听见了外?面发生的事。
他张大了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嘶嘶声?,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他急得脸色涨红,整个人?显出不?正?常的状态。
“父皇无需白费力气,您的嗓子,已经被罪人?陆氏用药毒坏了。”晏长裕语气很?平静,唇角甚至微微翘了翘,又问了一次,“您想要见罪人?陆氏吗?”
洪文帝愤怒的喘着粗气。
“父皇莫急,儿?臣明白了。”晏长裕伸手为?他拍了拍胸口,沉声?说,“儿?臣知道您最是喜爱罪人?陆氏,不?过她犯得是谋逆大事,唯有一死?才能洗清她的罪孽。您放心,待到您也跟着去了,儿?臣定会把你们合葬在?一起,也算是圆了您曾与她许下的生同寝死?同穴的誓言。”
洪文帝瞪大了眼睛,整张脸泛着青白之色。
说着,晏长裕倾身,凑近他耳边,轻笑一声?,“儿?臣对您这般好,您可要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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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啊,也算是还了父皇对儿?臣的教养之恩,您说是吗?”
话音未落,他忽然拿出怀里的锦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放下时,便见那洁白的锦帕上竟染上了鲜红。
洪文帝眼珠子急转,张着嘴大口出气。
“父皇莫急,不?过是吐了口血而已,还死?不?了。”晏长裕勾起唇角,随意的把染了血的锦帕扔掉,“儿?臣这一生也不?知吐了多少血,可您看,我还活着不?是吗?”
“儿?臣虽对我母亲没什么感情,但她毕竟生了我,于我有生育之恩。既是恩,自当报答,所以一命还一命,很?公平。您要了她的命,便该还她一命,我只是送你一程而已。”
“所以,父皇,您安心去吧。”
话音落下,洪文帝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罢了,一口气没有上来?,瞪着浑浊的眼,就这样没了气息。
晏长裕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面无表情的宣布——
“父皇,崩了。”
丧钟响了起来?,震彻整个京城。
“丧钟响了,看来?是陛下归天了。”
镇国公府里,自然也都听到了这刺耳的丧钟声?。不?管心中是否敬仰洪文帝,他们面上都得做出样子来?。
很?快府中便也跟着其他人?家一样挂上了白。
洪文帝死?后,太子晏长裕继位。登基后,新皇便下令赐了罪人?陆氏毒酒。但新皇禀承先帝遗愿,不?顾朝中上下的反对,最后还是把罪人?陆氏与先帝合葬。
朝野皆叹新皇纯孝,一片赞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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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众人?心中还有隐忧,便是新皇的身体?。谁都知道新皇身中剧毒,几次垂危,就怕一不?小心,新皇便跟着先帝去了。
然就在?这时,有民间神医自荐,自称能解了新皇的毒。
新皇宣之,最终果真顺利解了毒。
一切皆大欢喜。
一晃眼,便是七日过去。这半月来?,元朝一直待在?镇国公府中,没有出门,也算是过得平静。
况且国孝期间,也无人?敢饮乐。
这一日,卫一突然来?报,说是边关那边传来?消息了。
元朝立时把人?召了进来?。
“边关那边如何了?我父兄怎么样,还有……师兄又如何了?”一见到卫一,元朝便迫不?及待地问。
“回郡主?,国公爷和二公子都无事。此次二公子还立下了大功,若无意外?,大周定能收服蛮族,届时,国公爷与二公子便能凯旋归来?!”卫一脸上很?有些兴奋。身为?大周国民,自然都希望看到自己国家强大。
闻言,元朝自然也是欣喜。
“那师兄呢?”喜过之后,元朝又想到了虞晋,顿了顿,终是忍不?住问,“见到他了吗?”
提到虞晋,卫一脸色变了变,沉默半晌,才沉声?回:“……见到了。”
果然,师兄还活着。
元朝一时不?该是喜还是难过。最终,到底还是喜多一点。
一时间,无人?说话。
许久,元朝才又问:“他说了什么?”
“这是王爷让人?交给郡主?的。”
卫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元朝。
“王爷说……是他对不?起郡主?,请郡主?,”说到此,卫一顿了片刻,才接着道,“请郡主?另觅良缘。”
“另觅良缘……好一句另觅良缘,师兄有心了。”元朝接过那封信,用力捏紧,闭了闭眼,她才把信拆开,刚一打开,便见到信上的三个大字,
——和离书。
果真没有什么意外?。
但也刺眼至极。
明明早有所料,但真到了这一刻,元朝才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平静淡然。她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郡主?,您没事吧?”候在?旁边的袭月和飞云都担忧的看着她,“王爷……王爷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说不?定是一场误会。王爷那般喜爱您,怎舍得与您分开?郡主?,您先……”
“我当然知道他有苦衷。我知道,他是迫不?得已。”元朝笑了笑,只那笑,说不?出的难看,“我也知道,他心悦我,也舍不?得我。我还知道,他送这封和离书回来?,也是为?了我好。”
可那又如何呢?
他还是舍弃了她,舍弃了他们的夫妻缘分,舍弃了他们的情谊。
“师兄有苦衷,他也很?难,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怪他。”元朝眼睛红了,可她没有流泪,“我不?怪他,永远都不?会怨他。”
她只是失望罢了。
比起伤心,失望更多一些。
便是要分开,为?何不?直接与她说?他甚至连道别的机会也不?给她,就这样自己做了选择。
“他现在?如何?”
元朝又问卫一。
“王爷受了点伤,不?过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王爷说,请郡主?一定要幸福。”
闻言,元朝笑了一下说:“那便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也告诉师兄,我会幸福的。”
“郡主?……”
袭月小心唤了一声?。
元朝没有应她,而是从怀里拿出了那只绣着青松的香囊,轻声?说:“拿剪刀来?。”
交易
边关。
“怀思, 你想好了?”
一个军帐中,卫震挥退了属下,帐里只留下了他与虞晋两人。
虞晋刚换了药, 正坐在床上。不久前, 他亲自带人夜闯蛮族王宫, 割下蛮族太子头颅的同时, 也被利箭射中了肩膀。
与这场战果相?比, 这点伤微不足道。以他?的体质,养个大半月就好的差不多了。但传进京城的, 依旧是他的死讯。
他?的死讯传回京城不久,洪文?帝驾崩的消息便传到了边关。
以卫震的意思,是要?他?回京城去。
早在虞晋到边关时,他?便把一切告诉了卫震。在师父和养父之间, 他?终究难以做抉择,所?以他?选择放弃自己。
他?当了一个懦夫。
如今洪文?帝驾崩, 没?了养父的命令,他?可以回京城与元朝团聚。但回去之后?呢?知知那般聪明,怎会不知他?的心思?
到时,他?该以什么面目面对她?
而且, 养父或多或少,也是因他?的冷眼旁观而死。如此, 他?更无法心安理得的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洪文?帝或许对不起很多人, 但从未对不起他?,相?反, 养父于他?恩重如山。
养父的死, 于虞晋而言,不是解脱, 而是更重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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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
晏长裕不会善罢甘休的。
同为男人,虞晋看?见?了晏长裕眼中的势在必得。他?不怕死,但他?也无法接受其他?人因他?而受难。
以他?与晏长裕的身份,他?们一旦争斗起来,定会搅得大周大乱,弄得生灵涂炭。
虞晋摇了摇头,下床,跪在地上,向卫震磕了一个头:“师父,是弟子有负您的教导。是我……”
“辜负了知知的期许。从今之后?,世上再无瑞王虞晋。”
元朝一刀把那只青松香囊剪成了两半。
她从来都是一个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之人,她不怨虞晋离她而去,但终究还是在意的——两辈子,她想做的从来都是第一选择。
直到这一刻,元朝才?知道,自己原来当真这般自私霸道。
元朝知道虞晋为何不回来。
可正因为清楚,她才?失望,失望至极。
若虞晋只是兄长,她自然不会对他?有这般离谱的要?求。但他?不是,他?是她想要?与之白首的丈夫。
夫妻不应该同甘共苦吗?
既如此,他?都未曾得到她的允许,凭什么先说结束?又凭什么为她做选择,只因为是为了她好?
元朝到底意难平。
“郡主,您如果伤心,便哭出来吧。”袭月飞云见?她一直不说话,只捏着?那只一分?为二的香囊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元朝却是摇头:“有什么好哭的?师兄还活着?,是一件喜事不是么?”只可惜,她的第二次婚姻还是失败了。
她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笑来,把那剪成两半的香囊给了卫一,淡声说:“派人把这东西给师兄,告诉他?,他?的祝福我收到了。我亦,愿他?安好。”
卫一收起那只香囊,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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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崩的第七日,镇国公府的元朝郡主收到了瑞王送来的和离书,两人结束了夫妻之缘。
翌日,新帝当朝宣布了瑞王虞晋的死讯。
举国齐哀。
是夜,月朗星稀。
镇国公府。
“陛下还真是喜欢夜闯他?人房间,这爱好着?实独一无二。”夜里,元朝用了膳,推开房门,便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没?忍住,直接阴阳怪气了一句。
等在屋中的正是晏长裕,如今风光无限的大周新帝。
屋里灯火通明,橘黄色的烛光映在男人的脸上,衬得他?面如白玉,越发俊秀。他?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只精致的小茶杯,似乎悠闲无比。
“准确的说,我只喜欢夜闯你?的房间。”
听到元朝的嘲讽,他?非但没?有生气,甚至笑了一声,“我对别人的房间没?有任何兴趣。”
元朝不想与他?纠缠,只冷着?脸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多日不见?,知知,我想你?了。”
男人看?着?她,目光专注,仿佛蕴藏着?数不尽的温柔缱绻。
元朝别开头,冷笑道:“我瞧,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你?又赢了,晏长裕,你?很高?兴吧?”
看?,她又失败了,她又被人放弃了。
多可笑啊。
“对,我很高?兴。这一次,又是我赢了。”
不想,晏长裕竟然直接承认了。
元朝只觉心中火气直冒,双手握成拳就想不管不顾冲上去把那混蛋揍一顿。只不过还没?等她动,便听男人又继续说:“但我也很难过。”
“……什么?”
元朝愣了一下。
晏长裕都顺利得到了皇位,还排除了异己,如今在大周只手遮天,还有什么可难过的?
“因为你?在难过。”
晏长裕站起身,朝元朝走近,到了她面前,倾身轻声说。
元朝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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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睛,不知为甚,元朝那一瞬间竟莫名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想再与他?对视,慌忙别开了视线。
这个男人太会玩心,她不能再被他?影响。
“别在这假惺惺了。”她维持着?冷脸,“我不会信你?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说给你?听。”元朝想躲开他?的视线,晏长裕却是固执的要?与她对视,“卫知知,你?难过,我也难过,我很心疼。”
晏长裕曾对她说过无数冷语,也曾对她表过心意,但从来都言简意赅,未曾说过这般缠绵至极的示弱之言。
元朝得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弦确实因此而震动。
但那不是曾经的喜欢在死灰复燃。
她很清楚。
而是曾经随着?她的死亡一起埋葬的执念,忽然被唤醒。
她曾经喜欢了一个人,用尽心神,鼓足勇气,倾尽所?有的去喜欢。只可惜求而不得,遗恨而死。
所?以哪怕那份喜欢断了,执念也没?有断。
喜欢过,自然也会留下痕迹。
倘若上一世能听到这些话,元朝想,她定然会欢喜至极吧。那时,她定会扑进男人的怀里,毫无保留的诉说自己的欢喜。
“陛下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而这一世,她再也不是那傻乎乎的小郡主了,所?以她只是冷静的说,“这些甜言蜜语,已经过时了。”
她听了,信了,又如何?
她不会再放在心上。
“过时也无所?谓,我还是想说与你?听。”晏长裕道,“曾经就是因为我说得太少了,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元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元朝忽然失去了与他?争锋相?对的心情?。她吸了口气,只如对待外人一般问:“无谓的话便不说了。我只问,陛下今夜来此的目的。”
“我来娶你?。”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如热浪一般汹涌而来。
元朝怔了一下,才?冷声道:“陛下未免太自信了一些。您想娶我,我便要?嫁你?吗?而且您还深夜来此,这算是什么?又置我于什么?”
“是你?掌中可以随意亵玩的玩物么?!”
方才?好不容易被压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元朝好是艰难才?没?把巴掌挥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却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蹙眉:“你?便是生气,也不要?伤害自己,打?我便是。”原来元朝方才?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刺破了掌心。
晏长裕掰开她紧握的手,看?着?那柔嫩白皙的掌心处冒出的血滴,抿紧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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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这样说自己。”晏长裕连那两个字都不愿提起,“卫知知,无论你?信不信,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我都是真的想要?与你?做夫妻。”
“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你?是我晏长裕,唯一的珍宝。只可惜……”只可惜他?是一条认不清自己的恶龙,只知道霸占,不知道珍惜。
哪怕是上一世,还未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看?到她难过,他?也会不受控制的心疼。可那时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这些感情?牵绊,不能落下软肋。
“我曾经弄丢了你?,可你?也知道,我是个混蛋。”晏长裕笑了一声,不以为耻,声音越发低沉,“混蛋从来都是又霸道又自私的,也是不讲理的。所?以哪怕不择手段,混蛋也要?把你?再抢回来,把你?囚在身边,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你?的话真的很多。”元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挣不动,只能冷声说,“陛下,这些废话你?说完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晏长裕似乎叹息了一声。
忽然握着?她的手放在了唇边,微微低头,在她受伤的掌心轻轻吻了一下。
一触即分?。
元朝轻颤了一下。
“如果你?不想听我说是来娶你?的,那么,我换一种说法。”说到这,晏长裕停顿片刻,才?继续道:“卫知知,朕是来与你?做交易的。”
“朕可以再许卫家百年荣华,可以护你?父兄,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换你?做朕的皇后?。此生到死都必须留在朕的身边,不离不弃。”
“这个交易,你?做吗?”
不等元朝回答,他?先补充了一句,“卫知知,你?知道的,朕不接受拒绝。”
元朝气笑了。
“陛下,在威胁我?”
晏长裕抿唇没?说话,只握紧了元朝的手不放,“朕只是在陈述事实。郡主,你?这般聪明,定然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你?,对卫家最好的。”
他?摆出这幅公事公办、客气冷疏的模样,反倒让元朝更自在一些。
不过还没?等开口,晏长裕忽然道:“你?不用急着?给朕答案。朕给你?三……三个时辰考虑,”
说着?,他?朝窗外看?了看?天色,补充:“待到明日卯时,朕再来要?郡主的答案。”
话音未落,他?便放开了元朝的手,转身,快步朝窗户走。
“对了,若无意外,下月初,镇国公与卫小将军便能回京。”
临走之前,他?扔下了这句话。
正文完结
正如晏长裕所说, 她该明白怎么选择才是最有利的。当然,那个混蛋也说了,他不接受拒绝。
所以事实上, 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元朝不知道, 晏长裕为何会从对她不屑一顾到现在的步步紧追、势在必得。他说他心悦她, 元朝听了, 但其实依旧没有感受到真实感。
并非是不信, 而是前世的印象太深。
即便知道上一世并不是晏长裕要?她死,但终究意?难平。那是一条命, 是她父母给予她的生?命。
父母生?养了她,给予她万般宠爱和保护,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这条命不值一提, 但于他们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晏长裕非杀她的凶手, 她却也是因他而亡。
所以元朝做不到?不在意?……至少现?在做不到?。但她又很清楚那个男人?的秉性,在那些朝夕相处中,她早已明白了他骨子里的强势,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执拗和凶狠。
今生?, 父亲还健康的活着,二哥顺利平安的回来, 这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团聚, 元朝不忍再?因一己?之私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师兄也还活着。
对于上一世的结局来说,如今已是极好了。
至少, 他们都还活着。
她一个人?等待太久, 太想有一个圆满的家了。
这一夜,元朝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然?其实她躺下不久, 竟就睡了过去?,甚至一夜无?梦到?天?明。待她睁开眼时,便瞧见了坐在床边的男人?,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眸子。
“醒了?”
他凑她极近,说话时,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平常清冷的眸中似带着浅浅的柔意?。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拨动她凌乱的额发,微凉的手指自她的额头轻柔的划过。
元朝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这熟悉的情景和声?音,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
直到?那丝凉意?侵袭,她才如梦初醒,头下意?识朝后仰,躲开了男人?的碰触。
男人?手指落空,停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
“陛下来得可真是早啊。”元朝从床上坐起来,没来得及先整理自己?,先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这才刚天?亮吧。”
“不早了,我?已经在这坐了一个时辰了。”男人?勾了勾唇角,竟是笑了出来。
元朝呼吸一滞。
晏长裕一个时辰前便来了,她为什么没有丝毫察觉?
“你是不是给我?用了药?”元朝冷下脸。
若非用药,这么大一个人?来她的屋里,还坐在她的床前,她怎么可能不察觉?
晏长裕唇角笑意?淡了淡:“知知,我?确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两世以来,我?有伤害过你的身体吗?”
自是没有。
便是上一世,他会对她冷语,却不会伤她的身体。
遇到?危险时,他从来都是挡在她的前面。
元朝不是不知道,只不过除了这个理由,她不想接受另一个理由。
若不是晏长裕给她用了药,那她为何在他面前还睡得这般沉?元朝不想深想,但明显,男人?并不放过她。
“知知,你为什么没有察觉我?来,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他身上的气势骤升,忽然?充满了攻击性,仿佛随时准备攻城掠战,“因为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是吗?知知,你的内心告诉我?,你是信任我?的。”
元朝有一瞬间的慌乱。
不过,她到?底已活了一世,很快便冷静下来。
她没有应晏长裕的话,只平静又似乎暗含嘲讽的说:“陛下,我?已经嫁过人?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出口,男人?身上的堡垒便轰然?倒塌,他那似乎战无?不胜的气势也在顷刻间溃败。
元朝靠他近,又对他有了解,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在她话出口的刹那,那陡然?生?出的愤怒和不甘。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已经足够了。
即便结局无?法改变,她也不准备就这样窝囊的接受。
她讨厌看到?他运筹帷幄、镇定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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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凭什么?
他让她不痛快,她自然?不会让他舒畅。
“我?与师兄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度过洞房花烛夜,陛下,应该清楚吧?”她把他方才的话还给了他,笑了一声?,“陛下尊贵非凡,难道就不在意?吗?”
怎会不在意?。
他在意?的想要?发疯。
胸腔里的嫉妒和怒火已经快要?爆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知知,你果?然?从不吃亏。”晏长裕闭了闭眼,强压下那股暴戾的冲动,“这一次,是我?输了。”
他闭着眼,像是在强忍某种疼痛。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元朝心中却没多少畅快之意?。她曾经被所爱之人?伤过,她知道那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
“反正无?论你在不在意?,事实就是如此。”元朝以一种极度冷静的态度说,“我?可以答应与你做这一场交易,但丑话说在前头,不论情不谈爱,只是交易而已。”
“陛下,您还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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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裕睁开了眼睛,转眼间,那份脆弱和痛苦便已经消失无?踪,他又恢复了平常冷静镇定的模样。
他看着她,竟当真应了一声?:“好。”
“那好,请陛下记住今日这一切是你主动想要?的。”元朝笑了笑,“如此,此后,我?会做一个合格的皇后,与您做一对让百姓敬仰的帝后。”
晏长裕说得对,这才是对她,对卫家最?有利的选择。
权力多好啊。
只要?有了权力,他们卫家就不用再?担心功高震主,不用害怕鸟尽弓藏。而她,也能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此后,无?人?再?能摆弄她的人?生?。
她不想再?被选择,而想要?做一个真正能做选择的人?。
晏长裕听懂了元朝的意?思。
合格的皇后。
只是皇后,不是妻子。
是帝后,不是夫妻。
晨光照进来的瞬间,两人?目光相对,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
须臾,晏长裕笑了笑,忽而伸手把面前的女子拥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抱得很用力,又很小心。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馨香,笑着说:“卫知知,晏长裕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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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的第二月,册镇国公府元朝郡主,曾经的瑞王妃为后。月后,帝后大婚,四方来贺,帝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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