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着傅泊冬又给她念号码,让她存好,冷淡的眼看着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像是担心她连数字都认不清。
瞿新姜把号码也存上了,“好了。”
傅泊冬这才缓和了神色,在没因病瘾失控的时候,总是显得精明又凌厉。
“上去看看你傅叔叔吗。”
“我来就是想看看傅叔叔,可是……”瞿新姜抬手,细直的手指撘在额头上,“我好像有点发热,不知道是怎么了,可不能传染给傅叔叔了。”
她的脸颊和鼻尖有点红,但唇色却又几近于无,一双眼水盈盈的,就连说话声也慢了不少。
傅泊冬沉默地看她。
瞿新姜压着声说:“我刚刚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我在门外吹了一会风,不知道怎么就吹热了。”
傅泊冬像是在看笨蛋,伸手把瞿新姜敞开的毛绒领子拢了起来。
瞿新姜没有把拉链拉得很高,是因为不想脖颈上承受压力,她会觉得难受。在毛绒领子被拢起的那一瞬,她飞快地缩了一下脖子。
“别。”
傅泊冬顿了一下,很快松手,“手拿开,我看看。”
瞿新姜贴着额头的手垂下了下去,随即傅泊冬的掌心贴上了她的额头。
凉飕飕的,和傅泊冬的小名很贴切。
“有点烫,发烧了。”傅泊冬语气不好地说。
瞿新姜抿起唇,不敢相信,又自己摸了一下额头。
“和我去挂个号看看。”傅泊冬语气强硬。
这几天傅泊冬确实很累,她没有像平时那样好好打扮,头发扎得很松,眼里甚至还有红血丝。
这样的傅泊冬看起来少了几分干练,却更让人不敢抗拒,疲惫到连棱角都不屑于隐藏,锋芒锐利。
瞿新姜连忙说:“只是吹了点儿冷风着凉了,不用看医生。”
“你不快点好起来,怎么看你傅叔叔?”傅泊冬好看的眉微微皱着。
瞿新姜只好跟着去看了医生,体温确实偏高,但还没有到打针的地步,医生只给开了一些药。
傅泊冬陪着她去拿药,把装着药的纸袋塞进她怀里,“拿好了。”
瞿新姜把纸袋捂进怀里,努了一下嘴,眼睛有点酸,“对不起。”
很小声,不细听还听不见。
傅泊冬原本是来照顾傅文咏的,现在反倒变成照顾她了。
傅泊冬脚步一顿,回头静静看了她好一会,用很无奈地语气说:“不要生病。”
“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瞿新姜心突突地跳。
傅泊冬也不上楼了,从包里摸出车钥匙,直接下了负二层,往停车场走。
刚进电梯的时候,瞿新姜本来以为傅泊冬只是按错了上下,在看到b2被摁亮的时候,她迷蒙地问:“你不上去吗。”
“不了,回去把工作机带上,省得疏忽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傅泊冬淡声说。
瞿新姜坐进了车里,怀里放着从医院带出来的药,“傅叔叔今天怎么样了。”
傅泊冬沉默了很久,好似心也跟着傅文咏重病成了一滩死水。
车驶出地下,明媚的阳光落在车窗上。
傅泊冬微微眯起眼,摸出了墨镜戴上,眼里的血丝被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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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完完全全,“还是那样。”
瞿新姜抿起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快点好起来,别让你明婧阿姨知道你生病了。”傅泊冬说,“她会担心。”
瞿新姜点头,“医生说吃了药睡一觉就能好了。”
傅泊冬扬了一下嘴角。
回了老宅,傅泊冬停好车后和瞿新姜一起上楼。
瞿新姜在傅泊冬摘下墨镜之后,悄悄地观察对方的神色。
装着药的袋子随着她走动而簌簌作响,女佣们看见傅泊冬回来,纷纷问好。
这暗沉沉的大房子多了点儿生气。
傅泊冬的头发虽然算不上凌乱,但扎得很是随意,因为起床时无暇打理,有一缕甚至翘了起来,模样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瞿新姜对傅泊冬的神情格外的敏感,好似对方的眉只微微动了一下,她就能猜出,傅泊冬的心情变了。
所以瞿新姜发现傅泊冬在皱眉,还微微抿着唇,很像在忍耐什么。
傅泊冬太擅长伪装,连带着瞿新姜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什么特工。
站在楼上打扫的女佣问:“小姐怎么回来了?”
傅泊冬说:“忘带东西了,顺便送一个病患回来。”
女佣反应过来,“瞿小姐生病了?”
病患本人连忙说:“只是着凉了。”
“屋里的暖气还合适吗?”女佣又问。
“很合适了。”瞿新姜不想给旁人造成什么负担。
上楼后,瞿新姜还在看傅泊冬,目光没有经过太多的遮掩,以至于一下子就暴露了。
傅泊冬脚步一顿,睨了过去,“你在看什么。”
在楼梯的拐角处,女佣们的身影被遮挡在视线之外,一切突然变得隐蔽而暧昧。
傅泊冬的呼吸又比平时更重了点儿,但眸光里的疏远未散。
瞿新姜心跳如雷,“你是不是在难受。”
傅泊冬没有应声。
“你是不是……又想了?”瞿新姜踟蹰着,说得很隐晦。她的眸光如羊羔一般,温润而柔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随时会被放在砧板上宰割。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傅泊冬垂下眼,竟很轻地笑了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傅泊冬不看她了,抬手把脸侧的发往后拨,在平复了气息后很慢地朝房间走去,“你在发烧。”
“我知道。”瞿新姜提着药。
傅泊冬回头,“所以不要招惹我。”
瞿新姜猛地顿住脚步。
说完,傅泊冬打开了房间的门,“今天合同依旧不作数。”
进房后,傅泊冬很快将门合起,并不欢迎外人入内。
瞿新姜应该高兴的,可是现在,她竟因为傅泊冬的话心底一空。
她刚走两步,身后刚关上的门再度打开。
瞿新姜回头望去一眼。
傅泊冬从房间里出来,大概是找到了工作机,正一边查看手机上的信息,一边不咸不淡地说:“你说的那档节目,招募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
瞿新姜没想到傅泊冬会提起这件事,“我知道。”
“我可以让司机带你回廉城,我的助理会把报名的事情处理好。”傅泊冬落在手机屏幕上的目光一抬,“如果你想。”
“可我想再看一次傅叔叔。”瞿新姜有点犹豫。
她原本对报名就有了惧意,经傅泊冬一提及,就更不想去了。
好像只要站在傅泊冬面前,她就会原形毕露,就会什么都做不到。
傅泊冬看着她,觉得在看笼里被娇惯的鸟,明明打开了笼门,却怯生生不敢往外飞。
“可以,但你要快点好起来。”
瞿新姜生怕傅泊冬看穿自己的念头,垂下眼拙劣地隐藏起眸色。
楼下的女佣们很安静,她们总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让人觉察不到房子里有别的活人。
傅泊冬已经把工作机放进了包里,抬手微微拢了一下大衣,作势要走。
瞿新姜捏住傅泊冬的大衣,用怯懦又迟疑的语气问:“真的不用我帮你吗,我只是低烧,没有关系。”
说完后,她又觉得喉头发紧,唇齿发干。
她想傅泊冬答应,又怕傅泊冬答应。
傅泊冬嘴角一扬,很认真地问:“为什么一定要帮我。”
“你看起来很累。”瞿新姜轻声说。
“你病了。”傅泊冬平静地阐述事实。
瞿新姜还攥着傅泊冬的大衣,“我只是着凉了,而且,你不是……也病着?”
傅泊冬像是给足了瞿新姜思考和反悔的时间,过了好一阵,才抬起手,指腹点在瞿新姜的眼梢。
瞿新姜没有闪躲。
于是傅泊冬很轻地笑了一声,“既然你一定要帮我,那你哭给我看,我要看。”
第34章
瞿新姜有时候怀疑, 傅泊冬的本意是想她走上演绎道路,打入娱乐圈, 再拿个影后当当。
她周身热得厉害,眼睛酸涩,好像真的可以说哭就哭。
傅泊冬手臂一动,抵着瞿新姜眼梢的温润触感在下移,像是在勾勒对方面部的轮廓。
少女的面颊,不用太多的修饰,干净又漂亮。
瞿新姜不由得屏住呼吸, 她知道自己的气息有多烫,就跟怕烫着傅泊冬一样。
可傅泊冬并没有回避的意思, 反而搭上了她的肩,只稍一用力, 她就被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一下,瞿新姜的后背抵上了墙, 头晕沉沉地仰起,只见傅泊冬那张冷漠艳丽的脸陡然逼近。
很突然。
傅泊冬倾了过去,“真想帮我?你不心疼自己,反倒心疼起我了?”
瞿新姜懵懂地想着, 她应该不是在心疼傅泊冬, 她只是见惯了傅泊冬精明冷漠的样子, 所以看不得其他了。
“想。”
“哭,我要看。”傅泊冬说。
傅泊冬慵懒悠缓的嗓音像是什么开关, 只这么一句,瞿新姜鼻子发酸, 眼圈也跟着湿润。
那双眼陡然被水汽蒙盖, 变得氤氲而柔软。
傅泊冬定定地看着, 似乎在享受着视觉上的悸动,在看见瞿新姜眼里聚起的泪近乎要流淌而出时,缓缓把头低下。
轻缓的吐息落在瞿新姜颈侧,就像温软的唇有意无意地轻触。
很轻,却激得瞿新姜僵住了肩,周身越发炙热。
傅泊冬没有立即把唇贴上去,反而抬起头,往包里摸索了一阵,有条不紊地翻出了纸巾,“帮我把口红擦掉。”
瞿新姜眼里还聚着泪,接过傅泊冬手里有印花的纸巾,小心地擦去对方的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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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面相对。
“擦坏了。”
纸巾被染红,瞿新姜擦得不够好,抹出了傅泊冬的唇线边缘。
正想用手抹去时,傅泊冬却按下了她的手臂。
傅泊冬说:“没事。”
瞿新姜还想擦拭,可双臂被不轻不重地按着,傅泊冬又把头抵到她肩上,柔软的卷发蹭在她颈边,垂在她身前。
她的衣领被咬住,被扯开了点儿,底下的牙痕露了出来。
发烧的时候,瞿新姜身上是烫的,所以在傅泊冬把唇印上那个牙痕时,她竟感受到一丝凉。
没有咬。
傅泊冬像是在重温数年前那一夜,回忆那时候的翻涌的,这样才会感受到欢愉。
但傅泊冬没有掐住瞿新姜的脖子,好像仅仅这样就已经足够。
瞿新姜头晕得好似脚下踩了云团,垂在身侧的手贴上墙,一双眼紧盯着底下半遮半露的旋梯。
一切都因为拐角的隐秘而变得越发不可告人。
过了一阵,傅泊冬推着她进了房间,她在盥洗室的门外站着,傅泊冬在门的里面。
瞿新姜手里还提着药,或许因为傅泊冬什么也没做,也或许是隔音效果太好,所以什么也没有听到。
可她心跳得很快,本来就不低的体温好似烧得更厉害了,她抬起手,捂住了嘴,轻轻呼了一口气,掌心滚烫。
等到傅泊冬从里面出来,瞿新姜已经快站不住。
傅泊冬笑了一下,说得坦诚又直白:“我没有做,本来想的,但好像只需要看你哭,瘾就过去了。”
“这样就够了吗。”瞿新姜贴着墙问。
“治病总得有点效果,才能称作治病,是不是?”傅泊冬扬着嘴角。
瞿新姜忙不迭抬手掩住了脸,只一双眼瞪着。
傅泊冬伸手去摸她的脸,拇指从对方的眼梢蹭了过去,“我再去一趟医院,你留下休息。”
瞿新姜点头,看着傅泊冬下了楼。
她感觉傅泊冬只是找了个借口把她送回来,傅泊冬并不像是会忘事的人,之所以没有带上工作机,可能只是暂时不想理会工作上的事情。
瞿新姜烧了一壶开水,又兑了点凉的,照着医嘱把药吃了。
回房后,她往床上一躺,好像明白了傅泊冬那骇人的掌控欲,也许是因为失去了一些自控能力,所以会想在别的地方弥补回来。
所以傅泊冬越发的疑神疑鬼,控制欲越发的强烈。
瞿新姜合起眼,却睡不着,总是会想起傅泊冬愉悦又慵懒的模样,好像她真的成了傅泊冬的药,但也跟着沾了瘾。
林珍珍发来了消息
「姜姜,你崴伤好了吗。」
「好了,走路没什么问题,只是跑起来还不行。」
「可别跑了,慢点儿走。傅泊冬让你出门吗,要不我们今晚一起吃个饭?」
瞿新姜坐了起来。
「今晚不行,我现在不在廉城。」
「啊?你去哪儿了。」
瞿新姜不想告诉林珍珍,她人在傅家老宅,生怕林珍珍担心。
过了一会,林珍珍又发来消息。
「不是吧,傅泊冬这么离不开你,她是不是出差了还带上你啊?我之前没觉得她对你有这么好,难道是她爸妈的意思?」
这句话好像什么陨星,轰隆一声撞进了瞿新姜的心里。
瞿新姜头昏脑热,胆大地想,傅泊冬确实离不开她,她不在的时候,傅泊冬也许难受一天也不得纾解,可是她在,她只要哭给傅泊冬看就好了。
隐约中,她有了点莫名其妙的成就感,且这成就感还建立在傅泊冬之上。
她手指一动,打着字回复。
「她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自己过去的。」
林珍珍发来一个问号,随后又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是喂你吃了什么药吗,你怎么还主动跟过去,你的脚还没完全好呢。」
瞿新姜脑子拐不过弯,烫得有点晕。
「其实是傅叔叔生病了,我过来看看,明婧阿姨也在。」
就算不说明婧,林珍珍也知道瞿新姜所说的傅叔叔是谁。
「你在傅家老宅啊?」
瞿新姜正想打字的手一顿。
「嗯。」
「你不是不喜欢傅家老宅吗,你在那里会不会觉得难受?」
瞿新姜想了想。
「来之前是挺怕的,到了之后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林珍珍发来一个倒地的表情。
「行吧,没什么问题就好,如果觉得不舒服,还是回廉城吧,说起来,傅叔叔怎么了?」
瞿新姜思考了一阵,犹犹豫豫地打字说,傅文咏生了很重的病。
林珍珍放过来一个“啊”字,对于覃傅两家的情谊,她还是有所听闻的,只是到了傅泊冬和瞿新姜这,似乎就变了味,如果傅文咏真的病重,那瞿新姜前去看望也无可非议。
「生病很难受,希望傅叔早点好起来。」
过了一阵,林珍珍又发。
「所以傅泊冬也在吗。」
「她也在,她和明婧阿姨在医院,我在老宅。」
瞿新姜回。
林珍珍可能猜到傅文咏的病不是那么简单,于是把话题给绕开了。
「那你回来之后给我说一声吧,我们下次再约饭哦。」
聊完,瞿新姜躺了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才起来,中途出了一身的汗。
醒来时,她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冰凉凉的,烧好像已经退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也不知道傅泊冬和明婧回来了没有。
瞿新姜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头发高高挽起,洗澡时有一绺沾到了水。
她裹了厚实的睡袍出了浴室,想着下楼找点什么吃的,那一绺垂下来的湿发在身后晃晃悠悠。
楼下亮着灯,年轻的女佣大概到了回家的时候,屋里看不见什么人影,只有两位年长一些的还在。
瞿新姜想去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走近时看见饭桌边上坐了人,是傅泊冬。
傅泊冬听见趿拉拖鞋的声音,咽下后才回过头,“好点了吗。”
瞿新姜讷讷说:“好多了,应该退烧了。”
餐桌上,傅泊冬的面前放着煎好的羊排,看起来才吃了两口。
傅泊冬朝远处年长的女佣招手,“陈姨,家里的体温计在哪里。”
陈姨笑了一下,“我去取来。”
瞿新姜坐在了一个离傅泊冬不远不近的位置,没有远到隔桌相对,也就隔了一个位置。
傅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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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没说什么,垂着眼切羊排,“饿了吗。”
“有点。”瞿新姜又撒谎了,其实不止一点,她从白天睡到了现在,午饭没吃,其实饿得有点难受了。
傅泊冬切羊排的手一顿,看见陈姨拿着体温计过来,吩咐说:“做点清淡的,再榨个果汁。”
陈姨把体温计递了出来,转身进了厨房。
这体温计是夹腋下的,傅泊冬甩了两下,伸到了瞿新姜面前,“会用吗。”
瞿新姜接了过去,“当然会啊。”
体温量好,果然已经恢复正常。
傅泊冬又继续切羊排,“陈姨说你睡了一天了,你今天没吃什么,所以先吃点清淡的,如果想吃羊排,明天让陈姨给你煎。”
瞿新姜飞快地把目光从傅泊冬面前移开,舌尖抵了一下脸颊,“好。”
过了一会,陈姨把熬好的粥和榨好的果汁端了过来。
瞿新姜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粥,差点被烫着了舌头。
傅泊冬放下刀叉,陈姨见状把烫热的毛巾递了过去。
她边擦着手边说:“你明天可以去医院看看你傅叔叔,然后我会让司机把你送回廉城。”
瞿新姜愣住。
傅泊冬又说:“助理也会安排好时间,带你去报名,节目组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我把你在校时候的音频发了过去,导演听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你还是得去一下报名现场,走个流程。”
这一番话下来,瞿新姜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因为傅泊冬安排得太过妥当了。
傅泊冬把擦了手的热毛巾放在了桌上,十指交叠着撘在桌边,“你不用担心什么,明天助理会提前告诉你该做什么,结束后司机会把你送回岭洋。”
瞿新姜垂着眼,唇微微抿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可能是因为傅泊冬安排得太过妥当了,她感觉自己像是皮影戏里面的小人,并不需要多余的意识。
傅泊冬看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才问:“你是觉得还有哪里不妥?”
“没有。”瞿新姜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含进嘴里。
傅泊冬点头,“没有就好,一会吃完了早点休息,我得去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
瞿新姜侧着头看对方起身,把含在嘴里的粥咽了下去,“今晚还要……帮你吗。”
边上还有佣人站着,她不敢说得太明显,因为她和傅泊冬之间的关系,暧昧到非比寻常。
傅泊冬站着,垂视时目光柔和了许多,“今天足够了,不用。”
然后瞿新姜看着傅泊冬上楼,用勺搅了一下碗里的粥。
陈姨在边上微微弯腰问:“是粥的味道淡了吗。”
“没有,”瞿新姜连忙说:“很好了。”
吃完,瞿新姜坐在客厅里玩了一会手机,还调成了静音,省得吵着了傅泊冬。
陈姨给她拿了张小毯子盖腿,还取了一些小零食过来,“小姐说您喜欢吃这些,我下午时去买了一点。”
瞿新姜看着碟子里的干果和果冻,欲言又止。
她打开了林珍珍的聊天框,把报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打字的手顿了好几次。
「就是这样,可是傅泊冬安排得太周密了,她还找到了我在学校的音频,似乎替我打点了许多……我不想这样的,她是不是觉得,凭我自己的本事,做不到这些?」
过了好一会,林珍珍才回复了她。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觉得,像傅泊冬那样的人,她可能比较喜欢万无一失,对于自己的事情,她大概也会提前把一切都安排稳妥。更何况,你唱得那么好,她怎么会信不过你呀。」
「我不知道。」
「你在傅泊冬面前,是不是把自己贬低得太厉害了。」
第35章
偌大一个惊雷破雾而来。
瞿新姜看见林珍珍发来的信息时, 慌乱地捏紧了手机。
她着急得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用来解释自己那些略显卑微的行为,尝试把理由都推到傅泊冬的头上, 可是她忽然发觉, 她越是抬高傅泊冬,自己就越显低微。
林珍珍没等到回复, 输入了很久又发过来一行字。
「你不要老拿傅泊冬和自己比, 傅泊冬不一样的, 她站得太高了, 她从以前起就不一样。」
好像确实如此, 傅泊冬一直……都很特立独行。
不由自主的,瞿新姜所有的对比方都成了傅泊冬,傅泊冬这个名字, 从以前开始就像是磐石一样,紧紧压在她的心头上,让她喘不过气。
所以她在傅泊冬面前犯了错,傅泊冬并不宽容, 她也不能给自己宽恕。
所有人都太看重傅泊冬了, 不论是关心她的覃小琉、姥姥和姥爷, 还是圈里其他的人。
她有时候会希望在覃小琉那里听到一句夸奖,可是覃小琉只会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瞿漛身上,然后施舍她一句——“如果你能有傅泊冬一半好。”
“多学学傅家的姐姐。”
“文咏的女儿,是真的聪明。”
“那个孩子, 似乎很让人省心。”
所以她羡慕傅泊冬, 越来越羡慕傅泊冬。
林珍珍发来语音。
“你别想了, 也别和傅泊冬比, 要不……你和我比吧?你看你现在挣得比我都多了, 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瞿新姜越想越觉得难过,动了动手指头。
「我只是想起了以前初高中的事情,还有更小的时候,你说我是不是浪费了很多机会,荒废了很多时间?」
林珍珍沉默了很久才打字。
「机会还会有的。」
瞿新姜抱着毯子。
「如果那时候我像傅泊冬一样认真,我能做到她一半那么好吗。」
她打字的时候,又想起了覃小琉,她觉得覃小琉应该是有点怪她的,她没有傅泊冬那么争气,所以瞿漛并不是那么重视她,不被重视的爱,在外人看来大概很像纵容。
覃小琉太爱瞿漛了,也被瞿漛骗得很深,伤得很深,以至于她从楼顶一跃而下的时候,谁也没有考虑。
瞿新姜那时候觉得,她的出生是一个错误。
她悬起的手指一落,又在屏幕上轻敲了几下。
「好像不能,傅泊冬太厉害了,她的一半也很难达成。」
林珍珍发来一个愤怒的表情,后面跟上一句话。
「咱们不说她了。」
「可是我想说。」
「……」
「你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这么想了。」
「我最近才意识到。」
「你的参照对象里,难道只有傅泊冬吗。」
瞿新姜不知道。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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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是不是因为觉得比不上傅泊冬,就什么都不去做?」
「以前钢琴比赛,老师明明说你能拿奖的,可是你没有参加,只是去看了一眼傅泊冬留下的奖杯。」
「还有一些竞赛,你也从来不会报名,可是我看得出来,其实你挺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去问老师,傅泊冬以前的竞赛成绩。」
旁观者,总是看得很清。
瞿新姜抿起唇,把搂在怀里的毯子拉了起来,遮到了下巴。
林珍珍还在打字。
「这么说的话,我好像发现了,但凡是她拿过奖的,你都不会去尝试,你……是在自暴自弃吗。」
瞿新姜愣了一阵,心想,是这样的吗。
「你没有发觉吗,傅泊冬一直在无形之中影响着你。」
瞿新姜突然觉得头疼,好像发烧刚好,又病起来了。
「这么明显啊。」
「不一定对,只是我是这么猜的,因为我也曾羡慕过你的生活,那时候你看起来总是很开心,不用想着该怎么挣钱攥钱。」
「后来你到了国外,各种玩乐几乎都不会落下,都是傅泊冬不会参加的,我以为你只是单纯想避开傅泊冬,现在想了想,是因为这样用不着和傅泊冬对比吗?」
林珍珍后面接了个哭哭的表情,又说这只是自己猜的,要是猜得不对,拜托她不要生气。
瞿新姜怎么会生气,她只是恍然大悟。
她也以为自己去喝酒蹦迪,只是想避开傅泊冬,可是她和傅泊冬明明隔在大洋的两边,她想避开的哪里是傅泊冬,而是和傅泊冬的对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只是她忘记了,对比从来不会因为距离而被磨灭。
「不说她了吧。」
林珍珍说。
瞿新姜也不想谈论傅泊冬了,回了一句。
「不说她了,傅叔叔生病了,她很难过,这时候说她,不好。」
「你还是说起她了。」
「啊。」
「你别和她比什么,要是大家都一样,那岂不是满世界都是克隆人了。」
瞿新姜觉得林珍珍说得在理,于是被短暂地被安慰了一下。
她本来想等明婧回来的,但是明婧今天似乎不会回来的样子,近十一点也没有到家。
傅泊冬百忙之中抽空给她发了消息。
「去休息,我希望明天是带你去看我爸,而不是带你再看一次医生。」
瞿新姜只好趿拉着拖鞋放慢了步子上楼,洗个澡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大厅的沙发上留着明婧回来的痕迹,因为明婧没有把毛线带走,那团毛线又变小了点,毛衣上已经织出了不少花纹。
但明婧依旧很早就出门了,瞿新姜没能碰见她。
餐桌上放着两份不同的早餐,一份是傅泊冬,另一份看起来清淡许多的明显是瞿新姜的。
瞿新姜吃了一半,傅泊冬才从楼上下来,依旧是穿得很简单到可以称作是朴素,头发随手扎起,脸上没怎么修饰,只是为了让气色看起来好点,涂了一层薄薄的口红。
昨晚才和林珍珍聊了傅泊冬,瞿新姜哪里敢看她,一直低着头,眼只盯着碗里的清汤面。
傅泊冬拉开椅子,忽然朝瞿新姜看去,“不舒服?”
瞿新姜抬头,飞快地眨了一下眼,“没有,已经好了。”
一顿,她又说:“不信我再量一次体温给你看。”
那模样,像是怕极傅泊冬不带她去医院看傅文咏。
傅泊冬笑了一下,“那还是得再量一次体温,我看看。”
陈姨把体温计拿来,在瞿新姜吃完后,让她又量了一次。
体温果然稳定了,瞿新姜松了一口气。
“是吧,真的好了。”
傅泊冬吃完擦了一下嘴唇,又补了点口红,“走吧,早点出去。”
瞿新姜点头,跟着傅泊冬进了车库,坐在副驾上老老实实地系好了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见老宅越来越远。
这次到医院,直接略过了在楼下等待的环节,傅泊冬直接带着她进了病房。
傅文咏躺在床上和明婧说话,在看见瞿新姜和傅泊冬来时,露出了一点笑容。
瞿新姜见明婧要给她搬椅子,连忙自己把椅子搬到了病床边,她不敢多看傅文咏,因为傅文咏如今的样子太过虚弱消瘦了,有点触目惊心。
傅文咏却在看她,这么虚弱了却还在开玩笑,“在那边住得怎么样,我和明婧不在家,不知道家里的佣人会不会偷懒。”
“不会,大家都很好。”瞿新姜轻声说。
傅文咏眸光柔和,“那就好,如果住得习惯,多待几天,让小凉带你四处转转。”
明婧也点头,“你好多年没来了,幸安还是挺好玩的,好吃的也多,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四处走走吃吃?”
瞿新姜朝傅泊冬看去,因为她的时间已经被傅泊冬安排好了,在幸安玩乐并不在计划之中。
傅泊冬坐在边上,“她还有些工作要忙,今天我会让司机把她送回廉城,等忙完这阵,我再带她四处走走。”
“嗯,还有点事要做。”瞿新姜说。
其实她有点羞愧,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在工作。
傅文咏一听,嘴角微微扬起,“好啊,工作是要认真对待的,听说你在学音乐,也好,覃傅两家没有搞艺术的,你有自己的爱好,很好,一定要坚持。”
“我会的。”瞿新姜垂着眼,稠密的睫毛颤了一下,跟她的心一样。
明婧笑了一下,“以前小凉也喜欢,可惜家业拖累了她。”
“没有,我都喜欢。”傅泊冬说。她看着傅文咏,语调显得很柔和,“如果姜姜有需要,我会在任何方面提供支持,爸你不用担心。”
傅文咏又问:“什么时候回廉城?”
瞿新姜朝傅泊冬投去一眼,她不知道傅泊冬给她安排的是什么时间,于是有点紧张,像是上课被点到名一样。
傅泊冬微微倾着身,似是担心傅文咏听不清楚,“来看了您就回去了,我安排了司机。”
“好孩子。”傅文咏轻叹了一声,“下次不用为了看我特地走这一趟,多费劲。”
这“下次”听得瞿新姜心一堵,突然就慌乱了起来。
傅泊冬和明婧却像是习以为常,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明婧伸手去拍了拍瞿新姜的手背,“既然这样,早就回廉城也好,不要耽误了工作,以后……有空了再来。”
简单聊了一阵,傅泊冬把瞿新姜送下了楼,离开病房的那一瞬,眼里有难掩的疲乏。
瞿新姜脚步一顿,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越距,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廉城?”
“再过一阵。”傅泊冬头一回给不出一个明确的回答,她朝瞿新姜看去,很无奈地笑了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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