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为了师妹我残血挑战修真界》80-90
🔒81 ? 逃出
◎作诗一首◎
二号看着手中麻雀样子的传讯符笑了笑。
裴远之自从上次丢了人之后每日都浑浑噩噩的,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是很重要的时刻他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传讯内容两人已经知晓,是有关合欢宗的事情。
其实冷月宫与正阳门也算是结下了梁子,若不是二号刚好路过, 这传讯符他们根本就不会接。
看着目光呆滞的裴远之, 二号故意询问他的意见:“裴师兄怎么看?”
裴远之抬起头, 他想要冷笑,可如今对方的身份比他要高贵得多,他不甘心又只能垂下头, 不再言语。
二号叹息一声,似乎在替裴远之惋惜:“师兄不必如此,不过一次挫折, 我相信师兄总能站起来。”
裴远之终于有了动作, 他直接捏碎了身下椅子的扶手,愤恨至极道:“你还好意思谈未来,你将掌门师叔害得人事不省,你就是想要毁了正阳!”
二号一脸平静,她似乎不理解裴远之所说的话:“我知裴师兄一直不喜我, 若师兄觉得我碍眼,我走便是, 何故辱我清白。”
说罢作势要走。
裴远之咬牙叫住她:“回来!”
其实裴远之巴不得她离开,只是这人将承载正阳门气运的流风剑给拔走了, 偏生那流风还认她为主。
若要留下剑倒也可以将人杀了, 可是师叔还昏迷着, 正阳门的丹修齐齐去治都没有治好。
正阳门甚至去请了百花谷的丹修, 可那医术精湛的丹修过来瞅了一眼, 径直背包走人。
长老们好说歹说才将人拉住, 却只得了一句:“不敢治,你们宗主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能?”
在这修真界若要往上就要争抢,争抢过程中难免会结下一些仇怨,可掌门师叔做事一向谨慎,哪里能得罪到得罪不起的人。
按理说这门派管理之事也轮不到齐洱这一个小辈,只是掌门刚昏迷不久就有老祖宗托梦指定让齐洱代理。
齐洱重新回到位置上,她将手中的传讯符损毁:“正阳弟子中被合欢祸害的也有不少,只是虽知道合欢宗位置,却进不去,如今有人愿意接应,正好去讨回这一笔债。”
二号屈指敲击扶手,看着裴远之又笑:“师妹没有接手正阳的野心,因此事事都与师兄说,师兄也该信我。”
裴远之冷眼望她,并不言语。
二号并不在意,她只是一脸正气却又像意有所指:“像这等用邪门歪道修炼的魔门,我们正阳身为名门正派定不能放纵他们。”
“你说是吗?师兄?”
裴远之抿紧唇,低声回应:“是。”
两人谈话结束后,二号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闭上眼睛开始联系齐舒媛。
“主人,正阳已准备好讨伐行动。”
脑中传来牙齿摩擦的咯嘣响声,随后二号就听到她那个英明神武的主人气炸的声音:“她竟然说我是个孩子。”
齐舒媛生气很少大喊大叫,通常声音会变得压抑阴沉。
二号不知前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眉头一皱问道:“主人说什么?”
“她、竟然、说我是孩子。”
二号疑惑:“谁说您是孩子?”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齐舒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又说:“我知道了,必要的话将事情弄大些,你对正阳的掌控情况如何?”
二号看着窗外的橘红色天空,即便冷静如她,面对这样的战果也忍不住得意,不过声音还是平淡:“他们虽对我有所顾虑,但我做事妥当,他们放松了警惕。”
“只要所做之事看上去合理,我就能随心所欲。”
齐舒媛夸赞一句:“做的不错,不愧是我最优秀的傀儡。”
这下齐洱是真的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难得失态,带着几分雀跃:“谢谢主人。”
齐舒媛还在被扶声拉着跑,可是很快局势就变得不妙起来。
那柳清苑应是通知了合欢宗的所有弟子,现在她和师姐被一群弟子给包围了起来。
扶声直接发动魇术,又从包围中逃了出来,她先去找了程婉,二话不说将人拉走。
出宗处的传送法宝已被团团包围,而且那些弟子的修为多是元婴,扶声将齐舒媛丢给程婉,不舍地看了两眼后对还不在状态的程婉说:“我会努力顶住,你带她走。”
“不许嗑瓜子!”
程婉被这一句弄得更懵:“什么瓜子?”
扶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蠢,可现在她来不及解释了。
齐舒媛想要上前却被程婉一把拉住,她使劲挣了几下挣不开,看着师姐的红衣被各种颜色的衣物淹没,发出痛苦的叫喊:“师姐!”
程婉看着扶声大杀四方的样子忍不住倒吸凉气,惊叹道:“一个元婴初期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扶声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唇间染血,出招却越发凌厉。
扶家剑法本就一绝,而她在出招之前会先用魇术迷惑对方心智,在这之前她还获得了原主的全部记忆,久病成医,扶声亦明白人体最脆弱的那些地方。
但双拳难敌四手,扶声灵气迅速枯竭,她从灵戒中取出回元丹吃下,那动作又流利起来。
灵力枯竭后又充盈,如此逞强几次,扶声脆弱的灵脉很快支撑不住。
但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下,她的修为突破到了元婴中期。
齐舒媛在旁边看着,觉得时机已至后她传音给扶如是:“现在动手。”
暗处的扶如是接到指令后将身后宫殿的柱子强行拆下,她先是隔空将扶声拉走,又一把将手中的柱子丢了过去。
顷刻间那片平地就被击得粉碎,大地开裂,这地底竟然是空的,其下有一具巨大的骸骨安静地躺在那里。
那些侥幸生还的合欢宗弟子刚想爬上来就被扶如是一脚踢了下去。
程婉见那出口附近无人把守,她一把提起齐舒媛,又捞上昏迷不醒的扶声站了进去。
传送法宝缓缓上升,程婉虚脱坐在地上,她骂了一句:“他大爷,扶声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扶声哪能应答。
程婉吓到了,她赶紧去摸扶声的脉搏,见对方还活着才松一口气,只是看着对方更加破碎的灵脉,程婉还是忍不住生气。
一切都很顺利,齐舒媛倒还记得杜佑欢的傀儡还未收回,她和扶如是交代了一句而后又看向昏迷中的师姐。
说实话她是心疼的,不过她有必须让师姐变强的理由。
“喂,说说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突然被人追杀?”
程婉对齐舒媛就没有这么客气的语气了。
齐舒媛心下不悦,但这人也算是师姐的朋友,她不便教训。
该装的时候还得装,她迷茫地摇头:“不知道,有人给我和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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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药,师姐估计是将那人教训了惹到了那些人。”
程婉惊道:“下药?”
她又摸上扶声的脉,确认对方无事之后才安心。
齐舒媛看着程婉如此关心师姐,心下觉得别扭。
一方面她觉得师姐被这么多人关心是应得的,另一方面她又想独占师姐,无论是师姐对她的爱,亦或者是只能她一人爱。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心头的醋意。
她看着程婉的侧脸,又想起前世这人对她总是笑里藏刀,忍不住眼神又是一暗。
不过今生既然和前世不同,齐舒媛也就放下这段恩怨。
程婉见齐舒媛一直看着她,还以为是对方身体不舒服但又不好意思说,她伸手给齐舒媛把脉,一段时间后又松开:“除了灵脉以外,你的身体无事。”
程婉又忍不住摆出自己的长老架子,笑着告诫:“丫头,有事直说,一贯的忍耐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齐舒媛抬头看她,见对方眼中都是真诚,心中那违和感更加强烈,她声音轻柔,问道:“为何这么说?”
程婉一脸我看透你的表情,嗤笑一声:“当初你在清合宫受的苦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被欺负了也只是忍着而已。”
“别怪我不救你,嗯,没事,你怪我也行,但世上受苦受难的人这么多,我生来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而人若无自救的意识,我救了你也是白搭。”
程婉虽然成语说得不好,但人情冷暖还是知晓。
她说完后又看向扶声,笑着:“你的师姐选择背负你的苦难,可不要辜负了她。”
“若敢辜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程婉眼神狠厉,那张娃娃脸逐渐与齐舒媛前世所熟知的她逐渐重合。
原来人从未变过,只是命运的轨迹发生了偏离。
很奇怪,她被这样威胁,心中却依然平静。
她定定看着程婉,不复之前表现出来的柔弱,眼神坚定:“程长老放心,我绝不会。”
程婉被她坚定的样子震慑到,于是收回那些不善的表情,只道:“我只是吓吓你,当然也希望你能做到。”
视野越来越明亮,证明几人离水面越来越近。
程婉打开传送法宝的门享受地深吸一口气,说道:“此情此景应该作诗一首!”
齐舒媛扶着昏迷的师姐待在法宝中,她惊讶地想:“这家伙还会作诗?”
程婉静立水面之上,看着蔚蓝天空上飘动的白云闭上眼睛摇头晃脑,最后她似乎有了灵感声情并茂地说:“啊!蓝蓝的天!啊!白白的云!”
齐舒媛嘴角抽搐两下,而后无奈叹气。
一只麻雀形状的传讯符从远处飞到扶声肩上。
“扶师妹,你交代的事我已办妥,我被一些棘手的事缠上,若是合欢宗被击破,请你记得让他们将柳清苑留给冷月宫。”
齐舒媛眼睛一眯,应沫雨被缠上了?
作者有话说:
今日就到这吧,有些累,明天有假,会勤奋一些
大家晚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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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 包扎
◎我就喜欢逗你◎
醒来时, 扶声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片段记忆涌过脑海,她惊恐坐起身大喊一声:“师妹!”
身下是雕花床,精致的三角香炉上飘着轻轻袅袅的烟, 床边有一条小凳, 似乎有人在此坐过。
窗外溜进一缕月光, 扶声盯着看了很久,终于她确认这里不是合欢宗,合欢宗里只有夜明珠的荧光, 不似月光这般明亮清冷。
头还有些痛,扶声扶着额头就要下床,此时紧闭的房门打开, 齐舒媛手中端着药, 见师姐醒来后便大喜。
她快速走进房间,又将药碗放在桌上,随后坐回床边的小凳子上:“师姐你终于醒了。”
一把将师姐按回床上,齐舒媛紧张道:“程长老说了,师姐的伤需要静养。”
眼见着师妹没事, 扶声很高兴,她躺回床上也没说话, 只是盯着师妹的眉眼看了很久。
齐舒媛正给她掖被子,被这样直愣愣的眼神看了很久后她也受不住, 忍不住问:“师姐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扶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对方的体温因为至阴之体的原因比常人会低一些, 可扶声身体不好手脚也是冰凉, 如今也说不上谁温暖谁。
没理会齐舒媛的错愕, 扶声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齐舒媛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将师姐睡乱的额发整理一番,又瞧着对方苍白的脸,忍不住又伸手抚了上去。
扶声总觉得师妹的眼神很奇怪,那似乎不是单纯的温柔,总觉得其下藏着一种沉重的情感。
一定是伤到脑子了,有那么一瞬间,扶声真以为师妹对她怀有同样的感情。
可又怎么会呢。
扶声苦笑一声:“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齐舒媛默默缩回自己的手,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是有位前辈救了我们。”
“原来如此,前辈人还在吗?救命之恩可得好好谢谢她。”
齐舒媛起身去端药碗,她看着隐身坐在桌边的扶如是,而后十分淡定地撒谎:“前辈离去了,她救我们应该只是顺便。”
扶声哦了一声也就不再说什么。
愣神期间,齐舒媛将装了药汤的勺子递到她嘴边,又如同哄小孩一般:“师姐,张嘴,啊~”
扶声莫名羞耻,一时竟没有动作。
齐舒媛也不勉强,她将勺子收了回来,又小小的尝了一口,复又将勺子递回师姐唇边,笑道:“我试过了,不苦也不烫,师姐张嘴。”
扶声盯着那勺子一侧,那一侧刚刚进了师妹的口中,虽然只是用唇轻轻沾了一下,可扶声还是觉得心跳加速。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可是接吻这两个字又唤醒了那刻意沉封的记忆,合欢宗时,意乱情迷间她们差点什么都做了。
还好她忍住了,可惜她忍住了。
扶声心里明白,若真走到了这一步,她的师妹一定会非常自责。
可若让自己承认这份心思,往后又该如何相处,万一最后越走越远该怎么办,而且她是扶家人,诅咒不破,她也不想草率开始一段感情。
所以现在还是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好师姐,然后看着师妹安然无恙地走完这一生。
压下所有心思,扶声听话地喝了药,师妹没骗她,这药确实不苦也不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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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一小碗药汤就见了底,扶声看着师妹收拾东西的身影,想到她还在自己身边,心中便升起满足感。
本以为这样就是结束了,可扶声发现师妹不断在空间袋中翻找着什么,最后一些药膏纱布之类的东西摆放在桌上。
屋内早就准备好了水,齐舒媛将水端到床边。
“师姐身上还有许多伤,我帮师姐包扎一下。”
身上火辣辣的疼,脸上火辣辣的烧。
扶声能感觉到那些伤口的位置,手臂两处划伤、小腿一处穿刺伤,这些都没什么,问题是还有一处划伤是在大腿。
那处的伤口还挺长,是扶声被人踹飞出去时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刚好地上有一块尖利的石子。
扶声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她挣扎着坐起身,着急道:“不用麻烦师妹了,我自己来。”
师妹再一次将师姐按回床上,这一次她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继续按着师姐肩膀,眼眸深邃。
扶声被她气势所慑,一时间不能言语,但这样的姿势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又太过暧昧,扶声讷讷道:“师妹?”
可惜齐舒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恢复成那样无害的模样,她依旧保持这个姿势,启唇却是责怪:“师姐就这么讨厌我吗?”
扶声慌了,她赶紧摇头:“不是,我没有。”
齐舒媛红了眼眶:“我知在合欢宗时,我神志不清亲了师姐,师姐厌恶我也是应该的。”
扶声继续摇头,她抬眸抚去师妹眼角的泪花:“我没有厌恶你。”
“不!你就有!刚刚你眼中明明闪过慌乱。”
扶声一囧,她慌乱是因为她羞涩啊,这孩子想什么呢。
她辩驳着,声音却有些无力:“我真没有!”
“你有!你有!你就有!呜呜呜!”
扶声伸手拉住对方的肩膀,而后用力将人拉了下来,只差一点两人就要贴在一起。
她满含怒意地说:“现在相信了,我并不讨厌你。”
两人脸对着脸,齐舒媛能清楚地看到那双眼睛里的自己,而那其中的自己也有些失神。
鼻尖满是师姐好闻的香味,虽然其中混杂了血腥味,但齐舒媛还是因此而着迷。
扶声见师妹愣住,还以为自己反应过度把人吓到了,于是她一松手,可没想到师妹没使劲。
只感觉胸口一重,牙齿一痛。
感觉到唇上的柔软,扶声瞪大眼睛,可又怕自己反应太大伤了师妹的玻璃心,于是她强装冷静:“好了,起来吧,不是要帮我包扎吗?”
齐舒媛缓慢起身,期间垂落的发丝轻轻拂过扶声的脸,微痒。
“请师姐说出伤处。”
扶声沉默两秒,闭眼道:“右上臂两处,左小腿一处,还有。”
其实大腿处的伤反而最是严重,扶声纠结着自己该不该说。
最终她还是选择不说,大不了等师妹走后自己处理,她还不至于虚到什么都做不到。
齐舒媛眼神一暗,不过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小心卷起师姐右侧的衣袖,这亵衣的袖子有些窄,而那伤处高。
“师姐,抱歉了。”
扶声知道她的意思,她眼观鼻鼻观心,将师妹想象成一棵大白菜以后就放松多了。
感觉身上一凉,扶声浑身一紧,然后继续默念大白菜。
齐舒媛不能读心,要是能读到的话估计会气死。
她盯着师姐的锁骨瞅了一会儿,而后小心藏起自己的心思,尽职尽责地给人处理伤口。
将右上臂的伤口处理好后,齐舒媛开始处理小腿上的伤。
扶声感觉师妹微凉的手指在自己小腿上轻轻抚过,忍不住红了耳垂,她的大白菜突然就长出了师妹的脸。
忍了很久的杂念,这场漫长的包扎终于结束。
扶声心神一松,又觉得大腿处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痛还非比寻常。
扶声忍不住轻哼一声,正在收拾东西的齐舒媛立马紧张起来,她慌忙问:“是哪里包扎得不好,师姐不舒服了吗?”
扶声抿唇摇头:“不是,我无事。”
齐舒媛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突然神色又转为慌乱:“师姐,你的裤子流血啦!”
傻孩子,裤子不会流血,大腿才会流血。
齐舒媛急得不行,她问道:“师姐腿上还有伤吗?”
扶声一口咬死:“没有。”
齐舒媛那表情又变了,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师姐又在骗我。”
完了,这孩子的玻璃心又要碎了。
可那伤口那么长都到大腿根了,再怎么样她也忍不了那个羞耻。
现在怎么办?直接坦白?但这样师妹会不会还是生气?
要不再撒个谎?
扶声的小脑袋瓜开始疯狂运转,自打大学毕业后她就再也没这样动过脑子。
终于她想到了一个好借口。
齐舒媛看着师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可那双眼睛里却闪过无数情绪,撒谎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她倒要看看师姐这次要怎么圆回来。
如此想着,就见她的师姐眼一闭又一睁,那表情颇有些视死如归。
只听她毫无感情地说:“我来葵水了。”
空气沉默,齐舒媛看着师姐一本正经地撒着不正经的谎,她忍不住又想继续逗下去,于是一脸恍然大悟,又用最天真的语气说:“那我给师姐换裤子吧。”
扶声这下彻底不淡定了,这是什么神奇的展开,她只是伤了又不是瘫了!
冷淡的表情碎裂一瞬,扶声咬牙不让自己的情绪暴走:“不必,我有些累了想睡,你先去忙吧。”
齐舒媛心情不错,她又一脸正经地说:“我记得师姐的日子在月中,如今是月尾,师姐可要好好调理。”
扶声差点憋不住,为什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呜呜呜,这里有变态啊!
眼看着扶声就要给师妹打上变态的标签,齐舒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与师姐相处如此之久,师姐一切喜好我都记在心上,师姐向来偏爱甜冷辛辣这些重口味的,以后也得节制节制。”
“还有师姐太挑口,虽说仙修辟谷,但师姐口腹之欲太重,既如此,那就不能乱吃。”
扶声看着喋喋不休的齐舒媛一怔。
她发现自己的师妹并不是变态,也不是孩子,更不是玻璃心和大白菜。
总之在此刻,扶声有种被妈妈唠叨的错觉。
🔒83 ? 正确
◎我所行正确之事◎
扶如是早就离开了那个房间。
芜乐城离灵界也不是很远, 早年她为了寻找爱人的魂魄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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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一切似乎都没变。
就连同她这个人也一直没变。
终于在一处胡同停下脚步,扶如是往回望,眼神无波:“跟着我作甚?”
杜佑欢从墙面的阴影中飘了出来, 她对着扶如是恭敬行了一礼:“我没有恶意, 只是感谢你将我的身体夺回。”
扶如是淡淡点头:“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杜佑欢死亡之前也曾听过扶如是, 那时的扶如是是扶家器重的后辈,修为还不如她。
不过她如何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天生冷漠的人也会为了爱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沉思一会儿, 说道:“现在可有时间?”
扶如是没有应答,她只是看着杜佑欢的脸淡淡来了一句:“我好像认得你。”
杜佑欢一惊,这也怪不得她, 因为生前她也只是听闻扶如是的事迹, 两人不曾真正见面。
况且那时她入魔许久,一旦见面就是不可避免的厮杀。
杜佑欢来了兴趣,她问道:“仙子不妨仔细说说。”
月色明亮,扶如是脸上的表情很是平淡,她抽出腰侧的剑, 剑身反射着月光,冷得让人发寒。
扶如是淡淡道:“扶家的通缉令上有你的名字, 只是你从不无理由伤人,性格上还算可控, 因此赏金很低。”
“我当初看了一眼, 正准备接任务, 你就已经死了。”
杜佑欢呵呵笑了两声, 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这算什么?这种事情不应该闭嘴不提吗?
不过待在灵戒中这么久, 杜佑欢多少了解这扶如是的性格, 这人在某些方面真的脑子缺根筋。
你与她置气也只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而已。
杜佑欢笑笑,她到底年长,而且扶如是对她有恩,再怎么也无法大吵大闹。
虽然扶如是还是平常的脸色,但是杜佑欢嗅到了她灵魂中传来的痛苦。
这些年,扶如是大约是孤独的,估计也无人听她诉说,因此作为夺回身体的报答,杜佑欢想当一个倾听者,或许她能帮到忙。
“仙子似乎心情不好。”
扶如是并未否认,她从来都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人。
她望向扶声所住的客栈,冷峻的脸因为落寞柔和少许:“嗯,看着她们,突然就觉得难过。”
“仙子,我们换一处说话吧。”
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亭子,亭中的石桌石椅都已落灰,还生了许多蜘蛛网。
扶如是默念一声:“洁尘。”
那些厚重的灰尘全都消失不见,连带着一个石椅也化成了飞灰。
杜佑欢虽觉无语,倒也明白如今的扶如是是魔修,用灵修术法会失控倒也没什么,也有可能是因为太久没用,忘记了。
而且她是个鬼魂也不需要坐着。
扶如是自顾自坐下,她看着飘在空中的杜佑欢问:“你好像有话想对我说?”
杜佑欢道:“是,我生来体质特殊,能闻到灵魂的味道,你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人,或许是她做了伪装也不一定。”
扶如是将剑放在桌上。
杜佑欢看清这剑的样子,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这剑异常普通,普通到大街上到处都是。
按道理说这十分不该。
回想这一路扶如是出手倒是很少用剑,不是丢柱子就是用脚踩,十分暴力的打法。
她忍不住问:“你这剑为什么这么普通?你的本命剑呢?”
扶如是淡淡道:“本命剑随着道心一起碎了。”
她并未陷入悲伤的回忆,只是追问:“你是想帮我找人吗?”
“是也不是,毕竟我已经死了,不能自由行动,不过我确实想帮你。”
杜佑欢飘到石桌旁,那张严肃的脸上带了几分柔和:“能和我说说那小公主的情况吗?”
终于打发走了师妹,扶声听着外面没有声响后又悄摸摸下床,然后鬼鬼祟祟地将门锁住。
或许觉得不放心,扶声又设了一道简单的屏障。
做完这一切后她从灵戒中翻找可以用来包扎的物品。
房内还有一盆水,扶声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处理自己的伤口。
“哼!”
她压抑地痛呼一声,又咬着牙将那一处抹上药膏,随后一圈一圈包扎好。
若只是单纯的伤口倒也罢了,可合欢宗的弟子擅长用药,因此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
只是奇怪,这大腿处的伤抹药之后也无法迅速愈合,扶声思来想去只能当那处宫殿都被合欢宗的药腌入味了。
她这次能够死里逃生,除了那神秘人外还有师尊的帮助。
师尊的尸身寻常时就躺在那口冰棺里从不轻易动用,她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徒儿。
扶声想着想着就觉得愧疚,她轻声唤:“师尊。”
无人回应。
扶声顿时紧张起来,她又唤:“师尊?”
“师尊你别吓我。”
扶声真的怕,以往只要她唤师尊便会应,即便有时被搅扰了睡眠也只是语气稍微不好而已。
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浮现。
师尊该不会被那柳清苑杀了吧。
这个想法让扶声喘不过气,她努力想要呼吸,肺却好像张不开一般。
眼角泛起泪花,扶声身体颤抖起来。
杜佑欢和扶如是聊完后便迅速回了徒弟的房间,此举也是无奈。因她的魂魄不能长时间待在离灵戒太远的地方。
可她穿过门和灵力屏障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失控的徒弟,她吓住了赶紧出声:“爱徒怎么了?”
陡然听见师尊的声音,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在她的心间,她擦擦眼泪,声音带着隐忍地哽咽,却又装作无事模样:“师尊去哪了?”
见爱徒不再悲伤,杜佑欢松了一口气,她打趣道:“怎么也像个离不开大人的孩子。”
扶声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有些埋怨:“师尊离开时也该留个信给我,我还以为您死了。”
杜佑欢看着自己飘荡的魂体,沉默一下,还是没有将那句“我本来就死了”说出来。
不过被人如此在意的感觉还真是怀念,杜佑欢忍不住温柔许多,她伸手想点点徒弟的额头,却又收回手。
在此刻,了无牵挂的她突然想要复生,她想要拥有自己的体温,想要用一个正常的状态看着自己的爱徒一步步变强。
情绪万千,最终只化作一句:“哼!你也太小看你师尊了,就凭她们也想要我的命。”
扶声看着师尊不自在的脸噗嗤一笑:“嗯嗯,是徒儿不是,师尊很强的。”
被爱徒这么一夸,杜佑欢觉得自己比喝了神仙水都要快乐。
她努力维持自己作为师尊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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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严肃,又狐疑地看着爱徒设下的灵力屏障:“你这是在防贼?”
扶声苦笑一声选择转移话题:“师尊出去做什么?”
“开导别人。”
扶声有些好奇:“开导谁?师尊开导成功了吗?”
说起这个杜佑欢就是满肚子的憋屈,她和爱徒一起去过那梦一般的秘境,虽说最后那人不承认自己是季绮凌,但杜佑欢觉得对方定是撒谎。
还有之前让爱徒做过梦的那一抹神识,杜佑欢疑心也是那季绮凌的。
只是这样猜想的话,扶如是的这位爱人可能不只是一位小国公主这么简单,看那修为至少也在扶如是之上。
杜佑欢想将这些信息告诉扶如是,然后她就被齐舒媛禁言了。
这恶劣的人为了维持自己的谎言,也为了让扶如是继续当免费保镖,竟然直接捂她的嘴。
杜佑欢无能狂怒了会儿又打算开解开解那伤心的追妻人。
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安慰。
想着想着,扶如是那张脸又浮现在脑海。
那时扶如是眉头一皱:“你在安慰我?谢谢。”
说了一大堆就得了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杜佑欢尴尬极了。
“还有你说错了,即便她真的在躲我,那我也不会生气难过,我们之间闹过很多次脾气,每次她生气都会藏起来,可每回都会被我找到。”
“这次她只是藏得太好,可能还在生我的气不愿被我找到,但那也没关系,我寿命漫长,还可以找很长时间,若是寿命不够了我就努力修炼,突破境界之后我又会有时间去寻找她。”
“这便是我现在的道,我认为该做的正确的事。”
杜佑欢对这极品恋爱脑无语了,突然就想起生前听过的扶家笑话。
那时众人都调侃,扶家除了冰块脸之外就是神经病。
看着扶如是坚定的眼神,杜佑欢觉得无语至极,可谁家情侣生气能生几千年啊?河豚吗?
而且几千年都躲着,就算见了面又能如何?还能和原来一样吗?这也太伤人了。
杜佑欢的心态从劝她别难过变成了劝分,她忍不住问:“若是找到了,她变心了呢?”
扶如是平静的眼神泛起波澜,她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若是如此那就来战,打一场,无论输赢我都会输给她,然后我的道也就结束了。”
“爱上她也好,这几千年的寻觅也好,这都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若因结果不好而心生怨怼,那并不正确。”
杜佑欢沉默了,她发现自己果然不能理解扶家人的脑回路。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84 ? 魔种
◎愚蠢的人◎
杜佑欢看着为了给齐舒媛出气弄出一身伤来的爱徒, 忍不住头大。
她张嘴想要劝,却发现自己又被禁言。
她脸色难看几瞬,然后留下一句:“我先休息。”
扶声看着师尊化为黑烟钻入灵戒中,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无奈耸耸肩, 然后又躺下。
伤势未愈, 此时又是深夜,扶声本就困顿,于是闭目不久就沉入了梦乡。
香炉中升起的轻烟越来越稀薄, 最后完全消失,一双素手揭开香炉的盖子又添了香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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