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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姐姐,哪条好看?”

    “你怎么突然喜欢绿色了?”沈檀溪问。

    “唔……生机盎然寓意?好!”施云琳眉眼弯弯,将两条绿裙子都买了。

    姐妹两个在外面逛了大?半日,傍晚才归。施云琳回来时?,身上已经换上新买的绿柳柔裙,柳枝绣纹绕腰,更显她纤腰盈盈。

    小院里,施璟正在向亓山狼展示最近练出来的射箭成果。

    施砚年立在施彦同身边,正弯腰给父亲添茶。施砚年今日穿了一件翠绿的长衫,襟口以柳叶为饰,将气质温润的他衬得更加挺拔俊逸。

    054

    第?五十四章

    施云琳和沈檀溪眉眼含笑说说笑笑地回家。施云琳刚迈进院门, 就喊施璟快来帮忙拿东西。

    “来了!”施璟赶忙放下手里的弓箭,快步跑过去。刚送了一波东西回来的也青和又绿也迎上去,去接施云琳和沈檀溪手里拎着的东西。

    “买了这么?多东西啊。”施彦同脸上挂着笑。这几日?他心情颇为沉重, 难得露出丝笑容来。

    “也没有很多。”施云琳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她的目光从父亲身上移开,悄悄落在亓山狼的身上, 却见亓山狼脸色发寒。施云琳微怔, 明灿眸子里的那一捧笑意也跟着一淡。

    亓山狼忽然起身, 大?步朝施云琳走过去,他用?力握住施云琳的手腕,拖拽着她往屋子去,施云琳被他拽得差点跌倒。

    院子里的人皆是一愣,不知所措。

    施彦同询问看向沈檀溪,沈檀溪也是茫然地摇头。

    施砚年最先回过神,他手里的茶杯朝一侧歪去, 将茶水故意泼到自己的袖子上, 他垂下眼睛藏起眼底的一切,寻常语气道?:“我回去换身衣服。”

    其他人都在为施云琳担忧, 倒也没注意到施砚年。

    亓山狼拽着施云琳回了房, 他松了手, 施云琳因为惯性向后?踉跄了两下,她堪堪扶住一旁的桌子。

    “脱了。”亓山狼冷着声音。

    他声音没有故意压低, 施云琳担心院子里的家人听见。她蹙眉瞪亓山狼, 带着点恼意地问:“为什么??”

    亓山狼没答话, 见施云琳没动作,他直接朝她走过去, 伸手去剥她身上的衣服。

    施云琳一手攥着自己的领口?,一手去推他的手, 气恼地瞪着他,再次重复质问:“为什么??”

    亓山狼看着施云琳纤细的皓腕,仿佛他稍微用?力就能将其折断。他没舍得用?力掰她的手,短暂地沉默之?后?,反问:“为什么?穿绿色?”

    “因为……”施云琳目光躲闪,“我、我……我随便?买的……”

    亓山狼看着施云琳目光躲闪的样子,忽然想起她对施砚年说“愿意”时的语气。她在等他,等他复国?再来接她走吗?

    是啊,她留在他身边本来就是被迫。在她眼里,他与?太子那?样用?强的无耻之?辈毫无区别。

    本是亓山狼完全没看在眼里的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根刺。

    亓山狼的眼底慢慢酝出幽蓝的怒,他松开施云琳的手,丢下一句“我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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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就走。

    施云琳懵了。

    杀了他?杀谁?

    施云琳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紧接着飞快地运转起来。她的衣服怎么?了?亓山狼为什么?这两日?总要脱她的衣服?

    亓山狼已经踹开了门。

    开门声让施云琳顿时回过神来。她根本来不及多想。

    “亓山狼!”施云琳大?喊了一声。她又追不上他,她急得顾不得其他,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亓山狼扔过去,砸在他的后?背上。茶杯掉了地,清脆一声响,摔得粉粹。

    院子里的家人担忧地朝这边望过来,就连付文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厨房走出来,立在院子里朝这边看。

    扔过去的茶杯让亓山狼的脚步停顿,施云琳抓着这点他停顿的时间冲过去,冲到亓山狼面前,挡在他身前。她将亓山狼踹开的房门关上。她后?背抵在门上,心口?怦怦跳着,仰望着近在咫尺的亓山狼。

    亓山狼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倒也没推开她执意出门。

    施云琳最怕家人为她担心觉得她过得不好。刚刚开门一瞬间看见家人的身影,让施云琳心里顿时十分不好受。

    亓山狼也不是第?一次强硬地让她做些什么?,可今日?,此时此刻,施云琳忽然就恼了。不是恼他莫名其妙强势的要求,而是恼那?个自作多情的自己。

    她仍然记得换上衣裙的那?一刻,她心慌慌地去想——他瞧她穿上这套新裙子时会是什么?样的目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而此刻,彼时的心慌雀跃都变成了一种可笑的自作多情。

    施云琳瞪着亓山狼的眼睛,她拼命去忍眼泪,可是眼泪根本就忍不住。眼泪掉下来的前一刻,她执拗地偏过脸去。

    她忽然开始脱衣服,气恼地、用?力地去撕扯身上的衣服,将千挑万选的新衣裙扯下来,身上只剩一套单薄的贴身中衣。她将绿色的衣裙扔到地上再狠狠地踩上两脚。

    “我再也不穿绿色了!”

    这辈子再也不了!

    她眼眶里的眼泪一颗一颗接着掉下来,止也止不住。脱去外衣的她,身上只着了单薄的中衣,人也显得更加柔软脆弱。

    亓山狼看着她哭,眼底的愠怒压下去。他想伸手给她擦眼泪,可又不敢碰她。

    他垂下手,脸也转到一边去不看她,沉声:“随你们。”

    你……们?

    施云琳疑惑地抬眸。她满眼都是泪水,泪水模糊了视线,让立在她眼前的亓山狼也看得不太真切。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施云琳努力回忆,忽然就想起来回来时隐约看见大?皇兄的绿色长?衫。大?皇兄昨天晚上穿了什么?颜色?是……红色的吗?

    他想去杀的人,原来是大?皇兄啊……

    施云琳吸了吸鼻子,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早就被眼泪打湿,可怜兮兮地歪垂。

    “我穿绿色是因为以为你喜欢……”施云琳带着哭腔的声音又低又轻,“你昨日?给我挑的裙子是绿色的……”

    亓山狼愣住。反应了很长?时间才确定没有理解错施云琳这话的意思。他努力回忆——昨天晚上随便?扔给她的衣裙是绿色吗?

    施云琳仍旧低着头,小声地啜涕。她不去擦眼泪,任由?泪珠儿一颗一颗掉落。掉落的眼泪落在地上,摔碎了。

    “亓山狼,你变了。”施云琳小声哭诉,“你不喜欢背我了,也不会给我擦眼泪了,我穿得少也不再担心我冷不给我披衣服了,你只会拽我扯我凶我!”

    你甚至夜里也不太愿意碰我了……这最后?一条,施云琳没有说出口?。

    施云琳慢慢抬起眼睛,盈满泪水的眼眸瞪着亓山狼,一字一顿:“你这个混蛋!”

    亓山狼抬手,想要去理一理她松散的衣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施云琳,施云琳打开他的手,打在他的手背上,清脆一声响。

    又有圆润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掉落,她气恼地瞪着亓山狼,重复:“混蛋!”

    亓山狼点头,应下这个新称呼。

    他解开身上的外衣披在施云琳的身上,再将她拉到怀里。施云琳挣扎不让他抱,可亓山狼没有再松手,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放。

    慢慢的,施云琳也不再挣扎。她的脸埋在亓山狼的怀里,更凶地哭了一会儿。

    过了许久,施云琳不再哭了,亓山狼才弯腰,将她抱起来,把她放在床榻上。他转身朝衣橱走去,随便?拿了件外衣递给她。

    施云琳瞥了一眼,黄绿相间的窄袖外衫,活泼又鲜艳。

    她直接将裙子扔到地上去,蛮不讲理地嚷:“说了再也不穿绿色了!”

    她拽着被子面朝床榻里侧躺下,让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起来,连头顶都缩进被子里。

    亓山狼站了一会儿,在床边坐下。

    他说:“不杀他。”

    被子里的施云琳没有反应。

    “明天让你弟弟去找孟一卓。”

    “你母亲和姐姐都会无恙。”

    施云琳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亓山狼皱眉,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再开口?:“你穿什么?都好看。”

    卷成茧的被子里还是一动不动。

    亓山狼俯身,凑近她,试探着拉了拉她的被子,天生力大?的他,有朝一日?也会轻了再轻。

    施云琳在被子里使劲儿,不让他扯开。

    漫长?的僵持里,亓山狼忽然再开口?:“我错了。”

    裹在被子里的施云琳忽然动了动。亓山狼立刻盯向她。

    施云琳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睛仍旧气恼地瞪着亓山狼。

    亓山狼伸手,用?指腹小心翼翼去擦她眼角残的眼泪。施云琳明明已经没有再哭了,亓山狼的指腹贴上来,她藏在眼眶里的眼泪立刻从眼尾滑落,落在亓山狼的指腹。

    亓山狼轻捻着指腹上的泪湿,忽觉沉甸甸。

    施云琳嗡声呢喃着问:“疼不疼?”

    亓山狼没有听清。“什么??”他俯身侧耳凑到施云琳面前去听。

    施云琳轻轻抿了下唇,伸手探出被子去拉亓山狼的衣领,将他的衣服拉开,伸长?了脖子去瞧他的背后?。她左看右看,又伸手去摸,见扔到他背上的茶杯没留下什么?痕迹,才放心。

    “咚咚咚——”付文丹在门外叩门。

    她知道?不应该来敲门,可她实?在是担心小女儿,只能硬着头皮亲自过来。“云琳,出来吃晚饭了。”

    屋内明明刚刚又摔东西又哭又闹的,怎么?现在安静这么?久了?付文丹等了等也没等到回应,担心让她什么?也不再顾虑,直接推开门。

    屋内,亓山狼衣衫半敞着俯身弯腰几乎压在施云琳的身上。施云琳从被子里探手环抱着亓山狼的腰,正在亓山狼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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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摸。

    只一眼,付文丹赶紧低下头,语无伦次:“吃饭了。送过来还是你们过去吃。啊……我们先吃了,你们过去或者……咳,厨房会给你们留的……”

    付文丹赶忙关上房门,逃一样脚步匆匆地离开。她可真是白担心一场,早知道?撞见这场景她哪里会来!她居然还是没得应允闯门进去的,也太没长?辈的样子了!成何体统啊!

    堂厅里,饭菜都已经摆好了。一家人围坐,却谁也没动筷,人人脸色皆有些沉重。

    见付文丹回来,满屋子的人都立刻抬头看向她。

    付文丹脸上的尴尬还没散去。她在座位里坐下,道?:“小夫妻拌嘴吵架而已。咱们吃饭。”

    “不等他们了?”施璟问。

    “不等了!”付文丹去拿筷子。

    众人这才半信半疑,伸手去拿筷子。亓山狼忽然从外面进来,刚拿起筷子的众人又都停住。

    施砚年仔细盯着亓山狼的脸色,又飞快将视线越过他,去看他身后?。可只亓山狼过来,不见施云琳的身影。

    亓山狼谁也没理,直接在桌上拿了一副碗筷,先拨了些米饭,再夹了些青菜,盛了满满一碗,转身就走。

    亓山狼已经走远了,屋内的人还略显呆怔,没动筷。

    施璟小声问:“他不是不喜欢吃青蔬吗?”

    “给你姐盛的。”沈檀溪唇边浮现一抹柔笑。

    055

    第?五十五章

    施砚年拿起碗筷, 平静地开始吃饭。

    沈檀溪望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用过晚饭,沈檀溪瞧着施砚年一个人站在庭院里望着树上的花灯走?神。他单薄的背影瞧上去有着几许孤寂。

    沈檀溪忽然就想?起?曾经的自?己?,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周泽明和施云琳将来?会成亲,言语之间习惯性打趣着他们两个。她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也只能一直站在一边,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檀溪朝施砚年?走?过去, 柔声道:“世事无常。四时有变,花灯也总有熄灭的时候。”

    她侧首看向施砚年?,斟酌了言辞,才劝:“要往前走?啊。”

    施砚年?温和一笑,道:“当然要往前走?。停在这里,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沈檀溪很?能体会施砚年?的心情,也同样明白?劝慰的无用。她只能说:“随亓军回去的时候要多加小心。都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失去和逃亡, 更能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万要小心, 不要不顾安危,更不要急。急中出错。”

    施砚年?却没?立刻应话。他怎么能不急呢?心爱之人成了别人的妻, 同一片屋檐下, 一墙之隔, 她与另一个男人共枕眠。而那个男人又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他陷入今朝苟延残喘之地,连去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道:“你们留在亓国也是危机四伏, 要小心。”

    沈檀溪点头, 微笑着说:“就不用担心我们了。若能等到你们来?接,自?是大?圆满的幸事。若运气?不好没?等到, 只要能复国能让四处逃难的子民回到故土,一切都是值得的。”

    施砚年?笑笑, 道:“泽明已经从鲁逃了出来?。放心,他一定会及时来?接你的。”

    施砚年?提到周泽明,沈檀溪眉眼瞬间浮上了一片温柔。

    施砚年?问:“明天又要去思鸿寺?”

    “嗯。”沈檀溪轻声应,“明天是十五,人多。我要早一点去,给泽明再写一份祷文。”

    “既然要早去,那早些休息。”

    “你也是。亓国的冬夜太冷了。”沈檀溪手心轻搓了下手臂。她走?之前问:“今晚不拂琴了吗?昨晚好像也没?有弹曲子呢。”

    施砚年?一手负于身后,温和笑着:“冻手。”

    琴声藏不住心事。施云琳听?得懂他的琴。她在,他不敢再弹。

    施砚年?抬头,继续凝望着悬在树上的八角楼花灯,施云琳房间灯火熄了那一瞬间,他转眼望向她的屋子好半晌,才疲惫地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口气?,获取了些力量,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房。

    施云琳并没?有睡下。桌上的烛灯将要烧尽,她拿了新烛去引火,动作慢了一步,新烛还?没?引燃,旧烛已经熄了。她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抽屉里摸火折子,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一簇火苗在她身后亮起?。

    施云琳回头望去。一片黑暗里,唯一亮起?的闪烁火苗照亮了亓山狼的五官。将他凌厉的面孔照出几分瑰丽的俊朗来?。

    他俯身凑近,薄唇几乎贴上施云琳的脸颊。施云琳眼睫轻颤,心跳也跳乱了两拍。

    就在施云琳以为?亓山狼的吻将要落在她的脸颊上时,亓山狼手中的火苗烧到她手里的新烛上,周围一下子亮起?来?。

    更多的光亮将她的眉眼照亮,如雪若瓷的脸颊上被仙神描上一层柔和的光影。

    施云琳眼睫颤了颤,轻抿了下唇,将新烛坐在烛台上。

    温柔的烛光只将他们两个人笼罩。

    亓山狼望着施云琳镀了一层柔光的脸颊,他伸手握住施云琳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脸颊上,看了她很?久很?久。

    施云琳被他捧着脸看得不自?在,好半晌才低低声音问:“你看什么?”

    “看你。”

    施云琳在心里回了个“废话”,嘴上却嘟囔着:“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赞好看,何况还?是自?己?的夫君。施云琳目光躲闪,小声说:“你明日不是要早起?去开旗礼?该睡了……”

    她推开亓山狼的手,转身往床榻快步去。她步履轻盈,没?有穿进鞋子里的后足跟在她的裙摆下若隐若现?。

    亓山狼盯着。

    他看着她跪坐在床榻上,一边整理着被子,一边将足上套了一半的软鞋踢开,只剩一双光洁的小脚落入亓山狼的眼帘。

    亓山狼大?步朝她走?过去,大?手撑在施云琳的后腰,轻推着她到床上去。

    施云琳浅怔之后,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将脸偏到一旁去。

    床幔缓缓地落下,遮去床榻外的烛光,幔帐内她蹙起?眉心的五官拢上一层柔弱的怯。

    亓山狼将解她一半的腰带又系上。

    施云琳慢慢睁开眼睛疑惑望过来?,亓山狼已经将她的腰带系好,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肚子上,轻轻拍了一下。

    施云琳眼底浮现?了困惑。

    可她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一早,施云琳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亓山狼已经出门了。正月十八大?军就要出发,今日是开旗大?殿。虽然亓山狼这一次不担主帅之务,可大?将军衔还?在,他今日就要出面。更何况,他也有些事情要找宿羽等人交代。

    亓山狼走?了很?久,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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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琳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就算后来?她下了床,也是闷闷不乐坐在屋子里不肯出去——昨儿晚上闹了那么一场,她觉得有点尴尬,不想?出门。

    又绿叩门进来?,端了早膳。清粥小菜之余,还?有一碟莲子糯米卷。

    施云琳扫了一眼莲子糯米卷,随口说:“有这个啊。”通常情况下,莲子糯米卷并不会出现?在早膳里。

    “是,夫人向柳嬷嬷要莲子糯米卷,柳嬷嬷做了很?多。”又绿将吃食一件件摆在桌上。

    施云琳问:“你今日不用陪姐姐去思鸿寺吗?”

    “去的。给您送了早膳就去。”又绿道,“刚刚过来?的时候遇到施砚年?,他说有紧要事和夫人说。要您用过早膳之后过去说话。”

    施云琳点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莲子糯米卷,咬了一小口。她还?是觉得太甜了,不是很?喜欢吃。

    沈檀溪在外面叩门,推门进来?,先去打量施云琳的神色。昨天晚上施云琳和亓山狼闹了矛盾,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旁人都没?有沈檀溪方便过来?瞧瞧。

    “姐姐。”施云琳让沈檀溪坐,“姐姐这么早就要走?了吗?吃过东西没?有?”

    “没?有呢。一早上忙着给泽明编平安扣,没?来?得及。”

    施云琳莞尔:“没?时间吃东西,倒有时间来?看望我。姐姐待我可真好。”

    “谁让你们昨天晚上那样吓人?没?什么事情吧?”沈檀溪一边问着一边去瞧施云琳的脸色。

    施云琳摇头。“姐姐不用担心我。我比困在这儿的你们过得更好。”

    施云琳拿了一块莲子糯米卷递给沈檀溪:“太甜了,我不喜欢,姐姐能喜欢。”

    “这东西本来?就甜。你以前就不太喜欢,这回特意跟柳嬷嬷说要吃,又不想?吃了?”

    施云琳那点小心思不想?说。她觉得留下五六块莲子糯米卷给亓山狼就足够了,反正她是不想?再吃了。她弯着眼睛往沈檀溪手里又塞了两块莲子糯米卷,甜笑着:“所以不能辜负了柳嬷嬷的心意呀,好姐姐快帮我多吃两块。”

    施云琳再笑着对又绿说:“不许告诉柳嬷嬷。”

    又绿正在走?神。她“啊”了一声,规矩地点头应是。

    沈檀溪陪在施云琳这儿一边说话,一边吃了两块莲子糯米卷,约好了今晚一起?去逛夜市看花灯。时候不早了,沈檀溪也没?多坐,拿着第?三块莲子糯米卷,一边吃一边匆匆往思鸿寺赶去。

    又绿看了一眼桌上施云琳只吃了一口的莲子糯米卷,皱了皱眉,转身跟上沈檀溪。

    寺庙这样清净的地方,也青那顽皮的性子不太喜欢。所以几乎都是寡言的又绿跟着沈檀溪去思鸿寺。

    又绿心事重重地跟着沈檀溪出了门。

    今日是正月十五,纵使是大?白?天,外面的街市上也十分热闹。又绿时不时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沈檀溪,眼底浮现?挣扎。

    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多,经过热闹拥挤的地方,人甚至要侧一侧身。又绿逐渐放慢了脚步,再看一眼已经走?远了的沈檀溪,忽然转身藏身在人群里。

    又绿是在百祥宫时跟着施云琳的,她跟在施云琳身边的时日并不长,并不是那么清楚施云琳的口味。她不知道施云琳向柳嬷嬷要莲子糯米卷是给亓山狼要的。她以为?施云琳喜欢吃莲子糯米卷,所以将药拌在了莲子糯米卷上的那一层白?糖里……

    又绿皱眉,遥望着沈檀溪走?远的方向。

    她不知道沈檀溪吃了那种药,若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发作,将是怎样不可收拾的可怕下场。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任务已经失败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想?自?己?要怎么活命!

    沈檀溪穿过拥挤的人群,检查了一下平安扣还?在没?有挤掉。她回头没?看见又绿,只当是人流太大?,挤着挤着走?散了。她立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又绿追上来?。她又着急去思鸿寺,索性不再等又绿,自?己?往思鸿寺去。反正又绿会追去思鸿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走?过的那段路上,人实在太多,挤得沈檀溪身上都有些热了。她仰起?起?了薄汗的脸颊,去望朝阳,今日并非大?晴,阴云笼在天上,阴沉沉的,好似在酝酿一场暴雪。

    沈檀溪收起?目光,用巾帕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珠儿,继续往思鸿寺去。

    去年?正月十五,周泽明陪着她上香、看花灯,今年?他不在身边,沈檀溪总觉得寂寥许多。不过好在得了他已经逃出鲁的好消息。

    沈檀溪微笑着,盼着来?年?、后年?,接下来?的每一年?的正月十五,都不会和周泽明分开。

    思鸿寺外,靖勇王正阴沉着脸色下山。并非他心情不好,而是他背后的箭伤实在太疼了。身上的伤这段日子将他折磨得也瘦了一圈,山寺台阶每迈一节都扯着伤处疼。

    他理应卧床静养,可齐嘉恕知道今日母妃必来?思鸿寺思怀她的亡夫。上次的刺杀之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令人暗中守卫还?不放心,拖着伤病亲自?跑一趟,仔细搜查一番。他天还?没?亮就来?了,现?在就要走?——他必须在母妃来?到这里之前走?人。

    母妃不想?看见他,若见了他,只会觉得厌烦和恶心。

    056

    第五十六章

    齐嘉恕急着回王府, 偏偏今日元宵佳节,哪里?人都多,马车走走停停行?得?慢, 让他心?烦气躁。

    前面不知道为何又堵了起来,他掀开马车旁往外扫了一眼, 一眼看见沈檀溪。

    他目光已经移开了, 又转回去, 定定落在沈檀溪的身上。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裙摆堆在地上,染脏了不少。她缩成一小团,好像在发抖。

    虽然她没有露脸,可齐嘉恕还是隐约把她认出来了。他盯着沈檀溪抱膝的手, 在沈檀溪的左手手背上, 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她形态诡异,已经引了不少路人好奇张望。

    沈檀溪也知道?不能在蹲在这里?, 她头脑沉沉, 全身从?上到下都不舒服, 她费力地抬起头,竟是连方向都难辨。

    齐嘉恕看见她的脸, 讶然之?后皱了眉。

    “松之?, ”齐嘉恕伸手一指, “将人带过来。”

    松之?应声,和另外一个小厮朝沈檀溪走过去, 一人一边驾着沈檀溪的胳膊将人带往马车。

    沈檀溪脑袋里?一片混沌,不愿意跟陌生?人走, 她想要挣扎,却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围观的人瞧着奇怪的女人被押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前,马车里?的人必然非富即贵。也没敢继续看热闹,四散开。

    齐嘉恕的两个侍卫将沈檀溪被押到马车前,便松了手。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来,从?沈檀溪的后领吹进颈中,一阵刺骨的凉意顿时她清醒了不少。

    沈檀溪已经猜到了自己必然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她从?车窗看清了齐嘉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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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涨红带湿的脸颊白了又白,踉跄地后退,想要逃。

    齐嘉恕移开目光,没有去看她那张红透的脸颊。他目视前方,开口:“上车。”

    “不……”沈檀溪又向后退了一步,她几乎已经站不稳,身子晃来晃去,差点跌倒。

    齐嘉恕无语地看向她,盯着她将绽的娇湿芙蓉面,缓慢道?:“上车去太医院,留在大街上发病。你自己选。”

    沈檀溪死死咬着唇,娇柔的下唇被她咬出血丝。她望着马车里?的齐嘉恕,陷入剧烈的挣扎。

    她不是不知□□的未出阁姑娘家,靖勇王几次三番的暗示,她都看懂了。她不能上他的马车。可是……蚂蚁在她身体里?爬,她又是真的需要被救助。向大街上的陌生?人求助送她长青巷吗?

    她是应该去赌陌生?人的善心?,还是去赌一个王爷的不屑?

    在马上就要站不稳的前一刻,沈檀溪做出了决定。她扶着车壁艰难地挪到车前,颤颤巍巍踩着踏脚凳登上马车。她刚进到马车里?,人就软下来,跌坐在门口的长凳上。

    “多谢王爷……”她颤声答谢。若声音是实质,她低柔婉转的声线几乎能拧出滴滴答答的水来。

    齐嘉恕提声:“改路,太医院。”

    马车调转了方向,朝着太医院急奔而去。

    沈檀溪低着头,整个人蜷缩起来,尽量将自己缩在长凳的最外边,紧贴着门口。她知道?自己的呼吸在加重,耻辱感让死死低着头不敢抬起脸。她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将下唇咬烂,鲜血的腥味儿蔓延了满口。可是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急得?她掉眼泪。

    齐嘉恕抬手将车窗的垂帘掀开,往外望去。

    马车拐歪,忽经过几株红梅。他伸手,掌心?掳了一捧枝头雪。他俯身,去拉沈檀溪抱膝的手。

    沈檀溪身子一僵,她抬起头,发红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齐嘉恕。

    齐嘉恕将一捧凉雪放进她的手心?。

    沈檀溪怔住。冰凉的雪躺在她的手心?,丝丝凉意给她带来了短暂的清醒。她再看向靖勇王,他已经坐回远处闭上了眼睛。

    齐嘉恕伤势未愈,前日还突然又发烧,正觉得?身上冷。弄了这么一捧雪,手上觉得?凉得?很。他双手捧了暖手炉,闭上眼睛静休。

    女子嘤嘤的哭声实在惹人心?乱,齐嘉恕捧着暖手炉,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起《金刚经》。

    直到腿上一沉,齐嘉恕睁开眼睛,看见沈檀溪神志不清爬到他身上来。

    马车从?平坦的官路转到颠簸的石子路上。马车开始变得?有些?颠簸,齐嘉恕正觉得?颠得?难受,马车拐弯的瞬间,沈檀溪正好整个人扑过来,齐嘉恕的后背被狠狠撞在车壁上。刚结痂的伤处一下子裂开,疼得?他呲牙,一阵眼冒金星。

    齐嘉恕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从?眩晕的疼痛中缓过来,顿时觉得?胸口一凉。他低头一看,沈檀溪已经把他的衣裳扯开了。

    齐嘉恕忍着背后伤口裂开的疼痛,举起手里?的暖手炉,想要将沈檀溪敲昏。

    沈檀溪忽然抱住齐嘉恕的脖子,抬起一张湿漉的脸。朦胧如雾的眸子好似拢着一层薄纱。

    齐嘉恕微怔,抬起沈檀溪的眼睛,仔细去看她的眼睛。

    “销春丝?”齐嘉恕微惊。

    可这是宫里?的东西。

    齐嘉恕出神功夫,腰带已经被沈檀溪扯开了。齐嘉恕垂眼看她,将手里?的暖手炉扔了。

    ——若真是销春丝,把她敲昏送去太医院也迟了。

    齐嘉恕无语地探头到车外,下令停车,又冷声让所有车夫侍卫都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当沈檀溪抖着手去褪齐嘉恕裤子的时候,齐嘉恕垂眼看她沾着眼泪的眼睫,抬了抬腰配合。

    “泽明……”沈檀溪的吻细细碎碎地落过来。

    齐嘉恕冷笑。他这是被沈檀溪当成她的鬼夫君了?她总不能在做一场和她亡夫的人鬼春.梦吧。

    他伸手握着沈檀溪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去看她将要化成一汪春水的妩媚。

    从?第一次见到她,齐嘉恕就想得?到这个女人。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方式。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知何时车外开始飘雪,酝酿许久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降落,将这纷杂红尘覆盖。马车停在荒野郊外,孤零零的,厚雪也覆盖了车辕来时的痕迹。

    沈檀溪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轻飘飘的。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思绪却已经栽栽歪歪地走在云朵上。好半晌,她才慢慢睁开眼。入眼,是搭在她身上的一件宝蓝色的氅衣,毛茸茸的领子触着她的脸颊。

    她忍着头疼想要坐起身,这才惊觉这件氅衣下的身子上没有半寸衣物。沈檀溪彻底吓得?清醒过来,那些?荒唐的记忆如雪花纷纷飘落朝她砸过来,砸得?她心?里?鲜血淋漓。

    她慢慢转头,看向齐嘉恕。

    他坐在另一边,垂眼看着手里?正摆弄的一个红色平安扣。看见他手里?的平安扣,沈檀溪的瞳仁猛地一缩。那是她花了两天时间给周泽明编好的,直到今天早上才编完。

    “泽明……”

    一想到周泽明,沈檀溪整颗心?都开始剧烈地疼痛,疼得?她难以?呼吸。

    齐嘉恕看过来。

    “睡醒了?”他将鲜红的平安扣递给沈檀溪,“你亡夫的东西?”

    沈檀溪赶忙伸手抢过来,紧紧握在手中,用力去擦,反复去擦。好像经过齐嘉恕的手,这枚平安扣已经被齐嘉恕给弄脏了。

    她紧紧抿着唇,拼命忍泪。恨又不能,怨也不敢。

    她更是不敢去看齐嘉恕,也不敢开口和他说话。她去捡掉落了一地的衣服,颤着手去穿。穿好衣服,她攥着平安扣,慌乱地逃下马车。

    齐嘉恕合目听着沈檀溪跑远的脚步声,他掀开垂帘往外看,看见她伶仃的纤柔身影跌跌撞撞地走进雪中,似乎下一步就要跌倒。厚厚的积雪上留下她仓乱的足迹,一直延伸到远处。

    他揉了揉额角,提声喊人:“回王府!”

    马车孤零零停在这里?,车夫和侍卫早就被他骂跑了。

    齐嘉恕咬了咬牙,再提声喊了两遍,还是无人应。气得?他伸手拽出后背垫着的软枕,往车壁上砸。

    玄黄的软枕几乎被鲜血染透。

    齐嘉恕疼得?呲牙咧嘴。那群废物东西再不回来,他恐怕就要失血过多死在这大雪日了!

    纵大雪纷纷,也不能让今日的开旗礼改期。圣驾亲临,除了靖勇王之?外的几位皇子都到,文武百官自不用说。

    仪式还没有开始,亓山狼坐在军帐内,听几个属下禀事。不像往日争论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今日只三五个属下在,闲聊的话题也都轻松。

    当然,闲聊是别?人的,和亓山狼无关?。

    忽然一支短箭从?外面射来,射在亓山狼身后的柱子上。军帐的几个人皆大惊,瞬间起身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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