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洒向人?间,气若游丝。
季如烨感受到阿渡的气息,已经没了?睁眼的力气,却还是笑了?笑:“笨蛋,别伤心,你终于摆脱我了?。”
那年海边,快要?死了?的季如烨抓住笨笨的鱼头,霸道地将对方强行拖上岸,绑定了?血契,以此?获得?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她不知道自己结血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那时的季如烨只想着,她不要?死,她要?活下去。
没想到对方如此?乖顺,竟是完全没有反抗。
阿渡也笑,声音轻柔:“说得?什么傻话,一切皆我所愿。”
“甘之?如饴。”
季如烨不知道的是,无尘刹海里有一只笨鱼,它早就看见这个姑娘的身影。见她拔长剑,荡四海,斩邪魔,不顾生死。终于有一天?,能够游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不敢接近。
这是它见过的,最奇怪的修士。
“阇魔阵……是他们用来置换灵气的阵法?,根本不是所谓的镇邪魔,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季如烨剧烈咳嗽起来。
光鲜亮丽的南洲下,埋葬的是昆仑虚累累白骨。
“我把它毁了?……没关系,没关系,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无辜祭阵,罪名骂名,由我季如烨来担……”
“笨鱼,走吧。”
她陨落后,血契自然解除,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够束缚这只飞天?游海的鲲鹏。
“你自由了?。”
漫天?大雪如无数婉转飘荡的白蝴蝶,轻盈地翩翩起舞,静静落在两人?的肩头与发梢,也算白头。
阿渡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指尖触及的只剩冰冷。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只是将脸贴近季如烨,说得?极其小心:“我不愿意。”
跟在季如烨身边,他不悔。
为对抗诡异的上古阇魔阵,季如烨散尽修为破除邪阵,为阿渡解毒。
在破阵的最后自爆丹田,镇压阵下几千年以来无数冤魂邪魔,还天?地大清明。
她的毕生修为化?作漫天?大雪,福泽大地,吹彻人?间。
大雪纷纷,吹过季宁玉、叶行舟、江星衍和白沅沅四人?的发顶,像长辈的轻抚。拂过季宁玉通红的眼睛,又悄无声息的顺着海洋飘向远方。
雪花穿过茫茫大海,飞向东洲荒芜的旷野。小小的村落被腐尸侵蚀,手无寸铁地百姓哀嚎遍野。
年幼的女孩被娘亲藏在地窖,即便捂着耳朵也能外面的惨叫。不知道何时,外界的喧嚣全然消失,女孩放下双手,疑惑地伸头,谨慎的掀开地窖。
可怖的腐尸竟是散成黑气,从她眼前轻悠悠飘过。
女孩从地窖中缓缓爬出,天?色清郎,大雪恣意。
“娘……”童声稚嫩,空灵回荡。
“下雪了?。”
雪花飞跃旷野,飘向渺远的南洲仙途,崇山峻岭,灵气充沛。修士们风姿卓越,飘逸出尘。
天?心宗空旷的大殿内,慌慌张张跑进?一个弟子,跪在地上激动道:“宗主,宗主,阇魔阵消失了?!”
宗主登时睁眼:“什么?”
“季如烨引体自爆,封印阇魔阵,天?地无碍了?!”弟子兴奋地几乎快要?哭出来,抬起头却见宗主脸上布满阴云,似乎不见喜悦。
怎么会?这不是大家一直想要?做的事?么?为什么……宗主看起来,并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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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雪花从弟子疑惑的视线内略过,飘飘悠悠地飞向山之?巅。
清寒绝尘的剑修持剑独立风雪,感受雪花中飞扬的剑意,顾玄晖垂下淡漠的眼。
“这就是……我收下你的原因?”
季如烨灵气化?作的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在大雪中,邪魔退散,腐尸为气,消弭天?地。
大雪飞渡无尘刹海与浮提海,泽被苍生。
跨过七百年的时光,悠远绵长,静默无声。
053 昆仑虚
就在季如烨陨落后, 季宁玉等人脚下的地面突而剧烈震荡。
天光忽明忽暗,夕阳沉下的地方裂开不明显的缝隙,开始只是细细的几条纹路, 很快纹路越拉越大, 露出灰沉沉的裂口?, 卷起?海浪、飞鸟,将无尽风雪吞噬殆尽。
江星衍目露不妙的神色:“不好, 乾坤幻境要坍塌了。”
天空歪歪斜斜, 大地也随之倾塌, 无尘刹海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一半, 只剩灰茫茫的虚空, 七歪八扭地向季宁玉等四人袭来。
就在此?刻, 他们与阿渡的距离瞬间被拉的无比接近。一抬头?便看见阿渡坐在阇魔阵的正中,静静抱着季如烨。
任由天塌地陷,山海倾落。
他抬起?头?,蓝色的衣衫在狂风之间被吹得簌簌作响, 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露出平静温柔的面孔。
“想必你们已经猜到,这里是由我所做的乾坤幻境, 唯有季家血脉方能打开此?处。”
阿渡的目光落在季宁玉的脸上?,微微点头?:“想必就是你。你身上?有我给你的小剑,那里有着半部季家剑诀,剩下?的部分?在环境坍塌后, 自?会回归你的灵识之处。”
季宁玉还未从季如烨骤然?陨落的事实中缓过神, 阿渡的话又让她如遭雷击。
“你曾给了我季家剑诀?”季宁玉不敢置信。
为什么, 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阿渡坐在飓风中央,淡淡笑着:“在你小时候。”
有那么多人问她季家剑诀究竟在何处, 季宁玉无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不仅她不知道,季父季母也不知道。而现在阿渡却说,在她小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半部剑诀。
季宁玉身形踉跄,喃喃道:“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你如此?像她,天赋又与她相同,剑诀交给你,是最合适的。”对季宁玉小时候的事情?,阿渡没有过多解释。
他垂下?眼睛,专注地凝望着双眼紧闭的季如烨:“延续到现在的上?古阇魔阵如今看来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邪阵,阵下?镇压着的是累累白骨,诸多亡魂。”
“最开始,阇魔阵是为了镇压邪魅魍魉,然?而在此?之后修士们发现此?阵不仅能够镇压邪气,还能够将邪气置换成灵气,以供修士使用。只是,若要置换更?多的灵气,必须要以特殊血脉或修为出众的人成为祭阵的牺牲品,引动阇魔阵。”
“也是因此?,南洲灵气充溢,修士多在南洲修炼。”
阿渡轻轻抚上?季如烨的脸,却在触碰到她的刹那,指尖渐渐变得透明。
“正是如此?他们不愿意毁掉这个阵,不愿毁掉修士需要的更?多灵气,宁愿牺牲他人前去祭阵,继续置换灵气。这就是你们所见的,七百年前的事情?。”
“我知道,此?事后,剩下?的人必然?会想方设法掩盖真相,恐怕你们也不会知道如烨为何而亡。但?我不愿,不愿她悄无声息的死去。”
阿渡抬起?头?:“还好我最终等?来了你们。”
季如烨在他的指尖化作一缕轻风,随着风雪吹向四面八方。阿渡的身形也越来越淡,几乎要散落在空气里。
季宁玉难以自?持地奔向两人消散的地方,大叫道:“喂,不要走,把话说清楚……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到季家七百年隐而不出,为什么、为什么后面又要做那样的事?”
阿渡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本是阿渡七百年前留在此?地的幻境,只保留了当年一小部分?神识。然?而穿过季宁玉的眼,他仿佛穿透七百年的悠悠岁月,看见自?己最终的归宿。
女孩在高大男人的指引下?,用一把长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报了季家灭门之仇。
从守护神到屠杀全族的魔。
那就是他最后的结局。
“原来如此?。”知晓这一切后的阿渡收敛神色,轻轻颔首,看向季宁玉时却没有任何责怪的神色。
“没关?系,你很像她。”
“能杀死我的,只有季家人,没关?系。”阿渡连说了两个“没关?系”,似是在安慰季宁玉,“别害怕,你身上?有我的鲲鹏之心。”
“你是她的孩子,别害怕我,我亦不会怨你。”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弭在虚空之间,和季如烨化作的轻风交缠,飞向天际。
“回家吧。”
“从始至终,我不后悔。”
阿渡在季宁玉眼中消散的霎时,季宁玉混乱的脑海中蓦地闪现出一抹蓝色的身影。
年幼时,她和家仆在庭院里钻假山玩,可是钻着钻着,家仆到处也找不到季宁玉。季宁玉则在假山中转了好久都没有出来。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季宁玉心里有些害怕。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人站在假山后,对着她轻轻招手。
季宁玉觉得眼前的蓝衫男人颇为眼熟,好奇地跑了过去,男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还叫她的名字。
“季宁玉,怎么在这里?”
季宁玉嘟着嘴不高兴道:“我迷路了。你是谁,怎么会在假山里?”
男人看着她稚嫩的脸,温柔地笑道:“你更?小的时候,我还去房间看过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季宁玉回想了很久,疑惑道:“是呀,不记得了。”
男人抱起?她,带着她在假山里玩了很久。待听到有人来的声音,他才将季宁玉缓缓放下?,递给她一个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小剑。
季宁玉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那把小剑却骤然?穿透她的身体,没入她的神识之间。
之后的季宁玉被家仆在庭院中叫醒,她躺在回廊下?迷迷瞪瞪的睁眼,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好奇怪的梦,梦里有个穿着蓝衫的男人,好温柔。
一滴泪从季宁玉的眼角忽而滑落,她望着虚空处怔怔道:“原来……是你?”
原来在她年幼时,阿渡曾化为人身偷偷来看过自?己很多次很多次。他给自?己的那把小剑,难道就是外面的人一直在寻找的……季家剑诀?
阿渡话中的鲲鹏之心又是什么意思?自?己身上?又什么时候有他的鲲鹏之心?
季宁玉又疏忽想起?,之前在浮提海上?,她不幸坠海,装扮成白沅沅的叶行舟跳下?海洋想要救自?己,两人的动静引起?海兽的注意。
本以为定要有一场恶战,可海兽却意外的亲近季宁玉,甚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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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顶在了脊背上?,将她送到了岸边。
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鲸。
上?古妖兽对其他妖兽有着绝对的血脉压制,鲲鹏能够遨游四海飞向天上?,传言它能够压制海中的其他妖兽。
季宁玉心中微动,隐隐有了猜测,但?是究竟是何时的事情?,她还没有厘清。
见她仍然?愣在原地,江星衍抓住旁边差点踉跄着摔倒的白沅沅,着急道:“季宁玉,快别站在那里继续发愣。这里要坍塌了,我们得快想办法出去!”
正如江星衍所说,在季如烨和阿渡相继消失后,支撑幻境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天际倾斜的更?加厉害,地面崩裂,四人连站稳脚跟都十分?勉强。无数逸散的气息在混沌中四处肆虐,地动山摇,整片天地陷入了无尽的动荡之中。
江星衍抓住白沅沅另一只手想要来抓季宁玉。
察觉到从阿渡出现后,叶行舟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季宁玉心头?微跳,转头?看向旁边。
叶行舟也怔怔看着天际,狭长的眼睛要比平日里睁得更?大,仿佛看见什么令人目眦尽裂的东西。
“叶行舟!”不知道为何,季宁玉显得有些慌乱,“你在看什么?”
叶行舟这才回过神,眼睛微红的看向她。
目光从恍惚到慢慢凝聚,穿过万水千山,无数时光,看向季宁玉。
季宁玉拉住他的手,用不满掩盖心底的异样:“发什么呆呢,该快走了。”
叶行舟被她拽着,在不断崩塌的地上?奔跑起?来。不断有碎石还有说不清究竟是什么的东西从他们身边滑落,季宁玉时不时要缩下?脖子躲避落实,还不忘回头?看眼叶行舟。
叶行舟认真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江星衍很快找到出去的地方,他回头?冲季宁玉和叶行舟招招手,没有多少犹豫,带着白沅沅率先走出去。随后,季宁玉拉着叶行舟一头?撞了出去。
从天崩地裂的幻境里跑出,不过瞬间,他们又回到了昆仑虚。
地面不再起?起?伏伏绸带似的隆起?,天边也没有再不断崩落倾斜。
冰天雪地映照着白惨惨的太阳,昆仑虚依然?是一望无际的白,在那场七百年前的大雪后,昆仑虚被永恒的晶莹覆盖,冰封万里。
然?而,就在季宁玉等?四人前脚刚落地,从雪地里蓦地杀出许多修士,他们手持武器向季宁玉等?人蜂拥而来。
叶行舟将季宁玉护在身后,季宁玉惊鸿一瞥,发现里面有好几个是天心宗的弟子,而江星衍也十分?惊讶地看着其中的几人。
“你们不是江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为首的男人持着剑一步一步逼近季宁玉,朗声道:“天心宗季宁玉,戕害同门,屠戮东洲百姓。如今证据确凿,给我立刻拿下?!”
054 情长在
就在为首的男人?一声令下之后, 几位天心宗的弟子手持武器向季宁玉袭来,摆明了就要?将其扣押。
叶行舟最先反应过来,率先挡在季宁玉身?前, 随后江星衍和白沅沅从旁边, 三人围成了小小的三角, 将季宁玉挡在其中。
江星衍没有要和这群人撕破脸的意思,他在其中看见?了天心宗弟子, 也?看见?了江家人?。若仅是因为残害同?门等事情, 江家根本不会出手。
他料想?到江归远, 心中微沉, 看向为首的男子。那男子比几人?都要?年长, 穿着一身?黑白双色的衣袍, 身?形板正?,神情冷肃。
江星衍颔首客气道:“戒律堂长老的亲传弟子,吴本愿师兄。大家都是同?宗,有什么误会可以好好商量, 何?必上来就动手??”
戒律堂是天心宗专门用以惩罚犯错弟子的地方,平日大家没什么事都鲜少与之往来。戒律堂的长老也?独立于其他几大长老之外,只按门规办事, 故而方才没有很快认出此人?。
吴本愿闻言依然是面?无表情:“我也?是按门规办事,人?是一定要?带回去的,你们挡着也?没用。”
江星衍笑了笑,指着身?旁的人?道:“我知道, 你们怀疑季宁玉对我师弟叶行舟下了手?, 导致叶师弟生不见?人?, 死不见?尸。可吴师兄,你现在看看我身?边这人?, 不是叶行舟又是谁?”
“季宁玉残害同?门一事,属实子虚乌有,还请戒律堂彻查此事,公事公办。”说到最后,江星衍敛住笑容,前所未有的严肃道。
来昆仑虚之前,没有找到季家剑诀的江归远便对季宁玉的态度讳莫如深。如若不是江星衍为止求情,恐怕来昆仑虚蹲守季宁玉一事也?轮不到他的头上。没想?到,江归远还是没有按耐得住。
江星衍越想?越觉得不妙,倘若没有经历阿渡的乾坤幻境,他还不会想?太多。如今了解七百年前的阇魔阵一事,很难不让江星衍多想?,当年之事,江归远究竟知道多少?
吴本愿目光淡淡地看向叶行舟,似乎也?没料到对方竟然在这里。不过很快他回应道:“季宁玉对叶行舟下手?之事,我们已?经找到确凿证据。既然他在这里,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人?证物证俱在。一起带回去,是非自有分明。”
竟然已?经有了证据?只怕刻下很难收场。
季宁玉为什么会对叶行舟动手?,江星衍至今还不知道,恐怕两人?之间有什么他不清楚的误会。不过摆明了,叶行舟本人?都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又何?必要?闹到如此地步?
江星衍没有动作,脸上又带起了客气疏冷的笑意,向前走了一步:“叶行舟毫发未损的站在我们身?边,显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弟子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吴师兄何?必这般较真?”
江星衍并不觉得,此时将季宁玉带回去是什么好事。
或者说,以他对自己父亲和其他长辈的手?段来看,他们似乎想?要?将季宁玉和他们几人?分开。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星衍觉得不能让季宁玉被这些人?轻易带走,怎么也?要?拖延些时辰,至少要?弄明白他们究竟要?将季宁玉带到哪里,是谁下得命令,接下来要?怎处理?。
“以我们的证据来看,可不算什么小打小闹。”吴本愿皱眉,“我只是奉命行事,江小公子和我说再多也?没有用。更何?况,东洲林家镇一事尚无决断,江公子若是有疑问,不若一同?回去,‘好好’问问宗主?。”
连江小公子这个称呼都出来了,半点同?为天心宗弟子的情谊也?不顾,显然吴本愿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不过戒律堂向来如此,铁面?无私。
“回去也?不是不行,但是能不能请诸位将手?中的兵器放下。”江星衍面?色微沉,知道再与对方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四人?,从叶行舟到白沅沅,刚才乾坤幻境里出来,每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看起来十分狼狈。刚脱离一个险境,就被另一群人?用刀剑等各类兵器指着,任谁都会觉得冒犯。
季宁玉的声音从江星衍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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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她的声音冷静镇定,似是早有所料般开口?:“我和你们回去。”
江星衍和白沅沅错愕地回头:“季宁玉……”
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宁玉现下这般配合,委实令人?惊讶。难道事情真有隐情不成?若是季宁玉没做的事,她绝对不会承认。
季宁玉却没有看向两人?,只是对吴本愿道:“只是这些事都由我一人?所为,不必连累他人?。”
“他人?”指得自然是她身?边的三人?,叶行舟、江星衍和白沅沅。抓她可以,没必要?也?对他们三人?严阵以待,他们都是天心宗的弟子。
再退一万步而言,以季宁玉一人?实力,她怎么也?不可能跑出这些人?的包围圈。
可季宁玉话音刚落,挡在她身?前的叶行舟手?中长剑蓦地出鞘。
季宁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叶行舟出剑。
被自己识破身?份后,季宁玉拔剑对之对战,他却只是被动迎战,并不主?动出击。在阇魔阵内,叶行舟明显神智不清,剑招猛烈急如骤雨,但那样的招式快到邪门,隐隐给与人?压迫与震慑,与他平日大相径庭。
现在的叶行舟,剑锋利而迅速,电光火石之间,剑锋骤然划破长空,发出清脆的呼啸,华光流转。
吴本愿握紧手?中的戒尺:“叶行舟,你要?做什么?”
他作为戒律堂长老的弟子,本命武器就是一把檀香木雕成的戒尺。见?叶行舟突然发难,吴本愿手?中的戒尺变宽边长,逐渐变为长剑的大小,直至对方。
在这场事件中,叶行舟本是受害者,何?故偏要?在此时突然发难?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维护季宁玉,不是么?
叶行舟一字一句道:“季宁玉既对我动手?,自有她的原因。”
季宁玉诧异地抬头,不仅如此,在场所有人?都惊诧地望向他,根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叶行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吴本愿话音刚落,叶行舟已?经拔剑而起。几乎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身?形快若流星,剑气纵横,直直向吴本愿刺去。
吴本愿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的积雪霎时被无形的飓风卷起,本能察觉到危险,他骤然后退,下意识抬起戒尺,当啷一声脆响。剑气与戒尺轰然相撞,积雪簌簌而落,地面?随之颤动。
“叶行舟!”他目露惊惧,看向来者。
就算早有所耳闻,天心宗宗主?收下的新弟子,少年时便能破下宗主?留下的剑阵,天资出众,几乎不亚于当年的顾玄晖。可不管怎样,叶行舟分明只是筑基的修为,然而这一剑功力深厚,招式老练,连自己都差点没有接下这招,根本不像是筑基修士能够挥出的剑。
“吴师兄!”吴本愿带来的其他弟子们见?叶行舟动手?,不再犹豫,从四面?八方包抄。
他们或手?执长剑或手?执长刀,还有抽出符文等,手?忙脚乱地向叶行舟砸去。
为了躲避刀剑,江星衍拉着白沅沅和季宁玉不住后退,语气中带着几许慌张:“叶行舟!叶行舟你疯了么,快停手?!”
到底怎么一回事?!叶行舟为什么会突然对吴本愿下手?!这可是天心宗戒律堂长老的弟子,是他们都得罪不起的人?。好好跟季宁玉回去,还怕有什么误会不能帮季宁玉解开吗?
慌乱中,季宁玉狠狠挣脱江星衍的手?,向刀光剑影冲去。
江星衍到抽口?凉气,怒道:“季宁玉,回来!你别跟着添乱!”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乱跑?!她还嫌自己身?上的事不够多吗?江星衍简直无奈到了极点,眼见?着白沅沅也?要?冲过去,他索性松开手?,握住自己的剑柄。
……算了。
既然已?经这么乱,那么就让这事儿再乱下去吧!
江星衍那把镶嵌着宝石的精致长剑出鞘,寒光毕露。他咬咬牙,和伙伴们共同?加入混战。
昆仑虚山顶巍然的冰雪在剑招间支离破碎,化作片片白雪,翩然坠落。弥漫的尘烟变幻出夺目的光影,江星衍和白沅沅同?时冲向其他弟子,挡住他们对叶行舟的攻势。
吴本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大胆……你、你们反了天吗?!”
叶行舟的剑越来越快,凌冽的剑气破碎风雪,搅起漫天风云,无端呼啸。
季宁玉和叶行舟之间隔着好几个人?,她想?要?快步走到叶行舟身?边,想?站到他的旁边与之共同?战斗。可不断有人?砍向她,逼得季宁玉不得不应战。
毕竟他们此行目的就是要?抓住季宁玉,绝不让她逃跑。
若不是叶行舟平白出击,他们应当已?经完成任务,在回天心宗的路上。
同?时,那些人?也?清楚,只要?能抓住季宁玉,这场战斗他们就算胜利。
就在众人?酣战之时,某种震慑的气息笼罩四野,天际飞舞的白雪在某刻登时静止,靠近昆仑虚的海面?像被无形的大手?握住,浪花在掀起的瞬间凝固。
下一刻,伴随着排山倒海的剑气,狂风肆虐。人?群中心的叶行舟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剑光,凝滞的海涛顿时汹涌澎湃,震耳欲聋,席卷而来的是无尽杀机从剑尖迸发。
吴本愿目眦尽裂地瞪着自己的腹部?。
那把长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洞穿他的丹田,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叶行舟的招式,不知道那把剑是怎么躲过自己的戒尺,送入他的身?体。
他是戒律堂长老的亲传弟子,是之后戒律堂的接班人?,怎么可能会败给……眼前的少年。
直到他抬头,撞进那双赤红的眼睛。
所有的喧嚣被狂风吞噬,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天地静默的可怕。
见?诸天从季宁玉手?中跌落,她可能叫了声叶行舟的名字,却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甚至不理?解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
万物俱寂之时,吴本愿的话在所有人?耳边轰然炸响。
“叶行舟……入魔了。”
055 情长在
“叶行舟……入魔了。”
吴本愿对上叶行舟赤红的双眼, 在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撑不?住,双膝重?重?跪在雪地中。
血从他的腹部?源源不?断地涌出?,在皑皑白雪之上蔓延出刺目的痕迹。
天心宗的几个弟子最先回过神来, 纷纷奔向受伤的吴本愿, 惊呼道:“吴师兄!”
“你竟然伤了吴师兄!”很?快, 嗡鸣之声四处想起,季宁玉茫然地看向四周。那群原先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很?快不?再只关注自己, 不?断向叶行舟逼近。
叶行舟利落抬手, 他周身剑气纵横恣意, 修为稍稍不?行的弟子被挡在之外竟是进退不?得?。
在对吴本愿动手后, 他似乎放下?所有顾忌。黑色的皂靴尖沾染着血色, 簌簌声中, 踏在雪地里宛如绽开的朵朵红梅。
吴本愿倒下?后,另外修为稍高的弟子满是戒备,拔出?长剑,与其他弟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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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围住叶行舟, 怒道:“叶行舟已?然入魔,请务必将其拿下?!如有违逆者,皆属同伙, 一并拿下?!”
季宁玉按捺不?住就要出?手,却被江星衍紧紧扣住手腕。
她?回头,怒目圆瞪:“松手!”
江星衍被气得?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你当他是为了谁?!别动手, 别在此时动手, 季宁玉……季宁玉, 你听我一次。”
季宁玉或许还没能看出?来,又?或许看出?来, 她?不?愿接受叶行舟的安排。
不?管怎样,江星衍已?经将叶行舟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方才叶行舟混乱之间向他瞥来的一眼,也?让江星衍醍醐灌顶。
所谓的“叶行舟入魔”不?是突然的,而是故意的。
吴本愿之前说到,已?经找到了季宁玉对叶行舟动手的确凿证据,即便叶行舟现下?还活着恐怕此事也?不?可能轻轻揭过。他们摆明?了想要对季宁玉下?手,但目前江星衍等人都还不?明?白其中缘由。
如若是叶行舟入魔,这件事便有了好的交代。
季宁玉对叶行舟动手是因为察觉到叶行舟的不?对劲。林家镇一事,看似诡异,可细细查看却会发现,叶行舟当时就跟在季宁玉的身边。他甚至改换头面,隐姓埋名?。
无?论从哪方面看,叶行舟都比季宁玉更可疑。
叶行舟不?惜以污名?化自己的方法来洗脱季宁玉的冤屈,不?愿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想通这点的江星衍心中只觉得?万分复杂。
他从未想过有人能做到这点,会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以此来换得?另一个人的生机。
当然,江星衍也?不?觉得?叶行舟是个只有一腔热水的酒囊饭袋。就凭自己之前跟他的接触,他这位亲师弟看着是个人人都能相处的好脾气,其实特别有原则。心里划出?条比直的线,线以外,他不?计较,线以内,锱铢必报。
季宁玉很?早之前就是叶行舟,线以内的存在。
从他敢在自己面前公?然挑衅的时候,江星衍就意识到这点。
既然叶行舟能想到用这点保住季宁玉,就说明?他应当有自己的后续计划。
难怪……他输给?叶行舟,并不?奇怪。
只是叶行舟既然已?经做到这里,他这个师兄怎么也?不?能浪费他的心血。不?管怎么样,也?要护住季宁玉,别让她?再因为莽撞,白白浪费了叶行舟的牺牲。
季宁玉回头看他,眼底猝然闪过晶莹的色泽。她?眼角泛着红,眼神中有了然、控诉,还有委屈。
江星衍哑然,却很?快明?白过来,对方不?是为了他。
季宁玉猜到了。
正是因为猜到了叶行舟要做什么,所以她?委屈、控诉叶行舟,凭什么不?问她?的意见?就做出?这等决断。
她?明?明?已?经不?做挣扎了不?是吗?是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去承担,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她?不?需要叶行舟这样的牺牲,她?不?想要。
为什么不?问问她?愿不?愿意?为什么总是要自然而然地替她?做决定,季宁玉讨厌叶行舟这点。
季宁玉难得?在江星衍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几乎在所有人面前她?都浑身长刺,处处扎人。
时间久了,连江星衍都觉得?,季宁玉,她?是不?是没有心啊。永远满不?在乎,让别人不?舒服。仿佛只要别人不?舒服,她?即便很?痛也?无?所谓了。
可江星衍逐渐发现,季宁玉不?是这样的。
只有叶行舟,能一击必中她?的脆弱,她?也?只会在叶行舟面前红着眼睛。
“别辜负他,季宁玉,后面我们一起想办法。”江星衍紧紧扣住季宁玉的手腕,将她?往身后带。
“你应该信任叶行舟的,不?是么?”
叶行舟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
季宁玉喃喃道:“我不?信任。”
其实,归根结底,至始至终,她?最不?信任的人就是叶行舟。每一次当她?要放下?芥蒂去和叶行舟好好相处时,总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
没重?生前,她?没能打开有关多年前和叶行舟在药圃里那个“季宁玉就是季宁玉”的心结,两人后面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机会。
第一次重?生时,她?可以假装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个心结,可没有想到还是遭到了叶行舟的“暗算”。
虽然现在看来,那件事恐怕其中还有什么季宁玉不?知道的隐情。又?或者,即便真是叶行舟恨自己,那似乎也?有他的道理。
这一世,她?终于认为自己能有机会重?新认识叶行舟,他们终于可以尝试敞开心扉,解开些过去她?甚至没有想过的误会。
可是叶行舟再次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切割他们之间的联系。
季宁玉是觉得?委屈。
是真的觉得?她?不?会痛吗?凭什么就认定她?会接受这样的结局,接受这样自以为是的好意。
她?挣脱江星衍的双手,提剑就要冲向人群中央。
恰在此时,叶行舟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季宁玉。”
“朋友同归,所爱携手,岁岁平安。”
轰得?脑中回忆骤然炸响,那些季宁玉想要忘记的、忘不?掉的、装作记不?起的片段,就伴随着这句话涌向她?的脑海。
上一世,她?也?曾跟叶行舟、江星衍和白沅沅成为短暂的“朋友”。无?论其他人怎么想,那时候,季宁玉某种程度上,真的把他们当做朋友。
他们风餐露宿,经历过大大小小,许许多多的磨难。某天夜晚,在除掉一个小型魔窟之后,四人狼狈不?堪地在山洞中休息,等待天亮。
虽然疲惫,可那时的季宁玉却满心欢喜。
她?终于用自己的能力去做些值得?称赞的事情,那些被邪魔侵扰的山下?百姓从此也?能日日好眠,正如她?在天心宗过得?每一天。
他们四人并肩躺在洞口,看着漫天繁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的,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以后。
以后……多么漫长的一个词。
季宁玉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二十岁的样子。
江星衍朗声开口,他最想成为像师尊那样的人,能将天心宗的大小诸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同时不?仍能专心修行,维护天道。
白沅沅也?嘻嘻笑着,她?说自己最喜欢有睡不?完的美觉,以及想永远和朋友们在一起。
“叶大哥,那你呢?”说完自己略显天真的想法,白沅沅好奇地问。
叶行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偏头看向身侧的季宁玉,问道:“你呢,季宁玉?”
季宁玉怔怔看着满天繁星,认真思考自己的以后。
她?的愿望是什么?
“朋友同归,所爱携手,岁岁平安。”
季宁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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