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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第七回(上)(第2页/共2页)

倒是只有第二的蒋铭,与他父亲有几分相像。

    当下将坚白迎了进去,蒋钰随后,陪着云贞进到厅里,其他人都没进来。蒋毅和坚白见毕了礼,落座奉茶。

    蒋毅笑道:“上次一别,到现在有七八年了,太翁那年来,含光还未成亲,如今他已有两个孩儿了。可见时光荏苒。”便叫蒋钰过来行礼。蒋钰这才上前,推金山倒玉柱,向坚白拜了四拜。

    坚白扶了起来,叹道:“几年未见,大郎越发出落了,真可当得‘玉树临风’四字,上次我来,他不过十七八岁,那两个还是垂髫童子,老夫也还自恃体健,不甘服老。现如今,他三个都已是翩翩佳公子,我这头发也白了。人生天地之间,不过忽然而已,真是一点儿不差!”

    蒋毅道:“太公说哪里话,我看您老人家精神依旧,面容也和从前没两样,丝毫不像是年近七十的人。”

    坚白叹道:“不行了,这人一上了年纪,外面看着再精神,也不过是羊质虎皮,外强中干。”

    又道:“我看大郎倒有些像他母亲,有几分北人气质。不像我这贞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生的没有一丝跟我周家人相似。”

    向云贞道:“贞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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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疑了一下,对蒋毅笑道:“这是我那大女儿的孩儿,名叫云贞,该怎么个称呼,老夫竟然弄不清楚。”

    蒋毅道:“既是大妹妹的女儿,可是芜湖云家的姑娘?”

    坚白道:“是了,从她母亲亡化了以后,她一向在我身边,差不多有十三年了。”

    蒋毅道:“怪不得这孩子气质超逸不俗,想当年云珔兄文采风流,丰神俊秀,与大妹妹两个凤鸾佳侣,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谁不知道的。不想大妹妹享年不永,实为憾事。云珔兄与我原是旧交,也是经年未见了。”

    周坚白向云贞道:“既如此,你就称呼伯父吧。”

    云贞一路进来,见他家人虽是说笑,却个个儿执礼甚恭,所见童仆也都低眉顺眼,敛声静气的,方才又见蒋钰行的礼,心里有数,就按子侄辈的礼数向蒋毅行了拜见之礼。

    蒋毅欢喜。又教蒋钰和她二人见了礼,兄妹相称。教云贞坐,云贞见蒋钰侍立在侧,哪里肯坐?

    说了会儿话。周坚白道:“铭儿跟我说过了,要去看看他母亲的病。正巧贞儿在,就让她到里面看吧。这孩子自小就跟我学医。从她十五岁起,赶上我不在,她就可单独应诊,问切针药,就如我自去的一样,分毫不差的。她女孩儿家,虽说行走不便,却另有一样好处:这两年,凡是妇人家有了什么不适,都是叫她去,左近无人不知。如今诊治妇人疾患,是不用我的。”

    怕蒋毅不放心,又道:“让她去内院诊过,要是她有做不得准的,出来我二人一起斟酌,就是万全的了。”

    蒋毅欢喜道:“既是太翁这样说,必然妥当,哪还有做不得准的。想不到这孩子如此聪慧,小小年纪,学有所成,还是太翁教养有方。”命蒋钰:“你就陪你大妹妹进去吧。”又吩咐,“叫人把禥儿带过来,给太翁磕头。”

    蒋钰应喏了,和云贞一起辞了出来。

    又从月洞门出来,桂枝跟着。穿过一段游廊,向右转个弯,是沿墙一径磨砖小路,走过来,只见一个垂花门。蒋钰引着进来,门内立着一个穿青的小丫头,叫了声“大少爷”,行了个礼,回身匆匆去了。

    三人穿过抄手游廊,迤逦往里走,路过荷花池,假山,花圃,几间敞厅……但见亭台清幽,花木深秀。忽见数杆翠竹,又有两棵不小的桂花树,中间现出两扇院门来,走进去,是雕花立柱的门廊,一排五间正房,两边另有耳房厢房。

    廊下站着方才那个穿青的丫头,笑盈盈冲屋里道:“大少爷他们来了。”

    房内应声走出一个俊俏妇人,长挑身材,穿着天青缎二色金绣衫,官绿的缎裙,螺髻上插着金银簪钗,挑眉俊目,神采焕然。向蒋钰笑了一笑,对云贞道:“云妹妹来了。”

    蒋钰道:“这是我房里你大嫂。”

    云贞便知是陆兰芝了。含笑问了声“大嫂好。”兰芝笑容满面:“云妹妹好,妹妹请随我来。”拉着她的手,一直往里间房中来。

    丫头打起帘子,云贞进了屋。一眼看见靠北一张大炕床,床上铺着锦绣褥子,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心想:这位,应该就是蒋毅的续弦、蒋铭的生母白氏了。

    只见床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允中,另一个是年轻姑娘,穿着白绫子袄,桃红裙子,外面罩着蓝绣花比甲,容貌端丽,体态娴静。二人见了云贞,齐齐叫了声:“云姐姐”。

    云贞上前,给白氏道了万福,问了安。白氏神色倦怠,强笑道:“劳烦你了,”又向身边那穿蓝比甲的女孩子道:“素文,快请你姐姐坐。”素文早把绣墩让出来,云贞就在床前坐下了。

    白氏拉过云贞的手,仔细端详,又问她名字年纪,说道:“……我从前见过你母亲,那时她才十二三岁,和你姨妈两个,是一对双生的姊妹花,方圆百里,谁不知道的?后来你母亲不幸殁了,我们这些人听说了,没有不掉泪的,今日见了你,长成的这样好,我这心里真是高兴。”

    云贞知道白氏是从前周大娘子的随嫁养娘,见过自己母亲不为奇怪。她对母亲的印象早已模糊,以往每逢有人提及,只觉茫然淡漠。今天却不知怎地,听了白氏这几句话,又见她面容柔善可亲,忽觉一阵伤怀,眼里泛起一层泪来。她是行医的人,习惯了悲喜不形于色,就把头低了,没说话。

    白氏看她难过,忙叹了一声,说道:“唉!你看我真是糊涂了!平白的,又招你伤心做什么。不知你姨母可好不,你们常常见面么?”

    云贞抬起头,微笑答道:“姨妈都好,家里人也都好,在应天时,姨丈总派人去问祖父安的,也时常接我们去他庄上住些日子。”

    白氏点头道:“这等才好,一家子骨肉,总要时时相聚,通着消息,日子才过的有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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