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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之初他就下过严令,不准宫中出现苛待宫人的事情出现。
尤其不准在饮食上折辱人。
他最厌恶这种事。
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没想到现在都折辱到了他跟前。
褚铄差点就气笑了。
再又从月彤口中得知,栾贵人前些天重病,太医院竟无人看诊,这更是触了他逆鳞。
他当即就把静观其变的念头抛到了脑后,准备去勤政殿走一趟。
就算见不到现在的他,至少能见到多来善,好好问问多来善,他这个总领太监是怎么当的!
偏生,这个叫月彤的小宫女,不知道发什么疯,死死拦着他不让他去。
还哭着喊着,说皇上没有召见,他贸然前去,会被治罪。
褚铄不清楚这个小宫女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如此不讲道理的人,他只想去一趟御前,最好是能见现在的自己一面。
只不过,他没能成功。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穿过来对栾贵人的身体不适应的缘故,还是栾贵人本就虚弱,亦或者是这个小宫女力气大,他被她抱着腿怎么也走不出这御香宫的门。
于是一怒之下,他就把这满屋子碍眼的破烂全都砸了。
事情闹大,多来善必会现身处理——这是登基时,他给多来善的密令和特权。
多来善确实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也会一同过来。
‘他’一出现,褚铄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非栾贵人本人,绝不可能一听到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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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的消息,就急匆匆赶过来。
但她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行为举止,同她的出身不符。
明明她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却对他没有一点儿敬畏。
并非是因为她穿成了他成了皇帝才态度变化,更像是她骨子里似乎就没有敬畏。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清澈,也很干净,没有一丝杂念。
也没有对帝王的敬畏或者忌惮。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哪怕是当年父皇还在位时,他都没见过。
当然,从她身上他也没感受到恶意。
但这种说不清的奇怪诡异,还是依然让他保持着高度警惕。
打从六岁那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有了读心术这个奇怪的能力后,他就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本能的警惕。
哪怕是现在也不例外,甚至因为处境太过弱势,他比往常更加警惕。
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境遇十分危险。
但直觉也告诉他,眼前这个忙前忙后正在给他倒水的人,对他没威胁。
八岁起,他的直觉就从未曾出过错。
就算他现在因为穿成别人,没有了读心术,他的判断也不会出问题。
想到读心术,褚铄眸色微变。
看着她倒好茶水朝他走过来,他嘴角轻轻抿起。
——现在殿内就他们两人,他现在杀了她,是不是就能变回自己了?
这个念头,特意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褚铄才突然抬手朝正在确认水温的栾哲哲脖颈袭去。
抬手的那一瞬间,见栾哲哲压根没有要躲的意思,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褚铄便确定了,穿成他的栾哲哲,并没有读心术,他正准备收手,无力感从四肢传来,褚铄脸色大变……
褚铄浑身气场太过强大,眼神太犀利,栾哲哲压根不敢跟他对视,借着倒水的功夫,好容易缓了口气,她还特意磨蹭了会儿,实在拖不下去了,这才硬着头皮端着水过来。
到跟前,她还又试了试水温,要不然把暴君烫了,暴君肯定会以为她就是故意,再把把刚刚喂药的账一并给她算,那就真真太冤了。
水温确实刚刚好,不冷不热,她放心了些,正要把水端给他,眼风里瞥见他好像动了。
栾哲哲毕竟不是真正的褚铄,自然没他的一身武功,是以并没有在褚铄出手的那一瞬间察觉,但两人离得极近,褚铄抬手这么大的动作,她还是能看到的。
从栾哲哲的视角,就是瞥见褚铄似乎抬了一下手。
她以为褚铄是被药苦得忍不住主动要喝水。
这让栾哲哲垂着的眼睛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还以为他真的不怕苦,怕被褚铄看到自己偷笑,她把笑藏好,这才抬头,结果刚一抬头,水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就见褚铄一脸复杂地朝她扑来。
栾哲哲:“?”
怎么回事?又晕了?不是已经喝了药么?
她只愣了一瞬,便本能地把手里的水杯丢掉,伸手抱住了朝她扑过来的褚铄。
和刚刚栾哲哲阻拦他砸烛台,把他按进怀中桎梏住手脚不一样。
扑过来的瞬间,他就清楚地感受到一双胳膊温柔地抱住自己的腰。
她下巴甚至还在他耳畔蹭了下。
陌生的触感,褚铄眸色微变。
一股从未有过的诡异感觉更是在一瞬间流遍全身,让他灵魂都跟着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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