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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在?床上?缩成一团,眼?角还挂着泪,仿佛被欺负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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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渡水眼?中?闪过懊恼,方才她情?绪上?来便没收住,将乔谨翻了下来,彻底放开了力道,虽说如此,到底还是临时标记结束。

    林渡水用毛巾为他擦了擦身子,处理好后,相拥而眠。

    原以为能一觉到天亮,忽然窗户响了下,林渡水猛然睁眼?,转头瞧去,夜色浓重。

    若是常人便以为是夜里的风太大,吹得窗户响动?,但林渡水耳明目清,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下,放缓呼吸,房中?藏在?静谧中?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尤其是身旁之人,怕是一场房事太累,已经打了小?呼噜。

    林渡水沉默笑了笑,忽而有更清晰的脚步声从房梁之上?踏过,她掀起被子起身,冷意倒灌进被褥中?,惹得乔谨缩了缩身子。

    林渡水眼?疾手快掖好被子,俯身摸了摸,三两下穿上?衣服,悄无声息出了房间。

    那脚步声是一路踏过积雪从房梁上?而去,方向?直奔地牢,林渡水猛然想到地牢中?的曹壬申。

    林渡水拿上?武器,立即赶去地牢,果不其然进去之时正好瞧见黑衣人举着剑,正要将趴桌睡觉的狱卒杀掉。

    铮——

    林渡水反应很?快,举起刀刺了过去,正正好挡住黑衣人的剑。

    刀剑相交,利刃互相摩擦之下发出刺耳的响声,一下将昏睡中?的狱卒吵醒,看见来人,他也意识到不好,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有刺客闯进地牢了!”

    霎那间,地牢里汇聚了不少狱卒,那黑衣人看到,惊诧了两秒,随后也不恋战,转身就要逃走,可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哪里逃得开。

    林渡水挡在?他面前缠斗,周围又有狱卒挡着,很?快将他擒住,还没等上?前摘下口罩,另一边又传来打斗声,她抬眼?看去,只见困住曹壬申的牢房被劈开,曹壬申像只掐住命门的老鼠被拉着。

    看见来人,曹壬申浑噩的目光清明了起来,揉了把脸,惊喜问道:“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还没等那黑衣人回答,曹壬申面露感动?,自言自语嘀咕着,“我就知道王爷是不会放弃我的,我一直等着王爷派人来救我……”

    就在?此时,黑衣人目露凶光,举起剑就要杀了他。

    糟糕!

    林渡水立刻想到眼?前的黑衣人不过是出来迷惑视线的,来的刺客不仅他一人,她将这名刺客丢给狱卒,提起刀冲了过来。

    曹壬申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千钧一发之际爆发出求生的欲望,四肢不断挣扎着,最后那后颈的衣服被撕烂,他滚地躲过那一剑。

    黑衣人再次提剑上?前,宛如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而易举逗弄着四处逃命的曹壬申。

    牢房就这么点大,出口又被挡着,曹壬申几乎无处可躲,被逼到角落时鬼哭狼嚎,看到林渡水冲来,哽咽着高声喊道:“林将军,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恭王爷,一切都?是恭王爷指示的,我只是照办而已,你快救救我!”

    曹壬申不傻,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快明了自己?成为了恭王爷手中?的弃棋,没有了利用价值,便要派人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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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黑衣人冷笑一声,知道曹壬申不能再留,抽出腰侧藏着的匕首抛掷过去。

    噗嗤——

    是匕首插进肉里的声音,曹壬申顿时失了声,下意识往下看,那把匕首正正好插在?他胸口的位置。

    黑衣人又上?前利落抽出匕首,血瞬间喷涌而出,曹壬申目呲欲裂,靠在?墙角缓慢滑落,彻底没了声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还想探探曹壬申的鼻息,此刻林渡水已经赶到,见到倒在?地上?的曹壬申,怒气腾腾而起,提着刀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刀光剑影间两人不相上?下。

    与在?北塞遇到救朱祥天的刺客一般,这身手都?带着宫里侍卫出来的意味。

    这人身上?的暗招不少,有点类似流氓打法,打斗中?是不是掷出暗器,林渡水眉头一皱,见招拆招,到最后两人互相牵制,隐约比谁较量得更久的意味。

    黑衣人眸光一瞥,见曹壬申已全?然没了动?静,便熄了继续打下去的念头,他看向?不留一丝余力的林渡水,声音又沉又轻:“看来林三小?姐的毒已全?然解了,不然怎么能与我打这么久?”

    林渡水诧异更盛,眼?前之人怎么会知道她中?了毒。

    看来她中?毒一事也与恭王府有关。

    黑衣人不欲再与她打斗,在?缠斗的空隙拼着自己?会受伤的风险,迎面接住林渡水刺来的刀,徒手扭断,血沿着利刃往下滴落,黑衣人眼?睛弯了弯,利落将碎裂的刀刃抛掷出去,将另外一名黑衣人给杀了。

    没了刀,林渡水便使拳,一拳打在?那黑衣人的肩膀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有些沉闷,黑衣人使用武器的那一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随后脱离了限制,消失在?黑夜之中?。

    “林将军,他死了。”狱卒探了被杀刺客的鼻息,向?定定立在?地牢出口的林渡水报告。

    “曹壬申怎么样了?”林渡水冷静问道,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还有一口气。”

    “快去叫郎中?来。”

    “是。”

    这一夜惊动?了不少人,周笙姗姗来迟,往着地牢乱作一团的狱卒,蹙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有刺客前来要杀曹壬申。”

    林渡水一边答道一边上?前将那个?死去的黑衣人揭下面罩,这张脸她曾见过一回,就在?北塞,是那名刺杀朱祥天后逃走的黑衣人。

    看来是同一波人。

    林渡水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都?是恭王爷所为,北塞掳走坤泽买卖之事也是钱财去向?不明,河州多缴上?来的田税也去向?不明。

    之前她便猜测有人篡养私兵,当时篡养私兵的人尚不明确,可如今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那给她下毒之人,也会是恭王爷吗?

    林渡水想不通,她素来与恭王爷不甚相熟,又常年身在?南疆,鲜少回京,对朝廷上?的风云更是置身事外,为何恭王爷要给她下毒,好处又是什么?

    “姐姐!”

    林渡水还在?想着,乔谨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也被惊动?醒来,一摸身旁没人,心慌起身,衣服都?没穿好,问着人连忙赶来地牢这边。

    此时他挤着人群过来,很?快到了林渡水身侧,担忧地看她:“姐姐,你没事吧!”

    林渡水摇头,看他衣着单薄,轻声道:“怎么穿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

    乔谨回答:“出门太急,我忘了。”

    说着,他就要去牵林渡水的手,忽然摸到粘腻液体,低头一看,林渡水的手正在?慢慢往下渗血。

    “姐姐,你流血了!”乔谨惊呼道,担忧的情?绪立刻涌上?来。

    周笙原本看着乔谨露出脖颈上?的痕迹,眸光沉沉,在?旁边不发一言,听到林渡水受伤,扭头喊道:“快、快把郎中?叫来,先?给渡水看伤!”

    林渡水拒绝道:“先?让郎中?给曹壬申看,我没什么大碍,这点小?伤让乔谨看就好了。”

    乔谨有些迟疑:“姐姐,我医术……”

    林渡水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就帮我看看,好吗?”

    乔谨:“那我试试吧!”

    说罢,两人互相掺扶着回房。

    急转直下

    回到房间, 乔谨想立刻为她查看伤口?,林渡水缩起?手,道:“你先穿好衣服。”

    河州寒冬不比京城喧嚣凛冬, 但夜半寒风透着刺入骨髓的寒意。

    乔谨瞪了她一眼, 无奈之下披了一件厚厚的外衣, 没好气道:“这样可以没有?”

    林渡水点头,将手伸了出来,乔谨小心翼翼拉起她的袖子,发现她的手惨的不是一星半点,都?是皮外伤, 皮肉大片大片剐蹭起来,看着十分骇人。

    乔谨难受起?来, 不敢下手碰,林渡水以为他害怕,便将手伸回来,正想说自己出去?找郎中处理,乔谨冷硬地声音响起?——

    “你别乱动!”

    声音夹杂着冷意, 听上去?像是生气?了,可当林渡水抬眼看去?,发现乔谨的表情并不是那么回事儿,眼角低垂,长睫颤动, 乌黑的瞳孔像被山泉浣洗过一般透着湿意, 仿佛被欺负了似的,隐忍着情绪。

    “疼不疼啊?”乔谨轻声问道。

    “疼。”林渡水老实回答, 她预感自己要是强行说不疼,怕眼前的人更是伤心生气?。

    “活该, 谁叫你大?半夜去?抓什么刺客!”乔谨还?是生气?了,整个人气?鼓鼓的,但眼中是止不住的心疼。

    林渡水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也?不反驳,乔谨拿了沾了烈酒的布团,小?心翼翼擦拭着伤口?边缘,浓烈的酒味钻进鼻腔。

    “我要开始清理伤口?了,会有些疼,你忍忍。”乔谨说道。

    “嗯。”

    话落音,乔谨吸了口?气?,沾满了烈酒的布团轻轻往伤口?上摁,擦拭翻皮的伤口?,这伤范围大?,从手臂一直延伸到手腕,血肉坑坑洼洼,有深有浅,烈酒直接接触十分生疼,可眼前人一声不吭,眉头竟然?皱也?不皱。

    乔谨怕她疼,一边擦拭一边吹气?,嘴上喃喃着:“不疼不疼。”

    林渡水看他低垂的原颅顶,唇角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不一会儿,整个布团沾染血迹,房间光线随着烛火摇曳快速偏移,毫不避讳投射在乔谨低垂的眉目上,没有任何掩饰的心疼。

    林渡水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环住乔谨的肩膀,将下颌轻轻搁置在他额间,声音极其微末但又十分清晰。

    “喜欢你。”

    乔谨手顿了顿,埋着脸,耳尖微微发红,就这样顺势抵进她的胸口?,在她怀中深深吸了口?气?,道:“姐姐,我也?喜欢你。”

    林渡水轻笑,吻着他的鬓发,那只手移到他后颈慢慢捏了捏。

    不出一阵子,伤口?就处理好了,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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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严重,但都?是皮外伤,乔谨跟着曾老学?过包扎,白色的布条一圈一圈缠上去?,细致整理好,直到打出来的结隐藏好,这才算完了。

    “好了。”

    包扎完,浓重天幕泄露一丝微光,林渡水见乔谨眼下浮现淡淡的乌青,又经过一夜劳心劳累,说道:“还?有时间,你先睡会。”

    乔谨抬眼瞧她,“你陪我。”

    林渡水点了点头,揽着他往床上走去?,原本乔谨该是睡在里侧,林渡水伤的是右手,乔谨怕自己睡梦中会压到她的手,便说自己要睡外侧。

    林渡水答应了下来,待两人全部收拾好,房间重归安静。

    一觉醒来,乔谨还?没睁眼,先下意识摸摸身旁,空的,被褥也?是凉的。

    他猛然?起?身,环顾房间,外头天光大?亮,室外阳光晴好,难得的冬日出了阳光,暖橙的光线透过窗纸投射进来,落了一地斑驳。

    “姐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喊了一声无人应,乔谨翻身起?床,拿了衣服穿上,正想出去?找人,忽然?看到桌面?上摆了食盒,他摸了摸盖子,还?温热着。

    这间房除却他们两人外从不让其他人进出,因此能推断出是林渡水送来的。

    可是姐姐人去?哪了?

    乔谨正在想着,房门打开,一人踏了进来,一身玄色黑衣,墨黑簪子束起?一头马尾。

    看见乔谨,面?上冰雪融化,浅笑道:“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谨问道:“有多长?”

    林渡水走上前为他拉好衣袖,刮了刮他的鼻子,道:“现在已经是晌午了,爹娘大?哥都?吃完了午饭。”

    乔谨惊讶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又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在林渡水的手上,急忙说道:“我还?没给你换药。”

    林渡水拉着他坐下,说道:“已经换过了,你放心。”

    今日阳光晴好,风也?不大?,林渡水开了房门窗户,拿来茶几放在外间的罗汉床上,掀开食盒,第一层里面?是放了菜和?饭,林渡水一一布在茶几上。

    “先来吃饭。”

    乔谨没动弹,这一觉睡得长,看见林渡水后才觉得眼睛有些肿胀,眼皮子重得很,“姐姐,我先去?洗脸漱口?。”

    林渡水拉住人,她考虑周全,那茶壶里灌了满满的热水,弯腰从角落里抽出水盆倒进去?,又拿来干毛巾,抬眼看他。

    “你真细心。”乔谨笑嘻嘻地说着,低头洗脸,等他擦干净,又拿来茶水簌口?。

    “这是什么泡出来的?”乔谨吐出茶水后问道,“好香啊。”

    “是桂花。”林渡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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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谨抬眼看了外面?天气?,狐疑道:“现在这个时节产桂花吗?”

    “这是晒干的桂花,是娘亲带过来的。”

    林渡水口?中的娘亲说的是乔母,深秋时节,桂花开得最盛,每到这个时候,乔母总会亲手采摘桂花,洗净晾晒,存储一年的量,这次过来带了几罐。

    洗脸漱口?完,乔谨坐下来与林渡水一同吃饭,乔谨缠着她问昨夜之事,林渡水便简单讲了讲。

    “所?以刚才你面?色这么冷,是因为曹壬申的事?”

    乔谨没忽略刚才林渡水进房时那一霎那的漠然?神?色。

    “他救回来了,情况却不太好,如今还?醒不过来。”林渡水说道。

    曹壬申还?有一口?气?在,昨夜一事已能说明河州一事与恭王爷关系密切,可如今翻出来的书信皆是瑞王府的符印,又送去?了京城,唯一的人证就只剩下曹壬申。

    如果他不醒,很难指正恭王爷。

    但她更在意的是昨晚那逃走此刻的那句话,她身上的毒,难不成真与恭王爷有关?

    吃过饭,外面?日头到了一天中最盛的时候,乔谨透过敞开的房门往外看去?,橙黄的日光洋洋洒洒铺在雪地上,仿佛金色绵密的绸缎。

    乔谨有心出去?走走晒晒,却也?知道林渡水有事要忙,起?身坐到他身侧,朝她眨了眨眼,眼中仿佛落了星光:“等会去?出去?陪娘亲晒太阳,我知道你还?有事要处理,不用顾着我,但你可得在晚饭前回来,我想你陪我吃饭。”

    林渡水看他憨态,微微笑了笑,伸手拢住他,指尖碾过细末发梢:“好。”

    得了应承,乔谨拿着收拾好的食盒归还?厨房,转头去?了乔母休息的房间。

    下午阳光正好,河州百姓得了救助,荒凉萧瑟的街道渐渐又起?了人气?,逐渐有人开门做起?了生意,虽然?来人不多,但人得有一份寄托,总归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乔谨陪着乔父乔母两人一道在街道上走动着,乔言此时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从早上开始就不见人影,乔父乔母也?没拘着他,任他随意走动。

    乔言继承了乔大?郎的经商之道,能言善辩,河州也?是乔家常来买卖货物的地方,乔父这一回带他来,除却看望乔谨,还?顺便让他在这里认认人,识识地方。

    傍晚时刻,林渡水风尘仆仆归来,面?色些许沉重,看见乔谨,勉力笑了笑。

    乔谨迎了上去?,问她出了什么事。

    林渡水悄声与他说道:“冯丽奴死了。”

    乔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原来林渡水在下午时刻收到急件,是兄长林笃泉送来的信件,告诉她前几日冯丽奴在林府发现在房中上吊死亡,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此事已经禀报周元帝,周元帝以林笃泉失职为由卸去?他大?理寺一职,罚白银三千两,冯秀一事交由其他官员负责。

    “大?哥现在怎么样?”乔谨问道。

    “不知。”林渡水摇头,“只有回去?了,才能知道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乔谨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悄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道:“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去?的。”

    过了几日,曹壬申身死的消息传出,周笙派人叫来林渡水在书房里密聊了一阵,随后林渡水出来,面?色更重。

    而此时乔谨送乔父乔母上马车,现下也?是他们回程的时候了。

    乔母依依不舍,拉着乔谨的手不放开,一句又一句的嘱托着,眼角含泪。

    乔谨同样也?舍不得他们,这几天感受了来之不易的父爱母爱,还?没多久就面?临分别,心里难受得紧。

    “渡水呢?”乔母环顾四周,没见到林渡水的身影。

    “她被四皇子叫了去?,此时还?未到。”乔谨回答。

    乔母眼珠转了转,眼中闪过担忧,作为过来人,她看出四皇子对林渡水有些不同,于是悄声与乔谨道:“谨儿,那四皇子对姑爷是个什么心思啊?”

    乔谨回答不出。

    乔母了然?,又继续说道:“你呀,赶紧要个孩子,栓住渡水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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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紧的,别整天乐呵傻愣的,到时候人被抢走了你都?不知道。”

    恭王失势

    乔谨听?了直撇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最终林渡水赶了过来,送走了乔言一家。

    目送马车逐渐远去,乔谨收起伤感, 扭头看向林渡水, 问道:“周笙和你说了什么?”

    林渡水挑了挑眉, 她以为乔谨不会感兴趣这种事,但周笙与她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只是道:“曹壬申死?了,河州田税一案主谋不明,但来往信件已经寄往京城, 此时皇上大约已经看了去,这件事还需回京另说。”

    乔谨眼?里露出?盼望,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过两天。”林渡水看出?他的期盼,摸了摸他的头,“这么想回去啊?”

    乔谨点头,道:“我想回去看看大哥。”

    说到林笃泉,林渡水眉眼?也浮上一丝担忧和愧疚。

    林笃泉这官职, 是他八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金科快马,又用?几年做出?了业绩,才?稳稳到了这个地?步。

    虽是林府出?身?, 父亲是当朝将军, 可林笃泉一开始便没想过倚仗家中人,靠自己本事担任大理寺一职, 可冯丽奴一案,迫使他乌纱帽不在, 多年努力付之一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冯丽奴是林渡水带回京的,若说起间接缘由,也有她的原因。

    过了两天,乔谨收拾收拾,准备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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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州水患已经解决,当地?百姓已经逐渐进入正轨,不再像之前没地?没房,身?上还压着沉重的田税,在这些日子大家伙的努力下,生活有了气?色,而河州新的县令也会即刻上任。

    走的这天,百姓相送,乔谨骑在马上看着,这些人里有他曾经治过的百姓,嘴上不断说着要再来。

    乔谨点了点头,但心里知道他怕是此生在难以踏足这个地?方。

    林渡水为他绑好大氅,仔细藏着他露出?来的手腕,道:“既然要骑马回去,就要当心不要受凉。”

    乔谨觉得?林渡水该担心的人是自己,手上还有伤,养了几天,伤口结痂,皮肤还是坑坑洼洼的。

    等?回了京城,就去药堂看看有没有养肤的药,买来给姐姐养养肤。

    准备就绪,一行人启程回京。

    路上花了五六天,乔谨在马背和马车之间轮番换,也不知道周笙是个什么想法,对?他视若无睹,并且话?也少了许多,不再与他针锋相对?。

    真是稀奇。

    乔谨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他心大,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每日黏在林渡水身?边,自得?其乐。

    通过城门,又遇见老熟人梁炜,今儿照例是他守城门,看见林渡水正想打?招呼,转而看见后面的马车,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当朝四皇子。

    在皇子面前哪里敢造次,顿时焉了吧唧的收了情绪,公事公办看了通行令后放行了。

    回到林府,乔谨跟着林渡水先去了林笃泉的院子,走在路上心里还有几分忐忑,可真当进去了,却发现林笃泉正站在陈氏身?后,俯身?右手擒住陈氏的手,拿上毛笔蘸上墨,正往摊开的红纸上面落字。

    “大哥。”林渡水叫了声。

    林笃泉回神,抬起头来看见是林渡水与乔谨,温和笑了笑,“你们回来了,河州现在如?何?”

    陈氏托着肚子让在一旁,一段时间不见,乔谨总感觉大了不少。

    “河州水患一事已全然解决,只是田税一事还有疑点。”林渡水说道,仔细看了看林笃泉。

    林笃泉感受到自家小妹灼热的视线,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狐疑道:“怎么了?”

    “大哥,你官职一事……”林渡水迟疑道。

    林笃泉瞬间明白了过来,摆摆手笑了声,道:“我也是因祸得?福。”

    林渡水疑惑不解。

    “卸去官职,我正好回家陪陪你嫂子,这些日子太?忙,我忽略了她许久。”

    陈氏闻言,面颊微红。

    “官职一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林笃泉叹了口气?说道。

    乔谨站在身?旁好奇看着桌面上的红纸黑字,上面的笔锋凌厉有劲,陈氏观他一脸好奇,模样十分可爱,兴许是腹中怀子,她身?上气?质更加温婉柔和,透着母性的光辉,看见乔谨笑着解释:“快过年了,这是要贴在门上的对?联。”

    “对?联还是亲手写的啊?”乔谨脱口而出?,虽然每年过年家里也会贴对?联,但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从没亲自写过,主要是没那个脑子。

    “是,要不要等?会嫂子给你写一对??”陈氏掩面微笑,眼?神瞟到林渡水身?上,“但亲自写更有意义。”

    这番话?挺有道理。

    乔谨也看向林渡水,后者眼?睫微垂,眼?眸幽深而沉静,眼?底落了细碎的光,视线落在乔谨身?上时透着宠溺与笑意。

    “待我们回去,我也亲手写一副对?联。”

    “好。”

    林笃泉笑着看这一幕,等?桌面上对?联字墨干了,他这才?收起来,给了眼?神陈氏,陈氏会意,拉着乔谨闲聊。

    “渡水,你随我来。”

    林渡水跟着林笃泉进了书房,才?详细说起冯丽奴死?亡一事。

    “她虽是在房中上吊,但仵作检验后,发现她指甲细微处发紫,有中毒的迹象,除了恭王爷,我实在想不出?有谁想杀她。”林笃泉叹了口气?说道。

    “恭王爷这一招虽然狠毒,往自己身?上增加了更多怀疑,但咬住死?无对?证这一点,便无法继续查探下去。”

    “如?今我这一身?官职卸下,便脱离朝中风云,瑞王与恭王之间的争斗,我再无参与可能,在家观虎斗也别有一番乐趣。”

    林笃泉心态很好,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唯一可惜的就是冯丽奴这位女子,不远千里进京为父申冤,最后居然落得?这种下场。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林笃泉感慨良多,却也不再多说,林渡水也将河州曹壬申被刺杀一时说了出?来,其中那黑衣人嘴漏说的中毒,林渡水猜测也是和恭王爷有关。

    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恭王爷周崭做的局。

    但他们却无可奈何,因为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林笃泉沉默了会,最后问道:“曹壬申真的死?了吗?”

    ……

    周笙回宫禀告河州一案,水患、田税一事皆属实,两件事都被曹壬申瞒了下来,没上报京城。

    周元帝掀起眼?皮往下瞧了一眼?,似乎异常困倦,闻言也无太?大表情,懒懒问道:“多出?来的田税去哪了?”

    周笙沉默立在大殿之上。

    “怎么不说?”周元帝问道。

    “父皇,这……我在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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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搜罗来的账目指向皆是流入京城,我怀疑曹壬申是受人指使,才?有胆子瞒下此事。”

    周笙还没说完,周轴迫不及待开口,“曹壬申是谁的人,那就是谁指示的呗。”

    话?中意有所指,还挑衅朝周崭那儿看了眼?,后者完全不受影响,也不反驳。

    周笙继续说道:“儿臣在曹壬申书房中搜罗出?多封信件,发现曹壬申与皇兄周轴有书信来往。”

    周轴瞪大双眼?,一句“你胡说八道”脱口而出?,将朝中众人吓了一跳,周元帝也被吓得?清醒了几分。

    “老四,皇兄平时待你不薄吧,为何诬陷我,证据呢!”周轴指着周笙怒气?冲冲,脸色涨成猪肝色。

    “皇兄别急,我自然不会胡说八道,从那些信件来看,上面皆有瑞王府官印。”周笙悠悠笑道,丝毫不受周轴的影响。

    “你、你胡说八道,有本事,就把信件拿来看看,那曹壬申明摆着就是周崭……”

    “你闭嘴!”周元帝厉声道,“在大殿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周轴闭上了嘴,但还是不服气?地?瞪着周笙。

    周元帝脑袋发疼,只感觉自己生的这个儿子实在太?过莽撞,毫无皇子风范,若他日周轴任大统,只怕大周要败在他手上。

    “你继续说。”周元帝指了指周笙。

    “是。”

    周笙顶着周轴恼怒的视线,将信件里的内容详细说清,视线若有若无撇过周轴与周崭,两人一动一静,一怒一和。

    随后话?锋一转,周笙唇角泛起柔和的弧度,道:“虽曹壬申被刺杀重伤,但求治后性命已无大碍,儿臣将他秘密押送回京,请父皇定夺。”

    周崭面色一沉,只听?到周元帝说道:“带上来。”

    “是。”

    ……

    临近年关,京城出?了大事,恭王爷借他人之手抬高河州田税,高出?来的田税又收入囊中,此事一出?,举国哗然。

    恭王爷这番行为,是制百姓于?不顾,毫无天家慈悲之心,更是失了礼德,周元帝震怒,责令恭王将多收上来的田税充公,责令禁足在府一年,无皇家口令,不得?外?出?,任何人也不能探望。

    一时之间,恭王爷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

    曹壬申也没能逃过一劫,当日审问后两天,在南市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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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到林府,林笃泉与林渡水面面相觑。

    “冯姑娘的案子,还是没什么进展。”林笃泉说道,恭王到底是皇子,贪污了河州田税,但罪不至死?,冯丽奴父亲的案子倒是再无人问津。

    林渡水想说些什么,突然乔谨跑来,手上拿了折好的红纸,仰着头对?她说道:“姐姐,红纸拿来了,什么时候我们写对?联?”

    过年啦

    “姐姐, 你看怎么样?”乔谨拿起写好的对联,喜滋滋看向林渡水。

    乔谨这些天练字勤快,落笔成字不再是圆滚滚的, 反而多了些棱骨, 兴许是自己的得意之作, 他?看这些字是越看越顺眼,忍不住拉着林渡水一道观赏。

    “不错。”林渡水点评道?,相?较于之前,乔谨的字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乔谨嘿嘿一笑,龙飞凤舞又多画了几副, 房间里点着香,林渡水帮他?磨墨, 道?:“要送些去给娘亲的院子吗?”

    “那不。”

    乔谨摇头,他?有自知之明?,当然知道?这对联还是拿不出手的,谁家对联歪歪扭扭的,字体圆圆滚滚既无气?势又无风骨, 怕是除夕夜年兽来了,都要撕下来大摇大摆进门。

    乔谨紧接着又写?了几副对联,从中?挑选了最好看的一副,对林渡水说道?:“这一幅就贴在咱们?房门口,好看!”

    林渡水唇角漾出一抹笑意, 道?:“好。”

    选好对联, 乔谨将其余都给扔了,将毛笔递给林渡水, 重新换上新的红纸,说道?:“姐姐, 你来写?。”

    书桌前换了人,乔谨站在一旁看着,林渡水落笔,没一会儿写?完了,乔谨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她的,喃喃道?:“要不然我这副就收着吧,不贴了。”

    林渡水抬眼瞧他?,低声问道?:“为何?”

    乔谨皱了皱眉,声音越来越小,“太难看了,贴出去丢人。”

    林渡水莞尔一笑,微微侧头,“比起这些对联,我更喜欢你写?的。”

    听到?这话,乔谨仰起笑容,凑近了盯她,“真的?你可?别骗我。”

    林渡水拉过他?,摸过他?眼睫,笑道?:“自然。”

    她说的并?非假话,虽然乔谨的字看起来不如他?人,但字体圆滚,透出憨态,如他?本人一般可?爱,在她心里自然是看着好看。

    乔谨开?心了起来,亲了亲她的脸,笑道?:“那我多写?几幅,贴在书阁好吗?”

    “好。”

    书阁虽在林府,是大家的,但光顾的人通常只有林渡水,其余时间只有林笃泉偶尔来过几次,后面乔谨过来了,时常会跟在林渡水身后做个小尾巴,一道?在书阁打发?时间。

    又过了一阵子,林渡水与乔谨双双又写?了几副春联,将林氏的院子与林老太院子的春联一道?包揽了下来。

    林渡水挑了几副,数好后派人送了过去。

    大年三十前夕,整个京城开?始活络了起来,商铺大开?,贴上了红绸红灯笼,特别喜庆,街道?到?处人头躜动,每个人身上都洋溢着笑容。

    京城有过年要穿新衣的说法,林氏包了一家成衣铺,打算寻个时候上门为家中?小辈置办新衣,乔谨听说了这件事,也说着要一道?去,并?且拉上了林渡水。

    林氏一早起了床,用过早饭后便坐在大堂上,问旁边丫鬟:“渡水和乔谨怎么还没来。”

    丫鬟笑着答道?:“兴许是小姐和姑爷还在吃早饭,要不我去看看?”

    林氏摆手:“别去,先等着吧,小谨也许还起不来,也别催,不差这点时间。”

    林氏心里想着这大早的天,小辈迟些是正?常的事儿,没什么必要催,兴许小两口恩爱着,贸然去打扰也不太好。

    另一边,乔谨确实起不来床。

    脸埋在被褥下,露出来的只有乌黑的发?丝,这样呼吸能顺畅吗?

    林渡水给他?将厚重的被褥拉下,乔谨还不乐意,侧过身抱着枕头,像只毛毛虫一样挪动着,又逐渐钻进被子里。

    林渡水看着笑了,起身穿好衣服后打开?了房门,洗脸的温水送了进来,安安也跟着进来,等在一边服侍乔谨。

    “你先出去吧,我来就好。”林渡水对安安说道?。

    “是。”安安往里瞧了瞧,没见乔谨身影,听见三小姐这样说,也就出去了。

    林渡水洗好脸,擦干净手后,心中?估量了时间,便到?床边叫乔谨起身。

    “乔谨,该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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