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比你的低。把照片公开的人, 不止放了你的名字, 还顺带透露了沈南昭的信息。”
“对于你来?说,自然有底气公开;对于秦氏而言,这只是无关痛痒的舆论消息;可是对于沈南昭,这会让他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会把他的生?活毁于一旦。”
“你不要幼稚了, 秦轲。如果他能选择离开你,才算是第一步的考验通过?了。他敢于堂堂正正地?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无论是名誉地?位, 还是你。”
“我们秦家, 不接受懦夫。”
你把他从泥淖拉出, 给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可这何尝不是灰姑娘午夜前?的美?梦。只等钟声敲响,一切都将回复到原点。
能让灰姑娘的美?梦持续, 唯一的途径, 在于自己, 借由登天梯,正正经经地?、一步一步走上神?坛。
话音落下, 他按下按键,屏幕再度被点亮——
第二段视频开始。
只见曾经据理力?争,宁愿放下狠话的人如今却低下了头?。
沈南昭微微佝偻着身躯,他没有再看一眼镜头?,就像是马戏团认命被展览的野兽,曾经的反抗无果,就不得不接受生?活的鞭笞。
他只是低头?坐在秦晟的对面。
秦轲心都要碎了。
他知道沈南昭有多坚韧,又有多在乎自己好不容易挺直的脊梁。
在过?往的岁月里,他无数次告诉他“抬起头?来?”,他好不容易将那人从泥泞中拉出来?,让他能抬头?挺胸地?和自己并肩走在阳光下。
如今,深藏在骨血里的自卑被毫不留情地?翻出,沈南昭在他曾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他的至亲面前?,再次低下了头?。
“我接受。”沈南昭木然道,他就像是失去灵魂的人偶,眼里的神?采荡然无存,布满空洞的血丝。
他沉默片刻,又重复一遍:“秦总,我接受你的提议。”
“嗯,我知道你迟早会同意。”秦晟将桌上的文件推过?去,那是关于留学的计划,或者说是合同。
“沈南昭,如果以后有人出更大的代价诱惑你,你没有拒绝的话,秦轲会崩溃的。”秦晟冷静道,“他没办法再承受任何背叛了。”
闻言,沈南昭却没有出声,他似乎被剥夺了辩驳的权利,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论了,他垂眸看了一眼合同封面,依旧交扣着手指,安静坐在原位。
“亦或者,如果他三分?钟热度,对你的新鲜感不存在了,你也能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你们在一起的风险因素太大了,我没办法去赌。”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取得您的认可呢?”低头?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问道,声音沙哑。
听到这句话的秦轲愣住了,他终于窥见了那人跟在他身后的跌跌撞撞,像是被盖在玻璃罩里的蝴蝶,一次次撞向囚笼,头?破血流地?做着无谓的挣扎。
“离开吧,我们有资助留学的机会……当你成长得足够优秀,当秦轲能证明?时间空间不会是他放弃的因素,就能证明?你们拥有共同进退的资本。”秦晟将手交叉,端端正正地?置于腹前?,“到那个?时候,我会为你们送上祝福。”
“但在此期间,你不能与?秦轲联系,等到回来?后,除非他主动找你,你不能去找他。如果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放弃了,那就好聚好散,这样的分?开才不会伤筋动骨,只是将注定?的结局提前?罢了,对你们来?说都是好事。”
什?么好事……
这是一副十足的烂牌,至少明?面上没有丝毫的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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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
沈南昭能够坚定?自己的选择,但他却没办法控制秦轲的意志,在他成为“背叛者”后,那人面对的挑战与?诱惑是他的无数倍,容错率也比他的高。
如果秦轲不来?找他,他将不能发声、无法前?进……也许到了最?后,被困在原地?的人只有他。
可那又怎样呢?沈南昭闭了闭眼,他掩去了泪光。
“我同意。”
他会来?找我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秦晟直直注视着那人,他轻笑一声,随即又点了点桌上的合同:“我知道你会来?的,因为你只爱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同意你和秦轲在一起的原因。”
沈南昭想笑,他勉力?勾了勾嘴角,却始终笑不出来?。
原来?,他的爱意会那么轻易地?被人全盘否认。如果他没有那么差劲,没有那么自私,是不是就能被祝福。
是不是他和秦轲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
所有不甘就像是火山下滚烫的岩浆,它们积攒着、翻涌着、却又被死死禁锢着,找不到喷薄的出口,只能炙烤着他的心脏,煎熬着灵魂。
沈南昭终于动了,他抬手,甚至看都没看内容,径直在合同上签了名字。
“夸父是会死的。”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沈南昭突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他翕动着唇,却没再解释,只是冷静地?抬头?,眼神?恰好对上了闪着红点的监控摄像。
就像是隔着遥远的时空,当年的沈南昭同现?在的秦轲眼神?相接,他似乎看进了秦轲的眼神?、看透了他的骨血,一眼就望进了他的心脏。
他的眼睫湿漉漉的,脸上神?情却麻木一片。他太过?残忍了,无论是对旁人还是自己。
尽管沈南昭没说完,但秦轲却心头?一颤,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补齐了后面半句话。
夸父是会死的,没追到太阳,他就死了。
尽管他死去,也追不到太阳。
我能追到你吗?
我会死吗?
这是当年沈南昭想要问出却无法问出的话,时隔经年,此时却借着一盘简短的录像重新说出。
那时的他能说什?么呢,他早就阐明?了自己的不安与?惶恐,但秦轲拥有与?生?俱来?的自信,生?活在富足爱意环绕下的天子骄子,从来?不惧任何流言蜚语。
但沈南昭不是,他是被打碎的镜子,被重新修补的人偶。
他的坚定?只是伪装,只需要一些恶意,就能将他重新拉入深渊。
人与?人痛苦的忍耐度是不同的,遗憾的是,当年的秦轲无法理解他的痛苦。
秦轲肃然起身,他沙哑着声音道:“哥,我先走了。”随即转身就往外走去,他步履迈得极大,就像是在赴一场迟到已久的约。
“小轲。”秦晟没有扭头?,屏幕上定?格的最?后一帧画面,正是沈南昭望过?来?的视线:“最?近很多风言风语,我相信你也有所耳闻,说我和沈南昭有勾结,会对你不利。我不希望我们兄弟之间,或者你和他之间有什?么隔阂——我和沈南昭说过?,由他亲口告诉你也许更好,只是他担心你没办法原谅,所以我今天找你过?来?。”
说到这里,秦晟罕见地?叹了口气:“如果爱是将对方悬在悬崖之上的一根蛛丝,那么这样战战兢兢的感情,总不会长久。你得让他破开皮肉,长出翅膀,飞到你的身边。”
“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对你们每个?人都是。”
秦晟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正色道:“尽管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沈南昭每个?选择都值得我的尊重。”
他们的选择,似乎已经向他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话音落下,秦轲转头?向他微微颔首,他紧绷着下颌,却是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秦晟目送他离开,抬手按灭了屏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又自顾自地?呷了一口酒,他低头?晃着杯里澄黄的液体,像是看着海潮涨落,突然轻笑了一声。
沈南昭将最?后一件衣服塞入行李箱后,动作一顿,他耐心地?抚平了褶皱,将箱子合上,最?后抬头?扫视了周围一圈。
这是他和秦轲的卧室,两人的衣服挤在同一个?衣帽间里,气息交融、亲昵无间,如今里面却空了大半——他已经将属于自己的部分?挑出了。
沈南昭倏忽回神?,他起身扶起了箱子,滚轮辘辘地?到了门外,他将箱子和自己安置在沙发一侧,安静沉默,成为了主人随时可以丢弃的摆件。
夕阳一点点地?沉下山坳,绵延的地?平线,恰如锋利无比的碎纸机,它绞碎了太阳、晚霞,吐出了永无止境的绵延的黑夜。
玄关处传来?了响动,沈南昭一惊,他霎时将视线挪了过?去,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映入眼帘的,是秦轲的身影,那人一身笔挺的西装,面无表情,不似往日般乖巧欢快,撒野般地?扑过?来?——
这就是最?大的反常,沈南昭的心沉了下去,他强勾着笑:“你回来?了。”声音又轻又淡,像是一扯就散的烟线。
秦轲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径直落到了沈南昭身边的行李箱上,突然道:“你要走吗?”
“……”
沈南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局促地?低头?,摩挲着指腹轻声解释:“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先离开的。”说到最?后,他只觉得有什?么死死哽在喉头?,令他丧失言语的能力?。
啪嗒——一滴温热的水迹砸在他的手背上,他仓皇地?抹去,欲盖弥彰地?提高声音道:“秦轲,我不会放弃的。无论你是讨厌还是憎恨,我都会……”
“都会……”他听见那人的脚步近了,缓缓停到了自己的面前?,毛茸茸的家居鞋还是他们买的同款,他眼前?一片朦胧,只能愣愣抬头?看他。
而秦轲脸上的神?情却让他一愣。
那人蹙着眉,垂着眼睫,眼神?专注又难过?,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耳朵微微向下耷拉,浑身都展露着一种受伤的气息。
他说:“你又要扔下我了吗?”
沈南昭的唇微微颤抖,他眼里重新燃起希冀:“秦轲,你原谅我了吗?”他几乎是从喉间挤出的气音,惶恐不安地?开口。
“对不起。”
他得到了秦轲的回答,以及一个?充满歉意的轻吻。
沈南昭愧疚极了,他揪紧了那人的衣角:“秦轲,我不敢和你说,因为我怕你发现?是这个?原因,我怕你知道,我只是因为自尊、脸面、名声……这种其实算不上什?么问题的理由当了逃兵。”
“我不够坚强,把你扔下了。”沈南昭垂眸,他自嘲地?笑笑,“可还希望你能在原地?等我,或者等我回来?,再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把你抢回来?。”
“秦轲,我希望你能认清我,又希望能瞒着你。”沈南昭抬起眼睛,他眼尾泛着红,声音沙哑。
“人就是那么复杂又矛盾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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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办法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秦轲拥抱着他,他轻抚着他脆弱的后颈,眼睫微垂,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又轻啄着他的颈侧。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秦轲扫过?门边的行李箱,漫不经心道,“还说要走……对我好点吧,南南。”
沈南昭身躯一僵,他听懂了里面的潜台词,就像是侥幸逃脱死刑的囚徒,只能将包括生?命以内的一切献上。
随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又停,沈南昭穿着丝绸质感的藏蓝色睡衣赤脚走来?,腰带却松松垮垮地?系着结,领口大开,露出了莹.润质.感的胸膛。
室内灯光调得暗,像是在古老的房间里点燃了一支蜡烛,摇摇曳曳的热气伴随着香薰氤氲而上,明?明?是初秋,却有着盛夏的沉闷。
暑气干燥,秦轲的喉咙有些痒,连带着牙根都有酥麻的感觉——他亟待着咬些什?么、或吮吸或磨牙,好好缓解下让他骨缝都在隐隐作痛的,浑身发烫的生?长痛。
幼狮要换牙、雄狮要磨牙,但他依旧是沉得住气的,最?老练的捕猎者。
灯光下,一点光芒闪过?,秦轲探手过?去,他轻轻地?撩起了衣襟的一角,却刻意避免触碰到半点肌.肤,像是掀起了遮掩珍宝的红绸。
他的喉结微动,声音沙哑:“这是什?么……”
只见他修长的指尖正勾着一根极细的链条,它在锁骨处坠着,兵分?几路绕到了身后,有的径直向下没入了睡袍之中,像是嵌银的网链,繁琐的披在猎物身上。
沈南昭屈膝凑前?吻他,两人气息交错,他的唇色红润饱满,洇着滟潋水色,迟疑道:“毛衣链。”
“毛衣呢?”秦轲的眼神?逐渐暗沉,他往后靠着,手指却漫不经心地?勾着细链往下。
也许是皇帝的新衣。
叮铃——衣料下隐约传来?了铃声,隐隐约约,像是无意拨弄开了涟漪,让人心念微颤。
秦轲看着沈南昭垂下的长睫,那人似乎也有些紧张,避开了投来?的视线,表面镇定?,可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却攥着布料,又慢慢收紧。
活像是只被提溜着耳朵,慌张无措又故作镇静的兔子。
秦轲的喉咙更痒了,似乎心底的欲望正在发芽,倏忽间便破土而出,枝叶霎时蔓延至全身的血液。他几乎在燃烧,被欲望、幻梦、馥郁的芬芳捕获。
他成为了荒野里无休止燃烧的枯木,等待着施舍,等待着甘露奋不顾身的自我牺牲。
绕在身后的链条末端许是坠着小铃铛,一颗颗、一簇簇,它们轻轻碰撞着,发出了轻灵声音。
秦轲耐心地?用手顺着链条往下捋,他感受到了那人逐渐紧促的呼吸。它往身后去了,秦轲的手指便弹奏般追着音符往后,将那人轻轻地?揽到了自己怀中,却又避嫌般虚虚保持着一点距离。
沐浴后的水汽充斥鼻尖,他捻着链条一颠,就见那人浑身紧绷,后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他没忍住,俯首轻轻尝了一口,再咬着一小点软.肉.磨了磨牙。
沈南昭终于脱力?,他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陷入了捕食者不可挣脱的陷阱。
那双手轻易地?从衣襟中探入,轻而易举地?将他剥了出来?,像是从熟透的葡萄皮中轻松剥离出剔透的果肉。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却还在颤声道:“秦轲,我离开以后,突然明?白了,明?白你有多勇敢,而我有多懦弱,让你委屈那么久,我很抱歉。”
“那你会后悔吗?后悔离开。”
沉默片刻,沈南昭眼里有愧疚,但依然坚定?温柔:“不会。”
秦轲爱死了他这副模样,他轻轻吻着:“我记得你说过?,只有不会死,才敢爱……所以我一直在等待。”
等你回来?,来?爱我。
“秦轲,现?在的我勇敢吗?”沈南昭露出了一个?矜傲的笑。现?在的他,敢于坦诚自己的爱意,敢于面对流言蜚语。
他的眼尾泛红,像是一只傲气的猫,明?明?那么在意,却叼着自己项圈的锁链,伪装傲气地?抬爪按在主人身上,等待着被“失物招领”。
秦轲没有回答,他只是轻拨了下细链,又闷笑了一声。
最?后小铃铛坠在了半空中,它被随意地?捆在了脚踝处,囫囵绕了几圈,几条链子垂落,像是挽起的珠帘,又随着节奏一下下晃着,叮铃铃,叮铃铃——
时快时慢,悬在半空的脚踝时常只是被动摇晃着,随波逐流,后来?不知为何,极力?挣扎起来?,像是垂死挣扎的搁浅的鱼,却被宽厚有力?的手掌残忍地?制止。
只见手指牢牢扣住了脚腕,铃铛的节奏便乱了起来?,像是在暴雨中摇曳的脆弱风铃。
最?后,手指终于舍得松开,下一刻却见链条“哗”地?甩出弧度,脚尖猝然绷直,随即却无力?垂落,只有坠在最?后的小铃铛继续摇晃了起来?,周而复始、似乎陷入了永无止境的循环。
猫咪衔着自己的项圈,软绵绵地?蜷到了主人手里。
赦免是需要代价的。
彻夜难眠,反击开始
“秦总, 石家那边联系您,说?他们联系不上秦少。”董秘书恭恭敬敬地递上了手机。
他知道秦轲已?经走了?,但秦晟却迟迟未出?, 看着手机里不断增长的通话数量, 他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秦晟已?经微酣, 肢体语言格外放松,但眼?神却清明非常, 像是牢牢锁定猎物的鹰隼。闻言, 他倏忽笑了?起来, 掸了?掸杯壁, 发?出?了“呯呤”的叩击音。
“联系不上就联系不上,还指望我帮什么吗?”秦轲嘲讽道,“他们可别忘了?,我和秦轲都?姓秦。”
董秘书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站直身子, 收回了?手机:“秦总,您和他谈得怎么样了??”
“嗯。”
一个简洁的单音节, 压根听不出?里面好坏的含义。董秘书有些无奈, 他见秦晟撑着头, 手指在杯上循环弹了?一轮, 便了?然地?伸手,将酒水给满上。
秦晟投来赞许的目光,他的笑容真挚了?几分:“放心吧, 我这弟弟啊。”他端起酒, 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 记得不用再去留意TG的事,前面预留的资金也不用了?……”
“啊?”董秘书愣住了?。
听这意思, 秦总是彻底和秦轲闹掰了??TG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新知集团决定追偿的新闻已?经在各大版块的首页挂了?一天,说?句不好听的,成?败就在这一哆嗦了?。
这都?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如果?秦氏不入资救场,那怕是TG隔天就能?发?清算公告了?。
董秘书头皮发?麻,他犹豫道:“额,秦总,要不您还是再考虑下吧,毕竟小秦总说?话再不好听,他也是您的亲兄弟。”
凡事不能?太绝对。
“你说?什么呢?”秦晟失笑道。
他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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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量着自己的心腹,突然笑了?出?来,啧啧感叹:“原来不止是我,你也没看出?来……”
董秘书大眼?瞪小眼?:“啊?”
秦晟慢悠悠道:“他以退为进,明面上说?不会?追究,实际上却不动?声色地?把我们逼进死胡同……”
“我们还担心秦轲吃亏呢——石林被他利用了?,这些流言蜚语,就是断了?我们的路。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他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其实在意得不得了?。”
“我刚刚一直在想,像秦轲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允许有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事发?生?他明知道我找过沈南昭,这些年却一直不吭声,现在想起来,也许只是在等待时机,一击毙命。因为他知道逼问是没办法?知道事情的全貌,他需要的,是我们的自投罗网。”
董秘书愕然瞪大了?眼?,他喃喃道:“您是说?,集团里面传的那些消息,是小秦总放出?来的?”
“不是他放的,但他一定知道,并且在里面推波助澜了?……”秦晟无奈摇头,他垂眸摩挲着杯沿,“透露信息,让石林买通我们的人,结果?打草惊蛇的,怕也是我这个好弟弟吧。他故意大张旗鼓,就是为了?逼我做决定。”
“他让我知道石家的动?作,甚至早就算到了?,我为了?维护我们的兄弟情,一定会?把那些东西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秦晟起身,他将外套挎在手臂上,大步向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他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指着大屏幕道:“你看,拢共加一起都?没两分钟的内容,如果?我和沈南昭不说?,他就是看了?这个,又能?看出?什么?”
“舍不得逼沈南昭,就来设计逼我……这臭小子,心眼?子全用自家人身上了?。”他笑道,语气?里却并没有不忿,反而有淡淡的自豪。
董秘书快步跟上,他跟在身后琢磨着,总算是品出?了?几分端倪,越想越心惊,整个人是呆若木鸡的状态。
“秦、秦总,你是说?都?是秦少做的吗?那也太可怕了?吧!卧薪尝胆都?没他那么能?忍……”
“……”倒也不必如此形容。
“所以我不是说?了?,不用担心TG,这小子心思多着呢,你以为他会?怕石家。”秦晟嗤笑道,“指不定他是给自己搞个假想敌,好到某些人面前邀宠呢。”
“是沈助理吗?”董秘书小心瞟着老板眼?色,犹犹豫豫。
“你自己猜的,我可什么都?没说?。”秦晟板着脸飞速甩锅。
“……”
秦轲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
在出?门前,他腻腻歪歪地?在玄关索要一个早安吻。虽然从起床到出?发?的过程中,他以天气?转凉、心情低落、出?门好累等多种理由,骗取了?很多亲密接触,但耐不住小狗会?撒娇打滚翻肚皮。
每当沈南昭被他缠得没办法?时,他就会?瞪着圆溜溜的小狗眼?,安静地?收了?神通,老老实实靠墙站好,耷拉着耳朵,表现出?局促到不行的模样,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于是,沈南昭又心软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没有耐心了?,把人欺负成?这样,再联想到自己曾经的“过错”,顿时有些心虚,只能?上前亲亲抱抱,好不容易使出?十八般武艺将人哄好。
结果?小狗又开始没心没肺地?作妖了?。
这不,都?要出?门,他拽着沈南昭的衬衫不松手,非得在嘴上啃一口才行,活像是得了?心爱的肉骨头,恨不得时时刻刻叼在嘴里。
沈南昭没办法?,只能?容忍他闹了?,他一边敷衍地?应付着,一边趁机将那人的外套抚平,再扶正领带,最后是检查袖口。
嗯,都?整齐呢。沈南昭暗自点头。
“你不专心!”小狗啃着啃着,突然发?觉不妙,顿时眼?睛一眯,愤然控诉道。
“嗯嗯嗯。”沈南昭还垂眸检查着他的穿着,随意应道。感觉气?压越来越低,他茫然抬头,见着秦轲黑如锅底的脸,霎时福至心灵,吧唧凑上去亲了?他的嘴角,“好了?,出?门吧,我也要收拾好去公司了?。”
秦小狗瞬间?阴转多云转晴,他晕晕乎乎地?在温声细语中被推出?门,随即哐当一声,大门在他面前被关上。
“……”
什么情况!被拒之门外的秦轲风中石化?、他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反应过来后,就开始黯然神伤。
失宠了?,他就这样被逐出?家门,四?处流浪。
这种低气?压持续到了?TG的例会?里,所有人见着自家老大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看吧,咱们公司指定是要完蛋,小秦总都?神色凝重了?。
会?议的议题也就是如何应对本次危机,新知集团的函已?经发?过来了?,对方今天急匆匆就要召开新品发?布会?,想必等这件事结束了?,就要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散伙散伙,收拾东西回老家吧。
在座的人未免有兔死狐悲的感慨,就好像在大雷音寺前眼?见着唐僧被抓走了?,八戒大喊着分行李,颇有一种憋屈与无力?感。
“秦总,那个……集团那边真不会?来帮我们吗?”有人不死心地?怯声问道。
秦轲好奇道:“他们为什么要来帮我们?”话音落下,他大手一挥给大家鼓劲道:“没事,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好吧,完蛋完蛋。
所有人提着的一口气?又泄了?,大家垮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只能?再研究研究自家的资金链究竟要怎么东拼西凑,才能?满足这个“霸王”违约条款——该不会?新知集团就想凭借违约金,狠狠赚他们一笔吧!
头痛欲裂……
会?议散去,张宇天悄悄跟着秦轲溜进了?办公室开小会?,他捧着热乎乎的茶,狐疑地?打量着面前人半天:“老大,你这状态很不对诶。”
“嗯?”秦轲撩起眼?皮看他,“很明显吗?”
“和小沈吵架了??”张宇天试探地?眯起眼?,他仔细观察着,又摇摇头否定了?,“但是又不像……”冷战不能?是这种春风得意的滋润模样。
腻腻歪歪的像是融化?的白胖年糕。
“这你都?看出?来了?!”秦轲惊了?,他坐直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脸,“怪我,可能?嫌我太烦了?,今天他把我关门口了?!”
张宇天:“……”
“额,就这事儿?”他不确定了?,见着秦轲还在一旁自怨自艾,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嫌弃——
这该死的嘚瑟感,欠了?吧唧的。
可怜小张猛嘬水,强行按捺着邦邦硬的拳头,他忍了?半天,还是开口道:“老大,你家之前那事,怎么处理了?呢?”
“啊?”秦轲有瞬间?的怔愣,他回忆片刻,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几天前的闹剧,咧开嘴露出?小尖牙笑道,“没事,你放心,差不多都?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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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也进去了??”张宇天来劲儿了?,他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秦轲假笑:“还没有呢,反正你现在又看不到他。”话音落下,他又贴心地?补充道:“不过等过段时间?,你想看也看不着了?。”
张宇天猛摆手:“不不不,不想看!绝对不想看!”
还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就见秘书叩门进来了?。
“秦总,有一位名叫石悦的女士想预约见您。”秘书恭敬道,“她?现在就在一楼等着,说?如果?报了?名字,您一定会?同意。”
石悦?
张宇天一哆嗦,差点没握住杯柄,他唰地?垂下脑袋,欲盖弥彰地?喝水,假装自己是块即将渴死的木头。
秦轲脸上的笑意彻底敛了?,他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沉默片刻,交代道:“让她?来会?客室吧。”
“老大,你忙你忙,我先走了?。”张宇天火烧屁股般蹿了?起来,讪笑着往外溜。他见秦轲并没有回答,那人表情淡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但也许空白页才藏了?最多内容。
不知为何,他胸口一闷,只能?撇开目光匆匆离开。
秦轲在会?客室见到了?石悦,这是自机场一别后,他们母子第一次见面。
打开门的瞬间?,他见着无数的眼?泪从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眶里溢出?,就好像是开闸的水龙头,又裹挟着梅雨季的发?霉气?味,湿漉漉的。
没来由的,秦轲有些烦闷,他皱眉走到了?会?议桌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小轲……”
还不等对面人期期艾艾说?完,秦轲径直打断道:“石女士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见石悦一愣,他示意道,“我很多事的,现在公司一团糟,不是很有闲情逸致聊些有的没的。”
“小轲,你受伤了?吗?”石悦忍着钻心的痛苦,她?极力?忽视秦轲的称呼,只是微微俯身向前,急切询问道,“好些了?没?”
受伤?
秦轲敛眸,手臂上的伤口此刻竟然有些发?痒,就像是虫蚁啃噬般,恨不得撕开血痂,好让痛苦来麻痹瘙痒的感觉。
他嗤笑一声:“您有空来问我,不如多问问你那好兄弟。”
提到石林,石悦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揪着衣角,不敢看自己的儿子,只是怯声道:“他知道错的,他没想到会?这样……”
“小轲,我们会?离开,再也不回来了?。”石悦抬起红肿的泪眼?,她?哽咽道,“你放过他吧,放过你舅舅。”
话音落下,满室寂静。
秦轲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就是为了?这个?”她?看似柔弱却如此果?决,能?够将他毫不留情地?扔在人潮拥挤的机场,又能?为了?石家人一次次冲锋陷阵。
像是菟丝子般,他的母亲袅袅娜娜地?绕住了?他的脖颈,用最亲昵的动?作将他一点点勒死,毫不留情。
沉默片刻,秦轲自嘲地?笑了?笑,他道:“因为我没有死在那里,因为我现在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
“小轲,别、别说?了?。”石悦哽咽着想要打断。
秦轲置若罔闻,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继续道:“因为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所以就需要原谅,对吗?”
奇怪,明明早已?包扎好了?,此时他却觉得伤口还在渗血,一种极轻极淡的血腥味没入鼻腔,几乎要令他窒息。
“他知道错了?,他是你的舅舅啊。”石悦哀切道。
“当年,你和我爸说?的也是这个,你说?他知道错了?,他是你的哥哥。”秦轲缓缓摇头,他往后靠去,目光锋利如刀,“所以我爸原谅了?,当然,他们也没办法?不原谅。”
他的话越来越刺耳,像是淬了?毒的匕首,不留情面地?划开了?一切和和气?气?的假象。
石悦愕然瞪大了?眼?睛,她?似乎被自己儿子的模样吓到了?,十指紧扣着,一时竟忘了?回答,只静静淌着泪,看上去无助极了?。
“毕竟你不是秦家人,他们总是顾念这儿顾念那儿,念旧情念关系,念来念去,只要你开口他们就不得不给面子……”
“可我不同了?,石林想要利用我,不就是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一半石家的血吗?”秦轲笑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所以,你们在利用我的时候就该意识到——最有权利审判你们的,也只有我。”
“小轲,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石悦浑身都?在颤抖,她?几乎说?不出?话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与愧疚。
“你们说?什么回家看看,石悦女士,这是你的家吗?”秦轲扯起了?一个冷漠嘲讽的弧度,“不是,这不是你的家。”
“它不属于你。”
“你知道为什么那栋别墅挂在我的名下吗?”秦轲的目光冰冷刺骨,几乎要将面前人的心凌迟,他解答道,“因为之前它被卖出?去后,很多都?变了?,我哥只在重新买回来那天,回去过一次,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去过。我知道他很难过,所以就接过来了?……”
见石悦嗫嚅着唇,似乎有所动?容,他出?言打断,残忍地?剥夺了?她?最后一丝希望:“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就是,我知道你们还会?回来,你们一定还会?打它的注意,所以我只能?把它攥在手里。这样一来,你们求人的话,只能?求我,谁也插不了?手。”秦轲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眸光也愈发?冷冽。
“我爸,还是我哥,他们都?管不了?。”
“听到你们住进香榭九号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准备了?那么久,该来的总算是来了?。至于现在,我只能?说?你们来早了?,精彩的还在后头呢。”秦轲重新弯起眉眼?,看起来像极了?不谙世事的纨绔少爷。
“代我问舅舅好。”他的语气?轻快,眼?眸却如点墨般漆黑一片,带着骇人的阴霾。
“我亲爱的母亲。”他咬字清晰。
入夜,在艺术中心的顶层会?展中心,无数聚光灯骤然闪亮,汇聚成?一道光束点亮主席台,台上霎时落下了?明亮的圆弧。此时,音乐就位,灯光就位,唯有该上场主持的人却不见踪影。
这是新知集团的发?布会?,受邀的都?是科技圈大拿与知名记者。
“人呢?”
“不是到点了?吗?”有的参会?者抬手看了?眼?腕表。
“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毕竟那么仓促。”有人嘲笑道。
窃窃私语骤然响起,像是草垛里的蟋蟀,不约而同地?抖着触须骚动?起来。
在光斑的旁边,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倏忽间?出?现了?一只淡蓝色的翅膀,它紧贴着地?面,正微微发?颤——是被人踩在地?上,正竭力?挣扎的蝴蝶。
台下坐着的人察觉到了?异样,他们左右小声交谈,指着那里窃窃私语。
怪了?,高楼大厦里飞来了?蝴蝶,还落在了?舞台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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