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晃,脑袋一阵眩晕。
殷幼上来扶他?,余东羿顺势将身体的?重心斜倚靠向殷幼,笑道:“那就拜托阿幼帮我?一下了?”
殷幼有许久不曾与余郎这般紧挨着彼此亲近了,不由闷闷点了点头?:“哦。”
到师尊房门外?,余东羿敲了敲,唤了声师尊,却敲出了一阵涟漪似的?水纹。
“是用灵石布下的?普通结界,”余东羿收手道,“看来师尊还不太想见咱们。”
殷幼哼哼道:“那正好,反正他?现在修为不如我?,出来也打不过?我?,还不如躲着呢。”
余东羿苦笑一番:“是,阿幼现在比我?同?师尊都强多了。”
殷幼顿了顿,哑声道:“你别难过?,余郎,我?会保护你的?……”
“不难过?,”余东羿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淡淡笑道,“能渡过?雷劫已是万幸,既然还活着,那日子?总得好好过?下去。”
余东羿:【对吧?宝儿?。】
419:【叮!当前副本内“假装有曜希君内丹·元婴初期”永久性BUFF已关闭!请问是否折现为经验值?】
余东羿微笑:【真上道啊,不愧是你先生贴心的?小棉袄,什么时候关的??】
419:【照您的?吩咐,在您把怜霜尊身上的?雷引过?来的?那一刻关闭的?。】
这样?就能呈现出一副余东羿被雷劈得内丹破碎损毁的?效果,余某人十分满意。
余东羿:【很好,折现吧。】
419:【叮!当前副本内“假装有曜希君内丹·元婴初期”永久性BUFF已折现!经验值+50!当前经验值余额:795】
419:【请问您准备花多少经验值救治怜霜尊?】
宝贝越来越懂他?了。余东羿笑得愈发暗含深意:【师尊伤势如何?】
419:【不轻。】准确的?说是快死了。
五脏六腑里还有先前未能吸纳殆尽的?八十道雷霆在蹿,那种疼痛简直非常人能忍。
在九龙灵池时江益渠抱着余东羿哭,也不知道有几分是被雷霆侵袭筋脉给疼哭的?。
余东羿:【那就all in吧,能救多少算多少。】
辛辛苦苦攒再多的?经验值,遇到媳妇出事,该□□还是得□□。
魔君师尊(24)
若说雷霆是天道的武器, 那这武器便是一把双刃剑。
以江益渠锤炼过上千年的大能身躯,前八十道雷霆不算过火。
即便是将?雷霆纳入筋脉,只要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吸收,这雷霆于他而言便是大补之物。
坏就坏在最后一道。
谁曾想到, 第八十一道雷劫比前八十道加起来还猛烈, 饶是怜霜尊也抵挡不住。
那噼里啪啦来一下, 若不是余东羿危急时刻掺和?一脚, 江益渠也免不了喋血。
可眼下形势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多月了, 余东羿日日饮下半妖殷幼的鲜血, 却还是一副半身不遂的样子?,站起来摇摇晃晃, 走两步便浑身虚汗, 平时没人扶就只能硬躺着。
怜霜尊也终日闭门不出,殷幼朝雪狼打探了好几次, 听说外头闹作了一团乱——
“世家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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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几个老怪为抢干涸的九龙池大打出手,又有谣言说魔尊陨落, 烽火北几个不服管教的妖魔蠢蠢欲动,雪狼为了镇压烽火北成天忙得头脚倒掉,来不及管教玄清宗新招的子?弟, 天门台周围一圈受老怪比斗的波及, 新弟子?们都?逃了……”
殷幼一边给余郎喂血,一边喃喃絮叨着。
忽然, 他感觉手腕传来濡|湿的触感,是余郎抓握着他的手臂, 朝伤口舔了一下。
余东羿笑着看他道:“知道得这么?细, 倒不像是从雪狼嘴里抠出来的。你偷偷跑出去了?”
“唔,”殷幼愣愣点了点头, 嘟囔道,“反正那姓江的现在?又打不过我,结界任我进出……余郎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打听。”
“外面的事先不急,”余东羿眼含深意道,“替我盯着后?屋。”
按道理,师尊也应该醒了。
·
被最后?一道雷劫伤到几乎陨落,以这破烂烂的躯体,江益渠无法再镇压先前纳入体内的八十道雷劫。
一个月前,以神识强撑着回到海棠花谷地,布下结界,江益渠终于?昏厥过去。
他以为自己已经废了,即便醒来,也逃不过被雷霆震得筋脉寸断,此生再无法修炼的命运,更甚者还有可能成为下半生只能靠丹药吊命的废人,三?五十载光阴就草草了结余生。
可奇迹的是,当江益渠一睁眼,体内筋脉非但?畅通无阻,连带着那八十道暴戾的雷霆也统统消隐无踪。
他已沦落为凡人,修为连炼气都?不如,却还有一具健康的躯体,能供他重新开始。
——简直万幸。
·
“尊主,玄清宗散了,烽火北也被那几个刺头占走,是属下办事不力!”
雪狼一脸懊悔地单手撑地单膝跪在?江益渠脚下,头颅低垂。
江益渠合眸盘腿打坐,正在?调息。
“护不住的东西,没了便没了。你也要顾你的族人。”
雪狼掏出来几个储物囊献上:“好在?属下已经将?烽火北的宝库清点好尽数搬走,都?在?这里了,还请尊主处置。”
江益渠此时才抬眸望了一眼,淡淡道:“留下三?成交给羿儿,其?余的,你自带走吧。”
雪狼惊讶:“那怎么?能行?”
江益渠道:“本座如今不过凡人之身,莫谈修为,寿数尚不知几许,你再追随本座也是无益……”
雪狼仰头急切道:“尊主若是怕世家盟和?那些趁火打劫之辈牵连到属下的话,属下自会率族人小心隐匿,又何须说些这样一刀两断的话?”
江益渠道:“你族世代栖息在?沙溪城边境一地,崖切平地地势险要,那处的魔域领地又有诸多矿藏,若要隐匿,便是弃祖地于?不顾,得不偿失。”
“雪狼明白,”雪狼斩钉截铁地道,“但?尊主您远比我族祖地更重要,当年若非您救我一族于?水火,只怕我族如今早已销声匿迹。雪狼愿率领族人举祖搬迁至尊主身侧,护卫尊主安全,还请您成全!”
人非草木,江益渠几分动容,垂眸道:“既如此,便随便你吧。”
海棠花谷地不小,周围百里又有江益渠的结界护卫,便是雪狼带着妻儿老小一族来也够所?有狼伸展得开胳膊腿。
此处是江益渠千年前与徒儿朝夕相处之地。
千年来,已至尊位的江益渠时常来这块洼地加固阵法,阵眼处的极品灵石堆成了一座小山,那漫山遍野的海棠花更是终年盛开不败,极为绚烂。
殷幼每日清晨都?去摘一支最粉最艳的海棠花来,插在?余东羿窗台的长颈白瓷瓶中。
余东羿见?了花便高?兴,夸奖小狐狸几句,又问师尊怎么?样。
殷幼摇了摇头:“还是没见?他出来,昨儿雪狼进去没一阵又走了,今儿我听山谷里好多狼嚎。”
余东羿笑道:“难为雪狼一腔忠诚,玄清宗和?烽火北一个也不图,还弃了家族领地,拖家带口来了,料想是得了师尊的默许。”
话音刚落,殷幼脖子?上的绒毛一滋,匍匐在?余东羿臂弯里的狐狸撑着四肢站起来道:“雪狼来了。”
余东羿也凭神识早探到雪狼的动静,那家伙大大咧咧地往这头跑来,威压全开,半点没有隐藏神识的意思,料想也是在?提早通知余东羿和?殷幼。
果不其?然,雪狼一来,先是生硬地喊了一声“曜希君”,紧接着便扔出好几个储物袋。
“这是什么??”
殷幼接了储物袋拿神识探了探,惊得瞪大了眼:“好多灵石。”
还都?品阶不低。
雪狼对余东羿道:“烽火北宝库里的家什,尊主吩咐我带来给你,还有丹药、宝器,我只留了一成。”
雪狼也要养家糊口,留一成能过日子?便行,他看得出尊主将?曜希君当成眼珠子?爱惜,剩下的九成便一股脑全扔给余东羿。
余东羿笑道:“那便多谢狼兄了。”
雪狼道:“不客气,以后?共居一处,若我家那几条小崽子?闹得太开冒犯了您,还请曜希君多多赎罪。”
余东羿道:“好说,师尊现下情?况如何?”
为尊者讳,江益渠修为尽失,雪狼不敢妄自议论尊主,既说不出个什么?好歹,又见?余东羿苟延残喘站不起来,干脆驮着余东羿到了江益渠门外。
雪狼道:“我先去禀报,尊主若乐意见?你便放你进门,若不成我再驮你回去。”
这主屋余东羿熟得不能再熟,多少次与师尊醉生梦死都?在?这儿,未曾想有朝一日他还得有要人通传才能进去的时候。
余东羿觉得新鲜,静静地站在?门外看雪狼禀报,又隔了一阵听见?屋里传来师尊叹息一声说:“罢了,让他进来。”
江益渠自打从与余东羿相识起便未曾有如此孱弱的一天。
余东羿一照面,见?师尊一身朴素青衣正襟危坐在?蒲团上,先前那以灵气托着油然而生的一股子?仙气散去不少,倒真似个凡人一样。
“自渡劫后?,师尊清减许多。”
江益渠抬眸,一眼就瞧出余东羿下盘不稳脚底虚浮,当即朝身侧的蒲团示意道:“坐。”
“谢师尊,”余东羿毫不客气,捡了个最近处挨着江益渠的地儿盘腿而坐,朝人身边凑过去道,“您现今身体如何?”
江益渠一心想着修炼,便实话实说道:“尚未引气入体。”
余东羿忍俊不禁道:“正好雪狼给我拿了些丹药,那里头最难得的,一枚就能把?一个一窍不通的凡人补到筑基。”
江益渠皱眉:“慎用?!不劳而获实非长远之路!”
“当年洒家不就是这般灌上来的?”余东羿直愣愣的坐着也累,干脆把?后?脑勺往师尊大腿上一趟,横下身子?翘起二郎腿,看见?江益渠欲言又止,又眯眯眼道,“我知道,师尊您稳扎稳打,不用?半点灵丹靠自个儿修炼,徒儿自然也应该多多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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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益渠低头看已经把?脑袋摆进他怀里的家伙,不由无奈地道:“起来坐直了,青天白日,像不像话?”
余东羿可不听话,只仰头凝视着江益渠的眼睛:“师尊醒来为何不找徒儿说话?若不是徒儿自个儿找上门来,师尊是不是也不会再理我了?”
江益渠一愣,略微有些心虚道:“不是……”
余东羿手臂一抬,手掌摁着江益渠的后?脑勺往下,腰一挺就上去吻了一口。
吻完才问:“在?怕什么??嗯?”
江益渠呼吸略微急促了些:“你……放开,为师要修炼了。”
未曾想江益渠推攮了一阵,人没推开,反倒是胸前的衣襟散了。
余东羿得寸进尺地说:“挣扎也无用?,咱俩如今都?成了凡人,师尊神识高?些,却又舍不得用?神识刺我,倒不如老实交代。”
余东羿一大坨地扒拉到他身上,江益渠怕他摔到地上磕着后?脑勺,又要分心揪住衣领抵挡作乱的手指,不由手脚忙乱了些。
江益渠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有时间在?这儿戏弄本座,不如趁早培元固本,炼气筑基,以免寿数不足……”
余东羿突兀地打断他道:“师尊可有怨怼?”
江益渠愣了愣:“何出此言?”
余东羿道:“若渡劫前您能融了分神,神魂完整,说不定便能抵挡住那最后?一道……”
江益渠心神一震,正色道:“事情?已成定局,没必要做这般假设。”
余东羿依依不饶继续道:“是徒儿阻挠您,您才放过殷幼一码。烽火北被鸠占鹊巢,玄清宗新纳的弟子?不出一个月便如鸟兽般散了,转眼间天下大变,若要怪谁害您沦落到此番境地,师尊便来怪我吧。”
江益渠皱眉道:“渡劫之事乃为师一意孤行,终究是急躁了些,本座自作自受,你也大可不必这般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拦,那狐狸……也是本座决定要放过的。”
余东羿笑了:“这么?说,您肯容得殷幼在?此处陪陪徒儿了?”
江益渠愈发不悦道:“此事另当别论。”
“哎——”余东羿拉长了音,开始搅和?着不许师尊修炼了,攀附着亲上江益渠的脖颈,又翻过来反客为主把?人压在?身下,“有只狐狸作陪有何不好的?先不说徒儿身体不好得靠殷幼日日放血吊着,师尊您重新修炼整日呆在?屋里忙不赢陪我,叫徒儿如何是好?”
江益渠恼羞成怒:“都?沦为凡人了,你不思进取,还想着玩乐戏耍?”
这话一语双关,一方?面说的是余东羿叫狐狸陪他作伴,另一方?面又说的是眼下解开了他内衫的那只蠢蠢欲动的爪子?。
余东羿以烂为烂道:“您知道的,徒儿向来不是耐得住性子?修炼的料儿,从今往后?还得靠师尊照拂才能有好日子?过呢。”
男人的身形笼罩在?江益渠之上,垂下头来吻他的耳朵,在?他耳畔理直气壮地低声道:“所?以还请师尊多多保重,好好修炼才是。”
高?堂上的蒲团乱作了一堆,不一阵两人便滚到了榻上。
雪狼在?外头依稀听到点儿动静,连忙屏声退到了庭院外,护卫在?四周,不许任何人入内。
这一闹,便耽搁到了月明星稀之时。
江益渠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又耽|溺于?甜言蜜语的温柔乡,又着急修炼引气入体,天人|交战之中,扯着凌乱的被褥,最后?才从嘴角溢出了一句:“陪你便罢了,但?只许他化作狐狸身。”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怜霜尊眼里容不得沙子?,对那分神和?他徒儿,这已经算是例外的例外。
余东羿得逞,满意地笑了笑:“师尊您就这么?不放心我?甭管是狐狸还是人身,有您在?,徒儿总不至于?在?您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不是?”
一次只亲昵一个媳妇,那是余某人的基本原则。
有师尊在?那就爱师尊,小狐狸天真单纯,糊弄糊弄也能过上个三?五十年。届时如若师尊不肯搭理他了,那便跟小狐狸另说也来得及。
如此这般一想,师尊渡劫失败对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今后?在?这海棠盛开的世外结界里,有师尊睡,有狐狸撸,余某人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419:【……】
419:【你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魔君师尊(25)
余东羿闲了许久, 身体大好了些,虽不能翻山越岭,行走坐卧却也已如常人,不至于再像前次那样压着师尊在榻|上, 才捣鼓了一次就自个儿累晕在师尊身上。
等醒来?, 江益渠把他的脑袋抱在膝盖上安抚他, 说道:“乖, 先回去将?养好了身体, 待为师出关也不迟。”
江益渠是铁了心要一口气练到筑基再出来?, 余东羿老脸一红,难得没继续缠着师傅撒泼耍赖, 灰溜溜地找了小狐狸去。
·
这就又过了数个月, 无所事事的余某人收敛了神识,踏着凡俗老百姓的轻快脚步往四周的凡人村落和乡镇都逛了几圈。
正所谓祸不下凡人, 炼气以上的修士动辄寿数二三?百打底,将?凡人视作蝼蚁, 讲究的是一个无为而治,任由凡人休养生息。
江益渠的结界只防修者,不防凡人, 故海棠花洼地旁其实颇有几个热闹的小城, 城外?村庄散落,百姓安居。
余东羿在小城里喝了晚茶, 先打听了一阵天门?台域的主城天门?台城的新鲜事儿,接着又跑出去几个小书摊上挨个凑眼瞧了瞧。
凡人老百姓不修仙, 却最爱听那些个活仙人们的闲情轶事。
先前余东羿写的那几本《怜霜尊艳|事》和《烽火北魔尊淫|记》就风靡凡俗大江南北, 在不入流的书摊上十?分畅销。
也多亏写这些不上档次的闲书,余东羿既打发了时间?, 有给小狐狸挣得了些零花钱,一举两得。
然而,现下世间?盛传怜霜尊陨落,死者为大,再谈其私底下与首徒有什么旖|旎邪|事颇不尊重人,捎带着连余东羿写的那几本八卦闲话的书也不好卖了。
这般一看,不如重操就业找个风景宜人的半坡小径,开家酒舍卖海棠花酒正好。
脑子里有这个念头,隔天,余东羿就哄着小狐狸陪他盖酒舍了。
“余郎,你看这些木头可好?”
半步元婴可缩地成寸,殷幼从千里外?费了些功夫腾云驾雾回到了半山坡上,四足轻盈跃下,浑身的白色绒毛在金灿灿的阳光下被风吹得泛起波浪。
落了地,他从储物囊里抛出来?十?几根粗壮笔直的成木、
余东羿拍了拍木头,无奈笑道:“亏你能找到这么好的楠木,用来?当洒家一间?茅草屋的房梁倒是浪费了些。”
其实在雪狼送过来?烽火北宝库里也有许多上好的木材,余东羿觉得用那些有点儿小题大做,便让殷幼去找点凡木来?,未曾想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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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也紧着好木头给他找来?了。
殷幼跳上成捆的木头堆上,甩了甩尾巴,骄傲地昂起下巴道:“我余郎要用就用最好的!”
他如今快突破元婴,整个中?州除了世家盟那几个老怪还?有雪狼搞不定,到了其余地方,那都是随便跺一跺脚就有无数供奉送上来?的存在。
余东羿温和地揉了揉狐狸脑袋道:“好,那便多谢咱宝贝了。来?吧,把房子搭起来?。”
有小狐狸在,抄平地面、开挖地基、竖起房梁都是轻松活计,再往后砌墙铺瓦也不难。
茅舍有了,再围上一圈篱笆,撒点种子令小狐狸用灵力?催生花草,后院挖一口深井,用鹅卵石将?井口砌起来?,摆好桌椅柜台,一间?精致而不失野趣,周边生意盎然的小酒舍就弄好了。
折腾一天快到傍晚,殷幼越瞧越觉得这酒舍似曾相识,像极了曾经怜霜尊对余郎一见钟情的地方,不由有些吃味。
夕阳里归家的路上余东羿见他闷闷不乐,便弯腰把狐狸从地上抄起来?摆到肩上,笑着问:“在赌气什么?”
殷幼道:“你可是又要把那家伙勾来??再当着他的面不穿衣裳劈柴?”
“想什么呢?”余东羿哭笑不得,“师尊正修炼着,余生漫漫,总得找点事儿做打发时间?不是?正好千年前我在师尊后院的温泉池旁埋了十?几坛子酒,一滴能兑出好几缸凡俗佳酿,凡人喝了也能延年益寿,不开个酒舍岂不可惜?”
殷幼嘟囔道:“那为何不将?屋顶砖墙装得更富丽堂皇一点,偏生跟千年前……那什么的一模一样。”
余东羿道:“乡村野舍,雕梁画栋的反倒不太美,若真?要是那样,半道想歇脚讨碗茶吃的挑夫和到郊外?野游的老百姓们岂不是不敢来?了?”
达官贵人余东羿见得多了,倒也不稀罕端着架子。
他既卖清酒也卖粗茶,不招待什么显赫贵人,光凭几个陶碗、酒坛子和茶壶迎迎有缘人,倒也能随意些,省点功夫,总归不会?招惹什么是非。
“好吧,”殷幼踩在余东羿地肩上,跺了跺脚讨价还?价道,“但余郎每天泡的第一壶茶要给我喝!”
余东羿宠溺地摸了摸他,应声道:“好。”
余东羿喝了他多少碗血,小狐狸不记在心?上,反倒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余郎泡的第一壶茶。
·
江益渠出关,先见台阶外?跪着雪狼和他的眷属,神识一扫,却察觉不到结界里有半点儿徒弟和那狐狸的气息。
雪狼颔首道:“恭迎尊主!祝贺尊主成功筑基!”
江益渠皱眉:“羿儿呢?”
雪狼憋了许久正想告状,一口道:“回禀尊主,那余曜希非说要在谷外?开个酒舍,迎来?送往招呼凡人,接连几个白日都带着那只狐狸在外?胡闹。”
江益渠听了心?念一动,道:“知?道了,退下吧,本座去看看。”
·
两个结伴挑夫路过一道半坡,其中?一个见坡上新起了家酒舍,茅檐下扬了一杆旗,不由诧异道:“居然还?真?有,这儿啥时候起的?之前都没见。”
另一个挑夫笑了笑:“跟你说的话哪有骗人的?我上次都来?尝了一碗了,这儿的酒是真?香,茶也又醇又鲜,不信你试试。”
身旁的挑夫想了想道:“成!反正我也快走累了,在哪歇脚不是歇,酒太贵就算了,进?去坐会?儿讨碗茶喝。”
茅舍的院落里支了葡萄架子,爬满藤蔓的架子下边摆了几张方的竹桌,零星几个板凳,屋里头也有长条凳子和高桌,里里外?外?都有几个人——赶路的书生,买完菜从城里回村的农民,携妻小郊游完返程的城里百姓……
人不多不少,交谈声并不嘈杂吵闹,近傍晚有蝉鸣,整个酒舍一股子宁静宜人的气息,让人心?安。
为首的挑夫抛了几文钱道:“小二,沽酒,再打碗粗茶来?。”
余东羿拿了一坛子酒,又拎了一只大肚子铜茶壶过去,摆在桌上,那俩挑夫自个儿便上手倒酒倒茶了。
“新炒的花生米,正好下酒,不要钱,赠您尝尝。”
喝酒的挑夫高兴道:“好好,谢谢了。”
那喝茶的挑夫见小二端来?的碟子里的花生米炒得红润油亮亮的,透着一股子焦香,不由也抄起筷子尝了两口。
外?酥里脆,一颗就吃得人口舌生津。
“哈——”
喝茶的挑夫见喝酒的挑夫大口饮酒,然后痛快地哈气,不由还?是掏了几文钱道:“小二,劳烦给我也来?一壶。”
“得了。”小二爽朗地应下了,又送了一碟花生米,连同?酒壶端上。
喝茶的挑夫先抿了一口酒,砸了咂嘴,又吃了颗花生米,感慨道:“好,这儿真?不错啊。”
他夸了几句,喝着酒,实现不由自主投向柜台边倚着身子的店小二——
那小二人高马壮,褐色皮肤,鼻梁高挺,生的一副好相貌,手里还?时有时无地撸着一只白毛狐狸,那狐狸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坐在柜台上蹭男人的掌心?。
这先要了茶又要了酒的挑夫不由问:“好漂亮的白皮狐狸,从哪儿捕来?的?”
小二笑道:“自家家养的小白狗,谈不上捕不捕的。”
男人一说小白狗,殷幼气得张嘴嗷呜咬了他的虎口一下。尖牙刺得余东羿掌心?微微痒,倒也没咬太狠,皮都没破。
挑夫道:“不瞒你说,我家老头子先前在山里捕猎过活,我做挑夫之前,跟着老爷子也学过些本事,这狐狸一看就不是次等货,小兄弟如果愿意,出个价把它让给我成不?”
余东羿笑道:“那可不行,自家宝贝舍不得,若让给客人,我回家就得挨挂落了。”
挑夫看了一眼那白毛狐狸油光水滑,灵动有趣,的确像是家里媳妇孩子喜欢的宠物,不由又看了看店小二,想不到这么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子在家居然也怕媳妇,连只狐狸都做不了主。
不过这酒,是真?好喝啊。
挑夫又舍不得似的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慢慢品味舌尖上晕开的味道,临走时暗暗决定,下次歇脚还?要再来?。
·
当天日落,送走了客人,收拾桌椅板凳,余东羿肩上扛着狐狸,正准备回家。
一出小院的篱笆围栏,却见一道清冷的熟悉身影正立在树荫下。
余东羿缓步走上去,笑道:“恭喜出关。师尊在外?站了多久?徒儿竟半点儿也没发现您的神识。师尊敛息的本领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钦佩。”
江益渠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冷飕飕一句:“余东羿,本座不曾示下,谁允许你出结界了?”
魔君师尊(26)
余东羿笑道?:“师尊想问的应该是?, 没有您的准许,徒儿怎么背着您跟小狐狸偷偷溜出来的吧?”
江益渠道:“你自有非常人之处,本座不?欲刨根问底,只是?如今刚过雷劫不?久, 世家盟虎视眈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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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寻找你我二人, 尤其是你……”
谁都知道?曜希君是?怜霜尊的软肋, 曜希君修为又远低于怜霜尊, 拿捏他比直接跟江益渠死拼来得简单得多。
“劳烦师尊挂心了……”余东羿笑了笑, 正准备道?歉, 话说了一半却被?殷幼打断。
殷幼化做人形,与江益渠呛声道?:“凶什么凶!我和?余郎出来?玩玩, 又不?是?没有藏好!”
江益渠一个眼刀刺过去?:“任他在外?面抛头露面, 对?区区一个挑夫笑脸相迎,你觉得好玩吗?”
余东羿轻笑着打和?场道?:“师尊言重了, 当初若不?是?徒儿在外?抛头露面,又怎么能有机会认识您呢?况且徒儿与师尊初见时?, 师尊亦是?收敛了气息扮作凡人,与挑夫也无甚大差。若照此理来?看,或许那挑夫也有可能像师尊一样, 是?什么隐藏身份的世外?高人也说不?定……”
江益渠冷哼一声道?:“强词夺理。”
殷幼直勾勾地瞪着他, 威压直冲江益渠:“你待要怎样?”
江益渠霎时?间以神识顶住,冷飕飕地道?:“小畜生, 就凭你也敢挑衅本座?”
“嗖!”
霎时?,风过林动, 树叶漱漱落下, 情势僵持起来?。
殷幼感受到识海一阵尖锐刺痛,显然是?江益渠动手了, 不?由调动起浑身灵力?,威势全开。
“你如今一个空有神识的废物罢了!为了余郎我有何不?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今江益渠身手重伤,哪怕侥幸得余东羿梭|哈了积分相救,也落得一身修为尽失,只能重头从引气入体开始。
而殷幼却是?半步元婴。
放眼整个修真界,元婴之上屈指可数,半步元婴已经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了。
江益渠冷笑一声:“那便?试试看吧。”
正是?此时?,两人针锋相对?,场面一触即发。
“咳咳。”
余东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堪堪打断了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余郎!”
“慎儿。”
殷幼与江益渠在同一时?间各自收手,望向余东羿。
“好了,”余某人总不?好得看两个人打起来?,遂捂着胸口假扮心口痛道?,“师尊的神识强劲,阿幼的修为也颇有见涨,只有我余慎既无修为,又神识不?高。二位若因我如此,我心里也难受得紧。”
江益渠索性对?余东羿道?:“我忍他化作兽身伴你左右已是?极限,如今他私自将你拐带出门还这般狂妄,我亦无法与他和?平共处。跟他还是?跟我,这决断由你来?做。”
余东羿笑道?:“就不?能一起?”
江益渠眼刀狠狠刮了他一下道?:“不?能。”
大丈夫顶天立地,没道?理隐身躲在俩老婆身后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余东羿一口定下道?:“啧,如此……自然是?谁好跟谁。”
“那便?比一比,”殷幼毫不?退怯地挑衅江益渠道?,“我还不?至于怕一个炼气!”
江益渠睨了他一眼道?:“呵,小人得志便?猖狂。”
“哎——别别别,”余东羿一手摁住一个人的肩,笑着道?,“洒家话还没说完呢。”
两人凝神望向他。
余东羿嘚瑟道?:“你们?要比,比什么呢?比神识?比修为?我看两样都不?太公平,不?如比比谁更能得洒家青眼……限时?三月,甭管是?在床榻上也好,榻下也罢,谁先豁得出去?,谁就——啊!”
江益渠“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臂又反手甩了他一巴掌,毫不?留情地道?:“齐人之福?余慎!你想得倒是?美!”
殷幼更是?直接亮起指甲挠了余东羿一爪子。
男人英俊的侧脸左右留下两道?红痕。
殷幼愤愤道?:“余郎心里原是?这样想的!要我俩赛着在床榻上讨好你?简直过分至极!”
说罢,一狐一人尽皆各自施展了法诀,转瞬之间轻身一跃,朝着不?同的方向扬长而去?。
风儿呼啸一阵,现在还争男人争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尽皆去?了,只留那香饽饽彻底被?冷落,独自站在空落落的院子中央。
419:【啧啧啧,挨打了吧?】
余东羿摸了把火辣辣发烫的脸颊,无奈耸肩道?:“一人挠洒家一下,又不?是?什么重手,总比让他俩两败俱伤来?得强。”
419:【没想到您真能把这种人渣的话说出口。】
余东羿讪笑道?:“是?不?大好听了些,下次换个别的路数演。”
今夜独守空闺,余某人自认活该。
当晚余东羿自个儿温壶沽了酒,对?着朗朗明月难得清净了好一阵。
隔日,殷幼又来?。
小白狐狸皮毛油光水滑的,余东羿劈完柴火凑眼看见他来?,笑着道?:“气消了?”
殷幼不?理他,甩了甩尾巴径自往摇椅那儿一跳。
余东羿蒸了些米糕,又从锅里舀了一勺早晨新煮的豆浆,端着碗碟抬到摇椅旁边的小桌上,笑着哄他说:“还没吃早饭吧?来?尝尝我做的新点?”
殷幼硬邦邦地道?:“我早就辟谷了,不?吃。”
余东羿索性自个儿坐在旁边的摇椅上,把米糕塞嘴里,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豆浆,才?道?:“昨儿的话都是?洒家乱讲的,你知道?我这人没个正形,那不?是?正好为了把师尊气跑才?说的吗?”
殷幼道?:“谁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心里话!先前分神的事你也瞒着我一直不?跟我说,非得等到那家伙当面嘲讽我了,你才?出来?打圆场,余郎真是?过分。”
若非入梦那次醒过来?,江益渠透露了真相,殷幼恐怕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怜霜尊的一缕分神。
余东羿不?惯着他,直接笑道?:“是?洒家过分,那你今日是?来?与分手作别的喽?”
殷幼红了眼:“你就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来?哄哄我?”
“既知咱们?小狐狸不?想一拍两散,我自然会哄你,”余东羿将白狐狸捧起来?,抱到膝盖上,喂它米糕,“只是?今早的柴火没人劈,有只狐狸宁肯藏在一遍看我累得浑身是?汗,也不?肯动动手指头帮个忙,余某人稍稍有些心寒。”
殷幼忍了忍,盯着那喷香的米糕,还是?没忍住嗷呜一下咬了一口,吃完道?:“江益渠那么喜欢看你劈柴,我才?看了一回你就不?高兴了!”
金灿灿的阳光下,男人一身粗布衣光着膀子劈柴,汗水津津顺着背肌的纹理流下,这般视觉盛宴的确极其养眼。
当初江益渠痴迷成那般,后来?又对?余东羿一忍再忍,多多少少与这一幕的一见钟情有关。
“爱看就看吧,”余东羿无奈地撸了一把狐狸毛,转移话题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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