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余相递书,凌霄卫血洗邵族三千口,朝里朝外便再无碎嘴的了。
最该造|反的两帮子人都还好端端立在朝堂上呢,谁信邵师会谋反?
可邵氏就是灭门了。
死得惨呢,头首分离,血流成河。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嘴缝起来,以免惹怒了那一头恶狼、另一头猛虎,不小心步入邵族的前车之鉴。
一并,众人将余东羿真被贬黜罢官的事儿也封进了尘埃里。
·
“罢了,罢了。”
衙门案上,冯渊揉揉太阳穴,再想不动了。
忽而有小役提了食盒来报:“大人,这是您宅里人递上来的膳食,说府上小郎君做了些吃食,望您尝尝。”
冯渊听言心头一喜,揭开红木雕花盒盖,果真瞧见里头几道精致小菜,色味俱全。
归鹤会丹青会点茶,竟还有这一番精湛的好手艺!
得此子,夫复何求啊?
但一想到那小家伙成日里念念不忘着的却是一个纵情欢|场、游戏人间的无心肺的浪子,冯渊又脑仁儿疼起来。
归鹤还向冯渊求了情,想寻余东羿。
他要拜托他寻他。
可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16、敌国将军(16)
现只知余东羿与九千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单凭一股香,冯渊怎么个寻法?
吃了口荷花酥,冯渊瞅了眼桌案上的私盐罪案。
前些日,听说凌霄卫在小秦淮与一群晏朝游商起了冲突。
余成明的盐往哪儿运?
大晏。
邵钦也在大晏。
·
巍巍然沙丘高岭,大漠,一望无际。
大照有个晏州,晏州在玉门关内。
当年匈奴犯边气势汹汹,一举冲过了玉门关,眼看就要长驱直入,入主中原。
是晏州军民殊死抵抗,退匈奴三百余里,又退蛮夷到玉门关外,这才守得了一方国泰民安。
可余氏却似乎相中了晏州军民生性剽悍、治匈奴颇有一套。
他们打外敌不行,窝里横极娴熟啊,便巴巴地上大军,将人刚战胜了匈奴、人倦马乏的晏民轰出了玉门关外。
如今好,晏州军民从大照百姓变成了玉门关外流民。
在荒漠里,他们自起一块地叫大晏地,自建一座城叫晏大都。
大晏就这么夹在了大照与匈奴之间。
夹缝中的小国,处境困窘。
可大照世家不管这些,他们只关心玉门关能不能再守上百年。
余氏这一招,既省了大照军费开支,又搅乱了塞外局面,换得大照边境、玉门关内安息,可谓一石二鸟。
自己不打让别人打。好计策!就连潘公都对余相赞誉有加。
晏广义和邵钦就守着许多百姓扎根在这晏大都里。
·
荒漠,由春入夏。
灼灼烈日,仿佛无形的刀子烘烤在大地上。
刺人的风又裹挟着大地上的炙热,一股脑罩上人的面门。
无风热,有风更热。
沙粒吞咽骆驼的脚趾,商人面皮黝黑,额头挂豆大的汗珠,手里牵着骆驼绳,行到晏大都军营外。
“烦请军爷通禀,小的来寻……”
商人舌灿莲花,递了一把铜板去求小兵通传,再又寻来某位相熟的小头目。
几番话打点上去,商人先解了骆驼背上的酒水囊袋、盐米布帛递给小头目,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最深处掏出丝绸紧裹着的一小包东西。
“只此一件,乃邵将军故人所托,将军当也是急待见着的,还望军爷务必尽快转交。”
商人狐假虎威,先好言相谈以利诱之,再抬出邵钦故人的名头以威势压迫,好叫小头目不敢私吞。
这番差事就算办妥了。
·
大晏从不拒绝有门道的商人。
邵钦正在营帐中与晏广义商谈军务,听人通禀,沉思一瞬道:“呈上来吧。”
那丝绢小包便到了邵钦手上。
“且慢,”尚未揭开丝绢,晏广义抬手制止道,“钦弟,来路不明之物还需谨慎。”
邵钦笑道:“义兄思虑有理,但一来那商人还扣在外营,不怕人逃了,二来我近月养伤,对外素称不在营中,他却能径自找上门来指名要将物什送给‘大帐的将军’。受他托付来向我传信的又是我不久前赏识过的一名小将。此人消息灵通,非同小可。”
邵钦道:“这般人物,不论是鬼是仙,不见一面都挺可惜。”
晏广义听言,颔首道:“你既要收拢人才寡人无意见,只是东西得防备着些。”
“小弟知道。”
邵钦并未假手他人,而是捏了剪烛芯的长柄夹子隔了一尺夹着翻开了丝绢布衣,抖落出里头的硬质物件。
布帛无异味。
滴水,测银针,无毒。
晏广义稍稍放心地捏起玉佩,一掌翻看了正反两面。
晏广义道:“此玉质地晶莹,材料通透,雕工精湛,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钦弟可知是哪位故人?”
他一扭头,却见邵钦早已愣住。
邵钦死死地凝视着他手上那块玉,久久不能开口。
“钦弟?”晏广义拧眉,怀疑试探道,“还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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