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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了,他也就是90分的帅哥,身材和背景加成能到100分,但我哥颜值就有100分,何况他还是Bane,明显是程希觉赚大了。”

    “……我问的是你准备好为家族的兴衰努力了吗?”顾仁郁无奈地说。

    顾苏摸了摸脸颊,叹口气说:“你可别为难我了,你看我长这样,他老婆长那样,程希觉哪能看上我啊?”

    顾仁郁无语,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说丧气话,蒋冽可是一直喜欢你。”

    “你不懂。”

    顾苏再次重重叹气,蒋冽哪是喜欢他啊,那只是喜欢恶心程希觉,程家的事他不清楚,但这兄弟两互相不对付,程希觉摆明把蒋冽当累赘,瞧不上混娱乐圈的弟弟,蒋冽不喜欢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程希觉,背地里没少损他哥。

    现在好了,蒋冽挚爱的偶像是他嫂子,Bane亲口夸赞蒋冽是优秀的歌手,一处好戏即将在程家上演,顾苏很为顾渐担忧。

    想到这,顾苏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框,上回在引力偷偷拿了顾总监的名片,加上了顾渐的微信。

    对话框里一连串的绿色消息孤零零的。

    “发张照片让我看看你。”

    “怎么不说话?头像是我在巴黎拍的,你不喜欢?”

    “你居然是Bane?不要理穆罗了,签到我公司我罩着你,我微博三千万粉丝。”

    “不说话发张照片也行,干什么那么绝情啊?”

    最后一行后面有个鲜红的感叹红,因为说完第三句就被顾渐删除了。

    第34章

    昨晚泡完澡,顾渐裹着浴袍栽在床上睡了,一直睡到晌午阳光明媚,八分跳到床上用鼻子拱他的脸,方才睁眼开起床。

    头发湿着吹了一晚上空调,两侧额角隐隐作痛,顾渐从行李箱翻出常备的止痛药,剥了两颗随手扔进嘴里,吃药吃的太多,不用水也能咽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绽开。

    他停顿一下,抽出药盒里的说明书,匆匆瞥了眼,止痛药里的成分影响胎儿发育,低头吐了出来,走到洗手台边,扭开漱口水瓶盖,仔仔细细漱漱嘴里残余的苦味。

    怀孕带来最大的改变就是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活一天算一天,酒不能喝,烟不能抽,酒吧里全是二手烟也不能去,熬夜不行,饮食不规律也不行。

    生活习惯健康,人比之前看着有神采,没那么颓丧的劲,才显得容貌年轻,鲜灵生命力在他身上悄悄生长。

    顾渐套上T恤走下楼,偌大的长桌上菜肴丰盛,水汪汪的鲜果蔬菜,当天空运过来的海鱼炖的汤白浓,请回来的营养师配备一桌孕期餐,应有尽有。

    程希觉衣冠整洁,衬衫扣的一丝不苟,正准备出门,瞧见他后低声给等在门口的高秘书交代几句,回身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今天有食欲没?”

    上回在钱塘吃一顿折腾了几家高级饭店,顾渐懒得挪地了,默不作声坐下,端起碗筷细嚼慢咽。

    程希觉捞出一块鲫鱼,刀叉灵巧地剖开白嫩的鱼肉,慢条斯理地剔出纤细的鱼刺,“我要去趟公司,有什么事给我发信息,嗯——我们有微信?”

    语气平静淡定,仿佛刚刚才发现自己被删了。

    顾渐低头喝口牛奶,掏出手机解锁撩到餐桌上,“有过,离婚那天删了。”

    程希觉伸手拿过手机,微信未读消息爆满,随手往下一滑不见底,全部都是不知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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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狂蜂浪蝶,他蹙眉,搜索自己账号,“顾渐,你从来不回消息?”

    “嗯。”

    顾渐抬眼,手里瓷白的勺子搅着汤,理直气壮地说:“人太多了,回不过来。”

    程希觉重新加上微信,顺手把备注改成希觉,然后立即置顶,瞧着他似笑非笑地说:“正好今天有空,过来依次介绍一下,你微信里几千号人都是谁。”

    顾渐低头舀口汤,漫不经心地说:“你就当是我前男友吧。”

    程希觉沉默几秒,手机推还给他,“我了解你,我们结婚之前,你没谈过任何恋爱。”

    顾渐抄起手机揣进口袋里,瞥他一眼,眼里都是你都调查过了,明知故问有什么意思。

    程希觉起身,剔好的鱼肉瓷盘搁在他面前,意味深长地问:“你现在不打算谈恋爱?”

    顾渐脚踩在地板,长腿向后一撑,悬空支起椅子前腿,人向后靠,宽松的衣裳显出圆润的肚子形态,答案不言而喻。

    一个男人挺着肚子能吓跑一大票人了,还谈什么恋爱。

    程希觉摁下椅背,制止这个危险的行为,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发顶,“生完以后考不考虑谈?”

    “你是担心我光顾恋爱,没心思管宝宝?”

    顾渐仰起脸,眼含讥诮的笑意,洞若观火的明亮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程希觉心底叹口气,那天他如愿以偿,欣喜若狂的反应在顾渐的心里留下深深印象,现在无论怎么解释他做的一切只是因为顾渐,而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我担心你带着孩子跟人跑了。”程希觉端起他的下巴,半真半假地说。

    顾渐拍开他的手,一声不吭,坐起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程希觉坐在一旁,盯着他直到他餍足饭饱,才放下心到弗雷公司处理堆积的任务。

    一周后穆罗从钱塘市回来了,休养几天他精神状态完全康复,只要不再见到宋良,他依旧是潇洒落拓的钢琴家,那个晚上就像是阴暗恐怖的梦魇,梦醒之后现实如此璀璨美妙,他更想把握住一切美好。

    发给好友程希觉的消息石沉大海,穆罗有一桩重要的事情需要帮助,等不及亲自到弗雷登门拜访。

    他是程希觉的朋友,以前一到弗雷可以直接上程希觉的私人会客厅,品着珍藏的红酒等候会面,今天却很奇怪,前台打完电话后引到了公共会客厅。

    穆罗没想太多,但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直到弗雷即将要下班了,高助理才姗姗来迟,请他上办公室见面。

    程希觉坐在皮制座椅上,衬衫西装一丝不苟,手腕拷着配套的银色腕表,架在鼻梁上的细边眼镜精薄禁欲,手里拿着笔记本,正在和一个模样和顺的女士谈话。

    穆罗大步走进办公室,恰巧听到那位女士轻声细语地说:“怀孕期间门因为激素的剧烈增长,可能会引起胸胀的情况,热敷和按摩都可以缓解,不过千万要小心,孕期的身体非常娇贵,动作轻柔避免引起刺痛。”

    “同时心理上的准备也很重要,你太太应该很年轻吧?生孩子带给他的心理压力很大,一年半载的事情不能工作,我建议你们多多沟通……”

    穆罗差点笑出声,程希觉居然请了老师在学孕期护理知识,一条一条认真记笔记,和平日里优雅斯文形象相差甚远。

    女士讲完课,收拾桌上的文件,“程先生,今天先到这里,如果你们同房,一定要小心舒适度,避免压迫到肚子和强烈的……”

    “我明白。”

    程希觉合上笔记本,摁下桌上的铃,招呼助理送讲师回家。

    等到人走了,穆罗扑哧发笑,倚着桌沿笑得前仰后合,“你学这些干嘛?是有什么商机吗?”

    “好奇。”

    程希觉一语带过,拿起笔记本撂进抽屉里,客气疏离地问:“你来有什么事情?”

    穆罗止了笑,咳嗽几声清清嗓子,“你在网上见到我家Bane了吧?是不是很优秀?”

    “挺正的。”

    程希觉吐出三个字,半笑不笑地问:“什么叫你家Bane?”

    “你明知故问。”穆罗不大好意思,别过头挠挠眉毛,“我来找你的事和他有关,很重要。”

    “哦?什么事?”

    程希觉饶有兴趣地问。

    穆罗正色看他,“Bane结过婚,有个畜生前夫。”

    “……他和你说的?”程希觉挑起眉头。

    穆罗摇摇头,郑重其辞地说:“哪还用他说啊,他前夫对他肯定不好,不然他为什么执意离婚,一分钱都没给他,让他净身出户。”

    程希觉轻哧,意有所指地说:“你知道还挺多的。”

    “不光是我的猜测。”

    穆罗摸了下耳后,语气凝重地道:“Bane这里有个纹身,他告诉我意思是‘向死而生’,那段婚姻一定让他深受折磨,好不容易才从魔窟里逃出来。”

    程希觉的笑意滞在嘴角,“他告诉你纹身的寓意?你怎么问他的?”

    穆罗不明所以,点下头,“就直接问的啊,他什么都告诉我的。”

    当初程希觉认认真真问过顾渐,纹身的寓意是什么,顾渐压根不想告诉答案,戏谑糊弄他,居然这么轻松的告诉穆罗?!

    程希觉心里可太酸了,难不成在顾渐心里,他连穆罗的地位都不如?

    穆罗见他神色阴沉,幽幽地叹口气,“你不必为我们担心,我来找你就想让你帮我查查Bane前夫的身份,我想和他当面谈谈,让他不要再纠缠Bane,如果他要钱,我可以给他一笔钱。”

    程希觉皮笑肉不笑地问:“既然是Bane的前夫,你怎么不直接问Bane?”

    “我不想让他为我再为我提心吊胆。”穆罗摸一下跳跃的胸口,无奈地说:“在钱塘他已经为我提心吊胆一夜,我怎么能让他继续为我操心?”

    “你想的倒挺周到。”程希觉眯起眼梢,静静地端量穆罗。

    穆罗失笑,“他帮了我那么多,我唯一能帮他的就是解决掉他的前夫。”

    程希觉低头摘下眼镜,从抽屉拿出丝绒布,低头慢条斯理擦着镜片,淡声说道:“说不定Bane和前夫蜜里调油,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不会的,他们开放式关系。”穆罗摸摸鼻尖,难以启齿地说:“我和Bane说我可以加入他的家,成为开放式关系的一份子。”

    程希觉指腹紧紧捏着眼镜支腿,指骨用力至泛白,吐出一行清晰的字:“您的道德底线可真高。”

    穆罗羞耻得面红耳赤,“我可不想做情人,所以才来找你帮我查查Bane的前夫,只有解决了他,我才能和Bane光明正大。”

    程希觉垂下眼,纤细银制眼镜支架被他捏的曲折,不用照镜子,现在他的表情凶恶的能吃人,他不动神色地合上眼镜,几秒后,缓缓抬起脸,神情温和平静,从善如流地说:“穆罗,你和Bane的问题不在于他的前夫,而在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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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之间门。”

    穆罗稍怔,苦涩地笑一下,确实如此,即便Bane的前夫神通广大,也不能强行改变Bane的意愿,如果Bane真的喜欢他,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程希觉开墙上的隐柜,拿出一瓶红酒和两只杯子,挽起袖边动作优雅地倒上酒,“当务之急是你需要打动Bane的心。”

    穆罗接过酒杯晃了晃,沉沉叹息道:“他是那种看起来会喜欢任何人,但实际上不会喜欢任何人。”

    “言之过早。”

    程希觉意味深长地道,随即循循善诱地说:“你应该适当在Bane面前展现你的优势。”

    “弹钢琴?不会太刻意了吗?”穆罗皱眉思索。

    程希觉不置可否,上下瞥一眼他,“你最近有没有健身?”

    穆罗不假思索地说:“一直在坚持,效果不错,腹肌和胸肌都很明显了。”

    程希觉抿一口红酒,颇为认真地给出建议:“拍几张你的成果照发给他,展示一下你的肉/体魅力。”

    其他的能给出合理建议,这招他亲自试过,顾渐都没正眼看过,反而很讨厌这种直白的肉/欲。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穆罗发完照片,也被顾渐删除好友,彻底出局。

    穆罗轻“嘶”一声,怀疑地问:“不会显得我很肤浅么?感觉是想勾引他。”

    “不会。”

    程希觉真心诚意地微笑。

    第35章

    相比起恋爱经历为零,一直忙于经营事业的穆罗,程希觉结了婚,婚姻生活经营的美满幸福,他认真思考了几秒,采纳了这条建议,即便不成功,也不亏,至少像Bane展露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盘靓条顺的总不会是减分项。

    穆罗端起红酒,仰头一饮而尽,借着酒劲慨然地说:“好,干翻Bane的傻X前夫。”

    程希觉笑意浅淡,单手慢悠悠晃着深红荡漾的红酒。

    很好,到时候看看谁是傻X。

    穆罗拿起酒瓶添上酒,“你呢?还在闹离婚吗?”

    “我们和好了。”程希觉低头抿一口酒,瞧着穆罗似笑非笑地说:“有第三者试图插足我们的感情,我已经摆平了。”

    穆罗蹙眉,幽幽叹息道:“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程希觉伸手与他碰杯,透明玻璃叮当清脆,莞尔地引导道:“祝你早日战胜Bane的前夫。”

    穆罗不假思索地回敬道:“祝你和你太太情比金坚,没有任何人能拆散你们。”

    “当然。”

    程希觉笑意蔓延至眼底,钩织起语言陷阱不着痕迹,把穆罗埋汰的明明白白。

    回家的轿车上,周姨报告了顾渐一整天的行程,吃饭、遛狗、在花园里看书,困了回到楼上午睡,晌午吃下多少饭菜,每样精确到克数,如果食欲不佳,那就呈上精心准备的甜点,每天都必须出足营养师规定的总量。

    家里请了钱塘市为顾渐做产检的那位医生,带来两位护士,别墅里空房间多得是,几个人住在楼上的客房,可以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程希觉端着手机,翻阅一遍顾渐今天的行程,屏幕乍亮,弹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

    程母的声音平静婉和,养尊处优的贵妇讲起话来若珠落玉盘似的动听,“你离婚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你们家人不敢扰你清闲,来我这拐弯抹角的打听,我哪知晓你的事情,连让你领养孩子这件小事都做不到,这个母亲做的真是失责。”

    程希觉习以为常这一脉相承的阴阳怪气,直截了当地问:“说,什么事?”

    “你还记得朱蒂吗?”

    “谁?”

    “你爸爸生意伙伴的女儿,长得很漂亮,是个常春藤的高材生,和我们家门当户对。”

    “哦?介绍工作?”

    程母沉默几秒,“希觉,我前几天见到她了,她对你印象挺不错的,说你是她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

    程希觉嗤笑,“你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我的性取向。”

    “我当然知道。”程母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说:“朱蒂和你一样离婚了,她和前夫生了个混血儿,长得水灵灵的可爱,你的情况她都清楚,你们结婚各过各的,孩子我们家替她养。”

    “……挂了。”

    程希觉彻底没耐心了。

    程母着急地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你一声不响的结婚,又无声无息地离婚——”

    “我没离婚。”程希觉打断她,低头捏捏挺直的鼻梁,“有空管管蒋冽,别在我这费心。”

    程母讶然,喃喃地说:“没离婚?怎么都说你离婚了?”

    程希觉冷静克制地说:“流言蜚语而已。”

    电话那头寂静,程母整顿纷乱的思绪,恢复一贯轻声细语地说:“既然没离婚,那就别藏着掖着了,早晚都要见我的,抽个空带回来让我瞧瞧你的宝贝。”

    程希觉敷衍地嗯几声,挂断电话。

    他示弱的时候和顾渐说,除了有钱之外,他一无所有,虽说有装逼的嫌疑,但这句话是真的。

    豪门大宅的家族亲情淡薄,生下孩子就丢给保姆和家庭教师,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有什么骨肉之情。

    纯白的别墅里透着灯火,程希觉迈下车,脱了西装外套递给等候的周姨,施施然走进餐厅里。

    顾渐意兴阑珊地吃着晚饭,怀孕挺过三个月,孕吐的症状逐渐消失,多少能吃得下东西。

    程希觉撤开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摘下腕表,“菜没怎么动,你吃的太少了。”

    “还少?”

    顾渐搁下筷子,抽张纸仔细揩揩秀窄修长的手指,“那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程希觉瞥一眼他面前干干净净的空碗,“如果厨师的手艺不和你胃口,我们再换一位。”

    顾渐揉捏纸团,手腕向上一扬,雪白纸团呈一道抛物线砸在程希觉的大腿上,他向后一靠,靠着椅背百无聊赖地说:“如果有人时刻盯着你吃饭,你肯定很有食欲。”

    “如果你能保证每天认真吃饭,周姨不会盯着你的。”程希觉捻起纸团,抛进骨碟里。

    顾渐低头哧笑,家里的仆佣有十几位,即便周姨不盯着,换个人盯着也是一样的。

    程希觉抬手碰碰温凉的汤蛊,轻描淡写地问:“你想不想尝尝我的厨艺?”

    “你会做饭?”顾渐挑起眉毛,眼含笑意打量他。

    程希觉站起身,半笑不笑地问:“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养尊处优,五谷不分,一心求利的商人?”

    顾渐手指轻点一下下嘴唇,偎着椅子轻笑不语。

    程希觉解开衬衫扣子往厨房里走,冰箱储藏室里的食材一应俱全,舀一勺高汤,简简单单煮了碗雪菜肉丝面。

    他很早在国外一个人读书,吃腻了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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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着菜谱自己学了家常菜,慰藉一番思乡的胃,日子久了厨艺精湛,不亚于请回来的大厨。

    只不过程希觉从不为别人下厨,没有人配得上他用厨艺去讨好,顾渐是第一位食客。

    顾渐拿起筷子尝一口,朝程希觉满意地点下头,悄无声息地咀嚼。

    夏夜的蝉鸣轻微遥远,穹顶垂下的吊灯明亮柔和,顾渐半低着头,吃相很斯文,时不时舀着勺子滋溜地喝口汤,程希觉靠坐在桌角,垂眼瞧着他一鼓一鼓的侧颊,投喂成功的满足令程母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没有人开口,一种奇妙的温馨和谐气氛在他们之间,程希觉品味到了“家”的味道。

    叮咚——

    猝不及防的提示铃声破开宁静的气氛,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顾渐自顾自地吃着饭。

    程希觉瞥了眼亮起的屏幕,穆罗可真会挑时间。

    消息一连狂轰乱炸,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顾渐充耳不闻,程希觉半抱起手臂,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么晚了,谁的信息?”

    顾渐瞥眼弹出的提示框,咽下嘴里的汤,“穆罗。”

    “穆罗啊……你不看看?”程希觉抽张纸递给他。

    顾渐斜睨他一眼,接过纸擦擦手,抄起手机“咔擦”解锁,泛着冷白的脸庞没什么情绪,指腹快速地拨动屏幕。

    程希觉揣着明白装糊涂,压着笑意问:“是什么?”

    “没什么。”

    顾渐眯起眼梢,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另只手舀了一勺汤递进唇齿里,蓦然顿一下,半咬住瓷白的勺子,指腹点开了照片,看得很仔细。

    这叫没什么?

    程希觉笑意褪得一干二净,没见过他这幅色眯眯的样,专心致志的仿佛在看考试试卷,没好气地问:“有这么好看吗?”

    顾渐合上手机,仔细地擦了擦嘴,似是意犹未尽的模样,把手机揣进兜里,“我回房间了。”

    程希觉眯起眼,撺掇情敌给自己老婆秀身材照片这种事,能与协助情敌追求自己老婆并列成为最恶心的两件事。

    以他对顾渐的了解,确实有些性冷淡,看起来没什么生理需求的样子,就像一潭波澜不起的死水,随人怎么撩拨都没反应,看穆罗的照片却看得那么认真,程希觉心有不甘。

    他回房间洗完澡,摘下精薄的眼镜,半解不解的深蓝睡袍恰如其分显出匀实有力的肌理线条,没有西装精雕细琢的克制,身材高大,肩宽腰窄,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凸起,不加任何遮掩的性感。

    凌晨十二点,敲门。

    顾渐拉开房门,单手利索地给浴袍打个结,偏过头,另手托着毛巾懒洋洋地擦头发,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程希觉嗅着他身上湿润的气息,冠冕堂皇地说:“你这周抽空陪我回趟家,我母亲想见你。”

    “你没告诉你家人我们离婚了?”顾渐随意擦几下,毛巾搭在肩膀上,沁着红的脸颊水灵灵的干净。

    程希觉蹙眉,“我没想好怎么告诉她。”

    顾渐点下头,表示知道了。

    门只开了一条窄缝,程希觉朝里面瞧一眼,“不让我进去坐坐?”

    顾渐落落大方地推开门,弯腰捞起想要窜出去的八分,宽松浴袍随他的动作被拉高,露出细腻紧致的大腿,黏着小水珠的皮肤淹没在衣料的黑暗里。

    程希觉呼吸骤紧,关上房门走进来,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你平时几点休息?”

    顾渐一手将八分摁在挺起来的腹部,轻而易举制服小狗崽,“困了就睡。”

    程希觉手肘压在扶手上,侧头半支起下颚,“我请了一位孕期护理师,她告诉我睡眠规律更有利于你的身体健康。”

    顾渐搂着八分坐到床边,挺冷淡地问:“你进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

    程希觉低头笑一下,“倒不是。”

    顿一下,程希觉抬头瞧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不给伸舌头接吻,那亲你给不给?”

    顾渐手臂垂下,将八分放到地上,“你以前不是想亲就亲,需要我同意?”

    程希觉起身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扯起他肩膀的毛巾轻柔地擦他湿漉漉的黑发,“不一样。”

    “那不一样?”顾渐挑起削薄的眼皮,斜睨着他。

    程希觉用毛巾半围住他的后脑,隔着毛巾揉了揉丝滑的黑发,“以前你是我的所有物,不用经过你的同意。”

    “嗯……钱塘那次我不能接受在你心里的形象,再加上穆罗火上浇油,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

    顾渐向后仰靠在他温厚的手掌上,嗓子里散漫哧笑,“答案是不给。”

    程希觉猜到了,毛巾包住两侧柔软的耳垂轻轻擦拭,低头近距离端视他冷淡漂亮的脸,衣衫凌乱单薄,头发湿漉漉地在人手里,明明应该是充斥欲/望,可他的模样过于干净,反倒有种禁欲的美丽。

    不禁让程希觉哑了嗓子,低声问:“我真好奇,你平时怎么解决的?”

    “我不需要。”顾渐漫不经心地吐出四个字。

    程希觉嗅着他身上浓郁的沐浴香味,想起那次的经历,顾渐从头到尾都没站起来过,略带心疼地摸摸他的清瘦的下巴,“你是不是——”

    “我不是,可能是你技术太差吧。”顾渐猜到他要说什么,懒洋洋打断他的推测。

    男人不可能承认这个毛病,程希觉失笑,压低身子逼近他,抬手轻扯松垮的浴袍系带,蛊惑人心地语气问:“我用手,让你试试我的技术如何,怎么样?”

    盛情难却。

    顾渐向后一躺仰倒在床上,大咧咧地敞开腿,下颚微微一扬,透着股散漫败坏的劲,“用手多见外,用嘴吧。”

    第36章

    头顶灯光明晃晃的亮,程希觉的神情凝滞几秒,屈身半俯在床边,低头直视顾渐的脸庞,“你故意扫兴是么?”

    顾渐躺在他身底下,偏过头露出耳后隐隐约约的鲜艳纹身,嘴角的笑涡干净纯粹,“不愿意?”

    吃准程希觉骨子里的矜傲自持,程希觉喜欢他,对他的身体意犹未尽,可用那种事情讨好,做不到那么卑微低贱。

    程希觉微微叹口气,以退为进,“我不会,你那么娇贵,弄疼你怎么办?用手同样让你舒服。”

    顾渐斜睨他一眼,语气蓦然冷淡疏离,“不愿意就别碰我。”

    程希觉又气又喜欢这副坏样,完全被顾渐拿捏,这一点他早就意识到了,顾渐可太清楚自身的魅力了,眉眼仿佛有小勾子吊钩着人,既不让人死心塌地爱上他,又不让人憎恨厌恶他,游刃有余地收放自如。

    “你不怕我真敢这么做?”程希觉掰过他的脸,手掌肆意抚摸细腻温润的脸颊。

    顾渐伸展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慢悠悠地拉着程希觉靠近,侧过头凑到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那我就享受一下程总的唇舌功夫。”

    程希觉盯着他的侧脸看几秒,低头发笑,“我当初真不应该和你结婚。”

    带回来一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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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治得死死的人。

    顾渐拍拍肩膀安慰他:“还好已经离了。”

    程希觉深深睨他一眼,翻过身倒在他旁边的床榻,与他肩并肩地躺着,“唇舌功夫你没机会享受,今晚我睡你房间,半夜能给你倒杯水。”

    顾渐撑着坐起来,程希觉手臂向后一展,后脑枕着手臂,惬意舒适地躺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又开始没脸没皮了。

    顾渐拉开柜子,抱出一床崭新绵软的被子,“砰”的往床侧的地板一丢,抓了枕头撂在被子上。

    程希觉瞥一眼潦草的地铺,故意逗他:“我有这么可怕么,吓得你今晚打地铺?”

    “行,那我睡地上。”顾渐凉凉瞥他眼,踢开被子就要往地上躺。

    程希觉坐起身,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拽起来摁在床边,很自觉地躺倒地上,真要让怀着孕的老婆躺在地上打地铺,那和畜生没什么区别了。

    折腾了一阵,顾渐困倦地倒在床上,背靠着绵软枕头,端起床头柜上书本翻几页。

    程希觉心情不错,单手撑起下颚,心满愿足欣赏他在灯下琥珀般清透的容颜,看了没一会,小腿上湿漉漉的东西热乎乎的用力拱动。

    抢占了八分睡觉的位置,小狗崽不乐意了。

    程希觉摸摸八分的脑袋,熟视无睹小狗崽幽怨的眼神。

    程家的宅子刚完婚那几天两人回过一趟,青山绿水里古朴雅致,老爷子瞧了瞧顾渐是个什么样的人,没留下他们吃午饭,匆匆喝一杯茶就离开了。

    老爷子后来和程希觉嘱咐过,顾渐脾性沉稳,但模样长得太俏了,担心程希觉把持不住自己,陷进这段婚姻里无法自拔。

    那会程希觉自信从容,没把这句警告当一回事,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他要栽在顾渐身上。

    这次回家为了让程母瞧瞧顾渐,蒋佩清是富家千金,说话有分寸涵养,即便不满意,面子上的功夫都会做得花团锦簇,程希觉倒不担心母亲为难顾渐,他担心的是蒋冽。

    众所周知蒋冽是Bane的狂热粉丝,打顾渐回到余宁,几回想上山来见嫂子,都被程希觉以顾渐身体不适为理由给挡回去了。

    谈不上吃醋,蒋冽还没到穆罗的级别,连颜青迎都达不到,程希觉不想他没完没了地打扰二人世界,他才和顾渐有时间好好相处,不想任何人打搅清闲的夫夫生活。

    行驶的轿车后座,顾渐敲着手机里的扫雷游戏,叮叮的音效戛然而止,支付软件念出一条收款信息。

    穆罗将那场直播出场费转给了他。

    一连串的零相当的阔绰。

    顾渐指腹轻快划走弹出消息框,专心致志地玩游戏。

    程希觉十指交叠抵在西装裤膝盖上,似笑非笑地说:“穆罗对你倒是不错,这应该是当晚直播的所有报酬。”

    “嗯,我知道。”

    顾渐点下头。

    他对钱没什么追求,够花就行。

    程希觉指尖不急不缓地点压关节,看向他轻声说:“你回来之后,我约过一位职业经纪人谈了谈对你未来发展的规划。”

    顾渐锁上手机,侧过身靠着车窗玻璃,“哦?你想让我做什么?”

    程希觉挺直胸膛,淡笑着道:“你应该知道我收购了七家传媒娱乐公司,准备打造一家娱乐巨头,这项工作的日程已经在计划上,等你生完宝宝身体恢复好,只要你想唱歌,我随时能捧你做圈里最火的歌手。”

    这个天然的财力优势是穆罗无法比拟的。

    “你不喜欢在娱乐圈抛头露面的人吧?”顾渐直白地问。

    程希觉睨他眼,忍不住伸手亲昵地捏一把他脸颊的软肉,“那是别人,你不一样。”

    顾渐哧笑,不知好歹地再问:“哪儿不一样?”

    程希觉笑意渐消,沉下声认真地道:“顾渐,你该站在光里,拿回你应有的人生。”

    他的确不喜欢娱乐圈抛头露面的人,展示给大众任意评价,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谈,可顾渐是天纵奇才的Bane,他已经从顾渐惨淡的人生里夺走一两年的时间,让他不能在公众面前露面,又这么能完全剥夺他的才华,将白天鹅残忍关进金漆的笼子里供他玩弄。

    当然,他有私心,如果所有人都能知道顾渐背后的男人是他就更好了。

    顾渐盯着他看几秒,肩膀松弛地倚靠着玻璃窗,心慵意懒地打个哈欠,“唱歌就算了,我想回引力工作。”

    “好,等生完宝宝我们家的公司你去那一家都可以。”

    程希觉一直很好奇,顾渐为什么不再继续唱歌,但没有做深入的调查。

    幼小的孩子常常一刀刀解刨小动物,好奇身肉/体内部的构造,探究别人的痛苦本质上和小孩一样,是一种自私的解刨行径,弄明白伤痛根源的同时,把对方割得遍体鳞伤,他有耐心可以一直等,等到顾渐自愿的坦诚相待。

    顾渐摇摇头,单手掀起宽松的T恤衣摆,圆润鼓起的腹部藏在衣服下,他身材清瘦单薄,不撩起衣服肚子没那么明显,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也只会觉得他吃胖了,“我明天就回引力,等到藏不住再回家养胎。”程希觉摸了下他柔韧紧绷的腹部,扯下衣服掩住,“你想好了?”

    “嗯。”

    顾渐受不了每天被人盯着吃饭的生活了。

    程希觉同意了,孕期的精神状态很重要,只要顾渐心情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想怎么折腾都行。

    轿车驶入古朴老宅,碧瓦朱甍的门楼前立着管家,毕恭毕敬地迎着两人进门,一直走到古韵的茶厅里,一家三口围着红木圆桌而坐。

    蒋佩清勾着真丝披肩,低头慢条斯理地品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想仔细瞧瞧是谁把自己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网络流传的Bane视频里她粗略扫了一眼,模样过于的标志了,本人比视频里还要好看,没半点娱乐圈的浮薄气,干干净净的清爽,乖得像个大学生,不声不响地站在程希觉旁边,乍一看两个人很配。

    她心里很满意,程希觉的眼光真精准,一万个人里都挑不出这么一个宝贝。

    砰——

    桌上的热茶盏不小心打翻了,蒋冽匆忙擦擦淌在裤子上的水,盯着顾渐的双眼发亮,起身强忍着笑意问:“我是该叫你B神,还是顾渐?”

    “叫嫂子。”程希觉拉开椅子,摁着顾渐的肩膀让他坐下。

    顾渐朝着老爷子和蒋佩清点下头,淡笑道:“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程希觉坐到他旁边,冷瞥了眼蒋冽热忱的神色,不声不响地道:“嫂子和你客气,你可别没大没小。”

    蒋冽全部的精神头都在顾渐身上,挺不客气的,拎把椅子坐到顾渐旁边,“我就知道你是B神,你这些年干什么去了?”

    “说来话长。”

    顾渐夹坐在程家的兄弟两之间,单手拎起青瓷茶壶倒杯茶,不徐不疾地推给见到偶像正兴头上的蒋冽,“以后再谈。”

    蒋冽明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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