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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拒绝上司会导致自己嫌疑加重, 所以江瓷再不爽，也没有再拒绝。
约好了下午体检的时间地点，江瓷又回到了组织内, 首领办公室任他出入, 江瓷习惯性的回到这里，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思考着什么,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尤利塞斯又不在，他为什么还乖乖听话来顶楼啊。
可能因为这里比较清净吧。
江瓷自顾自的给了自己理由，然后犹豫的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指在视频通话按键迟疑不定。
上司告诫他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他理智上觉得上司说的其实没错, 但是心里却觉得尤利塞斯不会对他撒谎。
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一个视频通话就能解决了。
江瓷犹豫了一会, 还是按了下去。
可能是手贱吧，他就是想知道尤利塞斯有没有受伤。
最好再问问师云柏的位置, 偷偷告诉上司, 让上司帮他完成任务。
江瓷算盘打的响亮，手机很快就接通了，尤利塞斯那张娃娃脸怼在镜头, 江瓷下意识的往后仰。
“小瓷你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尤利塞斯笑眯眯的问道。
江瓷：“你先把脸往后挪挪, 都看不清你了。”
尤利塞斯听话的往后挪, 让江瓷看到雾气缭绕的上半身。
是没穿衣服的。
江瓷：“……原来你在洗澡。”
瞥了一眼，尤利塞斯上半身肌肉紧实, 浸在热水里的胸肌随着站起来的姿势, 滚落着水珠，没入隐没在水里的人鱼线。
别说伤口了, 连之前他忍不住上嘴咬出来的咬痕都没了。
“灰尘太多了，有点脏。”尤利塞斯撩了下黏在脖颈上的金色发丝，往后面甩了甩。
“你真的没受伤吗，我收到了你一撮头发，上面还有血迹，队长他们还以为你身陷险境，还盘算着要救你呢。”江瓷目光忍不住往看不见的水下瞄。
“是受伤了。”尤利塞斯斩钉截铁。
“我头发被师云柏那个混蛋薅秃了。”
尤利塞斯嫌弃水汽太浓耽误他和江瓷视频，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走到外间，水汽散开，显露出他□□的身躯，然后偏了偏头，把被薅头发的地方往镜头底下怼。
“行了，你头发那么多我也看不出来哪里断了一截。”江瓷看完尤利塞斯全身，脸上有点烧，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移开视线。
也不是没有用手体验过，尤利塞斯一向大咧咧的好不遮掩，之前他都累到没有注意，现在却能仔细的从头看到尾，这感觉怪怪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发囊，应该不会秃吧。”尤利塞斯不无担心的摸了摸头发。
“说到师云柏……他还完好吗？”江瓷想问他还活着吗，想想系统又没通知他任务完成，这句就是废话，他换了个话题问道。
“挺好的，就是有一点皮肉伤罢了。”尤利塞斯随手找了条毛巾，在腰间围上，闻言说到：“小瓷你想要他的话，我现在就能把他快递回来。”
“不了。”江瓷连忙否认，快递回来干嘛，师云柏回来他也没那个权利去宰了他啊，还是让师云柏在尤利塞斯那没了吧。
全靠你了，上司！
“小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想我才给我打电话的吗？”尤利塞斯将脸凑近，似笑非笑的问道，表情很是期待。
江瓷：“是啊，我想你了。”
不然他用什么借口顺理成章的去尤利塞斯那边。
尤利塞斯明显的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一脸正色的江瓷，没有说话。
江瓷头脑风暴，上司的意思是想要他去尤利塞斯身边汇报坐标然后等他重创东区，筋疲力尽之时一块干掉，拿回被黑手党们管辖的区域，以他卧底的立场来说，这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他又不是纯的卧底。
他任务完成就溜了，还怕上司因为他不听话而教训他吗。
他不去的话，保不齐上司准备什么大型杀伤性武器呢，他在尤利塞斯身边，尤利塞斯反而是安全的吧，不然就有可能误伤到他这个卧底。
用想你这个理由去找尤利塞斯是最顺理成章的理由了。
江瓷这么想着又对莫名其妙不出声的尤利塞斯道：“给我个地址，我明天想去找你。”
尤利塞斯偏头：“地址等会发给你，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江瓷：“给我个地址，我明天想去找你。”
尤利塞斯：“不对，上面一句。”
江瓷：“……我想你了……”
尤利塞斯面上忍耐不住喜意，眉飞色舞：“刚刚热水冲刷的声音盖住了，我没听清，小瓷你再说一遍。”
“……你是耳朵聋了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尤利塞斯这是没事找事，江瓷狠狠瞪他，咬牙切齿：“我想你了，行了吧。”
尤利塞斯：“隔着屏幕听不太清，我等你明天现场说给我听——”
江瓷忍无可忍的挂断了电话，尤利塞斯这个得寸进尺的，还蹬鼻子上脸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尤利塞斯心情非常好的随便套了件浴袍，找部下问了下师云柏所在处，嘚瑟的去炫耀了。
师云柏被简单的治疗了一番，因为怕伤口感染，撑不到被首领带回去的日子。
为此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他所在的地方还特地铺上一层干草，不见日光。
尤利塞斯施施然的走进来，示意部下停留在外面，他要和师云柏单独对话。
师云柏听到脚步声，警觉的抬起头，看到尤利塞斯悠闲的穿着浴袍，领口半开，心情很好，脸上还带笑，和师云柏分享了刚刚的喜悦。
被关在阴暗地牢的师云柏：“……你有病啊，江瓷一句想你了就让你嘚瑟成这样？”
师云柏一边觉得尤利塞斯有毛病，一边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江瓷居然看得上尤利塞斯，为了任务这也太拼了吧。
尤利塞斯：“你看看你，怎么还急了呢，浇点水冷静一下。”
话音刚落，师云柏头顶就被冷水浸透，师云柏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神阴鸷。
突然他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出来：“一句敷衍的话都能让你心情这么高兴，那你知道江瓷亲吻过我，你会不会肺都气炸了。”
尤利塞斯挑眉：“你以为我会信？”
“唯有这件事，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师云柏讥笑：“你以为你得到了真爱？江瓷只不过是敷衍你罢了，你自己也察觉的出来吧，江瓷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尤利塞斯沉默了一会，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面无表情的看他：“至少我知道他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很讨厌你，讨厌到恨不得杀了你，你做人真失败啊，卧底功亏一篑，喜欢的人想杀了你……你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呢？”
师云柏瞳孔紧缩，原来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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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塞斯看出来了，他看出来自己对江瓷有兴趣了。
怪不得他想尽办法在他面前嘚瑟，炫耀，还糊弄他江瓷想杀了他，江瓷有这心情很正常，谁让他知道他真实身份了呢，他并不是很介意，事实上，同为卧底，江瓷终究会知道他们才是同类。
“你以为这种话能让我失态？你也太小瞧我了，要不是我最后关头冲动了一点，暴露了自己，说不定以后组织被我架空，你成了一个光杆司令才知道我是卧底。”
师云柏嘲讽道。
尤利塞斯偏了偏头：“你以为自己伪装的很高明？”
师云柏愣了一下：“不是吗，你这些年逐渐把任务重心交给我，不是信任我的表现吗？”
“我提拔你没什么特殊的，因为对比其他人，你更有能力，卧底又怎么样，好用就行了，你以为你是怎么干掉上任干部成功上位的。”
尤利塞斯淡淡的说道。
师云柏皱眉：“……你什么意思？”
师云柏回忆了一下：“……上任干部难道不是背叛组织，被我击毙的吗？”
尤利塞斯目露嫌弃：“他也是卧底，只不过那时候太浮躁了，整天搞事，给我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他的能力又没有好到让我忍受的地步，正巧你出现了，用你换掉他，清净几年很划算。”
师云柏眼前一片空白。
尤利塞斯平静的话语像一根根尖利的冰刺，狠狠地戳中了他隐蔽的内心。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你的确让我清净了不少，如果你不是蠢到自己暴露，我还不准备收拾你。”尤利塞斯回忆了一下，又道。
“这两年辛苦你了，我已经物色好下一任你的继承人了，你的部下那个脸上带伤的，也是个卧底，你没把他供出来真是太好了，正好凑合着用，你也知道，管理一个庞大的组织是很麻烦的。”
尤利塞斯说完，师云柏就忍不住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全都知道……”
最让师云柏受不了的，就是他这些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尤利塞斯面前演戏，尤利塞斯是不是时常在内心嘲笑他，他感觉自己无比渺小，浑身上下都被看透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微微发抖。
尤利塞斯一定在撒谎，他是为了打击他才这么说的。
师云柏不停的给自己洗脑，安慰自己，不然他坚持至今的道路，岂不是一场笑话？
尤利塞斯很记仇，师云柏让他不爽了，他也要让师云柏不开心，现在看师云柏瞳孔紧缩，微微颤抖的样子，顺眼多了。
尤利塞斯转头准备离去，身后传来师云柏不甘心的吼道。
“江瓷……江瓷对你只是逢场作戏，他也是卧底，他永远不会爱你，他迟早会为了任务杀了你。”
尤利塞斯头也不回：“能死在他手里，那应该是最棒的体验了。”
第82章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江瓷换了身衣服，他实际上是想去找崔医生有没有隐藏怀孕的药来着，但是想想这种药怎么也不可能有, 于是江瓷就破罐子破摔的去了。
早知道就不隐瞒这件事了。
一边看手机邮件, 一边往目的地走，江瓷满脸愁容, 为了防止地点泄露，上司还特地安排了好几个地点，江瓷按照最新地址去就行。
按照上司昨天对他说的话，江瓷觉得自己迟早通不过审查。
要不借此机会一网打尽吧, 江瓷心里刚冒出这个阴暗的想法来, 立马就被自己否定。
虽说他能稍微违反一点炮灰设定, 但太崩了也不行。
顺着地址来到一处旧诊所, 江瓷看了看两旁，这片区域的经济不行, 开发也不尽人意, 人流量较少，因此大街上来往的也就零星几个，大多数都是老头老太, 居民楼里，年长老者更多, 名副其实的养老区。
在养老区开的诊所, 显而言之没多富裕了。
江瓷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是像这个类似的黑诊所, 检查出了他Omega的第二性别。
江瓷摇了摇头, 甩出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感慨，抬手推了推墨镜, 挺胸抬头很有气势的迈进。
“把你的名字写在单子上。”
诊所里只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坐在那，目光冰冷，像机器一般无机质的视线扫描他全身，让江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感觉浑身凉凉的。
这就是上司给他安排检查的医生吧，江瓷心想怎么一点都不友好，一点都没有见到同伴的亲近，腹诽上司该不会真把他当成嫌疑人在防吧。
一边腹诽，江瓷一边乖乖的拿起旁边的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年龄，以及第二性别。
“现在，把你的衣服脱了。”
医师冷冰冰的说道，比起刚才的平静，此时却充满着强硬不容反驳的力量。
江瓷愣了一下，心想这大白天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好歹进里屋检查吧。
但是上司派来的医师，不好不听话。
江瓷犹犹豫豫的拽着西装外套，微抬下巴，示意未关紧的大门，迟疑的问：“现在在这里？万一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他倒是不介意，但是被人发现他在一名女医师面前脱衣服，会被认为流氓的吧。
医师闻言这才融化了冰冷的眉眼，带着一丝温和的看他，声音恢复平静，“突击检查一下你身为Omega对陌生Alpha的抵抗力而已，你对别的Alpha的支配毫无反应，证明你有认真的在做自己的工作，你合格了。”
江瓷：……
这话怪怪的，而且这岂不是意识着，陌生Alpha都能意识到他被人占有了吗？
这该死的第二性别。
然后医师就将他带到了最里面一个房间，走廊昏暗，开着灯也感觉阴风阵阵的错觉。
推开门，里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大到快占据半个房间的机械。
“用来检查你身体的仪器，这次不用脱，直接躺上去就行，就是需要点时间。”
医师走到前面亮着的屏幕，然后示意他平躺上去。
“你是唯一能靠近尤利塞斯的卧底，上司很看重你，并且也相信你不会背叛自己的职责，我想，你也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医师背对着他，声音温柔。
江瓷在她背后一脸尴尬，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被质问为什么怀孕却不上报你是不是有反心之类的话了。
算了，到时候挨骂就挨骂吧，就当听天书了。
江瓷壮士断腕般的躺上去，连墨镜都没摘。
一旁的医师看见了，也没有出声提醒，而是静静地等待江瓷被注入麻醉剂后沉睡，然后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套专用工具，进行自己的职责。
江瓷醒来时，感觉头晕晕沉沉的，像是睡久了还做了个噩梦，他下意识的半直起身，一旁的医师正目光温柔的看着他。
“你这一觉睡的有点久了，也怪我没有设置好时间，因为头一次为男性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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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a做检查，没有过往经验，不过我在检查你的身体同时，发现一块即将病变的阑尾，并为你进行了手术。”
江瓷心想怪不得他腰子怎么有点疼，手摸上去，伤口经过科技治疗愈合的伤疤不大，除了有点疼之外也没有别的问题。
“谢谢您。”江瓷道谢道，没想到卧底还有体检福利。
“对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需要注意了吗？”
医师迟迟不提他怀孕的事，江瓷感觉心口的大石一直吊在那，七上八下的，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开口问道。
医师：“没有了，你身体器官都很健康。”
江瓷大惊，不可能啊，他怀孕都有一个多月了，现在至少也该有胚胎出来了，他还想着检查出来顺便让医生帮忙做个手术，但是见她面上表情，似乎一点都没察觉他怀孕的事情。
“怎么了，你有什么疑问？关于你身体的？”
医师目光炯炯，精准的抓住了重点。
“我……”江瓷犹豫了一下，模糊道：“我最近时不时的会呕吐，吃不下东西，感觉肚子沉甸甸的，偶尔还会感觉它自己会动，我是不是中邪了？”
医师挑眉：“所以你认为你自己怀孕了，却没有第一时间上报？”
江瓷狡辩：“我是男人啊，哪有男人怀孕的，我压根就没想到有这回事，就是刚刚过来时看到路边有孕妇是同样的症状，所以才怀疑上。”
医生怀疑的眼神消退，显然相信了他口中没想过男人怀孕这话，毕竟也正常，正常男人的确不会怀疑自己怀孕，只会觉得自己吃坏东西了。
“你放心，我没在你后面发现有子宫，孕囊之类的东西存在，你没有怀孕，你……最近是不是和尤利塞斯很频繁，所以才会让你产生了怀孕的错觉。”
江瓷愣了愣：“是比较频繁……”
是错觉？他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看来尤利塞斯比想象中的更喜欢你。”医师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拉回话题。
“你的情况大概率是假孕，假孕一般都是环境所致，心理因素或者疾病因素，尤利塞斯很期待你怀孕吗？”
医师好奇的问。
江瓷还沉浸在自己没有怀孕的震惊和欣喜中，闻言下意识的回忆了一下，“应该吧，他知道这个消息时挺高兴的。”
“那就是了，心理压力过大，再加上上司也劝说过你来靠怀孕来绑定尤利塞斯稳住地位，你是个听话的属下，显然都记在心里了，所以才会导致假孕。”
江瓷一脸复杂：“原来是这样。”
原来都是他自己吓自己，但是崔医生为什么还给他拿安胎药？
可能是怕的，也可能是真以为月份小，毕竟男人怀孕世间罕见，误诊了也正常。
给他检查完，医师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警醒他。
“我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我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就算你分化出了无法治愈的第二性别，永远无法从Alpha的支配中挣脱束缚，我们也从没有放弃过你，希望你能完成明天的任务，重创两区黑手党组织，不负我们的期望。”
江瓷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组织，一路上都在想医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
但是很快，腰间的火辣痛感让他无暇顾及那点怪异，大概是止痛剂过了，他又感觉到疼了，除了痛，他还觉得动手术的那半边身体重了一点。
江瓷还忍痛去网吧叮嘱上司明天趁机把师云柏宰了，生怕上司忘了这回事。
为了不引起组织力的同伴怀疑，江瓷还偷偷和崔医生买了一些止痛剂，崔医生问都没问，二话不说就拿给他，害得他一堆借口都堵在嗓子眼。
隔日，江瓷赶到火拼的区域找到尤利塞斯的时候，四周残垣绝壁，被枪战嚯嚯的一戳一个窟窿眼，烟尘扬起，都快看不见人，尤利塞斯刚和对方打完，带着一股硝烟的气息，一旁的部下们枪口滚烫，还缓缓冒着热气。
染血的长刀顺着攥紧的手指，蜿蜒而下，不停地滴着血，尤利塞斯面无表情的在训斥着什么。
敏锐的察觉到江瓷的视线，他第一时间看过来，目光如刀，像释放了凶兽的恶魔，看的江瓷浑身一震，仿佛连周围空气都布满了看不见的杀气。
然而很快，尤利塞斯认出了来人，眼神立马变的兴奋阳光起来，他来不及扔掉染血的长刀，飞快的朝他跑来。
“小瓷，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
“这不是来了吗。”
江瓷被兴奋的尤利塞斯一把抱住，无奈的笑笑。
他总不能说上去忙着给上司发坐标，顺便询问他们有没有去把师云柏灭口吧。
上司怎么这么慢，他赶过来尤利塞斯都和东区的打的差不多了，区区一个师云柏，上司的人怎么还没找到。
一旁的黑手党们见江瓷来了，纷纷挤眉弄眼的笑着，自觉的给他们腾地方。
“我好开心，还想着快点解决那群烦人的家伙，早点回去找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一定想不到是什么……”
尤利塞斯抱住江瓷，喋喋不休的说着，然后他突然目光一凛，松开手，拉开和江瓷的距离，目露严肃：“小瓷，你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江瓷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扁平的兜，他要是带东西，他这么单薄的衣服哪藏得住，尤利塞斯在发什么神经？
尤利塞斯目光幽深：“我在你身上听到了规律的滴滴声，像是定时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第83章
江瓷：……？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尤利塞斯在说什么天书？炸弹？
“你在开玩笑吗？”
事实上他心里清楚尤利塞斯不会和她开这种玩笑，而且看他脸色严肃的不行，他啼笑皆非一瞬后, 一股荒唐的情绪涌了上来。
这个猜测让他坚持不了笑容, 他干笑得问着尤利塞斯。
尤利塞斯撕开他腰部的衬衫，侧耳贴在上面认真的听着, 回答他：“伤口很新鲜，昨天被植入的？小瓷，你被利用了，按照这个滴声速度, 你恐怕坚持不到崔医生赶过来。”
尤利塞斯的声音沉稳有力, 但又非常平静, 他扯开了遮盖在他们之间薄纱般的遮羞布。
江瓷心跳声瞬间加快, 仿佛快要爆开。
尤利塞斯知道他是卧底，这是个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但是, 但是上司派遣医生给他植入炸弹？他什么意思，他想让自己作为人肉炸弹去把尤利塞斯解决了，他这么做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被欺骗被背叛的负面情绪瞬间涌现出来, 他张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只能用渐渐被恐惧惊慌的目光看着尤利塞斯。
他是不是, 被上司放弃了，这炸弹就是他最后被榨干的价值了？
他以前还猜测上司要他上报定位只为了用大型杀伤性武器杀尤利塞斯, 没想到, 他就是那个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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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有些接受不了的退了两步，他该不会, 在这个世界再死一次吧。
“害怕吗？”尤利塞斯站直身，淡淡的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江瓷忍不住呛了一句。
谁会不害怕啊，他体内有炸弹啊。
虽然他死不会真死，顶多算任务失败，但是死亡前的痛苦他还是要承受的。
尤利塞斯的态度他不意外，任谁得知身边人被植入了炸弹就为了杀他，不跑都算顾及情面了。
他现在好像除了待着等死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江瓷消极的想着，但是与此同时一股怨气又袭上来，凭什么啊，上司他凭什么？
本着不想让上司好过，死也不达成他的期望得想法，江瓷扭头就想离开尤利塞斯。
尤利塞斯不死，气死上司。
刚扭头，垂下的手臂就被尤利塞斯牢牢抓住。
“现在回去找你的上级也来不及了，最后时刻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尤利塞斯的声音响起，令江瓷不可置信的是，尤利塞斯明知道他的体内有炸弹，还敢抓住他，不怕被炸个对穿吗？
“明知道我体内有炸弹，还靠近我，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江瓷甩开他的手，往后直退。
“你不想让我死？”尤利塞斯眼眸一亮。
江瓷没心情敷衍他：“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离我远点。”
尤利塞斯：“我有办法让你活下来。”
江瓷脚步停住，惊愕的回头：“你说什么？”
尤利塞斯这时候吹什么牛逼？
“我本来想着，小瓷想和我一块死，那也没关系，到时候火化后骨灰不分彼此，这多么浪漫。”
尤利塞斯走近他，笑容阳光的不含一丝阴霾，低叹：“可惜了……”
江瓷：……可惜？
唰——
一道寒光闪过，江瓷眼前一花，隐隐作痛的腹部被长刀破开，一小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斩断挑飞到半空，然后被尤利塞斯拦腰斩断。
还不等江瓷感受到那股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尤利塞斯抓住他的手，扑倒了他，炸弹在半空中炸裂，震耳欲聋的声音，江瓷浑身一震，耳膜仿佛被捅破，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紧接着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瓷醒了过来，他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被尤利塞斯扑倒，他全身都被保护的好好的，除了腰间无法忽视的剧痛和一直嗡嗡的耳鸣。
而尤利塞斯压着他，不知生死。
江瓷推了推他，没反应，他手有些颤抖的按在他的心脏处，一片平静，只有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心跳，他快感觉不到尤利塞斯的心跳了。
“……尤利？”
江瓷颤抖的出声，他大脑一片空白，用力推开尤利塞斯的身体，碎石哗啦的从两边滚落，江瓷惨白着脸，支起身体，入目的是不远处被炸出深坑的地面，碎石飞溅，尤利塞斯后背被炸出了一个窟窿，惨白肋骨外翻，血肉横流。
没人在这么重的伤势下还能活着。
被人称作怪物的尤利塞斯也不能。
“……喂，尤利，你别死啊……尤利……”
江瓷机械的推着尤利塞斯的身体，不停的呼唤着他。
不远处传来激烈的脚步声，黑手党们听到声音匆匆赶来，看到的只有首领夫人不停呼唤倒在地上的首领的场景。
“发生什么——首领！”
“首领遇袭了，怎么回事？这附近敌人不是都清场了吗？”
“先给首领止血，快来人……”
忙着给尤利塞斯止血，用衣服兜住伤口，江瓷怔怔的看着撇嘴眼眶红红不敢哭的黑手党，他手指飞快的将伤口处理好，任谁看到都知道没救了，他显然也清楚，他情绪低落：“首领恐怕是坚持不到……”
“啪。”
话还没说出口，脑袋就被另一个人锤了一下，队长龇牙咧嘴的瞪他，“乱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赶紧闭嘴。”
“江瓷，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炸弹？”
队长朝唯一能解释这情况的人问道。
“夫……江瓷先生也受伤了，我来给您包扎一下！”
一旁的黑手党眼尖的看到他腰部伤口，马不停蹄的撕扯了一截衣服帮他处理伤口。
“我……”江瓷张了张嘴，沾满灰尘的脸上灰暗一片：“都是因为我……”
江瓷六神无主，完全放弃治疗了一样，张嘴就想全盘托出，下一刻，放在尤利塞斯肩上的手一紧，他惊愕的看过去。
尤利塞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握住了他的手。
“首领！”
黑手党们惊喜的凑过来。
“……把附近搜查一遍，重点在关押师云柏的地方，有陌生人直接解决掉……”
尤利塞斯脸色红润，回光返照的支撑起半身，对部下们说道。
“可是首领，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伤……”
“闭嘴，废什么话，首领的命令不容置疑！”不等尤利塞斯说话，一旁的队长猛敲了他一下，带着他们飞快离开执行命令。
“终于走了……最后的时间我只想和小瓷一块度过。”
尤利塞斯握着江瓷的手，放在自己快没知觉的脸上。
“你不怨恨我吗，你的上级就要被我干掉了，你的任务也失败了。”
明明就快死了，还有心思对他说这种话。
江瓷眼泪滚落下来，“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卧底吗，还纵容我到现在……”
他最不理解尤利塞斯的就是这里了。
哪有人喜欢把危险物品放在身边的。
“刚刚你只要远远离开我就行，你不救我你就不会死，你尤利塞斯是什么圣父吗，区区黑手党首领，还学别人装起英雄来了，我一个卧底的死活关你屁事，你为什么，你凭什么要救我……”
江瓷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睫毛被浸湿成一簇簇的，脸上的脏污被眼泪冲刷出原本的白皙肤色，他之所以不怕，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死，只会经历痛苦罢了，但尤利塞斯不同。
“因为……”尤利塞斯回光返照的时间很短，江瓷眼睁睁看着他那双眼眸逐渐黯淡，瞳孔逐渐溃散。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江瓷缓缓瞪大眼，他不理解，这还能比生命更重要吗？
尤利塞斯握紧了江瓷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遇到你……对我而言……就是非常幸运的事……”
尤利塞斯彻底没有了呼吸，江瓷心里一空，呼吸一窒，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宿主是先回部门休息还是直接前往下一个世界？]
耳边清楚的听到不远处传来黑手党们火拼枪战的声音，一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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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休的气势。
“我……”
无数复杂的情绪拥堵在心头，眼前模糊一片，江瓷低垂着头，手无意识的抚摸尤利塞斯的脸颊，对系统说道。
“我想申请在这个世界停留几天。”
第84章
系统：[可以, 但只能停留二十分钟，就必须离开。]
二十分钟……也足够了吧。
至少能待在尤利塞斯旁边。
江瓷心想，至少在亲眼看尤利塞斯才能安心离开。
尤利塞斯躺在地上, 眼睛紧闭, 脸色苍白，被凌乱的发丝遮掩, 不看血肉模糊的伤口，和以前睡在他身边的模样没有差别，这让江瓷产生一个错觉，好像等一会尤利塞斯就会再次醒来, 冲他露出熟悉的灿烂的笑容。
“首领——”
鲨红眼了的黑手党们将附近清扫一空, 又飞快赶了回来, 看到首领夫人控制不住流泪的模样就知道首领凶多吉少。
目送尤利塞斯被属下们带走, 江瓷留在了原地，与此同时还有留下来收拾残局得小队长。
是江瓷以前的上级, 看小队长的模样, 似乎在尤利塞斯死后，也依旧会听从他的话。
“你们刚刚解决了多少人？”
江瓷问道。
队长一脸懊恼：“跑了两个，跟腿上安了火箭似得, 蹭的一下就溜没了，而且缴获枪支时我发现, 这是警用的, 看来首领这次遇袭有多方面组织的功劳，呵呵。”
“江瓷你身上的伤还能动？快点回去治疗吧, 首领也不想让你继续待在这折磨自己。”
江瓷点点头, 捂着腰间才包扎好的伤口，此时现在才感觉到剧痛, 毕竟是被尤利塞斯硬生生挖了一块肉挑飞，他还能站在这里就是意志力坚定了。
“……先等会，我还有个事。”
江瓷示意队长靠近，低声说道。
靠在阴暗的墙壁上，江瓷脸色惨白，喘着气，扶着墙往前走着，灰尘黏在脸上，被两道泪痕冲刷出两道明显的痕迹，江瓷甚至忘记给自己擦拭掉这狼狈的模样。
隐藏在暗处小心观察的医师眼尖的看到他，愣了一下，眉头紧皱，她居然还能看到他？
这小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也许是不远处扶墙艰难走路的少年太美威胁力，亦或者是周围以尤利塞斯为首的黑手党们全都离开，不见踪影，医师犹豫了一会，就不假思索的走了出来，站在江瓷的眼前。
江瓷看到熟悉的医师，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他声音虚弱：“……医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医师打量了一下江瓷垂下的腕骨，白皙如玉仿佛一捏就碎，衣兜扁平，没有异样的突起，证明没有危险武器，腰间破了一个洞，是她之前亲手放进去的定时炸弹的位置，医师心里了然，尤利塞斯这是和江瓷翻脸了。
医师顿时对江瓷放心下来，一个不及时治疗就会失血过多而死的人，不值得她警惕。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尤利塞斯呢？他还活着吗？”
医师目光闪闪，瞥了一眼江瓷脸上脏污，碍眼般的移开视线。
江瓷听到尤利塞斯的名字，原本平静的心情又掀起波涛，眼泪没忍住唰唰往下掉：“……他死了，为了保护我死了。”
江瓷声音哽咽，听上去好不可怜。
“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你是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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