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儿子是迫不得已,才委身于穷奇的,假如不喜床笫之事,与被奚清川强迫有多大不同
她这个当娘亲的,理当庆幸儿子热衷于与穷奇交.欢。
假设儿子若是不曾被奚清川相中,是否……
假设无用。
隋琼枝好奇地道:“断袖之间当真甚是舒服?”
“西洲处处温柔体贴,我岂会不舒服?”宁嘉徵牵了嬴西洲的手,搔弄着嬴西洲的手心。
嬴西洲喜欢被宁嘉徵夸奖:“吾会更温柔体贴些的。”
隋琼枝没眼看:“我们还是快些启程去九华剑派吧。”
三人上了马车,由嬴西洲驾车。
隋华卿压低嗓音道:“徵儿,那嬴西洲当真待你温柔体贴?”
“嗯。”宁嘉徵一把抱住娘亲,剖白道,“我并未对娘亲撒谎,西洲温柔体贴,且西洲其实对于情.事兴致尔尔,昨夜是我主动向西洲求.欢的。”
隋华卿轻抚着宁嘉徵的背脊道:“徵儿,娘亲并非嬴西洲的对手,但娘亲是你的娘亲,要是嬴西洲让你受了委屈,你不许瞒着娘亲,纵然豁出这条性命,娘亲都要向嬴西洲讨个公道。”
宁嘉徵言之凿凿地道:“西洲才不会让我受委屈,娘亲多虑了。”
“多虑便好。”
夫妻之间,大多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儿子在穷奇面前处于弱势,令隋华卿不得不担心——
九华剑派离客栈不过百里,待得马车停下,宁嘉徵探出首去,由于双足尚且酸软着,他本想撒娇让嬴西洲背他,一掀开帘子,乍然见得“奚清川”的眉眼,他当即嫌弃地自己下了马车去。
一则,奚清川乃是九天玄宗的宗主,而九华剑派所处地界为九天玄宗与九华剑派共同管辖;二则,仇池乃是奚清川的至交好友。
是以,奚清川必须现身。
“奚清川”捉住宁嘉徵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被宁嘉徵瞪了一眼。
“嘉徵。”他叹了口气,指尖一点宁嘉徵的双足。
酸疼当即消失无踪,宁嘉徵挣脱了“奚清川”的手,健步如飞。
隋华卿与隋琼枝母女虽知这“奚清川”是嬴西洲变的,亦没什么好脸色。
三人一兽进得九华剑派后,周遭一片惨白。
九华剑派在一众修仙门派中是排得上名号的,仇池多的是徒子徒孙,披麻戴孝地在灵堂跪了一地。
宁嘉徵上一回见到仇池是在他与奚清川的大婚之上。
仇池喜气盈盈,同奚清川一般教他生厌。
三年前,仇池当了帮凶后,便被奚清川支走了,并未出现在爹爹的灵堂之上。
而三年后,仇池自己成了死者。
一众徒子徒孙猝然见得“奚清川”,一时间,面面相觑。
他们都曾听过奚清川当众自.渎的传闻,尽管入目的“奚清川”一如往常般正人君子,谁知晓下一刻“奚清川”会不会突然当众自.渎?
隋琼枝环顾四周,末了,视线定于牌位之上,嗤笑道:“死了活该。”
仇池的首徒简岳见是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斥责道:“你为何诋毁先师?”
“诋毁仇池?”隋琼枝逼到简岳眼前,“你不识得我了?三年前,你亦在场。”
“三年前?”简岳端量着妙龄女子道,“你是宁重山之女?”
“本姑娘便是重华楼楼主宁重山之女‘隋琼枝’。”隋琼枝傲然地道,“三年前,仇池帮着奚清川,逼得我爹爹自裁,他亦有今日,活该。”
“宁重山奸.污杨长老的重孙女在先,杀害撞破他丑事的杨长老在后,罪证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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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有余辜。杨长老德高望重,宁重山就算被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抵命。若不是奚宗主看在宁嘉徵的面上护短,哪容得宁重山死得那般痛快?”言及奚清川,简岳偷偷窥了“奚清川”一眼,奚清川好端端的一一代宗师,何以同宁嘉徵成亲后,便成了当众自.渎的淫.棍?
“奚清川”对投注于他的目光浑不在意。
隋琼枝质问“奚清川”:“我爹爹是否清白无辜?这仇池是否帮凶?”
简岳理所当然地认为“奚清川”会否认,“奚清川”带着宁重山的子女以及夫人来九华剑派,定是来祭拜先师的,而不是由着他们来大闹灵堂的。
岂料,“奚清川”不但不管束口出恶言的隋琼枝,居然道:“宁重山清白无辜,仇兄确是帮凶。”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却原来,与掌门相交多年的“奚清川”不是来查明真相,却是来大闹灵堂的?
这“奚清川”面目全非,莫不是被夺舍了吧?
简岳上下打量着“奚清川”,提问道:“敢问‘奚宗主’与先师昨年干了哪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当时先师何处伤势最重?”
“奚清川”根本不知,而宁嘉徵、隋琼枝以及隋华卿昨年被奚清川关着,亦不知。
那厢,在韩玉指派下,负责扫除的分.身将扫帚一丢,身形一动,到了奚清川面前。
“奚清川”不答,而是道:“本宗主与仇兄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本宗主定会将前因后果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他伸手掀起了棺盖。
简岳盯着“奚清川”,义愤填膺地道:“你答不上来,绝非奚宗主本尊,你究竟是何人?奚宗主当众自.渎一事是否你搞出来毁奚宗主清誉的?真正的奚宗主何在?是否已遭了你的毒手?你有何图谋?”
面对简岳一连串的诘问,“奚清川”含笑道:“昨年,本宗主与仇兄联手杀了魔尊兰猗手下的大将,当时仇兄腰腹处伤势最重。”
简岳满腹疑窦:这“奚清川”究竟是否被夺舍了?若不是,为何不立刻作答?若是,为何会知晓?是否自己的问题过于简单了?
他追问道:“回到这九华剑派后,先师昏睡了几日?”
“奚清川”毫不迟疑地道:“三日,本宗主守了他三日。”
答案确实是三日,当时九华剑派上上下下皆为掌门与奚宗主的交情而动容。
现如今,这奚宗主竟然直指掌门是帮凶,且承认了自己是害死宁重山的主谋。
眼前之事太过荒诞无稽,使得仇池的徒子徒孙全数不知该如何反应。
亲眼目睹奚清川自.渎的九天玄宗诸人大抵亦觉得荒诞无稽,不知该如何反应吧?
宁嘉徵懒得理会他人是何反应,细细地观察着仇池的尸块。
由尸块判断,确是爆体而亡,与周伯伯尸块的情况相仿。
宁嘉徵扬声问道:“这仇池是何时爆体而亡的?”
三年前,“琼玑盛会”之上,简岳对阵宁嘉徵,输得一败涂地。
简岳当时已小有名气,而宁嘉徵籍籍无名。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败于一乳臭未干的竖子之手,遂发下豪言壮语,要在来年,令宁嘉徵跪地求饶。
来年——也就是两年前的“琼玑盛会”不见宁嘉徵的身影,今年的“琼玑盛会”亦然。
如今他胜券在握,宁嘉徵却似乎不记得他了。
他瞧着宁嘉徵,阴阳怪气地道:“宗主夫人应当与令妹一般,对先师恨之入骨吧?为何要探究先师之死?”
这宁嘉徵不止这一点奇怪。
宁嘉徵如若是被迫与奚清川成亲的,奚清川丑态毕露,为何不趁机和离?
宁嘉徵如若不是被迫的,为何任由其妹揭奚清川的短?
“坦白说,我对仇池之死毫无兴趣,我之所以要探究,是因为今后恐怕会有更多的人爆体而亡。”
不论真凶是否奚清川,爆体而亡十之八.九不会止于仇池。
接下来会轮到何人?
第一名死者是周伯伯,第二名死者是仇池,俱是翘楚。
接下来会是三年前主持“琼玑盛会”的天灵殿殿主穆音么?
简岳闻言,方才答道:“仵作来验过了,约莫是丑时。”
丑时,自己正与嬴西洲颠.鸾.倒.凤,而仇池爆体而亡了,活该。
宁嘉徵继续问道:“谁人第一个发现了尸块?”
“是我。”简岳略有犹豫。
宁嘉徵即刻将简岳戳穿了:“不是你,到底是谁人?”
简岳不答。
忽有一人道:“是翠楼的翠红姑娘。”
简岳用眼刀子狠狠地剐了说话者,正要作声,却是听得宁嘉徵不由分说地道:“夫君,我们去一趟翠楼吧。”
“本宗主听娘子的。”嬴西洲照着奚清川的习惯,唤宁嘉徵为“娘子”。
纵然皮囊里盛着嬴西洲的三魂七魄,宁嘉徵依然不喜欢这一声“娘子”。
见宁嘉徵要走,简岳追了上去,忍不住问道:“你可记得我?”
宁嘉徵不耐烦地道:“记得,三年前,你助纣为虐,逼死了我爹爹。”
“三年前,我们还见过一面。”简岳尚不能断定面前的“奚清川”是否本尊,所言是否可信,是以,关于宁重山之事姑且不与宁嘉徵争辩。
“记不得了。”宁嘉徵越过简岳,径自出去了。
轻飘飘的一句“不记得了”让简岳愤愤不平,直欲马上与宁嘉徵一决高下。
但现下师父尸骨未寒,并非逞意气的良机。
出得九华剑派,宁嘉徵对娘亲、小妹道:“你们且先回去吧。”
隋华卿颔了颔首,并叮嘱道:“万事小心。”
隋琼枝不肯回去:“我要与你们一道去翠楼。”
“不可。”宁嘉徵摸了摸隋琼枝的脑袋,“现下有歹人四处作案,琼枝莫要涉险,且娘亲需要琼枝保护。”
“好吧。”隋琼枝凝视着阿兄道,“多加保重,不许受伤,西洲哥哥,麻烦你照顾阿兄。”
想来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只怕会给阿兄添乱,不知何日,她方能夺得“琼玑盛会”魁首,实现自己说出的大话?
三年前的宁嘉徵是不需要任何人照顾的,但三年后的宁嘉徵已数度听娘亲与小妹托嬴西洲照顾他。
他心生怅然,催得喉间腥甜涌动。
“奚清川”自是应下了:“你们且放宽心吧。”——
所谓的翠楼当然是花楼,眼下堪堪正午,翠楼内外静悄悄。
“奚清川”抬手叩门,须臾,一小厮来开了门。
由于昨夜发生了血案,小厮谨慎地道:“还未到开门迎客的时辰,两位客官请回吧。”
“奚清川”眉眼肃然:“本宗主乃是九天玄宗宗主,此案发生于九天玄宗管辖之内,本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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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自当查个一清二楚。”
九天玄宗如雷贯耳,九天玄宗宗主曾受万人敬仰,只是其人据闻前几日当着全宗上下的面自.渎了。
小厮长年沉浸于声色犬马之所,乖觉得很,自不会扫对方的颜面,遂只字不提。
他让开了身去,容俩人进来。
“奚清川”发令道:“带本宗主去事发地,再将翠红姑娘找来。”
小厮在前头带路,片晌,行至一房间前,推开了门。
血腥味犹如破笼而出的野兽,粗暴、凶残地堵塞了宁嘉徵的五感,致使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周伯伯爆体而亡的惨状。
他定了定神,抬步而入。
倘若没有满地、满墙的猩红,这房间布置得还算雅致。
他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不久后,翠红被小厮带来了。
翠红福了福身,回忆道:“丑时一刻,奴家正好眠着,猝不及防被打醒了……仇掌门不是没打过奴家,奴家不知何处惹仇掌门不快了,方要向仇掌门谢罪,未曾想,奴家一睁开双眼,竟见仇掌门爆体而亡,适才打奴家的并非仇掌门,却是仇掌门最先掉落的肉块,紧接着,奴家后知后觉地嗅到了血腥味。”
宁嘉徵发问道:“仇掌门可来得及留下遗言?事发前,仇掌门可有何异样?”
第四十四章
翠红摇首道:“仇掌门未及留下遗言,事发前,仇掌门亦无任何异样。”
宁嘉徵接着问道:“仇掌门昨日是何时来的这翠楼?”
翠红答道:“约莫是戌时一刻。”
宁嘉徵端量着翠红道:“姑娘说仇掌门不是没打过姑娘,敢问仇掌门打过姑娘几回?严重否?”
“仇掌门……”翠红咬牙切齿地道,“那仇池徒有虚名,并非良善之辈,他每回来我翠楼,都会对侍奉他的姑娘动粗,尤其甚爱于床笫之间折磨人,姐妹们皆苦不堪言。曾有一年仅一十又四的妹妹被他害得下.身失血、溃烂,以致于高热不退,命丧黄泉,尸身被嬷嬷草草卷了草席,丢到乱葬岗去了,想来已成了飞禽走兽的果腹之物。”
一十又四……
宁嘉徵落入奚清川手中那年,亦是一十又四。
奚清川与仇池不愧是狼狈为奸的一对恶徒,俱是衣冠禽兽,色.欲熏心。
“奴家尚算幸运,数次死里逃生……”翠红尚未说罢,便被宁嘉徵打断了:“稍待。”
而后,宁嘉徵又对小厮道:“劳烦你先行出去。”
待得小厮出去后,他伸手阖上了房门,才道:“烦请姑娘继续。”
显而易见,眼前这小公子已料到自己想说什么了,翠红阖了阖眼,朱唇轻启:“奈何仇池贵为九华剑派掌门,位高权重,除却奚宗主,在这方圆百里可谓是只手遮天。是以,姐妹们敢怒不敢言。但奴家忍不了了,遂去买了砒.霜。昨夜,奴家本打算将其毒死,由于不曾下过毒,临了,踟蹰不定。未曾想,喜从天降,不待奴家下毒,仇池便爆体而亡了!”
她面露喜色:“他碎成了肉块,再也害不得人了!”
宁嘉徵见状,断言道:“你买的砒.霜来不及处理,尚在这翠楼,唯恐我们搜出来,所以才如此干脆利落地坦白了?”
翠红颔了颔首,朝“奚清川”不卑不亢地道:“奴家任凭‘奚宗主’处置。”
——她听闻奚清川与仇池交情甚笃,纵然仇池爆体而亡并非她所为,可她确实对仇池起了杀心,且昨夜是她服侍的仇池,想来“奚清川”必然不会放过她,索性伏诛吧。
“奚清川”十拿九稳地道:“不止你一人意欲毒死仇兄吧?”
翠红镇定自若地道:“唯独奴家一人意欲毒死仇池。”
“奚清川”并不追根究底,而是道:“姑娘且去将砒.霜取来,仔细被旁人瞧见。”
翠红一走,宁嘉徵低声道:“大抵是合谋。”
“奚清川”不假思索地道:“合谋与否无关紧要,仇池既不是善类,死不足惜,毋庸追究她们的罪过。”
嬴西洲顶着奚清川道貌岸然的皮囊,说出这番话来着实是伪善十足,教宁嘉徵想起奚清川责备他不懂事,该当大义灭亲。
“西洲让翠红姑娘取砒.霜来,莫非怀疑她其实下手了,而她口中的砒.霜,便是‘断情’?”宁嘉徵言罢,嫌弃地侧过首去,不看“奚清川”半点。
“纵然‘断情’流传于世,翠红姑娘十之八.九拿不到‘断情’,除非有人将砒.霜与‘断情’掉包,意图通过翠红姑娘之手,除掉仇池。”“奚清川”走了一步,到了宁嘉徵正面,宁嘉徵再度侧过了首去。
宁嘉徵不想看见奚清川的嘴脸,心里头又觉得对不住嬴西洲。
突然,他听得“奚清川”一声叹息:“奚清川对嘉徵造孽太多,教嘉徵受罪了。”
宁嘉徵怔了怔,即便□□交融,其实自己与嬴西洲并不相熟,但是嬴西洲的言行举止却总是妥帖的。
他回过首去,只见“奚清川”变作了嬴西洲,与此同时,他手中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这尾巴曾被他弄得粘腻不堪……
嬴西洲大方地道:“尾巴给你玩。”
话音未落,他骤然发现宁嘉徵眉眼生红,遂附耳道:“嘉徵记起何事了?”
宁嘉徵毫不扭捏地道:“记起我们的初.夜了。”
嬴西洲用尾巴尖戳.刺着宁嘉徵的掌心:“嘉徵是否意犹未尽?”
“嗯。”宁嘉徵一把捏住尾巴尖,细细把玩着,又无不遗憾地道,“远不够畅快淋漓。”
嬴西洲认真地道:“嘉徵今早不是曾言待得你羽化成仙,可多玩些花样么?到时必定畅快淋漓。”
宁嘉徵心知嬴西洲是在鼓励他,故正色道:“羽化成仙的好处这般多,我定会尽力而为。”
嬴西洲情不自禁地低下首去,于宁嘉徵鬓边印下一吻:“吾很是期待能畅快淋漓地与嘉徵交.尾。”
宁嘉徵好奇地道:“西洲的畅快淋漓是多久?”
嬴西洲经验不足,不确定地道:“几日,十几日,或是几十日吧。”
宁嘉徵一手捏着尾巴,一手牵了嬴西洲的手:“感谢西洲手下留情。”
嬴西洲失笑道:“吾虽是凶兽,但从不滥杀无辜,更何况嘉徵是吾初次交.尾的对象,吾岂会舍得嘉徵马上风?”
下一息,宁嘉徵堪堪闻得些微动静,便见嬴西洲披上了奚清川的皮囊。
而尾巴尚在他手中,尾巴与奚清川全然不般配,奚清川这皮囊委实是玷.污了手感上佳的尾巴。
他猛地松手,尾巴当即被“奚清川”收了回去。
紧接着,他不由自主地想翠红姑娘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他环顾四周,又鬼使神差地想这血气冲天之地并不适合调.情。
调.情?适才他与嬴西洲调.情了?算得上调.情么?
少时,翠红将瓷瓶双手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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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清川”。
“奚清川”打开瓶塞,倒出些许,观察片刻,后又叮嘱道:“这砒.霜由本宗主没收了,翠红姑娘与其他姑娘切记勿要向任何人透露意欲毒杀仇池一事。”
翠红愕然地道:“奚宗主要包庇奴家?”
“奚清川”温言道:“仇兄既死有余辜,你们所想便是为民除害。”
翠红一时间弄不清楚“奚清川”此言是出自真心,还是别有所图。
“奚清川”当真信仇池不是死于她之手?“奚清川”当真不迁怒她?
她正思忖着,“奚清川”与小公子已然出去了。
一出得翠楼,宁嘉徵迫不及待地道:“是否‘断情’?”
“奚清川”回道:“不过是寻常的砒.霜罢了。”
第四十五章
“仇池与奚清川实乃一丘之貉,善笼络人心,喜沽名钓誉,九华剑派一干弟子瞧来尽数如丧考妣,理当不会对仇池下手。仇池修为深厚,外人要接近他,谈何容易?更遑论是下毒了。不是翠红姑娘下的毒,究竟会是何人?”宁嘉徵思及周伯伯的惨状,恨不得立刻将凶手绳之以法。
“兴许并非‘断情’,毕竟‘断情’遗失太久,又兴许凶手善于做戏,便藏身于九华剑派弟子当中。”“奚清川”劝慰道,“吾深知你报仇心切,不过嘉徵,凶手连害周老与仇池二人,却能不露马脚,定然不容小觑,急不得。”
“西洲所言甚是。”宁嘉徵命令自己耐心些,再耐心些。
回得九华剑派后,宁嘉徵与“奚清川”一道细细地盘问了所有弟子以及帮佣仇池近来的行踪。
诸人纵然瞧不上当众自.渎的奚清川,仍是逐一作答了,缘由有三:其一,毕竟奚清川尚是九天玄宗的宗主,不可开罪,更何况九华剑派目前群龙无首;其二,先掌门与奚清川交情匪浅;其三,望能早日查明真相,使先掌门得以瞑目。
问罢,遗憾的是一人一兽未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些许有用的信息。
宁嘉徵眉尖微蹙:“仇池近来除却九天玄宗,只在九华剑派与翠楼出没,难不成是半途遭人暗算了而不自知?”
“奚清川”猜测道:“兴许仇池便是在九天玄宗中的毒。”
“奚清川铺张奢靡,当日……”宁嘉徵连“成婚”二字都不愿意提,只简略地说“当日”,“当日,他几乎将全天下的修仙门派都请了来,鱼龙混杂,凶手如若混迹其中,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算算日子过去差不多六日了,仇池是昨日爆体而亡的,周伯伯亦然,那么‘断情’是中毒五日后发作的?”
“奚清川”回忆道:“当日,你周伯伯被奚清川拒之门外,直至奚清川入了洞房,才悻悻离开,从他身侧经过的宾客数不胜数。”
从嬴西洲所言可知,嬴西洲一早便到了九天玄宗,藏身于暗处,细细观察宾客当中是否有兰猗,而非他被奚清川逼着口.淫之时,方至九天玄宗。
换言之,嬴西洲有足够的功夫阻止他与奚清川拜堂成亲。
换言之,嬴西洲能教他少受些屈辱。
然而,当时的嬴西洲并未将他这小小的凡人放在眼中。
也是,他与嬴西洲有着云泥之别。
若不是他答应了嬴西洲的求.欢,嬴西洲指不定会冷眼旁观。
不对,不对,奚清川令天下人都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嬴西洲岂能在拜堂成亲前知晓他是迫于无奈?
宁嘉徵收敛了思绪,道:“倘使当日凶手不止对周伯伯与仇池下了毒,那么其他中毒者现下恐怕皆已爆体而亡了吧?”
话音未落,他猝然被嬴西洲捧住了双颊。
他下意识地拨开嬴西洲的手,进而后退了一步。
嬴西洲方要说话,见状,顿生疑惑。
他清楚宁嘉徵恨透了奚清川,故而披上奚清川的皮囊之后,若非必要,他绝不会碰触宁嘉徵。
而他眼下已然脱下奚清川的皮囊了,宁嘉徵何以对他这般抗拒?
宁嘉徵定了定神,上前一步。
嬴西洲发问道:“嘉徵在生吾的气?”
“嗯。”宁嘉徵坦诚地道,“我在生西洲的气,亦在生自己的气。我气西洲为何不早些救我于水火之中,更气自己只能寄望于西洲的援手,亦气自己生西洲的气。欢.好之前,我与西洲毫无瓜葛,西洲救我作甚?欢.好之后,我与西洲仅有皮肉瓜葛。不论之前或是之后,我都不是西洲的责任,西洲救我绝非天经地义之事,乃是交易一场。”
他反省了自己,口吻平静无波,心下却忍不住觉得委屈。
倘若嬴西洲出现得再早些,或许不止是他,爹爹与三位师兄以及周伯伯都能得救,或许小妹不会身受重伤,或许重华楼不会毁于一旦,或许他现下正无忧无虑地与小妹打打闹闹,而爹娘正含笑着看着他们。
他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处,他身上明明穿了远较旁人厚实的春衣,狰狞的伤疤却仿若嵌入了他的掌心。
往事更改不得,他之所想无异于自寻烦恼,在嬴西洲看来,他是在无理取闹吧?
他又冲着嬴西洲笑了笑:“大抵是一日未眠之故吧,我这脑子不太好使,尽说些胡话,西洲当作耳旁风,听听过便是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而后,他回到了原本的话题:“凶手要真是在那日下的毒,恐怕死者无数……”
嬴西洲伸手将宁嘉徵拥入怀中,柔声道:“嘉徵,抱歉,全数是吾的过错,吾该当在三年前,除了奚清川,永绝后患。”
以防兰猗将修仙门派一网打尽,三年前,他其实是去过“琼玑盛会”的。
当时的他见识了宁嘉徵的风采,听到了宁嘉徵不可一世的发言,觉得这少年很是有趣。
不过当他再度得见宁嘉徵,宁嘉徵已与三年前的少年大相径庭,以致于他全然认不出来。
宁嘉徵抬眼端详着嬴西洲,感动不已。
嬴西洲与宁嘉徵四目相接:“嘉徵可生吾的气,莫要生自己的气。吾与嘉徵始于交易,可是交易业已结束了。嘉徵乃是自由之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便是。吾答应嘉徵要在嘉徵得偿所愿前,陪在嘉徵左右,决计不会食言。”
“我……”宁嘉徵踮起足尖来,轻蹭着嬴西洲的唇瓣道,“西洲不必向我道歉。”
话虽如此,但嬴西洲的道歉他甚是受用。
尽管嬴西洲不可能回到三年前,除了奚清川,免去他的无妄之灾。
“吾应当向嘉徵道歉,吾若能在三年前除了奚清川,宁嘉徵便不会丧父了。”嬴西洲叹了口气。
“西洲委实是待我太好了,我何德何能?”宁嘉徵回想不久前自己的所思所言,羞愧难当。
嬴西洲认真地道:“吾待嘉徵好仅仅因为嘉徵是嘉徵,与德、能无关。”
宁嘉徵失笑道:“我这是谦辞,才不是觉得自己无德无能。”
嬴西洲喜欢宁嘉徵开朗的模样,一本正经地道:“那就好。”
宁嘉徵陡然害羞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西洲认为我们是否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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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天灵殿?”
——天灵殿殿主穆音怕是凶多吉少。
嬴西洲不答,一手扣住宁嘉徵的腰身,一手挑起宁嘉徵的下颌,继而覆下了唇去。
这一吻未及深入,外头倏然传来一阵尖叫。
第四十六章
闻声,宁嘉徵面上春.色尽褪,转作凛然,当即拨开嬴西洲挑着自己下颌的手,并偏过首去,嬴西洲的唇舌却缠了上来。
“西洲,出事了。”他伸手去推嬴西洲,反被嬴西洲扣住一双手腕,高举过头顶。
嬴西洲充耳不闻,再度吻了上去。
宁嘉徵并不挣扎,瞥了嬴西洲一眼,便顺从地阖上了双目。
左右自己并非不愿意,不过是不合时宜罢了。
嬴西洲浅尝辄止,依依不舍地松开宁嘉徵,向灵堂走去。
宁嘉徵紧跟其后,只见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棺材缝中奔涌出来,漫延开去,顷刻间,已然淹没了他的鞋尖。
就算仇池生前,全身上下亦不会有这么多的血。
更何况,仇池成了一堆碎肉,其中的血液十之八.九流干了,余下二一早已凝固了。
陡然间,棺材里头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间或夹杂着牙齿之间相互撞击的声响。
下一息,棺盖被一根不足一寸长的指骨撑开了,这指骨干干净净,其上丁点儿皮肉也无。
它稍一用力,棺盖轰然坠地,溅起层层血色的涟漪。
其后,细碎得犹如被屠夫细心料理过的尸块居然齐齐飞出棺材,进而勉强拼凑出了仇池生前的模样,只是浑身浴血,赤.身.裸.体。
与此同时,血液再未从棺材里流出来。
血腥味冲天,宁嘉徵蹙了蹙眉,他并不认为仇池有死而复生的能耐,否则这么多年便不会屈居于奚清川之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
披麻戴孝的徒子徒孙不久前还深切地缅怀着仇池,眼下面对仇池的音容,俱是双股战战,仅简岳一人佯作镇定:“莫慌,莫乱,仔细着了贼人的道。”
年幼些的弟子哪里禁得住这阵仗,慌忙向灵堂外疾奔。
然而,灵堂的门窗竟是不见踪影了,无路可逃。
这灵堂瞬间成了暗无天日的密室,幸而烛火尚在摇曳。
借由烛火,诸人能轻而易举地从旁人眼中,窥见自己惊惧得扭曲变形的面孔。
忽有一人“噗通”跪下,并磕首道:“师父,可不是徒儿害的你,你要显灵,该当去向凶手索命。”
未多久,仇池的徒子徒孙跪了一地。
区区仇池,自是显不了灵的。
宁嘉徵长身玉立,环顾四周,一片嘈杂声中,问“奚清川”:“可是幻象?”
“奚清川”颔了颔首:“雕虫小技罢了,勿怕,吾在。”
宁嘉徵曾在“琼玑盛会”上,击败最后一个对手后,直言“雕虫小技岂能伤我”?甚至狂妄自大地说“闻名遐迩的‘琼玑盛会’不过尔尔,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这魁首当得真没意思”。
而今,他早已寻不回当年不可一世的心境了。
他并不害怕,娘亲与小妹皆已脱险,他还有何可怕的?
少顷,仇池一身的伤口尽数长好了,瞧来与生前一般无二,他全然不理会自己的徒子徒孙,而是径直行至“奚清川”面前,迅疾如鬼魅。
“当心。”“奚清川”一手将宁嘉徵护于怀中,一手用衣袂一挡。
紧接着,他一弹指,供桌上头的一对白烛双双熄灭了。
灵堂骤然一暗,转瞬又被穿门,透窗而入的日光照亮了。
宁嘉徵垂目一瞧,地上并无一滴鲜血,棺盖亦未被打开。
幻象消失殆尽,在“奚清川”熄灭白烛之后。
显而易见,要么幕后之人在此布置了幻阵,而白烛是阵眼,要么幕后之人不善幻术,而白烛能催生幻象。
“奚清川”细细地盯着自己右侧衣袂,上面沾染了几不可见的猩红粉末。
宁嘉徵恶寒地从“奚清川”怀中出来,顺着“奚清川”的目光,瞧见了粉末,遂猜测道:“这不会便是‘断情’吧?”
“这应当便是‘断情’。”“奚清川”命简岳从衙门中提了个恶贯满盈的死囚来。
简岳生怕殃及自身,远远地躲着。
“奚清川”一手捂住宁嘉徵的双目,一手一挥衣袂,粉末听话地悉数扑上了死囚的面孔。
弹指间,死囚爆体而亡,成了一堆碎肉,连哀号都不及发出。
宁嘉徵听着碎肉“噼里啪啦”的坠地声,拨开“奚清川”的手,观察着碎肉道:“果真是‘断情’。”
话音未落,他不由后怕了起来,但凡有所差池,爆体而亡者便是嬴西洲了。
他仰起首来,忍着恶心,巡睃着“奚清川”的身体。
须臾,他终究克服不了对于这张皮囊的厌恶,别过眼去,直截了当地发问道:“白烛是阵眼,抑或催生幻象之物?”
“奚清川”答道:“幕后之人大抵对幻阵一窍不通,白烛是催生幻象之物,应该是在我们盘问九华剑派上下之际,被调换了。”
宁嘉徵接着问道:“你之所以迟迟不灭白烛,便是为了等幻象主动奉上‘断情’?”
“对。”“奚清川”见宁嘉徵唇瓣微颤,伸手去揽宁嘉徵的腰身,思及宁嘉徵恨透了他这张皮囊,即刻收回了手,“吓着嘉徵了么?”
宁嘉徵双目低垂:“你万一中了‘断情’会如何?”
“嘉徵原来在担心吾,吾万一中了‘断情’……”“奚清川”顿了顿,“不致于爆体而亡,但难免受些皮肉之苦。嘉徵担心吾,便不担心自己么?”
“不担心,因为有你在。”宁嘉徵对着可憎的皮囊,说不出什么情话来,遂换了话茬,“‘断情’发作得如此之快,仇池只能是在翠楼被下的毒。”
“‘断情’的发作速度估计与中毒者的修为有关。”“奚清川”凝视着宁嘉徵头顶的发旋,觉得甚是可爱。
“幕后之人是为取奚清川的性命而来,那么周伯伯与仇池之死都与奚清川无干?”宁嘉徵忧心忡忡地道,“他一计不成,定会再出杀招,你须得小心些。”
“奚清川”认真地道:“吾喜欢你担心吾。”
宁嘉徵突然有些害羞:“不客气。”
“奚清川”走在前头:“走吧,去天灵殿。”
素来是“奚清川”驾车,上得马车后,宁嘉徵见“奚清川”跟着进来了,面露疑惑。
“奚清川”以法力催动马车,继而变回了原本面目,望着宁嘉徵道:“吾尚未亲够。”
宁嘉徵此前未曾听嬴西洲说过这样的话,怔了怔,他与嬴西洲之间,绝大多数时候是他主动的,甚至连初次交.合,都是他自己坐下去的。
嬴西洲见宁嘉徵在发怔,不满地道:“嘉徵在想些什么?嘉徵到底是想被吾亲,还是不想被吾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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