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你是我触手可及的光》30-40
31 ? 31抉择
◎我和你一样◎
“老师, 我还没太想好学文还是学理,这是大事,我想回去再考虑考虑。”
郝辉听见林慕白这么说, 也没再多过问, 反而给林慕白讲起了文理科的发展方向:“对,这件事是得自己多琢磨琢磨,无论是学文学理都很好, 文科也有自己的优势, 但是呢,学理科的话, 将来你选择大学专业的时候,可能比文科的选择稍微多一点,……”
林慕白知道郝辉把他单独叫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不偏科, 但尤其喜欢数理化,初中的时候就决定上高中一定要选理科。
可是……计划比不上变化快。
一节自习课过去的很快。
下课铃响, 林慕白收拾好书包,拉上黑色书包的拉链,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对夏晚晚表达出来:“晚晚。”
夏晚晚正往自己的包里塞着作业练习册,身体震了一下。
自从校医室那次,林慕白就不再连名带姓地叫她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每一次林慕白叫她的名,她总能从林慕白的声调里听出几分缱绻的味道。
肯定是因为她对林慕白存有异样的小心思,所以听岔了。
一定是这样的。
夏晚晚故作镇定地装着书本:“怎么了?”
林慕白摆弄着书包带:“你想学文学理?”
“没想好, ”夏晚晚低着头去拉羽绒服的拉锁, 反过来问林慕白道, “你呢?”
“我文理都行, ”林慕白单肩背上书包站起来,把凳子推的和桌子靠在一起,“后天交表呢,不着急,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夏晚晚抬头看向林慕白,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她其实文理也都行的,她不偏科,除了数学。
文科数学可能会简单点,但对于夏晚晚来说大差不差,反正只要是数学她都觉得难的。
只是……
既然文理都可以,她想和林慕白在一个班里。
人要是一直处于黑暗,不觉得有多么孤独,可一旦接触到了光,就舍不得放手了。
夏晚晚不管未来如何,她只想珍惜当下的时光。
高中三年,她想离自己喜欢的人近一点。
也许之后她都不会遇到这么在乎的人了。
夏晚晚放学路过学校的电话亭时,正好看见赵灵韵在打电话,胡宁月靠在电话亭外等她。
胡宁月先瞧见了夏晚晚,冲她热情地招手:“晚晚!”
夏晚晚双手抓着书包肩带走过去:“灵韵给谁打电话呢?”
胡宁月从书包侧面的网兜里摸出两根棒棒糖,递给夏晚晚一个草莓味的:“跟她爸妈商量文理分科的事情。”
夏晚晚点点头,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一口咬住草莓糖。
草莓的香气混着甜糖味从舌尖充盈到嘴里,甜的夏晚晚后槽牙发酸。
胡宁月舔了口棒棒糖:“你是不是也要跟家里打电话商量商量呀?”
夏晚晚捏着粉色的塑料棍,把糖从嘴里拿出来。
她回学校之前,何斌说他要出差很忙,不能及时接电话,让她有急事给丁慧打。
舅妈应该……不希望自己用这些小事打扰她吧。
夏晚晚转了转手中的棒棒糖:“不用商量,我自己决定就行 。”
冬夜寒凉,说话时空中飘着雾气,冬季腥凉的气息在嘴巴一张一合间钻进口中,使人整个舌头都冷的。
夏晚晚反问胡宁月:“你呢?”
胡宁月仰头望着繁星密布的天空,呼出一口白气:“他们应该没时间管我这个多余的女儿吧,家里有一个够了,我也自己决定。”
她说完看向夏晚晚,笑容裹着苦意:“其实想想也挺好,咱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自由。”
夏晚晚没再说什么,把手里的糖塞进嘴中,挽着胡宁月的手臂。
胡宁月往夏晚晚肩膀贴了贴。
夜里泛起的寒风携着地上的雪旋转着飞过每一个人的身边,吹过面庞的时候又冷又刺骨,两个小姑娘贴得紧紧的,互相温暖着彼此。
交文理分科表那天早自习,夏晚晚心中很忐忑。
她不敢直接问林慕白的想法,试过通过何念音和凌程的谈话中得知一点线索。
可何念音带回来的“情报”却是——凌程也不知道。
不管别人怎么问,林慕白对谁都是统一口径——文理都行。
夏晚晚早早地来到班级,坐在座位上摘下书包,把要交的作业摞放在桌角。
班级的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去林慕白那边交文理分科志愿表,夏晚晚翻开数学书,抽出夹在中间页的空白志愿表放在桌子上。
她摁动着手里黑色圆珠笔,眼睛不断偷偷瞟向林慕白。
过了几分钟,同学们的表基本上交齐,林慕白数了数志愿表的数量,转身看夏晚晚:“你的志愿表呢?”
夏晚晚直起腰往林慕白桌上瞧了眼:“你自己的不也没交。”
林慕白笑了一下,把倒扣着的志愿表翻过来:“我还没填呢。”
夏晚晚摁笔的动作一顿。
林慕白伸手:“你先交上来吧。”
夏晚晚咬着唇,把自己压在数学书底下的志愿表往林慕白的方向推了推:“我也没填呢。”
林慕白怔然,盯着夏晚晚桌面上那张空白的表看了几秒,用气音笑着。
夏晚晚凝着林慕白的侧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慕白单手支着额头:“你说……咱们这算是,心有灵犀?”
夏晚晚撇撇嘴:“才不是呢。”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林慕白拉开纯黑色的笔袋,从里面取出一只碳素笔,“那现在一起填。”
夏晚晚执起笔,笔尖点在纸上,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在落笔一瞬,她听见林慕白问她:“你选文还是选理?”
“理科吧,我想学医。”
“好。”
黑板上方的时钟指针无声地摆动,秒针绕着数字转了一圈,分针动了一格,指在了数字6的位置。
早自习时间开始,班级内安静下来。
林慕白往夏晚晚填写的表格上扫了一眼,拔下笔帽,跟夏晚晚一样,填上了“理科”两个字。
——
文理分班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实验中学的学生们全部进入了高强度的学习状态。
高三的同学为即将到来的高考拼搏奋斗,高二学生为不远处的高三生活提前进入备战状态,而高一新生也要为将来的高三打好基础。
总之,就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实验中学从高一到高三,每一年级的学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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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着一根神经,认真听讲,努力学习,生怕落下一个知识点,后面再学新的知识就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跟不上了。
这种连轴转的学习氛围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初才稍稍有所缓和。
今年是学校的周年校庆,高三同学不参加,高二的学生自愿参加,高一学生必须参加。
郝辉把这个消息宣布个班级同学们后,讲台下的同学立刻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安静安静,”郝辉用钢板尺拍打着讲台的边缘,“学校为了让大家报节目的时候有参考,让各班班主任给大家播放前些年校庆的演出,下面我给同学们放映。”
郝辉把U盘插进电脑中,找到命名为“校庆”的压缩包解压,点开播放视频。
视频长达一个小时,郝辉怕一节班会课放不完,跳过了开头,从中间节目演出开始放。
夏晚晚一直在写作业,注意力没放在前方的荧幕上。
直到她听到荧幕上的主持人报幕。
“……让我们有请高一三班的黄可盈为大家带来大提琴独奏曲——《天鹅》。”
夏晚晚的笔尖一滑,笔墨在草稿纸上留下一条黑色的长痕。
她抬头直直看向荧幕。
荧幕中的女孩穿着鹅黄色的礼裙,在聚光灯下自信又美丽,她优雅拿起大提琴放在腿上,拉着弦,大提琴低沉的声音倾泻而出。
夏晚晚瞳孔微震。
她回忆起何晚在台上演出的样子,也是这般雍容华贵,像众星捧月的公主,宛若谪仙一样的存在。
夏晚晚在南风镇那几年跟母亲学过大提琴,当年何晚还夸她特别有天赋,地震之后父母过世,她来到何斌家,不愿意跟任何人沟通,一个人待在卧室抱着母亲留下来的大提琴天天哭,何斌怕夏晚晚身体出问题,给她报了一个大提琴班。
可夏晚晚只学了两年,后来丁慧见夏晚晚的大提琴班的费用太贵,跟何斌闹了一场,何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夏晚晚懂事地自己提出不再学琴了。
但这夏晚晚始终没有放下对大提琴的热爱,即使错过了关键时期,不能像母亲那样成为一个专业的大提琴家,她也渴望跟何晚一样站在舞台最亮的地方,演一场属于自己的大提琴表演。
她想抓住这次校庆的机会,特别想。
下课铃声响起,校庆演出放映结束,郝辉关上投影仪,对同学们强调着:“不是说你们只要报上节目了就都可以参加校庆,你们要通过初审,初审之后还要看具体的演出时长,有可能会刷掉几个节目,总之大家提前做好心里准备,有想报名的来我办公室领表格,报名时间截止到这周末,好,下课吧。”
夏晚晚满腹心事地装着书包,动作都迟缓了。
“你拿错练习册了,”林慕白摁住夏晚晚手中的书,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32 ? 32雪夜
◎我不怕你占我便宜◎
夏晚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拿错了练习册, 翻找着桌堂里的要带书:“我在想校庆报名的事情,犹豫要不要参加。”
林慕白把手从书上拿开,鼓励夏晚晚:“想去就报名, 不用害怕什么的。你想表演什么节目?”
夏晚晚找到了要带回去的书, 塞进包里:“大提琴。”
林慕白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来。
他在南风镇时,夏晚晚才学大提琴不久,音调还拉不全, 却经常抱着大提琴来疗养院找他, 想给他拉琴听。
结果夏晚晚演奏出来的琴音跟锯木头一样,毫无节奏可言, 那时林慕白刚和夏晚晚认识不久,不忍心打击她,昧着良心说好听, 然而, 得到赞赏的夏晚晚来了劲头,隔三差五地背着快要比她大的琴包来疗养院给他拉琴听, 美名曰要用音乐给他疗伤。
那时候的林慕白:“……”
最后还是隔壁的人受不了夏晚晚的“噪音”,跟夏志远反映了这种情况,夏晚晚才不情不愿地保证不会再来疗养院拉琴了。
过了一段时间,南风镇举行了一个文化节,林慕白跟着大人一起去凑热闹, 他弱小的身体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合适的位置看演出,待他坐好往台上匆匆一瞥,就见一身粉红色连衣裙的夏晚晚在台上和一个衣着红色礼裙的漂亮阿姨一起拉大提琴。
日暮晚霞挥洒在大地间金灿灿一片, 余晖映照在夏晚晚的侧脸上, 她小手灵活地拨动琴弦, 时不时转眼看向她身边的那位阿姨, 甜美地笑着。
这是林慕白第一次觉得,大提琴的声音原来可以这么好听。
后来林慕白才知道,夏晚晚身边的阿姨,是她的母亲。
“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夏晚晚不解地瞟了眼林慕白,小声嘀咕道,“好像早就猜到我想得是什么一样。”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猜到你想什么,”林慕白矢口否认着,回忆着夏晚晚南风镇那次大提琴演出,“我就是试着想了一下你站在舞台上拉大提琴的样子,应该……挺不错的。”
他很期待,也特别想再看看。
夏晚晚的脸霎时间变得红彤彤的,她头低成鸵鸟,背上书包,说了声“谢谢”赶紧溜走了。
林慕白抬手想要留人,可女孩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没给,走的很迅速。
他摇头笑了笑。
她真是容易害羞啊。
就……还挺可爱的。
夏晚晚已经一年没碰过大提琴了,于是她在周三那天晚上放学跟郝辉请假出校门回家一趟,想拿出琴试一试。
冬季昼短夜长,夏晚晚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在黑天随着同学们一起出校门,她耳边充满着乱哄哄的交谈声,走到校门口,值周的老师还把她叫住,贴心地提醒着:“同学,你是不是出门忘背书包了?”
此言一出,头上戴着毛线帽的门卫保安大叔从窗户探个脑袋出来,用东北话吐槽道:“现在这小孩儿,老粗心了,这不前几天我还碰着一个没背书包就回家的,都到家了发现书包忘背回去了,你瞅瞅多大意。”
夏晚晚无奈笑着解释说她是住宿生,回家有点事情。
她过马路走到学校对面的人行道时,碰见了骑自行车回家的迟峻。
迟峻刹住车下车站在她面前,摘掉帽子:“你这是要回家吗?”
夏晚晚:“是,回家有点事情。”
迟峻拨动了两下铃铛,问道:“你家在哪个小区,要不……我载你一程?”
夏晚晚不明白为什么运动会之后迟峻怎么就对她这么热情,但在她心里自己与迟峻之间并没有熟到这种程度,笑着婉拒:“不了,我家离得很近,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拜拜。”
迟峻注视着夏晚晚的背影,懊恼地拍打了一下车把扶手。
早知道自己会对夏晚晚……
他当初就不该给夏晚晚留下那么不好的印象。
唉。
夏晚晚到家开门,发现屋内漆黑一片,她进屋摸索着开关打开灯,家里空无一人。
何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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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丁慧怀孕之后一闻油烟味就吐,没办法做饭,可能带着何扬回娘家了。
她换好拖鞋直奔卧室,把好久未动过的大提琴从琴架上拿起来,打开琴包,轻轻擦拭着琴身。
清洁工作做好后,夏晚晚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左手按弦,右手拉弓,大提琴在弦与弓的摩擦中发出浑厚饱满的琴音。
她以为自己一年多没碰琴,再练琴的时候会想不起当时的感觉,可在她拉着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与音符融为了一体。
那是一种刻在身体的本能反应,被封印已久的热爱和思念在拉响第一个音符起,冲破牢笼,尽数而出。
夏晚晚怕打扰到邻居,只演奏了其中的一小段试试音就把琴装回了琴包里。
琴包拉链紧密合上,她想起在南风镇时,自己非要把林又鸣叫出来,听她拉木头一般的琴音。
偏偏她自己还觉得好听极了。
林又鸣当时还十分捧场的鼓掌,笑得真诚:“你加油哦!多练练将来肯定能当上大提琴家!”
夏晚晚为林又鸣的话感动不已,兴高采烈道:“真的吗!那我以后多来找你,在我成名之前让你先多听几遍!”
她没注意,自己说完这句话时,林又鸣的笑僵在了脸上。
柔和的灯光下,夏晚晚的笑意直达眼底,她轻轻掸了掸琴包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单肩背上。
出门前,夏晚晚把屋子里面的灯全部关闭,她打开大门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她转身关闭一片漆黑的房间,背着琴包,走向一片光明的室外。
夏晚晚走出小区的大门外时,林慕白正好骑着他那辆黑白色的自行车停在小区旁的超市门口。
林慕白单脚着地,瞧见了夏晚晚身后的大提琴包,扬着下巴笑:“挺速度啊,说练琴就练琴。”
夏晚晚单手捏着琴包肩带:“你这是,才回来吗?”
“老班找我去办公室干点活,”林慕白回头看了眼身后没有几个人的漆黑街道,拍拍自行车后座,“你上来,我送你回去。”
夏晚晚往自行车后座看了看,摇摇头:“真不用,琴也不沉,我自己可以的,这么晚了,天也挺冷的,你快回家吧。”
林慕白像没听见夏晚晚说话一样:“上来。”
夏晚晚:“……”
丽景小区到实验中学不远,但中间有一条必经的小巷,晚上这个时间除了放学回家的学生,几乎没什么人走。
夜幕垂落,黑漆漆的天空上嵌着几朵微云,遮挡住了繁星的光。
夏晚晚坐在车后座上,戴着兔子手套的手捏住林慕白羽绒服的两侧,问他:“你不怕黑吗?”
林慕白嘁笑了声:“我一男的怕什么黑啊。”
“可是……你不是怕鬼吗?”
“……我那只是怕荧幕上的鬼,这现实生活中哪来的鬼啊。”
“哦,是吗,”夏晚晚玩心大起,嗓音森森道,“林慕白,你看前面一闪一闪的黄光,像不像鬼火,我可听说之前有学生放学回来的时候,发生了很怪异的事情,他下晚自习回家,感觉有人从背后拍他,结果,他一回头,你猜怎么着?”
自行车驶进浓黑色的小巷,林慕白双手紧握车把,大着胆子问:“怎么着?”
“身后是一团鬼火!啊……”
车子轮胎压过一块小冰,林慕白被吓到没稳住车,夏晚晚被重重颠了颠,差点从后座摔下去时下意识抱住林慕白的腰。
车头左右晃了两下,林慕白勉强调整稳妥,他刚想回头问夏晚晚,感觉自己的腰间被环住了。
林慕白身子顿时僵直,轻轻喘着气,白雾不断从嘴边呼出。
反应过来的夏晚晚心快要跳的飞出来了,在她要缩回手臂时,自行车又歪歪扭扭的颠簸着。
“你还是抱着稳妥点,”林慕白的声音很淡,在寂静的夜里却别样的温柔,“前面的路有一段结冰了,特滑,你万一摔下去琴也得跟着坏。”
夏晚晚觉得林慕白说的蛮有道理的,双臂环住林慕白的腰:“好。”
林慕白垂下眼眸去看环在腰间的那双手。
夏晚晚手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生怕直接碰到他。
林慕白出声逗她:“你可以抱紧一点的,我不会认为你占我便宜。”
夏晚晚拧了下他的羽绒服,又羞又怒:“我才没有!”
林慕白转着车头拐弯,不觉一笑。
车子压过一层雪发出“吱嘎”的摩擦声,轮胎滚了一圈又一圈,上面的花纹填满了星亮的旧雪。
抱腰动作让夏晚晚贴近了林慕白的几分,黑夜中,她凝着林慕白挺直的背脊,埋着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夜风骤起,车子拐出巷口,巷子里传出的几声犬吠,街道两旁的店亮起属于自己的霓虹灯,有几片零星的雪花从天飘落,在亮黄的路灯下像一群发光的萤火虫,飞舞盘旋。
林慕白蹬着车子,忽然问道:“你想好拉什么曲子了吗?”
夏晚晚想了想:“《穿越时空的思念》吧。”
【📢作者有话说】
夏晚晚:我很正直我不能占别人便宜!
被抱腰的林茶茶暗喜:我就挑凹凸不平的地方骑让晚晚抱紧我!
33 ? 33心酸
◎我不比她差的◎
锦城苑。
镂空栏杆门里, 庭院中央的海豚雕塑落满了一层白雪。
富丽堂皇的客厅,流苏灯发出晶莹的光,照得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亮如明镜。
胡宁月一家四个人围着黑胡桃木餐桌安静地吃着饭, 偌大的客厅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叮当声。
胡瑾翔用公筷给蒋洁夹了块虾仁:“最近你忙着家里操劳, 瘦了不少,我今天特地让阿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你多吃点。”
蒋洁害羞一笑, 把虾仁送到嘴里。
胡宁月使劲戳着瓷碗里的米饭。
她的母亲对虾过敏, 母亲在世时,家里餐桌上从来不会出现用虾做的菜。
可是现在……
虾仁豆腐汤、油爆虾、蒜蓉粉丝虾……
只是因为蒋洁这对母女爱吃, 胡瑾翔恨不得顿顿都做带虾仁的菜。
胡宁月闷闷地往嘴里扒着大米饭,碗里出现了一块糯米排骨。
她含着米饭往旁边看。
李央眉眼带笑,温声温气道:“我知道你虾仁过敏, 这排骨是我妈知道你今晚在家吃饭, 亲手给你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蒋洁拢拢披肩, 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道:“我听你爸说,以前陈箬姐在的时候,你最爱吃她的糯米排骨了,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胡宁月面无表情地咀嚼米饭, 伸出筷子碰了碰米饭上泛着油光的排骨。
李央忐忑地看向蒋洁,眼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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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责怪之意,蒋洁眨眨眼睛, 让她安心。
胡瑾翔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搅动着圆碟子里的汤, 很快收敛起情绪, 恢复如常。
“谢谢蒋姨。”胡宁月盯着蒋洁,把碗里的那块糯米排骨塞到了嘴里,“挺香的,以后蒋姨多做些,我爱吃。”
蒋洁神色一顿,没料到胡宁月竟然是这种反应,她端起桌上的碗掩饰自己的情绪,尬笑了两声:“好……好啊,月月喜欢,我经常给你做。”
胡宁月发狠地嚼着嘴里的排骨,将骨头吐出,神情冷冽地瞥向喝汤的蒋洁。
她知道,蒋洁是看她这段时间和胡瑾翔关系有所缓和心里慌乱,想趁机挑拨离间。
陈箬是她的亲生母亲,蒋洁故意做这道菜来刺激她,想让她在餐桌上发火,就像上次在宴会上一样,这样胡瑾翔就可以再一次将她扫地出门。
这样一来,这个家还是蒋洁和她女儿李央的。
可胡宁月偏偏不如她所愿。
宴会的事情过后,胡宁月去了小姨家,小姨跟她说了好多话。
“阿月,你得回去,你爸爸现在的财富哪一样不是你妈年轻的时候跟着累死累活打拼出来的,不能让那对狐狸精母女鸠占鹊巢,你这次回去,不管她们怎么激怒你,怎么阴阳怪气你,你都得平静点,别给那个狐狸精吹枕边风的机会,等你长大了,有能力了,接管你爸手里的公司,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胡宁月死死攥紧手中的筷子。
她这次已经学乖了。
她绝对不会把她母亲的心血拱手让人,绝对不会!
晚饭后,胡宁月上楼梯回自己的房间写作业,木质楼梯踩踏时发出重合的哒哒声响,她往后去看,李央也跟了上来。
胡宁月站在房门口,不想让她进来:“你找我有事?”
胡瑾翔不在,李央也没再跟胡宁月假装姐妹情深,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找你问个事情。”
“快说,说完我要写作业了。”
“你知道夏晚晚校庆想演什么节目吗?”
胡宁月眉头拧起:“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李央单手搭在门框上:“你们俩不是室友吗,平时在班级也出双入对的,关系那么好,你应该知道吧?”
胡宁月上下打量了李央一眼,没好气道:“我不知道。”
话落音,她用力把一推,门发出“哐”的一声响,吹起门边地毯上几丝红色的毛絮。
李央反应快,迅速把手拿了下去,才避免自己被门夹到。
她望着紧闭的门瞪了一眼,咬着牙走下楼梯。
卧室里的胡宁月坐在丝绒床上,感觉李央肯定在酝酿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央应该只跟夏晚晚在游乐园见过那一面吧,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她把地上的书包拎起放在腿上,翻找着周末的作业。
还是开学跟晚晚说一声好了。
——
周一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胡宁月把这件事讲给了夏晚晚听,说完问她:“你跟李央很熟悉吗?”
夏晚晚吃了口鸡蛋:“不熟,一共就见了两面,第一次是在运动会时一起读过稿件,第二次见面就是咱们一起在游乐园那次。”
何念音啃着鸡腿,说话含糊道:“我感觉她对晚晚挺关注的,而且是那种带着目的的关注,晚晚你晚上去参加校庆节目初审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嗷。”
夏晚晚咽下口中的饭,不以为意:“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可能只是单纯的好奇?
胡宁月把筷子放在铁餐盘上,拄着下巴思考李央的用意。
“嗷!我知道了!”何念音用嘴撕下鸡骨头上的最后一块肉,把鸡骨头“啪“的一下扔在餐盘里,摆手示意两个女孩凑过来。
胡宁月和夏晚晚互相看了看,把脑袋凑过去。
何念音竖起手指,压低声音道:“因为李央她对林慕白有好感,但是林慕白跟咱们家晚晚走得近,她产生了些许的嫉妒心。”
胡宁月后知后觉拍着腿,连声道:“对对对,念音说的对!”
何念音骄傲地笑着,一副“你看我厉害吧”的小表情。
夏晚晚:“……”
嗯,好像……挺有道理的?
胡宁月握住夏晚晚的胳膊,不放心道:“我怕李央闹什么幺蛾子,你晚上参加校庆初审的时候自己当心点。”
夏晚晚:“嗯,我知道的,”
何念音双腿交叠地坐着,姿势很御姐,如果忽略她嘴边的油光的话:“李央这么爱搞小动作吗?”
胡宁月捏捏眉头,没有正面回答:“反正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小心什么?”
凌程和林慕白端着装有残羹的餐盘从夏晚晚三人身边路过,听见她们谈话的最后一句,凌程没忍住八卦的心,好奇地问了一句。
何念音没回答凌程,看向林慕白,端餐盘站起来叹气道:“红颜祸水啊。”
林慕白疑惑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胡宁月紧随其后离开座位,瞟了林慕白一眼:“确实啊。”
“……”林慕白无辜地去看夏晚晚,“她们说是我?”
夏晚晚迈过长凳,语气肯定:“是。”
林慕白:“……”
“不是,你们……”
林慕白盯着三个女孩并排走远的身影,不可置信地问凌程:“她们说我是啥?”
凌程笑得前仰后翻:“红颜祸水啊兄弟,她们说你是红颜祸水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有病。”林慕白板着脸,照着凌程的肚子给了他一拳,独自一人去了收餐盘的地方。
“嗷疼疼疼疼!”凌程笑得肚子正抽筋,林慕白来这么一拳直接把他打岔气了,他一只手掐着腰,冲林慕白远去的背影哀嚎道,“丫的林慕白你是不是人!是她们说你是祸水,又不是我说的,你打我干毛球!”
凌程缓了好半天,单手托着餐盘走,吐槽着:“重色轻友,绝对的重色轻友!”
晚上班会那节课,夏晚晚背着大提琴去小音乐厅参加了校庆的初选。
林慕白也报名了校庆,他抽的号码在前面,按照顺序坐在了前排。
夏晚晚靠着红椅子看琴谱,前方的椅子向后倾倒了一下,她用手去挡,从侧方看清了前面的人。
是李央。
李央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水味,她扎着低马尾,把琴包从肩上拿下来。
夏晚晚翻琴谱的手停住了。
李央背的乐器也是大提琴。
夏晚晚回想起中午胡宁月说李央提前打听过她要校庆上演什么。
李央真的是故意的?
夏晚晚压下心中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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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下一页琴谱,只把一切当成是简单的巧合。
李央知道夏晚晚在她身后的位置。
她轻抚着包中的琴,向后用余光瞄着低头看谱子的夏晚晚。
胡宁月嘴严不告诉她,她可以通过其他学长学姐打探出来。
校庆有规矩,不会让两个一样的节目同时登台的。
既然她和夏晚晚都是大提琴,那她们在初审的时候肯定会被刷掉一个。
她练大提琴很多年了,而且参加过各种市里的比赛,得过许多大奖,她有这个信心赢得过夏晚晚。
很快轮到夏晚晚和李央,夏晚晚面对一排老师有些紧张,抖着手拉错了好几个音符。
相比之下,经常参加比赛的何念音更加得心应手,稳稳地演奏着曲子,目光触及夏晚晚时还趾高气扬地笑了笑。
虽然现在李央的演奏还没结束,但结果根本不用评委的音乐老师说,夏晚晚都知道自己肯定比不过李央。
夏晚晚隔壁座位的两个男同学对李央连连称赞。
“这是几班同学啊,人长得好看,琴也拉的这么好!”
“是啊,好像是高一的学妹,真不错啊……”
夏晚晚用力握着圆弓,渐渐垂下了眼。
她在不甘什么呢?
不甘这次无法登上舞台演出梦寐以求的大提琴吗?
还是……
夏晚晚抬眼望向第二排往包里装小提琴的林慕白。
他拉上琴包的拉链,抬着头看舞台上拉琴的李央。
夏晚晚那个角度只能看到林慕白的背影,她不敢去想林慕白此刻看向李央的眼神。
或许是赞赏,或许是……炙热。
至少她身边坐着的这两个男孩子是这样。
自卑感陡然袭上心间,夏晚晚把大提琴装进琴包中,额头抵着包,偷偷吸了吸鼻子,眼眶发酸。
其实我不比她差的。
两天后,校庆节目初审完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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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 34偏爱
◎她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在结果没公开出来时, 林慕白被郝辉安排去音乐教室帮老师搬新来的钢琴。
林慕白和几天同学一起往教室里搬钢琴,看见校庆乐器组评审的老师聚在一起谈校庆名单的事情,期间有几个女孩子过来想提前探知一下结果。
李央跟着她们班级的一个同学来到音乐教室, 一进门就看见了林慕白。
趁着另外几个女孩围在音乐老师周围时, 李央跑过去,跟林慕白打招呼:“这么巧啊,在这遇见你了。”
林慕白喘了口气, 用校服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瞥了李央一眼:“都在一个学校,碰见有什么巧的。”
李央:“……”
林慕白拿起凳子上搭着的羽绒服, 没再给李央一个多余的眼神,转身要走时冯睿老师喊住了他,冲他扬扬手:“林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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