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钓系病美人只想当你爹》11、晓风残月
何大人的话说出来,连同行的赵大人都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这话可真敢说啊。
萧玄自从与周琰相遇,十三年来,把周琰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有什么好的都给周琰,别人说周琰一句都说不得。
要拿周琰问罪,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萧玄指了指何大人,叹了口气,说道:“朕现在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心里慈悲了,不比从前。要是在从前,才不和你们讲这番道理。”
他一向暴脾气,若是换作从前有人敢说周琰,他是要提剑直接杀了的。
只是时至今日,他方才兵败过后,不愿伤害手下大臣,更不想给周琰惹来不优之议。
何大人悄悄与赵大人互相对视一眼。
萧玄说道:“何卿,当日在这里。那一日下着雨,不知你还记不记得。若不是他及时赶来,你觉得如今自己在哪里?”
何大人连忙说道:“陛下洪福齐天,自然也会平安无事。臣只知道追随陛下。”
萧玄说道:“朕知道你们之中有人,素日里便不喜欢他。他虽看着娇气,有时对你们严厉了些,心里对你们却都是极好,处处为你们着想。许多事都是他扛着,才落不到你们头上,你们自己难道不知?”
“朕不再回京去了,日后你们之间的事,也不能调停。真怕看到你们不能一心,反而自相残害。今日你二人来说这些话,朕更觉得担忧,对你们放心不下。”
何大人还要说话,只听有内侍向萧玄禀报:“国师来了。”
萧玄挥了挥手,示意何大人退下,连眼神都没再给一个,对内侍说道:“快请国师进来。”
周琰站在门外,只见何、赵二人灰溜溜地从里面出来。他只看了一眼二人,没有说话,跟随内侍进了殿内。
刚一进门,便听见萧玄责备的声音:“如何来得这般早?”
周琰进门跪下:“参见陛下,臣打扰陛下休息了?”
“此处没有外人,国师何必下跪?”萧玄亲自起身扶周琰到身边坐下,说道,“你身子不好应当好好休息,天明再动身前来不迟。”
周琰笑了笑。
萧玄转头看着周琰身后的裴觉,说道:“这都得骂小裴,朕如何嘱咐你?你如何由着他胡闹。”
裴觉一脸有苦难言,答道:“这次是臣疏忽,下次一定注意。”
周琰笑道:“小裴阻拦过,是臣坚持要此时来的。”
萧玄上下打量一番周琰,关心地问道:“昨夜又没睡好?”
周琰心虚地笑了笑,转头一个劲给裴觉递眼色,裴觉却如同没看见一般,回答道:“国师昨夜里睡不着,故而天不亮就来了。”
周琰认命地闭上眼,预感到要大事不妙。
萧玄挑眉,说道:“正好,朕昨夜也没睡好,国师过来一起睡会儿。”
裴觉笑着点点头,说道:“那臣去门外守着,不让人打扰。”
裴觉立刻转身出去,命人关好门。
周琰过去虽也时常被萧玄要求留宿,但大多时候留宿宫中,并不睡在一处。也不是没有过和萧玄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只是那时他尚未成人,被当个娃娃抱着睡。
如今萧玄说要和他一起睡会儿,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萧玄见周琰有些迟疑,笑道:“观玉在战场一向果断,在房中如何扭捏起来?”
周琰脸颊微红,没有回答。
萧玄道:“来坐我榻上,陪我说说话。”
周琰走过去,在萧玄榻上坐下,问道:“陛下伤好些了吗?”
“伤倒是无碍。”萧玄道,“只是心里一直堵得慌。”
周琰望着萧玄说道:“当初在长桥相遇,陛下带臣回去,可记得对臣说了什么?”
萧玄蹙眉思索了良久,问道:“是哪一句?”
他当年还是个有志青年,满嘴豪言壮语,话又甚多,只记得自己对周琰啰里吧嗦了一箩筐的话,也不知道周琰在问哪一句话。
周琰说道:“陛下曾说自己年少时便胸怀大志,四处闯荡。然而数年过去,一事无成。无数次生命垂危,无数次跌倒又爬起来,但还要坚持。——因为您想拯救乱世,您想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那时臣就深为动容,所以想与陛下一起去实现这一切。陛下失败过那么多次都没放弃希望,如今为何想不开呢?”
萧玄沉默了一会儿,似在努力回忆过去那些遥远模糊的记忆,答道:“那时一无所有,却满心希望。如今——虽然瞒着其他人,梁国的情况想必你是最清楚的。是我亲手毁了这十余年的基业,这是多少人用生命、用鲜血才换来的……”
“这些时日,我几乎每夜里都睡不着,有时想到过去,那些生死相随的兄弟,皆因我而丧命。有时想到梁国的将来,我将这样一个烂摊子,交到你手中,你怎能破解?”
“陛下。”周琰说道,“兵家胜败,非人力所能左右,不必过于自责。再说眼下并非无路可走,臣都会处理好。”
“只有你理解我心。”萧玄道,“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在龙舒城里,捡到如此一件稀世珍宝。”
周琰笑了笑,说道:“臣能得遇陛下,也是幸运之极。”
“今日看你精神好了些,使我放心不少。”萧玄道,“你我多时不曾相聚,一同睡会儿。过午后我与你去婺州城内一游,城内有你最喜爱的东西。”
萧玄说罢,便将衣袍解开,随手挂在衣架上,笑道:“国师还不宽衣?莫非要朕伺候?”
周琰被萧玄说得脸颊绯红。
他与萧玄相交十三年,从前不少被萧玄如此玩笑。
萧玄出身游侠,随性惯了,又爱美衣华服,更爱美人。过去总对周琰一口一个“美人儿”“吾妻”,教周琰又羞又恼。日子久了,周琰发现只是他虽嘴上轻薄,但从未有过逾矩之行,便知道他就是这般脾性,能够淡然处之了。
周琰背过身去脱下外衣,去了鞋袜,踏上了萧玄的床。
萧玄嘴上轻薄他,却是温柔有礼地扶他到自己床里侧。
周琰在床上躺下,多日来从未觉得如此安心。
他习惯了为众人遮风挡雨,给人依赖。只有萧玄,在长板桥上不顾一切救他护他,解下自己的斗笠和衣服,为他遮风挡雨。在漂泊无定的乱世里,给了他一个可以栖息的归宿。
每到萧玄的身边,他总会觉得安心。
萧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周琰一缕长发,将柔软的长发拈在指间摩挲,说道:“其实那时候,想把你带走,是因为你抬头看我时,那一双眼睛。”
周琰多日不曾放下过戒备安睡,在萧玄身旁骤然安下心来,有了困意。他半阖着眼眸,懒懒地问道:“我眼睛怎么?”
萧玄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眼睛很好看,一眼就戳进我心里。”
周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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