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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0-20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从此反派变虐文男主》180-200

    你就是我捡来的小孩子

    雪若关车帘的手不由一抖, 怔住无语,好半天才微哑着喉咙说:“拿来我看看。”

    容绪忙从地上站起来,殷勤地将纸笺递了过去, “这些都是上官大人在京都护卫营时处理的公文, 在下都小心仔细地留存了下来。”

    雪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面不改色,手指微颤地翻过一张张纸, 那上面写得都是日常处理的公文记录,一笔一划刚劲有力,挺秀工整,确实是上官逸的字迹。

    她不动声色地将纸笺收好,抬眸平静道:“说吧, 要本宫为你做什么?”

    容绪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神色缓和, 忙俯首诚恳道:“在下与妙熹自被抄家赶出郡主府后,难以维持生计, 妙熹日日啼哭,可怜她怀有身孕却三餐都不得温饱。”

    说道动情处,他抬手拭泪,不胜悲伤,“在下斗胆, 可否请殿下向王上求个情, 赐容某一个七品小官, 有微薄的俸禄可以供养妻儿即可。”

    雪若不由心生感慨, 抬眸定定地望着他。

    容绪拭泪时袖子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脸, 只露出眉眼和鼻梁的弧度。

    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 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被刺客挟持,一名侠士从天而降, 如同大英雄一般将她从刺客手中解救了出来。

    那人怕她害怕,解决掉那些刺客时还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揉着她的发顶,笑着与她温柔地说话。

    那夜的月色不是很明亮,他背着月光而站,身姿高大挺拔,她只看清他离去时侧脸的弧度。

    那时,小小的她心中想着,如果将来要嫁人,就要嫁他那样的大英雄。

    他说日后还能相见,可惜,后来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金殿初见容绪时,他自众人面前转身,侧面竟与那人有三分相似。

    她怔怔地站着殿门外,移不开目光。

    后来容绪说喜欢她之时,她有些迷离地望着他的眉眼,忘了如何去拒绝。

    然而这一刻,她忽地心头雪亮起来。

    容绪早就被她从心里清除出去,以至于长久以来,在她印象中都面目模糊,今日再次见到这眉眼和侧颜,顿觉万分眼熟。

    他有着三分相似的那个人,不是上官逸,又是何人?!

    原来,当日孤身闯宫救自己的,正是刚刚隐姓埋名,以上官逸身份示人的苏辰!

    年幼的她心心念念想嫁的那个大英雄,正是日后与她相爱的那个人。

    雪若长吁了一口气,神情似喜似悲,良久,轻声道:“我知道了。”

    燕熙宫的流云轩正对着花园,雕栏玉砌的阁楼上传来隐约的琴声,淙淙切切如流水淌过山间。

    小福子端着一食盘精致的糕点从园子里进来,正遇上从楼上下来的碧凝,便随口道:“碧凝姐姐,殿下一下午都在抚琴?”

    碧凝叹了一口气,点头:“今日殿下心情不佳,王上又替傅丞相来提过亲了。你还是莫要上去了,免得说错话惹殿下心烦。”

    小福子觉得有理,忙将手中的点心递给她,感激道:“那便有劳碧凝姐姐了。”

    碧凝接过食盘,正要往楼梯上走,忽又转身叫住了小福子:“对了,怎么近日总是不见芸儿那丫头?你可知她都在忙些什么?”

    小福子想了想,“昨儿我还见她背着一架琴出去了”

    他挠挠脑门,面露纠结,压低声音道:“碧凝姐姐,跟您说个事儿。”

    见他神色古怪,碧凝忙附耳过去。

    “上次我路过御花园,看到芸儿一个人往竹林子里走,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原想悄悄地跟上去吓她一跳,结果看到林子里等他的那个人,倒把我自己给吓得不轻。”

    碧凝心内一沉,皱眉追问:“她去见了谁?”

    小福子表情夸张:“御前的大红人,端木敏!想不到吧。”

    碧凝自心底叹了口气,装作诧异道:“她怎会结识端木敏的?”

    “这个端木总管可是个人物,无论是前朝的罪王,还是当今君上,都对他青眼有加。”小福子向左右看看,把声音藏在琴声中:“我听说啊,这端木一早就是君上的人了,是君上把他安插在罪王身边的。早前罪王被先王软禁时,那端木也被连累得受了不少罪。可君上硬是没去捞他,他也咬牙挺了过去。”

    “后来君上被囚卑兹罕,罪王不久就登基了,你也知道罪王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对那端木宠爱有加,那是夜夜临幸都冷落了六宫粉黛。那端木也是个狠人,舍了自己陪他玩,愣是把罪王的身子都掏空了,最后整个人都失心疯了,把王位拱手让给了君上”

    “噤声!”碧凝紧张地打断他,警惕地向外张望,确定没有人才放下心来,“这些有的没的你都藏肚子里,莫再别对人说了,万一传到君上的耳朵里你也知道君上不是个能容人的,到时候治罪下来,怕是连殿下都保不了你。”

    小福子吐了吐舌头,给自己的嘴上打了一巴掌:“多谢姐姐提醒,我再也不敢多言了。”说着转身“滋溜”一下跑走了。

    二楼的暖阁内,朱红色的雕栏将一园萧瑟隔在楼外,靠窗的铜仙鹤香炉溢出袅袅青烟。

    雪若凝神肃然,端坐在琴桌后,上身微微前倾,十指如雨点般抹过丝弦,琴声在她的指下逐渐激越高亢。

    一曲弹毕,十指微红,听到身后声响,回头见碧凝上楼,连声问道:“房赟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碧凝点头,复又摇头,“房将军方才来过了,派出去的人传来消息,说还是没有打探到上官大人的任何踪迹。”

    雪若眸光渐沉,怔然转向窗外,神色寂寥。

    碧凝看着她身下的古琴,不禁问道:“殿下弹的这把是新琴?玉主事赠您的那架琴坏了?。”

    雪若点头,道:“那琴有根弦断了,我让芸儿把琴拿走换弦了”

    这些日子,她曾经数次弹奏沧海月明琴,可是,直到琴弦都弹断了,始终没有办法回到那个时空。

    玉阳子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揣摩着说,或许两次穿越必须间隔一段时间。

    可以肯定的是,触发她穿越的那个必要因素,他们仍然没有找到。

    “对了,房将军刚才说来风阁那边有动静,昨日似乎有人影在院子里出现。”碧凝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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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若神情一震,立刻站了起来。

    交鸾殿内的议事房里,端木敏慵懒地歪坐在一张红酸枝雕花椅上。

    各宫的主管太监排成长列,逐一恭敬地上前汇报。

    他撑着额头,面无表情地听着,不时抬起琥珀色的眼眸,说话的人被他犀利的目光一激,顿时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只觉的面前这张玉白俊美的脸却比阎罗王还森冷几分。

    汇报的太监躬身唯唯诺诺说着,端木敏忽然开口问几时了,一旁的小太监回道未时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抚了抚衣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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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褶子,抬脚就往外走。

    “大人,还有几宫管事尚未汇报,半个时辰后有几名官员要求见您”

    端木敏侧头不耐烦:“让他们等着罢,”走了两步,又回头吩咐贴身的太监,“不必跟来”

    身后的太监们吓得一个急刹车,弯着腰目送着他出门,一屋子人顿时如蒙大赦一般放松下来。

    紫宸宫偏僻一隅的废弃冷宫中,满是蛛网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荒芜的庭院内,梳着如意髻的窈窕背影转过身来,脸上绽放光芒,“端木哥哥”

    掉满落叶的台阶上放着一个食盒,芸儿侧身坐在台阶上,利落地从食盒里取出一个小盘子:“今天包的是羊肉酸菜馅的饺子,上次听你提起,我便试着做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将一盘饺子和用白布包着的筷子一起递给端木敏,又打开食盒的下一层,里面是一小盘调好的酱汁和几碟子精美小菜。

    端木柔和地笑着,坐在芸儿上一层的台阶上,用筷子夹起一只饺子,就着芸儿手中的酱汁沾了下,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他望着芸儿,微笑道:“很鲜美,是我家乡的味道。”

    淡淡的日光洒落在他身上,颜色不一的一对异瞳澄澈如翡翠,专注凝视的时候显得尤为深情,与方才议事厅时的冷漠阴鸷判若两人。

    芸儿不觉心跳加速,忙低下头去替他夹了些小菜掩饰道:“羊肉终究有些膻,吃点小菜”

    “嗯”端木轻声回答,她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庭院内温情流淌,满园的荒草枯木仿佛也鲜活了起来。

    “对了,上次殿下让我修的那架琴,你帮我修好了吗?” 芸儿忽然问道。

    端木一愣,笑意有些许凝滞,停顿了下后,道:“过两日就修好了,到时候我着人送给你。”

    芸儿点头,“殿下今日问起了,可要修得快些了。”

    端木答应着,沉吟不语。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那架琴被王上看到,说是难得的好琴,被他拿去说观赏几天却一直没有还回来。

    很快,饺子被全吃完了,小菜还留了一些,芸儿掏出快帕子递给他擦嘴,一边心满意足地收着食盒。

    端木望着芸儿,在心里纠结了一下,“你这样出来与我见面,就不怕被人瞧见?”

    芸儿抬头,笑容明净,“只要你不怕,我便不怕。”

    端木被她的笑晃了下眼睛,怔然片刻,神色渐渐淡了下去。

    他背过脸去,嗓子莫名发干,“我不是什么好人,名声也很坏你与我牵扯在一起,恐怕”

    芸儿摇头打断,“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人,这就行了。”

    有风吹过,卷起庭中的黄叶沙沙作响。

    端木微不可查地低叹了一声,嗫喏道:“可是,我”

    他抿住唇,眸光清寒。

    我并非正常男子,我不干净,有着很不堪的过往

    触碰到心中最脆弱卑微的禁区时,他垂下浓密的睫毛,凄凉地笑了笑。

    只要想到那些龌龊腥臭的往事,恨意便压得骨头缝里都渗出血来。

    为了报仇,这些年他已支离破碎,似鬼非人,做好了成为这黑暗地狱中的恶鬼,以狰狞面目行走一世的准备。

    既然人生已无望,世人欺他,他必让他们以血偿还,将那些曾经践踏过自己的人一一踩在脚下,让他们生不如死。

    可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走回人间的路,路的尽头春光明媚,和风煦暖,有着与表妹一样干净笑容的她在那里等候

    但他这样肮脏之人,还能回得去吗?

    他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信心给自己一个答案。

    缓缓地用冷漠把自尊包裹起来,勉强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原本过几年就能放出宫去,结婚生子,过正常女子的一生…”

    冰凉的手蓦然被握住,她低下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柔软的热意缓缓流注过来,他听到她温柔又坚定的声音:“端木哥哥,我不想出宫,只愿与你在一起。”

    她一向单纯直爽,说起深情的话来格外掷地有声:“宫外生活再好,我却不羡慕,只要能日日见着你,就算在深宫终老一生,我也情愿。”

    “端木哥哥,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一颗真心就够了。”

    端木望着她,低叹了一声,“芸儿”心潮涌动,分不清是感激,还是歉疚。

    他从未想过,这一辈子,还能拥有正常人的情爱。

    芸儿缓缓道:“从小我就没有父母,殿下待我情同姐妹,我原本就想着要一辈子陪在殿下身边报答她如今”

    她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太监宫女彼此结伴自古有之,就算旁人闲话也无所谓。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依靠。”

    端木看着她因为害羞和激动微微发红的脸颊,百味杂陈,只是将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

    左子衿来到流云轩的时候,已是晚霞漫天的时分。

    暖阁内没有掌灯,雪若独自站在栏杆后,似乎在看天边的晚霞。凉风袭来,裙袂飘飘,在漫天淡粉赤金的背景中留下一个的纤细剪影。

    左子衿凝神片刻,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一件披风,缓步走上前,打开披风,轻轻地将她裹了进去。

    雪若身子微颤,诧然回头,见到时左子衿时,伸手将披风拢了拢,“师父来了。”

    左子衿没有想到雪若唤他前来是向他告别的。

    她说自己要去寻找上官逸了。

    子衿心内一喜,忙问“你得到他的消息了?”

    雪若摇头,黯然伤神,“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

    子衿沉默了一会,“茫茫人海,大海捞针,你准备去哪里找寻?”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只有不停地去找他,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雪若抬手将一缕碎发挽到耳后,“他身上的寒症适宜在温暖的地方休养,我打算先在夏州境内找寻,再慢慢向东北方向去”

    子衿听后不语,隔了一会儿方道:“把他救走的那些人应该是北魏的人,如果夏州境内找寻不到他的踪迹,可以往北魏境内有地热、温泉之处找寻”

    雪若眼中一亮,感激道:“多谢师父提醒,我会一路找过去的。”

    子衿目光沉沉地望着她,脱口而出,“我陪你一起去吧。”

    雪若立刻摇头,“师父你身子骨弱,禁不起长途跋涉风霜雨雪的,你在长乐等我消息吧,我会经常飞鸽传书回来的。”

    子衿眼底有些许落寞,想了想便不再坚持,淡淡道:“也好。”又问,“你何时动身?”

    雪若回答,“越快越好,不过走之前,我还要去寻找一个故人。”

    子衿挑眉,“哦,是何人?”

    暮色沉沉中,来风阁空无一人的园子里闪进一条黑影,他进园后不往厢房走,却从墙角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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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扫帚,准备扫一下地上落叶,却发现庭院里干干净净。

    他挠了挠头,放好扫帚,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准备将屋檐下的一溜盆栽浇一浇,水浇上去立刻从花盆低下溢了出来,他诧异地伸手摸了摸花里的泥土,发现土都是湿的,而且有翻松施肥的痕迹。

    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院子里都被细细整饬过了,庭院扫了,花浇了,养着鱼和乌龟的池子旁放着喂过的食饵。

    不觉呆立在原地,手中的水壶倾斜下来,滴出来的水打湿了鞋面都没察觉。

    片刻之后,他回神过来,撒腿在园子里奔了一圈,随后疯了似地打开每一间屋子找寻。

    翻找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他有些沮丧地推开最后一间书房的门。

    外面的纸窗上一片漆黑,屋内应该也不会有人的。

    推开门的一刹那,屋内火光亮起。

    他心头一热,不觉滴下泪来,激动喊到:“上官逸,是你回来了”

    看清楚烛光中端坐的人时,他眼中的光倏忽黯了下去,蓦然停了脚步,戴着半边面具的脸看不出表情,只听到冷淡失望的声音:“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雪若抬眸,眼中几番明灭,缓声道:“我来找你。”

    莫轻寒哼笑了下,不屑道:“你找我干嘛,上次不是已经把话都讲清楚了,再说了,我是通敌叛国罪人的同党,莫要污了你公主殿下的清名才好。”

    雪若缓缓起身,走过去,抬头凝视他,莫轻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脸去:“你干嘛?”

    她的眼神深不见底,竭力平静道:“我曾经答应过一个男孩,替他赎身之后要照顾他,护他周全,让他从此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再也不受人欺负。”

    莫轻寒震颤了一下,惊诧地望着她。

    雪若眸光闪动,带着难以言述的怜惜和歉疚,“可是我没有做到,我早早地就把他抛下了。这些年来,他吃了不少苦,还把脸给伤了”

    “今天我来,就是想请求他的原谅,求他再给我一个机会,来弥补我之前的过错。”

    她抬起湿黑的睫毛,哽咽道:“你可以原谅我吗?许晗”

    莫轻寒的眼眶慢慢变红,嘴唇翕动着,却没有说话。

    他轻轻地摇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些日子积压心底的浓重悲凉涌上来,最终克制不住地双手抱住脑袋,蹲下去把头埋在臂弯里,压抑而痛苦地低泣起来。

    雪若垂泪,轻抚他的头发,弯下身子,将他轻轻地搂进怀中。

    “你已经知道他就是苏辰了?”许晗闷声哽咽。

    “嗯…”雪若点头,黯然无语。

    许晗抹了抹脸,站了起来,时隔多年,他的个头和嗓音都与那个时空不一样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当年你们救了我,我以为自己从此有了家人……那一年,你撇下我们走了他带着我千辛万苦来的夏州,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可是你根本就认不出我们。”

    他喘息了片刻,不住哽咽:“现在,你回来了,他又不知去哪里了……难道,我们三人注定要缺少一人吗?”

    他泣血问道,恨意难休。

    一阵风吹开窗户,窗框不住撞击的声音在静夜里十分清晰。

    雪若背对着他,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没有回答。

    “这来风阁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亲自布置的,今年冬天格外冷,我怕这些花草熬不过去,因此过一段时间就溜回来照料一番。只要这园子还保留原来的样子,我就感觉他能回来,他总该想着回来看一看的。”许晗失神地喃喃自语。

    自上官逸失踪后,来风阁也随即暴露了,很快就被傅临风派官兵查封了。

    雪若的手指轻轻抚过沾尘的桌面,眼前浮现上官逸带着她在这里吃饭的热闹场景,莫轻寒被两个徒弟前呼后拥着,三人神气活现地拎着刚打来的鱼,何叔端着菜盘忙进忙出的身影,他脸上总是挂着慈祥质朴的笑容,满园错落有致的花木,栽满后院的瓜果蔬菜

    到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上官逸生死不明,莫涵与莫德命归黄泉,一阁众人尽数遣散,只剩断壁残垣和满院狼藉

    她低叹了一声,心中的灼痛早已麻木。

    缓缓转身,眸中的光渐渐聚焦,沉淀出坚定冷硬的力量:“许晗,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我明日便出发去找上官逸,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你可愿意与我一起?”

    许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泪流满面,只是不停地,重重地点点头。

    两份大礼

    雪若留书出走的消息传到长信宫时, 允轩正在与侧妃在后殿看戏,台上的伶人水袖翻飞,一曲水漫金山唱得激扬婉转。

    台下的君王忽然砸了手中的茶碗,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震惊了全场, 台上乐音骤停。

    台上台下跪了一片,君王盛怒起身, 拂袖而去。

    留下一园子面面相觑的近臣,其中站在最前面,穿着明紫色朝服的傅临风面色冷峻,隐在袖中的手不觉紧握成了拳。

    雪若信中说她外出游历研习医术,让王兄和母后不要以她为念, 待她学成自然会回来。

    慧太后在宫中哭得眼泪不干,说她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跑出去,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允轩温言宽慰母后,说已经派了几路人马在长乐城布下天罗地网, 不出几日就能将王妹平安找回来。

    太后含泪怒声道:“找找找,天天都说在找,这七八天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允轩哑口无言。

    他将左子衿招进承光殿,将雪若留下的书信扔在他身上, 怒吼道:“我让你盯紧她, 她要离宫出走你竟然丝毫不知?她说要出去采药、云游, 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去?”

    左子衿弯腰捡起地上的书信, 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 拢袖恭敬:“王上明鉴, 殿下郁结难解,身体日渐虚弱, 以医者立场来看,换个环境或许她身体恢复不无帮助。”

    允轩平静下来,森冷地望着他,命道:“你若收到她的任何消息,务必及时来报。”

    左子衿躬身,淡淡答应。

    侍卫们在书房外噤若寒蝉,只因左相傅大人今日心气不顺,已经发了几通大火,几个没眼色的下人撞在枪口上,被拖出去都施以了家法。

    “军爷,到底要何时才替在下通传啊?”书生模样的男子在府门口焦急地踱步,“在下从午后等到天黑了,左相大人还没忙完吗?”

    侍卫白了他一眼,不为所动,“今日谁通传,谁倒霉,你且等着吧。”

    男子眼珠转了转,笃定道:“军爷放心,你若替我通传,左相不仅不会责备你,还会嘉奖你。”

    侍卫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傅临风喝了一句:“什么事情?”他心绪烦闷,又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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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禀告大人,翰林院编修容大人求见。”

    “容大人?容绪?”傅临风皱眉,“这个二姓家奴来做什么?不见!”

    心道容绪曾是前罪王幕前重臣,此人素来利欲熏心,见风使舵,虽有才华却无气节,被王上革职贬为平民后,他居然舔着脸去求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看在静乐郡主的面上与王上求情,替他讨了个七品编修。

    侍卫装着胆子回答:“他他说说有让丞相一定要见他的理由。”

    傅临风挑眉,冷笑道:“是什么理由,让我一定要见他?”

    侍卫躬身,压低声音道:“他说,能帮大人找到最想找的人。”

    很快,容绪就被侍卫领了进来。

    他整理了下身上石青色的官服,向傅临风躬身一礼:“微臣见过左相大人。”

    傅临风坐在书桌后抬了抬眼皮,冷笑道:“这不是三朝元老容大人吗?”话中讥讽之意昭然若揭。

    容绪颔首微笑,不以为意,“左相大人莫要取笑微臣,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微臣不过混口饭吃罢了。”

    傅临风将手中的公文扔在桌上,眯着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道:“你找本官有何贵干?”

    容绪抱拳,恭敬道:“微臣特来投靠左相大人,愿为您效犬马之力?”

    傅临风笑了,轻蔑地望着他,“你有何能耐,也配给我驱使?”

    容绪抬头,目光笃定而狡黠:“微臣可以为左相大人排忧解难。”

    “哦?”傅临风一手支颐,玩味地瞥着他:“你倒说说,本官有何忧难,需要你来排解?”

    容绪神情中透着自信,“左相眼下有两大烦心事儿,其一,昭月公主离宫出走,宫内外传言公主此举是为了躲避与左相的婚事,大人四处找寻,却不见公主下落。其二、逆贼上官逸生死不明,他在朝堂和军中追随者众多,君上尚无他通敌叛国的真凭实据,因而难以收服人心。”

    傅临风皱眉,脸上的肌肉线条紧绷,他原本是高鼻深目的长相,此时五官轮廓更刚硬如刀刻。

    他冷哼了一下,狭长的眼中放出锐利的光,缓缓道:“容大人知不知道,妄自揣摩上意,是要给自己遭来杀身之祸的?”

    容绪笑中带着些许狂妄,摇头道:“微臣担保,左相不但不会杀我,还会重用我,因你我志同道合。”

    傅临风望着他,嗤笑:“厚颜无耻之人本官也是见过一些,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容绪敛容,朗声道:“微臣给左相带来两份厚礼,可解方才所述的您的两个心结。”

    傅临风饶有兴趣睨着他,“说来听听。”

    “我先向大人奉上一份大礼以表诚意吧,微臣可以帮左相找到公主殿下的行踪。”

    “哦?你如何做到?”

    “微臣曾向公主殿下敬献过一份逆贼上官逸的手迹,殿下必当珍藏随身携带。而那些纸笺中微臣洒下了追引蜂的虫卵,不日开春后,蜂卵孵化,微臣便可以通过这个追引匣找到他们。”他自袖子拿出一个圆形的铜丝盒,打开里面是一个指南针模样的装置。

    傅临风诧异不已,“这是追引之术?”

    容绪道:“不错,这世上追引之术有两类,一类是利用寻踪蛾,但此术失传已久,鲜有人知。另一类便是用追引蜂了。”

    “你怎会驱动追引蜂?”傅临风犀利地望着他。

    容绪答道:“微臣祖辈是蜀中的养蜂人,追引蜂之术便是我祖父研创的,并不为外人所知。”

    傅临风点头,坐直身体,在书桌上十指交叉撑住下颌,“有些意思。”

    想了想,又皱眉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何要设计公主殿下?”

    容绪眼中闪过阴鹜的光,他自然不会说出与雪若之前的纠葛引来傅临风的醋意,只咬牙道:“因为我也想找到上官逸,将他千刀万剐。”

    傅临风有些意外,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微笑道:“你们同在罪王麾下效力,为何竟如此恨他?”

    容绪冷声道:“那上官逸自持功高盖主,从未瞧得起微臣,此次三番打压陷害,微臣险些被他害了。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如果不是上官逸,公主殿下不会移情别恋。

    如果不是上官逸的横插一刀,他不会被迫娶了静乐郡主,如果不是上官逸去卑兹罕把齐允轩救出来,他此刻还是先王跟前撰写登基诏书的大功臣。

    幸好齐允轩并不信任上官逸,被救出来后过河拆桥,反而把上官逸定为叛国罪人,连昭月公主都保不了他。

    傅临风笑意深沉,心底莫名的畅快,心道这便是得罪小人的下场,想着能找到雪若的下落,神情更舒展了几分:“很好,那还有一份大礼是什么?”

    容绪道:“臣手中有上官逸伪造身份的真凭实据!”

    傅临风眸光一凛,“你待怎讲?”

    “虽然君上口谕给上官逸定罪为通敌叛国,但并未昭告天下,只因未有确凿证据去平悠悠众口,是也不是?”

    傅临风点头,答道:“不错,自那年镇北王夫妇在北疆遭遇山体崩滑过世之后,上官府的人早被悉数更换过了。即使北魏军前上官逸承认他是北魏王子,后也被传为是他为了救君上而不得以假扮成北魏王子,只因北魏王室根本没有五王子。”

    容绪笑了笑,“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他是假冒的。”

    他轻启薄唇,吐字千钧:“找到真正的上官逸!”

    傅临风震惊地望着他,直直望着他:“本官并不是没有想过这条线索,但一直都没有线索,你可有消息?”

    容绪拱手,深深一拜:“左相大人先检视微臣的第一件大礼,假使确如微臣所言,能让左相满意。那在微臣成为左相的左膀右臂之后,自会双手奉上第二份大礼。”

    傅临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略一思忖,爽快道:“好!”

    一叶扁舟行驶在宽阔的河面上,两岸青山绵延不绝,云雾袅绕与半空之中。

    许晗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从舱内钻出来,塞到坐在船头雪若手中,在她身旁坐下,一边嘟囔着:“还没开春呢,在这里吹冷风,也不怕冻着。”

    雪若回神过来,将放在注视着的玉佩掩在手中,柔和地看了他一眼,顺从地把外套披上。

    许晗瞥了一眼她手中露出的半截墨绿色的丝穗,心中黯然,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已经离开长乐一月有余了,还是半点音讯都没有”

    雪若目光看向远处,笃定道:“会找到的,我已经感觉我们离他越来越近了,他正在等着我们呢。”

    她转头看向许晗,伸手去摘他的面具,“让我看看疤痕的情况。”

    许晗偏过头去想躲,“别看,怕吓到你。”

    雪若两手揪住他两只的耳朵:“不许躲,又不是没看过,做大夫的不检查伤口,怎么替病人治疗?”

    说着小心翼翼取下他脸上的面具,许晗被她制住动不了,一脸勉强无奈,余光扫向后面,确定后面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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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看不到才放心。

    半边烧伤的脸再次呈现在雪若面前,她的心揪成了一团,虽然不是第一次替许晗检查伤口,但看一次难过一次,不觉眼底又隐隐发红。

    她细细查看着伤口的情况,高兴道:“疤痕上的痂淡了不少,底下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再等一两个月,等新肉长好,就可以撕掉上面的痂,恢复你本来的样貌了。”

    许晗不敢相信,激动道:“那就是说,我可以再也不用戴面具了是吗?”

    雪若耸耸肩,摊手道:“如果你为了装酷要戴,我也没意见。”说着便将面具轻轻给他戴上。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晗拦腰抱了起来,欣喜若狂地满地打转:“阿若姐姐,太好了,我太高兴了,你真是神医”

    小舟哪经得起他这番动静,立刻剧烈地摇晃起来,吓得船夫在后面直叫唤:“公子,快放下,快放下,别激动,船要翻了!”

    许晗连忙把她放下,吐了吐舌头,两人各坐在船头一边平衡重量,好容易才把船稳住,船夫惊出一身汗。

    “神医可不是我,是我师父左子衿。”雪若整理着衣袖,道:“这药是我师父特意为你做的,他不眠不休几个通晓研究出祛疤生肌的方子,又亲自去山上采药熬制成药膏的。”

    许晗惊讶不已:“左子衿?他怎么会这么好心,会帮我来治脸。”两人一向是对头,他看到那个左子衿用病恹恹来博得阿若姐姐的关注,气就不打一处来。

    记得卑兹罕回来一路,因他整天缠着雪若,害上官逸跳崖救他,为了替他续命,上官逸搭上自己半条命。

    雪若笑意渐沉,目光空远,“在北魏军营时,师父曾经答应过上官逸要帮你治疗脸上的伤疤,他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许晗怔然,心中蓦地酸涩。

    那时上官逸已经不抱生望,竟然最后的嘱托居然使请求左子衿为自己恢复容貌。

    船头安静下来,不一会传出许晗的大哭声,他用手臂挡着脸哇哇大哭,把船夫吓得一愣一愣。

    雪若坐在他身旁,轻拍他后背,低声安慰着。

    长乐城僻静街道的医馆里,一只灰白的鸽子停在内厢房的窗台上。

    指节修长的一双手抱起鸽子,取下它脚上的蜡笺,在灯下化了蜡,打开里面的书信细细查看。

    清癯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意,将信中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

    迟疑了片刻,似有些不舍,才卷起书信在烛火上付之一炬。

    小徒弟推门而入:“师父,王上又来传召您进宫了,大概又要问您公主殿下是否有信来了?”

    左子衿神情厌倦而疲惫,摆了摆手道:“你去回过来人,说我旧病复发,无法进宫面圣,未曾收到公主殿下的书信。”

    说罢,兀自在窗边的躺椅上躺下,阖目养神。

    小徒弟瞥了一眼桌上的灰烬,闷声答应着下去了。

    左子衿睁开眼,看着窗外流动的云,思绪随着雪若书信中描述的见闻飞越千里关山,仿佛与她相伴走过了一座又一座城池,从日出到黄昏

    雪若和许晗二人乘舟一路向北而行,沿途经过城镇就进去打听找寻一番,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依旧半点音讯都没有。

    越往北走,气候越是寒凉,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从深冬到初春的暖意。

    这一年的新年,两人也在一个远离长乐城的小镇度过的。

    雪若在客栈里借了炉子烧了几个许晗爱吃的家常菜,下了两碗平安面,两人就着昏黄的烛火,在窗外喧闹的爆竹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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