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清水善背过身去,隐秘地撇了眼天花板,太宰治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关好换气通道,那扇百叶窗正突兀地掉在通道口外,若从侧面的角度看去,还能看到固定它不掉落的一只手臂。
那手颤颤巍巍,清水善毫不怀疑再多磨蹭一会儿这块百叶窗就会从天而降。
转身的动作在三井优人眼中则多了拒绝的意味,他三两步冲上来,生硬地扯过清水善的胳膊,将淋漓的伤口拽到跟前。
“这叫无事?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割断了肌腱神经才算得上‘有事’?”
清水善默然看了眼手心狰狞的伤口,三井优人来得突然,太宰治离开时候的动静又大到不容忽视,方才他下手的确失了点分寸。
他没有说话,三井优人冷笑一声,踢开一地碎片,腾出个清净的过道来就要将清水善往里面拉,后者暗道一声不好,这个角度,只要一回头,他势必会看到天花板上滑稽的百叶窗!
于是黑发青年一个趔趄,直接摔进优人怀中。
“!”
这一下猝不及防,三井优人退了两步,后腰撞上了试验台,拽住清水的手一松,向后按在了台面上。
这下什么火气都没了,优人感到肩膀被清水的下颌靠着,登时睁大了眼睛。
“你……”
清水善不敢立刻从优人的怀中脱身,刚才那一下他分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与金属百叶窗无关,倒像是某人撞到了头……
于是他按着额头和太阳穴,皱眉,“有点晕。”
再慢慢将上半身的重量从优人那里减去,给足了上头那位藏好马脚的时间,“抱歉,撞到你了。”
这弱柳扶风的模样简直吓到了三井优人,他忙扶住清水善的胳膊,去看对方的脸色。
确实是一张半点血色都不沾的面孔,薄薄一层肌肤透明脆弱,他低着头,所以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能看到细密的鸦羽扑闪扑闪,如蝴蝶振翅。
优人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步。
他一直知道师兄样貌绝佳,东大有一个非官方的论坛,里面某个问答是“最适合恋爱的对象”,“清水善”这个名字常年高居第一,曾有个匿名用户忿忿不平这家伙凭什么,最高赞的回答是“凭脸”。
简简单单两个字,力压那些温文尔雅细心体贴高智聪明,和大串大串的举例论证假设论证排比论证反问论证。
人永远是视觉动物,任你穿上西装打上领带衣冠楚楚大谈内涵风度,也改变不了写入基因的“好色”。
尤其当这个“色”正弱质孱孱地倒在你怀中,冰冰凉的手与你肌肤相亲的时候。
在囚/室中堪堪扼住的隐秘心思如荒草悄然蔓延。
清水善当然不知自己这一摔一碰为自己平添了多大麻烦,他估摸着太宰治应该放好了出入通道的百叶窗,不至于被三井优人发现踪迹后,便迅速从对方身边抽身离开。
但下一刻,手腕便被啪地抓住。
手心被翻转向上,优人从西装口袋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叠成三角状,覆在伤口上,两个更长的角绕到手背打了个结。
“师兄为何……总是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呢?”
听到这话的时候清水善不自觉紧了紧下颌,这种亲昵的动作和言语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他找不出具体的原因。
几乎同时,头顶的通风管道又传出一声闷响,清水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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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牙酸,难道又撞到头了?怎么来的时候丝滑流畅,走的时候事故频频,太宰治在搞什么东西?
不过这响动比前一次稍轻一些,幸好制冰机还开着,能做些小小的遮掩。
“嗯,我自己来。”
他将手从优人手中抽离,没绑好的结散开。
优人唇角一勾,没有再动。
他绕开一地碎片,负手站到了检验样品纯度的仪器前,太宰治带来的样本还未收拢,优人一见便大笑起来,“师兄,我果然没有信错你!”
清水善跟着站到他身后,“我给了你想要的,我想要的东西呢?”
优人欣喜地看着样品,听到这话,转过身来,深深看了眼清水,“我想要的?师兄,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清水善沉默,眉头微蹙。
“哈……无妨,这事……来日方长。”优人没有移开目光,笑得意味深长,“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异能移植手术了。”
这项手术清水善并不陌生,它原本就是他经手的器官移植的衍生产品,三井优人都不必将资料给他,只需要带他看一眼手术室的相关仪器设备,他就能将过程推出十之八九。
但问题就在于他并不知道三井优人将手术室设在了何处。
他圈圈绕绕苦心孤诣获得三井优人的信任,为的也是这点。
现在对方终于愿意将这个秘密告知他,任是清水如何淡定,也不免正襟危坐起来。
这模样大概讨好了对方,三井优人一面将制成的样品放入保险箱内上锁,一面体贴地为清水善拉了一张圆凳按着他的肩膀坐下。
“师兄,不必紧张,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奉上。”
异能也好,港口黑手党……也好。
“你带我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黑色小轿车的门打开,清水善一只脚刚踏出车门,就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五光十色的闪亮招牌。
“大隐隐于市。”三井优人理了理西装上的皱着,回头冲清水粲然一笑,看上去心情颇好,“你看,就连师兄也没想到我会把手术室设在这里吧。”
的确没想到,正常人谁能想到声色犬马的酒吧,会与一项危险又利益复杂的异能移植实验相关,甚至于最核心的手术室,就设在酒吧之中。
“当初你为了抓我们叫来警察,就没想过会不会暴露自己?”
清水善跟着走进去,低声问询。
“自然做了防备,”三井优人熟稔地穿过相拥的男女,一路上收到了数不清的邀请,一一拒绝之后覆在清水耳畔,轻轻叹了口气,“师兄的直觉有时候真是棘手得要命。”
清水善被这混杂的气息一扰,下意识便后退一步,正好退至墙角,他眉头一皱,哪知三井优人凑得更近,方才被优人拒绝的男孩女孩们见状,立刻起哄欢呼,一时之间,清水耳边尽是些艳/糜之声。
“师兄,别躲,当初陪你的副手玩那一套,不是很熟练吗?”
清水闻言一僵,眉目登时一抬,锐利的眸光直直对上优人满是笑意的眼睛,手心一紧。
三井优人危险地眯起眼睛,“中原中也……说实话,能与师兄如此肌肤相亲,我实在是……非常羡慕啊。”
清水善暗暗松了拳头,幸好,他们在得知三井优人就是幕后之人且在警方也安插了卧底之后,立刻用中也的面孔替换了那晚在酒吧中太宰所有可能被留下的影像资料,这样事情在三井优人眼中就成了他与中也共同约见佝偻男,太宰治就能被全然摘出那次行动,继续当他的津岛修治在三井家掩人耳目。
至于那位可能看清太宰面容的突击队长……黄泉路上又能对三井优人再说什么呢。
“羡慕?”清水善昂起头,黢黑深邃的眼眸中光影流转,直直看向优人,“现在在我身边的人可只有你一个。”
这话仿佛勾引野兽的新鲜血肉,优人的棕红的瞳仁倏然一暗。
“说得不错,”年轻男人松开隐隐圈住清水的胳膊,“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只有我。”
今后也只能是他。
“所以啊师兄,喜欢男人的话,不如和我试试,那个小矮子除了身手还算过得去,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优人向前凑了凑,口鼻呼出的气息扫在清水善的脖子上,一个在外人看来亲昵地仿佛拥吻的姿势。
清水善紧了紧牙关,在他一向的认知中,色/诱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否则当时太宰治遇到需要服药才能度过的危机,他也不会当机立断上前救援,那晚与太宰的距离只会比现在更近,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感受到脖颈处温热的鼻息,他有些不适。
于是他不着痕迹地侧过身体,将自己摘出优人的包围圈,在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嫌恶和不悦之后,定定地看着那双棕红色的眼睛,缓缓开口,“哦?优人君觉得自己又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呢?”
目光在暧昧的空气中交叠,意味不明的眼神却传达着一眼便望得到头的问询,优人哑然失笑。
“……跟我来吧,师兄。”
三井优人引着清水善往第下三层去,开门的时候,酒吧中或者昏暗或者灯光炫目的氛围霎时消散,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精细程度完全不逊于药品制备实验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手术室。
看到这一幕,清水善不由勾起嘴角。
他的目的达成了。
现在只要按下藏在智齿中的信号收发设备……
“祖父!”
二字一出,清水善发力的动作登时收拢。
只见高大的摇臂机之后,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款款走出。
赫然是三井隼人!
清水善快速扫了一眼优人,后者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三井隼人,眼中满是震惊。
三井隼人一步步向他们走来,随着他的步伐,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手术室内。
“你怎么会……”优人不禁颤声。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三井隼人接过未完的话,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摇头,“优人,你还太年轻。”
三井优人的眼皮抽动。
“因为太年轻,所以很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自以为的心腹——和真,出来吧。”
“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三井优人惊诧地回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优人少爷。”和真低着头,他仍是那副一丝不苟的秘书模样,银边眼睛压着高挺的鼻梁,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三井和真,你——”
优人目眦欲裂,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银边眼镜“啪”地掉落在地,和真脸上立刻显出清晰的五指印来。
他不躲不避,也没有还手,只是弯下腰,半跪在地上,捡起眼镜,动作恭敬卑谦。
“不要把自己的无能发泄在别人身上,”三井隼人瞟了一眼那边的闹剧,不知从哪里挑出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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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在摇臂机上敲了敲,立刻有人为他点上,他吞/吐了几口,眯起眼睛,“优人,你现在的表情就和小时候被我丢掉了心爱的娃娃一样,恼羞成怒又可怜巴巴——你看,连这副撒泼打滚的样子都一点没变。”
嘲讽声中,优人咬紧牙关,“是啊,你对夺走属于我的东西也依旧这么乐此不疲,”他紧接着嗤笑一声,“我该欣然接受吗?当一个乖巧的、任人拿捏的天真少爷?然后在新的继承人上位的时候被不明不白地除去?”
“我不甘心!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家主!”
“名正言顺?只有我承认了才是名正言顺,我不承认就是乱臣贼子,优人,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吗?”三井隼人哈哈笑了,烟草气在手术室中弥漫。
“更何况在我眼里,你与和真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若是愿意,大可以把家主的位置交给和真。”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和真身上,只有和真自己,惊诧地望向三井隼人,玻璃片下的目光竟然透着一丝哀求。
哀求?但是为什么是哀求?
三井隼人没有理会这个眼神,他敲着烟杆,一下一下,笑得意味深长,“优人,重新认识一下吧,三井和真,你亲爱的兄长,三井和真。”
第45章
“你在说什么鬼话!”一瞬间的惊诧之后,优人嗤之以鼻,“为了把我拉下继承人的位置,所以口不择言至此?”
“有这个必要吗?”三井隼人乜斜一眼。
这种谎言太容易戳穿,的确没有必要。
优人转过身,再次面对三井和真,声音中终于有了颤抖,“你说!”
青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取下了银边眼镜,手指在眼球上一抹,一片黑色的膜状物落入指腹,再度睁眼,已是与优人如出一辙的红棕眼睛。
“立长立嫡,优人,若是按照你的论断,我是不是该把大家长的位置交给和真呢。”
满腔愤懑的年轻人缓缓闭上眼睛,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为什么?”
清冽之声从角落传出,优人忽然一震,循声而去,竟是一旁许久不言语的清水善。
清水注意到优人惊诧的目光,回望一眼,挑眉,“替你问一句。”
三井隼人眯起眼睛,吸了一口烟斗,“清水干部好奇别人的家事,不如先忧心自己的处境。”
“你们的家事与我的处境同出一源,”清水似乎未曾听出三井隼人口中的威慑之意,自顾自道,“大家长特意挑了这个时候说出这些,难道不正是我给的好时机?”
“所以投桃报李,不如也让我听个明白。”
说完这话,清水走上前,他一动,周围的人具是一振,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三井隼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警惕。
于是清水顺利地站到三井隼人面前,他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带着上位者审视下位者的疏离和无所顾忌,这才是三井隼人对他的真实态度,当初车站相见的第一面,双方都戴上了不知道多少厚的面具。
但清水善并不打算做些什么,他只是轻笑一声,伸手,抓住烟杆,“刷”地一下抽出,然后走到垃圾桶边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快到三井隼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还维持着手执烟斗的悠闲姿态。
“手术室禁烟。”
在众人迷惑惊异的目光中,清水善理所应当地按灭了烟斗。
三井隼人讪讪收回手,冷笑一声,“清水干部还真是不怕死啊。”
“死?”清水善看了一眼被他一起打包丢进垃圾桶的长烟杆,又巡视了四周一圈,迷惑,“手术室无菌原则不说,这里既没有配备应有的消防设备,为了保密削减了通风设施,大家长若是失手着火,可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是惜命的表现。”
“我倒是不知清水干部喜欢逞口舌之利。”
“毕竟身上没有异能,想必入不了大家长的眼,只能以口舌引起大家长的重视了。”
“什么重视?”
“异能移植手术,”说到这个,清水善正了正神色,“大家长特意挑了这时候发难,不就是为了彻底将这个世上会这项技术和可能学会这项技术的人,连同所有设备仪器,收于股掌之中吗?难不成光顾着家庭伦理,忘了这事?”
“你并不意外。”三井隼人起了好奇心。
“自然,局设得粗糙,漏洞颇多,也只有我这位师弟被一步步诱入其中而不自知。”
“说说看,如何粗糙,有何漏洞。”
“其一,是和真先生与大家长的关系。”清水善看了眼和真,伸出第一根指头。
“我们到访当夜在大家长安排的房中吵了一架,有人在门外偷听,手段并不高明,或许是当事人本事不佳,又或许是故意漏出破绽,但无论如何,这人应该从中得到了两条线索。”
“第一,我们组内不合;第二,我能改进和提纯药品。”
“当晚我与重力使出门,表面上是排解心情,但实际上折道去了发生过凶案的酒吧,在那里我们遇到了警方的追捕,这事已经证实是优人君的手笔。”
“第二日我们重回会所,有一位侍应生闯入其中,看到了我与重力使的某些秘密。”
“随后与优人君见面之时他脱口而出我与重力使之间‘有旧’,又斩钉截铁地认为我可以提纯药物,这两点是谁告诉他的?偷听者与侍应生。”
“合情合理。”三井隼人点头。
“但事实并非如此,”清水善看了眼优人,“既然酒吧的‘扫黄打非’是优人君安排的,目的又是阻止我通过猎头窥视他的秘密,他不必大早上特意派人探查情况,因为当夜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确证一个并不需要的事实,不划算。”
“但是有人想知道那晚我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那个人就是你,三井先生。”
“我为何要在乎你做了什么?”三井隼人冷笑。
“因为你不能让我出意外,尤其是,不能让我在到镰仓第二天就出意外,一个我或许没什么,但到时候森鸥外忙不迭再派其他人过来就得不偿失了……嗯,比如谁呢,某个加入港口黑手党不过几年就以弱冠之龄登上干部之位的年轻人?太宰治,从零零碎碎的报告中,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比起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不如留着我这种关系户拖延时间。”
不知哪个词汇戳到了三井隼人,他的眸中精光一闪。
“所以你派出了侍应生,确证我完好无损。”
“所以为什么两方势力分别获取的两条消息,会汇总在优人君手中呢——和真先生,恰好,他就是那个连接大家长与优人君的节点。”
“单凭这些你就武断推测和真投向了我?”
“当然不是,”清水善摇头,“那场地震,那场地震才是我确定和真先生是卧底的最终原因。”
“和真先生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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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计算物体内部的最小应力予以破坏,如果对异能的掌控足够,单凭他一人足以模拟小规模的地震。”
“就像我先前说的,大家长不希望看到我这么早出意外,所以你授意和真先生帮助我们逃脱,而和真先生则模拟地震造成混乱。”
“你先前说过我派出侍应生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既然已经有和真在,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因为我们的藏身现场有一大滩血迹,和真先生无法确定我们是否安然脱困。”
“好吧,”三井隼人摇了摇头,“蛛丝马迹,草蛇灰线,清水干部,刮目相看。”
“不过你只说了其一,还有其二?”
“其二,优人君与大家长之间的关系。”
“我第一次对此感到迷惑是初见优人君之时,他表现得很‘干净’,涉世未深,纯粹得像一张白纸,说实话,他表演得很好,结合三井家人尽皆知的‘三井少爷不喜家族事务在外研学’的说法,及其通顺,但是恰巧,我多少也是‘在外研学’的一份子,学术圈,并不比黑/道世家的氛围好多少。”
“但或许是优人君天性纯然与世无争呢?我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所以只是有些疑虑,很快释然。”
“第二次觉得不解是直面优人君的野心之后,世家大族的继承人,有能力有手腕有野心的少之又少,优人君……实话实说,就算没有异能,也不失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为什么这样的子嗣却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甚至于连家族事务都不让插手。”
“我上次见到这种情况……”清水善低头沉吟,眉头一皱,“是在某部狗血电视连续剧中,名字好像叫什么《替身财阀之真假少爷》,嗯,当时同事向我强烈安利过,据说剧情跌宕起伏,演员感情充沛饱满,是年度收视冠军。”
某个远在东京的同事在手术台上缝针的手一抖。
“大致剧情是一对面貌相似的兄弟中弟弟夺了哥哥的位置,他成为家主获得权力后却不愿将哥哥的孩子作为正统继承人,于是百般阻挠小少爷从他手中分权……结局不重要,这个形容,是不是很有代入感?”
“但是我查证了,大家长这一辈没有任何兄弟姐妹。”清水善叹了口气,看起来像是为事情发展没有往自己脑补的方向前进而遗憾。
“不是血缘上的问题,那到底为什么?”清水善自问自答,“我重新查阅了大家长年轻时的事迹,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在您鼎盛之时,三井家甚至能与港口黑手党本部分庭抗礼。”
“优人君,”话至一半,清水善转向一旁的三井优人,“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三井优人一愣,点头。
“若是大家长此时此刻将三井家交给你,你能让如今的三井家重回当年的盛况吗?”
三井优人沉默了,答案显然是不能,他从始至终甚至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求的一切也只是期望成为家主而已。
“这就是症结,”清水善重新面向三井隼人,“大家长要的不是守家之主,他希望下一位家主拥有足够的才能重现家族荣光,不,不止重现,应该比他做得更好,简单来说——”
“脱离港口黑手党,自立门户。”
这几个字简简单单,背后的涵义却令人不寒而栗。
“异能移植手术能为三井家的独立铺垫钱权,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所以得到这间手术室和相关设备之后,我与优人,二择其一,另一,杀之。”
“啪,啪,啪。”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在空寂的手术室中格外刺耳。
“好,很好,清水君,你很好,”三井隼人连说三个“好”字,一边摇头一边鼓掌,“不得不说,作道老头有你这个外甥,实在令我非常羡慕。”
作道,作道无一,港口黑手党的上一任首领,清水善血缘上的“舅舅”。
“如果当初是你继承港口黑手党,或许我还不急于做出这些谋划……不过说这些并没有意义,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清水君,你放心,今后逢年过节,三井家一定会为你备上丰厚的牲飨。”
三井隼人单手缓缓抬起。
“大家长如此急不可耐?”清水善向后退了一步,将空虚的后背靠上角落。
“哈,夜长梦多。”
清水善点头认同,扫了周边一圈,观察有无趁手的武器。
周围的埋伏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正在此时,“哄”地一声巨响,天花板赫然出现了一个窟窿。
烟尘弥漫,碎屑掉落,窟窿边缘,露出一个年轻人的面容。
“嗨大家晚上好?”
第46章
“是你?”三井隼人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眉头微蹙,“你怎么会在这里?”
“咳咳,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年轻人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鄙姓太宰,太宰治,老爷子,多次见面,请多指教哈。”
碎屑簌簌掉落,烟尘缭绕。
听到这个名字,那些本来围住清水善的人纷纷后撤,将三井隼人护在其中,和真也连忙上前一步,站到优人身前。
唯有清水善,也不言语,更没有动作,只是无奈地看了眼破出个大洞的天花板,静静负手而立。
“太宰君,这个动静可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啊。”
烟尘散去,绷带青年纵身一跃,从三米之高的天花板跳下,稳稳落地。
“从天而降,英雄救美,这个出场方式不帅吗?”
他朝清水善眨了眨眼睛,鸢色的眸子一片闪亮。
“还不错。”黑发青年扬了扬唇,意外捧场,“不过任务经费不多了,这个窟窿得麻烦你走私账。”
他又朝窟窿里看了一眼,花白一片,再没有更多人影。
“别看啦,你的王子身后没有千军万马”
“这老登把镰仓架设联系横滨的所有通讯都切断了。”太宰治打了个哈哈,朝三井隼人乜斜一眼,“看来他真的挺怕这儿发生的事情被森先生知道的。”
“……单枪匹马,你还跳下来?”清水貌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环顾四周,“这儿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他们的人。”
太宰治哼了一声,又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刀,抛向清水。
那赫然是清水从岩流那儿借走的,最后落在港口黑手党的名刀“鸢”。
“早就想给你了,正好当个入会见证,配现在的气氛,很合适。”
绷带青年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把雷贝塔,揣在掌心握住,回头看了眼清水,鸢色的双眸满是笑意,“对啊我单枪匹马跳下来干什么?没有用又碍事,反正你总有办法,我不如在上面看戏。”
雷贝塔的保险栓打开,“咔哒”一声轻响,“但在上面看他们围着你,我就觉得很不开心;我一不开心,就什么都不想考虑了。”
越来越小的包围圈中,清水善闻言,失笑。
好吧,真是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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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宰治”的回答,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他掂了掂长刀的重量,用手腕转出个漂亮的刀花。
“那就烦请太宰先生守好我的身后了。”
劈、砍、刺、抽。
侧身闪躲、直冲、踢、回旋。
肩膀、胸腹、大腿、手腕。
时隔多年,重新拿到这柄“鸢”,亲切地却如同从未与它分开过。
耳边不断响起子弹的闷响,上弹夹,退弹,卡啦哒,卡啦哒,雷贝塔的声音逐渐在脑海中清晰,他开始能够在纷杂繁乱的枪声之中准确找到属于太宰的动静。
身边的人倒下一个,又上来另一个,源源不断似乎根本不会有尽头。
好在三井和真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所以清水与太宰应对起来虽然狼狈,但仍有余力。
“清水,你设下的谜团对他来说是不是太复杂了。”后背贴上另一个与他如出一辙的温热坚实的肉/体,他听到太宰喘着粗气,余光撇到青年额际淋漓的汗水,脸颊上还有迸溅上来的乌糟血迹,“我都说了应该考虑一下蛞蝓的脑容量!”
总是站在幕后出谋划策的狡黠青年忿忿道。
清水将刀背对着手肘,用衣物拭去鲜血,“他如果真的没来,你有办法出去吗?”
太宰硬怼在某个倒霉蛋腹部开了一枪,喘了一口气粗气,回头,“当然,多费点功夫而已!”
“那就麻烦你了。”清水腾身而起越过一连串脑袋,反手击刃,一连扫荡四五个敌人。
“什么意思?你没做plane B?”太宰大惊,脚下踹人的力道顿时大了三分。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plane ABC只是思考一会儿和思考多一会儿的区别,虽然事实情况上总是plane A更有实际价值和操作空间——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只有一种时候,他们会信誓旦旦做出有且仅有一种决定。
他认为自己的谋划绝对没有落空的可能!
这一认知令太宰不由一震,他本能察觉到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
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中,鸢眸青年握紧了掌心的雷贝塔,更多的人围聚过来,他不着痕迹地向侧边走了两步,将更多的敌人留给自己。
清水没有回答太宰的疑问,他的全部身心都放在了挥刀和击刃之上,从熟练变得更加熟练,从锋利变得更加锋利。
又是连续三次挥刀,每一次都有人倒下,再度抬手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巨浪滔天,劈头盖脸,仿佛心肺赤/裸,激荡其中,摄人心魂。
然后,平稳的地面开始晃动,仿佛巨兽苏醒,即将破土而出;紧接着地面开裂,缝隙迅速由拇指大小这么一点,变成巨大的沟壑,站在上面的人吱哇乱叫着掉入其中,连带着巨大的摇臂机一起。
三井优人原本在角落中,还沉浸于三井隼人给他带来的巨大震荡中没能回神,见他斥巨资购入的设备坠入深渊,忙冲出去,却被和真死死按住。
这一巨变还没结束,灯管寸寸爆裂,天花板紧接着发出嘎吱一连串响动,缝隙从一个角落开始出现,很快向对角线蔓延。
最后,咔!
巨大的轰鸣席卷了一切声色,真正意义上的天崩地裂。
太宰第一时间就拉着清水俯下身体维持平衡,刚一站稳脚步就迅速转向了某个坚固的掩体寻求庇护,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知道接下去会有这种“天崩地裂”的场面。
被拽着手腕的清水对这一莫名的机警表示疑惑,哪知太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拆家嘛,他老本行了。”
鸢眸青年在轰隆隆的背景音中又嘀咕了一句,“啧,不过这场面,哈……难道知道自己来晚了,所以打算超额完成KPI?”
清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从记忆中挖出港口黑手党历年行动报告中所有关于“双黑”合作的行动,对太宰的总结深表认同。
外头的暴力行为还在继续,那些没有被“地震”解决的三井家成员们十分荣幸地获得了来自重力使亲切的拳脚问候……
的确是……超额完成了KPI……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终于终结,清水与太宰靠在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的掩体上,双双放松了身体。
目光向前,视线尽头,瓦砾之间,黑衣人歪七扭八倒了一片,狼藉之中,一个年轻人向他们走来,踏着熹微晨光,橙发飘逸,恣意张扬。
浑身浴血,但光芒万丈。
太宰忍不住在心中对比了一下他们二人的初登场,哼地一声撇过头去,觉得牙酸。
橙发青年两三步走到他们面前,满脸戾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弹舌。
“你们两个——”
“混蛋”二字没有脱口,就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卸去了所有力道。
“好久不见。”
中也浑身一个激灵,握紧的拳头“啪”地松开,铿锵有力打算“寻仇”的脚步死死钉在原地。
“喂喂喂喂喂你干什么!”被眼前这幕戳瞎眼睛的太宰治恨不得立刻用手撕开这俩人,但是清水的拥抱浅尝辄止,并没有给他发挥机会。
“见面礼,”清水善疑惑,“朋友之间,不该这么做吗?”
“可你没抱我!”太宰治咬着牙提高了音量。
“……同事的话……握手?”说着伸出手去。
某人气极反笑,背过手去瞪了他一眼。
清水不明所以。
混乱的三角关系被角落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
“和真?和真?你给我起来!”
是三井优人。
他刚从废墟中爬出来,就反回身拽着另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被埋在废墟中,不知生死。
三井隼人就在一旁看着,没有逃,也没有帮忙。
拽了两下没拽动,优人四下望了一圈,将目光对准了清水善。
“师兄!救他!他在下面!”
清水看了优人一眼,似乎有些疑惑。
“为什么?他死了,你就可以如愿以偿。”如愿以偿地成为三井家唯一的继承人。
哀求的眼神霎时凝滞,优人一慎,下意识回望了一眼三井隼人,却没有言语,他狠狠攥紧手心,终了吐出两个字,“救他。”
清水看了一眼中也,发现中也环胸看着自己,他又看了眼太宰,太宰也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
于是黑发青年蹲下身取走不知是谁掉出来的手机……
“您好,120吗,这里是镰仓市小町通XX酒吧,这里发生了地震……嗯,不对,是瓦斯爆炸,有多人受伤,请及时救援……”
挂断电话,清水发现自己正被两双眼睛紧紧盯着。
一双鸢色的眼睛说,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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