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对?于这种新奇的画法有了点兴趣。
“可以叫它素描,或者别的什么都好,只要你开心。”邱静岁在一边说。
崔宓不懂素描的技巧,但画工在,跟着邱静岁学了一会儿,便开始尝试去画远处的小亭子。
她?觉得自己对?画还是感兴趣的,在画画的时候,脑子里的杂念全?都消失了一般。
大概坐了一个?时辰,崔宓看见邱静岁搁下画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崔宓问。
邱静岁指了指腰:“要起来活动活动。”
崔宓仰着头,微风将发?丝吹得有些?乱,思绪开始混乱,她?又没?有提起防备,突然问了一句:“成亲后,你过得如何?”
不应该问的,崔宓说出口?便后悔了。
“你想听实话吗?”邱静岁并未觉得冒犯,而是大有跟她?聊下去的意思。
崔宓点了点头。
“失去了一些?东西,又得到了另一些?,心理上勉强可以达到平衡的状态,但是怀孕后就有点失衡了。”邱静岁坦然道。
看崔宓不太?理解,邱静岁解释:“我?孕吐太?严重,身体上的不舒服不论如何没?办法当做不存在,而且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水肿、长斑,丑的惊人。”
“不是的,公主她?年?纪小,言语失当,你不要怪她?。”
“是事实,我?自己都不想照镜子。”邱静岁不以为意。
崔宓察觉她?没?有反感,忍不住道:“但是生儿育女,也总是开心的吧?”
“过程不开心,以后育儿也不可能开心到哪里去,大概只有生完的一瞬间是开心的吧。崔小姐不要被骗了,怀孕生产都很痛苦,我?经常焦虑到睡不着觉。而且丈夫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只能孤军奋战。”邱静岁果断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怎么这样说……陆世子对?你那么好。”崔宓有点替陆司怀辩驳。
邱静岁坦然地?和她?聊陆司怀,就如同崔宓和陆司怀不曾有过任何交集:“我?确实挺感谢他的,不过有些?事也是他本来就应该做的。”
邱静岁在努力地?给她?祛魅:“你不要幻想得太?美好了,成亲绝对?不如在家做姑娘,你知道吗?婚后我?没?有完整地?画完一幅画。”
“啊?”崔宓没?想到邱静岁会说画,但是她?又觉得这一句话足以说明对?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收到了对?方释放的善意,问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如果重新来过,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如果前?提是我?没?有性命危险的话,或许答案就是否定的。”邱静岁答。
崔宓惊讶:“什么性命危险?”
邱静岁笑?笑?:“这是另一回事,你早晚会知道的。”
崔宓糊里糊涂的,又说:“你怎么这样说。”
他知道了该多难过。
“实话啊,”邱静岁说,“其实我?今天叫你来还有其他原因。”
她?知道。崔宓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但是她?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完全?看开,回到从前?。不光因为曾经的感情,还有她?做下的事成了耻辱的疤痕,刻在她?的脸上,无法再见人了。
“韩国公他老人家,没?有记恨陆家吧?”邱静岁忐忑地?问出来。
“啊?”崔宓没?成想自己完全?猜错了邱静岁的想法,她?愣了愣,顺着她?的话想下去,道,“没?有。”
“真?的?”
“嗯。”崔宓没?有瞎说,父亲虽然脾气不太?好,跟陆家也有一些?龃龉,但她?从来没?有听父亲在背后指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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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那太?好了。”邱静岁的若有所思。
“你离崔姐姐远一点!”远处传来国泰公主的喊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邱静岁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国泰公主不知从哪里跑过来,挺胸站在崔宓身前?,目光警惕又防备。
“我?们随便聊几?句。”
“公主,别这样。”
国泰很气愤:“怎么一会儿没?见,你们俩变成金兰姐妹了?”
两人都没?答话。
据山庄的下人说,当晚公主回房后气的砸了三个?花瓶。
——
呆了五天,邱静岁将崔宓二人送走后,又住了两日,才坐马车回到京城里。
虽然她?一般不怎么管府中中馈,都交给了原先府上的管事媳妇,但是占着名头在这里,邱静岁无论如何要过过目。公府又那么大,琐事多如牛毛,她?的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消耗走了,她?说没?有完成一幅画也是确有其事。
如今陆司怀出外差,她?正趁着这个?事少的空档,出来摆摆摊。
街上脸熟的百姓看她?盘起头发?,会问她?“是不是嫁人了”“嫁的哪户人家”这种话,邱静岁就说嫁给了一个?成天见不着人影的商人,大娘大爷们还怪可怜她?的。
就像眼前?这位大娘,拿着画要走了,还感慨:“大着肚子还得出来赚一口?饭吃,哎,过日子难啊。”
邱静岁只笑?不说话,目送大娘离开,看看天头,本准备收拾摊子回家去,面?前?却又来了一位客人。
还是一位熟人。
她?意外地?看他:“公冶公子,你找我?有事?”
第114章
公冶文将一封信推到她面前, 邱静岁伸手要拆开,却被阻止:“替我画一幅像吧,画完再拆也不迟。”
邱静岁答应着说好, 拿出柳炭笔,在纸上开始描画。
他今日穿着一身低调的暗蓝色, 头发整齐地?梳理过?, 虽然面容清减,但看得出来仔细收拾了一番, 与之前看见的不羁模样大不相同。
画完后, 公冶文拿出几文钱来给她,邱静岁不在意地笑笑:“算是我送的。”
但公冶文很坚持,按照价钱支付了,然后卷好画纸夹到臂下, 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夫人觉得呢?”
“自然,”邱静岁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但仍答道, “公冶公子为何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他不愿多聊,带着画离开了。
桌上安安静静躺着那个?信封, 邱静岁摸了摸, 是薄薄的一层,里面应该只?有一两张纸。
“这就收摊子了?”邻摊的一个?老汉看她在收东西, 就问。
“对, 家里有点事, 老伯我先走了。”邱静岁道。
“哎,注意点脚底下。”老伯道。
“好。”
邱静岁将摆摊的家伙什放到四合院里, 叫雪薇掩了门,守好,方才拆开信封。
信封上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很崭新。封口用的是浆糊,邱静岁怕撕到里头的东西,慢慢揭了一会儿,撑开信口,发现里头只?有一张窄窄的纸。
她用指头把纸夹出来,看见正面写着四个?字:“陆詟水栗。”
原谅她没什么?文化,见了这个?成语,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想起它是个?什么?意思。
“雪薇……”邱静岁举起纸,想要问一问她,结果这一举,她才发现纸张的背后还有内容。
落款处被谁人画了一簇竹叶,邱静岁立刻联想到了青竹。更让她坐不住的是背面的内容:公主府后街,十两先生?恭候夫人。
“雪薇,”邱静岁声音都不稳了,“快,快回?府带人跟我走。”
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紧迫过?,脑中?好像有一个?已经?开始倒数计时的沙漏一般,邱静岁紧赶慢赶,终于在沙漏流光之前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了公主府的后街上。
雪薇和家丁们护在她的周围,生?怕出什么?意外。邱静岁踏上台阶,扣了扣墨漆掉落得差不多的木门,屏住了呼吸,但是里头没有任何回?应。
她给雪薇使了个?眼?色,雪薇利索地?跳上墙头,随即面露不解,却连句话都来不及说,下来墙头,几步跑到门前,叫家丁和她一起使力把门硬是给破了开。
邱静岁迈进门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公冶芹瘦了很多,眼?窝凹陷进去,他正站在院子当间,一个?火盆后面,一张一张地?往里扔纸。
“关门!”邱静岁看清了火盆里尚未燃烧尽的纸张,嘶哑地?喊了一声,什么?也顾不得,拨开眼?前的家丁,直冲过?去,仿佛不知道灼烫一般,就要伸手从火盆里抢救只?剩边边角角的书?页。
雪薇吓得不行,眼?疾手快地?过?来抱住了她,喊:“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把火盆掀了!”
家丁们一拥而上,把火盆掀翻在地?。
公冶芹不急不躁地?拍了拍手中?的灰屑,道:“时间刚好。”
邱静岁拿起地?上只?保留着一字半句的纸,摸了好一会儿,确认着纸张的触感,半晌,她双唇颤抖地?问:“这是……原本?”
“是啊。”公冶芹点了点头。
“雪薇留下,其他人都出去。”邱静岁勉强着声音吩咐道。
家丁们从院子里撤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邱静岁看着手中?的纸屑,从样子到触感,都和现代印刷用的胶版纸一模一样。
是以这个?时代的技术,绝对造不出来的材质。
所以她才会极快就将它和天书?原件关联了起来。
原先的猜测得到印证。公冶家赖以繁盛千年的依仗的天书?,超出时代,来自未来。
“现在,我是世间唯一知道天书?内容的人了。”公冶芹满意地?笑着,让人不寒而栗。
“你的目的是什么??回?答我。”邱静岁又?重复地?问了一遍。
“要请你帮我一个?忙。”公冶芹从容地?说着,走到屋门前,“进来说?”
邱静岁看着他:“是什么?忙,要你特意支开陆司怀。”
公冶芹笑了一下:“你很聪明。”
“我要是聪明就不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呵呵。”公冶芹解释道,“我对他太?有用了,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你觉得我心软好说话?”
公冶芹虽然没直接承认,但表现出来神情就是这个?意思。
邱静岁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你错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木门被重新打开,一个?原本应该在岭西查案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公冶芹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陆世子,你怎么?会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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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怀走到邱静岁身旁,扶着她,冷脸道:“宋秋昭和你什么?关系?她不是第一次给你通风报信了。”
公冶芹紧紧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在跟宋秋昭接触过?后,邱静岁虽然对陆司怀隐瞒了关于穿越的事情,但是她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宋秋昭对吴景在南面做什么?没有一点点的好奇,也不想知道丈夫身体健康如何,好像她唯一关心的,就是吴景的归期。
她没有自作?聪明,而是把一些信息和陆司怀坦白了,陆司怀虽然不知道宋秋昭安的什么?心,但他有了提防。
在岭西出事后,探子的消息中?有些奇怪的地?方让陆司怀察觉了异常,他便假意离京查案,其实只?有王羽仁是真的去了岭西,他则留在了京城。
陆司怀不是单枪匹马来的,他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手下,但是公冶芹连青锋也没有带。
一声令下,陆司怀带来的手下将公冶芹团团围住。屋顶上跳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挡在公冶芹面前,想要掩护他离开。但双拳难敌四手,再说他的武功本来就不是非常出众,很快便被击倒在地?,嘴角渗出血迹。
“青竹!”邱静岁心情复杂地?喊了一声。
其他人停了手,倒在地?上的青竹擦了擦嘴,他的目光很愤怒,然后又?忍不住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邱静岁下意识地?想略过?宋秋昭的问题,她道:“公冶大人说有事要请我帮忙,现在可以说了吧?”
公冶芹把青竹扶起来,他明显在思索衡量,一时间没有开口。
“既然公冶大人不愿说,那便请随我们夫妇二人回?府上慢慢考虑。”陆司怀的声音低沉,叫人能明显感觉到一种冰冷和压迫。
“不必了,”公冶芹像是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他淡淡开口,“陆世子不是一直在找我?我今天便可以告知你们想知道事情。”
邱静岁咬着下唇里面的软肉,心跳加快。
他们想知道的问题太?多太?多了,但是那些问题都绕不开的一个?关键,就是天书?对本朝的记述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过?,这些话只?能对你夫人讲。”公冶芹打开屋门走了进去,“陆世子想知道,事后可以问你夫人。”
陆司怀眯着眼?睛,眼?神很危险。
公冶芹补充道:“陆世子若觉得逼供有效,也尽可以试试。”
邱静岁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她有太?多问题需要被解答,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
“我去和他聊,”她偏头去看陆司怀,“我觉得先别惹怒他比较好。”
她看见陆司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腹部,就出言安慰:“你在门外守着,一有不对我就喊叫,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
经?过?多番考量,陆司怀终于同意了。
屋门被邱静岁关闭,邱静岁走到公冶芹对面,慢慢扶着扶手坐在椅子上。
公冶芹这会儿的表情已经?缓和了很多,他甚至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派钱文生?杀害其他小姐?”邱静岁先问了一个?她觉得很矛盾的行为。
“哦?”公冶芹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看了她一眼?,好像她的问题不该问似的,但他还是解答了,“陆世子没有跟你解释吗?我是为了帮卫国公才如此做的。”
“你什么?意思?”邱静岁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在熬煮,她很难理解公冶芹的逻辑。
公冶芹从桌上拿了一支毛笔,将笔顶的部分?朝向邱静岁,道:“如果这是一把刀,给你递刀把的人,难道不是在帮你吗?”
邱静岁突然之间理解了他抽象的比喻,他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要模仿皇帝去杀人,并将之作?为刀柄暴露给陆司怀。
他这样做背后更深层的含义是什么?,似乎不言自明,邱静岁觉得有些眩晕。她还从公冶芹的话中?品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陆司怀猜到了他的用意,但没有对她解释过?。即便她多次表示过?自己不明白公冶芹这样做的意义。
而这个?答案,也叫下面的问题更加难以问出口。
她觉得公冶芹真的很恶趣味,如果说原来是因为不想被陆司怀控制所以迫不得已设局,选择把谜底向她吐露。那现在分?明陆司怀已经?到场,他是插翅也难飞了,还要固执地?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行事。
邱静岁启唇,艰难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对于接下来的历史,天书?里是怎么?写的?”
她看见公冶芹满意地?笑了起来,好像她终于问了一个?正确的问题。
第115章
公冶芹从怀里拿出三张洁白如新的胶版纸递给她, 示意她自己看。
邱静岁近乡情怯般,答案真的摆在眼前了,却又不敢草率地查阅。
她双手接过纸来, 没有?看内容,仔细摸了摸纸张, 感觉表面好像有一层薄膜。她捻了捻, 没有?分?层。便问:“天书是公冶来带来的?”
“是。”
“过了近千年,怎么可能保存的完好如新??”邱静岁知道?虽然现代的造纸技术远远胜过古代, 但是生产的纸张要想保存千年也不太现实。
“这个?问题我却解答不了。”公冶芹看着她手中的天书, “连公冶家为何有?天书,我们这些掌家的直系后代也只能用老祖宗有?仙缘解释。”
说到这,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你对天书本身是怎么出现的,好像不怎么好奇。”
“我只是还没有?问到这个?问题而已。”邱静岁不动声色地说完, 不再询问,低下?头认真地看起了天书纸页。
这应该是公冶芹特?意保留下?来没有?烧毁的,关于本朝的记事。字印的很小?,有?图有?色彩, 字里行间?明显是现代的记叙方式, 全是大白话,采取的还是公元纪年。
很像是从什么历史?书上扒出来的几页。
这几页天书开头就?写了晋朝的历史?, 前面的记述与本朝史?书的内容几无不同, 但是有?一点引起了邱静岁的注意。
“……衍朝末年,王祥勾结乌丹提供情报, 衍朝大军节节败退, 乌丹一度打至衍朝都城周京城下?……”
“镇西大将军梁伯离和安乐侯陆玄带兵出征, 将乌丹拒于今羌州以北,梁伯离、陆玄共同扶持傀儡皇帝衍宣宗即位, 后幼帝禅位于梁伯离……”
梁伯离,便是晋朝的开国皇帝。陆玄,是陆司怀的祖太爷爷。
这些邱静岁都知道?,但她看着后面一句话,却敏感地握紧了指节。
“发兵时,梁伯离曾称愿与陆玄共分?天下?,若为皇帝,必传位于陆玄之子陆英齐……”
但不论是天书记述的还是现实,梁伯离都没有?遵守诺言。
终于看到本代的事,邱静岁屏住了呼吸,她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到脑子里,明明只有?一页纸,却花了她整整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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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
“看完了?”公冶芹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问,在邱静岁点头后,把天书取回了自己手里。
“可还有?其他疑问?”
邱静岁低着头,全身提不起力气地问:“后面的天书你也烧了吗?”
“是啊。”公冶芹说着,将手中的天书也放到烛台上点燃了。
邱静岁怔怔看着,没有?阻止:“为什么非要在吴景回来之前找我。”
“他奉陆司怀的命令追查我的下?落,为取天书,我不得不回南边,也曾被他的人跟踪过,要是让陆司怀知道?我近日在南边现身,恐怕就?知道?岭西的事是我在布局了。”说到这,他自嘲一笑?,“不过如今看来,我终究还是难逃陆家的天罗地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根据之前的推测,邱静岁认为公冶芹在知道?了天书的真相后,应该十分?厌恶家族和自己一直以来孜孜钻研的易术,但是公冶芹为什么又?在根据天书的内容帮助陆家呢?
她把自己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公冶芹微笑?着点点头:“是啊,不单是我,祖上也有?人得知真相后意图毁去天书,不少残页因此流失民间?。但作为人父,我不能置儿子于不顾。帮陆家,是希望陆家看在我的份上,庇佑公冶家的子息。”
“所以为了公冶文,我也不会给陆家用他威胁我的机会。”公冶芹将茶水一饮而尽。
邱静岁才?注意到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双唇是惨白的,但是唇缝中却透着鲜红的颜色。
“来人!公冶芹要自尽!”邱静岁抓着扶手往门外大喊一声。
门随即被踹开,陆司怀接手了这混乱的场面,但公冶芹很快就?吐血不止,倒地不起。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变得暗黄,大风四起,半空中尘土飞扬,邱静岁在屋子里都觉得呼吸困难,睁不开眼。
她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护着回了府里,但是陆司怀一直到次日清晨才?回来,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公冶芹昨夜离世了。”
他曾说他是唯一知道?天书内容的人,现在这个?人死了,他把这么重?要的消息传递给了邱静岁,现在她成了唯一知道?接下?来历史?的人。
清晨归来的时候,陆司怀身上带着水汽,眼底下?泛着青色,他扶着邱静岁坐到桌前,两人沉默地吃完一顿早饭,他终于还是问了天书的内容。
邱静岁不想说,但她不得不说。
她很仔细地观察着陆司怀的表情,将昨日看到的天书内容,全部说了出来。
“皇帝开始针对卫国公府,你自请去了剑东道?任观察使,把妻、子留在了京城。之后晋朝连年干旱,皇帝去祭天求雨,仪式中天降大雨,皇帝以为灵验,不敢中止,因此身受风寒,回宫后卧病不起。皇子庸碌,今上下?诏封十皇子为太子,十皇子年岁小?,其母又?同卫国公府有?亲,他害怕十皇子会成为陆家的傀儡,就?在临死前把你的妻、子全都囚禁了。”
“你在十皇子继位期间?遍寻不到妻、子的下?落,起兵逼宫,十皇子在宦臣的怂恿下?以你的妻、子威胁你和卫国公退兵投降。”
说到这,邱静岁看见陆司怀的表情已经变得极度骇人,他紧紧地盯着她,眼中布满血丝。
邱静岁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你们没有?退兵,你的妻、子因此被杀。你们血洗皇宫,登上皇位,改朝换代。”
“我的妻子……不是你?”陆司怀哑着嗓音问。
“嗯,”邱静岁心中有?一种钝钝的不舒服,不过她没有?隐瞒的意思,“就?是宋秋昭还有?她和你生的儿子。”
所以说公冶芹给出的亡国预言,才?会落在一个?含糊的土命女身上。
整段历史?中最让邱静岁觉得难受的,是陆司怀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妻、子的性命。她知道?原本历史?中的陆司怀一定是两难的,一边是发妻和至亲骨肉,一边是数以万计的手下?。但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她不能否认自己整颗心都凉透了。
陆司怀朝她伸出了手,仿佛想要握住她,但是邱静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缩,陆司怀收回了手。
他看着她,眉心紧皱,嘴唇抿着,无比严肃又?郑重?地承诺:“我绝不会抛下?你。”
邱静岁知道?自己不应该将没有?发生的事情强加在陆司怀身上,因为他对自己坚定的选择,自己才?成为了他的妻子,这同原来的历史?轨迹已经出现了偏差,而且她也一直坚信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
她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恐慌,她一定能克服的。
“我相信你。”邱静岁很想展示给他自己信赖的态度,但含着轻颤的气声根本适得其反。
陆司怀靠近她,不容拒绝地将她抱入怀中。
她听到陆司怀在她耳边说着:“我尽快安排你去安全无虞之处,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任何伤害。”
“不,”邱静岁仰着头,道?,“我不能走?,我们必须加快推进原本的历史?进程,我在这里能降低皇帝的戒备心,时间?不多?了。”
“不行,你必须走?。”陆司怀根本不听她的意见。
“陆司怀”邱静岁推开他,高声道?,“躲起来没有?用!我必须相信历史?会被改变,不然横竖都是死!”
如果事情不会按照天书的记载发展,那天书的参考意义会大大降低,她作为目前看来最大的变数,还有?可能活命。如果事情会按照天书的记载发展,那三年过去后,她作为土命女和陆司怀的妻子,会被针对到死的。
陆司怀闭了闭眼,不能接受邱静岁的固执己见。
邱静岁从他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一件事,天书记载的内容,不仅仅影响了她的判断,陆司怀也不能做到不在意。他不再关注事成或事败,因为天书给了他定心丸,而他之所以对她的安危如此在意,是因为潜意识中他已经相信了天书的内容。
“我不想让你冒险。”
邱静岁第一次感受到陆司怀颤抖的身躯,她的恐惧渐渐消散了:“事在人为,我会没事的。”
她忽然想到宋秋昭多?次劝她躺平的态度,心中思量着,是宋秋昭知晓的历史?跟公冶家不一样吗?还是宋秋昭又?在骗人?
——
了结了公冶芹的事后,陆司怀就?得出发去岭西装装样子。邱静岁把自己关在府中十天,尽自己所能把所有?的细节都想了一遍,梳理?出了她应该要做的事情。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行动也开始不方便,在生产之前,起码有?几件事她要开始着手准备。
邱静岁想到了公冶文给她的那封信。这代表着公冶文起码和青竹有?过接触,那封信上的四个?字就?是公冶芹留给他的第三句教导。陆詟水栗,说白了就?是四方臣服的意思,而公冶芹写这四个?字也不是随便选的,他在向公冶文暗示陆家的未来。一个?为儿子打算到这步田地,甚至不惜牺牲生命的人,真的会狠心把后面的天书全部销毁吗?
公冶文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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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是不是代表公冶芹已经把最大的依仗转移给了他?
说白了,她无法相信公冶芹真的销毁了天书。所以她吩咐了雪薇去蹲守公冶文的行踪,当然有?章家人在,跟踪难度很大,但是雪薇并不畏难,痛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其次,她需要尽快和原本历史?上的关键人物建立联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不能继续一心绘画,不管外物了。无论是敌是友,她都必须去努力接触了解。
然后,她要利用如今的身份地位和一切资源,帮陆司怀改变原本的历史?。
至于一切平息之后的未来是不是她个?人想要的,邱静岁苦笑?,她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
第116章
那个和陆家有拐着弯亲戚关系的宫妃, 也就是十皇子的生母沈氏,在宫中?并?不?受宠,即便是生育了皇子, 位份也只到正四品的美人。
沈美人家族早已落败,靠着和?陆家的关系, 勉强在宫中?走到这个位置。根据邱静岁的了解, 陆家和?沈美人之间的来往并?不?紧密,不?过沈美人一直悉心维护和陆家的关系, 所以逢年过节也会有表礼互赠。
自从邱静岁嫁过来以后, 沈美人几次三番请她去宫中坐坐,邱静岁一直没有腾出空来,但得?知?她和?十皇子的关系后,邱静岁决定去一趟。
她不?是第一次进宫, 不?过进宫的次数确实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尤其是去往偏僻的宫妃殿阁,她就更不?熟悉了。
一路跟着宫女太监的指引来到皇宫西边的宫殿中?,路上, 邱静岁看到墙上的青瓦缝隙中?有青草顽强地生长着, 墙面散发着霉味,墙根有一道明显的青苔。
宫女谨慎小心地将她请入东偏殿, 邱静岁欲朝坐在上位的沈美人行礼, 却?被对方连忙阻止了下来。
沈美人窄脸大?眼睛,颧骨有些突出, 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大?一点。东偏殿内的布局不?太合理, 多数光线被阻挡, 物件显得?灰蒙蒙的,看起来有点陈旧。
“表嫂快坐吧。”沈美人亲切地称呼道。
看年龄邱静岁比沈美人还小十几岁, 但是真论起辈分,她确可以被叫做表嫂。
“臣妇谢恩。”
两人坐下,宫女一趟趟地上着精致的茶点吃食,虽然邱静岁一口也不?会吃,但可以看出来沈美人的态度称得?上殷勤。
“最近无事,你有空来宫里看看?”
“前几个月身体不?适,一直出不?了门,请美人恕罪。”
“这是哪儿的话?”沈美人很亲近的模样,迅速接下话去,“你身子重,自然是养身体为要。”
作为已婚妇女、待产孕妇,聊孩子是最安全的话题,而且聊起来绝不?会轻易冷场。
邱静岁顺势向沈美人讨教怀孕生产的注意事项,沈美人仔仔细细地详细说明,一点都不?藏私。
虽然这些事邱静岁已经从不?同的郎中?和?稳婆那里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她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受益匪浅的样子,好像承了对方很大?的人情。
沈美人笑得?很开心。
两人说了半个时辰左右,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嬷嬷宫女护着进了偏殿的门。
想到天书中?的描述,邱静岁心情复杂地端详着十皇子,没有开口说话。
十皇子体格纤瘦,长相上跟沈美人有七分相似,眼睛很大?,鼻梁有点凹陷,看起来还是挺乖的。
“给母妃请安。”
沈美人指了指邱静岁:“这是你陆舅妈。”
十皇子好奇地觑了邱静岁一眼,马上道:“见过舅妈。”
“臣妇见过十殿下。”邱静岁站起来行了个礼。
沈美人问儿子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十皇子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离地的两只小腿一点不?乱晃,小大?人一样说是因为夫子有事,安排好课业便叫他们?提前回?宫了。
他在回?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邱静岁,被她捕捉到视线后,又会害羞地移开目光。
这么可爱、乖巧的一个孩子,让人难以想象他以后会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情,世事真是无常。邱静岁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受天书的影响,她甚至会觉得?十皇子现在的性格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内里是个暴虐的男人。
她沉默的时间有点久,沈美人察觉出异常,道:“孩子长得?可快着呢,当初生下他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都是能念圣贤书的年纪了。”
十皇子歪了歪头,跳下椅子,双手端着一盘芙蓉糕捧到邱静岁面前:“舅妈,你怀着弟弟,多进些。”
邱静岁觉得?小孩子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即便不?谙世事,也可以依靠直觉分辨出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十皇子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对他没有那么友善,所以过来献好?
看着眼前忽闪忽闪、盛满了纯真的一双眼睛,邱静岁却?觉得?下一刻里面就会充满了杀戮的暴戾,冲自己呼啸而至。
她有些失态地接过糕盘,胡乱放在桌子上,眼神躲闪。
十皇子不?明就里,老实地坐回?原位,陪母妃待客。
“殿下真是善解人意,臣妇替腹中?孩儿谢过殿下。”她是来搞好关系的,不?是来让人反感的,怕沈美人不?高?兴,邱静岁旋即便描补了一句。
十皇子开心地笑着:“舅妈什么时候生弟弟?以后把弟弟带来,我?带他玩。”
“可能是女孩儿呢。”邱静岁就道。
“男孩女孩都不?要紧,你们?夫妻俩年纪轻,以后定是儿女双全。”沈美人笑。
“若是妹妹,我?就给她留好吃的好看的。”十皇子认真道。
沈美人被逗得?掩面轻笑,邱静岁捧场跟着笑了。
可能是没预料到她还挺好聊天的,在邱静岁离宫前,沈美人请她有空多来宫中?坐坐,邱静岁欣然应允。
回?去的路上,邱静岁思量,她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不?是特别会社?交的那种人,要让她靠一张嘴左右逢源,那是很难做到的。所以为了结交其他有权势的女子,她必须得?找个其他的由头才行。
而左思右想,她也就只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技艺。
不?过要想真的弄出点名堂来,光靠她一个人是不?够的。
邱静岁敲着下巴,惦记上了某个人。
翌日,她登上韩国?公府去寻崔宓,韩国?公夫人对她上门并?无反感,反而比较客气欢迎。邱静岁倒是能想明白?其中?原因:她愿意主动登门,与崔宓交好,可以最大?程度地平息崔宓自尽的流言,韩国?公府的面子就还挂得?住。
崔宓极少出门,但还愿意给邱静岁面子,两人在泛着粼粼波光的池边相见,彼此寒暄几句,如果没有国?泰公主在一边跳的厉害,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
“月份渐大?,你怎么不?在府里好好休养?”崔宓问。
“这才四个月,我?要是从现在开始就得?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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