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间,邱静岁想起当初在围场中经历那场暗杀后?,他也?是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她护在怀中,让她不必那么担心可?能的危险。
陆司怀把她抱到?堆放着茶果的案桌前,一对五指粗的龙凤喜烛跳动着火光。邱静岁被放到?案前摆放的椅子上,她袖手坐好后?一颗悬空的心才慢慢回落。陆司怀也?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守花烛。”陆司怀这会儿正襟危坐,再没有?刚才腻腻乎乎的模样?,看着喜烛不肯挪眼。
邱静岁的心刚才还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听他这么一说,又意识到?自己再次被耍了。
好哇,好哇,洞房花烛夜还耍她是吧?
邱静岁又羞又恼,但是心中却?又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按照习俗来说,是有?新婚夫妻要守喜烛的说法。不过大多数夫妻都是应个景,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很少有?守整夜的。但是陆司怀的模样?,看来是要守到?喜烛燃尽为止了。
她想起来,自己说过害怕同房。虽然捉弄了她一番,但陆司怀好像并不愿意勉强她。想到?这一层后?,说实在的,邱静岁感动得都有?些?想哭了。
喜烛一点点慢慢燃烧,烛泪顺着烛身淌下来落到?桌面上,累出一层层红色的蜡堆。
陆司怀看着烛火一直不说话。邱静岁看看他的侧脸,又看看外面的夜色,伸手摸了一下烛身:“好烫。”
陆司怀没反应。
咦?邱静岁挪了挪椅子,靠到?陆司怀身边去,她小心翼翼地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中疑惑:守花烛这么无聊,为什么不理?她,还如此冷淡呢?
“你?知道新郎新娘为什么要守花烛吗?”邱静岁试探着又问。
“你?不是不信?”陆司怀点着案桌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但仍回答道,“烛火先燃尽的一方先亡。”
烛光的照耀下,陆司怀的手指看起来更加修长,上面好像覆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随着他的敲击光芒明灭可?现?。
“那你?想哪一支先燃尽呢?”邱静岁问。
陆司怀转过面来看她,表情和人前一样?,正儿八经的,一点都不亲近,甚至有?些?严肃。
“你?偏要在今晚问这个?”
邱静岁没接他的话茬,又问:“那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她看见陆司怀皱了皱眉头,就知道他肯定想知道,但又不愿意在大喜的日子谈论这个。
“我想让两支蜡烛,长长久久地燃着,等到?天光亮起来,大家?用不着蜡烛了,然后?一齐将它们吹灭。”邱静岁紧紧地盯着陆司怀的眼睛说道。
“为何?”陆司怀也?转过身,跟她面对着坐,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好奇。
“因为……”邱静岁伸出胳膊去,把陆司怀放在案桌上的手牵到?自己面前,用脸颊帖上他的手背,窃笑着蹭了蹭,“早一步晚一步都好孤单。而且我希望我们不要空待生命全部燃烧殆尽,可?以留馀以待后?日,好不好?”
“好。”陆司怀眸色幽深地答道。
邱静岁笑得更开?心了,她握着这只?心心念念十分赞叹过的大手,愉快地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而且,她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对于古代人来说应该是非常大胆的,所?以心中还恶作剧似地一直注意着陆司怀的表情,希望能看到?他露出害羞或者失措的一面。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点点想要报复刚才他耍自己的心理?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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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完全没有?看到?陆司怀紧张害羞,反而看见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又不露任何笑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危险。
本能驱使着邱静岁放开?了陆司怀的手,但事情却?已经开?始超出了两人原本划定好的红线。
下一秒,那只?方才自己还在赏玩的手指就出现?在了邱静岁的下巴上。
新娘子今日好好地装扮过,颜色过人,陆司怀能看到?她额上渗出的细小汗珠,但自己却?比她更加难耐。
明明他都打算今晚放过她,拼着极大的忍耐,想着不论如何,等她消除了忧虑再说,总不能叫她白说一阵真心话。
可?惜她实在是不知道好歹。
邱静岁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她心下没来由地一慌,根本来不及躲避,唇上便覆上来一道热意。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也?不知道这是一种迎合还是逃避,但她完全胆怯于去睁开?眼看一看对方的表情。
黑暗中,视觉的丧失带来的,是听觉和触觉的极度敏感。
在她潜意识的预想中,这个吻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会慢慢鼓起勇气或者彻底失去某种坚持,但是事情却?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邱静岁很快就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完全没有?给过让她张开?眼睛的机会,陆司怀的那只?手,一直游离在她脖颈附近。
她完全无法不注意到?那只?手,他带有?薄茧而修长的手指,微微捏着自己的后?颈,那触感如此真实,那力度甚至让她觉得有?些?不适,但这种不适却?加倍地让她颤栗。
她想拉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挣脱他对自己的掌控,然而最终,她还是被安稳地平放在了柔软的床面上。
第105章
头脑发?沉得厉害, 她从?来怕冷,此刻却觉得周身热浪翻腾,头发?一定是粘在了额头上。背下的棉被软得可怕, 叫人觉得翻身都费力?,身上?覆上?来的?重量, 和撑在?身侧的?手?臂, 牢牢地将她困在方寸之地中,不得动弹。
从骨节到心头再到唇瓣, 没有一处不是?隐隐作痛, 邱静岁撑起手?想要推推他,但鬼使神差地,手?却从?他劲瘦的?腰际边滑向了背后。
如同得到了许可,陆司怀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邱静岁的?触觉几乎全要被他的手指掠夺而去。她混沌的?脑袋想象着他手?指从?前去过和接下来将要去的地方,她想抓住他的?手?指,放到心口让他停一停,但他的?手?却像是一只灵活的游鱼, 让她的?尝试变成了徒劳。
脸上?的?热气一消, 颈侧传来发丝有些绒硬的?刺痛感,接着一道湿热喧宾夺主, 完全把邱静岁的注意力从他手?的?位置转移到了脖颈,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椎骨中一窜而过,浑身都被电得失去力?气。
邱静岁被激得条件反射一般, 启唇吞了一口热气。
她觉得自己身体的?控温系统一定是?失调了, 每个?器官和每处皮肤, 都是?冷热失衡的?状态。屋内的?空气明明很温暖,但唇齿间仿佛残留着的?热度却要比空气更热上?许多, 两者一交融,导致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一口气就那么呛住,叫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陆司怀的?动作滞了滞,半抬起身,抚着她散乱的?额发?,问:“喝水吗?”
他的?声音低哑,格外轻柔。
邱静岁无法再逃避了,她眯蒙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沉沦许久,就连烛光都让她觉得刺眼?。
帷帐是?红的?,锦被和枕头是?红的?,两人的?衣服也是?。她简直要被这样铺天盖地的?红色迷惑住,辨不清方向,思绪也被搅乱。只有面前一张如玉的?面庞,让她找到几分?熟悉的?感觉。
他们的?几件衣服乱搭在?床边,被面也尽是?旖旎的?褶皱,提醒着她方才两人间并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庆幸两人目前身上?还都穿着件里衣,可以让她保有说话?的?底气。
“有吗?”话?一说出口,邱静岁立刻恨不得还不如不说话?的?好,连调子都变了,根本不像是?她能发?出来的?声音。
陆司怀倾身长臂一伸,将放在?床头小几上?的?一杯水端了过来。
“能起得来?”陆司怀问。
邱静岁点?了点?头,她渴得要命,眼?中盯着那杯水看,想要侧撑着坐起来,但是?一来陆司怀没有从?她前面往后退一点?的?意思,二来她到此时才察觉自己基本已经没有了任何气力?。
在?尝试失败后,邱静岁羞愤难当?却又不得不认命地摇了摇头。
陆司怀稳稳地擎着茶杯,微微俯身,声音低低的?:“找借力?。”
而摆在?眼?前的?,最好的?借力?点?,不是?他本人又是?谁?
扯胳膊怕他把水洒了,这个?角度要搂腰又有很大的?难度,邱静岁知道他又在?给自己下圈套,但又不得不钻进去。
邱静岁无力?地将两只胳膊环搭在?他颈后,紧扣起双手?,被他直身的?动作带到了怀中。皮肤变得异常敏感,脸颊磨着他的?衣服,让她脸上?有些?微刺麻。
她伸手?去够那盏清水,陆司怀却将手?往高处稍微一举,她碰不到了。嗓子里发?出不满的?声音,却变成了一声嘤咛,邱静岁把半张脸埋在?他胸口,只露出一只眼?睛,去看他之外的?世界。
一只手?绕到了她的?背后,轻轻一箍,她愈发?贴紧了他,牢固又安稳地靠在?了他怀中。陆司怀似乎就是?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他把手?放下来,将茶杯放到了邱静岁的?唇边。
邱静岁只盼望着此杯甘霖,一时也顾不得羞怯,不耐烦他这样缓缓地喂她,干脆抽出两只手?,覆着他的?大掌,将茶杯仰起来,痛快地饮了个?见底。
当?陆司怀要把杯子拿开的?时候,邱静岁还有些?不乐意,但是?很快,她的?小小意见便立刻被一个?吻给堵了回?去。
埋在?脑海中最深处的?理智告诉她,要克制,要想一下可能的?后果,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样完全依赖着他,被他引领掌控着的?感觉又绝让人难以拒绝。
他倾倾身,邱静岁便又被落回?了锦被之上?。
到最后,混乱中,她还是?模模糊糊的?,在?两人的?唇齿间发?出近乎于呢喃的?低语:“我害怕。”
说完后,她感觉到陆司怀停下了动作,接着又在?她微阖的?眼?尾轻轻亲了几下,她听到他说:“若做了噩梦,我便把你叫醒,别怕。”
她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又好像这么答也没错,邱静岁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反驳了,她连呼吸都被剥夺了去,更何况是?理智呢?
——
“啾啾”“啾啾”
“去去去,哪来的?麻雀。”展月轻声念着,晃了晃树干,寒枝上?的?几只雀鸟扑棱着灰翅挪动了窝,不过也只是?转身落在?了墙头上?。
珍珠从?正房走出来,轻手?轻脚地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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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月等陪嫁侍女按捺不住凑上?来,却也只敢用气音问:“小姐还没起身吗?”
珍珠摇摇脑袋,又把食指竖到嘴边,示意她再轻声一些?。又问:“什?么时辰了?”
“刚过巳正。”展月说完,便忍不住偷笑起来,她捂着嘴巴,眼?睛里却全是?坏笑,想要跟珍珠来个?心领神会,不过珍珠却并没有八卦的?意思。
“这么晚了,虽然老夫人说晌午过去拜见便可,就是?那样现在?也该起了。”珍珠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叫醒邱静岁。
展月其实是?来替班的?,因此对昨晚的?情况并不知情,于是?问:“世子呢?”
“早起有人找世子,卯时便去前头了。”珍珠遮着嘴打了个?哈欠,她想了想,道,“午初一刻,若小姐还没醒,你就去叫醒她。”
展月满嘴应承:“姐姐放心吧。”
珍珠给自己锤了锤后背,打算回?房去休息休息,可她还没迈出两步呢,迎面正碰上?陆司怀从?院门外进来,就立刻收住了脚步,退回?廊下守等。
“夫人醒了吗?”陆司怀顿住脚问了一嘴。
“世子,夫人……还没醒,奴婢这就去叫。”珍珠作势便要进去。
“不必。”陆司怀叫住她的?动作,自己推门进去。
屋子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幽香,红罗帐层层遮掩之下,一道身影正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只藕臂露在?被外,黑发?凌乱地盖住了半截。
回?院的?路上?,陆司怀脚步匆匆,但现在?看到人还安然睡在?原处,心中立刻便放松了许多。他慢慢步到床边,撩开帷帐,俯身将她脸上?的?乱发?抚开,露出她一张仍泛着红的?鹅蛋脸来。
不是?噩梦就好。陆司怀放下心,脱了靴子,和衣躺在?床边,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他掀开被子,将她露出来的?胳膊放进去,又一手?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颈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也阖上?了眼?睛。
陆司怀享用着这难得的?清闲,眯了不知多久的?功夫,再睁开眼?的?时候,怀中的?人仍旧没有醒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陆司怀叫进。
展月走进来,为难地回?禀道:“世子,快要到见老爷老夫人的?时辰了。”
“你去回?禀,今日夫人不适,明日再去见。”陆司怀没多犹豫便如此吩咐道。
“这……”展月虽然见识少?,但也知道哪有让长辈等小辈的?道理,况且是?婚后第一次敬见,这也太?不像话?了。但是?看陆司怀不容置疑的?模样,展月也只得应诺着退了下去。
陆司怀翻出邱静岁的?手?腕摸了摸脉搏,又试探了她的?鼻息,自己都无意识地松了口气。既然不是?噩梦或者昏迷,那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一直等到午正时分?,邱静岁才睁开了眼?,但她马上?又被大亮的?天光给照的?使劲闭了闭眼?睛。
身边传来熟悉的?陆司怀的?声音:“醒了?”
她转头去看躺在?旁边正注视着自己的?陆司怀,把手?挪过来,放到他脸颊上?,像是?在?看着他,却又像是?在?看着别人。她轻轻地说:“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陆司怀倒好耐性,这么无聊的?问题,也肯接话?。
“我梦见你了。”邱静岁看到陆司怀眼?里泛出笑意,她又补充道,“另外一个?你。”
“什?么?”陆司怀被她的?话?搞得有点?糊涂。
“就是?当?年我落水后没有活过来的?世间,另外一个?的?,你的?样子。”邱静岁道。
陆司怀心中一紧,她话?中的?设想让人忍不住心惊,说实话?,他也想不出如果没有她,那以后的?一切又该如何发?展。他捉住她的?手?,用手?心暖着,问:“那我是?什?么样的??”
“你过得很好,”邱静岁笑着说,“比现在?还好呢。”
陆司怀怔了怔,他不愿意去想那种可能,在?她额上?吻了吻,看着她认真地说:“不会的?。”
邱静岁无意和他争辩,低声笑了一笑,改了话?题:“几时了?”
“午正。”
“什?么?”刚才还大半沉在?梦中的?意识像是?被抽了一鞭子,她瞬间就清醒了,邱静岁鲤鱼打挺般坐起身来,却因为浑身难受疼地“嗷”一下叫了出来,立刻又跌回?了床上?。
她哭丧着脸,鼓足了勇气,咬着牙,面目狰狞地准备爬起来。却被陆司怀一把按下来,方才得知给公婆敬茶的?环节已经被延后了。
“这样不行,推到明天大面上?也说过不去。”邱静岁在?被窝里钻来钻去,把自己翻了个?面,然后趴着慢慢跪坐起来,披着被子,两手?捧着脸颊阖眼?又深吸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松开被角,推推陆司怀,等他让开位置,扶着他伸出来的?稳稳当?当?的?手?掌下了地。
第106章
邱静岁做足了被责怪的准备, 毕竟根据陆司怀之前说?的,他父亲是?个严厉的实用主义者。结果敬茶的后,陆衍锡居然还单独留下了她。
他让两人好好过日子, 有事?多商量,家中人口?简单, 不要太有负累, 也希望她能改变陆司怀的性格。
原来陆衍锡因为小时候对儿子的教导过于严厉,虽然使得陆司怀没有长歪并成为了?人中英杰, 但也养成了?他奇怪的性格——不论是人还是事情, 凡对自己有用的,他才肯着?眼一二,若不可利用,便统一无视之。
随着?时间的流逝, 陆衍锡和夫人的担心成真了。他们各方面都很出众的儿子,到了?慕少艾的年?纪,却完全没有一点点出格的想法,除了读书就是练武。家里好容易给他定下一门亲事?, 因?为各种原因?黄了?之后, 陆司怀也不见丝毫不舍。
当时卫国公夫人都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天生缺这根筋,以后注定要孤寡终生来着?。所以当他们远在诸南得知陆司怀对一个姓邱的小姐特?别关注后, 油然而生一种自家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感觉。
本以为好事?将近, 结果这两人简直一个赛一个地有耐性?,硬是?拖了?两三年?才把事?情定了?下来, 怎么能不让老夫妻俩感动呢, 对于邱静岁对婚仪的要求, 他们只有赞成的。
“都怪这个老头子,光知道做严父, 不懂宽严并济的道理,好在现在有你在,行之总算改了?一点。”卫国公夫人笑道。
邱静岁诺诺应着?,又有些怔愣,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有这么重要的,她不怀疑他的感情,但也以为他或多或少肯定还是?考虑到一些其他的因?素。
比如她们有共同的秘密,并且一直想继续调查下去,她的家世低,比较好拿捏等等。
等她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日影都西?斜了?,陆司怀不在屋子里。
“世子说?有公务要忙,去前面?书房了?,要您等他一起吃饭呢。”珍珠回道。
邱静岁便抽空收拾了?一下桌子,将自己带来的画具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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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手的位置,又趁着?方便,想要逮个人过来做模特?。
原先院子里的丫鬟都被她折腾过不知道过多少遍了?,纷纷表示抗拒,展月把一个小丫头推过来,道:“杏儿长得多喜庆,小姐画她吧。”
邱静岁也不挑剔,不过因?为看着?眼生,就问了?一嘴。
杏儿怯怯地站在地下,道:“奴婢叫杏儿,是?被夫人指来伺候小姐的。”
“你今年?多大了??”邱静岁好奇地问。
“奴婢今年?十三。”杏儿想到过去几?天的经历就觉得神奇,因?为邱家人口?少,陪嫁丫头不够,在珍珠姐姐的参谋下,定了?她和另外三个丫鬟一起陪嫁进来,其余三人都是?大丫头,只有她还是?个小丫头子,简直叫同屋的小女?孩们羡慕坏了?,这得是?多大的荣幸啊。
因?此她处处小心谨慎,不敢出一点差错,就怕被撵回去。虽然邱家算是?好人户,但是?跟卫国公府自然不能相比,谁人不想力争上游呢?
邱静岁让她呆着?,杏儿无比听话,板板正正地坐在凳子上,连呼吸都放了?十二倍小心。
好在只画了?一半,世子便回来了?,杏儿忙不迭站起来,和其他丫鬟一起行礼,她生怕自己连被命令地坐下来也是?一件过失。
不过看样子世子和夫人都不是?苛刻的人,夫人还叫她不要紧张呢,世子干脆就没注意到她。
她看见夫人仍全神贯注在眼前的画纸上,随口?问:“吃饭?”
世子拖了?椅子坐在夫人身边,从桌上拿了?本书:“你想吃什么?”
“嗯……素菜吧,晚上少吃点。你呢?”
“嗯,补药喝了?吗?”
珍珠朝屋子里的丫鬟们招招手,杏儿意会,跟着?众人出来,往厨房传菜去了?。
屋内。
邱静岁最后描了?几?笔,将画具暂时收起来:“还没,饭后再说?吧。说?起来,我有件正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正事??”陆司怀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她问。
“我觉得,我们得找个机会见一面?公冶文?。还有,你把杨县令调来京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邱静岁问。
“调他来京的不是?我,”陆司怀先回答了?她第二个问题,又道,“见公冶文?容易,三日后我带你登一登公冶府的门。”
“可以直接过去吗?”
“嗯。”陆司怀道。
“那好,婚嫁你休多久?”邱静岁又问。
“九日。”
“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去诸南?”
“三日后。”
“好,”邱静岁点着?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问,“既然不是?你把杨县令调过来的,那杨小姐做什么偷偷找你,还给你送东西??”
陆司怀摇摇头:“不知。”
“那她送的什么?”
“未曾留意。”
邱静岁撑不住,趴在桌面?上笑出了?声。陆司怀不懂她为什么笑,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带起来搂到怀中。
邱静岁靠在他肩膀上,掰着?他的手,细细看上面?的纹路。
“我想起,段先生还教过我看手相的口?诀呢,不过我已经全忘了?。”
“你的手还这么凉?”陆司怀环着?她问。
“体质问题啦,倒是?你,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手上还这么暖和?”
“不如你随我练练武?”
邱静岁吃吃地笑:“我这么大年?纪,还能行吗?”
“锻炼体魄有何不可。”
看邱静岁不说?话,陆司怀问:“昨晚梦见了?什么?”
“啊,晚饭上来了?。”邱静岁笑着?别开话题,从他怀里跳下来,坐到饭桌面?前,“快些用膳吧。”
关于那个梦,邱静岁神游时想了?想,低笑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就让它随风消逝吧。”
——
期盼了?好久,邱静岁眼巴巴地等着?,终于到了?回门那一日。
一大早,她和陆司怀先送了?卫国公夫妇离京,然后坐着?装了?礼品的马车到了?邱家。
邱父和刘氏都在门前守着?,一见女?儿回门,刘氏几?乎是?立刻便红了?眼眶。
邱静岁大步走?过去,抱住了?刘氏的手臂,撒娇道:“娘,我想吃你做的鱼”
“有,有!”刘氏摩挲着?女?儿的手背和脸庞,满口?答应。
邱父也笑着?说?:“你母亲从天不亮就醒了?,念了?好几?次你们怎么还不来。”
“岳父,岳母。”陆司怀跟在后面?,对两位长辈喊道。
“哎,哎,我这女?儿没规没矩,叫亲家公亲家母费心了?,你们千万多担待她。”刘氏应着?,还为了?女?儿在婆家过得舒心说?些体面?话。
“好了?好了?,别寒暄了?,外面?多冷,咱们还是?快进屋吧?”邱静岁又招呼了?一声邱禹白和宁川郡主,“嫂子早起张罗受累了?。”
宁川谦笑着?说?并不费心,一大家人往里屋走?去。
吃了?饭,因?为邱静岁希望能回家住一晚,所以她便带着?陆司怀到了?自己的出嫁前的闺房。
与卫国公府的院子相比,它逼仄、昏暗、不知哪里还散发着?有些潮湿的气?味,但是?邱静岁还是?非常怀念,她在这里非常心安,至少目前的卫国公府还给不了?她这种感觉。
陆司怀在外间和邱元思、邱禹白说?话,邱静岁和刘氏坐在里间的罗汉床上剥橘子吃。
“宋三娘一向?和你关系不错,她三月定亲,你得去一趟。”刘氏道。
“三娘要成亲了??和谁?”邱静岁好奇地问,又想到三娘居然比自己成亲还晚,也是?稀奇,在这个时代,她都算是?大龄成婚了?。
“一个姓林的举人。”刘氏不是?很在意别人的事?,她更关注女?儿。外间隐隐传来三个男人谈论?政事?的声音,刘氏悄悄凑近女?儿,低声问了?几?句话。
邱静岁大窘,她哭笑不得地说?道:“哪有那么快,您也太着?急了?。”
“你这孩子,都成亲了?还害什么臊,再说?我不急谁急?”
邱静岁对怀孕生产的态度,现在是?极度的放任自然,毕竟婚都结了?,该做的事?也做了?,怀孕是?一定的事?。但是?因?为她曾经落过水,体寒,所以她觉得至少也得几?年?后了?,便随口?应承了?刘氏嘱咐,实则并不放在心上。
当晚睡前,两人靠在床头共看一本史书的时候,邱静岁冷不丁的提起了?一件事?。
“天书最后一页上,关于前朝的记述,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差错,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陆司怀没有继续翻页的动作,他放下手,“嗯”了?一声。
“我有两个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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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邱静岁看向?陆司怀,对方点头后,慢慢道,“第一,天书,其实就是?公冶家的前几?代先祖对国家大事?的预测,汇编成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流散了?,公冶芹想要把它们寻回来。”
“二?”陆司怀问。
“第二种可能,公冶家其实全是?废物,只有公冶来一个人易术超群,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知古往今来所有事?,由他编写了?这本天书,供子孙后代使用,让他们家可以代代出个天下第一神棍。”
邱静岁补充道:“而跨越了?越长的时间,变数越多,对未来的预测就越不准,到前朝的时候,天书已经出现了?许多纰漏,导致公冶家泄露的天机越来越模糊。当然了?,这一切的假定的前提是?,易术不是?虚无缥缈的概率事?件。”
“你认为,是?哪一种情况比较有可能呢?”最终,邱静岁将问题抛给了?陆司怀。
第107章
“你还有其他的想法。”陆司怀并不直接回答, 而是敏锐地发现?了邱静岁话中隐藏的深意。
“是。”邱静岁仔细斟酌着道,“这?么说可能?有?点荒谬,但……”
“你认为, 公冶来并不?擅卜算,”陆司怀却在此时接上话, “但有?其他手段能获知未来。”
邱静岁激动地眼睛都瞪圆了, 她一下子坐起来,回身看着他不?住点头:“对!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因为她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在这?方面很敢大胆设想, 但是陆司怀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本地土著,如果?能?想到?这?一点,思?维也够跳脱的。
“嗯,天书, 也可能?便是你所谓的‘其他手段’。”
“嗯?”邱静岁被?说得?呆住了,继而脑子里仿佛闪过了一道光,她十分汗颜自己之前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然而它偏偏还是那么的合理, “你说得?对!公冶来或许只是窃取了已有?的智慧和?历史成果?, 把自己装扮成得?道高人的模样,还搭上章家的子子孙孙为自己后代的尊荣保驾护航。”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我看过一些关于公冶来的书。晋朝地大物博, 当时他分明出生在南面, 本不?识字又不?事耕作,可是拿出的节气历法却最?适合中原地带使用。”
陆司怀表情也很严肃, 并犀利地发出疑问:“天书从?何?而来?”
如果?公冶来也是个穿越者, 开开金手指带点东西过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邱静岁没法明说。而且这?岂不?是让她承认超出她理解的力量天然存在?虽然可能?背后还是基于某些超时代的科学理论实现?的, 但无法掌握的规律,又同玄学差了多少?
“还有?,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那还有?一件事也得?到?了证明。”邱静岁道,“那就是历史无法被?更改,即便是提前得?知了亡国的预言,也不?能?。”
那公冶家岂不?成了明知这?一点,还要利用无法逃避的未来趴在国朝上吸血的无耻败类?
陆司怀及时给两人的思?维上了道刹车:“也许你的前两种推测才是对的。”
邱静岁也默然了,她看见陆司怀若有?所思?地道:“公冶文也不?见得?知道全部内情。”
“但他一定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邱静岁肯定地说。
“嗯。”
两人又默然思?考了片刻,烛台上的蜡烛燃烧殆尽,陆司怀灭了灯,静静躺下,彼此间呼吸可闻。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渐渐进入梦乡。
——
次日吃过了午饭,邱静岁和?陆司怀才离开邱府。事情赶早不?赶晚,陆司怀行动能?力超强,连家都不?回,就叫车夫把他们直接带到?了公冶府上。
比起从?前,如今的公冶府门庭冷落了许多,门房两个半大小子叼着根枯草坐在那闲磕牙,放在高门大户里,是极失礼的。
即便是累世官宦,一旦当朝无人做官,子孙青黄不?接,也不?过几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门房一听访客的名头?,点头?哈腰地跑去报信,邱静岁拿不?准公冶文会不?会见他们,但今天既然来了,他俩就不?会白?跑一趟。
半晌后,门房擦着汗回来,满怀歉意地说:“我们公子不?在府上,请世子和?夫人改日再来吧。”
就知道会是这?样,邱静岁翻了个白?眼,笑眯眯地说:“不?要紧,我们没什么旁的事,想来文公子总要回府的,我们在这?里等等也无妨。”
小厮被?这?话堵的,连手脚都不?利索了,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句,扭头?又去通风报信。另一个门房不?敢轻慢,把他们请到?了屋子里用茶。
邱静岁喝着果?茶,吃着点心,等了不?到?两刻钟,起头?那个小厮便堆着笑来回道:“正?是小人眼瞎耳聋,原来公子方才刚刚回来,一听有?贵客驾临,忙要小的请世子和?夫人过去呢。”
“知道了。”邱静岁心中一乐,也没为难人家。
她小声跟陆司怀道:“看来是借你的光?”
陆司怀偏头?看她,不?知是什么意思?地摇了摇头?。
按理说公冶家虽然现?在寥落了,但祖上可是大富大贵过许久的人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有?那么快落败。不?过公冶文也是奇怪的很,明明不?至于此,还住在这?么一处冷僻幽小的院子里。
小厮把人带到?就离开了,说公子不?喜欢人打扰。
邱静岁跨过院门,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院子里,树上、地上、桌上、凳子上,处处都能?看到?被?弃置的废字纸。有?些被?风刮到?台阶下,还在卷着边,有?些显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被?雨水浸透,墨迹模糊。
捡起手边的一张字纸一看,上面写满了八字排盘等邱静岁看不?懂的东西。
她和?陆司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绕过了地上的纸张。
两人敲门进去,就见公冶文头?发衣裳散乱地坐在书桌后面,拿着笔不?知疲倦地写着什么,听到?两人进门的动静,也只胡乱说让两人随便坐下。
看他这?幅走?火入魔的样子,邱静岁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反倒是公冶文直来直去道:“想问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们家有?一本书,号称是天书。”邱静岁也不?拐弯抹角,问道。
公冶文放下笔,抬起头?来:“没见过。”
“没见过,还是不?知道?”陆司怀紧接着便追问了一句。
“有?什么分别?”
“有?。”
“知道但没见过。”公冶文不?情不?愿地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事关公冶家不?传之秘,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这?倒也是,他们非亲非故,又不?曾握着公冶文什么把柄,要想让他吐口,不?那么简单。
不?过,他居然知道他们的来意,看来这?个公冶文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说不?定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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