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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云道:“对,他是才刚入我们山门,出身不好什么都不懂,我怕他们欺负他。”
程鹤没说话,冷着脸甩了一下袖子。
“……”
不知是不是错觉,锄云好像在他身上看出了一股很重的不爽。
屋子里安静了半天没人再出声,锄云长久得不到回答,又不敢再问,也不知道自己哪个字触到了逆鳞,余光瞥见对方突然动了一下肩膀,他一个哆嗦,脱口而出道:“那个……我外面还烧着茶呢。师兄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程鹤这才明白他刚才忙进忙出的是在干什么,这屋子因为掌门离去已经空置了几天,此时却因为另一个人而增添了烟火。
等了一会儿,锄云就拎着一个茶壶回来了,那茶壶显然是许久未用,壶身已经生满铜锈,锄云凑过来给他往碗里倒茶时,能看到他袖子也蹭上了一层青灰。
“没有茶叶,”锄云说,“师兄你将就尝一下,我放了竹叶和松针。”
程鹤接过茶碗,果然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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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鼻的松香,有股清凛的味道,锄云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挨到桌边坐下,嘟囔道:“掌门那种只差一步就得道升仙的人,没想到这么讲究,后边厨房里什么都有。也不知道做了能给谁吃。”
程鹤听了没说什么,把茶碗举到唇边浅浅啜了一口,锄云立刻凑过来问道:“好喝吗?”
程鹤举着茶碗,细细品味了一番,轻声道:“嗯。”
锄云又靠近了一些:“那我刚才求你那件事……”
“嗯?”程鹤转过脸来。
锄云冲他露出一个笑容,好像猫咪亲人:“就是你跟师叔师伯他们说一声,放我出去吧。”
程鹤瞥了他一眼,静默着,“好不好?”锄云期待地看着他。
“不可。”
“啊?”锄云扭着头,“你说什么?”
程鹤侧对他坐着,收回视线,将茶碗递到面前:“这件事我须得……”
“那你别喝了。”锄云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茶碗。
手心一空,程鹤怔了片刻,继而抬眼看向对方:“不是煮给我喝?”
“连这么个要求都不能答应,”锄云把桌上的锅盆碗盏一股脑都推到他那边,“还喝什么茶,还给我。”
程鹤向来素白冷淡的面容罕见地空白了两秒,他看着自己被热茶烫得微微有些发红的指腹,那一点稀薄的血色很快淡了下去,然后又转向锄云,对方低头搓着茶碗的边缘,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衣领遮掩下一段雪白的脖颈,逆着光,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程鹤难得有些怔松。
这一副自然柔顺,随意表达情绪的模样已经很久没在他身上出现过了。
记忆里,只有自己刚把他捡回来那一两年,因为害怕和认生,他会跟在后头小声地叫自己“程鹤哥哥”,也会为了讨好,给他送来自己做的花酿。
后来长大了却越发软弱孤僻,即使有话要说,开口也只是一声客气疏远的“大师兄”。
程鹤眼睫微颤,他望着锄云,有一瞬间,他突然想开口说些什么,左手已经碰到了他搁在桌上衣袖的边缘,面前的衣袖却突然滑走,锄云擦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程鹤什么都来不及想,手已经先意识一步伸了出去。
“等一等。”
等一等。
不要走那么快,这近百年的时光,师兄还没尝够花酿一品即逝的香甜。
一抬头,就见锄云侧过身体,眸光落在自己攥着他的手上,欲言又止。
程鹤顿了顿,这才松了手。
锄云没说什么,但是也没走,站在原地不高兴地卷自己的袖子。
“你怎么……”
见锄云望过来,他张了张口又沉默,把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锄云的目光从他抓过自己袖子的手上一扫而过,很快就转过头不再看,他被程鹤那一瞬间的动作弄得不知该怎么反应。
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让他想起了昨天夜里对方温柔的触碰。
虽然他觉得没必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也许就是一个宽厚的大师兄对小师弟暗暗的担忧与偏爱,毕竟他们师承同门,是亲师兄弟,他又刚经历过一场魔物的袭击,大师兄会格外照顾他一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发生在夜里的事情,总会带上一些模糊的柔软。
即使表面上遮掩过去了,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冒出来。
两个人各自静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锄云先打破了尴尬:“下午吃过饭也没收拾,这桌子太乱了。”
说着就回过身来收拾桌上的锅碗,手刚伸出去就听程鹤开口叫他:“锄云。”
“啊?”
“若是……你能助我制服那日的妖邪,”程鹤看着他,“我就答应让他们解除对你的封印。”
什么?
锄云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是指昨天那阵吞了我整只右手的妖雾吗?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刚要反驳,面前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锄云的目光跟着他走到门口,看到外面渐渐亮起了远远的灯光。
程鹤立在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下一刻,天上突然掠过一道惊雷,竹林里霎时雾气升腾。
不知什么地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紧接着就是纷乱的脚步声,夹着嘈杂人语,巡夜的弟子敲打锣盘奔走而过,动静大得好像大敌压境。
锄云吓了一跳,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门外突然哒哒哒跑来一个童子,看见程鹤直接跪了下去。
“程师叔,白天去后山采菌子的几位师叔还没回来。昆玉真人派人去寻,”他咽了口唾沫,“在后山上发现了昨日入侵过的那阵魔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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