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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廿(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20、廿

    “相爷在外人面前都高洁寡欲,怎会教奴婢这些。”首饰沉,魏婉的心也沉,一个回答暗讽两个男人,“不似殿下泼天富贵。”

    卞如玉横她一眼,差点脱口而出“这东西能值几个钱”?

    他拿起盘中剩下的两支梅花金镶宝石配簪,左右簪在云簪旁边,单肩耸动:“要不是你什么都不会,本王才懒得亲自上手教。”

    卞如玉簪完急急把手拿开,仿若丢掉烫手山芋。

    穿戴完毕,魏婉又随小金去补了妆,才跟着卞如玉一道出门。

    还没到大门口,她就眺见卞如玉的马车。

    魏婉以为和来楚王府时一样,卞如玉坐一辆,自己坐一辆,所以到了门口就驻足,等卞如玉先上。

    魏婉一直以为卞如玉的车厢尺寸高大,是因为他是王爷,规格如此,现下亲眼见了,才知道玄机——那车厢左侧可以打开,立起是厢壁,下躺成滑坡,卞如玉的轮椅就顺着滑坡直接推进车厢里。

    魏婉惊讶须臾,继而意识到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卞如玉上车——以前他要么在车上,要么已经下车。

    他以前都在刻意掩盖上下车的经过。

    原因……也许是抬脚上车,上台阶这种旁人可轻松做到的事情,对卞如玉来说永远没法办到。

    魏婉有些出神,直到一句冷言冷语传入耳中。

    “还不上车?”

    魏婉抬眸,见卞如玉正挑帘晲着自己。魏婉心一紧:坐同一辆车?

    难得有机会出府,她还打算独乘时多观察窗外呢,和卞如玉待一起多不方便!

    魏婉面上顺从,踩脚凳上车。

    轱辘转动,马车驶向前方,她整理心情,笑问:“殿下,今日要去哪里?”

    “船宴。”卞如玉促眸含笑盯着她,“你听说过吗?”

    “奴婢哪晓得这些贵人的游乐。”

    “那你今天瞧瞧,在凤凰湖,很快就到。”卞如玉没有骗她,楚王府坐落皇城东南,凤凰湖也在东南,不到半柱香路程。

    车还未停稳,就闻歌响莺啼,男女嬉笑,魏婉先瞥卞如玉,见他含笑看着自己,似已应允,便大着胆子挑起一道帘缝,朝外张望——滩头日盛,金沙熠熠,丽人如云,罗裳似画,一只画舫停在湖边,没有开动,也没有打开舱门,放下甲板。

    “都还没登船,看来本王没有来迟。”

    魏婉闻言,身不动眼珠动,从左至右快速扫了一圈,而后便觉背后微热,卞如玉凑近笑道:“别找了,蔺昭守成,不会这么早来的。”

    “他以前每年都来很晚。”

    “他是世家公子,未入仕前就能参与船宴,你不知道吗?”

    魏婉只想说闭嘴。

    陈郡蔺氏,簪缨世家,蔺昭的父亲蔺获武将出身,征漠北,破南蛮,平淮西,‘身经大小百余战,麾下偏裨万户侯’。天下太平后,蔺获弃武从文,最高也曾做到丞相,和如今的蔺昭一个位置。

    蔺获仙逝于永安六年,刚好是魏婉入蔺府前一年,不曾谋面。

    魏婉在蔺府时,蔺昭日常出门,谁知道他哪一天是去船宴?

    魏婉转回身,微微仰头:“殿下此言何意?”一双狐狸眼直直与卞如玉对视,眨也不眨,“相爷是奴婢曾经的主人,受人一饭,听其使唤。如今不受禄了,自然不再任其驱使,殿下又何必在奴婢耳边提起相爷?”

    卞如玉虽然知道她在演戏,却无法从她眼里逮到丝毫慌乱和心虚。

    良久,他低头,轻笑两声。

    他有种自己也说不明白,莫名其妙的畅快,一扫之前听到“相爷高洁”时的阴霾,把笑意收了收:“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他拖长尾音,“今日多向着本王。”

    “好。”

    卞如玉翘起嘴角:“你该推本王下车了。”

    魏婉稍微收敛些戏,环视车内。

    上车是阿土推的,还以为下车的活也归阿土,看来不行……魏婉倒也没有扭捏,身往左侧挪,问卞如玉:“这门怎么拆?”

    “把上面锁抽掉。”

    魏婉照做,缓缓放下车壁,变成下坡甲板,自己则绕到卞如玉身后,大大方方握住两只推手,卞如玉噙笑闭眼,任由她推下来。

    车厢顶高开阔,车壁又长又宽,下坡还算平缓,临接触地面时,魏婉一个没留意,轮椅嗑上颗石子,猝地卡住,整只轮椅前倾。

    卞如玉瞬按扶手,用内力及时稳住。

    “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魏婉敢作敢当。

    卞如玉却不依,悠悠向后扭头,眺着魏婉,撇嘴:“你就是这样向着本王的?”

    魏婉重新认错:“对不起,奴婢知错。”

    少倾,仍不闻卞如玉应声,魏婉暗中深吸口气,推着轮椅转个方向,让卞如玉面对自己了。

    魏婉睁大狐狸眼,一脸无辜纯良又听话:现在她向着他了,总行了吧?

    卞如玉气无可气,反笑一声。

    “右吾卫大将军沈顾行之子——”忽有男子打断卞如玉和魏婉的对视,朗声自报,“游骑将军沈逸参见九殿下。”

    魏婉余光打量,小沈将军玉簪金冠,靛青袍上走桃红流云滚边,穿着打扮的审美,和他的画作高度一致。

    又想起卞如玉之前抨击过沈逸的画,忍不住偷瞧卞如玉,见他仰靠轮椅,笑着回应:“沈小将军好。”

    态度十分和善,就是声音有气无力,气色也糟糕,小沈将军估计怕卞如玉当场断气,罪责算到自己头上,不敢再攀谈,扯个由头溜了。

    “小沈将军慢走,咳——咳——”卞如玉咳得胸脯起伏,魏婉不禁晲他一眼,阿土则过来接过轮椅,同时递给卞如玉一张绢帕。

    卞如玉以帕捂嘴继续咳。

    “殿下仔细身体。”魏婉立马演关切。

    “下回再咳,就该你给本王递帕子。”卞如玉捂着嘴回魏婉,讲得含含糊糊,魏婉却全听清。

    “对不起奴婢又错了。”她立马掏出一只上绣红梅的手帕:“奴婢本来是要递的,一来没有阿土大人手快,二来奴婢这帕子上的梅花绣得不好,看着像血,怕殿下边咳边用还真分不清。”

    她的语气特别关切,神色除了诚恳,就只剩下大写的“老实”二字,卞如玉气得张嘴要反讥,却又来两位宾客:“礼部侍郎卫明湛参见九殿下。”

    “朝散郎明远参见九殿下。”

    “卫大人好,明大人好,”卞如玉虚弱笑回,彬彬有礼,实际却觉二人怎么瞧怎么烦,此刻在他心里只对魏婉有兴趣。

    “咳、咳、咳!”卞如玉剧烈咳嗽,眯眼张嘴,演喘不上气——赶紧把这两人打发走!

    然而卫大人和明大人不似小沈将军,不怕担责,反而关切起来:“殿下,小心!可是这里湖风大吹着了?”

    卫侍郎说着还前迈一步,紧贴卞如玉身侧挡湖风。卞如玉可真急死,面上却泛笑喘气:“多谢二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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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心。”

    “殿下客气了,我们可以一路帮殿下挡会。”

    魏婉听得快笑死,不断回忆沉郁往事,才能一脸紧张看向卞如玉:“殿下,奴婢也帮您挡挡吧。”

    卞如玉晓得她实际是怎样心情,想瞪她一眼,却没法瞪,还得笑:“不必、不必。”

    “殿下不必客气。”

    “宣得郎丁晞参见九殿下。”怎么聚拢的宾客越来越多了?

    差不多每前行三步就多一人,很快卞如玉被这些世家公子团团围住,不堪其扰,却不得不笑脸周旋。魏婉在旁默瞧,要是换到十年前,陡然见到这么多大官,她一定会吓伏跪在地,并且觉得他们全都是人中龙凤。可现在瞧多了,听多了,却觉这帮人全都外强中干,能混上“青年才俊”,不过因为好出身。

    魏婉思忖时环扫,无意对上卞如玉的目光。他的笑意不达眼底,她一下就读懂他的眼睛在说什么:这些瘟神几时能送走?

    她眨眼,大着胆子回他一回:只要殿下自己变成瘟神,不用送,他们就跑了。

    两人同时忆起小沈将军,终忍不住相视浅笑。

    俄尔,同时敛容。

    魏婉目光再往左挪些,忽发现一黑袍男子,正直勾勾盯着这边,一双隼眸里毫不掩饰凶光。

    那人的面相也令人瞧着极不舒服。

    魏婉警惕地观察了一会,还好,黑袍男子只盯了片刻,就转身不再看。

    魏婉默默把这人记下来。

    “太子驾到——”

    “太子来了!”

    岸上不远处突然开始欢呼,讨好卞如玉的众人齐刷刷扭头,不少人想立刻去太子那边,却又不好表露的太明显,面上泛起纠结。

    卞如玉尽瞧在眼里,反而心头一松,朝着太子方向高举右臂,挥了又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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