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团浓郁的墨色掩盖,她一时间也分不清是敌是友。在周玉霄短暂地后退时,她也停了手立在了渊渊长河上,淡淡地望着周玉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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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疏端坐不动。在她动手时就知道,会被那两人察觉自身的存在。可谢知潮的阵盘布置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她是不会出去的。墨色的烟云随着她的心意翻滚着,丝丝缕缕的邪气间又藏着极为纯正的灵机。周玉霄原本还以为对方是罪恶长廊的,可等感知到那股灵机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然而没等他想明白,洛泠风已经一抬袖,将长河中的三百六十滴洞渊重水都弹了出去!
吃过一次亏的周玉霄可不敢硬接这些重水,他身躯一抖,身后走出了一道血魄化身来。化身的手中持着一柄法剑,将法诀一引,眨眼间便召出了一股极为凄惨的大悲风来。这大悲风和水滴撞击在一起,发出了令人牙痒的摩擦声,数息后,血魄化身果真破散。周玉霄暗暗叹气,心想到,这水法竟如此凶猛,要是有那烈火地煞在就好了。洞渊重水的来势未停,他没有闲暇多想,身后大日黑天轮光芒万丈,在轰爆声中将前方奔涌的水潮撕开,把身躯一摇,化作了一缕黑烟从那裂隙中穿行了过去。罡风烈火齐卷,天地灵机剧烈地摆荡。
周玉霄身形显化而出,他遥遥地望着洛泠风,咬了咬牙,从袖中摸出了一只小壶。将塞子一拔,他毫不犹豫地将其中的东西倒在了身后的大日黑天轮上。壶中装得是他花费十年时间,用异兽以及修士血肉熬炼出来的“血饵”,以它为引,能让《大日黑天功》再往上拔升一个层次。果然,一个呼吸间,他的气息便在大日黑天轮的诱引下,提升一个层次,仿佛下一刻就能打破那个壁障,从而进入洞天之境。日轮上飘落的黑焰宛如黑莲,在沾染了水潮也没有熄灭的迹象。周玉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向着前方一点,便见万朵黑焰飘堕,仿佛一场火雨。
洛泠风掀了掀眼皮子,她伸手一招,终于祭出了“绝弦琴”来。指尖落在了弦上,只听得嘈嘈切切的琴音如乱珠跳跃,淡金色的音刃飙飞而去,与那黑焰撞击在了一起。
周玉霄“嘿”了一声,掐着决使了个显化日轮的神通。却见身后的大日黑天轮一隐,而下一刻就在距离洛泠风最近的那朵黑焰上显出。黑色而扭曲的日轮根本没有堂皇正大的气象,它的温度极高,将四周的一切都烧灼得扭曲。它又像是一只凶恶的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作势要吞噬洛泠风。
焰火滚落在了飘荡的衣袖上,翻卷间像是焦痕,又像是烈火烧后的余辉。洛泠风不退反进,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那双幽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那黑暗而邪恶的日轮,她一拂袖,从琴中抽出了一柄剑,朝着前方轻轻一划。只见一道白茫茫的烟气在前方升起,伴随着无数的水潮声,化作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前。那轮庞大的日轮推行到了
前方,可在接触到茫茫的水汽时,就像是堕入了一个不见底的黑洞中,眨眼间就没有踪迹。《太清元道洞渊真水》并不是纯粹地弄水之法,而是以水法为基,其中同样有剑道。这一招为“河汉之界”,正是洛泠风从中悟出的剑道神通。
周玉霄脸色倏然一沉,不管是罪恶长廊还是其他,对这位都知之甚少,完全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本事。他固然可以将对方的底牌逼出来,可那样一来,他自己恐怕也讨不到好处。就算这事情做成了,他也未必能一举迈入洞天。心思一转再转,周玉霄默不作声地点燃了一张暗藏着的符箓。
洛水宫驻地。
阴阳柱和天舆盘的异状终于惊动了管事长老,他们忙不迭将事情上报。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姜九霄一行人。姜九霄命同行的炼器师去检查阴阳柱,自己则是放下了身段,温声细语地安抚着驻地中的弟子,将那奖励提升了一倍。原本还责骂着的修士,立马就噤声不语。毕竟,落日坟丘的危险他们也知道,最大的不满是付出了却得不到想要的奖励。
湘君踏入殿中的时候,姜九霄正抚着额头沉思。罪恶长廊的修士可不像仙门这般有宗派组织,往往都是各自行事,他们和某一人合作,却阻拦不了另一帮邪修入侵,关系实在是复杂得很。姜九霄对邪魔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为了达成目的,她只能如此选择。
≈ldo;周玉霄失利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湘君低声道。
“什么?”姜九霄眼皮子一跳,她抬眸直视着湘君,“他不是元婴巅峰吗?他还要走了一条烈火地煞!”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走得都不是宫中的库房,而是从她私人储藏里挑的。她修持的是水功,自己要烈火地煞没用,可那也能与同道换些合适的东西。
“她毕竟是洞天。”湘君没有提名字。
“可她现在有——”话到了唇边,姜九霄又咽了下去。那事情是洛水宫的机密,宣扬不得。当初还以为修到元婴就是终点了,谁能想到她还会入洞天?要是没有当初的事,她会不会早摘来道果飞升了?毕竟曾得天地之眷顾啊。吐出了一口浊气,她看着湘君道,“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不好现身。”
湘君一挥折扇,微笑道:“是怕被拿住了把柄?”没等姜九霄应声,他又道,“旁人不知道,但是你应该清楚,那位与洛水宫是不死不休了。而且以她的性子,八成不会将这事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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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姜九霄讥讽了一声:“你对她倒是了解。”
湘君凑近姜九霄,笑容越发暧昧:“毕竟是我的前未婚妻。要是她当初修持水法,便算是云中城施压,我无尘海也不会轻易松手。”
姜九霄冷着脸,一把将湘君推开。
湘君往后退了一步,他笑道:“若是伯父愿意亲自动手,那此事就十拿九稳了。”
“不可能。”姜九霄断然拒绝,她寒着脸道,“父亲在闭关冲击道果境,有手令不得相扰。”
“这样啊。”湘君拖长了语调,他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伯父受了重伤呢。”
湘君无所顾忌的言语让姜九霄心中越发沉闷,她不准备再接腔,从储物囊中取出了两张面具来,淡淡道:“此是遮掩面容之用的。那位只是化身出行,看不出我们的面容。”
湘君伸手将银色的纹龙面具摄入掌中,把它往脸上一扣,他的身量和面容都发生了改变,眨眼间就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他抬头望向了化作了妖娆不可方物之貌的姜九霄,眼中露出了一抹兴味来。姜九霄的风姿做派都是学的是昔日的洛泠风,可此刻则像极了无尘海中销魂蚀骨的鱼姬,美目流转间都是欲说还休的风情,别有一番滋味。湘君色心渐起,可下一刻,一柄清凌凌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迫得他回过神来。
“走吧。”湘君抬手弹开那柄剑,率先从殿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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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谷中。
谢知潮终于布置好了阵盘,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想着炼器与阵法之道,实在是玄之又玄,下次可不能轻忽了。她抬眸朝着卫云疏望去,正待说话,便被那惊天动地的声势一震,满脸狐疑地盯着前方。
此刻的周玉霄沉着脸应对洛泠风的攻势,已经没有闲暇再去理会一旁的“同道”了。
卫云疏对上了谢知潮的视线,立马传音道:“是两名元婴修士斗战,不要出去。”不管是洛泠风还是周玉霄,都不是先前的水妖能够比拟的。她卷入其中或许无碍,可谢知潮是切切实实的金丹期,一旦被那股磅礴的力量拍中,保不准要受些伤。
谢知潮按着春秋刀,目光灼热地盯着前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我知道。”顿了顿,她又问,“薄道友,你觉得谁胜谁负?”
卫云疏不假思索道:“洛泠风。”
谢知潮扭头看了卫云疏一眼,有些纳闷。怎么薄道友直呼那位的名姓?
卫云疏也意识到了问题,她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周玉霄此人臭名昭著,他的功法路数在仙门皆有记录。但是洛真人,极少人见到她动手。”甚至连她修的根本法、几时迈入洞天境界都不知道。
谢知潮缓缓地点头,她感慨道:“没想到洛真人与云中君一样,都是用剑的好手。怎么都没入我不周来。”
卫云疏眉头倏然一蹙,她沉声道:“有人来了。”遁光来得迅疾,湛然清正一副仙家做派,只是凭借如此,还是不能够判断对方的来历。罪恶长廊之中有人修邪法,然而也重遁光的卖相,非要跟仙门的争上一争,好似如此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仙人。
谢知潮也顺着那光芒瞧了瞧,见其中走出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她摇头道:“不认识。”
卫云疏的神色却是微微一变。
在三百六十滴洞渊重水舞出的狂电惊雷之中。
周玉霄向后退了一步,他警惕地望向了走出来的陌生男女,神情凛然。
那边向他保证过,仙门不会有元婴修士来此,那么眼前这二位打哪钻出来的?是敌是友?正迟疑间,他看到了那瘦削男修露出了一个手势。眸光顿时一沉,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狂笑道:“来得好!诸位一起上吧!”
对付她一人都显得吃力,还想一打三?他这样张狂,是谁给他的勇气?
洛泠风漫不经心地想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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