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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完结(第2页/共2页)

装疯卖傻的样子倒是登峰造极。”

    “你也不差,自己知道自己丑,还换了副新皮囊,我?瞧着你这副,倒不如?从前。”

    宇文流苏气得大笑,“你才丑!宋伯元,我?从小?到大最烦你的就是这点,仗着长得好看?,便肆无忌惮地往人的心口子上戳。”

    “我?也觉得。”许久未出声的宇文翡突然接了句。

    “什么?”宇文流苏转过头来。

    “我?说?,宋将军所言极是。”她又不自在地挪挪脚。

    “呵。”宇文流苏闭起?眼?无奈地笑了声,“好好好,你们只管这么戳本殿下?,本殿下?寺外修了经?,不气也不恼。”

    听到声音便蹲在房梁上看?热闹的安乐,正?一个人举着把油纸伞小?偷般趴伏着。

    宋伯元那双眼?自打哭得红透,便一直未转白。此时粉着眼?,也不耽误她眼?神?好用。

    她扯开身边的宇文流苏,眯起?眼?睛仰头对?着房梁上的人招了招手。

    安乐还在房梁上与她打哑语,先是指指自己又朝下?指了指,手掌慌乱地两边摆了摆。

    宋伯元见她不动,只能几步走?到景黛身边,提了门边挂着的竹柄伞,撑在檐下?示意景黛跟她出去。

    她疯了五年,景黛对?她的所言所行早已是免疫,尤其是刚做了那事,情意正?浓时,就算宋伯元要她当众爬墙,她咬咬牙也是能做的。

    头探出去,沿着伞边抬起?头,便看?到房梁上蹲着的安乐。

    只那一眼?,便叫景黛红了眼?眶,她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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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擦了擦眼?角的泪,又重新挂上了笑,她也朝她招了招手。

    安乐不敢置信,等景黛唤她名字时,她才反应过来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安乐,过来。”

    她三步一顿脚的往景黛身边走?,景黛身上的味道就像安心之所,只要闻到便踏实了似的。

    越往前,那让人安心的味道便越浓。

    直到扑进去,被那药香整个环绕,她才下?意识歇了正?拨佛珠的手。

    景黛伞底下?抱着她,轻声问她:“你怎么来的?”

    安乐先是看?一眼?宋伯元,才唯唯诺诺地答了:“偷跟着郡主上来的。”

    景黛抿唇摸摸她的头,沉下?声来:“是知冶吧?”

    早搬好板凳在院子里看?热闹的知冶忙“呼啦”一下?站起?来,手臂直指被雨水浇得乱七八糟的宋伯元,“是姑爷出的主意。”

    景黛这才真的怒了,“宋伯元!知冶都知道你装疯卖傻,敢情你就来瞒我?一个是吧?”

    宋伯元在景黛面前可是有天大的胆子,就算被指着鼻子吼,也能腆着脸蹭过去,“但是去江南,我?可是第一个告诉姐姐了,安乐知冶,这几日你们便收拾好行囊,咱们送郡主和小?五去永州开新香炉后便绕道江南。”

    景黛抬手就捏了捏她耳垂,“我?还没答应你呢。”

    “那姐姐如?何才能答应我??”宋伯元湿哒哒的手一边一个推两人进了檐边廊下?,这才收了伞,搁回到竹子打的伞架上。

    安乐也兴奋,“小?姐去吧,我?还没去过呢。对?了,我?哥说?,他年末要入京参加宇文流澈的宫宴,我?现?在传信通知他,他下?月便能启程。”

    被架起?来的景黛实在没有了推脱理由,便只能在那不寻常的雨夜里一口应了下?来。

    宋伯元安乐知冶对?江南之行都很兴奋,反倒是渴望江南水乡的景黛最沉得住气。

    她如?往常那般为自己准备干粮吃食,背好装纸钱的书箱,带好雨具蒲垫,便一个人去黛阳坟边去。

    燃香拜坟,随后就是守着那燃纸钱的火盆。要三日三夜不灭,便可度坟下?之人来生荣华,无忧亦无虑。

    那场春雨后,天幕就像漏了,总时不时地下?一场来过便走?的阵雨。

    景黛一个人跪在伞下?,看?雨水打在冰冷的石碑上,顺着碑壁缓缓滑进土里,烟消云散。

    若她明年扛不住道长的柳叶刀,那这次便是最后一次为黛阳守墓。

    第三日天大晴,景黛昏沉间直被午时的日头晃了眼?,她身形稍摆,又开始了手上往火盆里扔纸钱的动作。

    直到晚霞挂在天穹,又待到漫天星辰作伴。先主付

    她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麻了好些时候的腿,无声地收拾好她带来的一切后,她看?向那被繁花簇拥着的墓碑。

    “我?若明年没来,就劳挂殿下?在下?头寻寻我?。我?此生做孽太多,怕是十八层的罚我?得挨个领了。若我?再次没了记忆,殿下?可一定要细细慢慢地讲给我?听。”

    她紧了紧肩上的空书箱,刚抬了一步,便停住。

    “来了这么多回,我?好似忘了告诉殿下?,我?现?在还不错,阿元她人好,又坚毅,可爱,又爱我?。我?希望,你也好,最好可以好过我?。”

    她一步步头也不回地离开那花园似的墓房。

    路的尽头,是三更天蔫头搭脑等在路边的宋伯元。

    她恢复了她的男装,被安乐稍改了改风格,俊俏小?生穿胡服,趁得她腰细腿长,挺拔得宛若天上仙君。

    景黛有日子没看?她俊俏的那一面,悄摸地走?过去,一下?子抬手拍在她背上。

    “这里也敢睡,不怕哪里冒出头大猫,一口把你吃了。”

    “呵,大猫?古有武松打虎,今有我?宋家阿元徒手掰虎齿,我?且等它来寻呢。”

    又来了,宋伯元臭屁的性子也随着那男装一并回来了。

    景黛对?她怒怒下?巴,笑着问她:“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陪我??”

    “怕你不喜欢我?进去。”宋伯元坦荡赤诚,她抬手接过景黛手里杂七杂八的一堆东西,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搭上景黛的背,“饿不饿?我?给你烤了番薯,进门便能吃。”又讨裳似的,漂亮脸蛋凑过来,“去江南的行囊我?也一并收好了,姐姐只管跟着我?,绝不会让姐姐费一丁点心思。”

    景黛抬手拨了下?她下?巴处的组樱带子,“今日穿这么好看?,可有什么说?法?”

    “没有,”宋伯元得意地摇摇头,装了一会儿清风霁月便装不住了,“姐姐怎么不接着夸啊?我?尾巴还没翘起?来呢,姐姐别拘着。”

    景黛只管安心地借着月光往前走?。

    ——

    五月,过了永州下?扬州,一路尽是大好风光。

    宇文翡开庙那日当众剃了发,宇文流苏便做了那庙里的第一位香客。

    与她们道别后,一行四?人便踏上了前往扬州之路。路上道听途说?了不少皇家秘辛,宇文流澈治政手腕与景黛是一脉相承,手腕狠辣非常,所以风评不算好亦不算坏,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一酷吏给她唱白脸,便治得下?头的男人服服帖帖。底下?的人都传,那位冷脸酷吏是第一个攀上龙床之人。

    宋伯元在扬州打听了半天,也没探听到一点宋佰叶的消息。倒是听说?太后醒了,老太妃伴于身侧,民间大肆宣扬了宫内这一不得了的真情后,宋伯元才恍然那所谓的老太妃便是她那刚刚三十冒头的二姐姐。

    回客栈时,她与景黛忧心道:“那九殿下?手段高明,又狠辣,也不知小?叶在宫里可还安好?”

    景黛反过来细声慢语地对?她道:“你回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宋伯元便再不提了,恐景黛再一棒子把她打晕,一路送回汴京去。

    小?半年的游历,景黛终于放下?了对?大梁的忧虑,回到道观时,是道长亲自下?山来迎的。

    他在前头领路,边拨开挡路的花枝,边回身对?景黛道:“我?自幼便在师父手底下?学习如?何攻破极乐,大概是他老人家也知道那时候对?你不起?,便要求我?扑身在极乐上。这次回来,你万不要忧心。只要你相信我?,我?相信你,我?们必能成功!”

    景黛通身的游离气质,反过来还能安慰他:“我?全然信任道长,是死是活都是我?的造化,道长万勿为我?忧心。”

    回到观里,休整了七日,便要开骨。

    开骨房里不留外人,景黛光背趴于玉石造的冰台上,四?周圈着叠起?来的厚冰。

    第一刀下?去,景黛忍了忍没吭声。

    道长倒紧张地唤了唤她,“你得出声,我?才能知道你状态还好。”

    景黛听他的话,一刀下?去,声色凄厉。千刀之后,便只留哑了的声带,和脑海里那根紧撑着她的弦,那弦的另一头,在隔壁房间的宋伯元手里头收着,这边叫一声,那边便跟着落下?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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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来。

    粉眼?又重新变得猩红。

    冰台上奄奄一息的人,也只留下?一口气,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柳叶小?刀沿着割开的皮肤纹理反复地刮,犹如?亿万蚂蚁在身上攀爬撕咬。景黛半晕半醒间,竟亲眼?看?到了黛阳俏生生站在她面前,还是少女模样,她便知道,她撑不了许久了。

    “道长,别管我?是死是活,你尽管去刮,骨头刮净了,我?便也就跟着干干净净了。”

    隔壁屋子里,安乐焦急得抓自己的头发,抓下?一大把后,便开始神?神?叨叨地挨个方向去拜。

    宋伯元不管她,只有知冶伴在她身侧,替她膝下?放蒲垫,为她干裂的唇上沾水。

    整整半日,便再未听到景黛的一声哭喊。

    那眼?泪便成了线的珍珠般,不要钱的往衣襟上砸。不知过了多久,刮骨房的房门被人拉开。

    宋伯元“腾”地窜出去,路上腿软摔了个跟头,爬起?来又继续往那头冲。

    “道长?”

    道长看?看?她那样子,伸出手来在她那红得见不得黑眼?珠的双眼?前晃了晃,“你还看?得到吗?”

    宋伯元眯起?眼?,抬手便攥住了道长晃在她眼?前的黑影,“看?得到,我?家大娘子她,如?何了?”

    “你进去看?看?罢,也不知是疼晕过去还是没挺过来,反正?骨头净了,人,再等等看?罢。”

    宋伯元吓得当场瘫倒在地,如?她一辈子最屈辱的那日般四?肢着地,爬着爬到了那冰台。手指扣着稍化了水的冰沿,撑起?自己没出息的身子。

    安乐不敢来看?,知冶也没过来。

    整间屋子只有冰化成的雾气,还有冰台上那一动不动的背上爬着崎岖疤痕的景黛。

    “姐姐?”宋伯元哭着叫了她一声。她其实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人也只看?得到一团的黑影。

    叫过却?没人回应。

    宋伯元便一声声地叫,她下?巴粘在那冰台上,才能确保她的双眼?不离台上的影子。

    她没出去报喜,安乐便倔着不过来,景黛那点欺骗自己的法子倒让她学了个十成十。

    观里做好的餐食自然无人有心思吃。

    就连道观里那几位出手不凡的爷也跟着忧心忡忡过来看?了几次。

    宋伯元不肯离开,自然无人能赶她离开。

    眼?看?着那冰床化成了水,她被冰沾了好几个时辰的下?巴也得以解救出来。

    她还是在叫她,“姐姐。”

    “姐姐。”

    “姐姐。”

    “姐姐。”

    “姐姐。”

    直到嗓子也开始出不了声,她便用手一下?下?地敲那青玉台。

    临近傍晚时分?,知冶过来一趟,看?她那副失魂落魄丧了心气儿的颓败样子,便也不敢再进了。

    道观里,响着的却?是安乐的木鱼。

    那木鱼声一直陪伴着宋伯元,宋伯元便不敢散了希望。

    她扯扯自己的嗓子,刀叶划了喉带般继续叫她。

    “姐姐。”

    “姐姐。”

    “去喝水。”

    “姐姐。”宋伯元下?意识地继续叫她,突然听到回应便一个激灵爬起?来,恐是自己有了幻觉,便对?着台上之人不敢置信地大声吼了一遍,“姐姐?”

    “水。”

    黛阳面前还能听到宋伯元一声声叫魂似的唤她,景黛便忍了忍,来见她可爱又爱她的漂亮小?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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