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多重宇宙回收站》77、别了,回收站
二十四年前。
林千秋是一个漂亮而有前途的研究员,但她不幸坠入了爱河。
不幸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高智商的女性,恰恰过不了情关,在渣男的甜言蜜语和“相信他下次会改”的自我催眠中自欺欺人,直到她发现自己怀上了孩子。
这时她才幡然醒悟,自己如果再优柔寡断,这样无休止的痛苦会纠缠自己一生,甚至延续到下一代,于是她终于痛下决心,断了跟渣男的关系。
她原本是想打掉腹中的小孩,但在躺上手术室的最后一刻,她反悔了,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自己扶养。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决定,让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如此地愤怒,愤怒到想要杀死她。
那天,她刚刚从医院检查出来,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她就会顺利生下那个孩子,她知道那会是个男孩,她已经为了迎接这个男孩做了很多准备,那天又在医院门口的一个礼品店里买了一本《小王子》,和一套文具。
从书店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站在路边一辆车的旁边,瞪大眼睛看着她。
短暂的震惊后,她观察起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林千秋肚子平平,不知道是已经生过了,还是当时按原计划打掉了,林千秋想上前去攀谈。
而另一个林千秋似乎并不想跟她说话,转头就摔门上了车,等她注意到车上那个自己投过来的厌恶眼神时,一切都太晚了。
那像是只有一瞬间,又像是很长时间。
车上的林千秋开车撞向了医院门口的林千秋,但与此同时,在她们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从医院旁边的一条小路上,一辆轿车正超速向医院门口冲过来,司机是一个心急的丈夫,他的太太马上就要生了。
看到忽然倒向路中间的孕妇时,他在慌张之下,紧急转向撞到了路边的围墙。
在那个阴差阳错的瞬间,两个孕妇都当场死亡——死于自谋杀的林千秋,和死于车祸的孕妇。但她们的孩子都活了下来。
林千秋进入了回收站,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是短暂地失去了生命体征,在巨大的刺激下,依靠母亲的本能生下了一个男孩。后来她给他取名叫宙,因为他是在未知宇宙中出生的孩子。
而另一个孕妇因为就倒在医院门口,被马上进行了手术,取出了孩子,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空气,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这个孩子被后来赶来医院的,孕妇的妈妈带回了家。
林千秋在回收站的第一天就被告知,她最多只能将孩子带到三岁。
她一边绞尽脑汁安排三年后,宙的扶养问题,一边思考着将孩子带回现实世界的可能性。
前者进行得还比较顺利,因为这里虽然充斥着绝望、怨念和悔恨,这里也有人性、关怀和温暖,她选择相信妈妈们的本能。
然而回到现实世界,似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但宙在这个高仿版的3d世界里,正在一天天健康长大的事实,让她生出了希望。
宙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可以说是整个回收站唯一“活着”的人,也是回收站对其不设防的人——他可以自由取用进入回收站的东西,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停留在回收站的任何角落。
是不是他离开回收站,也不会受到阻拦?林千秋一直在思考。
只是,他无处可去。
于是林千秋的目标变成了,如何在外面的世界给他造一个容身之所。
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很多,如何造?造好了,宙怎么去?
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一个巨大的挑战——失忆问题。
短短的三年内,林千秋的尝试和实验没有停止过。
她找到了短暂标记世界线的办法,她在要回到现实世界的朋友身上,放了宙不小心掉落的乳牙,发现宙竟然真的能够找到那条世界线。
但随着朋友回到现实世界的时间越长,乳牙的效果越不明显。
她接着又试了头发,指甲,甚至血液,发现血液的效果最明显。她在离开回收站之前,带走了这些可能被用到的,属于宙身体一部分的东西。
这个秘密,她连母亲联盟的人都不敢说,她害怕孩子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加害。
她从纯理论上,想通了一条宙的回家之路,但从执行上,几乎每一步都是死路。
自己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怎么保持记忆?
怎么能在宙成年了,有执行能力的时候,重启这个计划?
她将自己的思路和方法一式两份,一份自己带走,一份藏在了宙的书里,为了能将信带回现实世界,她在写信的笔上,沾了宙的血。
然而,回到现实世界的林千秋,还是忘记了一切。
现实世界复杂的事务淹没了她。
她从一起交通事故现场失踪,又离奇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等一切平静下来,她忽然想起那对在事故中死亡的年轻夫妻,想去看看那个遗腹子。
那个孩子的外婆冷淡地接待了她,事故的原因是年轻夫妇超速驾驶,但老人却对这个离奇失踪在事故现场的人有着莫名的抵触。
林千秋看到那个三岁多的男孩时,不知为何流下了眼泪,男孩不明所以却伸出胖乎乎的手抹去了她的眼泪。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莫名坚信自己养过一个孩子。
她带着一些不确定的,模糊的记忆,从她随身背着的那个包的隐藏夹层里,翻出了她从回收站带回来的东西——一颗小孩的乳牙,一撮头发,一些剪下来的指甲,还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看完那张纸后,她确定了,自己真的生下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还活着,但他在一个人类无法主动前往的地方,宇宙的深处。
她知道告诉警察或者任何人的后果,可能都是自己被关进精神病院,没人会相信,所以她选择沉默。
她开始系统性地记录自己脑中的那些记忆闪回,无论多荒诞,她将它们如实记录下来,尤其是当零星的记忆中有小孩时,然后,她再通过交叉比对和分析,推断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按照那张纸上的计划,根据脑中那个模糊的小孩和自己的想像,打造出一个“虚假”存在的孩子。
她换了工作,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告诉别人,她有一个寄养在远方的儿子,每一年给他过生日,写生日贺卡,有时候,她也会去儿子读书工作的地方看他。
在邻居的眼中,她是一个聪明有教养,但孩子不在身边的女人。
二十几年过去了,她认真地做着这些,等着有机会能用到,等着某一天有人来找她。
是的,她意识到,自己计划中的其他部分,她无能为力,但她从没放弃希望。
直到她被诊断出绝症,被宣告只剩三个月的寿命。
那是她第一次感到绝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宙。
她开始怨恨这个世界不公,怨恨那个杀死自己的林千秋,怨恨那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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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她想起了那个曾经抹去自己眼泪的小男孩,想起了那个对自己莫名敌意的老太太。
那场车祸中,更不幸的是那个孩子!
如果她无法弥补自己的孩子,至少让她补偿那个孩子。
然而,当她凭记忆去找那家人的时候,邻居告诉她:“老太太两年前就过世了,过了不久,小铭也失踪了。”
说起他们,邻居很伤感。
但林千秋却突然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她等待的人,或许就是这个失踪的孩子。
在同事的眼里,林千秋是一个非常理性而克制的科学家。
然而,在私底下,涉及到她自己的私人事务时,她放纵着自己的“妄想”和“偏执”,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她赌上了一切——
她赌失踪的方铭,跟她二十年前一样,去了回收站。
她赌那个诞生在重合的世界线中的孩子,在回收站,会见到她的宙。
她赌对了!
三个月后,平安夜,林千秋留下的房子里。
回收站小队紧张地坐成一圈,老马坚决地拒绝了大家手牵手的提议,狠狠瞪了方铭一眼:“最好能成功,为了办这些证明,已经有同事怀疑我有个私生子了。”
汤基德也嫌弃地看着他们围起来的那一堆文件:出生证明,dna证明,乳牙、头发,甚至还有一套没洗过的衣服……他表情微妙且不满地评价:“明明很科学的事情,为什么搞得像招魂邪术?”
田路则傻傻地问:“今天会来么?我们已经这样连续等了七八天了……”
方铭紧张的深呼吸:“我有预感,就是今天。”
引得其他人整齐地翻着白眼:“你每天都这么说!”
方铭嘟着嘴,正要再狡辩,空气中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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