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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我真没想追女主》70-80

    🔒第71章

    箭矢中蕴藏着几分灵性力量, 可毕竟是强弩之末,如何能够发挥出庞大的威能?因“羿”的射日权能而生出忌惮的九婴,在自身力量与箭矢对撞时,就发现了这一箭只是个空架子, 然而回身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身躯被一柄法剑穿透,她一低头, 瞧见的是流淌着玄奥符文的、沾血的剑尖。

    来自凡间的剑, 怎么有穿透她灵性力量的威能?

    风过无痕。

    姜夷光一直在寻找“风”的意义。

    这是她刺出的最快的一剑。

    她没有给九婴反手施展法术的机会, 脚步转动间,她已经拔剑退到了几丈远。她平静地望着捂着胸口, 一脸不可思议的九婴,眉眼间多了几分轻快的笑意。

    “你——”九婴的怒意和恨意攀升到了极点,可鲜红的血从她的胸口涌出,身后法相九首破碎, 她的神魂已经开始崩散了。她右手握了握, 想要在这个时候进行最后一击,可也已经迟了。古原之上风、雷、火齐动, 她眼中的灵光黯淡了下去, 最后在滚荡的雷鸣之中彻底消散。

    姜夷光看着九婴彻底死去,才吐出了一口浊气。她的身形晃了晃, 最后托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傅眷,伸手扶住了她, 轻声道:“九婴是四凶的手下, 那边要是得到消息, 我们可能面临凶兽们的围杀。”

    傅眷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抬眸看了眼苍茫的群山, 又低头看着地上化作原形的九婴尸骸。她望着姜夷光又问:“还能走吗?”

    姜夷光望了眼傅眷,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点头道:“可以。”

    傅眷缓了缓神,她从姜夷光的手中取出了长剑,在九婴尸骸上化开了数道伤口,见汩汩的鲜血流出,她又掐着决在地上勾画符文。姜夷光凝视着傅眷,陡然察觉到血腥味更浓郁了,仿佛面前是一整个血池。眼中掠过了一抹惊异的光芒,忽然听得隆隆如奔雷的炸响入耳,大地剧烈地震颤了起来,仿佛天地崩塌,而半空中也传来了鸟兽嘹亮而急促的声音,远方一团阴云以极快地速度朝着此处挪来。

    在惊疑不定中,姜夷光听见了傅眷的一声“走”,她想也不想就拉住了傅眷,朝着前方狂奔!周身的灵力运转到了极致,经脉仿佛被尖刃破开,带来了一阵阵锐利的疼。可就算如此,姜夷光也没有调动水神玺印,毕竟此处山海凶妖聚集,保不准它们会冲着自己来!一直跑到了一条河边,姜夷光才停下了脚步。在山海地图上,这里是一个安全点。

    “我用了点东瀛的神性力量掩饰,要是那边追溯的话,见到的也是外域的神祇。”傅眷看着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喘气的姜夷光,温声解释道。说完这句话,她安静地注视着姜夷光。过去的形象已经模糊了,留在心中的只有如今的样子,愈发鲜活,也愈发耀眼。

    姜夷光抬眸,困惑道:“咦?那些神性道廷不是拿去做研究了吗?”

    傅眷轻轻地开口:“炼师知道我要来山海,便给了我一些。”万法归于一,归于道。在斩杀东瀛神祇后,她其实可以演绎对方的神话权能。可是在她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这样啊。”姜夷光眯了眯眼,又笑道,“那不是干了什么坏事都可以祸水东引?”她微微抬眸,与傅眷视线撞了个正着,她轻咳一声,“开玩笑。”

    对上那双眸光璀璨的眼,傅眷则是认真地点头回答:“可以。”

    姜夷光:“……”-

    西昆仑。

    一道道肉眼无法窥探的金线纵横交织着,代表着昆仑的神性已经陷入了无序中。可就算是无序,这些数不清的神性仍旧纠缠着昆仑,压制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充斥着烈煞的刀兵之气。四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分别占据一个角落,以自身的力量要消磨昆仑山的神性。祂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打散昆仑神性,如今可能还要再花漫长的岁月来吞噬昆仑的力量。

    “还需要多久?”坐在西方的红袍少年眉头紧锁着,眉眼中流露出一抹不耐烦。祂是四凶之一的穷奇,少昊之子所化。

    “昆仑的神都沉睡了,怎么这些神性这么难炼化?混沌,这东西真的有用吗?”一身紫袍的梼杌扭头看不远处面貌模糊看不出本相的混沌,拔高了声音。以昆仑为神兵、蚩尤之尸为魔兵的法子是混沌从归墟得来的。这一千多年来……有点效果,但是不多,祂的耐心几乎要燃烧殆尽了。

    穷奇忽地升起了一个念头:“会不会是缺了什么?”祂的声音消了下去,而四周浮动的咀嚼声越来越清晰。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觑见了一身黑衣的饕餮,祂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饕餮本尊倒是懒洋洋地盘膝坐着,但是身后饕餮法相显化,不是为了推动阵法,而是在“进食”!难道阵法所需的东西被饕餮吃掉了?穷奇越想越是有可能,他骤然站起身,朝着饕餮大声咆哮:“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

    饕餮没说话,咀嚼的声音更大了。

    穷奇:“……”祂离开了座位走向了饕餮,视线落在了饕餮身前模糊不清的阵纹上,八成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饕餮又下嘴啃了几口!额上的青筋跳动。祂本性凶戾好战,想也不想就朝着饕餮的面门打了一拳。饕餮的反应极快,身后法相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接朝着穷奇的手臂咬去!

    梼杌眼角挑动,祂沉着脸喊了一声:“都住手!”然而同为四凶,祂们虽然因共同的目的凑在了一起,可实际上谁也不听谁的。至于血脉带来的辈分差异,更是被不肖的凶怪忽视得彻底。梼杌的喊叫并没有制止打成一团的穷奇和饕餮,双方反倒是打得更激烈。梼杌深呼吸了一口气,祂磨了磨牙,恨声道,“九婴死了。”

    这句话倒是让穷奇和饕餮罢手了。

    穷奇伸手理了理被压出褶皱的红衣,漫不经心地道:“九婴啊……怎么死的?青丘吗?”

    饕餮“嘶”了一声,猩红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贪食之欲:“尸身呢?”毫不掩饰的贪婪让梼杌恨不得给饕餮来上两拳,一旦食欲没有被满足,饕餮就没有理智可言。祂懒得跟饕餮废话,而是转向了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混沌,沉声道:“不是青丘,而是来自外域的神性力量。九婴先前去过一趟人间,发现外域之神以我等的名义行事。”

    穷奇眼中流过了一抹冷冰冰的寒芒,祂寒声道:“欺人太甚。”不管是人还是凶妖、神祇,都有各自的立场。祂们要征服山海、吞并神州,祂们的领域不容任何人觊觎!

    “先炼昆仑吧。”混沌沉重的声音响了起来,祂扭过头来,那张看不清楚五官的脸像是被人用拳头捣碎了血肉,扭曲在了一起。祂试图走的是跟昔日中央之帝一样的混沌之道,可那位帝君凿开七窍而身亡,而祂也在道途上扭转了自身,从轩辕黄帝之子变成了四凶之一的混沌。

    穷奇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祂思忖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当初在归墟见到了什么?”

    混沌转向了穷奇,祂那张模糊的脸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像是拉出了一道笑容,可瞧着十分的诡异。祂回答:“我看到了无数的浊气扭曲成不可言明的存在,看到了无数超出我们自身认知的东西。而在认知之外,不就是‘道’吗?”

    穷奇听着混沌平静的语调,忽地头皮发麻,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注视着,内心深处陡然攀升起一股寒意。将少昊刀往地上一扔,听到了清脆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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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传入耳中,祂才吐出了一口浊气,耐着性子继续炼化昆仑的神性-

    没有四凶这个层次的山海大妖追杀,姜夷光、傅眷二人的前行之路倒是轻松了许多。虽然在对敌的时候受了伤,可并不致命,在青丘的宝药滋养下,伤势恢复得极快,而自身的斗战水准也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在上升。在斩杀了一头凶兽后,姜夷光莫名地生出了一种能够“拳打大日神,脚踢河伯”的豪气。

    “这边是赤水吗?”一眼望不见头的河水浩浩荡荡地奔行,两岸零星成长着赤色如火的植株,树如柏,叶皆为珠,正与古籍对赤水边环境的描述相符合。最重要的是这里太热了,光是站在了原地就汗如雨下,整个人如置身于蒸笼中,让人无端想起小说中对“火焰山”的描述。这赤水之北的赤火威能,想来不亚于火山。

    傅眷颔首,伸手指向了前方如卧龙的群山,轻声道:“那就是钟山了。”

    姜夷光愣神,拧眉道:“钟山怎么看着也像是一团赤火?”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①有钟山之神在,怎么看都不该冷热失衡。难不成烛龙也消失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姜夷光抚了抚额,索性不去思考了。“赤水之北,先找到女魃本源之地,将火煞炼化。”辛辛苦苦一个月,总不能忘记自己真正的目的。

    傅眷没应答,她眼神忽地一凛,竖起了手指抵着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像是大风刮过山崖的骤响,又隐隐藏着竹节入火的爆裂声。姜夷光安静了下来,她垂着眼睫感知着风吹来的东西,忽地朝着某一个方向望去。那是一团逐渐逼近的黄云,随着距离的拉近,它的模样在眼中也变得清晰。

    其状如鸱,赤足而直喙,黄文而白首,其音如鹄。②

    这是鼓死后精魂所化成的鵕鸟!黄翼展开,在半空中荡起了一片充斥着血色的黄云,此地的温度骤然上升,热汗淌落,尚未坠地便被炎气蒸发。要不是姜夷光、傅眷她们是修行者,恐怕光是站在这里一瞬,都会被烤成人干。

    在见多了山海凶妖后,巨物带来的恐惧感已经消退了。面对着眼前的灾厄,姜夷光回想着涂山涟的话语,长剑出鞘,如闪电般裹挟着浩荡的风雷之势向前方斩去!半空中闪过了一团炽热的剑光,雷声炸开,这道剑气重重地落在了鵕鸟的身上。而鼓的精魂所化的鵕鸟,秉持着那千百年来对渺小人族的轻蔑,并没有闪避,而是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招。它的身形微微一滞,连带着翅翼带起的狂风都止歇了。剑如风流动,锐利的剑芒轻而易举切开了翅羽,鲜红的血顿时飘洒下。

    而在姜夷光出剑的那一刻,傅眷也跟着出招,天罡神通,掌握五雷!大团大团的雷光在鵕鸟的翅膀上滚动,顺着伤口挤进了血肉裂隙中,使得鵕鸟的动作更为僵硬。它本来就只是一只凶妖,而不是数千载之前能杀天神的凶神,在落了下风后,几乎找寻不到反击的机会。被破坏的翅翼影响了身躯的平衡,它身体一倾倒,像是要从半空跌落。

    赤红色的火焰跃动,隐隐夹杂着紫色的雷芒,看着妖异非常。鵕鸟调动了周身的灵性,双翅一震,将附着在血肉上的雷芒化散。它尖利地啸叫着,扬起的热风宛如一场风暴,将四面的石块化成了齑粉。可这样的攻势并没有落到姜夷光的身上。她感知着风的存在,剑意如风动,轻而易举地便将那股肆虐的风暴抵消。

    姜夷光微仰着头看着那只鵕鸟,忽然间,心中浮现了一抹不祥的预兆,她遵从着本能将长剑召回抵御在前方,当一声响,一柄长刀击在了剑身上,摩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眼前的鵕鸟消失了,化作了一个高大英武的桀骜青年,持着长刀死死地盯着姜夷光,眼中满是憎恨之色。青年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气息,仿佛不再是凶妖,而是从岁月中走出来的凶神。

    难道山海凶妖还能这样复苏?姜夷光眼皮子一跳,握紧了长剑祭出了剑招。

    “玄女剑——姬轩辕——”青年的口中挤出了一句满是愤恨的话语,那架势像是被姜夷光的剑势彻底激怒。姜夷光转念一想这位凶神的死因,顿时心中了然。大概是强烈的憎恨使得精魂恢复了刹那的清醒?剑与刀在半空中对撞,激起了大片的气浪。姜夷光借着那道力道,微微向后一跳,拉开了与青年的距离。

    对方杀机太甚,一举一动都像是燃烧自己所剩无几的精魂。

    姜夷光可没有跟他同归于尽的打算。

    “傅眷!”她扭头喊了一声。

    在生死之境同入同出的两人早已经格外默契。很多时候,傅眷都扮演着“引导者”的角色,给姜夷光磨炼自身的机会,而此刻,她明悟姜夷光没有再耗下去的打算,将自身的灵力一催,阴阳二气流转间,风、火、雷三卦再度组合,化作了极为强悍的威能砸向了青年。她面无表情地对上了青年赤红的眼,左手一翻取出了一张弓,直接以元炁化作箭矢!在斩杀九婴后,她真正地得到了“射日”的权能,这一箭中蕴藏着磅礴的神性力量!

    一阵阵剑鸣声传出,远比雷声要震撼人心。

    姜夷光在山海中与妖兽斗争不会留情。就算知道傅眷的这一箭能让对方重伤濒死,她也要使出自己最厉害的剑招来补刀,确保对方死得透透。灵机的波动极为剧烈,气浪挤压着空间,营造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可这股压抑旋即被剑光切开。那奔走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无形剑气就像风一样,与射日箭一道飚向了青年。

    可就在电光石火间,不远处的钟山骤然现出了异象。一股冰冷而阴沉的杀机直接锁定了赤水方位,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不管是箭矢还是剑气都在一只凭空伸出的手掌中崩碎。而鼓的精魂似乎也难以再维系人身,重新化作了一只鵕鸟停在了那只虚空探出的玉白色的手掌。

    姜夷光心中寒气陡然攀升,这只手的主人……她只能够想到烛龙!

    握着剑的手骤然缩紧,她向后挪动着脚步,与傅眷相抵。她满是忌惮地望着那只手,心中估量着催动水神印玺后的胜算。但是钟山之神并没有做什么,在撕裂了空间之后,直接将鵕鸟带走,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神的自在吗?”姜夷光有些失神,作为上古时代权能最高的神祇之一,祂象征着日月之序、阴阳之更易,能够突破空间、时间之距。祂凭空的出现,没有散发出任何属于神祇的浩荡威压,可正是这样,才显得恐怖。

    只是很快的,姜夷光便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

    地面剧烈的震颤了起来,火气如热浪,赤水也如开水般滚荡了起来。像是被某个存在摁下了开关,整片赤水的火煞翻涌,将天穹映照成一片霞色。姜夷光眼皮子跳动得更为剧烈,她一扭身扶住了一边摇摇欲坠的傅眷,暗暗催动了水神玺印带来了一片寒气。

    傅眷吐出了一口浊气,摇头道:“我没事。”一滴滴汗水顺着额头向下淌,体内的火煞似是察觉到了本源,在肺腑和经脉间燃烧。她在一片炎气中,隐隐辨别出了这片大地最为本源的火之力。紧紧地握住了姜夷光的手,她又道,“往前走。”

    赤水之地。

    火煞已经到了极端。

    身体中的水分不停地流逝,就算是青丘带来的丹药服下了也没有改善半分。傅眷没再说话了,从按在了手腕上的力道来判断,她恐怕在与体内的火煞做斗争。姜夷光咬了咬下唇,她定神想了想,索性将水神的玺印催发到了极致。水的存在并不仅仅是河流,还有冰川。在神力的作用下,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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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气陡然攀升,可又在火煞的烧灼中消失。淡蓝色的冰棱与暗红色的赤火交织着,像是身处于两极之中。而她们,就是要在水火之中找寻平衡。

    “金木并,水火交,坎离既济,与道合真。”傅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姜夷光一愣神,便明悟过来,傅眷说得是道书中取坎填离的内丹修士之道。所谓修道,既是自后天回返先天,使得元炁与元神重新化为“一”。万物之化演皆为道之体现。这条通往女魃本源之地的道路,同样也能是她的历练之路。

    在逐渐地逼近本源之地时,那股焚烧一切的火焰反倒是消失了,迎面吹来的风中,带着令人放松的舒爽凉意,仿佛炎炎夏日的一场急雨和凉风。

    姜夷光轻声道:“有一股很纯净的神性力量。”

    傅眷:“毕竟女魃是昆仑的天女。”

    姜夷光又问:“在这里能够炼化那一缕火煞吗?”在抵达之前,她想过许多其他的可能。譬如此地已经被其他势力占领,又或者女魃其实已经苏醒……然而此刻此地极为安静,仿佛自成一片与世隔绝的天地。温和的神性力量流淌着,让人本能地生出一股好感与亲近之意。

    傅眷点了点头。

    姜夷光“唔”了一声,她的视线左右扫视了一阵,低声道:“那你去?我来替你护法?”

    傅眷:“好。”在通过本源之地时她就试图掌控体内残余的火煞之气了,钟山那边动静不明,这片静谧之地未必会保持长久的宁静,她要尽快地解决此事,好走出这片危机重重的山海。

    在静寂之地,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姜夷光脑海中仿佛有个时针在转动,留下了滴答滴答的响声。她观察着这片位于赤水北边的地下圆形土坛,古朴的阶梯通向了地面。这里没有阵法,也没有凶兽横行的迹象,它们似乎本能地让开了这团神性流淌的地界。姜夷光观察了一会儿环境,片刻后,将视线投向了自己的“人物面板”。在系统消失后她很少去看这些没有太大意义的数据。但是此时,她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那一小行“浑沌碎片”的字迹散发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光芒,并且越来越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笼罩!

    姜夷光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

    这光芒同样跟着她动了起来。

    姜夷光心里发毛,仿佛有什么东西拂过了她的后颈,她缓缓地扭头看了一眼!

    作者有话说:

    ①②《山海经》

    🔒第72章

    身后是一块散发着淡黄色光晕的碎片。

    它不是神祇, 不是凶兽,可它充斥着一股极为古怪的力量。

    姜夷光明明看见了它,但是找不到一个词汇能够描述它的形状,仿佛它是某种不可定义的存在。而此刻, 系统里关于“浑沌碎片”的字迹越发清晰了。她浑身颤抖着, 像是置身于冰窟之中,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恐慌。

    青丘国主“小心浑沌”的忠告还在耳畔回响, 或许她已经看出了什么, 所谓的“浑沌”并非是那由昔日的帝鸿氏不才子化成的凶兽, 而是更古早之前的、被两位好友凿开七窍最终陨灭的中央帝君!

    浑沦者,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视之不见, 听之不闻,循之不得。①这意味着在这种状态下时间和空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白泽说过她要寻找的东西可能藏在了时间裂隙里,而出现在火煞之地的无法定义的存在,难不成就是浑沌碎片之一?

    念头如电光石火飞掠而过。

    姜夷光面色沉凝, 在她迈步的时候, 那光芒也如影随形般追逐着她。一股微弱牵引力从光芒中传来,姜夷光觉得自己就像是风中的柳条, 怎么也甩不开那股拖曳之力。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定了定神,抬起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凝视着正在祭炼火煞的傅眷。可眼前好似有水流不停地淌下,织成了一片水幕模糊了她的视野。渐渐的, 在那迷蒙之中, 短短的距离化作了一道被岁月划下的天堑。姜夷光深呼吸了一口气, 耳中嗡鸣声响起, 恍如被风飘到半空中的轻絮。但是忽然间, 她的手上多了一股温柔的力道,像是无根之木倏然有了寄托,她那颗不安而彷徨的心又落了回去。一抬眸,朝着身形模糊的傅眷,挤出了一抹微笑。

    如果注定死亡的结局是命运的恶意与诅咒,那么在这一过程中遇到的人都会不堪吗?既然命运可以更改,那么之前注定的“轨迹”是谁在摆弄?

    姜夷光的念头浮动,只是下一刹那,意识便陷入昏沉之中。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石床上,一扭头就看见了跟自己并肩的傅眷。她愣了愣神,嘴唇翕动着,正想说点什么,不远处忽地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循着说话的声音望去,瞧见了一道青色身影。对方似乎感知到了她的视线,骤然转过身来,朝着她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你真的决定了吗?要留在这赤水?”说话的是个儒雅谦逊的黄衣青年,一双眼睛粲然明亮。

    “自从她失踪后,烛龙就阴阳失衡了。钟山这边迟早火脉暴动,我得留在这边将火煞镇压了。”青衣天女温声开口。

    “可这本来不是你的职责。”青年的声音中流露出了几分困惑,他凝望着天女,又道,“你领昆仑之旨,来助我父亲,可现在蚩尤已死,被封印在了青丘,你的职责已经终了了。可以回到西昆仑去了。”

    “什么是职责呢?你以为我只是奉了西王母之命吗?”天女轻笑了一声,“神和人的分野在哪里?”

    “我其实还是不太明白。”青年轻叹了一口气,“人族之中大多数不能跟我们一样觉醒神性力量,他们太弱小了。付出点代价获得神祇的庇护不是很正常吗?或许遇见了仁慈的神祇,他们压根不需要牺牲。”

    天女:“你的意思是要人族将生死寄托在神的身上吗?”

    青年皱眉,缓缓道:“可那些残忍的上古之神已经被父亲除去了,如今剩下的大多是愿意庇护人族的善神不是吗?”

    天女看着青年认真的神情,有些好笑。她斟酌了片刻,缓缓道:“你怎么知道如今的神祇不是迫于轩辕的权威而屈服?若是有一天轩辕帝薨了呢?大荒之中的神灵那样多,他们每一个抖一抖脚,都会掀翻一座城池啊。”

    “罢了。”青年叹息,他伸手抚了抚额,压下了那些想不明白的问题,“我要回轩辕丘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天女沉吟片刻,怅然道:“还真有一件事情。烛九阴是指望不上了,希望你能帮我打探一下她的消息。”

    “好。”青年满口应下,“她是在父亲砍伐建木之事后失踪的。至于父亲砍伐建木之因,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跟建木被某种奇怪的力量侵蚀有关。”

    天女盈盈一笑:“多谢。”

    青年抬手挠了挠脑袋,笑容明朗。他说了一声“不必客气”,就一转身大步离开了。

    留在了原地的天女默然片刻,面上恢复了平和淡然。她扭头望着坐起身的姜夷光,平静道:“你们身上的气机有些不同寻常。”顿了顿,又凝视着傅眷,“火煞之气,你还有我的神力,是来自后世吗?”

    姜夷光眸光微动,从先前的对话中就已经判断出了青衣女子的身份——女魃。在涿鹿之战结束后,选择镇守赤水之北的天女。至于那个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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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轩辕帝之子,不过到底是哪一位,仍旧不甚明晰。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女魃的语调中难掩好奇之色,她一拂袖,前方便浮现了两只古朴的茶盏,飞向了姜夷光、傅眷二人。

    姜夷光摇头:“不知道。”直觉告诉她跟浑沌的碎片有关,可具体怎么发生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上古之时的天下,山海与神州并没有分裂,空气中流动的元炁极为充沛,蕴藏着荒古的伟力,隐隐盖过了后世那淡薄的神性。

    女魃也没有追根究底,她眼中藏着几分兴味,转了个话题:“那时之我,不在了吗?”要是在的话,不管是火煞还是神性力量,都不可能流泻出半分。

    姜夷光沉默许久,正纠结着如何回答时,女魃又扬眉飒然一笑,心平气和地接受了猜测的结局。“钟山呢?”她又问,在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情绪的波动显然比前一刻剧烈许多,仿佛她自身的生死不抵“钟山”二字。

    傅眷抚了抚姜夷光的手臂,嗓音温和:“还未曾去。”

    女魃轻轻地摇头:“想来大体也不会太好。”要是钟山恢复如常,火脉就不会暴动,更不会有半分火煞之气流出。看来在后世,帝子还是未曾寻找到她的下落。思忖片刻后,她又问,“来了此处,有什么计划吗?”

    姜夷光闻言诧异地望了女魃一眼,她还以为这位天女会询问后世之事。

    女魃轻而易举地便瞧出姜夷光心思,她莞尔一笑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对于你们而言,我属于过去,而过去已经发生了,根本不可能更改。除非有着拨动时间的权能。但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的一条支线,而最终指向的也不是你们存在的未来。”

    姜夷光略有些感慨,她对上古之世充满了好奇,可也知道就算是涿鹿之战后,到处都充斥着危机。赤水的平静是因此处有昆仑天女坐镇,可一旦远离了此方,面对着就是真正的山海凶妖,而不是山海界中血脉和力量都稀薄了几分的凶兽。眼前的天女身上有着昆仑的神性,比想象中更加温雅柔和。在决意离开之前,姜夷光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

    “钟山之神……是怎么回事?”

    当初在姜家,白泽的语焉不详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如果说《山海经》中的记载不全面,那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女魃这样关注钟山,先前对青年对话中的“她”,与钟山有什么关系吗?

    女魃轻笑了一声,白皙的指尖从嫣红的嘴唇滑过,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姜夷光,片刻后扬眉道:“看来很多东西都在时间中销声匿迹了啊?”眼眸中掠过了一抹神性光芒,将她的瞳孔映照成淡金色,她缓缓道:“古老的神灵其实没有性别,都是阴阳同体,至于眼前所见,只是选择的某种偏向。当然也有部分存在会将阴阳分化,烛龙便是如此。所谓的钟山之神,其实是一对兄妹,一个代表阴性,象水,象暗夜之晦,名曰烛阴;一个代表阳性,象火,象白昼之明,名曰烛九阴。但是现在只剩下烛九阴了。”

    姜夷光:“嗯?”

    女魃掩住了眸中的怅然,她道:“烛阴失踪了,钟山之神阴阳失衡,引起山海火脉暴动。于是我在此处镇守火脉。”

    姜夷光追问:“怎么失踪的?”在神话记载中,烛龙可是最古老的神明之一,祂的权能几近于阴阳造化,怎么会消失?

    “不知道。”女魃蹙了蹙眉,她垂着眼睫,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在建木倒塌之后,她忽然间没了行迹,就连烛九阴都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天地之间,能够悄无声息吞没一种存在的,只有归墟大壑了吧?可是她压根没有走出钟山,又怎么会跟归墟有关呢?而且归墟那边,少昊镇压着呢。”

    傅眷思忖片刻,拧着眉道:“跟建木有关吗?”

    女魃问道:“在这个天下,倒下的、死去的千千万万,于那一刹那发生之事,不可数尽。能说有必然联系吗?”

    傅眷沉声道:“可建木是黄帝砍伐着,这性质跟自然的凋零截然不同。”

    女魃:“但是轩辕帝并没有给我们答案,谁也不知道他什么砍倒了建木。不过他历来的主张便是断人神之通,砍伐建木或许只是迈出的第一步?毕竟建木是通往天上人间的阶梯。”

    傅眷又问:“建木还在吗?”

    女魃沉吟一阵,不太确定道:“很难说。”她耸了耸肩,“轩辕丘有白泽还有缙云氏之子那么个吃货在,保不准已经把建木烧了,那种神圣的木头当柴火,烤出来的肉或许要美味几分?”

    姜夷光眼皮子一跳,惊疑不定道:“缙云氏之子?”在女魃的描述中他跟白泽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可那不是凶兽饕餮吗?

    “是啊。”女魃慨然道,“他们曾经来过西昆仑,想要从后花园中寻找什么香料,最后被怒到了极点的陆吾扔了出去。缙云氏那小子,对食物的执著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先前还险些因吃延误了军机,被缙云氏狠狠地揍了一顿。”

    姜夷光明白过来了,女魃描述中的大概率是少年版的,还没有彻底长歪的“饕餮”,可他们后来怎么变成了被天下厌恶、放逐在外的“四凶”呢?

    “你们想要看建木的话,我可以替你们问问。”女魃温和的嗓音传出,打断了姜夷光的思绪。

    “那就麻烦前辈了。”姜夷光感激一笑。

    女魃笑了笑,又道:“你们就先留在赤水吧。”

    上古之世的山海大荒,辽阔悠远而又孤寂。

    赤水之上。虽然火脉已经失控,可有了女魃坐镇,一丝煞气与炎气都没有流泻出,压根没有赤地千里的干旱景象。

    姜夷光坐在了河岸边的一块石头上,额上汗水淌落,她右手压着道孤剑,正在回忆先前剑式中的缺漏。同样是昆仑天女,女魃与九天玄女同源,虽然修的不是同一道,但是在剑术上足以指点一二。她要练成玄女剑,就不仅仅是参“风”之变了。

    “八风动,四时更易,风之变指向的是流转的岁月。”

    “天之使,无所不往,无处不至,指向的是空间。”

    姜夷光望着苍古渺远之景,隐约捕捉到了一抹岁月的痕迹,只是那股气机才浮现便又回落了下去,什么都没有剩下。姜夷光皱眉,知道自己的境界还差一些。索性放下了那个念头,而是感受这荒凉天地间的浩荡元炁与灵机。

    “山海还没有变得糟糕。”身后轻柔的嗓音响起,姜夷光一扭头,就看见了扎着马尾的傅眷。那股折磨着她的病痛彻底消散了,她的面容终于没有了那种病态的虚弱和惨白,可仍旧是清清冷冷的,像是一捧不化的雪。

    “可这是过去时代截下的影,那些即将上演的最终还是要发生。”姜夷光有些遗憾地开口。她不可能跑到了颛顼跟人说:“嘿,你祖父的水正共工到时候要跟你争夺帝位,最后一头撞倒不周山。”她也不会说在未来,会有十日凌空、生灵涂炭,最后由羿来终结那以帝子之身横行的金乌。“不过要是能留到那个时期,是不是对射日的权能有更深刻的理解吗?”

    “但是能吗?”傅眷轻声问,她的双目漆黑幽深,仿佛一道不见底的深渊。她没有去窥探姜夷光身上的秘密,而是慢悠悠道,“元炁比现世山海界更为浓郁,在这个时代修行,才会有比肩四凶的力量吧?”

    “是。”姜夷光一点头,再度提起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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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阻且长啊!-

    在赤水小住半月后。

    那儒雅的青年再度到来了,还拿着一块建木做礼物。

    这一回姜夷光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是轩辕黄帝之子,自己取了个名叫“极”。他修行的是上古中央之帝的混沌大道,也想重演天地化生之道子寂然之物而至天地万物创生之有,可现在的他才迈出了第一步。

    直到青年与女魃叙旧后离去,姜夷光才从恍惚中走出来。轩辕黄帝的子嗣众多,有不少失去了名姓。在后世编纂的帝系之中,她找不到以“极”为名的青年。但是从“混沌大道”中生出了一个猜测——这位帝子恐怕就是日后的凶兽混沌!开天辟地之前气形质为“一”的状态,为“混沌”,为“太极”。他的名字恐怕就是从这里来的!

    “建木的残骸,还剩点儿。”女魃对这昔日撑天柱地之树兴致寥寥,将那一截一尺长的枝条扔给了一旁的傅眷。

    傅眷伸手接住,这只是建木的亿万分之一。

    指尖轻轻地拂过了干枯的树皮,她从中感知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那近乎山海中的神性力量,却又与之截然不同。傅眷眼中掠过了一抹异光,她并没有使用自己的灵机,而是将自东瀛得来的神性汇入了一点点,蓦地激发出了数道古奥的符文。

    女魃原本没太在意,此刻神色倏然一变,右手一拍,将那飞扬的符文打碎。

    这短暂的时间,足以让她们记住符文的形状。姜夷光沾了水,在木桌面上写出了这些个“符号”,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她想了一会儿,擦去了符文古怪的花边,最终显露出一个单词——Yggdrasill。

    姜夷光:“……”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在上古时代能发现外域文字的踪迹。

    作为天之支柱的建木里出现了外域文字……这说明天下一家?还是说这是一场自上古之世便开始上演的“篡夺”与“侵蚀”?这是轩辕帝将它砍了的缘由吗?

    女魃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尤克特拉希尔。”傅眷吐出了一口浊气,“外域神庭中的世界之树。”在现世,那种国度之间横亘的深渊消失不见了,各地的神话都在陆地上上演。

    女魃:“外域啊……归墟之外的地方。”这是神代的天地,不管哪个空间都会有神性力量的诞生。但是山海众神不会越过归墟,更不会无端前往他域破坏平衡。“烛阴的失踪,会跟外域有关吗?”

    姜夷光攒眉,这个问题她答不上来。

    在现世解决了东瀛之祸,还以为外域的侵蚀暂时告一段落,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们以为的要可怕。如果在上古时代就开始了“侵蚀”,那么祂们对神州未来之演变造成了哪些影响呢?

    “看来原本之我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没等姜夷光应声,女魃又笑了笑,“如今看来,轩辕帝砍伐建木,还是有正当理由。他既然动手了,那八成就是发现了对方的阴谋,倒是不用担心了。”

    姜夷光“嗯”了一声,面上还是多了几分忧色。

    尽管“世界树”是外域的神话,可神州人还是耳熟能详。知道这靠着枝干构建了整个天地的神树,知道它们的九界和神庭,也知道那啃食世界带来“诸神的黄昏”的毒龙“尼德霍格”……要是烛阴的失踪跟外域的神祇有关,那么祂的概念会被“尼德霍格”还是尘世巨蟒“耶梦加得”篡夺?

    就在姜夷光恍惚地思忖着“世界树”之事时,眼前系统面板又重新浮现。人物的属性没有什么变动,倒是最底下的一行小字变成了“浑沌碎片×2”的字样。姜夷光忽地浮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没等到她再向女魃询问些什么,就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意识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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