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各退一步,留三个月的余地。”
“行啊,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得知情况的路语冰耸耸肩,“我能理解你。”
荀烟向来对别人的情绪敏感, 也知道路语冰在介意什么。思来想去,她诚恳低头:“对不起。我太优柔寡断了。”
路语冰说:“理解。十七岁就喜欢的人, 忘不掉也放不下, 这很正常。”
知道是阴阳怪气, 但荀烟无法反驳。
路语冰又说:“ 何况那个人带你出了Z城。”
这句倒是真心的。
“七九,我能问一问吗?如果你身边只能留一个人,你会选谁?”
“什么……意思?”
“比如明天世界末日了,”路语冰假设, “你手上有两张免死金券, 一张给自己, 另一张给谁?齐堇玉吗?”
荀烟想了想:“也许吧?”毕竟玉子对七九的意义无可替代, 但转念,她又说, “如果有免死金券的人是玉子,她大概不会选我,选她姐姐或者妈妈……”
路语冰说:“这就是朋友和家人的区别。”
“家人比朋友厉害吗?”
“不一定。家人有血缘纽带, 羁绊深切, 但是无法选择的,好的坏的,自私的大爱的, 全看运气。朋友倒是自己选择的。说不清哪个更厉害。”末了, 路语冰又问, “那你能想象和齐堇玉做吗?”
“……鸡皮疙瘩!毛骨悚然!”荀烟大力比叉,全身都写着抗拒,“玉子肯定也不接受的!”
她们太熟悉了,要是某天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都坐到床上了,才要脱衣服,先面对面笑上半个小时——笑完兴致全无。
路语冰:“那为什么,你能和宋汀雪做呢?”
荀烟一愣。
路语冰:“也许这就是朋友和情人的区别。”
情人吗?她和宋汀雪吗?
荀烟坐在夕阳里,面前是剧组的人忙前忙后,有人来叫她去做造型,今天是一场夜戏。
荀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我也不懂。我还要再想想。”
“慢慢想,理解万岁。”路语冰笑嘻嘻,“反正还有三个多月呢。”
今天是一场夜戏,荀烟饰演的柴郁跟着少年文西在小镇荡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也没走出小镇。望不见尽头的笔直公路上,相似的路牌和草坪,循环撞面的陌生人,每在整点都会响起的沙鸥啼鸣——一切仿佛鬼打墙。
终于夜幕时,文西回过头,无语地问柴郁:“要跟到什么时候?怎么还没甩掉你?”
柴郁腹诽:我也想知道!这地方瞧着好像一座鬼城啊!
柴郁把手搭在车窗上,探出头:“小……孩,你头上这伤怎么搞的?”
“好奇吗?”文西凑近,“你干脆跟着我回家,就能目睹这些伤痕的诞生了。”
“……家里人会打你?”
文西拨了拨刘海,不置可否,只问:“你叫什么名字?”
“柴郁。柴火的柴,郁闷的郁。”
十分奇异的,文西明明不懂中文,但在柴郁半英半中地解释这两个字时,她并没有任何接受障碍。
“我叫文西,Vinci。”
文西再向家的方向提起脚步,柴郁驱车跟在她后面。
柴郁喃喃:“我以前介绍自己,都是翘着尾音说,柴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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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柴,郁金香的郁~”
“现在怎么变成柴火和郁闷了?”
“也许年纪大了,心境不同。”柴郁说着,给车熄火。她们到文西的家了。
开门迎面一股酒气,柴郁不可避免地皱了眉。
家里乱糟糟,灯管挂在墙角,醉醺醺的男人躺在沙发边,不知死活。
柴郁抬步,立即被两滩塑料垃圾绊到。“这也太乱了!”她好不容易站稳,“你不打扫一下吗?至少收一收垃圾……”
文西淡淡:“没用的。”
什么叫没用的?柴郁不太理解,思及文西的父亲酗酒家暴这一设定,想当然把这三个字扩充为:打扫干净也没用,男人会再吐再闹,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的。
黑暗里,文西忽然伸出手指。
“四,三,二,一……”
先知似的话音落下,一个酒瓶突兀出现。
柴郁发誓——这完全是凭空出现的!
也无法理解面前的超自然现象,当务之急是带着文西躲避酒瓶。
条件反射的,柴郁一把圈住文西肩膀,带着人卧倒在地。
墙角的酗酒男人醒来了,摇摇晃晃站起身,肥硕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像一座肉山。
柴郁当机立断决定要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瞄准房门,狠狠拉一把文西——
文西岿然不动。
她盯着柴郁,“你为什么……没有消失?”
“什么?”
文西喃喃:“你没有消失……”
柴郁摸不着脑袋,酒瓶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慌乱之中,反倒是文西翻身抱紧她,挡在她上方,一声不吭挨着打。
柴郁听见文西又在数:“五,四,三,二……”
“一”字落地,酒鬼男人又毫无征兆地倒地。还是躺在墙角,还是那副不知死活的模样。
柴郁懵了。
文西问:“打过游戏吗?知道存档键吗?”
“啥?”
“这里的一切,每到零点,都会重演。”
“……你在说什么梦话。”
柴郁不相信。她觉得要么是这文西有精神病,要么是这男的有精神病。听说精神病会遗传——估计是两人都有。
眼看着墙角男人死了一样,这叫文西的小孩也神叨叨的,柴郁决定抽身,不瞎掺和,尽快逃离是非地。
她走出文西的家,一屁股坐上车,按了启动器。
文西跟到车边,好整以暇盯她。
片刻后,柴郁惊恐起来。
“日历上的日期……日期真的退回前一日了……”她嚅嗫,“我、我的汽油……也满格了……”
“是的。我说了,每到零点,一切都会重演。”文西看着柴郁,“所以我很惊讶,你居然没有消失。”
夜戏的拍摄卡了几个特写,总体顺利。拍摄结束后,几人分散地回到酒店。
进电梯前,阿莉尔随口一问:“玩过寂静岭吗?”
荀烟:“看过电影。”
“游戏没玩过吧,一起去打游戏吗?”
“不要,好血腥的。”
阿莉尔转而去拽另一位:“路语冰,去陪我打游戏。”
“打个der,昨天招魂一棵枯树都把你吓到床底下,”路语冰瞥她,“莉莉,你这么怕为什么还要看恐怖片?”
阿莉尔反问:“你不怕为什么要看?”
路语冰:“……”
无言以对。
听她们拌嘴,估摸是私下约着看电影打游戏有段时间了。
荀烟奇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路语冰冷冷:“在你只关心你的宋小姐的时候。”
“……”
电梯门“叮”地开启,三人抬头,“她的宋小姐”就站在过道口,仍是那身藤萝色的合衬睡衣,肩上白色皮草外套,搭得很随意,却足够惊艳。
她手上拿一本书,见了荀烟笑着打招呼,顺势与她同道走。路语冰识趣说一声“拜”,拉着阿莉尔向反方向离开。
宋汀雪喃喃:“小栀,你的朋友好像不待见我。”
荀烟没回应,心说她待见你就怪了。眼角余光瞥见宋汀雪手里书籍,是西语的标题,隐约觉得眼熟。
“这是什么?”
“Cerezos en primavera. ”
宋汀雪读的也是西语,荀烟只听得懂皮毛,再前前后后看了书封,还是没印象。
宋汀雪提醒:“这是从你的书房里拿出来的哦。”
更没印象了。那间书房是荀烟高中时才常去的,这几年别说书房,连A城都很少回。
荀烟走进房间,丢下房卡,见玄关柜一篮鲜红的樱桃,果皮鲜艳,还淌着水,像断头花上几滴露珠。
“七月份的澳洲怎么会有樱桃?”
宋汀雪脱了皮草外套,哼着调子捞几颗樱桃过水,递到荀烟嘴边:“有钱就可以。”
“……多谢指点。”
荀烟咽下樱桃。
宋汀雪立刻期许地问:“好吃吗?”
荀烟吐掉核。她吞得囫囵,忘记体会味道。
“一般吧。”
宋汀雪有些失落,手里的樱桃相持着,没敢再递,也不想放回去。
对上那副委屈的神情,荀烟有些恍惚。
“宋小姐,比起自己吃樱桃,我更想看你吃。”
宋汀雪直觉这话不简单,但又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的那样,小心翼翼问,“……用哪里吃?”
荀烟笑了下,手顶着宋汀雪腰肢,把人逼到墙角,借过她手里樱桃,撩开藤萝色睡裙,用最认真的表情做最下流的事。
“宋汀雪,你真的很爱明知故问。”
下方在动作,上面也没偷闲。鼻尖对准鼻尖,荀烟按住她,吻上来。
宋汀雪呼吸一滞,背贴紧墙面,自觉揽着荀烟的脖颈,感受那份湿濡又熟练的吻,气息失序,身体也逐渐失控。
樱桃磨蹭着,滑腻的果皮带来凉意,掉进滚烫的唇间。
一冰一暖,荀烟的手指像是被电了一下,轻着声呢喃:“你好紧……张。”
词语之间诡异的停顿,宋汀雪温温吞吞地笑,用腿勾住她。
“再试试,”她催促,“小栀再试一试。”
荀烟把她抱上玄关柜,大幅度的动作使得柜面东西悉数掉落,篮子坠下,皮草外套成了地毯,樱桃滚了一地。
与它们一同掉落的,还有宋汀雪先前观看的那本书。书页震动,翻到刚才读过的诗句。
Cerezos en pr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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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ra
春天的樱桃树。
“我相信你就是整个宇宙。我为你从山中采来许多朴素的吻。”
“我想对你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温存过后,宋汀雪照例圈紧荀烟身肢,把唇印在她耳垂,双目迷离地索吻。
荀烟用吻技回应,没带多少真心,脑海里却闪过一道疑问,险些脱口而出——
宋汀雪,为什么你从前不愿意吻我呢?
但忍住了,没有开口问。
仿佛再纠结于过去的冷落,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咫尺间双唇柔软,舌尖灵活,唇齿里有一丝樱桃的甜腻味道,些许低低的吟颤。
宋汀雪正入迷,荀烟却故意推开她。
然后她当着宋汀雪的面,别过脸,刷起手机。
“荀烟……”
宋汀雪一愣,眼里欲色的水雾瞬间凝成要坠不坠的眼泪。
但她也没办法,只好靠在荀烟身边,沉默地祈求对方再次回头。
荀烟无所谓地刷着手机,不搭理。
也许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力,无所谓礼貌,无所谓别人情绪。此刻,荀烟不敢说自己身处上位,但她确实有了拿捏宋汀雪情绪的权力。
正如从前的宋汀雪。
她不过是做了她曾做过的事情。
荀烟飞快地刷新动态,兴致缺缺,半刻钟后,终于在某条动态上停留目光。是阿莉尔发的,她和路语冰玩寂静岭的截图,截图里,修女和恶魔张着血盆大口,正对玩家穷追不舍。
荀烟眨了眨眼,忽而没头没尾地开口:“假如明天世界末日了……”
“嗯?”
荀烟假咳一下,复刻了白日里路语冰那个问题。
“假如明天世界末日了,你手上有两张免死金券,一张给自己,一张给谁?”
宋汀雪唔了声,靠近荀烟:“放在以前,会选对我最有用的人。世界末日不是吗?那要好好考虑怎么活下来啊。”
“但是现在呢……我会选小栀。真的、毫不犹豫地选择小栀。” 她仰脸看着荀烟,温柔地注视她,“就算我只有一张免死金券,我会也给你。”
“只要是我有的,你需要的,我都会给你。”
尽管她同样需要那点活下去的希望。
荀烟凝视着她,有些失神。
宋汀雪这话或许真心,或许假意。
但烂人真心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所以那夜最后,荀烟也不过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撒谎。”
作者有话说:
1.Flag+1
2.采纳建议:多多走肾
3.真的是he
感谢深溪、22139795的地雷
第54章 第 54 章 ◇
几周后拍摄, 演员们循序渐进渡过剧情。电影里,柴郁已经接受小镇时间循环的设定,明白就算文西选择深夜远离自己的家, 也会在零点被送回家中遭受攻击。
而柴郁走不出这座小镇,无法和文西以外的任何人进行沟通。
无事的清晨, 柴郁开口问文西:“为什么整座小镇,只有你的样貌是清晰的?”
“或许因为, 你进入小镇后建立的第一个联系, 是我。”文西说, “也有可能因为我是小镇里唯一一个脱离秩序的‘活人’……”
柴郁倾向于后者。她问:“什么时候开始和别人不一样的?”
“我记不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我有意识以来……日复一日,就是这样疼痛地醒来,又在快要逃离的时候回到家中,周而复始……”
太可怜了。
柴郁于是脱口:“为什么不把他杀掉呢?”
“他?谁?”
“打你的那个人——”好像是灵魂深处有谁在替柴郁说话, 不假思索, 破口而出, “也就是你的爸爸。这里的生命也会循环吗?如果他今夜死了, 明天会复活吗?会打破循环吗?就算仍然陷在循环里,没了他, 你之后也会好过一点。”
文西像是被吓到了,懵了好久才说:“我没想过杀人……”她盯着柴郁,语气平平, 不知是赞叹还是反感, “你好狠。”
“你对自己也挺狠的,一直挨打,不还手, 都进时间循环了还在怕杀人呢, ”柴郁耸耸肩, “而且他对你更狠,也没见什么报应。”
文西沉默了一下。她瞧起来十九岁,还陷在循坏里,不知道心智年龄几何。
终于柴郁看着她,稍稍作出让步。“我那些话并非针对你,只是我们曾经的境遇太过相似。”她说,“我的家里有过酗酒的父亲,打完人第二天醒来又痛哭流涕道歉,我年纪小,以为他真的会改,后来发现不是这样。十九岁时,我费了好大力气逃离,越远越好。约是两三年前,我得知他的死讯,酗酒脑梗,一瞬间的事,走的时候并不痛苦。他没有葬礼,我远远瞧了一眼墓碑。我以为自己会释然或悲伤,事实上,我心里非常不愉快。”
柴郁顿了顿,“真是便宜他了。我做梦都想亲手杀了他。”
文西还在沉默,显然这样的话题让她觉得太过沉重。
柴郁拍拍衣服:“不聊我了,说回小镇。你自甘陷在循环里我管不着,但我不想滞留在这里。但话说回来,你不好奇外面的世界吗?”
文西如实:“有点好奇。”
“不如我们今夜尝试一些过激举动。比如……把这里烧了?路口加油站有汽油来着。”
“……你反社会型人格啊?”
柴郁哈哈了一下。这几天的循环让她神经质,隐约有被异化的迹象,无法理解循环几年的文西如何保证良好精神状态的。
零点即将到来前,柴郁下定决心,对文西说,“抱歉。”
话音落下,熊熊烈火燃起,文西眼睁睁看着自家房子火光连天。
男人还在里面。
柴郁不是文西,对男人没有亲情感情,对这栋布满垃圾的房子也是。
“喂——”文西大骇,“要是零点的时候,我们又被循环送进屋中怎么办?也会被烧死——”
“要是零点回到屋中,说明循环没有打破,那这场火也会消失。”柴郁轻笑,“三,二,一……”
零点到来,柴郁牵着文西,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大火烧穿零点时分,烧毁了这场时间循环。
突破循环原来这么简单?文西不敢置信。
柴郁乐观得很,以为大功告成,一屁股坐上车,给副驾的文西系好安全带,脚踩油门冲出小镇。公路景色飞速倒退,逃离的喜悦消减了观察力,柴郁没意识到周身景色逐渐变得熟悉——隐隐见到前方有城镇,她以为到了新的城镇,一回头,副驾人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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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前身影闪烁,猛踩急刹,见到木然躺倒在车前的文西。
“Vinci——?”
车前的女孩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是空间和时间的双重循环。
流沙公路在传统公路逃亡的基础上增加一些超现实的循环科技元素,公路流动如沙原,道路特效频出。而每次逃亡后,时间空间归于原点。
竹篮打水一场空,没顶的喜悦后是灭顶的清醒,清醒自己再没可能逃出小镇。
柴郁自暴自弃了些许时间,终于在某个契机下决定从自身寻找答案。她拥有两个关键信息,一个是她与文西的过往和家庭背景惊人相似,另一个是……
一段亲密戏。
“我们如此相似,不分你我。我凝视你,如同凝视自己的灵魂。”
换句话——
“啊呀,就是Have sex啊,”导演莱拉哈哈一笑,“荀烟,你还记得《黑天鹅》里的Touch yourself吗?”
《安尔文西》和《黑天鹅》的内核在某种程度上类同,都有自己触碰自己的剧情。超我和本我的融合,不仅要触摸灵魂,也要触摸身体。
因为在后期剧情里,柴郁醒悟,她和文西过分相似,因为文西从来都是她人格形象里的一部分。九岁的柴郁醒悟自己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年迈的奶奶给她读文西的童话故事,如同彼得潘带领孩子们去向梦幻岛,文西是午夜精灵,会在梦里安抚不幸福的小孩。那几乎成了柴郁的精神寄托。然而,当十九岁时奶奶离世,柴郁再次醒悟,世上没有文西,只有她自己。
十九岁的柴郁身体上逃离了小镇,灵魂却永远地滞留在此处。得知男人死讯的一刻,她一把火烧毁了老房子,再次逃亡追捕——纵火可是重罪。暴雨阻拦车辆,短暂的意识溃散里,她进入到解离世界。
在以纵火和死亡为基点的解离世界,柴郁遇到文西,自己的另一片灵魂。
“表现的时候隐晦一点,更趋向精神层面。”莱拉说,“荀烟一开始在下面……”她小声吐槽,“最开始还没有露出灵魂融合的设定,明面上设定柴郁是二十六岁,小文西是十九岁,你比她大了整整七岁,如果你再主动,会显得很像个变态。”
“咳咳,但是荀烟,你的表情要是主动的,这为了后期处于主动方作铺垫。后期你在上方,并且一直持续到末尾,这代表了你在这两缕魂灵里处于主导位置,所以你们是Annervincy,不是Vincy-Ann。”
“理解我的意思吗?这不仅仅是一次sex,也是一场灵魂的交互和融合。”
莱拉说这话时,宋汀雪也正在场。荀烟睇一眼她,忽而轻声:“听到了吗,变态。”
宋汀雪当然反应过来她针对的是哪句话,移开眼,勉强笑一下,没解释。
直到回到房间,宋汀雪闷闷不乐再开口:“非要这样吗?”
“什么?”
“非要和那个叫阿里克谢耶维奇的小孩……”
荀烟无语:“宋小姐,这剧本是您给的,给之前不看清楚戏份吗?”
“看了……但不知怎么的,我对这段剧情毫无印象。”宋汀雪抱上来,亲吻她,舌尖一点点向下,感受着荀烟的呼吸,“资方都不记得的剧情,实拍时就不能删除吗?”
荀烟笑了,懒得搭理这句无理取闹的话,翻身抬手,捉住女人足踝向肩骨翻折,让她彻底袒露。“宋汀雪,在意就别看,你也可以学一学古人的智慧,一叶障目。”
“那是智慧吗?”宋汀雪环上来,“那是愚蠢吧。”
“适当的愚蠢能让人快乐。”
宋汀雪嗯哼了一下,不置可否,面色淡淡,身子倒是很急,不停向前递。
她们太熟悉彼此,即便从前欢愉心有隔阂,也熟知对方身上每一处禁.区。
正如宋汀雪肩胛骨尖一颗小小红痣,颜色极淡,荀烟好奇咬过,换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呵斥和一缕过分收缩的气息。
“小栀,别闹。”曾经的宋小姐总这样笑。
此刻的荀烟不再顾及宋汀雪的情绪,圈着她的后背从耳垂往下咬噬,宋汀雪抱住她,皱紧眉头却不出声。
只是,锋利的指甲代替她吟痛,在荀烟颈背留下一道长长划痕。
“嘶……”
疼痛后知后觉,还残留指甲盖的坚硬感,冰冷的空气趁虚而入,让鲜血都凉透。
“……宋汀雪,你故意的吧?”
知道荀烟后几天要拍裸.露戏,故意在她背部留下划痕,让她拍不成。
“不是故意的,没有故意,”宋汀雪呆坐着,也有些发愣,“对不起……”
眼看着宋汀雪要趴上来——也不知道是观察伤口还是加深伤口——荀烟躲闪,拿肩膀撞开她,匆匆套了件薄外套,翻身下床。
宋汀雪从床上支起身:“你去哪里?”
“处理伤口。”
“我帮你。”
“得了吧,宋小姐还会照顾人呢?”荀烟白眼,捞起一个枕头,“今天我睡客房。”
“……为什么?”
“看到你就烦。”
话音落下,荀烟离开房间,毫无留恋。
房门啪地闭紧。
房内的活气也随之离开了,宋汀雪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指甲,视线聚焦又溃散,飘到远处窗台,窥见一小片月光。
“对不起……”
可惜,这一声道歉实在太轻,没有人听见。
“啊呀,荀老师背上怎么搞的?”
次日下午,化妆师提着工具包,一抬眼就被荀烟背上划痕吓一跳。
从耳后深入脊背,没进蝴蝶骨下脊柱与皮囊,红得太深,还未结痂,甚至仍在渗出血液,像一条火痕或者烙印,刻进骨髓,逼迫谁铭记。
从生理角度也足够心惊肉跳,一定很疼。
荀烟喝一口咖啡,含糊回道:“被猫抓了。”
化妆师不解:酒店里哪有猫?
仔细端详了伤口,她思索着说:“荀老师,那要先贴疤痕贴呢,再用遮瑕盖。”
“可以。麻烦了。”
“没事没事,”化妆师拿出剪刀和膏药,“这个很疼吧?”
荀烟想了想,思绪半天回不拢:“没感觉。”
但当膏药贴紧皮肤,她还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眉。
半小时后妆造完毕,她们抢天光,在半室内半室外的悬空小楼里完成最后一场灵魂融合的戏。
直到导演喊卡,荀烟愣着眼,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结束了吗?
天光消散了,空气变得吵嚷,周围人员来来往往,忽然有人用中文说了声杀青快乐。
是路语冰的声音,压得有些低了,和八年前重合,才让荀烟稍稍愣住。
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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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拍摄《荆棘鸟》,路语冰抱住她,也和她说杀青快乐,荀烟笑着回应,一抬眼被不远处的宋汀雪抓个正着。
“真好,都结束了,”宋小姐扬眉,“不用再见到小栀拿这种眼神看别人了。”
那时的路语冰还没对宋汀雪太敌意,只低声笑:“你的宋小姐真幼稚。”
彼时正满心满意喜欢宋汀雪的荀烟正需要这份幼稚,让她错觉自己对宋汀雪意义深刻,彼此唯一。
时过境迁,路语冰再对她说杀青快乐,荀烟目光一晃,只在硕大的机械后捕捉一只虚影。
虚影余光落下,散尽,宋汀雪没在。
身后的伤口开始发烫,荀烟恍惚地站在地上。安尔文西的拍摄结束了,电影故事结束了,真实的演员站在未撤去布置的片场,却好像走不出这序列,透过电影的叙事,和多年前的自己回望。
文西之于柴郁,是抽离一部分的灵魂。
八年前的荀烟之于此刻,更是最难以割舍的存在——小栀啊,小栀,代替阿吱陪伴在主人身边的小栀,从头到尾至于此刻,还是那么没出息。
漂亮的轿车驶到面包车旁,资方姗姗来迟。宋汀雪抱着一束金丝皇冠,信步走到荀烟面前。
“二位主演,杀青快乐。”她意思意思,也给阿莉尔准备了礼物。
阿莉尔捧过礼物,荀烟却与之错身,把她当空气。
晚上八点,剧组几辆面包车把人拉到小镇外。
凯勒贝林实在没什么好吃好玩的,剧团又不想把杀青宴草率了事,突发奇想驶向郊外。
正是夏日入秋,郊外月明星稀,远处沙漠,近处沙尘,剧团成员热热闹闹地摆摊,她们架起铁板,让酒店大厨户外做饭。
几乎所有人都到场了,荀烟与阿莉尔逛了一圈,实时切换各种语言俚语,脑子都要转不过弯。
宋汀雪坐在一旁,望着月亮,眼里没别人。她不用走动,到了一定位置,只有旁人向她敬酒的份儿。
而拍摄完结,主演总要去资方面前刷一刷存在感,腆着脸说感谢赏识云云。
荀烟偏偏不去。
她怕真对上宋汀雪,会把my pleasure说成your pleasure.
看着阿莉尔和莱拉向宋汀雪走去,荀烟放下酒杯,独自逃离大部队。
旷野的风把酒气吹散了,一瞬清明,她抬眼,对上天际宽广的月亮。
这些年她天南地北地跑,去过热带也去过极地,感受过高空的风,亲吻过深海鱼丛,却总忘了欣赏月亮。
穿梭在所有空间里的相同的月亮,也被时间循环,映照出从前的样子,她的样子,她们的样子,多年不变。
底下是流沙,荀烟停在悬崖边,仰头看月亮。
Z城的月亮,A城的月亮,极点的月亮,此刻的月亮。都是一个月亮。景色浩大,回忆顺着时间缝隙喷涌而来,巨大又莫名的悲哀笼罩她,忽然开始反思: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游走在不同的剧组和角色里,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交心者有,萍水相逢仅此一面的更多。她尝试和旁人构建联系,可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无尽的回忆激荡如流水,记忆的船在水中落下船锚,定点在十二年前的瞬间——
七九在病房外哭泣,说自己没有家人也没有未来,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宋汀雪听完轻笑,掐灭一支烟。
“跟我走吧。”她说。
记忆停在这一个瞬间。
原来这是她最怀念的从前。
风吹过,干燥的沙漠里,一滴湿润的眼泪从眼角落下,越流越多,泪水在她衣襟凝成一片小小的洼,也像一只月亮。
许多哭声里,荀烟猛然惊觉身后脚步。夜半三更郊外,是狼是贼都有可能,意识还没多害怕,回身小腿已经发软。
脚下一阵松动,猝不及防坠落,一只手从后方抓来,让她稳稳当当停在平面。
有惊无险。
不用回头看是谁,那抹温柏香味太过熟悉。
几乎刻进灵魂的熟悉。
“小栀,你没事吧?”
“没事。”荀烟自觉出了洋相,她站定,心里发怵,嘴上还逞强,“要不是你吓唬我,我根本不会……”
“我只是看到你离席,又看到你哭了……”宋汀雪低眼解释,“我只是,很担心你。”
“……”
也许真诚真能作必杀技吧,荀烟熄火,偏过脸,别扭地说:“谢谢。”
悬崖有了坠落的插曲,但到底归于平静。天边月亮沉默,宋汀雪却看见远处升起莫名的飓风。
……不,不是飓风,是悬崖下的流沙塌陷,如一道漩涡,在地平面撕开裂缝。
月色绽放,危险随行。
明明只是瞬息之间,荀烟才从坠崖的惊险里抽身,再抬起头,流沙如海浪涌动,急促的风摧枯拉朽,将沙棘连根拔起。
“那是什么?!”
荀烟从未见过那种景象,身体不自觉地战栗,回头去捉宋汀雪衣袖。
“我们先离……”
她们提步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片叶子惊慌失措奔过,划伤荀烟的额角,温热的血模糊视线。身后伤口被冷汗彻底浸湿,发痒发疼。
铺天盖地的陷落声里,有人抱紧她,轻轻捂着她的双眼,低声说,“小栀,不要怕。”
作者有话说:
插画活动上线了,我个人非常喜欢~
过几天最大反派也上线了,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哈哈哈
第55章 第 55 章 ◇
几乎是一瞬间, 眼前静谧的世界崩塌了,流沙如海啸奔涌,将她们席卷。
天边月色脚下土壤, 无一幸免,无一存活。
几分钟前还在感慨自然浩大, 不过须臾,浩大的自然也要把她们吞噬了。
比飓风更突然, 比海啸更不测, 荀烟从所未见这样的灾难, 陷入流沙的一刹她只想到生命禁区、死亡之海——罗布泊。
沙丘变幻莫测,细密的流沙仿若绞索,能置人死地。
她以为这样的灾难仅仅存在于纪录片,那些禁地里无常的死生也仅仅存在于通报。是她太过天真, 和亲友在安全的境地停留太久, 忘记自己也曾死里逃生。
而这一次未必侥幸。
世界无限下坠, 荀烟精神紧绷着, 回过神来才发觉宋汀雪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环抱她。
她抱得太紧,几乎要把荀烟嵌进身体里, 苍白的双手护住她后脑又扶稳她的身。危机之下,人该本能地蜷缩身体,宋汀雪却以荀烟为主, 拥紧她, 拿自己作盾牌,仿佛她才是她的本能。
……明明自己也很害怕。
感受后背渡来的战栗和无措,荀烟猝然想到几月前滑雪场, 宋汀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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