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柔开心得不行,差点没脱口而出‘只要有你在,再苦再累我都能坚持下来’,可是想到这话有些不太合适,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都住得惯,我为什么住不惯?”
听得这话,拓跋纮睇了眼小姑娘,冯氏四世三公,冯品柔又是这一代郡公的独女,打小金尊玉贵的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以说她的小日子比起公主也不差什么,而他虽是皇子,却打小在佛寺长大,后来行军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什么地方没有睡过吃过,可以说他现在的地位,都是累累白骨堆砌起来的。
冯品柔也知方才自己说大话了,可又不好意思收回去,思来想去她又找了个理由,“好吧,我实话实说了,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在围猎输给珊卓,还有一件事......”
她深吸一口气,偷偷打量着他的神情,“你也知道我事事不愿屈于人后,骑射就不说了,我自认向来擅长书画舞蹈的,上次宫宴上,看那瑶华公主一舞,我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行宫距离伽蓝寺后山不远,我没事儿也想去找人讨教讨教。”
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宴上那些男人,包括太子几个,眼珠子就差落人身上了,他虽然以瑶华公主“狐媚惑主”的名义请求处死她,可是这是不是也变相的承认了那瑶华公主的美貌?她还从没有见过他如此针对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出于直觉,就忽然很想打探一些他的想法。
拓跋纮几息无语,侧身看向檐下悬挂的涯玲,“那些不过奇技淫巧罢了,你是我大魏最尊贵的郡主,她一南唐和亲的公主,弃子一枚,想活命当然要极尽讨好取悦之能事,你如何要与她相比?”
“那你被她取悦到了吗?”他话音才落,她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拓跋纮挑眉,棱角分明的眉峰带了些凌厉,眼含不耐。
问完本就觉得有些唐突,被他这么一瞧,冯品柔更是心虚,于是婉转着解释:“我的意思是......陛下......陛下不是看了她的舞蹈之后当场就让她入主棠梨宫么,虽然后来不知为何让她来了佛寺,但当时明显是意动的,连向来不仅女色的陛下都尚且如此,我就想着你成天跟个孤狼似的,就......有些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你的眼睛?”
拓跋纮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双幽蓝的眸子原本深不见底波澜不惊,此时却划过一抹轻嘲。
并不打算跟她多聊,正好侍女们已经到了,他当即安排道:“带郡主去明月阁休息,明日一早便送她回邺城。”
说罢,也不再多言,头也不回往后殿而去。
侍女们赶紧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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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上前,“郡主,奴婢们伺候您回明月阁歇息。”
冯品柔是万万没想到,她都说了这么多理由了他还是不同意,她也知他的脾气容不得忤逆,只好不情不愿跟着侍婢们走了。
翌日一早,原本是要送她回邺城的,没想到自宫里来了密旨。
冯皇后不仅准允冯品柔逗留此处,还明里暗里叮嘱他要好生提点她的骑射功夫。
得了这旨意,冯品柔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天天追在拓跋纮身后,但她不敢无理取闹,只是想等他不忙的时候再请他陪她一起,偏他着实忙碌,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没想到第三日的时候,他竟然主动说要带她去围猎场,她不疑有他,赶紧收拾了东西美滋滋跟上。
菩提斋在伽蓝寺后山东北角,离正院距离颇远,太子拓跋赫金尊玉贵,还未曾行过如此狭窄潮湿的甬道,内侍们一路战战兢兢的引着他往前,穿过甬道后是青石板路,虽则两侧风景开阔了些,但是依旧苔痕遍布。
厚底描金的朝纹云靴上潮泥斑斑,内侍们还有些担心素来矜贵的太子会发脾气,好在他一路行来,并未多说什么,眼角眉梢甚至还带了丝风发的意气。
寺里今日难得竟送来了沉香木,熏炉里终于不再是那呛人的劣质熏香与香火味,青芜深吸了一口这清浅却绵淳的味道,忍不住感叹道:“听说这沉香木乃是宫廷专供,会投胎可真好啊。”
这话惹得常嬷嬷跟绛珠都笑出了声,绛珠噎她,“你不会投胎,这不也见识了到?”
“这如何能一样?”青芜争辩着,“咱们这不过偶尔一闻,宫里可是日日都能享用。”
......
自打“菩萨庇佑,死而复生”的事情传开以后,没有昙予找麻烦,阮阮的小日子舒坦了许多,比如现在,她只懒洋洋趴在窗台前,眯眼笑看她们斗嘴。
太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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